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河小说网 > 侯门正妻:弃妇抵万金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喜了,怪事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喜了,怪事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逆鳞银狐

一秒记住【通河小说网 www.tonghe230.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主子,主子,救命、救命啊!快把这贱人杀了,主子……”岳大姐母子一脸兴奋,连蹦带跳欢呼嚎叫,好象几匹与狼群失散的恶狼,终于找到了组织。

    “给他们松绑,让他们去见他们的主子。”明珏耸眉摇头,现在,对于岳大姐一家她没任何情绪可言,连对他们表现出鄙视憎恶都觉得是高抬他们。

    仆妇给岳大姐一家松绑,岳大姐狠啐了明珏几口,拉着儿子女儿向萧老太等人跑去,不成想却被萧家几个粗壮的婆子拦住,连踢带踹推到一边。

    岳大姐见势不妙,忙拉着儿子女儿跪下,满脸哀求看着萧老太等人,嚅嗫着说:“老太太、二奶奶、四奶奶,你们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求太太奶奶们给我们一条活路,要不、要不那贱人会、会杀我们,求……”

    两个婆子抬来一张凉榻,请萧老太坐下,又支起油伞遮阳。萧老太坐到凉榻上,撑足气势跟明珏对阵,对岳大姐一家的哀告充耳不闻。

    她老人家已经决定龟缩在庄子里躲是非了,明珏还不依不饶,竟然找上门跟她决战,她怎么也要争口气,不能让人彻底看了笑话吧!

    温玉嫦亲自为萧老太摇扇,满眼轻蔑怨毒注视明珏,脸上充斥着嘲笑。她现在是平北侯正妻,身份显贵,萧怀逸又对她“宠爱”有加,她总认为现在她拥有的东西,明珏遥不可及,即使此次闯下大祸,她也毫不担忧、毫不惊惧。

    平氏就没有温玉嫦镇定了,萧家和温家都责怪她和平原办事不利,萧怀通也一直不怎么喜欢她,她自知以后的日子不好过,除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已没有任何指望。站在凉榻一侧,她双脚发软,心脏和眼皮跳得她心慌意乱。

    萧老太喘了一口气,敲着拐杖指着明珏斥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明珏打开折扇,摇了几下,满脸无辜,说:“这三个恶奴非说你们是她们的主子,非要见你们,我想满足他们临死前的愿意,就带他们来了。”

    “你、你胡说。”萧老太根本不相信明珏的话。

    “我胡说?”明珏冲岳大姐母子努了努嘴,“那你问他们好了。”

    大秦皇朝的典法对签了死契的家奴有明确规定,家奴的生死掌握在主子手里,对家奴叛主有狠厉的惩罚。对私藏、买卖、拐带他人家奴者也有诸多惩戒规定。对鼓动、唆使家奴叛主者虽没有惩罚规定,也被道义礼法所不容。

    岳大姐母子明明是明珏的奴才,现在他们偏要认萧老太等人为主,这本身就说不通。萧家把私自买卖家奴的罪责推给了下人,杨管事和张管事都被处死了。但萧老太等人也有鼓动、唆使的嫌疑,这要闹起来又是一场是非。

    萧老太颤抖着干瘪的嘴唇,咬牙怒斥:“你不要无事生非,我不认识他们。”

    “老太太,您说过要为我们母子做主,让我们母子把事闹开,把这贱人治死有我们的好处,老太太……四奶奶还说你们才是我们的主子,二奶奶还要送我们宅院铺子,四奶奶,你说句话,二奶奶,你忘了?老太太,你们……”

    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岳大姐的哀告声越来越低,母子三人的饮泣声欲加微弱,只有夏蝉的聒噪声不时响起。随着时间的默默推移,岳大姐脸上浓烈的希望慢慢变淡,直到如冰水冲洗一般完全消失,连表情都冻结了。

    他们母子不知道皇朝的典法对家奴有什么规定,也不知道象他们这样叛主的奴才该得什么惩罚,但他们知道他们被新主子抛弃了。新主子答应为他们做主,答应给他们宅子、铺子,等他们没用了,那些承诺也变成一句空话。

    “难得老太太、二奶奶、四奶奶看中我的奴才,我就把他们卖给你们,免得传出去,有人说萧家鼓动、唆使别人的家奴,这不是丢平北侯府的脸吗?”明珏来到岳大姐母子面前,眼底闪过浓郁的狠厉,高声说:“你们母子为萧家做了那么多事,快求新主子买下你们,只要文书一写,银子一付,你们就自由了。”

    岳大姐听明珏这么说,眼里又升起希望,他们母子都知道明珏不可能放过他们,现在只能求萧老太等人,成了萧家的奴才,明珏就不能处置他们了。

    “老太太、二奶奶、四奶奶,求你们发发慈悲,买下我们吧!那些事都是你们让我们母子做的,呜呜……她、她不会放过我们,求你们……”岳大姐拉着儿子女儿朝萧老太等人跪爬过来,哀告哭诉,磕头如捣蒜。

    “有本事唆使别人的奴才叛主,事情闹开了,就跟缩头乌龟一样,只顾自己缩进龟壳,哼哼!”明珏冷笑轻叹,转身面对她身后的奴隶仆从,说:“你们也看见了,遇上这样的新主子可真悲哀,有用是宝,没用了连狗尾巴草都不如了。”

    随明珏来的奴隶仆从指斥怒骂、议论纷纷,对岳大姐母子狠啐唾弃,嘈杂喧闹声嗡嗡作响,斥责吼骂声此起彼伏,吵得人心烦意乱。

    “老太太、老太太,求求你……”岳大姐母子仍在哀求,声音嘶哑。

    萧老太知道明珏今天兴师动众找上门,就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也不是为卖这几个奴才而来。她怕中了明珏的诡计,不管明珏说什么,她沉着脸不理不睬。

    明珏看着萧家的下人,唉声叹气,说:“做狗腿子不容易,做萧家的狗腿子更不容易,为没有人性的主子做伤天害理的事,好处拿不到,最后死路一条。”

    萧家的下人都知道杨管事和张管事被处死了,家人都被发配到漠北石碳矿做苦力。杨管事和张管事都是有实权的奴才,这两家在萧家的下人中很有体面。平氏掌权拢络了他们,没想到最终却是这样的结局,不得不让人寒心。

    “你不要在这里窝三挑四,你到里想干什么?这是萧家的私宅,你带贱民恶奴闯私宅就是死罪,你不要以为我治不了你。”萧老太敲着拐杖冲明珏怒吼。

    “我以为你只是心聋心瞎,没想到也耳聋眼瞎,我带这岳大姐母子来找新主子,都说几遍了,你听不懂人话吗?真是白活了一大把年纪。”

    “你、你……”萧老太气得浑身哆嗦,下人赶紧帮她顺气,哀告劝慰。

    “昨天在大殿上,我见识了温家几个雄性缩头乌龟,脸皮厚得惊人。”明珏扫了温玉嫦一眼,又说:“今天又见识了萧家的雌性缩头乌龟,真是要多搭对有多搭对,难怪萧温两家能结姻亲,这才叫天作之合,令人佩服呀!”

    温玉嫦早就不愤明珏登门问罪,只是有萧老太在场,她不便于发作。听到明珏直指温家,连她的家人都骂了,她无法再忍,跳出来直指明珏。

    “贱人、贱妇,你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你可是弃妇,你……”

    明珏暗笑,终于把温玉嫦激怒了,只要萧家有人跳出来,她的目的就达成了一半,她满脸嘲弄,冲萧家人皱眉一笑,说:“我知道我是弃妇,可弃妇敢来堵你们萧家的门,你们唆使鼓动奴才都不敢承认,不是缩头乌龟是什么?”

    “你们不是缩头乌龟是什么?说呀!”明珏身后的仆妇丫头也跟着质问。

    “你、你……不就是三个奴才吗?我买了又怎么样?”温玉嫦她不想落明珏的口舌,彻底怒了,“翠珠,准备笔墨,写契约,我买了这三个奴才。”

    萧老太想阻拦,见温玉嫦话已出口,不便再说什么,只重重冷哼了一声。

    明珏耸了耸肩,说:“奴才买卖需要家主的印信,我的印信带来了,你呢?”

    温玉嫦得意冷哼,“我是平北侯正妻,难道连侯爷的印信都不能用吗?你开价吧!他们三个人变摆在这里,你看你能开出多少身价银子。”

    “错了,是四个,红竹肚子里还有一个,不能不算。”明珏冲温玉嫦挤眼怪笑,说:“肚子里的要是不算人就说不通了,你也会有这一天。”

    与明珏同来的人把目光全聚到温玉嫦肚子上,又顺便在平氏的肚子上扫了几圈,人群中响起怪笑声,已婚的仆妇开了几个半荤半素的笑话。

    “你、你真无耻。”温玉嫦满脸通红,“你开身价银子吧!”

    明珏咬了咬牙,痛恨的目光扫过岳大姐母子,说:“岳大姐和她儿子一人六十两,红竹半买半赠,八十两,一共二百两,契约写明,盖好印信,钱人两讫。”

    就是在人市上,明珏给岳大姐母子开出的的身价银子也是最高的,尤其红竹这样的孕妇,本来不值钱,让明珏说成买一赠一,好象温玉嫦得了便宜一样。

    温玉嫦让下人写契约、备银子,为了证明温家人不都是缩头乌龟,她赌气买下岳大姐母子。萧老太知道明珏会使诈,想阻拦也来不及了,重重叹了一口气。

    萧家人都知道明珏开价很高,见温玉嫦执意要买,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契约写好、银子备齐,放到托盘里,温玉嫦让下人把托盘放到院子中间,并没有交给明珏。她给丫头奶娘使了眼色,丫头上前验证岳大姐母子的身份。

    “二奶奶,岳大姐母子没问题,只是这红竹……”

    温玉嫦冷哼一声,睃视明珏,问:“你怎么知道红竹怀孕了,难道你……”

    岳大姐见温玉嫦买下了他们母子,一脸喜色,满眼怨恨扫了明珏一眼,跪爬到温玉嫦脚下,“二奶奶,红竹真怀孕了,快五个月了,生……”

    “二奶奶要是不信,我们可以证明给你看。”张婆子带着两个五十岁上下的婆子从人群中走出来,给明珏行礼,满脸恨意看着萧老太等人。

    听张婆子介绍,明珏才知道这两个婆子一个是杨管事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姐姐。他们一家被送到漠北,因他妻子有病,不能长途跋涉,疏通了管事,就留到庄子里了。张婆子和她们两人对岳大姐一家的恨比明珏尤甚,浑身充满杀气。

    “你们怎么证明?能比这东西强?”温玉嫦的奶娘掏出一个纸包,阴阴发问。

    不用想,就知道温玉嫦的奶娘拿的是堕胎药,她身上有这种药并不稀奇。

    “那药还是留着给你们二奶奶用吧!保证比什么都强。”张婆子嘴很毒。

    “你、你……”奶娘气得无话可说了。

    原来温玉嫦要买下岳大姐母子,想跟明珏赌口气只是心态之一,她从开始就没想过给他们一条生路,而是想让他们母子死。就象一个心理变态的人,恨极了别人,就想把别人手里的东西高价买下来,再毁掉出气一样。

    明珏的双手慢慢握紧,脸上密布阴沉狠厉,她也想杀了岳大姐母子,没想到跟温玉嫦不谋而合。既然这样,现在就以退为进,让他们母子死得更有价值。

    “你们去出气吧!要不她们也会动手。”明珏给张婆子三人使了眼色。

    温玉嫦的奶娘见张婆子三人过来,也带人扑向红竹,几人争抢起来,一时间,红竹成了香饽饽,两方人马竟然为她大打出手。看到张婆子几人要吃亏,明珏给几个仆妇使了眼色,几个仆妇冲上去助阵,把温玉嫦奶娘等人围在中间。

    最初,萧老太见温玉嫦要买下岳大姐母子,以为是她不甘明珏挑衅,冲动妄为,看到她的奶娘拿出药,萧老太才彻底明白温玉嫦的用意。萧老太扫了温玉嫦一眼,心里很不舒服,暗哼一声,不动声色,靠坐在凉榻上,准备看好戏。

    平氏也明白了温玉嫦的用意,两额青筋突突直跳,心跳也更加猛烈。她看到温玉嫦手里的纸包,心里萌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那药该不是给她准备的吧!

    “主子,主子,她们……求你救救红竹,求你……”岳大姐看到红竹被几个婆子制服,爬到温玉嫦脚下求情,被温玉嫦身边的婆子一脚踹开了。

    岳大姐被婆子踹得滚了几圈,回头看到张婆子三人给红竹灌下了一瓶药,又见温玉嫦的奶娘把纸包里的东西也塞进了红竹嘴里,顿时吓傻了。她的儿子也傻愣愣看着,母子二人满脸恐惧,除了哆嗦,浑身上下再也没有别的反映了。

    温玉嫦兴致勃勃看着红竹痛得满地打滚,脸上流露出狠厉的兴奋,好象红竹怀了是她男人的孩子一样,而在她眼里,痛得互去活来的红竹已经变成了明珏。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惨嚎哀叫的红竹吸引了多数人的视线。明珏带来的人都恨极了岳大姐母子,认为张婆子几人这么做理所当然,是为众人出气。

    萧老太和平氏各有想法,对温玉嫦及温家的认识更深一层。萧家的下人被温玉嫦的做法吓呆了,心里都对这位刚过门一个多月的二奶奶震住了。

    这正是温玉嫦想要的结果,二百两银子买几个活人弄死,借此震慑明珏,也在萧家立威。明珏告御状的事令她和温家都丢了颜面,她也想借此出口恶气。

    明珏趁多数人都在看热闹,叫来下人吩咐几句,既然温玉嫦想做,那她就助温玉嫦一臂之力。下人分头行动,她又来到处于呆傻姿态的岳大姐母子面前,摇头冷哼,跟他们母子低语了几句,听得岳大姐母子心惊胆颤。

    “把银子收起来,契约就不要了,反正二奶奶想买的也是死人。”明珏冷冷一笑,抬高声音,说:“替二奶奶取他们的命,也为我们自己报仇,动手。”

    温玉嫦意识到不对劲,冲明珏扑来,怒问:“你、你什么意思?”

    “实话告诉你,我本来就没想卖给你活人,让死人成为你的奴才不是更好吗?”明珏很轻蔑地冲温玉嫦抬了抬下巴,丢下一串笑容,向墙角的树荫走去。

    无论前世今生,明珏都不是圣母,更不是小绵羊,对于是非黑白,她有明确有界限。岳大姐母子必须死,她要为自己出口恶气,也要为烧死的人报仇。之所以把他们母子带来,就是想借此再闹一场,让他们死得也有价值。

    红竹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张婆子三人仍不罢手,把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怨气全部撒到了她身上。火着起来了,岳大姐和她儿子被烧成两个火人,惨叫着向萧老太等人扑去。萧家的护卫小厮手持木棒阻拦,被明珏带去的奴隶全部控制了。岳大姐母子向萧老太等人扑去,丫头婆子护着她们东躲西藏。

    怪叫声、呼救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两个火人追逐萧家人,几百人缠斗奔跑,院子里乱成一团。前院的厢房和抱厦也着了火,又有许多人跑来救火。

    平氏怀有身孕,不敢跑快,被岳大姐抓住,摁倒在地,狠命抓挠嘶咬,火烧到平氏身上。岳大姐不怨自己蠢笨,只想把怨气和仇恨都发泄到萧家人身上。

    两个婆子冲过来,用木棒狠力敲打,把垂死的岳大姐拨开,又扑灭平氏身上的火。平氏脸色青黄,抱着肚子滚了几圈,就不动了,两腿之间流出的殷红的血。

    保护萧老太和温玉嫦的丫头婆子好多人身上都着了火,萧老太和温玉嫦也被殃及了。几桶水泼在身上,她们浑身都打起冷颤,再也顾不威严体面。

    “回去吧!”

    明珏重叹一声,扭过头,不想再看那凄惨混乱的场景,即使岳大姐母子都死有余辜,萧老太等人是吓是伤,都是恶有恶报,该得此结果。

    她原计划把萧家和温家的宅院全部趁乱烧掉,现在想想还是算了,烧了财产尚可弥补,万一出了人命,也是罪孽昭彰,也会在自己心灵深处留下阴影。

    “孙宝生,你带人回矿井,把银子分了,照常休息劳作,有人问起,就按我交待的话答复。若有事,及时来找我,若是我不在,就找公羊先生或是钱银。”

    “是,主子。”

    公羊白已向明珏投诚,除了给多多做先生,还让明珏给他分配一些其它的工作。经过这几个月观察,明珏觉得钱银也不错,想把他提成梅隐居的管家。

    这次的事情虽说以她取得最后的胜利结束,可这样的胜利本身就是一种变相的惨败。因为这件事,她手上沾了血,欠了人命,付出的代价也很惨重。事情过去了几天,她仍感觉自己的生活一团糟,不知该如何去调整、去收拾。

    火烧萧家的事情过去了七八天,萧家没有任何反映,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象萧老太那么刚愎自用、蛮横强悍的人会吃下这个暗亏吗?明珏一直在等待萧老太反击,等得都耐烦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反而令她烦燥不安了。

    “娘,你怎么老不高兴呀?”多多靠在明珏身上,蹭来蹭去。

    明珏拉着多多坐在床边,在他的脑袋上揉搓了几下,唉声叹气,“娘正麻烦呢,娘等着人上门来打架,那人老不来,娘都等不及了。”

    “那、那咱们上门打她,敢跟我娘打架,活得不耐烦了。”

    多多一手拿着戒尺,一手拿着毛笔,拉开姿势,小脸上明明带着笑,却故意绷紧脸,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好象随时要冲锋陷阵一样。

    “哈哈……好,咱们上门打她,她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明珏一手拿着鸡毛掸子,一手举着枕头,跟多多对阵,两人分别扮演不同角色,连说带笑,连打带闹,折腾得一会儿,累了就倒在床上,听多多讲故事。

    郁闷了这么多天,今天开怀一笑,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日子还象往常一样。笑累了,好好休息了一会儿,起来洗澡,又感觉自己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了。明珏有了心得,郁闷,就找多多来,童真无限,很容易感染她的情绪。

    手头上的杂事都梳理完毕,也交给人去实施,她只需等结果就行。她培养了许多得力可用的人,产业越来越多,反而觉得需要她经手的事情越来越少了。

    矿井有孙长寿和孙宝生父子,大事小情考虑得很周到,燃料生产基本不需要她管。她把黑山镇那一千亩地一分为二,建了两个庄子,一个交给钱金打理,一个交给孙长福打理。虽说是刚一开始,也做得有模有样,无须她多费心思。

    北郊这几百亩地连同大棚交给岳嫂子和常东兴她也很放心,经历了岳大姐那事,岳嫂子总觉得愧疚,做事更加勤恳。明珏让黑嫂帮着她,黑嫂主要负责土地的产出,若将来弄出一体化,果实加工必须有专人负责。

    京城的豆腐坊有小乔帮趁,她不用操心,那家伙唯利是图,只要有银子赚,他比鬼推磨快多了。豆腐坊越开越多,张山保被发配到漠北之后,明记豆腐坊交给蓝竹打理。蓝竹很能吃苦,总起来她能力有限,又是女人,做起事来很吃力。

    明珏和丝菊、风兰主仆三人全力照管豆腐坊,才能正常运转。现在就豆腐坊缺一个总管事,没有可用之人,好多事情都需要她亲自去打理、去照管。

    反正她现在除了给水木翻译书籍,就是做水循环的实验,也没什么大事。边管理豆腐坊边寻找得力管事,也不耽误事,正好培养丝菊和风兰。

    “九小姐,贺强来了,说是老太太有话告诉你。”

    “让他到花厅。”明珏好久没接到洛老太太的消息了,心里很挂念。

    贺强行礼请安之后,只告诉她说洛老太太很想她,让她不忙了到青州郡去看看。明珏又问了洛老太太一些情况,写了一封信,让贺强找人送到青州郡。

    “老太太从小在京城长大,除了祭祖没去过青州郡,这一走快一年了,身边除了李嬷嬷一家,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苏嬷嬷哀声叹气抹眼泪。

    明珏忖度片刻,说:“我想把太太接回京城,他们强谴回乡,还有些麻烦。”

    “估计有两三年就差不多了,到时候请侯爷帮忙疏通疏通。”

    “等把手头上的事整理清楚,我去青州郡看老太太,我……”

    “娘、娘,有大事,我跟你说。”多多跑进来,一脸神秘。

    “什么大事?你怎么没上课?”

    多多拉着明珏坐到软榻上,低声说:“萧叔叔来了,正跟师傅说话呢。”

    “萧叔叔来算什么大事?”

    火烧萧家宅院过去十天了,萧怀逸的人终于上门了,不知会带来什么消息。

    “他们要买地,没钱,就找黑师娘要,黑师娘不给,说别三心二意,给人家好好干活儿,又没亏待你,萧叔叔跟师傅就要到暖阁里窃窃私语了。”多多说话的神态很郑重,加重了“窃窃私语”四个字的语气,看上去很紧张、很着急。

    明珏听多多一说,就明白了大概,萧攀和公羊白合计买地,黑嫂不同意。现在公羊白除了给几个孩子做先生,还兼任梅隐居的帐房先生,事也不少。

    “娘,萧叔叔和师傅买了地就不给咱们家好好干活儿。”多多紧紧拉着明珏的手,绷着小脸,越说越紧张,好象有人出卖他们似的,逗得众人大笑起来。

    “别管他们,爱买不买,去上课。”

    “那是爹的嫁妆,他们要买爹的嫁妆。”

    “你爹还有嫁妆?谁娶他了?”明珏从多多的话里听出端倪,揪了揪他的耳朵,又说:“你去仔细听听他们说什么,回来告诉娘。”

    多多一阵风似的跑出去,大概过了一刻钟,就回来了。多多带回来的详细情况就是温玉嫦的嫁妆里有一个庄子不错,萧怀逸要卖掉,价格很便宜,萧攀想买没钱,找公羊白合伙,黑嫂不同意,然后两人就商量怎么弄钱。

    “多多,你去告诉萧叔叔,就说娘有钱,问他想不想借。”

    “好,我这就去。”多多跑出去,一盏茶功夫就带着萧攀和公羊白回来了。

    温玉嫦在西城门外的庄子不大,只有三百多亩地,却都是一等田。平时要置办一个这样的庄子至少需要两千两银子,萧怀逸要还债,开价只要一千五百两就卖,熟人会更便宜。钱到交地契,连地里的庄稼和看庄子的奴仆一起卖。

    “我不要温家的奴才,一千二百两,问他卖不卖。”明珏早就想在靠近城门的地方买一块地,种植暖棚菜,往京城里送菜很方便。

    “你砍价也太狠了。”两人齐声反驳,为萧怀逸鸣冤。

    “狠吗?呵呵,你们俩一人出一百两银子,我给你们一人一成干股,平常的打理种植不用你们管,就等年底分红利,有事你们再出面。”明珏观察两人的表情,又说:“我要在这块地种暖棚菜和花生,怎么一年也能赚一万两银子吧!”

    公羊白冲萧攀挤了挤眼,说:“庄子这么小,一千二百两银子真不少了。”

    “确实,洛、洛九小姐出手真、真大方。”萧攀也动摇了。

    “我觉得也不少了,太便宜萧怀逸了。”明珏微微一笑,说:“只要给我地契我就交银子,你们两人不用付现银,我从你们的红利里扣,跟你们写正规契约。”

    两人一听,齐齐点头,笑逐颜开,萧攀承诺最多三天就把地契拿来。他们心里都明白,反正也不是萧怀逸的庄子,卖得再便宜也亏不到他们。

    “契约好写,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公羊白看上去有些为难。

    明珏促侠一笑,一本正经地说:“你的条件若是不让我把分你一成红利的事告诉黑嫂,我可以考虑同意,不过你还是要慎重些,因为……”

    “因为我会告诉黑师娘,我现在就去。”多多刚要跑,被萧攀扯住了。

    “就当我没说。”公羊白承诺错误并贿赂了多多一两银子,这件事才算了结。

    跟萧攀等人闲聊了一会儿,明珏画出庄子的规划草图给他们看。从今年秋天开始,先种二百亩暖棚菜,错开瓜果成熟的时间,其余土地种冬小麦。温家的佃农仆从一个不用,让黑嫂带几个奴隶过去,在附近村子招一批短工,随时干活。

    “洛九小姐,你还用人吗?我有几个军中退下的兄弟,现在没事做。”

    “我这里随时用人,只要能达到我的要求就行,在我这里,只要干活儿就有钱赚。”明珏想了想,说:“明记豆腐坊缺总事,能给我找一个熟人最好。”

    “我还真认识几个在军中做过采买的人,改天叫来给你看看。”

    明珏点头,“尽快吧!我做事情不喜欢拖泥带水,我现在就是缺可用之人。”

    送走萧攀和公羊白,明珏回想萧攀带来的消息,不由暗笑。这段日子,萧怀逸在京郊四个大营练兵,无须他多管,萧家的内院就异常安静。

    着火当天,萧家主仆灭火之后,就匆匆赶回了京城,萧老太连惊带吓,又因身上着火,被浇了一桶凉水,回府就病了,这两天才稍有好转。萧贵妃奉旨回家侍疾,萧老太怎能让她闲着呢,赶紧病倒,让她有事可做。

    平氏回府就流产了,是一个男婴,萧怀通不体谅她新产体弱,狠狠打了她一顿,陈氏又是斥骂又是埋怨。平氏又惊又吓又心痛,缠绵病榻,一直不见好转。

    萧怀逸派人给温家送信,要把温玉嫦送回温家,让温贤妃教诲。温家以出嫁从夫为由,不让温玉嫦回来,并言明由萧怀逸全权处理。萧怀逸让人把温玉嫦关进后花园的一座小院,让她闭门思过,不允许她走出园子半步。

    现在,萧家内院的事务由袁氏打理,小白氏帮趁,外院由萧博海和萧怀迁总管。规章制度写得很明白,一旦违背,军法处置。平北侯府现在安静得诡异,主子仆从还有那些半主子们连句大声话都不敢说,更别说谁还敢生事了。

    最让明珏担心的人是萧怀迦,他的烧伤好了,仍闭门不出,也很少跟人接触。听萧攀说,很少有人在屋子外面见他,也没人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明珏委托萧攀给萧怀迦带去一封信,良言劝慰,希望他别因此沉沦。

    第三天,萧攀给她拿来地契,也带来了几个人。明珏详细了解了这几人的情况,得知他们都曾是萧怀逸的手下,各有所长,可以放心使用,给他们各自安排了位置。有一个叫张洪的采买不错,明珏让他学习几个月,然后接手豆腐坊。

    又要给水木翻译书籍,又要做水循环的改进实验,铺子矿井和田庄事儿很多,新买的庄子也有好多事情需要她处理,接连两个多月,明珏忙得不亦乐乎。

    中途水木回来了一次,只跟她见了一面,把她翻译好的书籍拿走了。给她带来好稀奇贵重的礼物,当然也给她带来的几箱书,让她接着翻译。

    她想找水木好好聊聊,主要问他不翻译行不行。她花费了一番心思组织好语言,兴冲冲来到水木山庄,听说水木又出远门了,而且不知归期。

    她总感觉水木在忙很重要的事,似乎关系到他此生的得失成败。水木不想跟她多说,她也不便于多问,隐约感觉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了。

    萧怀逸这两个多月一直在四个大营奔波练兵,听说低价买走庄子的人是明珏,他忙里偷闲,趁到北郊大营练兵的时候,跑到梅隐居将她好好搓磨的一番。又以比较特殊的方式惩罚的公羊白和萧攀,并提醒明珏等他闲下来再算帐。

    明珏才不怕他,萧怀逸越是狠巴巴就越不可怕,她就怕他仰头望天,面无表情。根据她的观察以及萧怀逸身边人的经验总结,那时候他在想怎么杀人。

    清风徐徐,早桂飘香,又到了巧云飘移的季节。

    还有几天就到七月二十八了,那是明珏两生两世直到来生都会记忆深刻的日子,那一天,她在这个时空完全清醒,知道自己穿越了,变成了洛明珏。接下来的日子交织着喜怒哀乐,掺杂着喜辣酸甜,她都一天一天、一步一步地走过了。

    她决定七月二十八这天放自己一天假,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带足自己喜欢吃食,以独特的方式纪念重生,不跟任何人分享她的秘密。她的计划很美好,可事与愿违,那一天,她被狗皮膏药粘住了,而且属于“中国股市”式套牢。

    ……

    平北侯府的后花园很大,秋高气爽的时节,最美就是桂园了。园中各式各样的桂花或盛放飘香、或蓓蕾初绽、或含苞待放,桂香氤氲,蜂飞蝶舞。

    今年的桂园花开依旧,可有心观赏者却聊聊无几。萧老太的病早好了,可萧贵妃还留在府里侍疾,她几次上折请旨,启明帝都不让她回去。就因为这位“大神”在府里,众人别说赏花,连偶尔出来一次,都怕碰到她不高兴,自找晦气。

    温玉嫦就被禁足在桂园旁边的秋菊斋里,这两个多月以来,她天天吵闹着要出来。守门婆子都是萧怀逸亲自挑的,很壮实,也很强悍,每天跟守门的婆子吵闹是温玉嫦的“必修课”,到最后灰溜溜败下阵的人也是她。

    “我要到花园散步,让开。”温玉嫦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神情却很凶悍。

    “二奶奶,秋菊斋的院子这么大,不够你散步吗?”

    “我要到桂园去,我要赏桂花,滚开。”

    “二奶奶,老奴劝你还是消停些,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四奶奶好不容易怀了一个哥儿,没了,现在被关在小佛堂里,二太太连房门都这让她出。贵妃娘娘还在府里,皇上不让回去,日子难过着呢,整天跟老太太以泪洗面。

    六公子被烧伤了,伤好了也不愿意出门,心里难受着呢。要说这些事,不都是你惹出来的吗?府里的主子奴才天天骂扫帚星,你还以为是说别人呢?”

    “你这个狗奴才,你竟敢骂我,你找死。”温玉嫦扑上来要撕打守门婆子,她的奶娘和丫头忙拉住她,又来跟守门婆子陪礼道歉。

    温玉嫦气得咬牙切齿,甩开丫头就往屋里跑,双腿一软,晕倒在地。丫头和奶娘忙扶起她,叫了半天也不醒,守门婆子害怕了,忙去给她找大夫。

    有一个姓邢的太医来给萧贵妃看病,被守门婆子截住,请到秋菊斋。温玉嫦的奶娘忙塞红包把守门婆子打发走,才把大夫带进来给温玉嫦看病。

    “邢太医,我家二奶奶是什么病?怎么突然会晕呢?”

    “二奶奶身体无恙,是喜脉,情绪一激动,晕倒也是正常的。”

    奶娘和丫头都很高兴,温玉嫦怀孕,萧怀逸会让她解除禁足,她们也可以离开这里了。温玉嫦悠悠转醒,听说自己怀孕,喜极而泣。若一举得男,就是平北侯的嫡子,她在平北侯府的地位就稳固了,人们也会忘记她惹下的祸事。

    “邢太医,我家二奶奶怀上多长时间了?”

    “还不到两个月,正是关键的时候,一定要好好休养安胎。”

    “邢、邢太医,是不是诊错了?我家……”奶娘一脸惊惧看着太医。

    “那你们再去请别的大夫吧!告辞。”邢太医很气愤别人置疑他的医术,象怀孕这种小事,连初学的大夫都能诊出来,他做了几十年太医,居然被人怀疑。

    奶娘处于惊恐之中,丫头们也一脸猜疑茫然,太医离开,她们连红包都没给。

    温玉嫦沉下脸,“奶娘,你怎么了?我怀孕不是好事吗?”

    “二、二、二奶奶,邢、邢太医说你怀孕不到两、两个月,咱、咱们被关进秋菊斋两、两个半月了,连、连侯爷的面都没见过,怎么、怎么会怀孕?”

    “不、不可能,不……”温玉嫦浑身轻颤,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低语,“不准、不准,太、太医看错了,太、太医诊错了,快、快请别有大夫。”

    “二奶奶被禁足后还来过月事的,就、就这次延了……”一个丫头低声说。

    奶娘掐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慌乱,“老奴去找乔嬷嬷,她、她懂。”

    乔嬷嬷也是温玉嫦的陪嫁婆子,温玉嫦被禁足,只有奶娘和四个丫头贴身伺候,其他人仍留在荣威院里,替温玉嫦看守屋子和嫁妆。

    “快、快去。”温玉嫦抓着床沿,眼底一片灰暗,遮盖了希望。

    奶娘和丫头没觉察到她怀孕,她自己就更奇怪了。她只记得刚嫁过来几天,每天晚上都迷迷糊糊同萧怀逸缠绵,若那时候怀上,应该快四个月了。

    为什么还不到两个月?她也记得禁足之后还来过月事,怎么会这样?

    ------题外话------

    下、下章某人就出来了,紧连下一个大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