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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笑容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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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笑容背后

    我穿好衣服到餐厅时,夜钧天已经在等了。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坐在他旁边。赵又琳就站在我椅子后面。

    “吃吧。”他只是简单的命令。

    我看着盘中的牛排,中间还泛着血色,不知怎么就想起那晚我咬掉的红毛的耳朵,呕意马上反了上来。

    夜钧天沉着脸,“吃!”

    我压下呕意,赌气似的撇开刀叉,将那块肉三口两口塞进嘴里,胡乱嚼了几口就逼着自己吞下去。几天没怎么吃过东西的胃,突然被强烈的刺激,一直与意识对抗着。

    夜钧天却瞪着我,“吐了就重吃。”

    我捂着嘴吃力地将呕意吞下,拿起一边的水扬脸喝个干净,便转身离开了餐桌。

    “中午我不在,也要这样吃。”夜钧天在命令我,我没有理他,主动将自己关进屋里。我冲进卫生间,终于还是抵不住胃部的翻涌,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我狼狈地起身,趴在镜子前清洗干净,我看见镜中的自己瘦得好像要枯萎的花。苍白的脸唇淡得没有一点颜色,只剩一双大眼睛毫无神采的眨动着。

    原本珍爱的长发因为后脑的伤也剪短了,我就像只身子小小脑袋大大的娃娃,精致却没有生命力。

    白天我也不用再输液了,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有个别地方偶尔还会痛。在我的金色牢笼中,我没有事情可做。大多时候,我都会坐在窗边,把窗帘拉开一点缝隙,从铁栏杆向外望出去,看近在咫尺与不属于我这个世界的色彩。

    有时夜钧天会突然出现将窗帘打开,让我曝晒在阳光下,我会缩成一团,他会冷冷瞪我几眼。

    晚上任蒙医生来了,给我脑后的伤口拆线。

    “还好,头发可以盖住,看不出来,别担心。”任医生帮我把脑后的头发梳理好。

    “谢谢。”我一点也不在意。

    “我现在真有点佩服你了,能把夜钧天气成这样。”任蒙突然神秘地低声对我说:“夜家的气压都不正常了。”

    我歉意地一笑,并没解释什么。

    “不过,你太瘦了。”任蒙说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们医院门口有家蛋糕店,今天路过的时候买的蛋糕,你想尝尝吗?”

    她变魔术般拿出一块巧克力蛋糕,浓郁的黑巧克力散发着微微的苦味,还点缀着一圈白巧克力。

    “我一个人吃没意思,咱俩分分吧。”说着她把蛋糕切成两半,叉上叉子将其中一块递给我。

    我看她吃得好香的样子,也试着吃了一口,胃里这次没什么感觉,反而有点感到饿了。便学着她的样子大口吃起来,直到吃完,也没有想吐的感觉。

    “好吃吧?”任蒙挑眉,“我们医院附近啊,有好多好吃的,你要是喜欢,下次我还给你带。”

    我点点头,没由来觉得她这人相处起来很舒服。

    我原以为她只是客气话,没想到之后几天,她天天都来给我检查身体,都会趁机给我带些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

    直到有一天,她看了验血报告后,放心地告诉我,“好了,贫血指标上来了。”

    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一直以来是故意逗我吃东西的。这么好的医生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心里对她又亲近了许多。

    而她也经常跟我讲夜钧天的脾气,让我不要总跟他逆着,顺着些会让自己少受些罪。其实这道理我怎么会不懂呢,只不过做不到。

    即便如此,我也没再刻意跟夜钧天较真,只是尽量避免与他接触,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我想也许这样无趣的时间长了,他也会觉得没意思,会放了我。

    这天任蒙刚走,我将她带来的一束花插在花瓶里,仔细欣赏。许是花太娇艳了,我看着就觉得开心,夜钧天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没觉察。

    等我回神时,笑意冷凝在唇角,他正托着腮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怎么不笑了?”他起身从背后抱住我。

    我身子一僵,不知道这样的拥抱代表什么,我沉默不语。

    “我们要是能总这样笑该多好!”

    他仿佛在喃喃自语,又仿佛在叹息。

    我摇摇头,一些痛楚被暂时遗忘并不等于它不存在,笑容背后的悲伤比哭泣的悲伤更痛。

    他叹了口气放开了我。

    秋季的寒意立即袭上来,冻得我不由得抱紧了自己。

    在夜钧天眼里日子过得相安无事,我一直都很安静。而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一名囚徒,不声不响是因为绝望。

    又是一个绝望的早晨,夜钧天坐在桌旁看杂志,我在他的监督下小口喝着粥。院里突然响起巨大的喧闹声,发动机的轰鸣,还有叫嚣。

    “安然,安然快出来!”

    “安然,你在不在?”

    我瞪大眼晴跑到门口,我看见宁松涛骑着摩托在夜宅的院子里转来转去,而在他后座坐着的是我的好姐妹白寒。他身后带了足足几十辆的摩托车队。

    他们故意让油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与夜宅的保镖追逐对峙着。

    我看见夜钧天扬了扬手,门口的保镖对着对讲机低低说了什么,那些夜宅的保镖便一涌而上,跟宁松涛的人打在了一起。

    我着急地向门外跑,刚到门口就被两个黑衣保镖拦住,“安小姐,你不能出来。”

    我推搡着他们,大声叫喊着,“宁松涛,白寒~”眼泪唰唰地流,我的朋友没忘了我,他们来找我了。

    门口的保镖不跟我动手,任我推搡捶打,就是不让我跨出门口一步。

    我没办法,伸着脖子焦急地看着,黑衣人把宁松涛和白寒围在中央,而夜钧天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看他的杂志。

    而宁松涛带来的摩托车兄弟很快就被夜宅训练有素的保镖全打倒了,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将白寒护在身后,跟那些黑衣人对抗着。

    黑衣人应该是得了命令,也不下狠手,只是一拳我一拳地痛击宁松涛。宁松涛起先还有回击的力量,可接连被打倒后,便越来越吃力。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一次次被打翻在地,又挣扎着站起来,看着血水从他口中飞溅而出,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夜钧天,求你,让他们别打了~”我跑过去抢下夜钧天手里的杂志。

    “心疼?”他挑眉,语气轻松却阴冷。

    “夜钧天,我错了,别打了,行吗?”我岂求他。

    “你错了?”夜钧天浅笑,起身向门外走去,我紧紧跟在他身后,“让他们过来。”

    不大会儿,满脸是血的宁松涛和白寒一起被带到宅子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