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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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工呼吸北冥夜不是第一次做,虽然动作还是不怎么熟练,但万幸给她输了十几口气之后,名可忽然用力喘了一口气,急促地咳嗽了起来。

    人,终于醒过来了。

    可她才刚醒来,一睁眼看到北冥夜,顿时便尖叫了起来:“别杀我,不要杀我!”

    用力推开他落在自己胸前的大掌,她迅速退到大床一端,一边喘着气,一边拿起枕头用力砸向他:“不要杀我!走开!不要杀我……”

    北冥夜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她,她算是彻底缓过来了,虽然呼吸还是恨急促,那张脸还没多少血色,但至少,人是活了过来。

    前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从差点把她杀死,又手忙脚乱地把她救活过来,五分钟,居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

    本来心里真的很慌,慌得六神无主,差点失去所有的意识,但现在看到她,一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眼底的惊慌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又是那种冰冷到让人连呼吸都觉得无力的寒意。

    名可用力抱住自己的身体,死死盯着他,一脸防备。

    只要他过来,她不要命也要逃出去,她一定要逃出去!

    他刚才差点杀了她,他居然真的要下手杀她!昏过去的那一刹,她还问着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可现在,她连问都觉得是多余的。

    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脑袋瓜还觉得有几分晕眩,再看到这个差点杀了自己的男人,她只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可笑到让人连笑的力气都没了。

    “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做掉他。”不再惊慌之后,北冥夜又恢复了刚才的寒气,只是哼了哼,便在床上爬了下去,转身往门外走去。

    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他的声音也彻底消失在门后。

    直到房间里头再没有他的气息,也直到再也听不到外头半点声响,名可才从床上滑了下去,吃力地挪步到门后,迅速将房门从里头反锁上。

    之后回到床上,屈起双膝用力抱着自己的腿,埋首在两腿之间,这一刻,连哭都觉得无力。

    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因为不想对她负责任,他居然差点杀了她!

    既然想要杀她,为什么又要把她救活过来?北冥夜,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不想负责任,可以直接甩了她,他为什么非要杀了她不可?

    但,不管他在想些什么,这个男人的恐怖也彻底让她死心了。

    肖湘说要坦诚和他聊一聊,或许会有转机,只是她不知道,所有的事情在很早很早之前已经被定死。

    他不要她给他生孩子,因为她不是他想要的女人,将来他身边还会有个明媒正娶的夫人,而那个人,永远永远不会是她。

    不想哭的,只是眼泪还是忍不住一滴一滴滑落了下来,她想笑自己的无知,笑自己的天真,可这一刻,笑容对她来说简直奢侈得很。

    为什么会这样?她还是想要问个清楚明白,为什么不相信她?为什么想要杀死她?北冥夜,他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究竟是不相信她,怀疑她和其他男人有染,还是他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

    可不管怎么样,他一声不哼,直接就定了她的罪,连她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愿意听。

    怀疑人,有这样怀疑的吗?他只怕是根本不想要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她哭得凄楚,却也只是默默流泪,声音全都卡在喉间,被用力咽回到肚子里。

    生命那么可贵,她的性命是她的,他凭什么要夺去?不要她不要孩子,也就算了,他有什么资格想要杀她?

    那个无情的男人,他的心一直都这么黑,从来就没有好过,是她自己太傻,在他对她多了几天温柔之后,便以为温柔是他的本性。

    事实上他一直是当初的北冥夜,是那个恐怖得让所有人都畏惧的男人。

    她怎么会这么傻,还想着他会舍不得这个孩子?有这样的父亲是孩子的悲哀,要是把他带到这个世上,将来他只会吃更多的苦,受更多的折磨。

    手不自觉落在自己肚子上,眼泪还是不断滑落,只是这一刻心死了,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了。

    孩子,留不住你不是她的错,不要怨她,求你不要怨她……

    那夜她就坐在那里,睁着眼看着不知名的角落,一整夜脑袋瓜空荡荡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忽然一侧身倒了下去,说不清楚是睡着还是晕了过去,反正那一夜,她便是这样度过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那夜北冥夜从二楼下来之后,便坐在吧台后的酒架子前,一夜之间,酒架子前多了二十几只空瓶子。

    那夜的后半夜里,他是在昏昏沉沉中醉死过去的。

    先生很少会醉酒,如果醉酒,只能说明他的心情真的很糟糕,糟糕得连他自己都完全把握不住的地步。

    帝苑的佣人全都忧心忡忡的,完全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先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大家也只能等他彻底醉过去之后,才通知佚汤和孟祁管家将他扶回到客房里。

    因为房间的门被可可小姐反锁了,没有人敢去乱敲门,只好委屈先生睡客房。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名可是在一阵电话铃声中醒过来的。

    醒来的时候,人还半倒在大床一角,整个夜晚她维持着倒下去的姿势,一直到现在。

    好不容易从床上翻了下去,才刚下去,两腿一麻,立即便往地上倒去。

    如果不是用力撑着床边,她一定会摔得很惨,一定会伤到肚子里的宝宝。

    宝宝……

    昨夜的一切重回脑际,她心头一抖,一口凉气吸了进去,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了起来。

    那个男人想要杀她,那个男人,差点杀了她!

    电话铃声听了,对方没有再打过来,似乎怕打搅了她一样。

    名可在床边歇了好一会,直到两条腿不麻了,她才走了过去,将手机取出来,扫开屏幕看了眼。

    肖湘的电话。

    犹豫了几秒钟,名可决定将手机放回包包里。

    大步进了浴室,匆忙将自己收拾了一遍,出来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拿起手提包就往门外走去。

    北冥夜不在房间,也不知道在不在帝苑里,下楼的时候,她还生怕碰到他,还好,一直到走出大厅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她松了一口气,也不理会孟祁的呼唤,从大厅走出去之后,便快步向帝苑大门走去。

    她要走,要赶紧离开,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北冥夜会不会忽然出现,会不会忽然又要发疯,想要她的命。

    她真的害怕,这么多天以来对他积存起来的那一点点好感和喜欢,在他昨天晚上差点杀了自己之后,顿时便荡然无存了。

    生死面前,那些所有的好感,值几个钱?

    她是太天真了,才以为他也会有真情,可他忘了,像他那样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真情?对他来说算什么?

    从前院穿过的时候,一把低低沉沉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的道上响起:“可可小姐,这么早一个人要去哪里?”

    佚汤!

    名可心头一慌,基于对北冥夜的害怕,连带着,连佚汤也害怕了起来。

    听到他的声音,她不仅没有停下来,反倒加快步伐,匆匆往大门走去。

    但名可忽略了一点,佚汤腿长,和某个恐怖的男人一样,只是随意迈出几步,高大的身躯已经挡在她跟前。

    “可可小姐,你要出去吗?先生还没有起来。”佚汤垂眸看着她,看出了她脸色有点不太对劲,似乎……太过于苍白:“可可小姐,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最近这段时间,在先生去西陵出差之前,两个人的关系特别好,好到整个帝苑的人都以为名可小姐以后大概就会是帝苑的女主人了,所以,现在对她,所有人都尊敬得很,包括佚汤。

    见她沉着脸不说话,佚汤才像想起什么,又说:“对了,先生昨天晚上……”

    “他的事情和我无关,你没必要跟我说起,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想先回去了。”不想再和这个地方的人有任何纠缠,她冷声说:“请你让一下,我真的有事。”

    见佚汤这样,她很清楚,昨晚自己和北冥夜的事情他应该还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不趁着这时候离开,万一他知道北冥夜有心要杀她,那会再想走,一定就就来不及了。

    佚汤有点为难,她看起来真的一副焦急的模样,先生却又醉酒没有醒来……

    本来还想问问她昨晚先生为什么一个人喝闷酒,还喝到醉醺醺的,但以她现在的模样看来,大概也不会跟他说什么了。

    看样子,这两个人在闹别扭。

    见她绕过自己就要离开,他跟了过去:“可可小姐,先生还没有起来,你真的不要等等他吗?”

    “我有事。”名可不想与他在这里纠缠,纠缠得越久,北冥夜醒来的可能越大。

    万一他醒来之后不放她离开怎么办?她真的害怕,死过一次的人了,谁能不怕?

    佚汤见她坚持要走,也只能妥协了:“我送可可小姐出去,你要去哪里?”

    她迟疑了下,知道他不可能让自己一个人走,趁着北冥夜还没将事情闹大之前,她看着他,轻声说:“送我去腾飞。”

    佚汤二话不说,立即去了车库把车子驶出来,本来还想问问先生的,但依他醉酒的程度来看,只怕不到中午醒不来。

    就这样她载着名可从帝苑离开,下了山,直接把她送到腾飞去。

    佚汤看着她进了腾飞的大门,才把车子驶回到车道上,驾车离开。

    直到再也看不到车影,名可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一口气松过之后,心底下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绝望了,绝望之余,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碾压过一遍那样,到处都在撕扯着痛。

    他想杀她,他居然想杀她,这事连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

    有钱人的世界,她真的不懂,他的想法她也不懂,唯一清楚的是,从此以后这个男人和自己再无关系了。

    敛了心思,她举步朝腾飞走去……

    这两天名可一直在忙碌地工作,哪怕肖湘劝她,她也完全不愿意停下来。

    每天从清晨七点多醒来之后就开始工作,等到八点多和肖湘一起出发去腾飞,之后也是忙碌的工作。

    过去不属她管的事情,这时候也接手过来管了,只要没人做的事她都揽在身上,一个人全部包揽了下来。

    忙,忙得天昏地暗的,忙得让她彻底忘记自己曾经差点死在北冥夜掌下这件事情。

    这种情况一连持续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清晨,名珊的出现。

    看到名珊,名可直接道:“我和北冥夜散了,他不要我了,你再求我也没用,我帮不了你什么。”

    名珊咬着唇,不说话,只是愣愣看着她。

    那天复赛她本来是想要找她的,可她直接关了机,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一天到晚不是和腾飞的人在一起,便是与逸飞的人讨论接下来的工作,她连单独和她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手机也关掉,那些想要威胁她的短信发了她也看不见,就这样,她硬着头皮直接进行了复赛。

    复赛的结果却是被P了下来,剧组给她安排了一个角色,一个小角色,并不重要,能露面,却只有几句对白,这样一个角色哪里能满足她?

    名可现在居然跟她说,她和北冥夜散了,她能相信吗?

    “你如果不相信,可以继续纠缠,我没有办法,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理会你。”回头看到肖湘正在大步向她们走来,名可轻声说,眼底,全是无奈,无奈之余也忽然感觉轻松了起来。

    她真的被北冥夜甩了,名珊现在在她身上找不到希望,总该死心了吧?

    名珊依然咬着唇,眼底有点泪光,不是不知道肖湘正在向她们走来,只是这时候难得能和名可单独说句话,她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她盯着名可,哑声求道:“姐,你再帮帮我,我不要女二号了,我只要一个重要一点的角色,三号,四号都可以,不要让我只露几次面,姐,我求你了!”

    见名珊今天态度似乎不差,名可也不想在这事上再纠缠下去。

    女二号是不可能让她出演了,女三女四也不可能,人家选秀活动里还会选出了亚军和季军呢。

    “我再帮你想个办法,帮你把台词多加几句,多一点露面的机会,不过,想要再多那是不可能了,这事我做不了主。”她确实被北冥夜甩了,这种事情不能承诺她太多。

    更何况就算北冥夜没有甩她,她也没打算拿这种事情去烦他。

    名珊闻言,总算松了一口气,牵上她的手,认真道:“对不起,我那天是太焦急了,才会跟你说那些难听的话。”

    看到肖湘已经来到她们身旁了,她又轻声说:“对不起,姐,以后不会了,对不起。”

    她向自己认错,名可也不想再责备她什么,这些年奶奶和爸爸的爱大多数都在她身上,名珊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与她不无关系。

    吁了一口气,她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过两天到社团里来,我拿剧本给你。”

    “好。”名珊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点笑意,抹了抹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泪,跟她道了别才转身离开。

    见她们没有太大的纠缠,肖湘有意放慢了脚步,等她离开之后才走向名可:“怎么样?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名珊在最后一轮复赛的时候被P下来,她还担心她会一直纠缠名可,但看她今天的态度似乎好多了,大概是人绝望了,再不敢向过去那样嚣张和刁蛮。

    “只是求我多给你几句台词,多几个露面的机会,我想想办法吧。”名可冲她一笑,与她一起往食堂走去。

    毕竟是她的妹妹,在能力范围之内她也不想为难她,能帮的她一定会帮,只要她真的有心,她也可以给她多创造一点机会,不过这个机会范围有限,她确实不能保证什么。

    吃早饭的时候见名可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至少没有孕吐的表现,肖湘才倾身凑近她轻声说:“你好像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了,是不是?”

    名可眨了眨眼,才想起来除了那天早上吐得厉害,好像到现在为止她都没再吐过。

    她点了点,小手不自觉捂上了自己的肚子,眼底一抹幽暗闪过。

    孩子还在这里呢,接下来该怎么办?她真的要去医院,让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吗?

    瞅着四下没什么人,肖湘才沉声说:“可可,能不能老实跟我说……”

    “他不要。”知道她想问什么,她直截了当地道:“他不想要,连我都不要了。”

    “那你怎么办?”肖湘心头一紧,看穿了她眼底的虚弱和苍白,一颗心也随着她的痛楚被揪痛了几分。

    可可虽然表现得这么平静,可她知道她心里在难受着,一直都在难受着,否则,这两天她都不会用工作来麻木自己。

    名可不知道怎么办,她现在还是学生呢,孩子肯定是不能要的。

    可是,“人流”这两个字始终压得她很难受,每每一想到那些冰冷的器具进入到自己的身体,把她的宝宝从她身体里取走,她就难过得差点忍不住落泪。

    “我不知道怎么办。”她低垂头颅看了桌上那碗粥一眼,低声道:“是不是真的没办法了?”

    “你还是个学生。”虽然知道自己说的话很无情,但肖湘不能不提醒她:“如果你想留下他,你这辈子的前途就毁了,不仅不能上学,你还得要面对你家里人。我……怕你奶奶接受不来。”

    名可手一抖,指尖的勺子哐当一声落在碗里,她呼吸乱了乱,好一会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咬唇道:“我知道怎么做,但我现在没办法狠下心来,或许……或许再过几日……”

    “你放心,我一直陪着你,一直都在你身边。”肖湘握住她的手,看到她这样,自己也不好过,那眼眶水汪汪的,仿佛随时都会滴下眼泪那样。

    可她死死忍着,直到现在从未见她哭过闹过。

    她心里直骂北冥夜是个混蛋,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居然不愿意负责任,甚至连可可都不要了。

    这两天她很清楚,北冥夜没有找过她,甚至连帝国集团的人也没来看过她一眼,一个怀了孩子的女人,居然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有钱了不起吗?是不是有钱就可以随随便便玩弄别人?那些有钱男人,他们究竟有没有半点良心的?

    脑海里闪过慕子川时而冷漠时而温润的脸,心里也有几分沉郁,慕子川会不会也是那样的人?会不会也和北冥夜一样混蛋?

    又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两天,北冥夜始终没有找她,名可也不知道自己是彻底安心了,还是彻底死了心。

    她手机在名珊来和她说了道歉的话之后,就恢复的正常的通讯状态,期间也有不少人给她打过电话,但没有一个是属于北冥夜的。

    反倒是慕子衿曾邀过她去吃饭,但她拒绝了,现在对于他们那个圈子的人,她谁也不想见。

    选秀的工作已经到尾声,明天就是选秀的总决赛,那天傍晚时分从腾飞出来后,名可和肖湘一起坐上逸飞最近配的公车,往学校返回。

    回到学校,吃过饭洗过澡,正要打开电脑继续检查明天总决赛所有细节的安排,电话忽然便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让她心头微微震了下,不过,这号码不是北冥夜的。

    可哪怕不是他的,看到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她心里还是有几分紧张,会不会是他拿了其他号码给她来电?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分明那么害怕,怕他的出现又会把自己逼向死亡,可他连着四五天没有找过她,她又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一阵一阵的失落。

    这两个月来所有的相处,就这样一笔勾销了吗?

    原来她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奢望的,哪怕自己曾经差点被他掐死,心里还是对他保留了一点连自己都要鄙视的希冀。

    女人是不是都这么傻?人家都不想她活了,她还想些什么?

    看着那个电话,迟疑了好久,终于在电话铃声快要挂断之际她接了起来,淡淡地唤了声:“喂。”

    “姐,救我。”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北冥夜的声音,而是名珊惊恐万分的呼救:“姐,他们要欺负我,你快救我,你快来!”

    “你在哪里?在做什么?”名可顿时紧张了起来,听她的语气,似乎遇到了莫大的困难,她急道:“你别慌,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他们是谁?他们想要做什么?”

    “我……我欠了他们的钱……”名珊似乎有点为难,但,因为害怕,那份为难很快便给盖了过去:“他们现在要我去陪酒,我不想去做这种事,姐,你快来救我,那几个老板好凶,我不想去陪酒,他们一定会强迫我做那种事,我怕……”

    她越说,名可心里越慌,急问道:“你欠了他们多少钱?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你别慌,把事情告诉我,我马上过来。”

    “不要告诉其他人,不要告诉爸爸,爸爸一定会对我绝望的。”名珊仿佛万分焦急和不安:“我欠了他们两万,很久之前欠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等我选上了去拍电影,就有钱还给他们,我不知道我会落选,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已经洗心革面想要好好做人了,那都是以前欠下来的。”

    “不要急,你现在在哪?”两万,数目不算大,她这里还有,不过,钱也不多就是了。

    “姐,你一定不能告诉他们,尤其是那个肖湘,她一定会把事情说出去的。”那边名珊的声音又焦急地传来。

    名可抿了抿唇,安抚道:“别慌,肖湘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不要告诉她,你不要告诉她!”名珊明显在哭泣,话语里头透着浓浓的鼻音:“我不想被他们知道,我下学期要到你们学校来上学,我怕事情传开,以后我也没脸到学校来了。”

    名可有点迟疑,不告诉肖湘,她还能告诉谁?她总不能一个人去吧?

    “珊珊,你听我说……”

    “姐,我求你了,我求求你先借我两万,我还给了他们,他们就能让我走,我就能没事了。姐,我求你了,姐,你不会见死不救吧。”名珊依然哀求道。

    “怎么会?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醉生梦死。”

    最终名可还是独自一人取了钱,去了醉生梦死名珊指定的包厢去寻找她,因为肖湘临时有事不知道去哪了,她哪怕想要拉上她壮壮胆也不能。

    醉生梦死里头,橘黄的灯光微微闪烁,刚进去就真的有一种可以在这里醉生梦死的感觉,名字和它的氛围倒是相符。

    这种地方名可从来是不来的,进了大厅便觉得有无数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甚至还有两个男人从吧台离开,向她这边走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想要寻找自己,但名可决定不在大厅里停留下去,转身就往一边的包厢走廊走去。

    找到侍应问清楚那个房间在哪里之后,她才走了过去,推门而入。

    包厢里,名珊坐在角落里,分明一脸焦急。

    看到名可,她立马就想站起来,但她身边坐着两个男人,两个都牛高马大的,体型彪悍得很,他们伸手一揽,名珊立即就像小媳妇那般,虽然委屈,却还是乖乖坐了回去不敢乱动。

    “姐。”她喊了一声,一脸焦急:“你把钱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名可站在门口处,并没有直接走进去。

    包厢里头除了他们三个人,旁边还坐了两个男的,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和名珊的年纪差不了多少,顶多大一两岁。

    四个男人的目光全落在她身上,有惊艳有邪恶,反正那异样的目光让她难受得很。

    她不敢进去,心里始终有几分防备,视线落在坐在名珊身边的其中一个男人身上,她平静地说:“珊珊欠你们的钱我带来了,现在我把钱还给你们,把欠条给我。”

    “小妞儿这是来讲数的吗?”那男人往沙发背上一靠,斜眼看着她,笑得意味不明:“这丫头欠了我两万,已经欠了一年多,我大方不跟她收利息,不过,你是不是也该给点诚意来弥补这一年多我们的损失?”

    名可就知道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她不仅没有过去,反倒往身后退了半步,这一退,直接就退到门边,如果他们敢乱来,她可以立即跑出去。

    虽说这种地方龌蹉的事情从来就不少,但走廊上至少还有一点人,他们一定不敢乱来。

    看出她眼底的防备,那人忽然伸手一把扯上名珊的头发,用力往脑后一扯,把她整张脸抬了起来。

    名珊痛得惊呼了起来,顿时滑落两滴眼泪。

    名可心头一紧,忙道:“你不要为难她,我钱都带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另外一个男人也瞟了她一眼,忽然拿起一旁的酒瓶倒上满满一杯酒,放在桌上推了推:“她这两万欠了我们已经有一年多,怎么也得有点利息吧,过来陪我们喝两杯酒赔个罪,这事就算完了,你给了钱把她领走,以后叫她安分点做人,别摊大手掌到处问人借钱。”

    名可的视线落在那杯酒上,要她喝,她是绝对不敢的,在这种地方喝酒无疑是找死。

    看出她的迟疑,扯着名珊头发的那个男人顿时阴沉沉一笑,大掌竟落在名珊的衣领上,嘶啦一声,整件上衣就这样被他拉开了,露出大片肌肤。

    名珊惊呼了起来,双手把自己身子抱住,一脸惊慌:“不要,不要这样!钱都带来了,你们不能这样……”

    她对着名可哀声道:“姐,你把钱都给他们,你救救我……”

    名可心里也急,他们这里有四个人,光凭他们两个弱女子哪里能抗拒得了?可是,要她过去喝酒,她始终是不敢。

    “看来你姐姐也并不如你说的那般疼你嘛。”那男人的大掌又落在她的胸口上,伸手就要把她的内衣撕下来。

    名珊吓得惊呼了起来:“不要……不要这样!姐,我求求你救救我,快救我……”

    “她不会救你的,喝杯酒赔个罪而已,她都不愿意给你承担,这样的姐姐要来做什么?”男人笑得不屑。

    “不要……你们不要这样!”名珊慌得眼泪落了一串串,看着名可沙哑地呼唤:“姐,求求你,求你救救我……”

    “你们住手,我把钱都带来了,你们究竟还想怎么样?再这样,我要报警了。”名可的长指落在手提包边缘,大有一副要去拿手机报警的架势。

    一边的那两个男生互视了一眼,忽然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名可立即一退,已经退到走廊上去了。

    那两个男孩笑了笑,其中一个忽然说:“慌什么?不就是去一趟洗手间嘛,还怕我们把你拉进来把你强暴了不成?”

    另外一个也笑得邪恶,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起来。“身材确实不错,脸蛋也够漂亮,不过,强奸这种事情我可不敢做。”

    两个人就这么笑着,在名可退到走廊上的时候,他们从门口出去,果真是往不远处的洗手间走了过去。

    一边走还一边取笑道:“还以为是拍电视呢,还亏她想得出来,哪有这么多强奸的案子,要真是这样,东陵的警察不就要忙死了。”

    另外一个也笑得不屑:“强奸是要坐牢的,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有必要吗?还不如花钱去找两个小妹妹……”

    两个人笑得放荡,不自觉走远了。

    至于名可,看到那男人的大掌又往名珊身上抹去之后,她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盯着桌上那杯酒,沉声说:“是不是我喝了这杯酒,你们就放过她?”

    “哪有这么容易?”另一个男人看着她,敲了敲桌子:“两万块一分不能少。”

    名可松了一口气,两万块她是带来了,只要他们不要再为难她们。

    她又看了两人一眼才走了过去,将钱从包里拿了出去放到桌上。

    揪着名珊头发的那个男人才总算放了手,把钱拿了过来认真点着。

    另一个男人又敲了敲桌子,盯着名可:“这酒怎么也得喝,就当是你们赔罪,欠了两年都不还,还真当我们是开银行的。”

    名可只是瞟了她一眼,便看着名珊。

    名珊哭哭啼啼地用力抱着自己的身体,眼底有泪,却是满脸惭愧,连话都不敢说半句。

    名可只是迟疑了片刻便把救端了起来,扫了两个男人一眼,冷声说:“这酒我喝,喝完之后,等你清点完就放了她。”

    男人冷冷笑着:“我们出来走江湖的,从来不会食言,你喝了这酒,我们绝对把她给放了。”

    两个年轻男人从洗手间出来,路过中空台那片专门供顾客抽烟或是打电话的区域时,还是兴奋地讨论者:“你猜那笨女人喝下那杯酒了没有?”

    “都这么久了,肯定已经喝了,说不准现在在房里都做开了。”另一个笑着说,笑意邪恶到令人生厌。

    一想到那妞儿雪白雪白的脸,大大的眼睛,精致绝美的五官,还有凹凸有致的身段,想着么,身体就绷得紧紧的,恨不得立即回去。

    强曓确实是要坐牢的,不过,你情我愿就不一样了,喝了那杯酒水之后,岂止是你情我愿这么简单?不被她翻过来霸王硬上弓就不错了。

    想想,都叫人兴奋不已。

    两个人走过,长廊上还能听到他们邪恶的声音:“珊珊也真是的,有个这么漂亮的姐姐,也不早点带出来让大家一起玩玩,这次要不是被气疯了想报仇,咱还捡不到这么好的机会。”

    “听说她姐姐以前跟过北冥夜,就是最近才被甩掉的。”另一个搭嘴。

    “你是说,帝国集团那个北冥总裁?不是吧,咱可以和北冥夜用同一个女人,死了都愿了!”

    “就是他……”

    声音有点远了,两人只顾着自己说,没注意到中空台那边,男人一把掐断手里的电话,大步跟了过去,那张脸上,全是令人畏惧的可怖气息……

    名可怎么多没想到,和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居然找人一起谋害她!

    她是她妹妹,是一个和她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她居然要这样对她!

    那杯酒下肚之后,她立即感到天旋地转的,整个人再也提不上半点劲来,一晃,人已经落入了其中一个男人的怀里。

    直至看到名珊站起来,悠哉游哉走了过去将敞开的房门关上,她才彻底清楚,自己被设计了,被她妹妹和这几个男人推入了这种绝望的境地中。

    “放开我……”声音哑哑的,酒水中的药效慢慢在体内升腾,除了浑身无力,她还感觉到一股陌生的燥热从身体深处升起,一股一股往四肢百骸涌去。

    热,热得她几乎要承受不过来了。

    看着男人的手落在自己胸前,她吓得面如土色,惊呼道:“不要,放开!拿开……嗯……你的脏手!”

    分明是抗拒的话,因为身体的药效,出口的时候根本就和低吟没什么区别,男人听到这种低吟的声音,哪里还能忍得住?

    “嘶”的一声,几颗衣扣被崩裂,上半身的衣服被扯下了一片,露出圆润的肩头,以及一片雪白细腻的肌肤。

    这衣衫不整的模样,让两个男人彻底红了眼。

    “珊珊,有这么漂亮的姐姐居然不早点带出来给我们尝尝,你太小气了!”其中一个男人被这片冰肌雪肤熏得两眼发红,低头就要往她肩头啃下去。

    “放……开!”名可用力挣扎,但她根本使不上多少力气。

    这小小的身子越是挣扎,越让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兴奋不已。

    不过是帮了名珊一把,给她出口气,真没想到居然还可以玩一个这么清纯可人的小美女,这女孩,比起名珊,滋味一定好千百倍。

    名珊那女人跟过太多的男人,身体早就已经不吸引人了,但眼前这个不一样,这女孩,绝对是极品!

    名珊拿出手机走到他们跟前,看了还在拼命挣扎的名可一眼,冷笑着说:“等会给她多摆几个姿势,照片我还要发到网上去呢,也好让大家看看她究竟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就连北冥夜那种极品男人也愿意要她。”

    名珊的话让名可彻底寒了心,一直忍住的那两滴泪终于忍不住滑了下来。

    她的妹妹……这个妹妹,从今天起,和她彻底没有半点关系了。

    男人的大掌落在她身上,就要将她整件上衣扯下来。

    她闭上眼,任由眼角的泪躺下。

    今天晚上过后,她……还活得下去吗?

    一旦真的被拍了那种照片,被放到网上,她想,她真的活不下去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也越来越热……

    救我,救我,北冥夜……

    如果说过去名可从来不相信神话,那么,在她听到包厢的门忽然发出一声巨响,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之后,她想,这辈子,她要开始相信神话了。

    砰的一声巨响,包厢的门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不仅踹开,还踹得半边的门脱离了门框,灰溜溜躺在那里,再无半点生气。

    包厢里面的人全被吓了一跳,同时间回头,手下所有的动作全都停顿了。

    门边,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他面无表情,一双眼眸似也波澜不惊,只是举步走了进来,没有任何其他举动。

    可就这么往那里一站,整个人就如同自带一股寒气那般,深沉的寒气逼得房内的人全都莫名打了个寒颤。

    压在名可身上的那个男人,这会儿看到有人闯进来,手下的动作也全都忘了。

    沉默,所有人在沉默中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

    他优雅地走到茶几前,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忽然一迈步,“啪”的一声,无比坚硬的钢化玻璃茶几竟被他一脚给踩碎了!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包括意识已经几乎完全丧失的名可,可她还有那么一点理智在,看着走到他们跟前的男人,她动了动唇,哑哑地唤了声:“夜……”

    声音沙哑到几乎出不了口。

    当初他想要杀自己,那份恐惧这一刻她似乎想不起来了,这个时候心里眼底只有他,只希望他可以过来把她从这些混蛋的手里解救下来。

    夜……

    这轻轻的一声呼唤,让其他人彻底回过神来。

    名珊尖叫了一声,手一抖,手机在她指尖滑落,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北冥夜,居然是北冥夜!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他怎么会以这个姿态出现?他不是已经甩了名可了吗?他还来这里做什么?

    尤其他那条腿……视线和其他人一样,不由得往他腿上瞄去。

    这么修长的男人,这么儒雅的气质,可他一脚竟能把门从门框里踹得脱离出去,也是一脚,竟把钢化玻璃都给踩碎了。

    这份腿力有多恐怖,想想都让人畏惧。

    反应过来的几个男人虽然心里也是害怕,可仗着他们人多,压在名可身上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了名可,看着他:“你是……”

    这话根本来不及出口,忽然砰的一声,一记重拳已经落在他脸上。

    一瞬间,猩红的血四溢,他整个人被甩飞了出去,撞在一旁的墙壁上,之后重重跌落了下来。

    但这事还没有完,北冥夜随意走到他跟前,把他像小鸡一样拧了起来,拧到房门中央。

    听着他哀嚎的声音,他勾了勾唇,走到他面前抬起腿一脚落在他胸口上,垂眸看着唇角已经在溢血的人,他笑道:“刚才哪只手碰了她?”

    男人痛得连哼都哼不出声了,视线里的北冥夜也模糊得很,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还是说,两只手都碰了?”北冥夜虽然笑着,可那笑意却无比冰冷。

    明明笑得那么好看,却如同寒潭那样,让人看一眼便觉得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了起来,这么恐怖的男人,他们真的是头一回看见。

    “既然两只手都碰了,这双手就留不得了。”他的鞋尖从男人胸膛上离开,缓缓移到男人的手腕,只是轻轻踩了下去,骨头碎裂的声音便顿时响起,连同男人痛苦的哀嚎,在整个房间里头回荡,不仅刺耳,还疯狂。

    这种恐怖的声音,听得在场每个人心里不由得一震,除了因为被下了药而脸色绯红的名可,其他人,人人脸色发白,脸上完完全全找不到半点人色了。

    那男人痛得大声哀嚎了一会,便直接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北冥夜却慢条斯理地从兜里把香烟掏出,啪的一声点亮,轻轻吸了一口气,移动着鞋尖的位置,依然在他手臂上碾过,一寸一寸,从他手掌一直碾到他的肩头。

    没有人看得清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骨头碎裂的声音一直在传来,哪怕看不清,他们也知道,这条手臂上大概再也找不到半根完整的头骨了。

    可这事还没完,北冥夜又抽了一口烟,从男人的身体上踩过。

    这一踩,男人顿时哀嚎了一声,又清醒了过来,清醒过来之后,呼天喊地的哀嚎声顿时响起。

    那叫声似也刺痛了每个人的心,倒不是为了他心痛,而是连自己都感觉到那份痛。

    北冥夜又一脚踩在他的左手上,骨头大概也没有一根能保得住了,还是像刚才那样一点一点、一寸一寸,他仿佛极有耐性般,鞋尖在男人的手上慢慢地磨,慢慢地磨,从手掌一直磨到肩头。

    男人中途昏过去几次,又醒过来好几回,直到后来口吐白沫,彻底醒不过来了。

    北冥夜才把自己的鞋子拿开,在他身上擦了擦鞋底,随意一脚便将他踹到角落里,长指提了起来,吸了一口香烟,冷眸扫过其他人。

    被他这样扫了一眼,其余的人顿时连呼吸都不敢进行,名珊甚至两眼一翻,尖叫了一声之后,就这样直挺挺昏倒了过去。

    离房门最近的那个男孩终于忍不住,忽然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就要往门外奔去。

    这个男人,他是魔鬼,他是他见过的人中,最邪恶最恐怖的一个。

    这个房间他再也不敢留了,再多留一秒,他的心脏都会承受不住!

    离包厢门口最近的男孩终于受不了了,起身就拖着几乎彻底软掉的四肢死命往门口奔去。

    可他才刚走到门边,便被一记重拳击了回来,啪的一声撞在墙壁上,狠狠摔了下来,额前已经多了一个血窟窿,倒在地上也不断在哀嚎着。

    守在门外的佚汤拍了拍手,依然站回原来的位置,刚才一不小心瞄了眼,可可小姐身上可以没几片布料,他敢多看两眼,以后一定会死得很惨。

    北冥夜的视线终于落在名可身上,她喘着气,一张脸涨得通红,上衣被撕下一大片,露出她雪白的肌肤。

    因为呼吸急促,胸口不断在起伏着。

    居然是被下了药!

    北冥夜脸色一沉,大步走了过去,一看她脸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她现在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他虽然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眼底却瞬间气得通红。

    把她的衣服整理了下,将她抱了起来,他举步朝门外走去,出门的时候冷冷哼了哼。

    一直守在门外的佚汤立即闭上眼睛,连看都不敢看一下。

    北冥夜走到隔壁的包厢前,两个女侍应低垂头颅站在那里,面如土色,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他冷哼道:“开门。”

    两人顿时反应了过来,其中一人立即过去把房门打开。

    北冥夜抱着名可举步进入的时候,未曾回头,只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语:“这几个男的看了些不该看的东西,你该知道怎么办。”

    “我知道,先生,我会处理。”佚汤向他倾了倾身。

    等他进去之后,他才举步走进包厢里。

    没过多久包厢里头便传来了哀嚎的声音,血腥味也在一瞬间蔓延开来。

    走廊上的人分明听得见那边的包厢有人在不断惨叫,但谁也不敢靠近半步好奇地多看一眼,那男人连房门都能踹破,谁还敢过来打扰到他?

    至于北冥夜,抱着名可进入另一间包厢的时候,名可已经完全扛不住身体的药效,伸手主动牵上了他,薄唇往上抬,就想要往他唇边凑去。

    北冥夜却别过头躲开了她,沉声道:“为什么来这种地方?谁带你来的?还是你自己胆子这么大,敢独自一人跑过来?”

    名可低喘了两声,能听到他的声音,也知道他在问什么,可这时候她哪里有多余的心思去回答?

    身体很热,热得如同被火在烧一般,她已经完全扛不住了。

    北冥夜还冷着眸,把她放在沙发上,厉眼盯着她涨红的脸,想要说话,她却微启薄唇低低唤了声:“夜。”

    一个字,让他坚硬的心顿时柔了下来,大掌把她在自己胸膛上乱碰的双手扣了下来,扣在她头顶上方,他垂眸看着她,脸色依然还是不怎么好看:“这种地方你都敢来,胆子不小!几天不见胆子也练肥了。”

    “夜,夜……我……热。”名可答非所问,根本没理会他的问题,只是看着他,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的眼眸,粉嫩的唇不断在他视线里轻动……

    他不说话,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落在脖子上,再沿着脖子继续往下。

    刚才这件衣服已经被那个混蛋给撕坏了,如今抱她过来往沙发上一放之后,雪白的肌肤就这样几乎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的面前。

    她的肩头还有那男人留下来的指印……

    他刚才应该把他身上所有的骨头全都踩碎的,光是废了他两条胳膊,实在不解恨。

    瞳孔一收,眼底的寒光顿显,那点寒意吓得名可止不住一阵颤抖,可她这一抖,又让看着她的男人那双眼眸更加溴黑了下去。

    “你想怎么样?”他大掌落在她身上,声音分明已经音哑了,脸色依然维持着平静。

    名可一直在低喘,看着他用力咬着唇,不想让自己说出那些可耻的话,可是,她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想要就自己说,不想的话我走了。”北冥夜盯着她自我挣扎的模样,终是放了她的双手,似乎真的打算站起来转身离开。

    名可心里一慌,猛地扑了过去,一把牵上他的脖子,哑声道:“不要走,不要走,我……我受不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他沉声问道。

    名可依然用力咬着唇,眼角的泪不断在滑落,知道他想听什么,可是她不想说,她真的不想说。

    北冥夜终于没耐性了,将她双手从自己脖子上扯了下来,扣在掌中:“既然不想要,那我走了。”

    “不,我要!我……要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一个翻身,她便立即无力地软倒在他身上。

    此时此刻两个人身上都一样,溢着一层薄薄的细汗。

    尤其是北冥夜,几天没有碰她,这次又纠缠在一起,他几乎把过去几天所有的压抑全都发泄了出来。

    但让名可稍稍安心的是,刚才他始终有意避开她的肚子,仿佛生怕压到她那般。

    他……也会照顾她肚子里的宝宝吗?

    好几天没见,再见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此时此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次离开帝苑是在被他掐得差点死去、好不容易活过来之后,现在又碰到他,他会不会还像上次那样发了疯地想要杀她?

    “怕我?”他垂眸看着她,轻易便看到她眼底的恐慌和防备。

    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长指在她脸上刮过,目光渐渐冷了下来,但只是冷,并没有任何恨绝。

    他不再像那天晚上那样气到抓狂了,可名可还是怕他,不管怎么样,始终都是害怕。

    北冥夜低喘了一口气,把她拉入自己的怀中,大掌落在她腰上。

    这个小家伙……如果换了其他女人,这辈子他大概不会再看她一眼。

    以为自己也可以做到狠心不再理她,可这几天以来,他没有一天过得好。

    “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想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问道。

    名可迟疑了好一会,才捡着重点把事情告诉他。

    他摸着自己凌乱的衣服,好不容易从兜里找出他的香烟,想要从烟盒里取出一根,却又忽然想起来她怀孕的事情。

    想了想,便又把香烟放了回去,随手扔在一旁。

    其实名可看得出,他这一刻很烦躁。

    她的心又抖了起来,想要把被他撕下来的衣服穿回到身上,但那衣服已经撕得支离破碎了,根本没办法穿回去。

    她只好把内衣捡了回来,小心翼翼套回到身上,没有衣服,等会怎么离开?

    北冥夜却似乎没有半点在意,就这么抱着名可,抱了好一会,才终于一翻身又把她压了下去。

    在她睁大一双惊恐的眼眸盯着他时,他居然把茶几上的餐巾纸取过来,主动给她服务了起来。

    动作那么清柔,仿佛像怕弄伤她那般……现在的他和那天晚上的他完完全全不一样,区别这么大,他究竟在想什么?

    北冥夜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这个女人让他彻底寒了心,他本来该离她远远的,再狠一点,甚至可以彻底废了她,可他下不了手,因为是她,因为是他的小丫头。

    没有人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悲哀,也没人听到他心里头那一声叹息。

    给她处理好之后,他站直身躯,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才往包厢门口走去。

    名可顿时就惊慌了起来,忙坐了起来捡起那几片碎布,手忙脚乱地裹在自己身上,生怕他开门之后会有什么人进来,她真的很怕。

    但北冥夜只是把门打开一条缝,从外头不知取过些什么,房门又被他砰的一声关掉。

    他回到房间,看着她在橘黄的灯光之下那张惊恐的脸,眉心蹙了蹙,冷哼道:“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一直在伤害你?”

    是因为这样,她才和别的男人做出对不起他的事吗?

    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乖巧听话也不过是因为那份协议,她心里真正喜欢的人究竟是谁?是谁在她肚子里留下了这么一个印记?

    名可不知道怎么回应,视线落在他放在茶几之上的那个袋子,一看就知道袋子里头装的是什么。

    小心翼翼伸出手,见他没有阻止,她才赶紧把袋子取了过来,从袋子里头取出一套衣服,手忙脚乱往自己身上套上。

    身上终于穿上完整的衣裳,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再看他时,他依然冷着脸,沉眸看着自己。

    她有点慌,但心里始终对他有几分感激的,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她轻声道:“谢谢。”

    “以身相许吗?”他挑眉,虽然说着玩笑话,却没有半点要笑的意思,声音是冷的,整个人都是冷的。

    名可低垂头颅,揪紧自己的十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现在究竟算是什么关系?

    他分明已经甩了她,可今夜却如天神降临那般,把她从那些混蛋的手里救了出来,之后还和她……

    现在这样,他们俩究竟该算是什么关系?那份协议是不是还有效?如果没效了,她是不是可以彻底离开了?

    “带她进来。”北冥夜虽然看着她,可话却明显对包厢外的人说的。

    明明隔音效果那么好,他的声音也不大,佚汤却在他这句话说完之后,不到两秒的时间内便把包厢的门打开,拖着女人走了进来。

    名可再看清一点,才发现原来被他拖进来的竟是一脸泪痕的名珊。

    看到名可和北冥夜,名珊立即挣开佚汤爬了过去,爬到北冥夜脚边跪在那里,哀声道:“北冥先生,北冥先生你饶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恶意……北冥先生,求求你饶了我……”

    北冥夜垂眸看了她一眼,又看着名可:“是不是她打电话叫你来,和那几个人一起设计你,想要让你身败名裂,甚至让你被他们强暴?”

    名可刚才已经跟他说了些,但没有说得太具体,现在听到他的问话,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说话。

    名珊却用力看着她,哀求道:“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气愤,气你没有帮我。姐,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求求北冥先生,求他饶了我的命,我真的知错,我再也不敢了!”

    名可看了她一眼,又看着北冥夜,欲言又止。

    北冥夜哼了哼,在沙发上坐了下去,翘起了长腿,落在沙发把手上的长指微微动了动,他又想抽烟了。

    名可咬着唇看着他,满心不安。

    名珊依然向她求道:“姐,我求你放过我,你帮我求求北冥先生,告诉他我没有恶意。我还要回家,我要是出事了,爸爸和奶奶都会难过的。姐,求你,求求你……”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除了名可,谁也救不了她,如果名可要她死,她今晚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在问你话。”北冥夜的视线落在名珊身上,但却仿佛没有焦距那般,眼中也没有映出名珊的身影。

    他不看名可,但名可知道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她握紧掌心,依然在迟疑,只要和北冥夜说一声是名珊故意设计想要害她,名珊今夜一定会被折磨得很惨。

    刚才那几个人,剩下三个人她不知道他们的下场,但碰过她的那个男人,她是亲眼看到他两条胳膊的骨头被北冥夜一点一点踩碎过去的。

    他惩罚人的手段恐怖得叫人畏惧,要是他出手惩罚名珊……

    名珊也分明想到了刚才那些恐怖的场面,又看着名可,她哀声求道:“姐,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我!爸爸……爸爸知道我出事会伤心的,奶奶她病重,她……她受不了刺激。姐,我求求你,你帮我求北冥先生,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姐,你求求北冥先生,求他放过我,姐,我求你了,姐……”

    名可垂眸看着她,她现在这模样和那会对自己认错的时候一模一样,都是这样,楚楚可怜,仿佛真心悔改那般。

    可她很清楚,她那颗心永远都那么恶毒,永远不知道“悔改”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她不会真心认错的,这次饶过她,下次她还是会害自己。

    无视她哀求的目光,她看着北冥夜,点了点头,平静道:“是名珊故意把我约出来,她不仅想让那些人强暴我,还想把我被强暴的那些照片发到网上去。”

    仁慈,有时候对自己来说是一把刀,她不想闹事,更不想无缘无故伤害别人。

    只是,这次名珊对她的伤害,已经超出她忍受的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