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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钟头五十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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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胡扯!”

    “是因为听闻回去的消息,想到以后不能光明正大的睡来睡去。所以哭的吧。”

    我掐着他脖子:“再乱讲话,我就掐死你!”

    如果说亿万的生意是一场比赛,而我是这场比赛中一辆开足马力的赛车的话。那么这次湖州市分公司的成功,只不过是开场引擎轰鸣前的序曲。

    坐在红叶酒店最大的包厢里,阿拉理所应当骑在主席台位置上,接受千军万马的敬酒。

    关门颤抖着嘴唇,我说道:“关总你喝多了就别废话那么多,千万别对着我念晓风残月对长亭晚。”

    关门咳到:“不是。给一块肥肉噎到了。”

    李靖笑道:“兄弟,回去了之后。你可又是红人又是忙人了,家庭,事业,情人。做全能战士。”

    我说道:“忙才好,忙才能有钱。”

    李靖给我一个小盒子,很精美。我拿过来打开,一块夺人眼球的玉,像是一颗牙齿。我说道:“真有心,我临走之际,还送我东西。太客气了。”

    “不是。送给你的,是让你拿去给子寒的。”

    我塞回给了他:“这么缺德的事情我可不干。送人家一颗牙齿?代表什么?要吃定她啊!”

    李靖紧张着托住:“你别丢来丢去,这可是很贵的东西。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你就知道吃!你猪啊!”

    “你敢骂我是猪!你是猪的兄弟!”

    “这个代表呢,我想做子寒的一颗牙齿,至少没有我的时候,她会疼。”李靖眼睛闪烁着光芒说道。

    我指了指何可:“等下我喝醉我就不知道扔去哪里了,拿给何可拿着。”

    望见隔了几个位的何可,她看了看我,低下了头。接着拿起面前一个很大的碗,倒半瓶白酒下去,端起来一口一口吞完。站起来给在场的同僚鞠躬,匆匆离去。

    何可今日很反常,该不会是因为要回去了,伤心难过?

    我急忙要追出去,被一帮喝得差不多的同僚压了回来:“洛经理啊,我们会想你的。”

    “不是。我去一下卫生间。”

    一位有点老的领导说道:“洛经理,不醉不归啊!老船我有酒精肝,好几年都没碰过酒了。今晚我一定要敬你三大碗!人才啊!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能耐。——小关,倒酒啊!”

    被压死了,顺时针喝三轮,逆时针喝三轮。喝得我连呼再喝就升天了:“明日我还要开半天的车。回去。回去湖平市。实在,实在不行了。大家放过我吧。”

    “洛经理,这怎么行呢?这几桌你都跟他们敬酒了,我们这桌你都不看一眼。”

    “好好好。不好意思哦,那个谁谁。倒酒倒酒。”

    不是醉醺醺,而是烂醉如泥。像一块泥巴一样的和李靖扶着墙走进电梯,再一起扶着墙往房间走。李靖颤巍巍说道:“那个。小洛。你说,你说子寒收到这颗牙齿,她会不会开开心。咦?我牙齿呢?我的牙齿呢?”

    我走在他前边:“你的牙齿不是。在你嘴里。”

    “哦,对。在手里。你知道知道谁告诉我的吗?”

    “关我什么事,明天睡醒了。你再告诉我。”

    “是何可,何可今天买了一颗牙齿,她告诉我了。接着,我也去买了。她说她送给你,她很爱你呐。我们爬到天上了吧?为什么房间门都没有。”

    “在前面。”

    何可?对,是何可。刚才喝了半瓶白酒就跑了,不知道她跑去哪里了。

    敲着房间门:“何可!何可!”

    李靖推开我:“你醉了!这是。我的房间。何可在对面那边。”

    转身过来敲门:“何可,何可!”

    没反应?

    又拍了好几分钟。

    何可开门了,正在哭着。

    我笑了一下说:“呵。干嘛呢?哭过了?”

    何可说道:“没有什么,刚才喝了很多酒。难受,上来就吐了。烟圈就红了。”

    “何可。”没说完,我跑进了洗手间去吐了。

    她进来,拍打着我的背。吐完了,何可拿着她的毛巾给我洗了一把脸。出来拿着一杯加冰块的水灌下去,清醒了许多。

    靠在沙发上,我点了一支烟,眼睁睁看着她。

    何可坐在床沿,捋了捋前额的一抹黑发,低下头说道:“我很荒谬,是吗?”

    我问:“怎么了?”

    “我像个让人不齿的第三者,硬生生的夹进你们当中。我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她冷笑一声。

    我说:“我们不是好好的么?你又胡思乱想什么了?我们相处得不是很开心吗?”

    “回去了呢?回去了以后,我要回到以前的办公室上班。见你一面都很难。”何可说道。

    “不会的,我会让你继续做我的小蜜。每天我们依然在一起,我们谈我们的柏拉图爱情。”

    何可扭头过来:“柏拉图爱情?”

    我说:“是的。我们两个,都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怎么样。我们两人都不能完完全全的支配自己。但是不管如何,就算没有身体接触。我们只要能够天天见面,每天一起开心工作,一起吃饭。这不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吗?”

    “你回去了,还有可能跟我一起工作吗?”何可泪光闪耀。

    我说:“是的。林总让我跟枣副总平起平坐,我身边还不是要请秘书。我就留你在我身旁,哪儿都不给你去。”

    “真的吗?”何可冲进来我怀中抱住了我。“我好看不起我自己,却又怕与你分开。”

    “是真的。其实。我没打算娶过你,跟你上,我会想到一生一世。所以没敢动你。”我说道。

    “我就喜欢你敢作敢当,坦诚君子。”何可笑了。

    我说:“我还坦诚君子呐?你会后悔的!小丫头。”

    她使劲地摇头:“后悔就后悔!后悔也要贴着你身边做你的秘书。明天要回去了,我们可能。”

    我说道:“可能什么?别可能了!回去了还不是每天都要在一起工作,吃饭吗?就是不能睡觉而已。”

    何可嘟起嘴说道:“那今晚呢?今晚你能陪我睡吗?”

    我盯着她高耸摇头道:“不行。你这胸器太危险了。我抵抗不住。”

    “坏呐你!那你能不能这样抱着我,陪我说说话。”

    我说道:“唠吧,一个钟头五十块钱。先给钱。”

    何可好像记得起了什么,转身站起来走到床头柜。拿着一个盒子过来给我:“是我先买的,后来李靖知道了之后,也买了一块。”

    牙齿形状的玉。

    我琢磨着戴到哪里呢?戴在哪儿魔女都看见啊。

    何可说道:“我知道你为难,我不让你戴。你就放在你床头,好吗?”

    我点点头。

    抱着她跟她傻言傻语了一个多钟头,我才回了房。打电话给魔女,我以为她在监听。心存内疚说道:“魔女,我回来了。”

    她说道:“我正在看着你的博客,写的诗和文章都挺好。为什么没有照片呀?”

    听起来魔女今晚的心情挺不错,我说道:“放照片上去,显得形单影只。正打算放你的上去。对啊,我们没有合过影呐。回去了我们去照几张好看的照片呀。”

    魔女说道:“好啊。我们去照艺术照,婚纱照。都照了吧,要不以后大肚子了,可不好看了呢。”

    “你真打算。要这个孩子?”

    “你不想啊!”

    “不是,我怕累死你。”

    “不要紧的了,你回来后,我们商量结婚的事情。去见见你的父母,定日子。”

    我点点头:“那成啊。”

    魔女叫道:“这里你为什么加密码了啊?”

    “哪里?”

    “那个。那个你别看了。那个东西。”

    “不要!你偷藏了哪个女人!为什么不给我看!”她在电话那头嚷道。

    我说道:“里面是一个漂亮女子的照片,所以。我怕你看了。”

    “那我不看!”她直接挂了电话。

    我只好打了过去,响了好久她接了:“你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我笑道。

    “你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就算了。你的空间我看一眼都不行,又不是要你删掉。”魔女伤心地说道。

    我说道:“你输入密码,林花夕拾的拼音。”

    她输入了:“啊!真的开了锁。怎么都是我的照片?全是我的照片?不是说一个。”

    “那个漂亮女子,就是你啊。”

    林夕咯咯笑了起来,如银铃般悦耳。

    “这是什么?”

    我不解道:“什么是什么?”

    “流水落花心情不老。凉气氤氲,微雨淡烟在阴壑的空气里化作轻愁,闻听窗外淡雅的清风,感受岁月浓重的呼吸,我看见时间呼啸而去,只留一路风尘湮灭美丽的过去。携同所有悼念青春的落叶,倾听一种呼唤,飘落的花,一个杂糅的季节,喜悦与伤感同在,期望与失望相间,生机与衰亡粘连。就这样,站在人生舞台上,一个人,行于萋萋芊芊苍苍蓁蓁间,在旷野里独自牧放着悠远的笛声。罡风凛冽,我于是换一种欣赏的眼光品味浮光掠影里的苦涩。忘记自己身在何处,拆开红笺小字倾听远方的歌,看炊烟袅袅,在孤独中遐想,问君能有几多愁。”

    “这是那时候你不理我,我晚上在电脑前敲打出来的文字。”

    魔女惊讶道:“写得很不错呢。你还放了我照片?”

    我拿着魔女一张在竹林取景的照片,放在这段文字的旁边,意蕴悠扬。写了还有很多,这些优美的文字与美女佳人凑在一块,绝了。

    “死样!看不出来你还懂得写这样的东西。”魔女嗔道。

    “那当然,我以前大学时,是文学社诗歌社的社长。参加了好多个社团。”

    “那你还写了什么?”

    我说道:“等我有时间了,把我们的故事写成文章,贴到网上。让更多人分享我们的幸福爱情故事。特别是激情戏,跟你的激情戏。你知道吗激情文学我写得特拿手!我就专门侧重写与美女总监的激情戏。”

    “好啊,你写也行。不许有别的女人的名字才行!对了小洛,你会画画,为什么不给我画啊?”

    “都没有时间呢。”

    “我不管。你在敷衍我。”

    “魔女。自从那次我的手受伤之后,画出来的画越来越难看了。”若不是手受过伤,现在我画魔女,一定栩栩如生。

    “你还会吉他?”魔女突然问道。

    我愣了半晌:“这。谁跟你说的?”

    “李靖。我瞪他一眼,他什么都跟我说了。”

    我说:“这小子。也太不道义了。怎么那么贪生怕死啊。”

    “可我没见过你的吉他呢?”

    提及了伤心事。牡丹走后,我就发誓再也不拿起吉他了。

    当年,追求牡丹是用漂亮的诗歌和吉他搞定的。牡丹走了以后,我发誓再也不拿起吉他,就真的没有摸过。手上弹吉他磨出的老茧也早就没有了。

    写诗歌,也很少。就是跟魔女冷战的那一个多月里,实在憋得慌,爬上博客写下了好多篇短文,抒发郁闷。

    “殷然,我问你话呐。我没见过你吉他呢?”魔女又问道。

    我笑道:“呵呵,没兴趣了嘛。玩什么最终都会腻的。青春年少,现在成熟了,不喜欢那时候的玩意了。”

    魔女说:“你回来了,你给我弹唱几首歌啊。你一般唱那种歌啊?”

    我说:“水木年华的,大学时很喜欢。你想听欧美也成,加州旅馆吧。可我唱得不好听,不过吉他弹得还可以。那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

    “我不管!你回来了,给我画画,给我弹吉他,给我唱歌,给我写诗。”魔女野蛮的说道。

    “好的老婆。”

    “谁允许你叫老婆了?单方面签结婚合同啊?那是无效的。我还没点头签字呢。”

    “对了。我还买不起钻戒,也没钱去承办你梦想中盛大华丽的婚宴啊。”从美丽的幻想中醒悟过来,现实还有这么多道沟沟坎坎。

    “没事的,回来了再谈。我想去买套新房子。以前逼着王华山给我买别墅,就是想知道他心里还有没有我。人家说,当一个男人口袋里只有一百块,舍得为这个女人花两百块钱,才是真的爱这个女人。莫怀仁不就曾经偷了家里几万块钱全部家产给了他老婆吗?像那种,绝对是真爱。王华山有这么多钱,我只不过开口要一栋两千万的别墅,他都不愿意给。你怎么了?干嘛不出声啊?”

    我呵呵呵了几声。只不过两千万而已啊。我直接晕过去。

    “魔女。结婚的事情,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想娶我?”魔女突然紧张起来。

    我哪会不想娶呢?我是如此深爱着你。作家三毛曾说,世界上难有永恒的爱情,世上绝对存在永恒不灭的亲情,一旦爱情化解为亲情,那份根基,才不是建筑在沙土上了。只有结婚了,成家了,把你变成我的亲人。我和虚无缥缈的你的爱情,才是真实拥有。可是我们现在距离还是如此遥远。

    魔女问道:“你是不是。我说钱了你难受?”

    “是有这么一点。”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做是有这么一点!你就别再考虑钱的事情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我们不分彼此,好么?好不好!——殷然你给我一个回答!”她生气道。

    “你别发火。身怀六甲了还这样发火。而且,你还上网,辐射可不好。”我急忙说道。

    “殷然同志你别给我岔开话题!我问你话!好不好?”魔女严肃了起来。

    我点头道:“是。好的。”

    “我不可能再去堕胎,我怕影响以后。你回来了,我们去看看房子,找一套大房子。请几个保姆,接你父母过来。你妹妹呢?妹妹也接过来吧。找个最好的学校。”她在她自己美丽的憧憬中自言自语。

    我只是一味的笑着,心绪烦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