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告别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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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何尽欢悚然一惊，回头一看，秦纵遥正站在身后，手里端着杯温开水。
这家伙，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没什么，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立刻收敛神色不让小计划有泄露嫌疑，她起身，咕噜咕噜喝下半杯水，又不放心的重申：
“你确定不需要跟她说一声吗？”
“你很想我什么事都需要和她报备吗？”
秦纵遥不答反问，接过水杯，随手搁在床头柜，就势坐在床沿。
立刻感觉到床往右边塌了几分，何尽欢赶紧钻进被窝。
伸手将被窝一直拉到下巴处，这才翻了个白眼，侧身看向左边薄纱轻垂的偌大玻璃窗：
“谁爱管你的事？别自己个儿往脸上贴金。”
窗外，此起彼伏的霓虹在夜色中闪烁生辉，红，绿，黄，蓝，紫，尽是些鲜亮夺目的颜色，大概是空气湿润，它们晕出一个又一个的模糊圈……看着看着，或许是身体真的疲乏到一定程度，又或许是多日分离终于有他在侧带来熟悉的安心，她只感觉到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没有精神，不过一想到两人此刻关系还处在尴尬阶段，她又转回来，勉强睁着模糊双眼，咕哝道：
“我睡啦，你不能……趁人之危。”
“放心，我对病人没兴趣。”
“……”
还想反驳的话竟是半句也说不出口，困意像汹涌潮水一般涌来，将何尽欢层层包围。松软枕头上，发丝凌乱铺陈，形成一道又一道深咖色痕迹。闭上双眼的她呼吸逐渐平稳，小扇子般浓密卷翘的睫毛扑落在眼睑处，看样子，是真的睡着了。静静看着她的睡颜良久，神色始终凝肃的秦纵遥忽而伸手抚摸向她的右脸，大拇指缓缓摩挲她依旧高于正常体温的粉红脸颊，溢出薄唇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
“傻瓜，不爱管我的事，怎么还来蹚这趟浑水？”
——*——*——
不知坐了多久，搁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机嗡嗡振动。
瞥向腕表，凌晨一点差五分。
秦纵遥掏出手机，屏幕显示一个没有存进联系人的号码，他起身走到客厅，按下接听键，压低声音道：
“1909，来。”
说完，他按下关机键，又走回卧房位置，蹑手蹑脚将灯全部熄灭，仅余一盏沙发处的水晶台灯。
大概十分钟左右，轻而具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秦纵遥拉开门，夜深人静，铺着厚厚绒毯的走廊寂寂无声，暖黄灯光里，一个中等身材却不失去粗壮魁梧的男人谦卑站在门口，身穿黑色长袖T和牛仔裤，还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沿差不多遮挡住整整大半张脸，只隐约看得到两片厚实的唇。他张开嘴欲说什么，挺拔身影掩在房门暗处的秦纵遥迅速比出一个噤声手势，无声从口袋里掏出张房卡，递过去。
男人双手接过去，投来感激的眼神，随即快步离开。
重新将门关好，秦纵遥悄悄走回大床，重新又坐到之前的位置，借着台灯散发的光芒，无言在何尽欢的额头印下温存一吻。
——*——*——
一宿好眠。
翌日，何尽欢睁开眼睛是八点半。
好长时间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她不由自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阳正普照万物，金色光线带来轻微的晕眩。
“温度怎么样？”
“啊？你……”
她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角落的玄色独立沙发椅里，秦纵遥在她醒来的片刻立即睁眼，碎发略显杂乱的头倚在沙发边沿，两条长腿一前一后交叠，挺括笔直的西裤出现了不少褶皱，大概是缩在椅子里将就一夜的缘故。想到素来十分讲究的他竟然在沙发椅里靠着眯了整个晚上，心里卷过一股甜蜜又忧伤的滋味。
还没来得及开口，敏捷如豹的他已然来到床前，皱着两撇眉头重申：
“没降温吗？还是烧傻了？”
不由分说伸出手探向何尽欢的额头，他俯身前倾，两人间的距离隔得更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瞧见他眼睑下方的深色和胡须青茬。
他的手心和从前一般干燥温暖，身上弥漫着一股淡而苦的烟卷味道。
脸颊不知不觉染上两朵红云，何尽欢往后仰，躲开他的触摸：
“没事了。”
言罢，她从枕头下翻出手机，看到凌晨三点多，徐唐和宋小奇分别发来了报平安的微信。
想到自己的行李和授权信还在假日酒店，这会儿根本没有衣物可以换上出门，想了想，她点进通讯录。
近在咫尺的男子像是猜到她要做什么，不紧不慢的开腔：
“我已经给徐唐打过电话，他会给你送来需要的东西。”
“谢谢。你……”
何尽欢看向凹下去一圈的沙发椅，想问，你还真寸步不离，守了一个晚上啊？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面色稍显晦暗的秦纵遥转身走向客厅，淡淡道：
“放心，我没有对你做任何逾越的事。不是说过了吗，对人事不省的病人，没兴致。”
哼，这人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将浴袍系带系紧，避免极大的领口处走光，何尽欢趿着拖鞋走进浴室，临到门口，回头微笑：
“多谢秦先生彻夜照顾。这样吧，为了表示感谢，我请秦先生吃早餐。”
“好。”
等两人分别洗漱完毕，酒店客房服务已然推来餐车，上面是琳琅满目各色粤式早茶点，水晶虾饺，榴莲酥，红绿千层酥，灌汤肉包，现炸春卷，豆浆，油条，还有两份香味四溢的瑶柱海鲜粥以及一壶上好铁观音。何尽欢看着服务员动作轻巧的把所有碟盘在餐桌上摆好，脑海里想的全是昨晚临睡前的计划。
不用想，这早餐肯定也和昨晚的驱寒汤一样，是秦纵遥老早吩咐酒店备好的了，自己还说请吃早餐，呃……
会不会自己任何的动作和心思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舀起一勺海鲜粥送进嘴里，粥质细腻滑润，入口即化，瑶柱和海鲜的味道融合得分外鲜美，一吃便知海鲜肯定是空运过来的新鲜货。
玉城属内陆城市，远离海洋，居然可以吃到这么鲜嫩地道的海鲜粥，大饱口福呐！
何尽欢吧咂着黏黏的嘴，开口询问另外一个问题：
“卢大哥是谁？”
昨天假阿雷挨了那么一通虐打，吐出来的名字应该大有文章。
现磨豆浆醇香浓厚，秦纵遥慢腾腾搅拌着，脸色微变，瞳仁里闪过几丝鹰隼般的锐利，下一秒，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知道。我奉劝你，回潭城。等徐唐过来，立刻动身。”
醒来之后，听到他的询问，感受到他的体温，坐在一处吃早餐……
所有这些，全让人不由自主产生恍若昔日的迷幻感。
然而，这一秒，何尽欢却清楚认识到，眼下不是甜蜜恩爱的昔日——
昔日的纵遥，不会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让自己做什么，更不会把自己推开，即使面临危险，他只会紧紧拉住自己的手，共沐风雨。
“来这里之前，我答应过老爷子，要带你回去。”
她也懒得动恼怒，不软不硬丢出一句，同时将勺子放下，清亮如星的眼睛紧紧盯住对面略显憔悴的人。
没想到会搬出老爷子，秦纵遥略略吃惊她的淡定从容，不过，反应仍是惊人敏捷。
“看起来，老头子打算承认你了吗？在新闻爆出来之后。呵，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总喜欢在错误铸成之后，再来弥补。”
“知道弥补，总比什么也不做强。”意有所指的一句后，何尽欢起身绕过餐桌走到他身旁，同时伸手，捧住他的脸，晶石般纯净剔透的眼睛仿佛要透过肉身直直视到他心里去：“纵遥，你真的打算和我分开吗？仅仅因为我隐瞒了一些不知道怎么开口的事实。还是，你其实心中另有想法？如若是后者……”
“我说过，我累了，不想再管任何事，想换种任意妄为的活法。”
抬手轻轻按住她雪白细腻的手腕，秦纵遥亦起身朝门口走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的态度依然没有任何破绽。
何尽欢的心湖不免沉了又沉，在他拉开房门的刹那，大声喊道：
“你站住！”
搁在暗金色门柄上的修长手指不知不觉用了力气，秦纵遥止步，仍未回头。门已经拉开一条缝隙，只要再往前到走廊，他相信还穿着睡袍的女孩就不会跟上来。可是，她充满力量同时更充满失落的喝叱让他双足突然间长出根似的，半步也挪不了，更忍不住侧回头去。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熠熠如星光的眸子暗了下去，边走边道：
“既然打定主意分开，秦纵遥，我要一个goodbye-kiss，算是对自己多年感情的结束和祭奠。”
秦纵遥愣了。
她毫无惧色更毫无羞怯，大喇喇逼近身前，踮脚，眼神清幽：
“怎么，你不敢？”
言罢，没有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何尽欢伸手缠住他的脖颈，粉红菱唇准确覆盖上他薄如刀刃的一处。
玫瑰花般的柔软触感击中胸腔内某个隐秘而燃烧的地方，大脑空白的一秒钟，丁香舌灵巧钻入，在他唇齿间游移出阵阵难以招架的颤栗。他强忍着纹丝不动，然而，饶是再强大的自控力也难以准确控制身体本能。久违的亲吻带来四肢百骸的酥软，片刻，他再难控制，化被动为主动，一条长臂揽住她纤细如柳的腰肢，一手按住她的脑勺，让她更贴近自己。
火热气息在清晨空气里不依不饶的蓬勃，全情投入时，谁也没看到，一抹艳红色身影正踩着高跟鞋走过来。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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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何尽欢悚然一惊，回头一看，秦纵遥正站在身后，手里端着杯温开水。
这家伙，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没什么，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立刻收敛神色不让小计划有泄露嫌疑，她起身，咕噜咕噜喝下半杯水，又不放心的重申：
“你确定不需要跟她说一声吗？”
“你很想我什么事都需要和她报备吗？”
秦纵遥不答反问，接过水杯，随手搁在床头柜，就势坐在床沿。
立刻感觉到床往右边塌了几分，何尽欢赶紧钻进被窝。
伸手将被窝一直拉到下巴处，这才翻了个白眼，侧身看向左边薄纱轻垂的偌大玻璃窗：
“谁爱管你的事？别自己个儿往脸上贴金。”
窗外，此起彼伏的霓虹在夜色中闪烁生辉，红，绿，黄，蓝，紫，尽是些鲜亮夺目的颜色，大概是空气湿润，它们晕出一个又一个的模糊圈……看着看着，或许是身体真的疲乏到一定程度，又或许是多日分离终于有他在侧带来熟悉的安心，她只感觉到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没有精神，不过一想到两人此刻关系还处在尴尬阶段，她又转回来，勉强睁着模糊双眼，咕哝道：
“我睡啦，你不能……趁人之危。”
“放心，我对病人没兴趣。”
“……”
还想反驳的话竟是半句也说不出口，困意像汹涌潮水一般涌来，将何尽欢层层包围。松软枕头上，发丝凌乱铺陈，形成一道又一道深咖色痕迹。闭上双眼的她呼吸逐渐平稳，小扇子般浓密卷翘的睫毛扑落在眼睑处，看样子，是真的睡着了。静静看着她的睡颜良久，神色始终凝肃的秦纵遥忽而伸手抚摸向她的右脸，大拇指缓缓摩挲她依旧高于正常体温的粉红脸颊，溢出薄唇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
“傻瓜，不爱管我的事，怎么还来蹚这趟浑水？”
——*——*——
不知坐了多久，搁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机嗡嗡振动。
瞥向腕表，凌晨一点差五分。
秦纵遥掏出手机，屏幕显示一个没有存进联系人的号码，他起身走到客厅，按下接听键，压低声音道：
“1909，来。”
说完，他按下关机键，又走回卧房位置，蹑手蹑脚将灯全部熄灭，仅余一盏沙发处的水晶台灯。
大概十分钟左右，轻而具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秦纵遥拉开门，夜深人静，铺着厚厚绒毯的走廊寂寂无声，暖黄灯光里，一个中等身材却不失去粗壮魁梧的男人谦卑站在门口，身穿黑色长袖T和牛仔裤，还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沿差不多遮挡住整整大半张脸，只隐约看得到两片厚实的唇。他张开嘴欲说什么，挺拔身影掩在房门暗处的秦纵遥迅速比出一个噤声手势，无声从口袋里掏出张房卡，递过去。
男人双手接过去，投来感激的眼神，随即快步离开。
重新将门关好，秦纵遥悄悄走回大床，重新又坐到之前的位置，借着台灯散发的光芒，无言在何尽欢的额头印下温存一吻。
——*——*——
一宿好眠。
翌日，何尽欢睁开眼睛是八点半。
好长时间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她不由自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阳正普照万物，金色光线带来轻微的晕眩。
“温度怎么样？”
“啊？你……”
她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角落的玄色独立沙发椅里，秦纵遥在她醒来的片刻立即睁眼，碎发略显杂乱的头倚在沙发边沿，两条长腿一前一后交叠，挺括笔直的西裤出现了不少褶皱，大概是缩在椅子里将就一夜的缘故。想到素来十分讲究的他竟然在沙发椅里靠着眯了整个晚上，心里卷过一股甜蜜又忧伤的滋味。
还没来得及开口，敏捷如豹的他已然来到床前，皱着两撇眉头重申：
“没降温吗？还是烧傻了？”
不由分说伸出手探向何尽欢的额头，他俯身前倾，两人间的距离隔得更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瞧见他眼睑下方的深色和胡须青茬。
他的手心和从前一般干燥温暖，身上弥漫着一股淡而苦的烟卷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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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咫尺的男子像是猜到她要做什么，不紧不慢的开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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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尽欢看向凹下去一圈的沙发椅，想问，你还真寸步不离，守了一个晚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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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没有对你做任何逾越的事。不是说过了吗，对人事不省的病人，没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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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之后，听到他的询问，感受到他的体温，坐在一处吃早餐……
所有这些，全让人不由自主产生恍若昔日的迷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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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纵遥，不会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让自己做什么，更不会把自己推开，即使面临危险，他只会紧紧拉住自己的手，共沐风雨。
“来这里之前，我答应过老爷子，要带你回去。”
她也懒得动恼怒，不软不硬丢出一句，同时将勺子放下，清亮如星的眼睛紧紧盯住对面略显憔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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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的态度依然没有任何破绽。
何尽欢的心湖不免沉了又沉，在他拉开房门的刹那，大声喊道：
“你站住！”
搁在暗金色门柄上的修长手指不知不觉用了力气，秦纵遥止步，仍未回头。门已经拉开一条缝隙，只要再往前到走廊，他相信还穿着睡袍的女孩就不会跟上来。可是，她充满力量同时更充满失落的喝叱让他双足突然间长出根似的，半步也挪不了，更忍不住侧回头去。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熠熠如星光的眸子暗了下去，边走边道：
“既然打定主意分开，秦纵遥，我要一个goodbye-kiss，算是对自己多年感情的结束和祭奠。”
秦纵遥愣了。
她毫无惧色更毫无羞怯，大喇喇逼近身前，踮脚，眼神清幽：
“怎么，你不敢？”
言罢，没有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何尽欢伸手缠住他的脖颈，粉红菱唇准确覆盖上他薄如刀刃的一处。
玫瑰花般的柔软触感击中胸腔内某个隐秘而燃烧的地方，大脑空白的一秒钟，丁香舌灵巧钻入，在他唇齿间游移出阵阵难以招架的颤栗。他强忍着纹丝不动，然而，饶是再强大的自控力也难以准确控制身体本能。久违的亲吻带来四肢百骸的酥软，片刻，他再难控制，化被动为主动，一条长臂揽住她纤细如柳的腰肢，一手按住她的脑勺，让她更贴近自己。
火热气息在清晨空气里不依不饶的蓬勃，全情投入时，谁也没看到，一抹艳红色身影正踩着高跟鞋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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