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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到花开花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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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乔看着娜娜那副又怒又委屈的样子,心里多少有点底了,虽然不至于心虚,但也觉得很头疼,把娜娜指着她的手放下来,“你咋咋呼呼的有意思吗?有什么话好好说,想清楚了再说。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

    “我丢人现眼?现在丢人现眼的人到底是谁啊?你这是把我当二愣子耍么?你跟覃珏宇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跟他搞在一起了,我……我……靠!这压根就不可能啊!”

    “娜娜,这世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你承认了?你承认了!你居然有脸承认!我拿你当姐姐看,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居然!居然背着我搞这一出?”

    “不要动不动就说搞这么难听好不好。你坐下来,喝口水,你要是愿意听我解释就好好坐在那,别给我一惊一乍的,你要是觉得连我的话都不想听了,那就等你想听的时候再来。”

    “池乔,你欺负人!”就算十个娜娜也不是池乔对手啊,就算现在娜娜觉得自己被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震撼了,觉得自己委屈大发了,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她了,她也没办法在气势上压过池乔,说了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说完了之后觉得自己更窝囊了,这到底还有没有天理啊?为什么缺德的人看起来比我还要横啊!想着想着眼泪就憋不住了。

    池乔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接着又是嚎啕大哭,也没劝她,只是时不时递过去一张纸巾,等她哭得开始抽噎了,眼眶里再也憋不出水了,才开口,“确定不哭了?”

    “我凭什么要为你们这些贱人哭,根本就不值得。”娜娜抽噎了几下,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

    “你能来找我当面说清楚,不管是兴师问罪也好,还是怎样,我都很感动,因为作为你的朋友,我的确伤害了你,嗯……幼小的心灵。”池乔顿了顿,看见娜娜白了她一眼,也不以为意继续说下去,“我完全能理解你的委屈,一个是你认定的好朋友居然背着你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这事儿搁哪儿你都会觉得难过,愤怒甚至感觉到被欺骗,我完全能够理解。如果我是你,我或许还做不到你这么坦诚豁达,把话摊开了说,总比背后使绊子的强。娜娜,这一点我真的很佩服你,也很欣赏你。”

    “佩服有什么用啊?佩服你就能把覃珏宇还给我了?”

    池乔笑了,“这种事还能有借有还的话,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算点利息?”

    娜娜总算听懂了池乔是在挖苦她,虽说心里那股气实在是一时半会咽不下,但是对着池乔,她是怎么都发作不出来了。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占着天大的理你也说不过她,更可况感情的事。

    “娜娜,我只能这么跟你说,我跟覃珏宇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有意在瞒你,也不是不拿你当朋友在耍着你玩。正是因为我非常重视我们之间的友谊,所以我很郑重地向你说声对不起,这句对不起不是我池乔抢了你喜欢的人,而是我觉得因为某些苦衷我没有及时告诉你让你受到了委屈。你明白吗?”

    “明白了又怎样?不明白又怎样?”

    “如果你明白了的话,那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当然不明白也没关系,选择权在你。你有权去选择交什么样的朋友,喜欢什么样的人。”

    “反正我说不过你,什么道理都被你说了,好像我还冤枉了你一样。”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做事处理事情的方式方法,正如我可以站在你的立场,感受到你的委屈,所以我向你道歉。因为我把你当成我的朋友。我也不强求你一定要理解我的立场和苦衷,不管怎样,我依然觉得你是一个非常爽朗大气的女孩,不会因为这点小小的不愉快成为我们友谊的阻碍,对不对?”

    “你一念这些大道理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像啰嗦的观音菩萨,覃珏宇真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上你。啊,不要提他的名字,一提我心口就痛。我怎么那么晦气啊!”

    池乔笑出了声,走过去拥抱了娜娜,“傻丫头,他哪里配得上你?”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又不是你失恋,你当然这么说了。”

    “行,行,失恋的人伤不起,那今天我就请失恋的人吃饭赔罪,随你处置?”

    “我都这样了还吃得下?喝酒,陪我喝酒!”

    “行啊,我舍命陪美女,等会出去叫上托尼,一起陪你喝,不醉不归好不好?”

    娜娜真是好哄,这事就这么算了,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但是不这么算了还能怎么呢?不过对娜娜来说,覃珏宇或许是她恋爱史上的一次滑铁卢,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真实的,想要跟一个人在一起的愿望是美好的,但是你爱的人他不爱你,你又能怎样呢?或许你还会控制不了自己爱他的那颗心,又或许转了个身你又遇见了更好的人。但是,像池乔这样亦师亦友的朋友,对娜娜来说或许更弥足珍贵一些。至少,善良的女孩这一次做出的决定的确配得上池乔对她的夸赞,大气,爽朗,吃得了亏,受得了气,这样的女孩没有理由不幸福。经此一役,或许短期内心里还会膈应,想来还会觉得委屈,可是时间是良药,专治情伤。

    池乔是这样一个人,事来之前会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事找上了门,她反而就淡定了,该她担起的决不含糊,不该她做的她做起来也没怨尤。像处理娜娜这样的事,虽不说做得有多漂亮圆满,她是真的不想失去娜娜这样一个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小妹妹,否则她不必做到这样的程度。喝酒的时候也由着她性子来,偶尔说话难听了,她也都受着,笑嘻嘻地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连托尼都吃惊了,像池乔这么傲娇的人,什么时候还能放下身段来向情敌示好的?按照托尼对池乔的了解,如果池乔肯像对待娜娜这样处理苗谨那事,圆滑又不失手腕,真诚又不丢份,别说一个苗谨,就算十个小三儿也不够看啊!哎,托尼一边喝着酒一边暗自感叹: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像池乔这种把自尊心看得比天还高的人,能做到这份上,他也只能在心里对着覃珏宇竖着大拇指:你是个人物!

    覃珏宇当然不知道还有这一出,项目接近尾声,说实话按照他的性子,都到这份上了,他是决计不可能认输的。他当然可以撂下不管,自然会有人在背后擦屁股,或许覃婉宁等着就是他挨不住的那一天。但是想到这一结果,实在是太毁人了,整个把他所有的努力都给否定了,别说他没办法给自己一个交代,他都不知道要真这样做了,他又有何面目去面对池乔。想当初,这事还是两个人在日本的时候一人一句搭起来的,不说是什么心血,但这受不了压力就走人的事他还真敢不出来。

    想来想去,他还是只有回家一趟。这一次,他是准备好好跟他妈谈一次。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他不信他这样拖着他妈就不着急。

    “想清楚了?”覃婉宁一点也不意外覃珏宇回来找她。这也差不多该是时候了,教训归教训,弄拧了她也不好收场,说出去丢的还是她的人,损失的还是恒威的信誉。

    “妈,我就说两件事。第一,我跟池乔的事,我是认真的。一开始我是先追的她,追她的时候她的确还没离婚,但是她离婚跟我跟她在一起这两件事之间没有必然联系。你非要说有,我也不否认。我是个男人,做了我就会承认,而且我不觉得喜欢一个人,不管她到底怎样,是离过婚的,还是年纪大,这些都不是什么多丢脸的事。我从来不认为这事丢人,希望你也不要有成见,这个观念本身就很可笑。如果池乔同意,不管她同不同意,我这辈子就认定她了。这事也不是你同不同意的事。从小到大,我没让您操过什么心,也从来没有顶撞过您,不是因为我没有主见,也不是因为我心里没有想法,而是因为您是我母亲,我尊重您,我不愿意因为一些无关痛痒的事让您费心,包括你让我回国,让我接手公司的事,你知道我的真实想法和我想要的人生并不是完全跟你的设想合拍,但是我都接受了你对我人生轨迹的设计。但是,池乔除外。池乔的事,我坚持。如果您认为这是对你的忤逆和不孝,那么我无话可说。”

    “第二件事,我始终认为公司的事跟感情的事是两码事,当然在您看来因为我是您的儿子,所以你需要给我一个教训,这教训就是让公司资金出现短缺,违背基本的商业操守,仅仅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按照自己规划的路径走。我只能说这个想法和做法都非常不明智。您是董事长,你拥有恒威的生杀大权,或许东区的项目对恒威对您来说都可以是一场儿戏,因为它无足轻重,或许它的价值仅仅只是一个筹码,一个您用以要挟你儿子就范的一个筹码,而不是从商业的角度分析,它其实是一个商业项目,对恒威来说,不管它重不重要,它都是若干盈利单位中的一个分支,它的生死存亡遵循的是商业的游戏规则,如果有一天这个项目烂尾了,我希望它是寿终正寝,它可以死于商业对手的猎杀,死于管理漏洞,决策失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于非命。我无法用这样的理由去说服现在的员工告诉他们为什么公司会遭遇这样的危机,我也无法用这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自己在恒威的第一场战役竟然是这样的收场。如果您只是想给我一个教训,那么请相信,我已经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而且同样的失误我不会再犯。”

    “说完了?”覃婉宁看着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经的儿子,这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是她赋予了厚望的儿子。她不是一个慈祥的母亲,或者说她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从小,她就不会对儿子嘘寒问暖,一直到现在,她也不清楚覃珏宇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有着什么爱好。但是她却在每一个儿子人生的转捩点充当着导师的角色,她不是一个会扶着儿子走路的母亲,但却是一个站在十米开外让儿子自己走过来的妈妈。一直到今天,她都仍然认为她教育出来的这个儿子是足以让她骄傲和自豪的,即使是在现在僵持的情景下,即使他已经开始使用了敬语“您”用以含蓄的表达对自己的不满和指控。听到这些话,尤其是自己一手提拔大的孩子居然当着她的面口口声声说着什么“非她不可”的话时,不是不恼怒的,这种恼怒里带着点心酸和无奈,就好像一堆堆得很高很直的积木就因为最后一块歪斜了马上就要摇摇欲坠的感觉,也好像一条笔直的轨道出现了非常不具有美感的误差,这让她觉得很疲惫,她甚至觉得自己做的事情都是适得其反,是徒劳,甚至还是亲手把自己辛苦养育到的儿子推到别的女人怀里的最愚蠢的举动。但是,又不是不震动的。她当然知道那隐而不发的指控下的真实状况是什么,如果易地而处,她在那样的年纪或许还不做到像覃珏宇那么克制。但是就这样被说服了,也是绝对不可能的。母亲的权威是绝对不允许被挑战的,更何况她还是整个恒威的掌舵人,她有发脾气的资本,也有教训自己儿子的本钱。

    “我做事自然有我做事的道理,这点你不需要给我建议和提醒。相反,是我要提醒你的是,再这样僵持下去,到底是不是明智的?按照你的说法,公事公办,那么你现在这样盲目的坚持着这盘残棋又符合了哪条商业定律呢?还是你有信心在一夕之间变出几千万的资金出来填补缺口?如果我是你,此刻是不是要去想想要不要寻找新的投资方入股即使稀释掉自己的股份但至少保证项目的正常运行?还是说跟现在的大股东妥协达成协议?就像你说的,项目不是儿戏,不能拿来赌气,你不能为了在我面前争一口气,去逞一时之勇,对不对?”

    覃珏宇一时气结。姜还是老得辣啊!“妥协?什么样的协议是你能够接受的呢?还是你所谓的协议就是让我放弃池乔?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这是我的唯一的坚持。”

    “好吧,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你唯一的坚持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两母子再一次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