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河小说网 > 翻云覆雨 > 第037章 退耕反荒

第037章 退耕反荒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通河小说网 www.tonghe230.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不一会儿,有陆云照遣来小僧告知陆雨已醒,袁珝急忙前去相见,到时陆雨又自昏沉睡去。过了两、三日,陆雨作息渐渐规律,能吃小食,亦能稍动。众人便来向归一辞行,于寺中遍寻不着。有小僧回道:“住持师兄闭关研修先师留下的武功心法去了。闭关前曾交代小僧,令小僧告知袁施主,尊夫人九死一生失而复得,望自珍惜,好生相待。众位施主要走要留自便就是不必客套。”

    袁珝等人闻言,感慨良多,向小僧告别下山而来。回到覆雨庄与陈清相见,陈清数日悬心,方可落地。

    陆云照不能练武,自小学些旁门,颇谙岐黄之术,且自小与陆雨一同长大,知其习性,亲自照料。这日正于厨房配药,陈清走进来帮忙,眼瞎目盲将药罐打翻。

    那药罐正坐于火上,煎得滚烫,陆云照赶忙放下杆秤,过来看时,只见其手背血红,起了两个大泡。连忙舀了一瓢水来,将其手放入水中,过了一会,陈清方不觉那么疼了。陆云照又去取来烫伤药膏。

    陈清叹道:“夫君可嫌我累赘?”

    陆云照执其手为其敷药,摇头道:“夫人此话叫我无地自容。”念之前因陆雨负伤,难免心思急躁,又道,“某孑然于世,唯此一妹。此前失怪,还请夫人见谅。”

    陈清道:“何谓孑然于世?夫君此话,是从未当我是自家人?”

    陆云照忙道:“为夫一时失言,夫人见谅。”

    陈清略微无奈,过了半晌,轻声劝道:“阿雨总归性命无忧,你莫要太过担心。”

    陆云照点头,将她伤掌细心包好,交代道:“你手上有伤,切记不要沾水。每日早晚涂一次药膏,别吃酱油,别晒太阳,也别吹了风。等好些,水泡下去,我再配一副祛疤药膏来你擦……”

    陈清听他絮絮叨叨,心中自道:这人竟是外冷内热,也非对我全然无心。心情大好,也忘了伤痛。

    陆云照将药煎好,送入陆雨房中,陈清与他同去。陆云照服侍妹子喝了药,陆雨道:“王爷安在?”

    陈清道:“他在书房与苏公议事,你无须担心。”

    陆雨点了点头,见陈清手上缠了纱布,便问缘由。陈清道:“不小心被窑罐所烫。”

    陆雨方知其是为自己煎药受伤,忙道:“嫂子视物不便,怎可劳烦?”

    陈清笑道:“虽视物不便,但起居饮食还可自理。今日之伤全是关心则乱,你无需挂怀。”

    陆雨听展月之言,早知山庄大不如前。这几日庄中养伤,见除瞿伯和徐萍姑姑几个年事已高之老仆外,只两个不知轻重的小丫头。还是因为陈清有不便之处,新买来伺候她的,还未调~教出来。又望两人衣着,甚为清朴。她所嫁非凡,陪嫁自也非凡,陆云照怕人小瞧了她,庄中积蓄大都给她做了嫁妆。思及至此,不免伤感。

    陆云照道:“你放心吧,庄上还有几亩田地,尽可度日。”

    陈清虽眼瞎,但心思明亮,亦道:“如今庄中只我跟你兄长,不兴那前呼后拥的。清净点好,我亦喜清净。”

    陆雨不置可否,又将展月进京学剑法的事告知兄嫂。陆云照笑道:“展月这丫头,竟也学你,留书出走。”

    兄妹姑嫂说了半日闲话,陆云照夫妻方出了房来。袁珝正议完了事,来看陆雨,碰见他两个,道:“阿雨怎么样了?”

    陆云照道:“喝了药,睡下了。这两日总归醒的时候多起来,渐转好了。”

    袁珝脱口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入内看过,果见陆雨睡得安详。又出来跟陆云照小厅上叙话。

    陆云照见其神色,似有郁郁,便道:“滢州之事是否难办?”

    袁珝双眉微蹙,点了点头,道:“确实棘手。”

    陆云照道:“阿雨重伤之下,一时难以痊愈。你又有要事在身,莫若让阿雨留在庄中养伤。等你诸事办妥了再来接她。”

    袁珝没有作答,陆云照知其不舍,又道:“滢州之事危急,恐生变故。你放心自去。我会照看好阿雨。”

    袁珝道:“有兄长和姐姐照料阿雨,我自然放心。”

    第二日一早便告辞,又回滢州。到得衙门,唐斗盛已将外衙包围,只是衙门有府兵看守,两方相持,里边的出不来,外边的人也进不去。

    唐斗盛此来是持了安诚王府令节。袁珝不由怒道:“这况远笪果真胆大包天,连本王也不放在眼里。”当即传崔中恒道:“你为地方将士,本应守一方民安,可却为虎作伥,糟蹋田地,肆伤百姓。本该死罪。本王今免你一死,你且将功赎罪。”

    崔中恒道:“是。”即往衙门口一站,号令府兵放行。府兵中大都是他带来的部下,自然听其号令,即刻撤去拒马让开道来。

    袁珝入内,只见一四十开外,着四品官服者赶将出来,趴跪在地道:“不知安诚王爷驾到,有失远迎,下官死罪。”

    袁珝知此必是那况远笪了,拂袖呵道:“你确实该死!”直入内往厅上坐了。

    况远笪急趋近前,道:“下官治理地方不周,以至于贼寇霍乱,府衙被围,下官失职,请求处罚。”

    袁珝冷笑道:“你倒懂得以退为进。但本王此来却不止为此事。目今正是庄稼收割的季节,你为何叫人将稻田踏坏,又毁掉桑地麻田无数?”

    况远笪道:“这,这全是刁民想要霸占良田,与贼寇勾结威胁官衙。下官实属无奈,才出此下策。”

    袁珝唾道:“荒唐!如你说来,这天底下耕种的人都是刁民与贼寇!你当本王是三岁小儿么!”又命郭加将这几日实地访查所登记的农户姓名、居地、籍贯、何年迁入吉县、家中几人、垦地几亩,俱一一念来。

    郭加站立堂上,字正腔圆、声如洪钟,直念得况远笪心慌意乱、瑟瑟发抖,伏地叩头不止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袁珝方叫郭加止了声,正视堂下道:“民以食为天,国以农为本。我大显立国之初,太祖即令,毁坏耕地、践踏庄稼、私斩耕牛、不事生产,皆与谋反同罪。尔身为朝廷命官,罔顾法令,欺压百姓,滥杀无辜,本王亲眼所见,你何从抵赖?今日本王就算判你个死罪,也难抵你所犯罪愆。”

    况远笪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这,这都是巡抚赵大人的令,下官岂敢不从?当年苏文煜,苏大人带领百姓得吉县新垦地三十万亩,可是赵大人却谎报称只十五万亩。如今圣上派了王爷来查,赵大人便令小人将那余下的农田再改为荒地……”

    袁珝直气得心头发颤,怒道:“退耕反荒,以遮其罪。真是愚蠢至极,也妄为至极!”又唤郭加道,“拿了纸笔叫这畜~生把一应罪状据实写来。”

    郭加领命,命人取了纸笔。况远笪颤颤巍巍接过,写了罪状,押下收监。

    有况远笪所供,袁珝便往吴苏府衙寻那赵志高。

    赵志高为两府巡抚,因滢州乃新兴之地,其又兼任吴苏府知府之职,因此巡抚衙门与吴苏府衙并在一处。那赵志高早知袁珝到了滢州,想要逃走,可携家带口的实在不便,若是不逃,坐以待毙也实在不甘。连日来冥思苦想,坐卧难安。忽听家人来报说安诚王已进吴苏,往衙门这边来了,问他可否前去迎接。他方如梦初醒,喝退家人,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袱就要往后门出府衙去。

    刚出书房,一人迎面挡住。抬头看,却是个满面黑髯的粗野汉子,一身布衣,身量不高,却是手脚巨大,手指根根似铁,手臂张开似猿。如赶鸭子似的又将赵志高迫得退进书房。

    赵志高吃惊道:“你,你怎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