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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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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

    沐雪别开脸不再看穆楚寒,他竟还有脸问她?

    焉知自从他入狱,她日夜为他担惊受怕,还得顾着两人的宝宝,连头发丝都绷紧了,他一出狱,却高调的领了个天仙似的美人回来,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眼里何曾有她,有他们的宝宝的?

    往事如烟,沐雪自以为是的刻骨深情,在绿水出现后,全都成了一场笑话。

    瞧瞧,穆楚寒将那绿水保护的多好,真是一丝一毫的苦都舍不得让她受,绿水才是他真正心爱的女人!

    也就是看她好欺负,欺负她爱他,这才肆无忌惮的把所有的痛苦强加在她身上?

    沐雪觉得自己已经忍受的够了。

    “爷,把珠儿喊进来吧,我想去床上睡会儿。”

    再开口,沐雪的语气淡漠疏离得可怕。

    沐雪想着之前亲自问穆楚寒的三个问题,他回答的短短两个字,简直瞬间就把她的世界弄得崩塌,呵呵,那时候,两人衣冠不整,在屋里做什么呢?

    她以为自己心死了,还是忍不住嫉妒,忍不住心如刀绞。

    穆楚寒感觉自己明明就抱着沐雪,她却似乎离自己很远很远,她的身体说不了慌,给他抱着,全是拒绝防备,脸上的表情冷静淡薄。

    “娇娇,爷要如何才能得到你的心?”

    她竟一直还在想着别的男人,他穆家老九,怎么就走不进她的心,是谁说爱惨了他,不论前路如何艰险,都要陪着他一起走的?

    穆楚寒低头,忍着心中无尽的痛楚,去亲吻沐雪的额头。

    他薄唇刚一碰到沐雪光洁的额头,便让沐雪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直犯恶心。

    想到他的唇是如何亲吻绿水,沐雪便觉得和穆楚寒,真是连做戏都做不下去了,可恨,他投胎转世,也是不放过她,要继续折磨她。

    沐雪又记起夜子寒强行压她在冰冷的落地窗前,用那般耻辱的姿势强了她。简直恨的牙痒痒。

    “爷,你别碰我。”

    “如今爷一碰我,我就觉得浑身难受的要命。”

    沐雪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冷冷的看着穆楚寒,他俊脸上居然还装了这般痛苦的神情:

    “爷的深情,我可承受不起,快收起来吧!”

    穆楚寒又气又怒,一颗心让沐雪这话刺了个透心凉,几乎痛的浑身发抖,却还是忍着问她:

    “娇娇,可知你昏迷这些日子,爷是怎么熬过来的?为何要对爷说这般残忍的话?为何一醒来就往爷心上轧刀子?”

    “爷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穆楚寒满眼痛楚,眼底湿润,看得沐雪的心一抽一抽的痛,心里绝望的感叹:

    这个男人啊,真是比任何影帝还影帝,为了保护绿水,让自己去给她挡刀,竟能做到这种地步?

    如今,强硬霸道,敢与天地对着干的他,竟然也要流泪了吗?真的就那么爱惨了绿水?

    也是,沐雪回忆起绿水那张美轮美奂的脸,世间怕是没一个男人能抵挡。

    沐雪眼睁睁的看着穆楚寒的桃花眼湿了,从他狭长的眼中流出一滴眼泪,顺着他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滴在自己脸上。

    瞬间,她就如被这滴眼泪烫伤了,这滴穆楚寒的眼泪就如强力硫酸,瞬间把她的心腐蚀得吱溜响!沐雪从内到外,从骨头到肌肤,都被这滴眼泪折磨的疯了!

    骤然聚齐无尽的力气推开他,嘶喊:

    “穆楚寒,你给我滚,滚!”

    穆楚寒是真不知道怀中的小人儿,为何又和他闹别扭了,等反应过来,沐雪已经推开他的怀抱,骨碌一声,身体从木榻上滚落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沐雪的头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她这声嘶喊,一直在外间的红湖、珠儿、雨竹三人惊喜万分的跑进来。

    却是瞧着沐雪扑倒在地上,九爷坐在木榻之上。

    “夫人!”

    红湖三人大呼一声,赶紧上前,穆楚寒已经飞快的探身下去,他的手一碰到沐雪,却见沐雪骤然回头,额头给磕破了,一片惨不忍睹的鲜血,映着她毫无血色,苍白无力的脸庞,看了让人触目惊心。

    穆楚寒也顾不得其他,只觉得血气上涌,瞬间涌上喉头,一口血腥梗着喉咙,他紧咬着牙,又将那口鲜血生生咽下去。

    穆楚寒的手触碰到沐雪的身体,沐雪浑身一缩,额头的鲜血侵染出来,顺着额头往下流,流过她淡淡的眉,血珠挂在她又长又密,微微翘起的睫毛上,看着穆楚寒的眼神,却决然而然。

    “爷把手松开!”沐雪苍白的唇吐出几个字。

    穆楚寒探身拉住她的手便僵住了,瞧着她这副样子,心疼的无以加复,刚刚被他硬逼着咽下去的那口血,瞬间又重新涌了上来。

    瞬间鲜血就填满了穆楚寒整个口腔。

    沐雪瞪着穆楚寒,眨了眨眼睛,眼睫毛上的血珠便沾在了她眼睑上,顺着脸庞往下流,看起来,就如是从她眼睛中流出了两行血泪。

    站在一边的红湖、珠儿、雨竹三人简直给这惊心动魄的场面吓得魂都没了。

    穆楚寒死死咬着牙,再次逼着自己咽下嘴中的鲜血,站起身子,从来没有人,没有人将他逼到如此地步。

    可是瞧着扑倒在地上,满脸鲜血的沐雪,他的心密密麻麻除了痛,还是痛,痛得他连动一动手指头都如被凌迟般。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呜呜…。”

    珠儿回过神,眼泪唰唰得流下来,跪到地上去抱住沐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珠儿刚才听了沐雪那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吼,以为穆楚寒又对她做了什么。

    如今瞧着沐雪摔在地上,磕得头破血流,也不顾的害怕,指责穆楚寒:

    “九爷怎能如此对夫人?夫人能醒过来已是万幸,怎经得起如此折腾?呜呜…。”

    红湖和雨竹不敢说话,不敢去看穆楚寒,实在是屋里这一刻的气氛,简直让人喘口气都费力。

    穆楚寒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红湖和珠儿三人将沐雪从地上扶起来,雨竹跑出去找温御医。

    红湖招呼了半芹和萍儿进来,手忙脚乱的把沐雪弄到床上去,又哽咽着拿了干净的湿帕子来擦她脸上的血迹。

    珠儿坐在床边,拉着沐雪的手放声痛哭。红湖见劝不住,也不去管她,又换了一块干净的帕子,动作轻柔的沾掉沐雪额头那血窟窿旁边的血迹,手抖得厉害。

    穆楚寒坐回木榻上,沐雪对他的厌恶,他怎能感觉不到,他却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之前还好好子的,为何一醒来,就又变回两人在金陵初识之时,恨他怨他,与他誓不两立的境况来。

    沐雪没有去看旁边的一直盯着她的穆楚寒,反而觉得拉着她的手唰唰流眼泪的珠儿,更加让她心疼。

    至少,在珠儿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主子,不论是在青石镇,还是金陵,还是盛京。

    珠儿并不是那么聪明,长的也不算漂亮,却是真真实实将她放在心里的。

    沐雪从没奢望过自己的男人要如何富贵多金,也不需要他拥有盛世美颜,她要的不过是一颗只疼她,爱她的心罢了。

    但是,她终究是落入了穆楚寒精心编制的温柔乡,为他美色所惑,沉沦在他的谎言之中。

    一想到绿水的孩子比她的宝宝还要大一个月,沐雪就心如刀割,竟然是在金陵的时候,绿水就已经存在了,可笑她还真的相信穆楚寒说的,她是他此生最后一个女人。

    穆老太太等人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温御医让侍从提着药箱,顾不得礼仪,撩起袍子跑的飞快。

    几乎是一瞬间,温御医、穆老太太、侯夫人全来了。

    人还没进来,穆老太太的焦急的声音就在外间响起来。

    “小九,你媳妇醒了?”

    萍儿打起帘子,穆老太太和侯夫人便进来了,温御医后脚跟着进来。

    屋里却一点儿响动都没有,只有珠儿还在抽泣的声音,沐雪轻轻拍着珠儿的后背,安慰她。

    穆楚寒坐在一旁的木榻上,甚至开始嫉妒起得到沐雪温柔安慰的珠儿来。

    “这是怎么的了?”侯夫人一眼瞧着沐雪额头那个血淋漓的窟窿,骇得失声。

    穆老太太更是急得不行,暴怒:

    “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全给我拉下去乱棍打死!”

    沐雪现在脸上的血迹已经被红湖擦干净了,但奈何看起来还是让人心惊肉跳。

    “祖母、母亲!”沐雪勉强笑了笑。

    对她好的人,她一个不忘,对她不好的人,沐雪瞟了一眼一直在旁边沉默着一言不发的穆楚寒,算了,就当从未认识过。

    “好孩子,你这是怎么得了?怎得弄成这样?”穆老太太坐到床边来,举起手来想摸摸沐雪的额头,却不敢下手。

    红湖赶紧拉开珠儿,雨竹给侯夫人搬了软凳来,侯夫人坐了下来,拿出帕子擦了擦湿润的眼睛。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来了。”

    穆老太太责备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穆楚寒:“你媳妇平日都是你抱着的,怎的突然摔了那么大个血窟窿?”

    穆楚寒有苦说不出,当时只有他们两个在屋里,如今便是全世界的人都以为沐雪头上的伤是他弄出来的,却又哪儿知,伤在她身,痛在他身上。

    他听着她重重摔在地上那一声闷响,简直吓得整颗心都差点停止跳动了。

    穆楚寒已经沉默不发,连侯夫人都忍不住开始说他了:

    “小九,你这胡闹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收敛些,瞧瞧你媳妇,差点就没了,好不容易醒来了,怎的不好好捧在手心疼着,非得折腾她……”

    沐雪虽打定了主意要与穆楚寒一刀两断,却也不是那是非不分的人,开口柔声说:

    “祖母、母亲,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爷的事。”

    穆老太太实在心疼:

    “你呀,到这时候还护着他。”

    沐雪笑,她不是护着谁,她只是实话实说,她不想欠谁的。

    这时,雨竹进来说温御医来了。

    穆老太太道:

    “快,快,赶紧请进来。”

    温御医提着药箱子进来,先是给沐雪细细把了回脉,发现她除了身体虚弱,已经无大碍,才松了口,开始瞧她额头血肉模糊的生伤。

    温御医一边给沐雪额头上了药,缠上一圈纱布。看了一眼,反常的没有守在沐雪床边,反而是坐在一旁木榻上,一言不发的穆楚寒,直觉两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又回头对穆老太太,其实是特意说给穆楚寒听:

    “大公主,九夫人的身子弱的很,好好养上一两个月倒也无妨,只是这失了那么多血,偏又在额上,怕要留疤了。”

    “这怎么行?”侯夫人惊叫一声。

    这个时代,对自己的容颜特别看重,便是科举出仕,脸上有疤,朝廷都是不要的,更别说是女子。

    穆老太太带着命令的口味说:

    “温御医,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小九媳妇脸上可不能留疤。”

    温御医心下瘪瘪嘴,心道:那是大公主和侯夫人还没看到夫人背上九爷打的鞭痕呢,比起金陵九爷打夫人那两鞭,额头这点子生伤又算什么,那两鞭可是打到了骨头上。

    温御医回忆起来都忍不住心颤,瞧着眼下头上缠了白纱,越显苍白脆弱的沐雪,温御医就不明白了,九爷平日瞧着对九夫人爱得死去活来的,怎得九夫人刚一醒来,他就狠得下心对夫人下死手啊!

    温御医开了补身子的方子,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这才离去。

    穆楚寒看众人将沐雪围住,沐雪脸上带着浅浅微笑,与他祖母、母亲温婉的小声说话,一屋子的人,偏最是疼她爱她的自己,她就爱答不理。

    “对了,你还没见过卿哥儿吧?”穆老太太突然说:“快去把卿哥儿抱过来,给他亲娘瞧瞧。”

    “卿哥儿?”沐雪愣了一下,一颗心狂跳起来。

    “可怜见儿的,你为了生咱穆家这个小子,可是遭了大罪了。”

    穆老太太想到之前沐雪半死不活,随时都可能死去的样子来,忍不住悲伤心疼:

    “你生下了他,就没醒过来,你院子里的人都要紧着照顾你,祖母便做主将他接到我院子里去了。”

    “如今,你醒了,快瞧瞧你身上掉下来这块肉,可是招人稀罕的很。”

    侯夫人听了,也笑:

    “可不是嘛,全天下再没有比咱卿哥儿长得更加齐整的小公子了。”

    沐雪一听是自己的宝宝,马上就抓心抓肺起来。

    若说她对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留恋,便就是她的这个宝宝了。

    不论李家的父母也好,江家的父母,还是穆家一直对她疼爱有加的穆老太太,即便她不再了,他们也不过是伤心难过一回,渐渐的也就好了。

    可若她不在,她的宝宝就没了亲娘,如此一个小不点儿,在如此财狼围绕的穆侯府,加上又有个一心造反作死的爹爹,还有一个看不出道道的绿水姨娘,怕是日子要多难过有多难过。

    要是能将宝宝带回她以前的世界去就好了,她再苦再累,也能将宝宝养活了。

    一会子,奶娘将卿哥儿抱了来。

    沐雪紧张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奶娘将襁褓中的卿哥儿递给穆老太太,穆老太太又递给坐靠在床上的沐雪。

    沐雪伸手抱过来,卿哥儿闭着眼睛睡着了,粉粉嫩嫩,白白水润的小脸,嫣红的小嘴在梦中蠕动,雪白晶莹的一分小粉团,简直就和她梦里的一模一样。

    沐雪瞧着他,一颗心瞬间就软了。

    穆楚寒看着沐雪低头温柔望着怀中孩儿的模样,忍不住起身走了过去。

    红湖看了赶紧给搬了个软凳过去。

    沐雪瞧着怀中小粉团那细细的眉眼,心里如吃了蜜一样的甜,没注意到穆楚寒来到了床边。

    穆老太太嗔怪的瞪了一眼穆楚寒,也没开腔,不管她多看不上穆楚寒的做派,嘴里怎么骂他,生他的气,穆楚寒始终是她心里最最疼爱的孙儿,谁也比不了。

    侯夫人也有心打圆场,开口笑着对沐雪说:

    “如今他睡着,你瞧不见,他那双眼睛才生的好,与你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又黑又亮,圆溜溜的,盯着人看的时候,简直能让人爱的不行。”

    “是吗?”沐雪脸上带着笑,伸手,小心翼翼的去触碰怀中小粉团,娇嫩的肌肤,小粉团撅了撅嘴,不安的动了动。

    侯夫人看了一眼旁边的儿子,不知道他为何今日这般安静,又说:

    “都说卿哥儿眉眼像你,鼻嘴像小九,你瞧是也不是?”

    沐雪细看,粉团却是长了一张薄薄的红唇,双下两片,水润嫣红,如今才两个多月,却已能瞧出他唇型的完美弧度来。

    “爷的孩儿自然是像爷!”穆楚寒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沐雪头都没抬,爱恋的去亲了亲宝宝的额头,淡淡的接了一句:

    “九爷的孩儿可不在这儿。”

    沐雪又伸手去拨弄宝宝软软的头发,继续淡淡说:“九爷想看儿子,去西院吧,辰哥儿等着九爷呢!”

    她话音软软懦懦的,却让穆老太太等人听出了锋芒。穆楚寒才平息下的锥心之痛,猝不及防的,又是一波,痛的他双眸突然紧眯。

    侯夫人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转,不知道之前两人在屋里发生了什么,只看沐雪头上缠着的纱布,又看她儿子完好无缺,便把心偏到沐雪一边去了。

    渐渐地,大家便发现,九夫人醒了来,还是那个九夫人,娇娇软软的,对人也和气,从不跟家里的几位太太争权争利,但对九爷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比如大家伙儿一起子在穆老太太屋里说笑,九爷一来,她便不说话了,最多一歇,一定会找了借口离开。

    比如九爷吩咐了要和她一起用膳,她却再也没等过九爷,甚至会提前安排丫鬟们开饭,等九爷一入座,她马上就放了筷子,起身离开了。

    比如两人在九爷来屋里看卿哥儿,她马上就让奶娘把卿哥儿抱下去吃奶,或是抱去睡觉。

    九爷想抱一抱卿哥儿,却始终不得,九夫人面儿上说的多好听,说什么抱孙不抱子,九爷还是不要坏了规矩。

    是了,从九夫人醒来,小公子卿哥儿就给她接了回去亲自照料,如今养了一个多月,她的身子也大好了,每日都会带卿哥儿去穆老太太屋里给她看。

    人前人后的,大家渐渐发觉,九夫人对九爷的称呼也变了,再没听她柔情蜜意的喊过他一声爷,实在有事,都是生疏淡离的喊他一声九爷。

    整个穆府,就连养花的婆子都能感觉到九夫人对九爷的疏远,纷纷猜测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绿水听说沐雪醒来,依着规矩每日来给请安,如今除了宝宝吃奶,沐雪都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一开始看着绿水那张美轮美奂的脸,她还会有些心痛难耐。

    多两日,又把精力分散在宝宝身上,也就免疫没什么感觉了,直接免了绿水的规矩。

    任绿水要去看辰哥儿也好,还是变着花样往穆楚寒书房送汤送水也好,她通通不管。

    一开始沐雪身体弱,对着穆楚寒性格又恢复了以往的倔强,穆楚寒强行在她屋里留宿了两晚,她也不说什么,照常吃饭梳洗,沐浴,更衣,直到穆楚寒更衣上了床,也没什么。

    不过是沉默着不说话,但穆楚寒的手刚一伸过去抱她,她便马上躲开了,穆楚寒强行将她抱在怀中,她也不出声,直接从枕头下抽出锋利的簪子抵在脖间,让他放手。

    穆楚寒怕她伤了她自己,不止一次痛苦问她为什么,沐雪冷笑,觉得穆楚寒明知故问。

    “穆九爷,你戏演得过了,如今我对你再没有一丝情谊,怎愿意与你同床共枕,便是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和你睡在一起,我晚上都会做噩梦。”

    真的是怎么伤人,就怎么来,穆楚寒从没觉得言语能那般伤人心,那些残忍的话从沐雪嘴里说出来的,穆楚寒真是恨不得直接将她掐死。

    他再追问,却得来沐雪一句: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

    就是那么简单,因为不爱,所以从此形同陌路,各自安好。

    一个多月来,穆楚寒简直受尽折磨,生活在地狱里。明明刚给气走,隔两天又来了,每次试着留下来,都没得到沐雪一个好脸好眼色,也不与他说话,他问的急了,便淡淡喊他一声穆九爷,赶他去绿水院子里。

    穆楚寒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虐,春闱考试结束之后,在左相再一次提起穆楚寒刑罚是不是该执行的时候,穆楚寒与左相偶然一次在街上相遇,左相差点被穆楚寒给当街杀了。

    这事儿一传出去,简直让朝堂震怒,纷纷叫嚣起来。

    穆侯爷来劝穆楚寒安分点,穆楚寒盯着穆侯爷的眼睛冷的吓人,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让他们只管冲爷来,正好,爷想杀人了。”

    这话不知怎么传了出去,大家联想到穆楚寒差点在大街上把左相杀了事儿来,虽恨不得马上处死穆楚寒,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的脑袋更重要。

    毕竟,谁都知道穆家老九已经疯了,如今更是没处出气,天天在盛京城里晃荡,看谁不顺眼就整治一番。

    盛京已经有好几个纨绔哥儿给他弄废了,各家赶紧把自家的儿子儿孙关好了,生怕不小心撞到他手里去,白白丢了一条小命。

    江大太太听说沐雪终于醒了,眼巴巴的就要来看,那时候沐雪头上缠着纱布,身子羸弱的不行,看了难免让人心酸,于是便拒了。

    等她养了一个多月,额头上的伤差不多好全了,贵妃娘娘送来的宫中秘药,又坚持每日都抹,几乎已经看不出来了,身子也养回来了些,精神头也足了,这才送信让江大太太来瞧她。

    江大太太接了信,急冲冲的的来了穆侯府,耐着性子和穆老太太、侯夫人、穆家几个太太说了会子话,才心急撩火的去了沐雪院子里。

    “雪儿!”

    江大太太一见着沐雪,便哭了。

    “之前他们传说你快不行了,可恨穆家的人拦着不让我见,可知道娘心里有多担心害怕。”

    沐雪赶紧把怀中的宝宝放在床上,拿了帕子给大太太擦眼泪。大太太握着她的手,双眼泪盈盈:

    “后来又听说你一醒,就给姑爷打的头破血流,可是真的?”

    大太太哽咽着,细细看沐雪的脸:

    “雪儿,你别瞒娘,娘心里难受啊!什么都帮不上你,呜呜…。”

    沐雪劝了好久才将大太太的眼泪劝住,又抱起床上的宝宝给大太太看。

    宝宝睁着一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嘴里吐着泡泡,可爱的不得了。

    大太太这才破涕为笑,点了一下宝宝娇嫩的小鼻子:

    “你呀,可害惨了你娘亲,往后长大了可得好好孝顺她,护着她,别让人欺负了她去。”

    沐雪探过身来,宝宝便转动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她,日夜由沐雪带着,宝宝已经熟悉了沐雪的脸,沐雪一逗他,他就咧着小嘴咯咯直笑,笑起来眉眼弯弯,沐雪便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大太太依旧把宝宝递给沐雪抱着,叹了口气:

    “如今看着他,也算是值了。”

    “姑爷这些日子又在外面胡作非为了,雪儿,跟着他这样的人,十分辛苦吧?”大太太理了理沐雪耳边的发。

    沐雪亲了亲宝宝的额头,宝宝便乐不可支的笑起来,伸出粉嫩的小手去抓沐雪的衣服。

    “母亲,有了他,雪儿并不觉得辛苦。”

    “雪儿准备开年就搬到庄子里去住,身上又有母亲给的丰厚嫁妆傍身,便是守着卿哥儿,日子也是有滋有味的。”

    大太太听沐雪淡淡的说着她的想法,竟有一种与穆楚寒决裂的感觉,不禁吃惊问:

    “怎得,雪儿,你这是打算?”

    沐雪笑:

    “母亲别急,只是觉得京里太压抑了,祖母给的庄子据说风景极好,到时候我邀了母亲一起来小住,可好?”

    说干就干,二月的某一天,穆楚寒回府,便听说沐雪带着他儿子去了京郊外的庄子。

    沐雪院子,除了养在她名下的辰哥儿,和伺候辰哥儿的下人,整个院子竟是一日之间全空了,就连弥生都没忘记带走。

    青烟看着穆楚寒坐在空落落的房间里,脸色越来越难看,久久的不发一语,瞧着瞧着竟让青烟觉得有一丝可怜。忍不住轻声喊:

    “九爷?”

    穆楚寒在沐雪屋里坐了整整一夜,谁也不让进去伺候,就那么呆呆的坐在她常常歪着的木榻上。

    看着外面光秃秃的梅树,一动不动。

    半夜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二月的风依旧寒冷,风雨吹进来,打湿了穆楚寒的头发和衣襟,他却如石化了一般。

    一句不爱了,就将他打发了。

    这个世界上,怎得有那么绝情狠心的女人。

    偏偏,那个女人却让他爱到了骨子里,怎么都丢不开手。

    他可以对世间任何一个人残忍,却独独舍不得对她残忍。

    如今他竟都有些害怕了,害怕她说不爱他,害怕看见她好不掩饰的,厌恶的眼神。

    穆楚寒在没有了沐雪的空房间里,黯然伤神之时。

    谎称回琼州鹿山书院去念书的秦月树,却偷偷摸摸与北上的明哥儿碰了头。

    秦月树悄悄藏在盛京郊外的一处宅子里,把盛京所有关于穆楚寒的传言全部告诉给明哥儿,又添油加醋,把穆楚寒对沐雪的不好,洋洋洒洒的说了几大车。

    气的明哥儿整张脸都通红。

    “简直欺人太甚!”

    明哥儿听说他姐姐到了盛京不是去享福,却过得那么不好,气愤的站起来:

    “大不了带姐姐回青石镇去,轩哥哥还一直等着姐姐呢!”

    秦月树自从对沐雪起了那种心思,早就把她的事儿打听的一清二楚,如今听说明哥儿偏向和沐雪有婚约的地主老财家的土包子,顿时就不爽了,却又不好明说。

    等秦月树的心腹小幺儿来告诉他,穆家九夫人和穆九爷彻底闹蹦了,如今都已经带着小公子搬到庄子里去住了。

    秦月树一颗心,砰砰砰跳的极快,焦急的问:

    “消息可靠?”

    小幺儿指天发誓,绝对可靠,还加了一句:“听说穆九爷也有了新欢,并没有去庄子呢!”

    “好哇,好的很!”

    秦月树拉了拉还在暗中气恼的明哥儿:

    “走,小爷带你去见你姐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