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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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宋婧睁眼,下意识的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塌上,已经没了踪影。

    正巧画眉走了进来,“小姐,您醒了。”

    宋婧掀开被子下地穿鞋,不自觉涨红了小脸,昨儿个那一幕又出现在她面前。

    洗漱后用了早膳,画眉站在一旁有些欲言又止,看得出宋婧的心情很好。

    宋婧终于察觉了画眉的不妥,放下了筷子,擦擦嘴角,“怎么了?”

    这时芍药刚沏好一盏茶放在宋婧手旁,宋婧指尖刚搭上茶盏,只听画眉道,“飘滢县主有身子了。”

    哐当!

    宋婧手一抖,茶杯倾斜洒出许多茶水,幸亏芍药手急眼快扶住了,急切道,“小姐?”

    指尖有些灼痛,红彤彤的,芍药立即扭身去拿膏药给宋婧抹上了,清凉的膏药就把那一抹灼痛压了下去,疼痛渐渐消失。

    “什么时候的事?”宋婧漫不经心地问,指尖抑制不住的颤抖,心里的感觉也很复杂。

    “昨晚上身子不适刚诊出一个多月的身孕,太后娘娘今儿一早就将飘滢县主接进宫了……大约是要商议婚事了。”

    画眉的语气平缓,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眼宋婧。

    宋婧抿了抿唇,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一整日没说话了,有些心不在焉,好像昨日的亲昵是一场梦,太不真实了。

    ……

    “娶了吧。”明肃太后看着赵曦,“抓紧时间把婚事办了,越快越好,哀家可不想小皇孙出世被人指指点点,以往的事,哀家可以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计较。”

    明肃太后在得知廖飘滢怀孕的那一刻,高兴的不行,第一时间就是想给廖飘滢一个身份,子凭母贵,这极有可能是皇长孙。

    赵曦慵懒的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耳边是明肃太后的劝。

    与前世不同,今生赵曦没有去过德修书院,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声缠身,是明肃太后的骄傲。

    赵曦敛眉,看了眼明肃太后,本来是有打算继续陪着廖飘滢周旋,可昨晚开始,赵曦改变了主意。

    赵曦站起身,“是不是本王的孩子,本王最清楚不过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曦的话惹恼了明肃太后,“哀家已经查清清楚了,南海夜明珠的事与廖家无关,是令妃那个贱人怀胎的时曾和皇上提起,廖家不得已才借给令妃的,只是令妃霸占不还,一个臣子还能去找皇上索要不成!”

    赵曦听着眼眸中闪过失望,胸膛微微起伏,许久才将这股怒气压了下去。

    “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了别的女子,你是九王爷,娶妻纳妾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九王妃的位置只有飘滢可以胜任,那些下贱胚子想都别想!”

    明肃太后怒了,认定是赵曦在外面被那些女子迷惑了。

    赵曦怒极反笑,“本王当初说过,若诞下嫡子就为九王妃,如今才一个多月,急什么,她若执意进府,九王府对一个侧妃罢了。”

    “你!”明肃太后被赵曦的话噎住了,许久才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若为妻这就是你的嫡长子,若为侧妃,那可就是庶子,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母后,儿臣还这么年轻,嫡子么,将来总会有的。”

    赵曦一脸坚决,将难题重新抛给了明肃太后,“母后若没旁的事,儿臣告退。”

    明肃太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赵曦离开了,又气又无奈。

    “太后娘娘……”廖飘滢从屏风外走了出来,眼眶微红,雪白的容颜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的往下坠落,怎么也没想到赵曦竟然是这个态度。

    赵曦他竟不在乎嫡子,以前廖飘滢还觉得是廖家离开了三年,赵曦有些气恼,所以在耍脾气。

    今天看来,赵曦他根本就是不在乎,更不在乎自己。

    廖飘滢现在处境尴尬,若点头进了九王府,却只能做个侧妃生下庶子,若等生下孩子再进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孩子的年纪,到时候肯定被人戳脊梁骨。

    明肃太后拍了拍廖飘滢的手背,“之前哀家是希望你能风风光光八抬大轿进九王府,如今你怀了孩子,耽搁不得……。”

    廖飘滢听着心里咯噔一沉,紧咬着唇,她才不想顶着妾的名头进九王府呢。

    即便将来被扶正,但比起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待遇差的太多了,而且刚才赵曦那一句怀疑,让廖飘滢心里没底。

    那日的事廖飘滢也是模模糊糊,记得不真切,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事,廖飘滢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

    “太后娘娘,这件事飘滢做不了主,飘滢想回去听听父兄的意见。”廖飘滢低着头擦了擦眼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坦。

    明肃太后点点头,让陈嬷嬷给廖飘滢准备了一抬软轿。

    回了廖家,廖飘滢的脸色立即阴沉了,大抵猜到了廖家人的态度,九王爷的行踪和手段越来越摸不透了,所以急需一个人去九王府。

    果不其然,廖昌帧和廖旭的态度一致,“眼下九王府并没有别的女子,只有你一人,正妻与侧妃并没有区别,为了孩子不能再拖延了。”

    廖飘滢瞥了眼廖昌帧,“父亲,可九王爷似乎并不想让女儿入九王府。”

    “怎么会,你肚子里还怀着九王爷的孩子,九王爷怎么会不希望你入府呢。”廖昌帧安抚,话锋一转看向了廖旭,“九王爷百般阻挠,或许有一个原因。”

    “九王妃之位另有所属。”廖旭淡淡的开口,“之前太后娘娘也是安抚廖家才这么说的,九王妃之位能给九王爷带来很大的帮助,飘滢怀了身子,所以在太后娘娘眼里就是九王府的人,不必拉拢。”

    廖昌帧点点头,认同了廖旭的话。

    廖飘滢不淡定了,“谁?谁能做九王妃之位?我怎么从未听闻这事。”

    廖旭看向廖飘滢,“也许是那个陆家。”

    陆家的事困扰了廖旭许久,接二连三的被陆家抢走了生意,偏有赵曦袒护着,廖家只能暗地里吃亏,明面上廖家生意受到了重创。

    还有些暗中的生意最近也被折腾得不轻,不知是巧合还是蓄意为之。

    “又是陆家?”廖飘滢咬牙切齿,“是陆瑕?”

    廖旭摇头,“陆瑕性子温润,是个大家闺秀但绝不适合做九王妃,太后有意让她做侧妃,依她的性子,压不住人。”

    “那是谁?”廖飘滢有些乱了分寸,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狼狈,被逼入死角。

    “私下里我查过,这个陆家和望城陆家应该是两家,只是碰巧一个姓氏,望城陆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廖旭一听说是陆家,早就把陆家查了个底朝天,并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若真的望城陆家,赵曦大可以明说出来。

    再说赵曦和望城陆家关系并不亲近,所以廖旭断定这两个陆家只是恰好都姓陆罢了。

    廖飘滢深吸口气,“那不是陆瑕又会是谁,京都排得上名号的贵女统共就那么几位,太后总不至于让曦哥哥娶了支持皇上家族的贵女吧?”

    “你先别着急。”廖旭安慰道,“咱们许久没回来,京都势力早已和三年前不一样了。”

    一旁许久没开口的廖夫人忽然道,“之前听闻太后娘娘赦免了临裳郡主,又和临裳郡主走得近,临裳郡主的女儿又是个聪敏伶俐的,会不会是她?”

    经廖夫人的提醒,廖飘滢忽然茅塞顿开,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一张绝色容颜,眼眸清澈,不卑不亢,举手投足尽显高贵的女子。

    宋婧!

    廖飘滢坐在了椅子旁,紧紧抿着唇,“是啊,我怎么会没想到呢。”

    廖飘滢忽然就想起来了昭慬郡主若有所指的话,越想越多,忍不住呢喃出声,“先是于家嫡子要娶宋婧,于家倒了霉全家被流放边疆,然后是赵绥要娶宋婧为平妻,结果淮王府被贬,赵绥只能娶一个残废纤和县主为世子妃,前些日子还有个李浚……。呵呵。”

    廖飘滢忽然笑起来,“李家更惨,全家入狱背上了私通侍卫和混淆皇室血脉的罪名,只有死路一条,这些人怎么都这么倒霉,又好巧,偏偏和宋婧扯上了关系。”

    廖旭蹙眉,脑子里忽然闪现了那一抹娇艳动人的容颜来,下意识的想要反驳。

    “临裳郡主一个女流之辈,忠毅伯府一贬再贬,何必娶一个毫无用处的女人,若真喜欢,纳了做妾即可。”

    “大哥,你别忘了临裳郡主是谁的女儿!当年临裳郡主又是为了谁才被囚禁十几年的!”

    廖飘滢紧盯着廖旭,目光有些不善,似乎不满廖旭替宋婧开脱。

    廖旭皱眉,“飘滢,临裳郡主是华阳大长公主的女儿不假,可你别忘了临裳郡主姓虞,宋婧却姓宋,若真有这想法,华阳大长公主扶持一个外姓人倒不如从自己的孙女里挑一个送过来!”

    廖飘滢忽然没了话,不知如何反驳廖旭,只知道她对宋婧一开始就没有好印象,那个女子太过娇媚

    了。

    “旭儿说的是。”廖夫人点点头,“忠毅伯府就是提不起的烂泥,凭她一个不受宠的嫡女也敢肖想九王妃之位,实在欠妥,纵然有几分勾人的容貌,但那尖锐的性子实在令人不讨喜,一个临裳郡主就够将忠毅伯府弄的鸡飞狗跳了,太后素来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廖夫人对宋婧的印象也不太好,只觉得宋婧长得实在太出色,容易招蜂引蝶,红颜祸水。

    廖飘滢却勾了勾唇,眼眸中闪现一抹光芒,很快又消失了。

    廖家最终商议的结果就是让廖飘滢进门先做妾,先把九王府的情况摸清排查以后再做别的打算,那个位置迟早都是廖飘滢的。

    廖飘滢深吸口气,只要点点头应承了。

    明肃太后闻言大喜,立即找人去算日子,又派了女官去九王府收拾院子,一切办的十分快速。

    ……

    宋婧坐在窗户旁发呆,手里紧捏着一根花枝,随意的摆弄着花骨朵,指尖染上了一层棕色花粉,香气袭来,淡淡的沁人心脾。

    啪嗒花枝被折断,宋婧的手上被扎了个小口子,渗透着红丝,隐隐地刺痛。

    宋婧回神,低着头看了眼手指,松了手正要将要那根刺拔出来,忽然指尖被握住了,一抬眸对上了那双阴沉的眸子。

    看得出赵曦很生气,只是在隐忍,宋婧缩了缩手,有些不自然。

    “天还未黑,表叔怎么来了?”宋婧压低了声音。

    赵曦小心翼翼的将那根刺挤出,抹平了指尖的血丝,并无大碍。

    “怎么,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宋婧摇头,又道,“表叔,你要有孩子了,恭喜你做爹了。”

    赵曦闻言怒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眼中笑意袭来,脸色仍是板着,拉着宋婧进了屋子。

    如昨日一样,赵曦伸手揽住了宋婧纤细的腰肢,细细打量宋婧的腰,疑惑着。

    宋婧不明所以,也低着头看了看,更加迷惑,“瞧什么?”

    “都说妇人怀胎肚子会鼓起来,你怎么还是这么纤细?”赵曦一只手就能圈住宋婧的细腰。

    宋婧怔了下,忽然小脸涨红推了一把赵曦,“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怀胎……表叔这样说会让人误会的,到时候我的名声可就坏了。”

    宋婧的声音闷闷的,与昨日的欢快相差甚远。

    赵曦一只手钳住了宋婧的下颌,“既然是我坏了你的名声,那我就负责到底,是你恭喜我做爹,那日我们……。”

    宋婧总算反应过来了,忙捂住赵曦的嘴巴,“飘滢县主怀胎了,再过不久表叔不就要做爹了吗?表叔为何扯上我……。”

    宋婧的语气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有种恼羞成怒的意味。

    赵曦伸手拉下宋婧的手,鼻尖的馨香味还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味,莫名的好闻。

    宋婧小脸红扑扑的,这才想起来刚才做了件大逆不道的事情,立即转过身子,背对着赵曦。

    赵曦将宋婧身子重新板过来,“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么,廖飘滢是个心思重的,越少接触越好,我又怎么会往火坑里跳?”

    “可是飘滢县主她……。”宋婧说了一半又卡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曦,许久大着胆子小声问,“那……那孩子不是你的?”

    宋婧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屏住呼吸看着赵曦,似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谁不知道九王爷和廖飘滢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天下脚下,谁又敢给九王爷戴绿帽子,活腻歪了不成!

    赵曦忽然扯开了话题,又问,“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想对我说的么?”

    宋婧摇摇头,情绪显然很落寞,赵曦忽然抱起宋婧的纤细腰肢,赵曦坐着,宋婧跪着,两人视线平奇,宋婧两手不自觉搀扶着赵曦的肩头。

    “婧婧,之前我不是告诉过你,除了九王妃以外,不会对任何人动情么,让九王妃伤心。”

    宋婧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万一飘滢县主做了九王妃呢?”

    宋婧固执的看着赵曦,显然还没从这个圈子里绕出来。

    赵曦忽然松了手,宋婧的身子直接朝着赵曦趴去,薄唇微凉,赵曦亲了亲宋婧的唇角,声音又轻又柔从唇边溢出,却又十足的认真,“不会的。”

    宋婧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撑着身子要离开,这才惊觉两个人之间有多暧昧。

    偏赵曦揽住她的腰不松手,宋婧欲哭无泪瘪着嘴。

    “婧婧,我从未碰过她半点,那个所谓的孩子更不是我的,接风洗尘醉酒那日,我们可是在一起的。”

    赵曦一字一顿说的很认真,紧盯着宋婧的眼眸。

    宋婧怔了下,“真不是你的?”

    赵曦点头。

    宋婧一种松了口气的样子,被人用双手举在半空不上不下,实在别扭,幸亏没被丫鬟看见,否则宋婧真要找个洞钻进去才好。

    “我相信表叔了,表叔说什么我都相信,下次我记住表叔的话了,表叔你放我下来吧……”宋婧带着哭腔求饶。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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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得好!记得给夫人配一副金护具,手打坏了爷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