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试探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通河小说网 www.tonghe230.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又过了一会,外面的骂声越来越多,廖飘滢听着不堪入耳的骂声气的眼眶泛红,恨不得将外面的百姓全都抓起来才好。

    茉儿匆匆赶来,贴近轿子旁边,“小姐,九王爷昨夜着凉身子不适无法赶来。”

    廖飘滢闻言指甲掐进了手心,两眼赤红,“那京兆尹呢,怎么还不来?”

    “小姐,奴婢打听到今儿城门外恰好运输一批物资,宋大人带人前去支援了,所以……也不在府上。”

    后半句话茉儿已经缩小的声音,焦急的涨红着小脸,忽然啊的一声尖叫,顺着额上一只臭鸡蛋滑落,茉儿吓的忍不住失声。

    纵然平日里茉儿是个聪慧的,可以将院子里丫鬟收拾的服服帖帖,可是现在这一刻茉儿只能硬挺着,任人打骂。

    “小姐…。现在怎么办啊?”茉儿提心吊胆的躲在轿子旁,不一会功夫浑身狼狈不堪,衣裳尽是菜叶和鸡蛋汁。

    “这是做什么?”

    忽然廖旭带人出现,瞧见这一幕鼻子都快气歪了,“来人啊,去报官,将闹事的全都抓起来!”

    “小姐,是大少爷来了。”茉儿又惊又喜。

    廖飘滢闻言心里松了口气,一直躲在轿子里不出面。

    不一会那些百姓纷纷散开,不再看热闹,大街上才算静了下来,

    廖旭摆摆手让那些侍卫撤回,只抓走了几个带头闹事的。

    “飘滢,你没事吧?”廖旭走近轿子旁问。

    轿帘挑起,露出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委屈的看着廖旭。

    “大哥……”

    廖旭紧紧地攥着拳,“今日之事大哥一定会彻查清楚,绝不叫你白白受了委屈,飘滢,大哥送你进府。”

    路已经走了一半也没有折回的道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抬出府时风光无限,丫鬟婆子个个精神抖擞,再看现在个个如斗败的公鸡,低垂着脑袋,浑身脏兮兮的。

    一行人似要躲避什么加快了脚步,恨不得立即到县主府才好。

    半个时辰后廖飘滢下了轿,望着这幢四进四出的院子,环境优雅,装饰也不错,只是廖飘滢瞧着哪哪不顺眼,恨不得一把火烧了才好。

    “大哥,咱们廖家究竟得罪了何人?”

    廖飘滢气得咬牙切齿,自从回来后做什么都不顺利,本是高高在上的贵女,一转眼竟成了百姓嘴里的荡妇,廖飘滢如何受得了这份屈辱,势必要将此事查个明白。

    廖旭陷入了沉默,总觉得有些东西超出来意料之外。

    “既被人盯上了,先不要轻举妄动,这件事我私底下一定会严查到底,过两日父亲母亲就要回来了,别坏了父亲大事才好。”

    廖旭摸不清到底是谁在背后下手,暂时还不好做决定。

    廖飘滢点点头,“飘滢明白,只是大哥,这件事会不会和九王府有关?”

    廖飘滢总觉得赵曦变了,变的与以往不同了,她认识赵曦十几年,不敢说了解的多透彻,但怎么想怎么觉得赵曦哪里不一样了。

    “九王爷?”廖旭嘴里嚼着三个字。

    “是不是曦哥哥发现了什么?”廖飘滢大胆的猜测,如果真是这样,那廖家可就要重新打算了,不能再冒险。

    “应该不会。”廖旭摇了摇头,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也没底,三年不在京都城,根本不知道赵曦的变化。

    “行了你也别多想了,这几日好好歇息,我这就去九王府探探。”

    廖旭心中有疑惑便坐不住了,站起身离开,直接去了九王府。

    “爷,廖公子来了。”卫七道。

    赵曦修长白皙的手指捡起一粒黑色莹润的棋子放入一个空缺处,眼眸未抬,“半个时辰后再让他进门。”

    “这么做他肯定会怀疑的。”虞子衍撇撇嘴,捡起一粒白子堵住了黑子的包围,手里还把玩着几颗棋,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声,“再说你得罪了廖家,岂不是失去了一个强大的依靠?”

    赵曦瞥了眼虞子衍,“即便不得罪,那依靠也从来不是本王的,

    既是如此,本王又何必委曲求全?”

    虞子衍无奈叹息,这些日子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不停的替廖家说好话,始终不敢相信廖家暗地里投靠了明丰帝。

    “廖旭不是那样的人,你肯定是误会他了,查来查去根本没查到廖家做了什么惹人怀疑的事……”

    虞子衍就怕赵曦是被人蒙蔽了双眼,才为难廖家,当众给廖飘滢难堪。

    赵曦忽然一粒子反噬白子七八粒,虞子衍眼睛瞪大,“一时疏忽叫你捡了便宜……”

    说着懊恼的将棋子扔回棋盒中,目光紧盯着赵曦。

    赵曦忽然认真的看眼虞子衍,“不如一试如何?”

    虞子衍顿了下,见赵曦目光坚定丝毫没有半点犹豫,似乎就认定了廖家早就背叛了他,虞子衍点了点头。

    “卫七,让他进来!”

    赵曦说完斜了眼虞子衍,虞子衍站起身纵身一跃离开了屋子。

    不一会廖旭的身影进门,“听说你病了,所以来瞧瞧。”

    赵曦掩嘴轻咳,身上随意的搭了件长袍,高大的身姿盘着腿坐在榻上,面色苍白,眼窝处隐隐有几分青色,廖旭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神色。

    “并无大碍,只是太医吩咐不得见风,你怎么来了?”赵曦抬眸看向廖旭。

    廖旭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浓,外面闹成那样,赵曦难道一点不知情?

    “哎,还不是飘滢。”廖旭坐在了刚才虞子衍的位置上,忽然脸色微变,又看了眼棋盘。

    位置还是热的,加上棋盘上的棋路有几分熟悉,廖旭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很快不动神色的收回了神色。

    “今儿飘滢搬入县主府,半路上遇到几个百姓拦路,说了些难听的话,飘滢本想找你求救……罢了,事情都过去了,私底下我会好好查查,九王爷身子无恙就成。”

    廖旭摆摆手,“飘滢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小孩子脾气,还以为你不理她了特意让我来瞧瞧。”

    说起廖飘滢,廖旭依旧是一副宠溺无奈的模样。

    赵曦蹙眉,“卫七?”

    “爷,属下也是才知晓这事,实在不赶巧,李太医吩咐要爷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搅,属下便吩咐门口护卫不许任何人进入,这才耽搁了飘滢县主的事,求爷责罚。”卫七缓缓解释前因后果。

    廖旭蹙眉,隐有些怀疑。

    “滚出去领五十个板子!”赵曦怒了,然后紧捂着嘴唇咳嗽的厉害。

    “是!”卫七应声离开。

    廖旭忙道,“卫七也不是有心的,飘滢的事是小,九王爷保重身子才是大事,无心之过何必伤了主仆情分呢。”

    “既犯了错就该罚。”赵曦语气淡淡,丝毫没有宽容的意思,卫七脚步不停地离开了。

    廖旭的疑惑消了一半,但仍有怀疑,笑了笑,“你一个人静养实在无聊,咱们许久未下棋了,不如切磋一下如何?”

    赵曦摇了摇头,“刚才找了个人陪本王解闷儿,本王精力不够才一盘就落了阵,与你下也是输。”

    廖旭又看了眼棋盘,果然是黑子溃不成军,白子占了优势,白子的棋风实在太熟悉了。

    廖旭点到即止,心里已经有了怀疑,面上却不显半分,又陪着赵曦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人一走虞子衍又回来了,摸了摸鼻子,这还是两人三年之内的第一次见面。

    “不出一日你回京的消息定然会传开,今夜就离开九王府吧。”

    虞子衍闻言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只是不敢冒险,点了点头,“事不宜迟现在就走,若真如你所说,怎么着也得赶在送信的前面抵达才是。”

    华阳大长公主府的封地在漯河,离京都城至少十日的距离,还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地赶路,十几年前华阳大长公主府一家子都被圈禁在漯河,无诏不得踏出漯河一步。

    若是被有心人拿捏了把柄,更添麻烦。

    赵曦颌首,立即让人准备送虞子衍离开京都城。

    临走前虞子衍又道,“倘若未听见什么消息,你答应我,与廖旭和好吧。”

    赵曦勾唇,“你若信得过我,我答应你。”

    虞子衍这才笑着离开了。

    夜色微凉,一抹黑色身影悄悄潜入一座府邸,紧接着进入间屋子,屋子里站着几人均以男子为尊。

    廖旭眼眸微暗了暗,只低声道,“九王爷的确受了伤,只是不知轻重,另外九王府似有一位熟客到访。”

    黑色身影点点头,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声音沙哑,“何人?”

    “渭河华阳大长公主的嫡长孙虞子衍。”廖旭敢肯定,虞子衍一定躲在九王府里。

    黑色身影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瓶白色瓷瓶递给廖旭,“将此药让飘滢县主服下。”

    廖旭接过瓷瓶愣了下,“这是什么?”

    “放心,对飘滢县主没有任何坏处,主子只是想确认一件事,三日后自有太医替飘滢县主把脉。”

    说完黑色身影一转身与黑夜融为一体,很快消失离去。

    廖旭手里紧紧握着瓷瓶,转而交了身旁的一位侍卫,“让悯生查查。”

    “是。”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拿着瓷瓶进门,望着廖旭恭敬道,“廖大人,属下试探多次,这药人若服用并不会有什么损伤,只是短时间内会有些不适,过些时间就能恢复。”

    廖旭挑眉,不明白明丰帝为何会给这一瓶药让廖飘滢服用,“那先生可知此药有何作用?”

    悯生沉默了一会,缓缓道,“其中一味七星海棠红是控制体内血脉,但榴星茎叶又是解毒良药,两者凑在一起,依属下猜测,此药应该是试探什么。”

    廖旭更加不解,“先生何处此言?”

    “属下记得师傅曾说过一例,有些人中了毒不自知,查无可查又与常人无异,也不会毒发作而是影响某一样极小的作用,比如记性差,习武之人手无缚鸡之力,又或者终身不能有子嗣,若能以药引子试探便能知晓一二,前提是此人破戒,将毒引发下一个阶段,若此人不破戒许是毒还能保持一段时间。”

    悯生大胆的猜测,“而服用此药之人必是与中毒之人有过夫妻之实,体内多少会残留一丝半点痕迹,时间一长就会消失殆尽,恢复如常。”

    廖旭愣了下,忽然明白了什么,又问,“那中毒之人的毒可有法子解开?”

    悯生犹豫了下,“这样的例子属下只是听师傅提起过,从未查验过,故而不敢确定。”

    说着悯生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变。

    廖旭见状立即摆摆手,让屋子里几人退下,压低了声音,“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廖大人,属下忽然想起一件事,这药实在太熟悉了。”悯生低声道,“十七年前皇上初登大位,曾私下让师傅进宫,遍访名医,用尽了各种药材,当时进宫的太医换了一批又一批,师傅有幸逃过一劫。”

    当年的事瞒的紧,时间又过去久远,所以廖旭根本没有印象也没听说过,只听悯生又道。

    “后来属下听师傅说,皇上若找不到那一味药引子,此生注定无后,直到师傅仙逝也再未提及。”

    廖旭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悯生,“你说什么?”

    明丰帝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膝下至今无子,只有两位公主年纪尚幼,明丰帝美其名曰要等九王爷成家立业再生子嗣,之前还有好几个妃嫔怀胎,被诊断出男嗣立即就被灌下一碗红花落了胎,此举一出,全朝震惊,对明丰帝的光明磊落越发的钦佩了。

    众人都以为是明丰帝为了给九王爷让位,所以才不生儿子,以绝后患。

    原来竟然是如此……

    廖旭整个人惊呆了,久久不能动弹,忽然又问,“药引子又是何意?”

    “属下猜应该是一个人,有一次师傅喝醉,属下看见师傅桌子上挂满了女子画像,还有许多是京都贵女,如今的门阀妇人,师傅素来有说梦话的习惯,说什么此女未必活在这世上了,三年血脉寻起来比登天还难。”

    悯生又看了眼廖旭,“此药是用刚出生的女子心头血所做,若能找到那人,饮三年女子的血此毒便可无药而愈,否则这世上无药可医,一旦破身后,五年之内若没找到那人,必死无疑。”

    也就是说明丰帝中了毒,解药是一名女子的三年血,否则明丰帝此生无子。

    那这么说来,宫中那两位公主就不是明丰帝的女儿了,明丰帝一定早就知道自己中了毒,公主和嫔妃怀胎都是掩人耳目。

    “此毒名曰醉梦生死,源自于突厥汗国,生死一念之间,若能清心寡欲一辈子此毒一直都会掩藏在身体里,到死也未必复发。”

    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悯生一字不落的说给廖旭听。

    廖旭瞥了眼悯生,一脸警告,“今日之事日后谁问起都不要提,否则你该知道下场的。”

    “廖大人放心,属下明白。”悯生点点头,面上却并不显示慌张,看得出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

    “若是女子服用此药,先生如何知晓那人有没有中毒?”廖旭忽然问。

    按廖旭的猜测,赵曦八成也中了醉生梦死的毒,否则明丰帝不会试探廖飘滢体内有没有赵曦留下的痕迹了。

    悯生也没多大把握,“属下尽力一试。”

    廖旭点点头,“先下去吧,回头我再找你。”

    “是!”

    人一走廖旭背脊都被汗水濡湿了一层,手心里尽是细腻的汗珠,站在窗户旁久久不能恢复情绪。

    明丰帝初登基便中了毒,四下寻医,廖旭大胆猜测这毒极有可能就是先帝下的,为防止明丰帝鸠占鹊巢不肯让位,特意给明丰帝留了一手。

    而那日赵曦误打误撞趁着酒意和廖飘滢成就好事,所以才引发了体内的毒,只是明丰帝并不确定,所以才来试探廖飘滢。

    也难怪赵曦不愿意娶廖飘滢进门,还放话说廖飘滢倘若怀胎生子便让廖飘滢做九王妃,赵曦明明知道廖飘滢不可能怀胎,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廖旭渐渐想明白了局势,烟雾拨散,露出大致的轮廓,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廖旭猜想这辈子赵曦都不可能找到属于他的药引子了。

    所以赵曦注定是败者,即便身份尊贵,流淌着最尊贵的血液,依旧是徒劳无功,白白替他人做嫁衣。

    次日,廖旭便去了一趟县主府探望廖飘滢,趁着廖飘滢不注意将药混入茶水中,亲眼看着廖飘滢喝下。

    “曦哥哥怎么样了?”廖飘滢这两日没敢出门,外面时不时有百姓门口仍菜叶,气的廖飘滢胸口直疼,请了太医开了一些温补的药方养着。

    “是有些风寒,那日的事九王爷并不知情,所以怪不得他。”廖旭简单的一概而过,并未和廖飘滢细致的详谈。

    廖飘滢听了这才松了口气,这几日静下心来,廖飘滢满脑子都是赵曦那张清冷孤傲的容颜,挥之不去,心口处微微有些异样。

    以往赵曦对她好的时候,廖飘滢一点都没察觉,可如今赵曦对廖飘滢视而不见,廖飘滢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抓心挠肺的难受。

    好似一直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下子被别人觊觎了,然后离自己越来越远。

    “那就好,过几日我再去看看曦哥哥,省的他心里惦记着。”廖飘滢冲着廖旭道,“对了,父亲母亲何时能回来?”

    “估摸着后日就能抵达京都城,还有那日的事也查清楚了,几个闲来无事的地痞无赖乱嚼舌根,说乱七八糟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等母亲回了京都亲自去找太后娘娘谈谈,你是廖家嫡长女,总不能一直不清不楚的搁置在这座县主府上吧。”

    廖旭安慰,“放心吧,只要太后娘娘还想让廖家效劳九王府,就不会亏待你,到时候九王爷迎你进门,流言蜚语不攻自破。”

    廖飘滢点点头,“大哥说的是,飘滢不急这一时半刻,越是被误会被欺负,将来真相大白于天下那一刻,大家才会觉得飘滢了不起,大哥不必担心,飘滢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廖飘滢自认为自己比那些娇滴滴的贵女要强一百倍不止,不会因为这点困难就被击败。

    廖旭点头,宠爱的摸了摸廖飘滢的乌黑秀发,“那就好,飘滢是廖家嫡长女,自然不同凡响。”

    又说了一会子话,廖旭找了个借口离开,“大哥得空就来瞧你,缺什么尽管和大哥提。”

    廖飘滢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大哥,我听说子衍回京了,大哥有没有看见他?”

    廖旭顿了下,摇了摇头,“外面都是瞎传的,你别跟着凑热闹,子衍若是回京肯定会告诉你我,再说子衍身份特殊,大长公主一家都在渭河,无诏不得擅自离开渭河,若被人发现就是杀头的死罪。”

    廖飘滢听着这才没了话,但看着廖旭的目光闪烁,心里大约猜到了什么,只是面上不显。

    “大哥说的是,子衍若真的回来了,一定会告诉咱们的,除非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廖旭淡淡嗯了声,随后才离开了县主府。

    廖飘滢陷入了沉思,她忽然觉得连廖旭也变得很奇怪,神色躲闪,似乎有什么在隐瞒着自己。

    “去查查,大哥这两日都见了什么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茉儿忽然道,“县主,少爷一向对您疼爱有加,不会做一些伤害您的事情的,或许是有什么苦衷不便言说,不想让您掺合进来,所以才没告诉您。”

    廖飘滢瞥了眼茉儿,轻笑,“瞧我都气糊涂了,我和大哥一母同胞,大哥又怎么会陷害我呢,罢了。”

    转眼又过了两日,廖飘滢这一病反而更严重了,小腹处钻心刺骨的疼,让廖飘滢忍不住浑身冒冷汗,小脸煞白煞白的。

    “县主,您这是怎么了?”茉儿一进门就廖飘滢半撑在桌子上,吓的立即迎了上前,“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廖飘滢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渐渐的快要失去意识,脑海中却闪过赵曦的脸庞。

    “曦……曦哥哥?”

    廖飘滢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于是揉了揉眼睛,睁的大大的,又惊又喜。

    “曦哥哥!”

    赵曦面上含笑却未达眼底,一袭黑色长衫领口处是用金线绣成的蟒纹,衬的他越发尊贵霸气。

    “前几日病着不方便来瞧,今儿身子好些了才来看看。”赵曦站在门口,目光时不时的在廖飘滢身上徘徊,似是有些愧歉,“那日的事……。”

    廖飘滢忙摇了摇头,一副既委屈又不肯说出口的大度模样,强忍着不适,“曦哥哥,我听大哥说了,都是茉儿没说清楚,飘滢不怪曦哥哥。”

    廖飘滢想要坐直了身子,稍稍一动,整个人钻心的疼,小脸煞白煞白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鬓角的长发紧贴在两颊处,湿漉漉的。

    “曦哥哥……飘滢好痛。”廖飘滢有些害怕和惊恐的看着赵曦,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浑身像是被撕扯一样的疼。

    “九王爷?”

    廖旭匆匆赶来,见赵曦在还有些惊讶,又看了眼廖飘滢,见廖飘滢还完好无损便松了口气,随即看向赵曦。

    “搬家那日发生的事终究是九王府的疏忽,前几日身子不适无法前来,今儿才稍好转,外面流言蜚语极多便想着过来瞧瞧。”赵曦语气淡淡却带着一丝担忧。

    “九王爷不必担忧,几个市井小民聚众闹事,已经处理妥当了,飘滢前些日子许是赶路着急了,初来京都身子有些不适,所以并未去九王府探望。”

    廖旭面带笑意的解释,转而扭头进了门,看向了廖飘滢,“身子好些了吗?”

    廖飘滢强忍着剧痛摇了摇头,赵曦扭头瞥了眼侍卫,“去请太医来。”

    “不必了,九王爷这是飘滢前两年落下的毛病,只要歇一会,吃了药就无碍了。”

    廖旭摆摆手阻拦了侍卫去找太医,生怕被赵曦看出什么端倪来,又道,“来时丫鬟说飘滢身子不适,我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

    廖飘滢却已经快要昏厥了,紧咬着牙挺着,忽然对着赵曦挤出一抹苍白无力的微笑,小脸煞白,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打捞上来一样,虚弱的倚在廖旭身旁,目光殷切的看着赵曦。

    赵曦抬脚进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而又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廖飘滢,坐在桌子旁伸手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廖飘滢。

    “既然身子不适就该让太医好好瞧瞧,余下的事别乱操心。”

    廖飘滢接过茶盏,低着头抿了两口,缓和了一会果然好多了。

    “曦哥哥放心吧,现在好多了,许是这两日着凉加上路途奔波劳碌所致,休养两日就能无恙了。”

    廖旭蹙眉,只觉得赵曦来的不是时候,按照发作时间来算,若是廖飘滢挺过了疼的时间,拖延越久,体内残留的痕迹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曦却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关切的时不时询问着什么,半点不着急。

    廖旭眉头紧皱,眼看着廖飘滢的脸色越来越好转了,赵曦却又半点不想走的意思,隐有些着急,张张嘴想劝赵曦,只是每当对上赵曦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小姐,卢太医来了。”

    茉儿急匆匆赶了回来,身后还跟着卢太医。

    “下官见过九王爷。”卢太医见了赵曦,恭敬地行了个礼。

    赵曦摆摆手,“不必多礼了,快给廖姑娘看看吧。”

    廖旭见是卢太医来狠狠的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显半分,本以为是赵曦察觉了什么,不过是碰巧罢了。

    卢太医半跪在地,伸手把上了廖飘滢的脉象,沉默了一会,良久眉头紧皱,又有些不可思议。

    “卢太医,我这是这么了?”廖飘滢见卢太医许久不说话,心里忽然没底,忍不住问道。

    许久,卢太医收回了手,“县主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虚弱,回头微臣开一些药方县主按时吃几日就行了。”

    廖飘滢听了松了眉头,脸色也渐渐恢复了常色,“多谢卢太医。”

    “九王爷,微臣告退。”卢太医缓缓站起身就要离开。

    赵曦忽然掩嘴咳起来,脸色倏然泛白,隐隐有喘不上气的样子,廖旭立即道,“九王爷,卢太医医术高明,不如让卢太医把把脉。”

    卢太医弯腰等候在一旁,就等着赵曦发话,赵曦身边有专门的太医看脉象,只是今儿不在身边。

    “是啊,曦哥哥,不如让卢太医帮你看看吧,也省的飘滢担心。”廖飘滢娇软着声音看着赵曦,十分关切担忧的模样。

    “不必了,本王并无大碍,只是风寒还未好全。”赵曦摆手拒绝了,廖飘滢立即大着胆子上前握住了赵曦的胳膊,“曦哥哥,飘滢会担心的……”

    “卢太医,还不快替曦哥哥把脉。”廖飘滢下颌一抬,卢太医愣了下,有些胆怵,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颤抖着手搭上了赵曦的手腕处,仅触摸一瞬间立即弹开。

    “九……九王爷身子有些虚,吃几副调理的药……”

    “罢了罢了。”赵曦不着痕迹的拂开廖飘滢的手,眼眸微冷,“本王的身子本王清楚,退下吧。”

    卢太医立即点头,脚步慌乱的离开了屋子,似是在落难而逃。

    见赵曦冷着脸,廖飘滢才知刚才多么放肆,心下一凛,忽然惧了赵曦的冷意。

    “曦哥哥……”

    “本王还有些事先走一步。”说完赵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县主府。

    廖旭望着赵曦的背影沉思,紧抿着唇,忽然有些猜不透了,赵曦究竟有意还是无意呢。

    “你怎么样了?”廖旭看向了廖飘滢,将心中的疑惑掩藏起来。

    廖飘滢摇头,“方才也不知怎么腹痛不止,现在已经好多了,大哥不必担心。”

    廖旭闻言依旧担忧,“让悯生替你把把脉吧,否则大哥不放心。”

    廖飘滢听了点点头,廖旭颌首,悯生立即走了过来,弯腰将两只手指搭在廖飘滢的手腕上,良久才道,“卢太医说的没错,县主许是初来京都水土不服,过两日就好了。”

    廖飘滢这回是彻底松了口气,望着廖旭,“大哥这回放心了吧。”

    廖旭轻笑,揉了揉廖飘滢的乌黑秀发,“既然没事就好好休息吧,改日再来瞧你。”

    出了门,廖旭瞥了眼悯生,悯生压低了声音,“虽县主体内的迹象不太明显,但可以肯定的是,九王爷的的确确中了醉生梦死,而且破了戒。”

    廖旭闻言脚步微顿了顿,眉头紧蹙,紧盯着悯生,良久又恢复了正常,步伐加快了不少。

    这么说九王爷的破了戒,寿命只有五年了……

    这时一辆马车忽然经过身旁,微风拂起帘子,廖旭不经意的抬眸看去,一张绝色容颜映入眼帘,较廖飘滢的那张脸更加的张扬,却又不失灵动。

    一刹那的惊艳很快消失了,廖旭忍不住问,“那是谁家的马车?”

    “似是临裳郡主的马车。”

    廖旭收回了神色,嘴里喃喃着几个字并未再多少什么,很快抬脚离开。

    马车上宋婧安慰道,“母亲,外面的流言蜚语信不得,若真的有蛛丝马迹,早就闹起来了。”

    虞子衍偷偷潜入京都城一旦被发现,擅离职守可是死罪,明丰帝本就一直盯着华阳大长公主府,如此一来岂不是白白送上了把柄么。

    临裳郡主点头,她能感受到京都这段时间的紧张局势,时间越近,那一场隐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波涛越来越凶猛,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猝不及防的席卷而来,一旦踏错极有可能万劫不复。

    “这段日子还是小心谨慎些好,京都的天就快要变了……”

    临裳郡主从一开始就是站在九王府这一派的,自然就要小心提防着明丰帝。

    赵曦前脚刚出府就被明肃太后派人接走了,只好又跟着进了宫。

    明肃太后望着赵曦略显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关切地问,“好端端的怎么会病了?”

    赵曦摇头,“母后不必担心,并无大碍,许是夜里起风未注意着了凉,已经找了太医瞧了。”

    明肃太后闻言这才松了口气,赵曦就是明肃太后的命根子,出不得半点差错,“屋子里的奴才都是这么伺候的,这般不经心,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回头母后让陈嬷嬷挑几个贴心的送过去。”

    说着明肃太后又叹息一声,“廖家夫妇明儿就该回京都了,飘滢就这么搁置在外头也不像回事,外面那些流言蜚语都传到宫里来了,让飘滢白白受了委屈。”

    明肃太后本来对廖飘滢还有怀疑,若是廖家背地里投靠了明丰帝,那这些流言又是谁传出来了的,总不至于廖飘滢的苦肉计,故意抹黑自己的名声吧。

    赵曦挑眉,“母后,外面的事是儿臣一手所为。”

    赵曦倒是大大方方痛快的承认了,摆明了态度,“九王府的这条大船容不下廖家,再说廖家未必瞧得上,母后,前几日子衍回京一趟,儿臣和廖旭,子衍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唯一知道子衍回京的只有廖旭。”

    明肃太后诧异,“是廖旭泄漏的,会不会是子衍不小心泄漏了踪迹?”

    明肃太后对廖家这么多年信任不是说瓦解就瓦解的,虽然加深了疑虑,可还是不敢相信廖家背叛了九王一派投靠了明丰帝。

    “私底下皇兄将禁卫军一支暗位给了廖旭,母后又可知,三年前

    送给廖家一大批赏赐又被廖家送给了谁!”

    赵曦紧绷着脸,似对廖家深痛恶绝,“母后,儿臣记得母后曾送给廖飘滢十二颗南海夜明珠,是父皇在世时送给您的,极其珍贵,母后若不死心不如向廖家重新讨回,瞧瞧还在不在。”

    明肃太后已经彻底惊呆了,惊讶的看着赵曦,“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

    赵曦站起身,浑身散发着冷冽气息,态度十分坚决,“母后,儿臣知道廖夫人对母后有救命之恩,若廖家一心一意,儿臣绝不会对廖家动手,怪只怪廖家贪心不足!”

    说完赵曦扭头就离开了,留下一脸呆鄂的明肃太后。

    “太后娘娘,九王爷许是察觉了什么,所以才这么确信。”陈嬷嬷叹息,“太后娘娘何不信九王爷一次?”

    明肃太后颌首,冷着脸,“哀家的儿子,哀家自然会相信,传旨,让廖飘滢进宫一趟,哀家要亲自问个明白!”

    陈嬷嬷点头,“是,老奴这就去。”

    明肃太后忽然道,“再等等吧,明儿个一道问问廖夫人,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若直接向廖飘滢讨回,廖飘滢大可推到廖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