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河小说网 > 锦绣俏仵作 > 第六十章 亲密(二)

第六十章 亲密(二)

推荐阅读:起点文男主是我爸七根凶简旧爱无处可逃我的鬼尸新娘闺秘民间山野怪谈末世游戏降临,我提前氪金十亿!不良笔探青菲舰网游开局获得神级天赋

一秒记住【通河小说网 www.tonghe230.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说你聪慧,真是聪慧,确是做仵作的好手,但说你笨,也没冤枉你,因为你笨得连衣裳都不会穿,恐怕整个宋朝都找不到第二个与你一样的糊涂女子。”

    “笨就笨吧,我接受。不过还要劳烦你,给我梳个头。”秦锦绣今日心情大好,丝毫没在意方正的挖苦,反倒拿起双飞燕的梳子,大咧咧地捧在方正眼前,“梳个最简单的发饰,别弄复杂的哦。”

    方正郁闷到家了,棺材铺家的女儿不但奇葩而且厚颜,难道不知道自古男子为女子梳头、画眉都是文雅之事,要两情相悦才行吗?

    “来吧,来吧,为了表示对你感谢,我陪你去义庄走一遭,亲自指导红绸伞验旧伤。”秦锦绣不容分说地拉起方正的手,“快梳头,别弄得太花哨,我不喜欢,梳好头后,办正事要紧。”

    去义庄?方正眼前一亮,痛快地接过梳子,眸光烁烁,“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秦锦绣毫无犹豫地回答。

    方正为人谨慎细微,性情温润,生就一双巧手,梳个头自然是不在话下,就在秦锦绣吱呀咧嘴的快坐不住时,高耸的云髻已经盘好。

    秦锦绣看着铜镜中一丝不乱的发髻,对着镜中的方正做了个鬼脸。

    两人心领神会地对视微笑后,先后走出房门。

    “方大哥,锦绣姐。”脚没落地,顾砚竹提着竹篮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砚竹,你来得好早。”秦锦绣闻到了一股莲藕的清香。

    “砚竹,睡得可好?”方正一想到昨夜顾砚竹与令狐秋独处,心中顿时涌起股无名火。

    “嗯,我睡得好。昨夜你们都饮了酒,酒气伤脾,我特意熬制了莲藕粥,还加了几粒莲子清火,就是为你们醒酒补身的。”顾砚竹拿起竹篮,“但令狐大哥不在房里。”

    “他做什么去了?”秦锦绣自言自语的四处张望,“没留下什么字条吗?”

    “没有。”顾砚竹失落的回答。

    “还什么团队,人家已经不迟而别了,我看他就是个骗吃骗喝的江湖艺人。”方正见顾砚竹和秦锦绣对令狐秋都如此在意,甚为恼火。

    “不会的,他定是有要紧的事情。”秦锦绣急急地为令狐秋辩解。

    “是呀,令狐大哥是重信之人,不会不迟而别,更不会做什么坑蒙拐骗的事情。”顾砚竹满脸肯定。

    “哼。”方正没有继续反驳,甩袖离去。

    秦锦绣跺脚喊道:“哎,别走啊,吃点莲藕粥,别辜负砚竹的心意。”

    而方正根本没有搭理她,秦锦绣吃了一鼻子灰。

    “锦绣姐,方大哥去县衙大堂看书诵经了,等会儿我送一碗莲藕粥过去便是。”顾砚竹虽然面带落寞,倒也款款大方。

    “大堂上诵经?”秦锦绣惊讶地指向前院。

    “是呀,这是方大哥多年的习惯,他说大堂之上,必须方方正正,清清白白,所以只要有空,他就会去大堂诵经,警戒自己做个清官。”顾砚竹与方正相识多年,熟知方正的习惯和秉性。

    “哦。”秦锦绣似懂未懂地点点头,眼神却瞄向香喷喷的莲藕粥,咽了咽口水。

    善解人意的顾砚竹引着秦锦绣到了偏厅。

    又是一顿大快朵颐的美餐,茶足饭饱后的秦锦绣大摇大摆地踏进县衙大堂。

    大堂上空空荡荡,萧萧瑟瑟,早已没有前几日两人拜堂成亲时的气派。

    方正一身官袍,俊朗地端坐在堂上,正在认真地翻看《万县百年案件陈述》。

    无聊的秦锦绣只能坐在大门槛上,小手遮挡在眼前,眼巴巴地盯着太阳。

    “锦绣。”大门之外,由远即近的令狐秋摆手喊道:“真是难为你了,竟然在门口迎我。”

    “呃,”秦锦绣放下小手,憨憨地傻笑,“是呀,我神机妙算,知道你会回来。”

    “这还差不多。”令狐秋神神秘秘地从怀里取出一面小铜镜,“我出去是办正事的,你瞧,这是什么?”

    秦锦绣接过小铜镜,转过身,放在眼前,方正那张黑脸顿时被放大了好几倍。

    秦锦绣惊呼:“放大镜?”

    “对啊,昨夜我在茶房看到你画的那些小物件儿,刚好我有一块上好的水晶石,做放大镜是最好不过了,便一早送去了顺意斋,你还别说,到底是老字号,做出来东西和画上的一模一样。”

    令狐秋洋洋自得,“你别着急,其他的画卷我也分别送到各处打造了,多则一月,少则六七日,便可陆续做好,怎么样?我没有失言吧。”

    “高,实在是高。”秦锦绣一手举起大拇指,一手扬起爱不释手的小铜镜。

    令狐秋看到秦锦绣喜悦的神色,也露出洁白的牙齿。

    方正却语气微冷,“既然住进衙门,就要守衙门的规矩,希望令狐兄不要总是故作玄虚。”

    “哪里是故作玄虚,他是在为我准备验尸的工具。”秦锦绣不服气地辩驳。

    方正却不高兴的暗道:我看他是在讨好你。

    令狐秋今日倒是十分规矩,“方兄放心,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下不为例。”方正合上手中的卷宗,看向秦锦绣落在地上的影子,“时辰不早,去义庄。”

    “好,去义庄。”秦锦绣顽皮地晃动小脑袋,额头上还泛着明显的红印。

    方正表面威严,内心却笑开了花。

    三人坐上唐狄赶来的马车,一路闲谈,随着逐渐浓重的腐烂味道,很快到了义庄。

    义庄只是间漏风漏雨的大茅屋,茅屋的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凄凉得停放着三三两两的薄皮棺材,刘寡妇的棺材便靠向窗边停放着。

    “方大人,红绸伞。”唐狄送上朱红色的雨伞。

    “令狐秋,过来帮忙,将棺材抬到门口。”秦锦绣分发众人口罩后,开始指挥干活。

    “好。”令狐秋挽起袖口,和唐狄一同将棺材搬了出去。

    秦锦绣用手遮了遮耀眼的阳光,比了比距离,向对面的方正点点头。

    方正会意地站立,避开阳光,在棺材盖上,缓缓撑起红绸伞。

    棺木中刘寡妇苍白的脸顿时变得晦暗。

    “快看。”秦锦绣盯着刘寡妇脖颈上一道淡淡地青紫色勒痕,“这才是她真正的死因。”

    “不对啊,如若她是被人勒死,为何舌头没有露在外面?”令狐秋疑惑地问道:“不是说上吊和被勒死的人,死后状态是相同的吗?”

    “此话也对,也不对。”秦锦绣微笑着指向刘寡妇的脖间,

    “上吊和被勒死的人,虽然同为绳索所致,但实际情况大有不同,你瞧,这道勒痕在喉之上,舌头大多是抵在齿间,根本不会探出口外,若是在喉之下,舌头才有可能探出来,这和凶器绳索也有很大的关系,但并不是绝对的,只能具体案情,具体分析,所有案情只能参考,不能照搬现用。”

    “原来如此。”令狐秋钦佩地看向秦锦绣,“好一个具体案情,具体分析,那她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勒死的?”

    “是布帛。”方正仔细看过勒痕之后,非常确定的直言。

    秦锦绣也掏出怀中的放大镜,在刘寡妇身上寻找着蛛丝马迹。

    “咦,这里好像是个咬痕。”秦锦绣在刘寡妇胸前发现一个淡淡的浅印,却又不像是人的牙齿,秦锦绣疑惑不解。

    “是老鼠咬的?”方正也注意到浅浅的咬痕。

    “或许真是老鼠咬的,义庄里的老鼠很多。”忠厚的唐狄指着微微颤动的稻草,稻草间的缝隙中还能见到灰溜溜的毛毛,显然是到处乱窜的老鼠。

    “不是老鼠,这个牙印儿的齿痕清晰,而且短小,根本不像是又尖又利的牙齿咬上去的。”秦锦绣举着放大镜,仔细查看着咬痕,“我觉得应该是比牙齿更钝一些的东西。”

    “钝?莫非是狗熊?”令狐秋双手交叉摆在胸前,语出惊人。

    秦锦绣直接给令狐秋一个大白眼,示意其不懂别乱说。

    方正也毫不客气地扫了令狐秋一眼,轻蔑地说:“义庄哪里会有狗熊?若是真有话,那尸体还留得下吗?”

    “哦,也对。”令狐秋羞愧地低下头。

    “咦,这是什么?”秦锦绣收起放大镜,抬起刘寡妇的手,“她的指甲缝里似乎有些东西。”

    方正忙递过去一把带钩子的小剪刀,自己则拿着帕子接在下面。

    秦锦绣小心翼翼地剪下指甲,并用钩子钩下一小块冒着血筋的肉。

    “唐狄,取些清水来。”方正细心吩咐。

    “好。”唐狄应声而去。

    不多时,唐狄端着半碗清水而来,“这是在河边舀的水,听放羊人说,这河水是山上的清泉水汇集而来,所以入口后还有丝甜甜地味道。”

    “多谢。”秦锦绣露出灿烂的笑容,忙将带肉的指甲扔了进去。

    指甲缓缓沉底,清水的颜色也由浅变黑。

    秦锦绣用小拇指蘸了几下,放入口中,阿玛,咋这么苦呢?秦锦绣忙吐了几口,不停地用手扇动舌头,皱起小眉头。

    令狐秋不怀好意地凑向前去,“是黛粉还是胭脂?这回我没说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