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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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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衣姑娘有些摇摆不定,手里依然将布袋握得紧紧的。

    穆锦柔笑问:“姑娘贵姓?”

    “叫我杏儿吧。”杏儿甜甜一笑,终是答应了,“好,就信你一回。听说你是陛下亲封的医女,医术一定很不错。”

    穆锦柔抢着道:“那是,我家连翘姐姐是这个。”

    说着竖起大拇指来回晃着,脸上的笑也天真无邪。

    杏儿也是个爽朗的姑娘,穆锦柔这个动作惹得她笑个不停,一下子就拉近了三人的距离,“好,信你。”

    白连翘巴不得这样,连忙拉着她往楼上走。

    楼上可以说是他们这些大夫的制药区,各种讨论、休息都在这里。

    刘大夫跟罗飞扬也很规矩地冲着杏儿行了礼,对于大夫来说没有比攻克一个难解之症来得更有成就感了。

    杏儿也连忙回礼,说道:“有劳几位大夫了,病人是小女子的师傅,是个女大夫,只是医术有限,只有堪堪控制住体内的毒却解不了。”

    这话道出了她们的身份,白连翘三人讨论起来更是用心,问这问那的忙得不亦乐乎。

    穆锦柔跟罗二娘被撇在了一边,二人也不恼,自已找了个位子坐下,听听他们的讨论,也能学不少东西。

    原来杏儿的师傅年轻时曾是大户人家的接生婆,有一次给人接生后或许是牵扯到了某些隐秘,那户人家竟然将她们这些请来的婆子及一个院的丫鬟全都下了毒。

    幸亏杏儿的师傅是个机警的。得知不好就先服下了自已配的解药,可还是中了招,再次醒来竟然是乱葬岗。身边都是先前帮那个大户人家的妇人接生的婆子跟丫鬟。

    “自那以后,我师傅就再也没敢回京城,都过了二十几年。每每想起还心有余悸,只是身上的毒越来越重,她年纪又大了。听到平安堂里有上好的解毒丸便来买上两样试试看,没想真的有用。”杏儿用最简练的语言将这事说了个大概。

    穆锦柔却是纳闷,先前杏儿这姑娘好像很防备外人的。可为何来到二楼后就说起了这么多隐蔽事呢?

    刘大夫捋着白胡子叹息,“唉,这些大户人家的后宅呀。每年都不知死多少人。我们做大夫的也要学会自保,想当年在宫中……,不说这个了。不知你那师傅现在何处?可否能让我们三个去看看。”

    “只有看过才能对症下药。”罗飞扬接话道:“别看在下年轻,对毒物的了解在这世上没有几人比得上在下。”

    穆锦柔看到这个情景再次笑了。罗飞扬是真的变了。脸色变得红润了,有娘疼的孩子果然是幸福的。

    杏儿几乎没做考虑便应下了,“好啊,您是刘大夫吧?”

    “正是老朽。”刘大夫还以为这姑娘来之前专门打听过,也就没多想。

    穆锦柔却是多想了,这个杏儿好像只认刘大夫啊,难道她那个师傅跟刘大夫是旧相识?兴趣突然就来了。

    白连翘跟罗飞扬很是高兴,两人互看一眼。均有将此人的病当成他们这次的文比。没有什么比治好病人的病而开心的了,何况还能赢得比赛。

    二人同时点头。这文比的题目便这么定下了。

    “杏儿,要不现在就带我们去看看吧。”白连翘提议道。

    “嗯,那你们跟我走吧。”杏儿立马应下。

    穆锦柔作为一个外人想得比较多,这杏儿有问题呀。

    可是罗二娘却不那么想,拉着她也要跟着去,她要亲自看看自家二哥的本事。二哥说了,他现在的医术在大夏朝是排得上号的,给母亲开的方子吃着也还好。

    穆锦柔无奈之下就被她们拖着走了。

    两辆马车载着他们进了上京城内的平民区,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胡同。这里是最普通的上京百姓的聚集地,一家一户挨得很近,属于市井小院。

    杏儿来到胡同尽头,推开大门招呼几人进屋,马车便停在不远处的大道上,小胡同无法跑车。

    很普通的四合院,院里里有些翠竹,临近年关还冻了一些鱼肉摆在院子阴凉处。一声声咳嗽异常清晰,几人了然,这就是病人了。

    “师傅,杏儿回来了,我带来了刘大夫。”杏儿门还没开,这话先传了过去。

    屋子里的咳嗽停了那么几息。

    穆锦柔的小眉头再皱,不是她多疑,这事儿不简单呀。看看白连翘跟罗飞扬,发觉二人依然云淡风情,心里便安定下来了。他们身边还有荷花跟樱桃这两个功夫高手呢,想来不会出什么事。

    进得屋内,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厚的草药味,不太明亮的屋子再次又响起了咳嗽。

    “刘太医,你终于来了。”一个老妪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刘大夫一愣,这个称号多年没人叫了,便寻着声音看去,“你是?”

    杏儿拉开布帘,床榻上躺着一名瘦弱的老妇人,她头发银白,脸上满是褶子,但那一双眼睛却很亮。

    “不记得老身了吗?老身是莫医女啊。”

    刘大夫额头的褶子皱得能夹死苍蝇,慢慢走向床榻,自语道:“莫医女?莫师妹不是在二十年前就得顽疾去了吗?”

    当年在太医院里,就他跟莫医女的关系最好,两人同时得到了太医院里一位得高望重的老太医的青睐,可以称得上是师兄妹的关系。

    莫医女冷笑道:“刘师兄,师妹没有死。只是跟死差不多了,但师妹不甘心啊,每每合眼都会梦到当初与我一道去服侍贵人的姐妹们,可她们却都死了。我苟延残喘地活了二十年。确切地说是二十三年。

    走遍大江南北始终没找到解药,体内的毒反而越来越重了。也怪我当初鲁莽,致使毒上加毒。刘师兄。请帮师妹最后一个愿望。”

    刘大夫终于来到莫医女跟前,从那张苍老的脸上找到了曾经师妹的影子,难过不已,“师妹请讲,只要师兄有这个能力定不负所拖。”

    莫医女看了眼他身后的人,刘大夫点头,“尽管说。”

    她这才说了起来。“师妹想为死去的姐妹们复仇,想为我这二十三年来遭得罪要个说法,反正我快要死了。只是杏儿这丫头我放心不下。还请师兄收留这丫头,给口饭吃就行。”

    刘大夫看到杏儿低声抽泣便知道她们之间的感情,怕是不亚于母女,便点头道:“师妹放心。师兄定将杏儿这姑娘当成亲孙女来养。”

    穆锦柔却是想到了昨天偷听到的德妃秘辛。莫不是因为这个莫医女才逃亡二十年?若是这样的话,舅舅他们缺的证据可就全了呀。

    众人都不知道穆锦柔的想法,各有不同的反应。

    莫医女跟刘大夫都哭得不行,两人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那情份不一般。可听着听着,莫医女像是在交待身后事一样。

    罗二娘越听越觉得可怜,也跟着抹泪儿。

    只有白连翘跟罗飞扬像个没事人似的,连连摇头。最后还是白连翘出面了,“我说。你们叙完旧了吗?是不是该让我们来看看了。”

    罗飞扬也道:“不看怎么能治好。”

    刘大夫此时一点都不像个大夫,反问道:“真的能治好?”

    白连翘瞅了他一眼,“我说你这老头怎么如此没信心?还说你是上京城内最好的大夫呢,我看也是徒有虚名吧。”

    “就是。光听病人的交待身后事了,一点都没有身为大夫的责任。”罗飞扬也难得地一本正经道。

    刘大夫顿时惭愧不已,“正是,正是如此,有劳两位小友了。师妹,这两位可不是普通人,你这病一准能被他们治好。”

    说起来莫医女比他小了可不止一星半点,此时应该只有四十几吧,可看相貌却比他的年纪还大,实在是心痛呀。

    他们在诊治期间穆锦柔跟罗二娘是完全帮不上忙,只好来到院子里散步,只是大冬天里真不是散步的好季节。

    穆锦柔直接找到了荷花,让她请穆博文来一趟,就说有要事。

    荷花走了,罗二娘这才问这问那,最后穆锦柔不得已透露了一丁点这方面的事。

    罗二娘也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便什么也没再问,只是担心他家二哥能治好那个证人吗?

    穆锦柔则是将暂时帮不上忙的刘大夫叫了出来,也大概说了一些因由,问道:“若是可以为莫医女伸冤的话,刘大夫愿不愿意出力?”

    刘大夫沉默片刻便点了头,“好,此事老夫应下了。”

    穆锦柔微微一笑,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要顺利。

    穆博文来得很快,先见了刘大夫,又看了刚吃下药的莫医女。

    经过白连翘跟罗飞扬的银针刺穴后,精神好了很多,穆博文进来后就说明了来意,莫医女点头应下。

    刘大夫也带着众人去院子,等了约有两刻钟,穆博文出来了。

    “可否将莫医女接到平安堂医馆居住,这样也方便两位就诊,我这边也派人去保护。莫医女的安危十分重要,这关系我们大夏朝的未来。”穆博文将话说得十分严重。

    众人一时都沉默了,要不要这么危言耸听。

    但是大家都不是怕担事的人,特别是三位大夫立即应下,他们的任务就是全力救治莫医女。

    杏儿也进了平安堂,从此平安堂又多一位女小二,一些前来抓药的妇人们就此放心了,一些难言之隐也能跟人说了。

    转眼间新年已到,这个年大家都过得很平淡,就这么不知不觉间又长了一岁。

    今年要回安定伯府拜年,这是穆锦柔最最不想去的。但没办法,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穆家的女儿。

    大年初一兄妹几人一道回府拜年,但是一进大门便感觉气氛不对劲。

    如今看大门的还是那个卢管事,只是这人的马屁功又见长了,见了他们好话一串一串的。谁让卢氏失势了呢,这些个逢高踩底的只好使出全力来讨好新主子。

    穆锦柔问:“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怎地如此冷清。”

    大年初一呀,哪家没个三五好友,相互问安拜年不是常事?

    卢管事嘿嘿笑道:“这事说来话就长了,是关于世子爷跟二少奶奶的事儿,这几天一直在闹呢。”

    “为何?”穆博文皱眉问。

    穆锦柔抬眼就给了雪竹一个眼色,雪竹拿出打赏用的荷包给了卢管事一个。

    “拿着吧,这是新年的红包。”穆锦柔笑道,“先去客房歇歇脚如何?雪竹,你带个小丫鬟去跟祖母和父亲说一声,就说我们来拜年了,一会儿再过去。省得他们身边的小辈多忙不开。”

    罗二娘也打发了一个丫鬟跟着去送信。

    卢管事也是个人精,当下就带他们去了客房。

    客房内也生了炭火盆,这是一年之中难得能吃好喝好的日子,就算是下人们也不能苛责了。

    卢管事得了赏自然得办好差,添三加四地说将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前几天胡氏收到了穆锦裳的信,上面说了她的近况,大吐苦水。更是说了出嫁路上发生的事,此事让秦王对她大有意见。

    穆锦裳想来想去,一切都是出在嫁衣上,可这嫁衣除了她们母女就是只有白芷插过手,如此白芷的怀疑最大,说不定就是她动的手脚。让穆博远套套白芷的话,为何如此恨她?

    胡氏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看了这信那还了得,当即就把白芷叫了过来,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最后才问是不是她做的。

    白芷是谁,那是大学士府上的嫡出大小姐,也是个有脾气的,反而把胡氏差点说晕。自是不承认这事。

    按说此乃婆媳间的矛盾,三两天就过去了。可胡氏就是个搅事精,不问清红皂白就将穆锦裳嫁衣出了问题一事全推到白芷身上,更是向孙氏跟穆守正告状,要休了白芷。

    白芷自然不干,当天就回了娘家,自此再也没回来过。

    年三十这天,穆博远去白家接人,可白家人却说当天下午白芷就已经回了安定伯府。直到现在都没找到人。

    “白家人昨天刚来闹过一回,说是二少奶奶说了,若是她出了意外的话定是穆博远要杀人灭口,让自家兄弟替她复仇。”卢管事说到这里便将整个事件说完了。

    几人唏嘘不已,这又是要闹哪样啊。

    穆锦柔突然想到了水月,问道:“水月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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