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1.23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通河小说网 www.tonghe230.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梅茹回涌泉阁的时候,宝慧公主已经在了。

    见到梅茹,她故意问道:“你去哪儿了?”又不开心的发脾气:“到处都找不到你!”

    梅茹心里冷笑,懒得再搭理她,只径直向李皇后告罪:“娘娘,臣女先前不小心在园中迷路,被山中凉风一吹,脑袋昏得厉害,怕是偶感风寒了。”先前受了太子的惊吓,而与傅铮分别之后,梅茹又独自多吹了两刻钟的风,所以此时此刻,她的面色是真的不对劲,格外苍白,整张俏脸只有娇唇是红的,宛如某种脆弱且易折的病态。

    李皇后仔细端详过后,也是吓了一跳,她就要宣随行太医,梅茹忙又告罪:“臣女病气太重,实在是惶恐……”李皇后点点头,于是安排身边的掌事嬷嬷送梅茹回汀兰馆。

    这一日折腾来去,梅茹又是担忧又是害怕,心里绷着的那根弦早断了。支撑到现在,她心力交瘁,整个人又累又乏,太医诊断出的脉象居然真的不大好,还说需要静养。李皇后知道之后,赶紧再让人传下话来,命梅茹好生歇息。

    这日夜里,外头虽然有宫女伺候,可梅茹躺在榻上,依然不敢阖眼。她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昏暗宫灯底下的那道影子,先是头,然后是男人可怕的身影,阴测测的,还哧哧的笑……

    梅茹一下子瞪大了眼!

    她心口很沉、很重,像有个石头堵在那儿特别难受。暗夜里,她的手摸到枕头旁边。那里压着把冰冰凉凉的匕首,梅茹抽出来。这匕首锋刃特别亮,闪着寒光。她今天想过的,若是太子敢碰她,她就一刀子捅过去。只是这样做梅茹是痛快了,定国公府却要跟着倒霉。所以,她这把匕首能对的人,还是她自己。

    这么一想,梅茹眼又红了。

    先前她的眼已经红过一次,在那个假山边。

    那个时候,傅铮攥着手,沉沉道:“这个仇本王与十一弟定会记得,绝不让你白受委屈。”他的声音很冷,像一把会嗜血的刀子。

    这把刀子曾对着她心窝子,说出过最绝情狠心的话,将她逼的走投无路,只求一死,如今却又极尽袒护。傅铮对自己在意的人,总是这样。若不小心成了他的绊脚石,便毫不留情的踢到一旁。她前世就是那个倒霉的绊脚石,他讨厌她,又憎恶她,一十三年都冷漠的无视她,为什么这辈子傅铮不能继续讨厌她、憎恶她?为什么非要对她好?

    为什么?

    这三个字沉甸甸的压下来,梅茹只觉得难受。

    前世今生,一幕接一幕不停的在脑中反复,梅茹心里绞得忍不住泛起酸楚,她的心窝子又开始疼了,疼的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夜未睡,兼之心思太重,梅茹翌日的精神愈发委顿,血色全无,眼圈发乌。

    活脱脱一副病容。

    虽然李皇后交代不用去请安,可梅茹存了心思,仍挣扎着起来。她到仁寿殿的时候,贺府几人和宝慧公主都在。陡然见到梅茹惨面如灰的样子,她们皆吓了一跳,宝慧公主更是心虚的吐了吐舌头。

    梅茹冷冷拂过去一眼,给李皇后和公主见完礼,又主动提了回府的事。

    李皇后很想留梅茹在身边,继续施恩典。她是满意梅茹的。一来,梅茹在延昌帝跟前露过脸,又是平阳的弟子,皇帝喜欢这丫头;二来么,国公府没落了,尤其梅府大房没有丁点建树,这样的背景不会让延昌帝忌惮,而娶了这丫头,还能让皇帝顺带着对太子也有好感。算来算去,李皇后怎能不牢牢抓着?

    可梅茹今天的样子实在是不好,恁的吓人,好像再多站一会儿,就要晕过去。李皇后当然不多耽搁,忙安排马车送梅茹回京城。而贺娟、周素卿等人还要在半漪园中住上两日,给宝慧公主作伴。

    马车从园子里出来时,梅茹长舒一口气。

    悄悄掀开车帘,她回头冷冷瞥了眼这个地方,只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再过来。

    半漪园中,傅铮正眉眼懒懒的坐在湖边,他的面前支着一道竹竿。没有人搭理一个落魄王爷,傅铮闲来无事,索性乐得轻松,反正那丫头也已经走了。

    好半晌,周素卿终过来寻他,“慎斋哥哥。”她唤道。

    傅铮淡然的望过去,顿了一顿,他轻轻一笑。

    周素卿一愣,面色微红,慢吞吞道:“刚才茹妹妹身子不好,先回去了呢。”她边说边打量傅铮面色。梅茹在她心里还是一根刺,怎么都不舒服。偏偏周素卿就喜欢在傅铮跟前提,不停的试探这个男人的反应,如果他不在乎,她就高兴了,但凡他有丁点在意,她就能怄上老半天的气。

    听到这话,傅铮没什么表情,只“嗯”了一声,不大在意的模样。

    周素卿笑了,又道:“看样子还病得挺重的,茹妹妹面色灰白,身子明显发虚。”

    握着垂杆的手顿了一下,傅铮仍是面无表情的疑惑道:“是么?”

    “是了。”周素卿回道。

    傅铮没再接话,只定定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眸色淡淡的,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

    且说梅茹回到定国公府,是彻底将乔氏吓坏了。

    循循去的时候虽说不大情愿,但好歹是活蹦乱跳,不过一个晚上,这人就病怏怏的回来了,乔氏看在眼里,怎么能不心疼?她搂着梅茹心酸的要掉眼泪,心里又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她嘴快直悔恨道:“昨日娘就不该让你去!”

    听见这话,杜老太太不由蹙了蹙眉,但这会儿也只是诧异的问:“循循你这是怎么了?”

    梅茹面色苍白的笑了笑,拿早就想好的话回道:“老祖宗,那园子夜里太凉,我一不留神就吹了风受了寒,所以娘娘让我回来养着。”梅茹知道老祖宗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她也不打算跟老祖宗说实话,梅茹很怕自己说了实话,老祖宗还会将自己往外头推,那样梅茹只会更心寒。

    如今听梅茹这样说,杜氏叹了一声道:“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梅茹还是笑了笑。老太太到底是心疼她,让梅茹快回去歇着。

    梅茹又累又乏,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确实只想回屋安静躺着。乔氏不敢耽搁,一边派人去请大夫来,一边搂着梅茹回跨院。

    靠在娘亲怀里,闻着娘亲身上传来的茉莉花香胰子的熟悉味道,梅茹眼圈儿忍不住红了。

    回到房里,意婵铺床,静琴收拾梅茹的包袱。那包袱里沉甸甸的,静琴知道那把匕首还在。她小心翼翼的觑梅茹的脸色。

    这一觑,便没有逃过乔氏的眼。乔氏原本就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现在愈发肯定了。待丫鬟们伺候梅茹躺下来,乔氏使了个眼色,那些丫鬟鱼贯而出。她坐在床边,看着循循发白的小脸,正色问道:“循循,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娘?”

    梅茹闻言楞了一下,慌忙摇了摇头。

    乔氏戳她脑袋,眼底红通通的,愤然道:“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还骗娘?”

    不过娘亲的这一句话,梅茹眨了眨眼,眼圈儿又红了。她不想爹娘替自己担心的,可是昨晚那些事藏在心底,她根本憋不住。

    一看梅茹这副模样,乔氏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不对劲,她着急的问:“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后面的话乔氏不敢说,光是一想,就头晕目眩。

    梅茹坐起来钻到乔氏怀里,靠着娘亲,方将太子对自己有意的事简单说了说。

    光是这么简单一说,乔氏已经听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就去跟那孟浪太子拼命!

    乔氏原本是个厉害能干的角色,主持定国公府的中馈,只不过后来梅湘休妻,她大病一场,中馈就到了小吴氏手里。为了这事,乔氏心绪难平,后来又整日替梅湘、梅茹这两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担惊受怕,哪儿再顾得上掐尖要强?如今听到循循受这样天大的委屈,乔氏根本受不了!她气得浑身抖如筛糠,一股恨意直接窜到脑门子,死死抱着梅茹,嘴唇哆嗦着,好半晌,乔氏硬是将泪忍回去,她恨恨道:“循循,爹娘给你做主,便是嫁个普普通通的最寻常人家,也绝不让你受这份苦!”

    这回梅茹真哭了。

    乔氏替她抹泪,又埋怨道:“你这傻丫头,该早点跟娘说的!这天底下,娘谁的主都做不了,独独能做的了你的!”说完,乔氏也难受的要命。直到大夫来,她才止住泪。

    大夫过来把脉,说是风寒之症,于是开了几帖药。可一连吃了两帖,梅茹也不见好,乔氏便愈发心焦,守在梅茹床边,寸步不离。梅寅从衙门回来听到循循病了,也是着急上火,满脑子都是汗。

    这日夜里,乔氏将太子的事悄悄跟梅寅说了。梅寅亦是气不可遏,怒得在房里团团转。他道:“得赶紧给循循定门亲事。”

    乔氏着急啊:“蒨姐儿还没动静呢,循循这样跳过去不合适。”

    梅寅又问:“孟府那边怎么说?安哥儿什么意思?若是合适,咱们两府私底下先换个庚帖,等循循一到年纪,就把婚事办了。”

    “安哥儿性子软,最近瞧他对蒨姐儿似乎不错,只怕……”乔氏蹙眉。

    梅寅道:“孟府不是还有个宇哥儿么?”

    他这么一说,乔氏想到莲香寺的情景,断然摇头:“宇哥儿更不行,配不上咱们循循。”

    这话说完,二人皆沉默了。

    小半晌,梅寅皱眉道:“那十一殿下呢?”他说:“我这几日收到湘哥儿的信,信里说十一殿下对咱们循循是不错,我就是担心身在那种人家……”梅寅越说越说不下去,只幽幽叹了一声。

    乔氏亦叹气:“我也不想循循嫁给那种人家,虽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没准什么时候就……”她压低道:“就跟燕王殿下似的,谁能想到呢?”又道:“还是普普通通又能宠着循循的脾气,这样最合适。”

    这么说着,二人一夜没睡安稳。

    第二日,李皇后又派人送来不少进补的东西,还关切梅茹,让好好养病。梅寅与乔氏接了赏赐,然后面面相觑的回房,二人心里沉甸甸。这皇后还真看上循循了?

    梅茹心里也沉。听到皇后送了东西过来,她便愈发恶心,只想躲得远远的,又盼着这些人赶紧离京去秋狩。于是梅茹央道:“爹娘,我想去庄子里养着。”

    虽然知道女儿要避祸的心思,乔氏却不舍得:“庄子哪儿有府里好?”

    梅茹可怜巴巴的看了眼爹爹,梅寅就心软了,他道:“循循本就怕热,京城这几天怪闷的,还不如让循循去庄子里散散心。”

    得了爹爹的允许,梅茹欢天喜地,暂且松去一口气。

    这日听闻梅茹要去庄子上养病,梅蒨与梅萍过来探病。见梅茹面色虚弱苍白,病怏怏的,梅蒨叹气:“三妹妹身子一向不错,没想到却病了呢。”又温言提醒:“这夏日里的风寒最是难受了,三妹妹在庄子上也要好生养着。”

    如今再对着二姐姐,想到太子,再想到傅铮,梅茹只觉得一切乱七八糟。她心底重重的叹了一声,勉强笑道:“真的是什么都说不准。”

    梅蒨还要再说些什么的,见梅茹脸上显出累意,心事重重的模样,她便识趣的领着萍姐儿离开。

    梅茹独自躺在那儿,想到前世今生的种种,她只觉得那些要命的石头又堵住她的胸口,那把要命的刀子还在凌迟她的心窝子,梅茹难受极了。她蜷在那儿,什么都不愿意想,什么都懒得再想,只恨不得一直睡下去算了。

    翌日,梅寅送梅茹去庄子里,名为养病,其实不过是躲一阵子。

    梅茹去庄子不过数日,傅钊回京,去延昌帝跟前复完命,他又急吼吼的去燕王府找傅铮。

    “七哥!七哥!”

    傅钊从来都是不提前通传,直接闯进来,跟阵风似的。傅铮抬眸望过去,就见十一弟晒黑了也变瘦了,个子更是长高不少,整个人身姿挺拔,偏偏行事还是莽撞,只听傅钊着急问道:“循循怎么了?”

    这个名字入耳,傅铮有片刻的怔楞。

    他翻书的手一顿,带着薄茧的指腹间似乎还留着那个暗夜拥抱入怀时的柔软。怀里的她害怕的瑟瑟发抖、惊慌失措,她靠着他,难得乖顺,就连望过来的眼睛都是红的,里面含着委屈的泪。那些泪烫在心底很疼,让他疯狂的想要亲吻汲干……

    望着面前的钊儿,傅铮默了默,垂眸淡淡道:“还是太子一事。”

    傅钊就知道又是那个讨厌的太子,他怒气腾腾,气的跳脚,气得直怄,却又担忧的问傅铮:“七哥,那循循有没有事?”

    不知想到什么,傅铮眉头轻蹙。少顷,他道:“三姑娘似乎病了,听说病得挺重的。”

    “循循病了?怎么回事?还病得很重?”傅钊抛出一连串问题,很是发慌担心。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他着急道:“不行,我得去瞧瞧她。”傅钊说着就又急吼吼往外面走。

    傅铮见状,在后面提醒道:“她在庄子上养病。”

    “循循在庄子上?”傅钊明显愣住,有个疑问就要从他心底慢慢冒出来了,傅铮又面色平静的添了句:“我前几日去平阳先生府,听先生说的。”傅钊“哦”了一声,再不理会其他,只道:“那我赶紧去。”

    说话间,傅钊跟阵风似的窜出去。

    隔着纱窗,傅铮远远看了他一眼。良久,他收回视线。傅铮眸色难得深沉,好半晌,他嘴角轻轻扯了扯,仿若自嘲,又莫名凄楚。

    ……

    梅府的庄子在京郊,原先董氏住过好长时间。

    乔氏在庄子里不过陪了一日,梅茹就轰她回京了。她这个好娘亲不停的在耳根子旁啰嗦,尤其思及到梅茹的婚事还没着落,就又忍不住唉声叹气。梅茹索性让娘亲回京。盘算来盘算去,她央娘亲将孟蕴兰接过来陪自己。

    梅茹本打算连瑶姐姐也一起接过来。可董氏与胡三彪的亲事已经定下日子,就在月后,这会儿正是忙的时候,梅茹不便多打扰,于是只求娘亲接孟蕴兰过来。

    孟蕴兰自然也是愿意来的。她在府里被小乔氏盯着,整日学这学那的,根本不舒坦。来了庄子,梅茹还能教她骑马,孟蕴兰怎么不愿意?

    小姊妹两个凑在一起,梅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舒坦很多,连那该死的病都好了不少。姊妹俩往往是趁着日头不晒的上午去外面练会儿骑马,下午便在屋子里待着,孟蕴兰要念书,梅茹就养病。

    前些日子平阳先生传信过来,说是等梅茹身子好了,就带她出去云游,长长见识。梅寅和乔氏原本是不同意的,但一想到循循留在京城说不定更危险,不如跟在平阳先生身边,多添些名声,于是就答应下来。

    梅茹听到这消息,激动极了,愈发努力的养病。

    这日歇完晌,梅茹还在榻上躺着养精神呢,静琴过来道:“姑娘,十一殿下过来探你了呢,如今在前头,管事儿的陪着呢。”

    梅茹很是意外:“他怎么回来了?”

    孟蕴兰在旁边练字呢,这会儿哧哧笑道:“这位傻子殿下准是一回京就眼巴巴来了。”

    “还胡说?”梅茹瞪她。

    孟蕴兰还是笑:“还不快去?省的他等着。”

    这庄子里没个男丁,梅茹跟十一还算有交情,她换了衣裳又让静琴替自己梳妆好,还不忘拉上孟蕴兰才去外面见客。

    一见梅茹过来,傅钊果然惊讶万分,他起身迎过去道:“循循,你怎么病得这么重?”

    梅茹身子一向不错,极难生病,偏偏这次病来像山倒,病去如抽丝,再加上心里放着那些沉甸甸的事,这病就缠缠绵绵,没完没了。整个人双颊消瘦下来,面色还是苍白,没什么红润血色。

    这会儿听傅钊这么问,梅茹笑了笑,只道:“还好。”

    她一笑,傅钊便觉得面前的人愈发清瘦,双颊清减。梅茹原本是饱满的花枝,如今却脱了水,让人看着就心疼。一想到太子那恶心行径,傅钊愈发愤慨。这会儿在梅茹面前他也不提,只将自己从西羌带回来的杏仁递上前,献宝道:“循循,这会儿天气太热,杏子什么的带不了,你尝尝这杏仁。”又得意问道:“那半筐青杏可是我让人快马加鞭送回京的,七哥派人送你府上了吧?”

    梅茹怔了怔,疑惑道:“半筐?”

    旁边的孟蕴兰也听出不对劲,她看了看梅茹,又看了看傅钊。

    傅钊丝毫没有察觉不对劲,他笑道:“是啊,战事紧张,我就寻到半筐,你可千万别嫌少。”见梅茹怔在那儿,傅钊怕梅茹在气自己食言,连忙道:“别想杏子了,其实这些杏仁也挺好吃的,还能给你补身子呢。”

    梅茹眨了眨眼,心里愈发沉了。她叹了一声,客气福身道:“多谢十一殿下。”

    傅钊挠头:“你跟我这般见外做什么?”说完这话,他面色微微有些红。

    定定看了看他一眼,梅茹婉拒道:“是该见外的。”若不是有孟蕴兰在,梅茹说的会更透一些。

    听她这么生分,傅钊有些不高兴,看在梅茹生病的份上,他不跟她计较斗嘴,只道:“你快些去歇息吧,别废这么多神了。”又道:“夜里父皇还要替我接风洗尘,我先回城,改日再来看你。”

    梅茹还要说什么,傅钊已经又急匆匆的走了,好像生怕她说什么似的。

    看着傅钊留下的那些东西,再思量到自己生辰时的两筐青杏和几个甜瓜,梅茹眉心轻蹙。原先她一直以为那是十一让人送的,现在看来除了傅铮,还能有谁?一想到那个人,梅茹脑袋又疼了,她轻轻叹了一声。

    孟蕴兰好奇了:“循循,那两筐杏和甜瓜到底谁送的?不是这傻子殿下?那你刚才为何不明说?”

    这一个接一个问题,梅茹一个都没法答,这会儿只尴尬又窘迫的看着孟蕴兰。

    孟蕴兰从来也是个聪明人,脑子转了个弯儿,她就反应过来,这会儿不可置信的望着梅茹,“燕王殿下”这几个字就要脱口而出了,又被她咽下去,孟蕴兰面色怪异道:“放心吧好循循,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梅茹心头还是沉。

    她忽然又无比感慨,幸好傅铮收手了,不然她真的是无地自容。

    梅茹又想,等下次见到傅钊,她得把有些话说明白,省的再尴尬。

    ……

    这日夜里,延昌帝确实是为傅钊接风洗尘,在宫中大摆筵席。

    傅钊赢了漂亮的胜仗,而太子这几日则办下不少的差事,正春风得意,诸人轮番恭贺下来,他们都已经喝了不少酒,尤其太子眉角眼梢都恨不得飞起来,唯独望着傅钊的时候,有些冷意。

    傅铮闲闲望过去一眼,又淡淡垂下眸子。官场之上最是跟红顶白,一个落魄王爷没人搭理,再寻常不过。他独自坐在那儿,安静的好似不存在。胳膊伤了,傅铮也不怎么动筷子,只偶尔独饮杯酒。他不说话,直到察觉十一弟那毛躁的脾气起来,就要跟太子冲撞了,他才起来,将傅钊拉到外面醒酒。

    夜里有风,傅钊喝过酒被这样一吹,脑袋昏沉沉的,很有些醉了。

    看了他一眼,傅铮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问:“三姑娘病得如何?”

    傅钊虽然醉了,却还是下意识回道:“循循病得有点重呢,整个人都瘦了。”

    听到这话,傅铮眸色稍稍一沉。不过很快,他话锋一转,就说其他的事去了,好像先前那句不过是随意的开场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