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河小说网 > 两蛋村风流录 > 第四十章 趁机拉拢

第四十章 趁机拉拢

作者:在梦里走路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通河小说网 www.tonghe230.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在连庆身上是恨来如山倒,恨去如抽丝。他恨陈蛋,也恨张秀娥。对张秀娥的情感更复杂些,除了恨,还有深深的眷恋。

    毕竟是结发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舍得看她去死。可她张秀娥,怎么能毫不顾忌夫妻感情?怎么能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丑事?做都敢做,为什么还要去自尽?是愧对自己还是真不再想和自己过下去?这一脑袋的浆糊啊,什么时候才能理清楚。

    张秀娥一直躺在床上,不是起不来,是不想不敢起来。她不知道起来后如何面对连庆。不如躺着,一天到晚看着床顶,不停自责。这样活着,比死去还煎熬。

    连母不知其中缘故,当着张秀娥的面大骂连庆不知惜福。娶了这么好的老婆,疼惜都来不及,还能逼得去上吊自尽。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夭寿仔。又夸张秀娥太善良,委屈都自己咽。当年,连父在世时,要是胆敢得罪她,早就让他再早死几年了。

    连庆心中一肚子苦水没地方倒,又被莫名其妙臭骂一顿,暴跳如雷。他在原地来回走动,不停拉扯头发,脑袋前后乱甩,干脆站到石柱边,拿头撞柱子。

    连母见连庆动真格,吓得赶紧住嘴,死死拉住连庆。只可惜,连母年老无力,拉不住不顾死活的连庆。连庆一头撞在柱子上,额头破了一个洞,鲜血冒了出来。

    床上的张秀娥再也躺不住了,翻身下床抱住连庆,呼喊:“阿庆啊,你这是干什么啊?要死也是我去死。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要脸。是我欠你债。你别伤害自己了。求求你了。”

    疼痛释放了连庆的一部分压抑,他死死搂住张秀娥,嚎啕大哭,歇斯底里狂吼。

    连母见二人搂抱成一团,知道事情不会再大,拉着孩子出了房门。

    张秀娥哭道:“阿庆啊,是我对不起你啊。我没脸再活下去了。你就让我去死吧。”

    连庆哭道:“你活不下去也得活啊。难道你就不要孩子了吗?不要我了吗?”

    张秀娥道:“我要。我都要。可是,我没脸再面对你们啊。我,我,丢人啊。”

    连庆怒道:“没脸面对就要去死吗?死是多轻松的事啊。你得活着,好好活着,把你欠下的债全都还上。知道吗?”

    张秀娥听出连庆的话中之意,感动道:“我还。我全部都还。我做牛做马做猪做狗加倍还。”

    连庆顿了顿,斩钉截铁道:“那你就先断了和陈蛋的关系。”

    张秀娥一听陈蛋的名字,羞愧难当,跪在连庆面前,不停扇自己耳光,哭道:“我断,一定断。我要是还想着陈蛋的半点好,我就是猪就是狗,就是个众人使的疯婆。”

    连庆伸手挡住张秀娥的手,冷冷道:“别打了。从现在起,你就全都是我的。你没权利打自己。要打也是我打。”

    张秀娥把脸伸到连庆跟前,真诚道:“阿庆,你打吧。”

    连庆挥起手掌,狠狠甩过去。张秀娥脸上浮出五道血痕,嘴角流出鲜血。连庆也不看张秀娥,站起身冷道:“还不去喂猪?”

    张秀娥像接到了圣旨,欣喜万分,破涕为笑,道:“嗯。这就去。”

    夫妻二人就这样重归于好,但彼此心中都隐藏着一道坎,怎么也跨不过。夜里,连庆不再主动贴近张秀娥。张秀娥也不敢主动往连庆身上靠。二人虽同床,却各怀心思。

    翌日一早,兰轩按张莲花的吩咐,到连家送鸡蛋面线。连母开门见是兰轩,客气问明来意,客气让进屋,叫张秀娥出来道谢。

    张秀娥知道是陈蛋家的人,死活不出来。连庆以为是谁,出来一看是陈蛋家的人,气得咬牙切齿,也不说话,端起鸡蛋面线扔出门外,几嗓子把兰轩轰了出门。

    兰轩被连庆吓得直掉眼泪,想去拾掇地上的鸡蛋面线,却被围过来的鸡吃个精光。兰轩拿起篮子,回家跟张莲花说了。

    张莲花气得鼻孔冒烟,大骂:“天底下有这么小家子气的男人吗?不就是一只鸡的事,要这样斤斤计较吗?也好。省了接下去的两碗鸡蛋面线。不就是绝交吗?看以后谁需要谁。”

    陈蛋感叹连庆的坚决,心里懊悔不已。回头想想也好,从此与连家田无沟水不流,这就算翻过去一页。

    第二日,彭钦定送去鸡蛋面线。连庆一家千恩万谢,一则感谢彭举人救命之恩,二则感谢彭钦定有心,送个鸡蛋面线还要亲自来。

    彭钦定对张秀娥自尽一事一直心存疑问,直到昨天在地里听到陆明水和张星权的对话才有点豁然开朗。

    陆明水的田地大部分在阳顶。彭钦定的地大部分在龙埕口。一东一西,原本离得很远。陆明水比较能钻,硬是在与龙埕口接壤的山坳垦出一块菜地。菜地西上方正是彭钦定家的菜地。

    春雨刚过,正是菜籽下地的时机。陆明水催着张星权去地里种菜。二人下了地就埋头苦干,并未发现顶上彭钦定也在地里。

    早上出门前,陆明水看到李婉萍喂张海根喝鸡汤,当下不好明问。但心里纳闷,张星权没有鸡是肯定的,哪儿来的呢?现在有了机会,陆明水就直接问:“星权啊,你儿子喝的鸡汤哪儿来的?”

    张星权大吃一惊,结巴道:“什,什么?”

    陆明水道:“你也不用隐瞒我。我只是问问。你我之间还要有什么秘密吗?”

    张星权想起陈蛋的话,把留的后手说了,道:“是保长给我的。他看到海根面黄肌瘦,特意给送来的。你说,保长人多好啊。”

    陆明水心里倒是很感恩,这陈蛋还真有心,转念又想,这鸡才多大怎么就舍得杀了,又问:“他特意杀鸡给海根补?”

    张星权道:“也不是。莲花不正在怀孕嘛。给莲花补身子的,顺便分给海根一些。”

    陆明水若有所思道:“哦。这样啊。”

    张星权怕陆明水不信,道:“东家,有件事我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啊。”

    陆明水道:“还信不过我?”

    张星权道:“没有。没有。是这样啊。保长这鸡也不是自己的。是偷连庆家的。”

    陆明水吃惊不下,疑惑道:“连庆家的鸡是陈蛋偷的?”

    张星权道:“是啊。这还能有假。”之后,又解释了陈蛋先借后偷的事。陆明水听后,觉得陈蛋爱护妻子,又关心下人,是个难得的好人。当下对陈蛋的佩服之情更盛。

    正在上丘田种菜籽的彭钦定只是隐约听到张星权说陈蛋偷鸡的事,没听到后面的解释。心里大吃一惊,转念又有几分欣喜,打起算盘:陈蛋跟连庆这仇算是结下了。现在正在把连庆拉拢到自己身边的好时机。

    想到这一节,彭钦定有点激动,想起林美英一会儿要给张秀娥送鸡蛋面线。急忙扔下锄头,回家叫林美英去种菜籽,自己亲自送鸡蛋面线。

    彭钦定拉住连庆的手,语重心长道:“兄弟啊,不是哥哥说你。你这个就是太爱面子,什么事都往肚子里吞。这人心啊,就像一个瓦缸,装的东西越多就越沉。该倒掉的就得立马倒掉。知道吗?心中有什么苦就跟哥哥说说吧。这村子里,能当兄弟的人可不多啊。”

    连庆这时正需要一个倾吐的对象,听彭钦定这么一说,眼泪不觉涌上眼眶,长叹道:“咳,一言难尽啊。”

    彭钦定见连庆要吐露心声,知道他把自己当贴心人了。心下欢喜,拉着他的手坐了下来。连庆道:“这其中千丝万缕千头万绪,说不清楚啊。”

    彭钦定试探道:“如果我没料错,这事肯定和保长有关吧?”

    连庆以为彭钦定知道了张秀娥与陈蛋的丑事,吓得手足无措,不停搓手。

    彭钦定见连庆表现不自然,以为自己猜对了陈连二人的矛盾症结,便深入分析道:“兄弟,我看这事就是他陈蛋不对。”

    连庆额头冒出冷汗,心想,这回丢脸丢大了,嘴上嗯啊应付。

    彭钦定道:“兄弟,你也别隐瞒。这事就是他陈蛋不对。他怎么说也是保长,怎么能干出偷鸡摸狗的事?”

    连庆听到“偷鸡摸狗”四个字,首先想到的是偷情,额头的伤口隐隐生疼,不知如何应答。

    彭钦定接着道:“到了这个时候,你也别为他想了。他一个保长,竟来偷你家的鸡?这是人的干的事吗?”

    连庆脱口而出道:“偷鸡?”

    彭钦定道:“那晚抓了半天的贼子,就是要抓他陈蛋?还好,这个小子跑得快。要是当场被抓着,我看他这保长还怎么当?”

    连庆一听彭钦定说来说去全都是偷鸡的事情,顿时放下心中大石,恨道:“他本来就不配当保长。”

    彭钦定喜道:“对,我也觉得他没有资格当这个保长。”

    连庆怒道:“我恨不能杀了他。”

    彭钦定道:“杀他倒不至于。毕竟偷只鸡也罪不至死。但是,这样的人让他继续当保长,石头村就危险啊。”

    连庆听出彭钦定对陈蛋也有意见,心中顿时有了几分慰藉,问道:“兄弟你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