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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手刃徐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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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子?若要是顾言这么说他到觉得没什么,徐清浅今日这话倒是让他颇为不悦。

    他白慎行这辈子能被称之为疯狂的事情就是追寻顾言的这一路。

    如今顾言这个当事人都未言语,她一个旁观者倒是来说上两句了,何时他白慎行的人生可以任由这些人来言语了?

    安迪看不下去,虽说她知道徐清浅喜欢自己老板,可今日这姑娘要是不懂得低头认输,只怕自家老板不会放过她。

    她焦急的眼光投向许赞,许赞身为白慎行特助,今日又是麦斯主场的庆功宴,闹出事儿来总归是不好。

    迈步过去附在白慎行耳边耳语几句,此刻白慎行处在盛怒边缘,敢上前耳语已是他的极限。

    谁人不知白慎行不按常理出牌,脾气向来让人琢磨不透,而此刻许赞上前耳语之时还得顾及一侧的顾言,今日这事儿是她挑起来的,只怕这会儿终止会让这位姑奶奶不悦。

    若真是那样,只怕他往后没好命活了。

    事实上是顾言真的不悦了,这许赞倒是多管闲事。

    今日她就想手撕了徐清浅,刚刚从休息室出来时就已经微微后悔,不料她自己撞上来了,如今她岂有不撕她的道理。

    觊觎她的男人,她能忍,但若留着她的后果是让她三五不时的在自己面前蹦哒两下,那她就不能忍了。

    白慎行转头看着周身气场冷冽的顾言,对着许赞轻声说了句什么他颔首便去了。

    “各位来宾,很抱歉今日我们麦斯的庆功宴上出现这么不堪入目的一幕,在我们麦斯的人我们护着,离开我们麦斯的人也请好自为之,莫要让我们白董亲自动手清理门户。”

    “为了安抚各位今日受到的惊吓,离开之前我们麦斯奉上薄礼一份,在入口处领取,由于接下来麦斯要清理门户,今日的宴会到此结束,祝各位回家旅途安稳,安全到家。”许赞的一番话语安抚了麦斯艺人既打压了给麦斯摸黑的人。

    俗话说拿人的手段吃人的嘴短,离开之前奉上薄礼,是一番拉拢也是一番警告,若今日的事情传出去了,唯他们是问。

    在场一些久经商场的老干将无比佩服白慎行的行事作风,说好听点是清理门户,谁人不知他今日是为美人而怒。

    清理门户也是博美人一笑。

    徐清浅一听此话瞬间惊恐无比,若在场的人都走了,顾言想弄死自己就无所顾忌了,她怎能让自己置身于火海之中?

    “白慎行,你不能这样。”她惊吼道。

    原本有人陆陆续续退场,听问徐清浅如此喊一声,纷纷停下脚步。

    白慎行周身寒气直冒,冷冽无情的扫视着停下来准备看好戏的人,“各位路上小心。”

    明明是关心的话语,此刻听出来却犹如南极的冰霜般冷冽冻人。

    谁人不知白慎行是行走的阎罗王,如今断然是不会为了一个徐清浅而搭上自己的,就算有心之人想用此事来对付白慎行,也无任何作用,因为白家在汉城的根基与人可撼动。

    除非对手跟他势均力敌。

    可想想,就算撼动了他又如何?白慎行脱离汉城市场转向国外,照样能带走汉城经济跟大半个圈子。

    白慎行在汉城,他们心有不满颇为忌惮。

    白慎行走,汉城经济会因此衰退,他们从中分得的好处就不再有。

    白慎行在汉城的存在让人又敬又畏。

    “许总留步,”见许溟逸要走,顾言缓缓开口。

    许溟逸抬头便见她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看着他,不免轻扯嘴角,“顾总是想让我留下来看白董清理门户?”

    “有何不可?”顾言拉过一侧的椅子坐下去,诺大的宴会厅因客人陆续散场,显得无比空旷。

    “麦斯的事情,顾总倒是关心,”许溟逸轻嘲。

    “关心算不上,毕竟我与令妹是闺中好友,她如此对待令妹我是看不下去的,还是说许总觉得我是多管闲事?”她漫不经心的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看着他。

    她似笑非笑的模样瞅着许溟逸。

    这顾言倒是跟白慎行一样喜欢让对人下套。

    若他今日走就是觉得顾言多管闲事,若他留、日后顾言必定会因此来对付他。

    很显然,顾言今日并不想让他好过。

    那、竟然这样,我就奉陪到底好了。

    “今日不能送吴小姐了,”许溟逸转头对吴敏君道。

    吴敏君转身之余将目光在顾言身上停了一会儿,随即提着裙摆转身离去。

    顾言用目光送她出去,吴敏君、倒是听老爷子说过,别人家的孩子。

    “老大,”许攸宁怯弱的喊了声,往许溟逸身边靠了靠。

    这白慎行盛怒的模样,太过吓人,偏生顾言还乐的清闲的看着这场戏。

    许溟逸伸手搂过许攸宁,带着她坐到一侧的椅子上,诺大的宴会厅,只剩下白慎行,顾言,许攸宁许溟逸,许赞五人。

    而安迪被白慎行差遣出去了。

    白慎行抬头望了眼监控,监控室的人隔着屏幕都能感到一阵恶寒,瞬间将宴会厅的监控关了。

    他们的大老板惹不得。

    这边倒也只剩下他们几人了,白慎行站在一侧,将视线投到顾言身上,等着她发话。

    顾言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瞅着她。

    “你想干嘛?”徐清浅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着发毛,明明平谈无奇,却让她觉得惊悚无比。

    顾言优雅的跟只猫一般起身,缓缓朝她走过去,“你刚刚说我五十步笑百步,说你我之间不就这样,我现在来告诉你,你我之间差的是什么。”她缓缓蹲下去,芊芊玉手附上她的肩甲之处,轻柔的抚摸着,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徐清浅后怕,撑着地板往后退。

    可顾言怎会给她这个机会。

    指尖微微用力,一声惨叫从她嘴里传出来,响彻整个宴会厅,整个宴会厅的人包括白慎行无一不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顾言,她刚刚什么都没做,只是指尖在她肩甲之处轻移而已,随后徐清浅一声惨叫响彻他们的耳畔。

    顾言干了什么?

    许赞更是不敢置信,都说白董手段残忍可这顾言岂会输给白慎行?

    白慎行跟许溟逸二人更是无比惊恐,明明柔弱无比的顾言怎能不动声色笑里藏刀的将徐清浅弄的惨叫连连?

    她干了什么?

    整个宴会厅只有许攸宁淡定无比,面上尚未露出任何惊讶,这样的顾言,她见过太多了,只是回国后还是第一次见。

    当年在国外,顾言杀人如麻已是事实,她心狠手辣手段暴戾残忍无情已然成了定性,许攸宁不止一次看见她是如何手刃敌人,不止一次看到她是如何将人推向万丈深渊。

    她平日疯疯癫癫,可这种时候,她断然不会拖顾言后腿,此刻的顾言她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在国外他们就是这般过来的,陌生是因为回国这么久,她头一次见顾言这般嗜血。顾言望着她,清冷绝情开口,“与我比,你有何资格?五十步笑百步?如今你是占板上的鱼肉,我想如何宰割你全凭心情,徐小姐,惹不起的人不要惹,惹了就要付出代价。”

    徐清浅在地上疼痛难耐直打滚,顾言朝着许攸宁的方向缓缓伸出手,她离开许溟逸身旁,走到一侧的台子上抽出底下的毛巾递给顾言。

    太吵了、所以,毛巾成了最好阻隔声音的利器。

    许攸宁怕白慎行嘛?怕。

    为什么?因为他犹如地狱阎王,冷酷无情。

    许攸宁怕顾言嘛?怕。

    可为什么还会在她身侧?因为她知道顾言不会就算伤了自己也不会伤她。

    信任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你信任一个人,无论特如何残忍暴戾你都觉得正常,若你不信任一个人,他残忍暴戾你便会觉得危险,想远离她。

    顾言跟许攸宁之间的默契震惊了许赞跟许溟逸白慎行等人,这两个女人没有任何言语交流,只是一伸手一起身的功夫,便让惨叫连连的宴会厅安静下来。

    顾言伸手拍了拍徐清浅的脸颊,皮笑肉不笑,笑容之间带着冰刀狠狠刺向她。

    徐清浅惊恐的快要晕厥,她怎么也没想到顾言会如此残忍,直接对她下手,直接下狠手,她的手要断了。

    顾言轻笑,冷声道;“这世上有人高看自己,也就有人低调行事,我低调并不代表我没有手段,今日的事情算是给你个教训了,若在有下一次,断然不会是卸膀子这么简单了,徐小姐也算得上是个美人,莫要替别人捱了刀子,今日的事儿,你可算不到我头上来,冤有头债有主,徐小姐挑衅了我,我断然是不能任由你载我面前跳动的,凡事要找源头,找到源头一切都好解决,徐小姐觉得呢?”

    她轻声细语的将这句话说给徐清浅听着,可许溟逸知道,顾言这是在警告自己,也是将徐清浅的情绪往自己身上推。

    听她一席话,徐清浅惊恐的目光投向一侧的许溟逸身上,更是瑟瑟发抖,直到现在她才看清,这个男人在利用自己,而自己成了他们之间的炮灰。

    她好恨啊!几既然被人这么利用。

    “我若是招惹了徐小姐,想必徐小姐也不会放过我,换位思考,徐小姐应当理解我才是。”

    许赞心底一阵恶寒,她不动声色的将人卸了膀子,如此屁笑面不笑的让人原谅她,这样的事情除了顾言谁还做的出来?

    白慎行立在一侧,单手插兜,左手在裤兜里狠狠的握成了拳,许溟逸跟顾言之间的互动他是不悦的,若此刻不是知道顾言是在对付他的话,估计他会嫉妒死。

    更让她惊讶的是顾言手段的精准跟手法的狠辣。

    顾言是谁?她是在战争地区活着爬回来的人,她是在国外市场打出一片天地的人,她是苟且偷生居无定所的人。

    国外前两年的生活她一无是处,可来的顾言、付出了一切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那八年,她吃光了这辈子所有的苦,所以今日的她,怎能让人随意挑衅?

    顾言还是蹲在地上,尚未起身,朝身后的许攸宁缓缓伸出手,手掌向上微微一侧,许攸宁了然。

    宴会厅不小,各种银器餐盘都按序列摆放在餐桌上,许攸宁迈步过去,经过许溟逸身侧,他拉住她。

    “要做什么?”他这个妹妹什么都好,但此刻为了顾言的这颗心就不能收收?

    “拿点东西,”许攸宁望着自家老大淡然道。

    “拿什么?我去给你拿!”许溟逸说着起身,不想让许攸宁卷入这场是非中。

    白慎行见此,猛然握住许溟逸的手腕,望着他钱钱道;“女人之间的事情,我们看看就好、许总觉得昵?”

    我媳妇儿想做什么,就得做。

    你想拦,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顾总跟徐小姐之间的事情他们来解决,我妹妹没这个义务,”许溟逸毫不客气的开口,气势不输白慎行半分

    “若不是许总,他们之间怎会有事情?”白慎行冷冽开口。

    从顾言看许溟逸的眼神就能看出来,这许溟逸今晚是惹着她了,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杀鸡儆猴的做给他看。

    “白董倒是了然。”许溟逸冷笑。

    “若是不了然怎敢站出来?”你我之间在某些方面井水不犯河水,但若真対视起来,谁主沉浮还不一定。

    “那倒是我的错了,”许溟逸浅笑着放开许攸宁的手。

    许攸宁诧异的看着自家老大,他在对付顾言?

    是这个意思嘛?

    “许大夫请自便,”白慎行见她皱眉思考的站在原地,而那边,顾言还在浅浅的拍着徐清浅的脸颊,不免催促道。

    当许攸宁将叉子递给顾言的时候,她拿在手里缓缓的把玩着。

    继而转头看向许溟逸,“许总觉得应该从哪里下手?”

    她今日这一身犹如黄泉路上盛开的彼岸花,大红唇侧目看着他,笑的轻柔妩媚倒是看瞎了他的眼。

    此刻的顾言,犹如夺命的彼岸花,言语之间虽是询问,可他们看到的却全是杀伐。

    不管许溟逸今日如何说,顾言绝对会对徐清浅下手。

    她对付人,从来不半途而废,要么就下狠手,要么不动她。

    许攸宁靠在一侧面色紧张的看着自家老大,今日顾言处处针对他,想必他是惹恼了顾言,若是平日里就算了,可今日她在场。

    “心脏以上三公分为致命伤,一辈子不得痊愈,那里最合适,”许攸宁以一个专业医生的身份开口,告诉顾言常识。

    以顾言今日的神情,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这样的她,她见的太多了,这种时候没有任何人能从她手中痊愈着离开。

    可她不想顾言跟老大两人之间产生任何矛盾,那样痛苦的会是她。

    顾言将眸光转向许攸宁;浅然又嘲讽道;“不愧是大夫。”

    她今日本就只是想对付许溟逸,许攸宁站出来,她便不乐意,虽说他们之间多年感情,但许攸宁这么做无疑就是在护着自家人。

    实则是看在许攸宁的面子上,顾言也不会太过分,无非只是想让许溟逸知道而已,招惹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可今日许攸宁这番话,却让她心寒。

    她是一个医生,却在教她杀人。顾言的这一声嘲讽让她心头狠颤,这么多年她救她与水火之中无数次,用她这双手将她从鬼门关中拉回来数百回,如今顾言却在嘲讽她。

    眸底闪过一丝受伤。

    “心头以上三公分为致命伤,一辈子不得痊愈,这是个有着国际救援资格的医生告诉我的,徐小姐且忍耐忍耐,死不了人,不过会落下终身隐疾是真的。”

    说完,她将手中的刀叉猛转,狠狠的插进徐清浅心脏以上三公分处。

    徐清浅当场痛昏过去,许赞看的腿软,直直的站不住。

    白慎行面上毫无波澜可内心早已千回百转惊恐不已,这样的顾言他头一次见,这样嗜血如魔的顾言他头一次看见。

    她起手落手之间跟切菜似的毫无波澜面无表情,完全不会因为对方是个活生生的人而感到不适。

    徐清浅身上的鲜血溅到她的礼服上缓缓开成了花,她今日本就黑白相间,此刻却分不出那片红是徐清浅的鲜血,那片红是衣服自带的了。

    有人说,一个从战乱地区出来的人应该更加爱惜自己的生命,应该更加敬畏生命。

    是的、她很敬畏生命。

    但她也知道这个世界是一个怎样残忍的世界,这个世界是如何对待弱者的,这个世界是如何不公,敬畏生命?我只相信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

    这么多年,这个现实的社会已经将我摧残的不成人样了。

    如今我能手起刀落的对付一个女人,是因为我知道留下她后患无穷的道理。

    见徐清浅直接晕死过去,她缓缓起身,迈步走到吧台上,拿着白色毛巾缓缓擦拭自己沾满鲜血的手。

    许赞双腿打颤,不敢言语,白慎行跟许溟逸虽经历过大风大浪可见此刻的顾言不由得心声寒意,这样的顾言谁人能将她如何?

    谁让能在她面前称王称霸?

    难怪她能在边境之行回来之后毫发无损。

    俞思齐这样一线的人员都身负重伤了,她却能全身而退,没有过硬的本事,怎能行?

    顾言将毛巾扔在台上,背对着许攸宁缓缓道;“人、我就交给许大夫了,救死扶伤是许大夫的职责,且末忘了本份。”

    你不要忘了你是个医生,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手上就算沾满鲜血那也只能是因为救人沾上的,我与你家老大的瓜葛我自会处理好,你插手其中,意味就变了。

    说完缓缓将眸光投向许赞;“许特助记得搭把手。”

    “是……。”许赞颤颤巍巍。

    此刻顾言说任何话,他都不敢说句不是。

    许攸宁心底狠狠一沉,顾言这话,她懂,可她不想看见自家老大跟自己的闺密成为敌人。

    她的心情谁又能懂?谁又能知道?

    “我从未忘记自己的本分,只是无可奈何,我以为你懂,”许攸宁浅浅开口。

    “我懂,所以并未说什么,”顾言浅答,心底却是沉的厉害,外这么多年护着你不让你的双手沾满鲜血,可今日呢?仅仅是因为我在逼迫许溟逸,所以你便站出来当了出头鸟?

    许攸宁绝对不会知道许溟逸在汉城的黑暗势力,她印象中的老大绝对只是一个正经本分的商人。

    许攸宁,若你哥哥只是个正经本分的商人我又怎会出处针对他?

    你哥哥若是个正经本分的商人,指不定我还会帮着他在汉城立足根基。

    顾言将眸光转向许溟逸,眼神之间尽是肃杀,今日的顾言让他刮目相看甚至还有些心惊胆战,这样的顾言若真想在汉城占据一己之地谁人能阻挡的住?

    若她跟白慎行结婚了,不仅仅是商场上的人无立足之地,只怕这下面的人也会心惊胆颤,不得安生,终日恍惚度日。

    这样的顾言,有几个人是不畏惧的?

    “顾言,”在除了家庭之外我能处处以你为重,毕竟你我之间多年感情,你我之间一路走来经历了些什么也无人知道,可在家庭面前,我只能将你放在身后,希望你能理解,我有家人。

    “我懂,所以你什么都不用说,”顾言直接阻断她的话语。

    “你不懂,”你若是懂怎会跟我说这番话。

    “许大夫,在不救她,可就活不过今晚了。”失血过多而死可不是件什么光彩的事情。“白董可否送我一程?”顾言浅笑嫣然的望着白慎行。

    白慎行的眸光死死的锁着她,沉重点头,随即便迈步前去,顾言提着裙摆跟在身后。

    这是第一次,白慎行没有牵着她前行。

    而跟在身后的顾言心都一寸一寸的低落下去,白慎行,你说你爱我会爱我的一切,如今我如此心狠手辣,如今我杀人如麻,见过我嗜血残忍的一面你可否还会爱我如初?

    我当初的过往跟不堪,不仅仅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今天看到的才是以往的我。

    你可知,你可能理解?

    你可能知道我当初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是什么感受?

    你身处汉城无人拿刀子将你逼在悬崖边上,断然是不能理解我的这份苦痛,曾经的我,在刀尖跟悬崖之间苦苦挣扎,苦苦徘徊。

    白慎行拉开副驾驶车门,顾言坐进去,白慎行绕道另一侧开车离开汉家酒店。

    一路上他阴沉跟紧绷的脸都出卖了他此刻心情有多不好。

    许攸宁看着昏厥在地的徐清浅,看着自家老大,缓缓开口道;“你与顾言之间是什么情况?”在许家她从来不过问老大跟老二的事情只因为他们都宠着她,将她惯成公主,她自然不会去操那份心。

    “先将人弄走,”许溟逸走到一侧打了个电话,不过数十分钟便有人过来将徐清浅抬走,整个宴会厅迷茫着鲜血的味道。

    “老大,”许攸宁喊了声。

    许赞怎会不知老板娘的意思,她让自己留下来无非就是多留个心眼,如今徐清浅被人带走,他自然不会在留在这里,他得知道,徐清浅被带向了何处。

    “回去说,”许溟逸起身离开宴会厅,许攸宁紧跟其后,离开宴会厅。

    许老大紧绷的下巴告诉她,他此刻心情不好,为什么?

    因为顾言,他小看顾言了,他轻敌了,再来就是他无比想知道为何顾言会这般残忍嗜血。

    胜过他跟白慎行这两个在黑暗中行走的人。

    “我不管你跟顾言之间有什么矛盾,老大我提醒你不要去招惹顾言,你玩儿不过她,”许攸宁沉声开口,关于顾言的事情她不想说太多,但若是老大非要挑战顾言的话,她不介意跟他谈谈这件事情。

    “你是觉得我连个女人都不如?”许溟逸沉声开口,实际上是他想从许攸宁口中套出点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你今日见到的顾言只是十分之一,她若是残忍暴戾起来十个你都不是她的对手,你要知道一个能在战乱地区活着回来的女人靠的不仅仅是运气,你以为所有人从那种地方回来都会敬爱生命的伟大?都会珍惜生命?要有多少人在他们面前死去,她亲手埋葬了多少人才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知不知道?”

    许溟逸听着许攸宁字字句句的话语,不由得将手中的方向盘握的更紧,十分之一?以往的顾言到底是有多不堪?是有多残忍。

    “你这么残忍为何你还有跟她做朋友,”许溟逸冷声开口,杀人如麻的顾言难道是当朋友的首选嘛?

    “因为我救过她,因为她第一次动手将人推入深渊是因为我,因为今晚若不是徐清浅陷害我,她断然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老大、你不会懂两个相依为命女人之间的感情的。

    当初顾言在国外第一次对人动手将人推向深渊是因她而起,后来的每一次,许攸宁都万分理解她的做法,因为只有经历过绝望的人才会理解这其中的难处。

    “可你今晚站在了我这边,”许溟逸紧了紧手,试图掩盖他微微发紧的手掌。

    “那是因为你是我家人,摒弃这层关系,我断然不会站在你这边,”许攸宁说的无比绝情。

    许溟逸一路开车将她带到一家私人诊所前两人一前一后下车,许赞早就等候多时,许攸宁直接换上无菌服进了手术室,剪开徐清浅身上的旗袍,当看到她胸上的伤口时。

    心头狠狠颤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多了一公分。

    她缓缓闭上眼,脑海里冒出的都是刚刚说的那几句话;“胸上三公分为致命伤,不得痊愈。”

    “许大夫切莫忘了职责,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

    心脏往上三公分是致命伤,顾言不多不少正好多了一公分,若徐清浅今日死了,那是她自己失手,与许攸宁没有任何关系,没有违背她做医生的职责。

    她今日下手,也是自己下手,并没有听会心脏以上三公分这句话。

    许攸宁是医生,只能救死扶伤,不能教人杀人。

    许攸宁万分惊恐,双手颤抖着将徐清浅的伤口缝合,出来时已经是泪人了。

    她跟顾言之间可以大吵,因为那样来也快去也快,可今日,却有种一吵就是一辈子的感觉。

    “许总,”许赞迈步过来微微喊到。

    他想知道这徐清浅如何处理。

    “许特助是什么意思?”许溟逸问到。

    这徐清浅留下来对他固然是有好处,可若是因此让顾言跟许攸宁之间的关系降至冰点他会过意不去,毕竟是自己亲妹妹。

    “交由我们解决,”许赞传达白慎行的意思。

    许溟逸一挥手,让他带走,今日的事由他这里挑起,就在这里解决。

    白慎行开车载着顾言回山水居,一路上两人没有半分言语,顾言身上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车厢。

    这血腥味时时刻刻在提醒白慎行,顾言残忍的手段跟狠辣的心。

    让他一个男人都自愧不如。

    他现在万分想知道顾言在国外那么多年到底经历过什么,是什么让她一个衣食无忧的公主变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侩子手。

    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已经不是能说服他的理由了。

    这些都不至于让一个人变成一个嗜血的侩子手。

    顾言,你的过往我全然不知,没关系,但你要让我知道,你变成这样的缘由是什么,你到底能否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我爱你的全部,但并不想自己保护不了你,作为一个男人你的丈夫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车子稳妥的停在山水居,白慎行先一步下车,顾言自己打开车门紧随其后。张岚迎出来见两位主任心情不佳,甚至还带着些许怒火,不由的皱眉,原本关系很好的两人这又是怎么了?不过是几个小时的功夫,为何变幻那么大?

    “不碍事,你先带着佣人们下去休息,我跟你家先生说说话。”顾言浅声对着张岚开口,看着白慎行冷冽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处。

    “太太,”张岚看着顾言欲言又止,作为一名管家,主人之间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插嘴的,可是对于白慎行跟顾言两人她看在眼里。

    见她欲言又止,顾言道;“你说、不碍事。”

    “先生若是做了任何事情也只是因为爱你,太太多多包涵。”

    她跟随白慎行许久,知道他的为人,见到他娶的心爱之人她高兴,可见到夫妻二人争吵,她担忧。

    顾言怎么会不知张岚的心意,也知她没坏心,便点点头;“是我不对,您下去休息吧!”

    张岚心想,今晚只怕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白慎行进了水房,站在窗前缓缓抽着烟,原本戒了肌肉的烟今日又抽上来了,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已经是第三根了,有此可见他到底是有多嗜烟如命。

    顾言推门进去,还未站定,便听白慎行冷声开口;“去把衣服换了在来说。”

    她身上的鲜血味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他的妻子已经强大到不需要他的肩膀,不需要他的维护了。

    她能轻而易举之间手刃敌人。

    顾言一颤,倒也是听话,缓缓退出去,转身进衣帽间换了身衣服。

    白慎行还是维持那个姿势不动,她缓缓迈步过去,在身后抱住他。

    心思玲珑的顾言怎能会不理解白慎行此刻的心情。

    他自尊心那么强,一直想给她依靠,可自己今日的绝情无疑是在将他推向远方。

    “我时时刻刻谨记你是我丈夫,今日会如此无非就是想让某些人知道而已,我也知道这件事情本可以由你解决,可我来动手,岂不是更有威慑力?我从未想过弃你而去,脱离你的保护,只是想让某些人知道,这世上也只有我才能于你平起平坐,其他人都是肖想。”

    顾言字字句句说的认真,字字句句都撞进白慎行的心理。

    他转身狠狠的将顾言抵在墙上,不得动弹。

    从你六岁开始我便护着你惯着你,一直到你十七岁整整十一年的时间,随后你离开八年,那八年我没日没夜都在思念着你,如今你是我太太,我定然是要更加护着你惯着你,可你今日的模样无疑是在告诉我,你已经强大到不需要我了。

    顾言你可知道,我有多害怕?

    在对待这份感情的时候我有多颤栗?

    我有多不堪?

    顾言主动抬手抚上他的脸颊,缓声道;“你是我丈夫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但凡你是我丈夫一天,我便依附于你一天,除非你弃我而去,不然你便不要担心其他。”

    说完,她踮脚附上了他的唇。婚后多久,顾言主动过两次,一次是因为边境之行,一次是因为让他安心,前者是欺骗,后者是爱。

    白慎行在爱她这一路,脆弱的像个孩子。

    明明是金刚不坏之身,却被她逼出最脆弱的一面,她怎能忍心看着他如此患得患失的模样。

    白慎行震惊又欣喜,动作温柔且深情,每次只要顾言稍微迎合,他便会付诸全力去讨好她。

    让她快乐,让她舒服。

    无论是生活,爱情,床底之间白慎行总是那个努力讨好的那一个,顾言只要一抬手,他便全力以赴做到极致。

    此刻顾言搭上他的颈项,白慎行辗转着,哪儿还有什么怒火?怒火这会儿早已消失不见。

    因顾言的那段话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只要你是我丈夫一天我便依附于你一天,除非你不要我。

    他怎会不要她。

    腰侧的大手缓缓向上攀缘。

    “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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