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执念与破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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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塔，四十七层幻境。
杜天闻置身于白茫茫的幻境空间之中，长长地吐了口气，似乎进入挑战反而让他放松了下来。
不过他确实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压力的来源有两点，第一点是覃子虢。
虽然杜天闻一直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但因为乔曦明的出现，他逐渐改变了当初沉默一辈子的选择，以至于心中藏了十数年的好胜心也逐渐地揭露了真面目。覃子虢是当初覃杜镇他们这一代年轻人的第一人，而覃家、杜家又一直处于对立面，他自然而然的选择了覃子虢作为了他心中的衡量面。
在乔曦明出现之前，杜天闻浪费了许多的修炼时间，因为他不想在杜启胜那边造成不利于自己的印象，而秦镇挑战赛之后，他虽然奋进直追，可进步终究是有限的，与作为天才的血脉者覃子虢相比，还远远不够。
如今杜天闻在玄武塔中一鼓作气爬上了四十七层，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能与覃子虢相比，可是在第三十层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开始显露，然后覃子虢就一直将他甩在了身后。
除了覃子虢之外，压力的第二个来源就是他的堂弟，杜天理。
大概是因为嫡系与庶出的关系，他们这对堂兄弟从小就不是一对好玩伴，甚至于只要一见到杜天闻，杜天理便会冷嘲热讽，极尽自己所能去羞辱他，这种病态的关系也间接地导致了杜天理对他的轻视。
于是，新帆废墟一役，乔曦明利用了这种轻视，让杜天理吃了一个巨大的亏，不仅被剥夺了司戈之职，同时得罪了身份极高的佘漆妩，被诬陷成了莫须有的帝国对立者，并且与巫族扯上了说不清的关系。
杜天理虽然没弄明白新帆废墟中发生的事情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但是家主继承人的变动，却让他将所有的仇恨都怪罪在了杜天闻的身上。
杜启胜费尽心力为杜天理争取到了文武演才的资格，于是试炼开始后，他就盯着杜天闻紧追不舍，每次幻境挑战结束，进入下一层时，在他们碰撞的眼神中，杜天闻都能够看懂毫无遮掩的杀意。
如果不是因为塔内第一部分的规则，杜天闻毫不怀疑自己早就应该受到杜天理的攻击。
如今的杜天闻，前方有着难以逾越的对手，后面也紧追着饱含杀意的血亲，更别提七万试炼者中其他的潜藏麻烦，感觉到压力，实属正常。
“还真是伤脑筋啊！”
摇了摇头，杜天闻暂时将这些事情全都抛之脑后，因为眼前的关键不是覃子虢与杜天理，而是第四十七层的幻境挑战。
“开始吧！”
双眼一晃，他直直倒在了幻境空间之中。
……
“娘，抱！抱！”
杜天闻只有三岁，肤白唇红，模样极为喜人，此时在杜家庭院中拽着一个妇人的衣袖，奶声奶气的央求着。
虽说是妇人，但女人的年龄顶多不过二十，被杜天闻这么一拉，眼中立刻涌出了慈爱的目光，似乎无法抵抗他的可爱。
然而，她只能摸摸他的小脑袋，柔声道：“天闻乖，娘陪你父亲出去一趟，晚上再陪你。”
“该死的女人，还在那里磨蹭什么？给我滚过来！”
怒骂声阴翳却无多少中气，可女人却闻声一颤，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杜天闻头上的手，然后走向了庭院口的一个男人。
男人身材偏瘦，眼窝很深，脸上满是一种不耐烦地神色，看见女人迈着小碎步走来时，挑起眉毛便是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脸上。
“说了要你快点，听不懂我的话吗？”
女人被一掌抽得撞在一旁的门框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却死死地忍住了眼泪，拼命地笑着，想要讨好男人。
“算了，看着就丧气！快走吧！”
杜天闻抱着庭廊的栏杆，惊惧的看着女人的背影在庭院中消失，然后连脚步声也逐渐远去，最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蜷缩着，他蹲在庭廊与花园的夹缝处，将头埋在双腿之中，默默地等待着女人所说的晚上。
但是还没到晚上，女人就回来了。
“快，少爷回来了！”
听到仆人的声音，杜天闻的小脑袋顿时从双腿中抬了起来，然后带着惊喜，起身远远跟着那些家仆朝着宅院的另一处跑去。
穿过花园，他来到了西厢的中厅，视线扫过去时，男人的背影极为明显，可是却没有看到女人的身影。
杜天闻心中一怔，脚步放慢了下来，从一旁慢慢绕着朝中厅靠去。
男人的对面，是一个老人，而这个老人杜天闻认识，他是杜家最老的人——杜仑。
杜仑已经从家主之位退下多年，常年闭关修炼，可此刻出现，脸上的表情却极其的震怒。
“你到底干了什么！”
啪！
杜仑的手掌狠狠地扇在了男人的脸上，一掌将他的左脸抽得皮开肉绽，整个人侧飞着撞翻了中厅的几张木椅。
杜天闻走到了门旁，抓着门框一角，带着惊惧的心情，偷偷朝着中厅里面看去。
他看的，自然不是被扇飞的男人，而是答应了晚上回来陪他的女人，而这一眼也确实看到了女人。
女人不是站着的，所以杜天闻在远处没有看见她，此刻的她躺在一张白布上，双眼紧闭，身体被好几层厚布覆盖，但脖子的间隙却可以看到有红色渗出，带出了一股腥味。
“娘！”
杜天闻当即惊叫一声就冲了进去，在中厅所有人来得及阻拦他之前，趴在了女人的身上。
这一刻，他看清了女人的脸。
桃李年华，应该是青春仍在的面容，可是左腮部却多出了十数条血揦子，将整张脸破坏的同时，一直延伸到了脖子以下，被厚布遮盖的部分。
最重要的是，被杜天闻这么一推，女人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孩子！”
杜仑带着沉痛的眼神，上前立刻将杜天闻从女人的尸体旁拉开，抱着他试图安慰已经呆住的他。
为什么……为什么不动了？
“孩子，别怪你父亲。”
别怪？
母亲不动了，与那个男人有关？
回头，男人苍白的脸色映入了杜天闻的瞳孔，如同一个开关，顷刻间打开了他脑中的记忆。
赌局，输人，死亡。
一切都响了起来。
三岁的杜天闻，脸上的表情突然间一变，变得冰冷无比。
“死吧！”
他幼小的身体从杜仑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然后化为一道绿光，狠狠的冲向了男人，停下来时，他的两只下手已经变成了成人的大小，掐在了男人的脖颈之上。
咔！
男人身子一软，死了。
“可惜，是假的……”
幻境，破碎。
……
“记住，杜家是你的，覃杜镇以后也会是你的，你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杜天理听完杜启胜的话，狠狠地点了点头。
这句话，杜天理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了，长大以后，这句话不止会在杜启胜口中重复，还会在他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重复。
“杜家是我的，覃杜镇也是我的！”
“杜家，覃镇……玄武城，帝国，都应该是我的！”
眼前的画面从杜启胜变成了黑漆漆的房屋，仿佛一个囚牢一样囚禁着他的脚步，却阻止不了他心中仇恨的蒙发。
“一切……一切，都是我的！”
暗沉绿光涌现，化作无数的藤蔓自黑暗中冲出，冲破了房门，冲出了宅院，一路上所有被藤蔓遇上的人，不论是杜家抑或旁人，全部都会被紧紧地缠住，然后迅速地枯萎，化为一具具干尸，腐朽为尘土。
片刻之后，幻境中再无一丝生气，所有的人都成了藤蔓的养料。
支离破碎的房屋之中，杜天理踩在粗壮得如同象腿一般的藤蔓缓缓走出，嘴中冒出了低沉的笑声。
“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所有阻止我的人，都得死！”
幻境，破碎。
……
五十一层，覃子虢的身影突然闪现，胸口带着三七二的黄色数字。
“炼心……”
才通过了挑战的他喃喃嘀咕了一声。
前一场幻境之中，新帆废墟的受挫再次重演，当乔曦明与杜天闻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不过如此！
是的，不过如此！
就算杜天闻在乔曦明的暗中谋划之下，成了新帆废墟一役真正的最大受益者，那又如何？
“我是血脉者，身负腾蛇之气，前途无量，与两个区区二级镇市的货色如此计较……确实，是失了分寸啊！”
在这之前，覃子虢心中始终不肯承认自己越来越在意乔曦明与杜天闻两人的存在，并且从以往不骄不躁的覃杜镇第一天才，开始将这两人作为了心中的对手。
然而刚才的幻境，却让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这种错误的心态。
抬起头，他看了看眼前的寥寥十数座火球屋，目光恢复到了这一年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
青龙城，第六十三层。
文武演才开启不到十天，两道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如此高的层数，其中一人正是豹妖洛辰，而另一人，则是名为凯撒的右武府能力者。
洛辰伸了懒腰：“真是无聊啊，这种试炼，一点意义都没有！”
盘坐在地的凯撒轻瞥了他一眼，然后说道：“那只是因为你头脑简单罢了。”
“切！”洛辰双眼一瞪：“你是在骂我吗？快起来跟我战一场！”
“白痴，你忘了之前你想对我动手时触发的规则之罚吗？”
听到凯撒此言，洛辰的表情顿时跨了下来。
“可恶，要不是这该死的规则，我才懒得去闯这无聊的什么炼心系统，简直就是让我打瞌睡！”
凯撒闭目回道：“所谓炼心系统，是根据试炼者的记忆自动编织的幻境，你的头脑太过单纯，系统编织出来的幻境也无法严谨到哪儿去，如果是其他人的话，越是放不下过去的人，就越难识破炼心板块的幻境。”
“这有什么用？”洛辰撇了撇嘴。
“对你自然是无用，但是对其他人，面对这种幻境时，除了幻道能力者，其他能力者能做的选择通常只有两种——执念，与破妄！无论是将放不下的记忆化为执念，还是看破过去，都能够提升自身的心境，从而减少冲击关隘时的难度，这才是炼心系统的真正目的！”
玄武塔，四十七层幻境。
杜天闻置身于白茫茫的幻境空间之中，长长地吐了口气，似乎进入挑战反而让他放松了下来。
不过他确实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压力的来源有两点，第一点是覃子虢。
虽然杜天闻一直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但因为乔曦明的出现，他逐渐改变了当初沉默一辈子的选择，以至于心中藏了十数年的好胜心也逐渐地揭露了真面目。覃子虢是当初覃杜镇他们这一代年轻人的第一人，而覃家、杜家又一直处于对立面，他自然而然的选择了覃子虢作为了他心中的衡量面。
在乔曦明出现之前，杜天闻浪费了许多的修炼时间，因为他不想在杜启胜那边造成不利于自己的印象，而秦镇挑战赛之后，他虽然奋进直追，可进步终究是有限的，与作为天才的血脉者覃子虢相比，还远远不够。
如今杜天闻在玄武塔中一鼓作气爬上了四十七层，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能与覃子虢相比，可是在第三十层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开始显露，然后覃子虢就一直将他甩在了身后。
除了覃子虢之外，压力的第二个来源就是他的堂弟，杜天理。
大概是因为嫡系与庶出的关系，他们这对堂兄弟从小就不是一对好玩伴，甚至于只要一见到杜天闻，杜天理便会冷嘲热讽，极尽自己所能去羞辱他，这种病态的关系也间接地导致了杜天理对他的轻视。
于是，新帆废墟一役，乔曦明利用了这种轻视，让杜天理吃了一个巨大的亏，不仅被剥夺了司戈之职，同时得罪了身份极高的佘漆妩，被诬陷成了莫须有的帝国对立者，并且与巫族扯上了说不清的关系。
杜天理虽然没弄明白新帆废墟中发生的事情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但是家主继承人的变动，却让他将所有的仇恨都怪罪在了杜天闻的身上。
杜启胜费尽心力为杜天理争取到了文武演才的资格，于是试炼开始后，他就盯着杜天闻紧追不舍，每次幻境挑战结束，进入下一层时，在他们碰撞的眼神中，杜天闻都能够看懂毫无遮掩的杀意。
如果不是因为塔内第一部分的规则，杜天闻毫不怀疑自己早就应该受到杜天理的攻击。
如今的杜天闻，前方有着难以逾越的对手，后面也紧追着饱含杀意的血亲，更别提七万试炼者中其他的潜藏麻烦，感觉到压力，实属正常。
“还真是伤脑筋啊！”
摇了摇头，杜天闻暂时将这些事情全都抛之脑后，因为眼前的关键不是覃子虢与杜天理，而是第四十七层的幻境挑战。
“开始吧！”
双眼一晃，他直直倒在了幻境空间之中。
……
“娘，抱！抱！”
杜天闻只有三岁，肤白唇红，模样极为喜人，此时在杜家庭院中拽着一个妇人的衣袖，奶声奶气的央求着。
虽说是妇人，但女人的年龄顶多不过二十，被杜天闻这么一拉，眼中立刻涌出了慈爱的目光，似乎无法抵抗他的可爱。
然而，她只能摸摸他的小脑袋，柔声道：“天闻乖，娘陪你父亲出去一趟，晚上再陪你。”
“该死的女人，还在那里磨蹭什么？给我滚过来！”
怒骂声阴翳却无多少中气，可女人却闻声一颤，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杜天闻头上的手，然后走向了庭院口的一个男人。
男人身材偏瘦，眼窝很深，脸上满是一种不耐烦地神色，看见女人迈着小碎步走来时，挑起眉毛便是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脸上。
“说了要你快点，听不懂我的话吗？”
女人被一掌抽得撞在一旁的门框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却死死地忍住了眼泪，拼命地笑着，想要讨好男人。
“算了，看着就丧气！快走吧！”
杜天闻抱着庭廊的栏杆，惊惧的看着女人的背影在庭院中消失，然后连脚步声也逐渐远去，最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蜷缩着，他蹲在庭廊与花园的夹缝处，将头埋在双腿之中，默默地等待着女人所说的晚上。
但是还没到晚上，女人就回来了。
“快，少爷回来了！”
听到仆人的声音，杜天闻的小脑袋顿时从双腿中抬了起来，然后带着惊喜，起身远远跟着那些家仆朝着宅院的另一处跑去。
穿过花园，他来到了西厢的中厅，视线扫过去时，男人的背影极为明显，可是却没有看到女人的身影。
杜天闻心中一怔，脚步放慢了下来，从一旁慢慢绕着朝中厅靠去。
男人的对面，是一个老人，而这个老人杜天闻认识，他是杜家最老的人——杜仑。
杜仑已经从家主之位退下多年，常年闭关修炼，可此刻出现，脸上的表情却极其的震怒。
“你到底干了什么！”
啪！
杜仑的手掌狠狠地扇在了男人的脸上，一掌将他的左脸抽得皮开肉绽，整个人侧飞着撞翻了中厅的几张木椅。
杜天闻走到了门旁，抓着门框一角，带着惊惧的心情，偷偷朝着中厅里面看去。
他看的，自然不是被扇飞的男人，而是答应了晚上回来陪他的女人，而这一眼也确实看到了女人。
女人不是站着的，所以杜天闻在远处没有看见她，此刻的她躺在一张白布上，双眼紧闭，身体被好几层厚布覆盖，但脖子的间隙却可以看到有红色渗出，带出了一股腥味。
“娘！”
杜天闻当即惊叫一声就冲了进去，在中厅所有人来得及阻拦他之前，趴在了女人的身上。
这一刻，他看清了女人的脸。
桃李年华，应该是青春仍在的面容，可是左腮部却多出了十数条血揦子，将整张脸破坏的同时，一直延伸到了脖子以下，被厚布遮盖的部分。
最重要的是，被杜天闻这么一推，女人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孩子！”
杜仑带着沉痛的眼神，上前立刻将杜天闻从女人的尸体旁拉开，抱着他试图安慰已经呆住的他。
为什么……为什么不动了？
“孩子，别怪你父亲。”
别怪？
母亲不动了，与那个男人有关？
回头，男人苍白的脸色映入了杜天闻的瞳孔，如同一个开关，顷刻间打开了他脑中的记忆。
赌局，输人，死亡。
一切都响了起来。
三岁的杜天闻，脸上的表情突然间一变，变得冰冷无比。
“死吧！”
他幼小的身体从杜仑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然后化为一道绿光，狠狠的冲向了男人，停下来时，他的两只下手已经变成了成人的大小，掐在了男人的脖颈之上。
咔！
男人身子一软，死了。
“可惜，是假的……”
幻境，破碎。
……
“记住，杜家是你的，覃杜镇以后也会是你的，你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杜天理听完杜启胜的话，狠狠地点了点头。
这句话，杜天理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了，长大以后，这句话不止会在杜启胜口中重复，还会在他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重复。
“杜家是我的，覃杜镇也是我的！”
“杜家，覃镇……玄武城，帝国，都应该是我的！”
眼前的画面从杜启胜变成了黑漆漆的房屋，仿佛一个囚牢一样囚禁着他的脚步，却阻止不了他心中仇恨的蒙发。
“一切……一切，都是我的！”
暗沉绿光涌现，化作无数的藤蔓自黑暗中冲出，冲破了房门，冲出了宅院，一路上所有被藤蔓遇上的人，不论是杜家抑或旁人，全部都会被紧紧地缠住，然后迅速地枯萎，化为一具具干尸，腐朽为尘土。
片刻之后，幻境中再无一丝生气，所有的人都成了藤蔓的养料。
支离破碎的房屋之中，杜天理踩在粗壮得如同象腿一般的藤蔓缓缓走出，嘴中冒出了低沉的笑声。
“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所有阻止我的人，都得死！”
幻境，破碎。
……
五十一层，覃子虢的身影突然闪现，胸口带着三七二的黄色数字。
“炼心……”
才通过了挑战的他喃喃嘀咕了一声。
前一场幻境之中，新帆废墟的受挫再次重演，当乔曦明与杜天闻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不过如此！
是的，不过如此！
就算杜天闻在乔曦明的暗中谋划之下，成了新帆废墟一役真正的最大受益者，那又如何？
“我是血脉者，身负腾蛇之气，前途无量，与两个区区二级镇市的货色如此计较……确实，是失了分寸啊！”
在这之前，覃子虢心中始终不肯承认自己越来越在意乔曦明与杜天闻两人的存在，并且从以往不骄不躁的覃杜镇第一天才，开始将这两人作为了心中的对手。
然而刚才的幻境，却让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这种错误的心态。
抬起头，他看了看眼前的寥寥十数座火球屋，目光恢复到了这一年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
青龙城，第六十三层。
文武演才开启不到十天，两道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如此高的层数，其中一人正是豹妖洛辰，而另一人，则是名为凯撒的右武府能力者。
洛辰伸了懒腰：“真是无聊啊，这种试炼，一点意义都没有！”
盘坐在地的凯撒轻瞥了他一眼，然后说道：“那只是因为你头脑简单罢了。”
“切！”洛辰双眼一瞪：“你是在骂我吗？快起来跟我战一场！”
“白痴，你忘了之前你想对我动手时触发的规则之罚吗？”
听到凯撒此言，洛辰的表情顿时跨了下来。
“可恶，要不是这该死的规则，我才懒得去闯这无聊的什么炼心系统，简直就是让我打瞌睡！”
凯撒闭目回道：“所谓炼心系统，是根据试炼者的记忆自动编织的幻境，你的头脑太过单纯，系统编织出来的幻境也无法严谨到哪儿去，如果是其他人的话，越是放不下过去的人，就越难识破炼心板块的幻境。”
“这有什么用？”洛辰撇了撇嘴。
“对你自然是无用，但是对其他人，面对这种幻境时，除了幻道能力者，其他能力者能做的选择通常只有两种——执念，与破妄！无论是将放不下的记忆化为执念，还是看破过去，都能够提升自身的心境，从而减少冲击关隘时的难度，这才是炼心系统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