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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秦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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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从一道庄园内的拱形门中遁出,他的出现,让整个空气变得无比厚重澎湃,对方活了一大把年纪,从他那须发皆白的面容,金光闪闪的双眼上分辨,对方至少是元老秦镇天的爷爷辈份之人。

    林晨以前在秦家呆过,从来都没有遇到此号人物。

    对方即扬言秦家,想必与秦家大有关联,可是林晨搜肠刮肚,也实在想不起来秦家还有这么一号老前辈。

    秦霜见到老者,不由得一呆,好像也不认识此白发苍苍的老头一般。

    连秦霜都人都看呆了,秦家何时还藏有如此人物?真是奇怪透顶。

    哪知秦镇天却神情激动,带点颤抖的声音,沙哑地道,“祖叔公。”

    连身为秦家元老的秦镇天都要称呼此人为祖叔公,那在场的秦家老少一辈,岂不是要称呼对方为祖先不成。

    祖叔公的辈份,至少是在爷爷的爷爷辈,秦霜暂时忘记了自己的伤势和面前的爷爷,指着老头愕然地道,“你是我秦家人么。你多大了。”

    “哈哈。”老头子摸了一把胡须,轻轻地道,“不记得咯,老头子我,在你们秦家的后山修炼了上百年,我记得,秦家门前的大狮子在百年前的鼎盛之后,就慢慢地生锈了,一天比一天瘦下去。秦镇天,你作为秦家的元老,不能料理山门,将秦家发扬光大,实在是不该。”

    秦镇天脸面无光之极,低头下去,不好意思去见长辈。

    他见秦霜等人仍旧在发呆,“霜儿,你们几个,还不快点拜见老叔公。”

    “秦霜,秦明拜见老叔公……

    “我等拜见老祖宗。”

    老头罢罢手,似乎并不享受这一套,反而将目光在林晨的身上来回地打量一番,继而又点点头,似乎很欣赏林晨的样子。

    转向秦镇天道,“秦家本来有这么好的孩子,是秦家的福气。你们不知珍惜也就罢了,还要下杀手赶尽杀绝,秦镇天,你良心何安。”

    “老叔公,我……

    秦镇天牙痒痒的,不知道说好话的好。

    不过老头夸赞了林晨两句,又背负双手,来到了林晨的面前,“小子,你刚才说什么?秦家就这点本事?老头子我不服气,来,我让你一只手,我们来较量一下。”

    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一出场就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此刻说话又如此的大大咧咧,有如天马行空一般,很对林晨的脾气。

    林晨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精灵一样的人物,心中喜欢,一拍胸膛道,“打就打,小子不怕前辈。”

    “好,好好,果然有种。”老头连说三个好,一手负后,一手前推,作迅问式,意思即林晨可以随时向他出手。

    “叔公,就让镇天来代替您老人家吧,这小子太猖獗,镇天有信心将他摄服。”

    “噢,不,老头子虽然人老,但眼睛不花,心不麻木,你不是他的对手。要你代老头子出手,更是不可取,我与他并无仇怨,只是想切磋一下技艺而已。小友,你出招吧。”

    老头和秦镇天的一番对话,勾起了林晨的记忆。

    他在小时候,好像听到娘亲秦月蓝说起过,秦家有这么一号老人。

    秦月蓝一说起此号老人,双眼就放光,鼓励林晨要像面前的这个老者学习。

    在秦月蓝的形容里,对方是一个上百岁的得道武者,早年大杀四方,活了两甲子岁月后,封刀立誓,从此不在杀人。并且选择了一个让秦家的老一辈人不理解的方式隐居了。

    据传有的人说他已经死了,有的人说他已经得道成仙,飞到九霄云外的天宫别菀享福去了。

    林晨在动手之前,愕然出声道,“排风老前辈。”

    秦排风在个字一出口,秦霜立即失声道,“秦家百年弃徒秦排风?不会吧,两个弃徒聚集到一块了。”

    秦排风丝毫不以为忤,秦镇天吓得全身颤抖,一巴掌挥了过去,在秦霜脸上轻轻一拍,“孽畜,不可无礼。”

    周围人的眼光都带上一点奇异和不解的神情向秦排风望来,秦排风嘿嘿一笑,“嗯,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老头子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什么都不在乎了。唯有对境界的修炼之道,颇有点追求。小友,莫要让我失望,出招吧。”

    林晨心中一喜,能遇到秦排风,可能不但不是个灾祸,反而能够成就自己。

    像他这样的宗师级人物,当真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

    能与对方过上一招半式,可以从中学到的东西,能让他消耗毕生的精力来消化,益处多多自不用说。

    最为紧要的是,秦排风一直是活在自己幻想中的人,要不是娘提起过这么一号仙圣级别的人物,林晨根本无从知晓他的名号。

    仙风道骨的老家伙就在面前,这个动作的机会绝对不可以错过。

    “慢着。”

    就在林晨准备出招之时,秦排风道,“刚才这个家伙使用了秦家的镇天八扑来对付你,却没有讨到半点便宜。如今老夫也同样使用镇天八扑来教训你这个小猴子。小友,镇天八扑一共分为八式,本是秦家成名绝技,每一式分百招,百招内又藏数以百计的变化,名为八扑,实为万招,当境界由炼体提升到了真武的时候,就可以体会到个中的真由。

    天下门派繁多,宗庙林立,万千的高手,有万千的法门。等到有人掌握了这镇天八扑的神髓,天下间任何的招式,都能自行化入这八扑之中。有的人应该竖起耳朵来将它记住,小友,出手吧。”

    林晨为之莞尔,老头即是在教自己,也是在教秦家的子弟,又不失时机地将幽默的口风带点数落的意味说出,目标直指秦镇天的不争气,老头似乎对这八扑极为满意,不知道过招的时候,到底能不能像他所形容的那样产生万千的变化来将自己击败呢。

    带着这个疑问,林晨终于出手。

    林晨每踏出一步,脚下的速度悠然放慢,看似慢,实则不停地加快,力量也在疯狂地聚集滋长着。

    老头纹丝不动,“奔雷手要用刀,才能够发挥它的最大威力。”

    秦排风手指微微一晃,一边距离十几米远的兵器架上一把厚背大刀,立即像被人取了出来一样,缓缓地隔着人墙向林晨飞至。

    林晨咽了一口,悠地停下步子,将刀子抓在手心,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道,“老前辈,你空手,我有兵刃,这对你不公平。”

    “嘿嘿。”老头失声乐道,“果然很像年轻时候的我,不肯占人便宜,有种。好,老头子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因为我一把年纪的缘故,修炼的时间自然要比你长。老头子我刚才还有点不好意思以老欺小,现在见小友你这么胆大,我也就放心了。刀剑无眼,但老头子自问能够让你手里面的刀变成废铁,不信就试试。”

    “试试就试试。”林晨的激情彻底地被对方迫了出来,刀光一闪,架空了脚下的步伐,身子在前,扬刀在后,从半空中飞驰而下,一刀奔雷拳化拳为刀,向对方的左边臂膀处疾劈而去。

    “嗯,有点意思。”老头纹丝不动,等林晨的厚背大砍刀到了面前,才伸出一指,在林晨的厚背刀上一点,林晨就像触了电一样弹了开去,下手无数的变招,居然全都使不开。

    与其说被对方破解了自己的奔雷拳招,不如说被对方在他的心灵里投下了一块巨石。林晨再也不能平静。

    他做梦也想不到,连秦镇天都要避让三分的一式炼体九级的八道奔雷拳,居然被对方像小儿科一样轻轻一点就化解了。

    秦排风在林晨的眼里,已经不是人,瞬间即成了妖物一样的存在。

    林晨真想把厚背大刀狠狠地摔在地上,掉头逃掉,又或者说是恨不得地上生出一条裂缝来,让他钻进去,永远都不要出来见人。

    如此一个照面,就吃了如此的大亏,自打境界提升到了炼体九级之后,林晨还从未遇到过。

    秦镇天见林晨被叔祖一招制住,大加赞扬道,“左肩扑一招了。”

    秦排风鄙视了他一眼,对方不好意思地将头低了下去,再也不敢多言。

    老头将目光移到了林晨的身上,似乎看透了他的心神一般,“小友,刚才这一招,叫左肩扑,是镇天八扑中的第一扑,其后还有七扑,名为右肩扑,天灵扑,神龟扑,化蝶扑,离身扑,鹿皮扑和归巢扑总共八式。你记下了吗。”

    林晨吃惊之极,秦排风与自己可以说并没有多大的渊源,为何她要将这秦家的八扑教给自己?

    再看秦镇天时,对方眼神时射出来的,尽是不解之意,如果不是秦排风在,林晨只要偷听了这秦家的成名技半个字眼,他非得削死林晨不可。

    林晨抱了抱拳头,将刀顿在地上,“老前辈,你刚才所说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偷师绝技是大忌,我林晨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这点骨气还是有的。我不想因此,就树立起秦家这个大敌。恰恰相反,今天我来秦家,本是想讨回秦家久我的一个公道。却不成想变成了一场恶斗,实违我意,小子更不想因此事,而让秦镇天和秦家子弟记恨于我。所以这八扑,小子就算是心痒难熬,极想偷师,也绝对不会在手上用半式来对敌或修炼它的。”

    “哈哈。”

    秦排风听完了林晨的话,大笑一声,摸着自己飘逸无比的胡须道,“人说我是个顽固,没有想到你小子比我还顽固。即是如此,老头子不强要求你了。你的根基还算不错,介意不介意再陪多玩两式。放心,我会回报你一招半式与秦家毫无关系的绝招的。”

    林晨既没答应又没否定,手指一抓,隔空将地下的厚背大刀给握在手里,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脚下生风,一股没有根的劲风一闪而过,等身边的观战者醒悟过来时,林晨的厚背大刀已经斩向了秦排风的下盘,取的居然是对方的双足。

    如此打法,秦镇天自问看不明白。

    因为只取对方下盘,等于是将上身的要害暴露在对方的面前。

    果然,秦排风的出手正如秦镇天所想的一样,作了一个弓腰提带的举动,欣长的手臂,像灵猫一样探前,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淡定,一切的招式在秦排风的手中使出,都像变得无比的自然,与周围的环境融合为一体,让人找不出半点的破绽。

    林晨的后腰身被秦排风提了起来,对方抓住林晨的腰带,像提了只小狗一样,哈哈笑道,“有趣,有趣。”

    对方话还没有说完,林晨的铁板桥式的回马枪立即扑出,原来这是林晨设下的一个陷阱,对方将他提溜起一为之时,手下的长刀立即改下劈为上挑,取的是敌人的腰身。

    这一刀要是被劈中,秦排风非得被林晨分尸了不可。

    秦镇天看得胆颤心惊,于他来说,秦排风就是神话一样的人物,宗族内前辈之中的前辈,是绝对的崇敬人物。

    可秦排风又有一个尴尬的身份,要不是对方百年前离秦家而去,消失在了茫茫大陆之中,没有人找得到他的下落。也不至于秦家从此一落千丈,被千风城内其它的大家族所超越。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到鼎盛时期的荣耀。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少在林晨的面前,秦镇天是有充足的优越感的。

    却不知今天刮的什么风,一下子将一老一少两个弃徒都给吹了出来,此刻还在庭院里面比划拳脚,让他面子全无,在晚辈们面前都不知道向众人解释秦排风到底什么来历。

    震惊之时,林晨的先手招式已经使出,大有一往无前之势,秦镇天自然看得心惊肉跳,可秦排风好像没事人一样任由对方的厚背大刀砍向自己的腰身。

    “叔祖,不可。”

    秦排风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笑,丝毫不理会秦镇天的提醒,青灰色的大袍子下的肚腹,好像突然之间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