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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玩玩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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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东西,”田牧劈手夺过来,打开。

    信里内容十分简单,一眼便可看尽。

    田牧勃然大怒,抖着信纸,道:“梁家这是什么意思?”

    田节度使拿过,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才递给儿子。

    田大郎看完,嘴角挂笑。

    “你还笑!”

    田牧等着大侄儿,两眼冒火。

    “人家这都下战书了,你还在这儿傻乐!还不赶紧准备去?”

    “二弟,”田节度使嘴角微扬,道:“不必紧张,梁帅这般,定是他那边有了什么情况,不得不战。”

    他从田大手里拿回纸条,指了其中两处,道:“你看,这两点墨迹是标注在这个断和绝上。”

    他道:“我俩相交多年,知他书写习惯,这两点便是他惯常暗语的习惯,中间要加个不字。”

    “情断义绝,”田牧喃喃:“情不断意不绝?”

    田节度使点头。

    田牧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道:“你确定?”

    田节度使点头。

    田牧看他一眼,道:“你确定就行。”

    他面色迟疑的出了门。

    田节度使苦笑。

    他侧头道:“即日起加强城墙守卫,尤其西边和南面。”

    田大郎点头,出门。

    田节度使静默一瞬,转去后面院子,换了一身重甲,郑重其事的来到南城门。

    立在剑戟林立的兵士中,田节度使遥望远处隐约可见的营帐。

    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际。

    田大郎安顿好西城门,过来时便看到自己父亲直直盯着前方。

    他走到近前,道:“阿耶放心,便是当真打来,只要咱们不贪功,只据城而守,足够撑得弟妹们平安离开。”

    田节度使微扯嘴角,道:“盯着这儿。最迟明早,梁帅便会派人来打前锋。”

    田大郎肃然应声。

    田节度使下了城墙,田大郎喝令众兵士打起精神,不得懈怠,他则命人开库房,搬出一早准备好的投石机和油锅等物。

    而在远处的营帐里。

    坐与梁帅下首的男子无视梁二冷视,悠然捋着自己的长髯,道:“战书也下了,不知大军几时发兵?”

    “急什么?”

    梁二插嘴,道:“闵大人便是没打过仗,也该知晓大战之前需得制定妥善方略,放可减少伤亡,增加胜算吧?”

    闽兴冷冷睨梁二一眼,道:“梁司马,某好歹也是钦命,你这般态度,可是不满唐皇安排?”

    “多嘴,”梁帅道:“闵大仁与为父年纪仿佛,岂容你这般无礼?还不与你闵世叔陪不是?”

    梁二瘪了下嘴,起身拱手,到了声对不住。

    闽兴眉头挑了下。

    懒得在这种小事上多做计较。

    梁帅含笑道:“不过二郎有句话说的没错。”

    他道:“田节度使披甲厮杀的经验并不弱与我,他手底下也是一干强兵强将,此时他又占据地利之便,若贸然强攻,我军十有八九损失惨重。”

    闽兴才不管这个。

    “我没参与过战事,梁帅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他耷拉着眼皮,道:“只是某得的皇命便是监督战况,该如何,梁帅看着办就是。”

    梁帅轻咳一声,道:“如此,入夜大军开拔吧。”

    “阿耶,”梁二皱着眉头,想要辩驳。

    一旁,立着做木头人的葛先生以目光暗示他莫要多话。

    梁二只得吧话头咽下。

    闽兴得了准信,起身回自己营帐。

    梁二盯着他出去,才跳起来,道:“阿耶,打不得。”

    “突厥那群狗奴正盯着这边,等着咱们打起来,他好捡便宜呢。”

    “我还不知道打不得?”

    梁帅瞪他道:“你以后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他道:“那个闽兴最是小肚鸡肠,你这边给他气受,转脸他就去唐皇面前上眼药。你是不打算要战功了是不是?”

    梁二心里很不服气。

    但他不敢跟梁帅硬犟,只低声嘀咕,才不稀罕。

    “你说什么?”

    梁帅声调拔高。

    梁二唬了一跳,忙道:“我说阿耶说的是,我记住了。”

    梁帅点头,道:“去准备着,晚上,你和闪骑营打前锋。”

    梁二哦了声,转脸出门。

    梁帅叮咛,“你做佯攻即可,莫要有伤亡。”

    梁二呵笑着答应。

    夜半,千余名骑兵如一道乌云落下的暗影悄然逼近高耸的城墙。

    田大郎立在城墙之下,捏着拳头盯着来人靠近。

    待到将要进入射程,边上的旅帅唤了声都尉。

    田大郎屏着呼吸,道:“再等等。”

    暗影的速度也在此时变得平缓起来。

    忽然,一单骑脱离队伍来到城墙之下。

    随着几乎听不见的空气摩擦,一道利箭斜飞上来。

    田大郎侧头,险而又险的避过。

    兵士们大急,皆挽满了长弓。

    田大郎低声喝止,命人将箭捡回。

    箭矢从头到尾都是黑的,其上没有箭头,只有一片黑色的布片。

    田大郎来到城墙之下,命人点了火把,才看清上面以朱砂写着玩玩。

    他忍不住翘起嘴角。

    重又上了城墙,他命负责城门方向的弓箭手的旅帅,“把箭都往天上射。”

    “都尉,”旅帅瞄了眼已经彻底进了射程的敌军,迟疑。

    “我说的,你没听见?”

    田大郎板起脸脸。

    旅帅忙拱手,喝令弓箭手。

    城墙下,梁二则跟自己的兄弟道:“待会儿都放机灵点儿,瞧着箭多了,就往回跑,别傻不愣登的往前冲。”

    闪骑营皆异口同声的道是。

    身为兼职的侦察营,论逃跑,他们还没服过谁。

    高墙之上,很快飞来一浪高似一浪的箭浪。

    梁二默算着时间,待到差不多了,他大喝一声“撤。”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皆调转马头,几乎是人马合一的飞窜出去。

    且他们似乎脑袋顶上都长了眼睛,可以瞬间躲开落下来的箭矢。

    千余人从射雨里奔出,梁二这才勒住马缰,却一个人也没伤,这才打马回去。

    城墙上,旅帅遥望众人跑远,问:“大郎君,就这么放他走?”

    田大郎含笑,问:“不然呢?”

    旅帅眨巴下眼。

    田大郎回去府里报信。

    旅帅命兵士赶紧下城墙,去把射出去的箭赶紧捡回来。

    非常时期,这些东西可浪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