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河小说网 > 浴火王妃:王爷,妾本蛇蝎 > 第四十六章 再造东风

第四十六章 再造东风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通河小说网 www.tonghe230.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可要多谢余惜月那味破坏人心智的熏香给了她灵感!山奈、桂皮、白芷、良姜,再加上那味最重要的冰片!任余惜月再心机算尽,也想不到有一天,这毒计会被算计在她亲弟弟身上!

    一旦余子俊对她起了杀心,在那味香薰的刺激之下,便会狂躁百倍,最后失去理智,当众向她动手,最后重重跌进她设下的圈套!

    温氏跟余惜月母女手心中几个最有效的棋子,无非是余子俊这个余家嫡长子,淑贵妃这座靠山,以及——她的娘家,定国公府。

    那么,她就一个一个的拔除,砍掉她们赖以生存的四肢,最后让她们,生、不、如、死!哪怕余子俊再如何优秀,再如何得余怀远的欢心,经过今日,一个当着众位朝臣与皇子的面,试图弑父杀姐的人,已经成为废人!

    余辛夷刚掀开帐篷进去,突然眼前一花,一道白色身影已经窜到她身前,一只白皙修长,却充满力度的手用力捏住她的手腕,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此刻竟盛满怒意:“就算你想报仇,你也不该拿自己的命冒险!”

    他怒极了,只要一想起刚才那把即将砍到余辛夷的刀,就忍不住心惊肉跳!这个女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因为她从来不知道保护自己!杀敌八百自伤一千!

    余辛夷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景夙言,眉心陡然升上一抹怒意,他听到她刚才的话,说明,他一直在跟踪她!心头的不快升起,余辛夷不悦的冷着脸道:“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放开!”

    景夙言一双墨眸撑大,竟有些不可置信:“与我无关?”

    余辛夷斩钉截铁道:“是!”tqR1

    他以为他是什么人,敢来管她的闲事?真把他当人物了么!在她眼里,皇家的人从来不算东西,包括他景夙言,除了合作者的身份外,什么都不是!

    被她眼睛里的毫不犹豫气到,景夙言气得忍不住磨牙,恶狠狠的吐出一个字:“你!”余辛夷眯起眼睛,一双美到惊心动魄,却冷到惊心动魄的眸子,直直的望着景夙言道:“殿下与其有空与我在此纠缠,不如多花些功夫去对付景北楼,他手下十八个暗中埋下的棋子,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你就算拔了江淮总督,还有十七个,这其中我知道的只有十二人,包括了大内副总管李年玉,御前侍卫总教头付仁海,户部侍郎仇祖辛……”

    听着这些熟悉的名字,景夙言心中不禁真真发冷,他知道景北楼掌握了一大批暗中势力,甚至搜集到不少卷宗,只是让他心惊的是,余辛夷又是从何得知!

    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为什么越往下挖,就更是让他心惊。仿佛她就是一道黑暗中的影子,任他如何追逐,抓捕,都难以握到她那颗心。似乎除了仇恨,其他的她什么都不在乎!

    面前这双粉色的唇还在轻动着:“还有六人藏在暗处,很可能就是你身边最亲近之人,八殿下我不需要一个无能的合作伙伴……”还未说完,却突然被景夙言堵住唇。

    余辛夷吃了一惊,竟没来得及推开他,这个疯子,他到底又在干什么!知不知道他们现在正在商量着重要的事!帐篷外,白芷突然出声道:“小姐,四皇子来了。”

    余辛夷眸色一变,立刻推开景夙言。帐外已经传来白芷的请安声:“拜见四殿下,我家小姐有请。”

    帐篷掀开,景北楼原以为只有余辛夷一人在,没想到景夙言也在,眸子立刻眯起,却是浅笑一声道:“正想问余尚书情况如何,没想到,原来八弟也在啊。”不知怎的,看到余辛夷跟景夙言两人单独在帐篷之中,他竟觉得刺眼,是的,刺眼,相当刺眼!刺眼到竟然要激起他埋藏在心底最阴暗处的杀意!

    到她这里来问她父亲的情况,这借口未免也太过牵强了点。

    余辛夷淡淡冷笑道:“多谢四皇子关心,我父亲伤势不重,只需修养几日便可痊愈。”景夙言却弯着眼,舌尖在唇上轻轻舔了一圈,笑得如沐春风,道:“我正跟余大小姐聊这天下的风土人情,怎么,四哥有兴趣加入?”

    景北楼被不轻不重的一挡,脸上露出些微尴尬。余辛夷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冷笑,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却是一个眼神都没丢给景北楼。景北楼见到,双眼微微眯了眯,眼底写满阴暗。

    回到大帐,景北楼一张俊美的脸庞阴沉得犹如魔王,身旁谋士立刻上前道:“殿下,上次胡庆一案,五殿下似乎怀疑到您的头上,把咱们安插在皇城禁军里的人拔掉了。”

    “什么?”景北楼蹙眉道,“那个蠢货!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简直愚蠢无比!”正在此时,帐外忽然一道黑影闪过,景北楼目光一厉,立刻扭头道:“抓进来!”只见那谋士身形似闪电,猛地窜出,掐住那黑影的脖子便拖了进来,竟是个婢女。那婢女手中茶盏打碎一地,惊骇的尖叫道:“殿下,奴婢是来送茶的……”

    透过灯影绰绰的烛光,景北楼眯起眼睛,竟发现这婢女竟是个绝色美人,更巧的是,她与余辛夷竟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阴暗的灯光下,仿佛地上跪着的美人,与记忆中那道倔强的身影重合……

    大手猛地拉起那婢女,景北楼的手在婢女脸颊上缓缓轻划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的腰被弯成一道诱惑的弧度,脸庞上还带着刚才的惧怕,长长的睫毛惊错的眨着:“奴婢……莲儿。”

    景北楼弯唇一笑,一把搂住她的腰,道:“莲儿,倒是个不错的好名字,以后跟着我,愿意么?。”

    莲儿脸颊红扑扑的,羞怯的抬起头,媚眼如丝:“奴婢……愿意……”

    景北楼浅浅一笑,然而下一秒,却如罗刹般冷了面孔,那只在她脖子上轻划的手猛地收紧,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冷声道:“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用这种平庸货色,就想蒙蔽得了他?那个女人的冷,美,恶,恨,这天下任何一个女子,都学不会!

    那婢女喉咙被扼住,脸涨得青紫,艰难的说道:“殿下……莲儿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不知道?”景北楼邪佞的笑了笑,招了招手,只见那谋士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只锦盒,而那盒子里一条漆黑可怖的怪虫猛地爬出,窜到婢女口中,钻了进去。一瞬间,那婢女像五脏六腑被从里面剖开一般,疼得在地上哀嚎凄鸣,浑身发黑发紫,像中了这世上最剧烈的毒!

    疼,实在太疼,那婢女竟疼到十指在胸口用力抠抓着,直到撕破衣服,将自己的皮肉扯开,扯烂,鲜血淋漓!那婢女终于支撑不住,凄厉道:“放了我!让我死……让我死吧……我招,我招了……我是……八皇子的人……”

    八皇子?谋士面带震惊的望向景北楼。

    景北楼阴冷的眸微微一眯,慢条斯理的拿丝绢,擦了一下手道:“如果她真是景夙言的人,你以为她会说出来?唯一的解释,便是她是景天齐派来的,目的就是引起我跟景夙言内斗,他才好坐享渔翁之利。别忘了,我那个宽厚仁德的三哥,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谋士看了一眼地上打滚受着折磨的婢女,道:“那,这个婢女该如何处置?”

    “杀了!”谋士犹豫道:“直接杀了,恐怕打草惊蛇。”

    景北楼猛地抽出刀,一刀砍下那婢女的头颅,厌弃的看着婢女死不瞑目的脸,道:“我说,把她杀了!我倒要看看,我那位三皇兄,到底怎样天大的本事!”

    ——————夜半。灰衣道:“主子,余小姐,咱们安插在四皇子身边的眼线,被拔了。”

    溪水边,余辛夷低声道:“她招了?”“是。”灰衣有些不懂,为何这余大小姐在这种时刻还能保持如此冷静,简直跟他家主子,一模一样!

    余辛夷望着某个帐篷的方向,冷冷一笑,道:“下面,就等着一场好戏吧。”

    景北楼,看似君子端方,实则是个阴险卑鄙的小人,如果探子招供说是景夙言的人,景北楼反而不会相信,只认为是离间计,怀疑到别人头上。不过,正好正中她下怀!

    下段时间她就乐得清闲,好好欣赏一下三皇子与四皇子之间精彩的明争暗斗吧!景夙言浅浅一笑,眸中尽是狡黠:“景北楼那份暗桩名单,我已经派人交到五皇兄手里,景北楼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是我们联合送他一份大礼。”

    余辛夷冷冷笑了下。

    是啊,凭景北楼那多疑的性子,还以为是景天齐暗中使的绊子,最后两龙相斗,两败俱伤。

    这世上,最了解景北楼的人是她,那个男人本性里的阴狠、多疑,她一清二楚!同样,这世上最不了解景北楼的人,也是她,上辈子穷极一世,托付一生,到头也也只发现,原来他不过是头披着人皮的恶魔!

    景夙言望着她的侧脸,眸子微微一闪,为什么,她总是要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像是酝酿了无穷的悲伤,与恨意。

    这样的余辛夷,好似离他很远,不,也许是离所有人都很远,很远。

    一件披风披在她肩头,身后,一道温柔似水的声音,清浅道:“夜风凉,披件披风吧。”余辛夷想也不想道:“我不需要。”然而刚推开,那双手又强势的按在她肩上,带着五分命令,五分温柔:“你,要照顾自己。”第二次,余辛夷并没再推辞,眸子微微一闪,冷漠的披着披风,走回帐篷。

    身后,景夙言揉了揉鼻子,望着她的背影浅浅一笑,常言道:烈女怕缠郎,恶女怕豺狼!那他景夙言,就屈尊降贵,做个缠郎加豺狼!看到底能不能抱得余辛夷这个冷美人归!灰衣看着自家主子又露出这种诡异的表情,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晚风好凉,他得回去加衣服,加衣服……

    ——————三日围猎结束,余惜月来的时候风光的来,接受着无数人艳羡的目光,走的时候,却是被关在马车里,侍卫看管回府,简直狼狈至极。丞相府李小姐与镇国公府沈小姐在一旁小声议论道:“呵,来的时候多嚣张啊,现下也不过这般模样,可见风水的确是轮流转的。

    余大小姐,听说你差点受伤,可碍事否?”余辛夷淡淡笑道:“不妨事的,多谢两位小姐关心。”

    相府李小姐长叹一声,道:“淑贵妃近几年太过嚣张,听说连皇上都有些看不下去,于是借了这个由头打压一番,至于刺杀沈太妃的事,到底是不是真……便是皇上要考虑的事儿了。且这件事里还有一层,淑贵妃是支持三皇子的,可谁不知道,陛下最厌恶后宫参与朝堂之事,淑贵妃可算犯了大忌讳,皇上怎能不防备?”

    余辛夷吓了一跳,道:“竟有这样的事儿?”相府李小姐忽然噤了声,倒是那镇国公府沈小姐,故作神秘道:“可不是?

    京城现在都传,三皇子是将来的储君,但陛下似乎极为不喜,端看这次狩猎,皇上最后把波斯国进贡的宝物,赏给了八皇子,便知道这里面大不寻常。”

    相府李小姐突然拉了沈小姐一把,沈小姐自知失言,忙笑道:“当然,这些事儿本不是咱们女儿家要管的,你与你妹妹是不一样的,可得小心着点儿,别受了牵连才是。”余辛夷眸底眼波流转,浅浅一笑:“多谢。”若她们知道,此刻站在她们身边的人,正是煽动这场巨变的罪魁祸首,又会作何表现呢?

    而三皇子将成为储君的谣言也是她派人散播出去,没想到速度尤其之快呢,只消一夜便传到皇上耳中,古来帝王最忌讳的,便是有人早早打他皇位的主意!三皇子遭了这次无妄之灾,第一个想到的定是近日与他多番作对的景北楼!这样一来,两人必定争夺撕咬到底!再加上五皇子景浩天,景北楼这阵子,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只是这些,她永远不会让外人知晓!

    马车回到余府门口,刚下马车,便看到一道雍容的身影迎在门外,一身华服,然而最显眼的并不是她的衣服,而是她脸上的表情。恨恨的瞪向余辛夷,似乎恨不得将她亲手掐死!

    余辛夷牵起裙角,下了马车,朝着温氏浅浅福了个礼,温婉一笑:“母亲,几日不见,女儿甚是想念,不知母亲这几日身体如何?”

    温氏看着被侍卫绑着拉下马车的余子俊,以及满脸憔悴的余惜月,一腔怒火几乎要从眼中冒出,冷声道:“好!我好得很!”余辛夷也不气,只是目光一转,朝着急匆匆赶来的老夫人恭敬行了一个礼道:“奶奶,辛夷这几日甚是想您。”老夫人见了,还没笑得出来,目光立刻落在余怀远受伤的手臂上,立马惊异道:“怀远,你这手臂上怎么多了一道伤!”余怀远脸色相当尴尬,他要如何说,他的嫡子竟疯癫到要害他这个父亲!

    余辛夷在一旁,浅叹一声道:“奶奶,在猎场俊儿精神恍惚,先是要一箭射死我,只是没想到箭射偏了,竟射中了父亲……俊儿怕是……疯了……”

    “什么?”老夫人既惊又怒,险些要晕过去,提起拐杖,急促喘着气,几乎一拐杖要抽在温氏身上,“都怪你这个扫把星!好好的二丫头给你带坏了!没想到你又来祸害我孙子,我余家要休了你!”

    老夫人震惊了,她死也想不到,她最疼爱的嫡长孙,竟然会疯到要谋害自己的父亲!这传出去,余府的脸面往哪里搁?简直要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老夫人既惊又怒,险些要晕过去,提起拐杖,急促喘着气,几乎一拐杖要抽在温氏身上,“都怪你这个扫把星!好好的二丫头给你带坏了!没想到你又来祸害我孙子,我余家要休了你!”

    这一拐杖还没抽到温氏身上,余子俊突然冲出去,一把推开拐杖,护在温氏面前:“老夫人,你怎么可以打我母亲!”余子俊那一推,竟差点把老夫人推倒在地,老夫人险险被婢女扶住!温氏吓得脸色煞白,想拦余子俊,已经来不及。

    余怀远一脚就朝余子俊踹上去,怒吼道:“你这个小畜生!疯了!她是你的祖母!”

    他简直怒到极点,又失望到极点,之前那一箭他可以说服自己,是余子俊不小心射的!但是这次,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去推老夫人,实在是罪不可恕!

    余子俊挨了心口一脚,脸色惨白,冲上前大喊道:“老夫人,我不是故意推您的,我是您的嫡长孙!您不要听信余辛夷的蒙蔽,那箭我根本没想射中父亲,是她害的!是她害我的!”

    “俊儿!住嘴!”温氏一个巴掌扇过去,双目圆瞪的望着余子俊,制止他在疯下去,彻底失了余怀远的心!她实在想象不到,她悉心教养了十几年的儿子,竟会如此没分寸!简直在自寻死路!可这个巴掌非但没能打醒余子俊,反而像一颗炮仗似的点燃了余子俊,他红着眼,怒急的的冲向余辛夷:“你这个贱人!我要撕了你的嘴!”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恨,就是余辛夷这个贱人!害得他成为“疯子”!害得父亲要惩治他!他要杀了这个贱人!

    余辛夷吓得失声尖叫,连连往余怀远身后躲。余怀远气得勃然大怒,又是一脚踹过去,道:“满口胡言!小畜生给我闭嘴!”太失望了!这个嫡子实在太让他失望了!温氏一怔,凄厉喊道:“老爷!俊儿年纪小,不懂事,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计较啊……”她现在也弄不懂,余子俊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疯了不成?但无论如何,她都得保住这个儿子,否则,她在余家就走不下去了!

    老夫人扶着胸口,怒喘着气道:“不懂事?十三岁了,还张口闭口骂自己的姐姐贱人,这不懂事是你大夫人教出来的吧!怀远,今天你若不好好惩治俊儿,只怕以后他要跟他这个黑心的母亲一样!”

    老夫人话说得极重,余怀远面色相当不好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温氏,咬牙道:“关起来!把大少爷关进佛堂闭门思过一个月!”余子俊一听,一双眼睛瞪得赤红,怒吼道:“谁敢关我!我是余家大少爷!我外公是定国公,我舅舅是二品大员!谁敢关我!”

    老夫人一拐杖敲在地上,怒斥道:“反了!反了!你是余家的子孙,还是温家的子孙?眼里还有没有你父亲!”余惜月大惊失色,噗通一声跪下,道:“父亲,弟弟他……”

    余怀远此时已经不想听了,看着这两个孩子,再看看这两个孩子的母亲,只觉得付诸了他所有心血的一双儿女,竟是这般可怖!“把二小姐也带进去!一起面壁思过!”

    看着余子俊跟余惜月被侍卫押进佛堂,温氏怒极攻心,眼前一黑已经晕了过去——晕过去的刹那,她还看到余辛夷那张布满担忧的脸,道:“母亲!您怎么了?”然而眼底,却映满了冷意……

    大夫人晕倒,被婢女慌忙扶住送进房里。老夫人坐在庭院里,气得浑身发抖:“怀远,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个好媳妇,教出怎样的东西!简直混账!我就说过,不要太偏疼他们,你就是不信!”余怀远也闹得头疼,道:“俊儿毕竟是嫡长子。”

    他几个子女中,女儿有四个,然而儿子只有两个,嫡长子是余子俊,还有个幺儿,几年前高烧不退身亡,除了余子俊外,竟再没有第二个儿子。老夫人不悦道:“嫡长子?哼!温氏怕就是拿捏住这点,在府里为所欲为!你现下不过三十有八,再纳几房妾,多好的孩子要不来?何苦为了那些腌臜东西,搞得家宅不宁!”

    闹到如此地步,余怀远颜面也相当过不去,叹道:“母亲您息怒,至于温氏,儿子多看管就是了。”

    一旁,余辛夷恭敬的奉上两杯茶,道:“父亲,二妹跟弟弟的确年纪小些,以后多教教便是了,父亲,奶奶千万别伤了身子才是。”

    余怀远没想到,大女儿竟然会为弟妹说情,接过茶盏,一时竟有些惊异,随即一声长叹,道:“你……是个好的……”一时间他竟有些期望,若是二女儿跟长子也跟她一般性子,恐怕也不会闹成这样难堪地步!

    余辛夷恭敬听着,并没错过那一抹弦外之音,只不动声色的浅浅一笑。从院子里退出,回海棠苑,余辛夷的目光坚毅似铁。

    她知道,父亲是不可能休了温氏的。不看淑贵妃的面子,也要看那屹立了百年而不倒的定国公府!鎏国境内自开国起四大家族,永宁王府,镇国公府,明德王府,以及定国公府。而这四大家族之中,明德王府早在二十年前便因谋逆,被削了爵,全族抄斩。而镇国公府亦是夹起尾巴做人,偏安一隅。

    所以这四大家族,剩下风头最劲的只有永宁王府,以及定国公府。哪怕余怀远已经官列一品户部尚书,也不得不碍着定国公府的脸色!只要定国公府存在一日,温氏在余家大夫人的位置,就不会改变!

    只是,地位不改变,不意味着她还能像过去那样横行霸道,属于大夫人的时代,早已过去了!

    白芷收拾了下东西,忽然拿着件披风道:“小姐,这件披风哪儿来的?”

    余辛夷一愣,看着那件月白色的披风,上面绣着几朵暗金的流云,风浅浅一吹,流云便随风舞动,竟像活的一般。

    那般月华风轻,却又暗藏烈火!正如那个人!她眸子一闪,道:“把它扔……”

    然而话到嘴边,不知怎的又变成,“算了,把它收起来吧。”白芷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家大小姐凝眉的表情,“哦”了一声乖乖把披风收起来,一边诧异:这披风款式明显是男子的,难道——白芷忙摇了摇头,把脑中不该有的想法摇出去。她家小姐这样的样貌才智,可不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除非是八皇子……这样的……话说回来,貌似八皇子对小姐,的确有那么些不一般呐……

    余辛夷皱眉,看着白芷胡思乱想的表情,提升道:“还不快去?”

    白芷忙回过神,吐吐舌头忙不迭去做事:“哦!好!”傍晚,宫里竟然来了人。

    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亲自送了礼单,并十几名礼部的抬了一箱箱的东西来,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赏给余辛夷,赞赏她机智超群,破解棋局,又救了永宁世子,整个余府上下皆震惊了。余怀远接过圣旨的时候,大夫人整个脸都扭曲了,三房张氏跟二房柳氏相视一眼,眼里都是惊讶。皇上亲自封赏,这即便是全京城,也没有几次这样的殊荣!足以见得,余辛夷有多么讨皇上的欢心!

    温氏几乎是拼命的往下压,才压下心头涌上来的那口气,扯了扯僵硬的脸,一同谢恩。晚上,她去佛堂看望余子俊跟余惜月的时候,脸色都是黑的。

    门吱呀一声打开,温氏看着佛堂内,蜷缩在角落里,面色发青,浑身发抖的一双子女。

    见到温氏进来,余子俊精神几乎要崩溃,猛地扑跪倒温氏面前道:“母亲,救我……救我们出去……我们不要待在这里……求您快救我们出去……”

    看着儿子这副样子,温氏心里即使痛,又是恨,怒道:“俊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余子俊一蒙,眼中满是疯狂,用力抱住自己的头:“母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怎么了……看见余辛夷,我就想杀了她,特别的想!恨不得把她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到现在他也弄不懂,为什么在猎场上会突然忍不住,想杀了余辛夷,更弄不懂,为何会推了老夫人那把,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样的表情,如同被关在牢笼里的困兽一般,就连温氏看了都觉得害怕,这还是她儿子吗?

    是吗!余辛夷这一计,几乎要将他的心里防线全部击垮!温氏怒咬着牙,痛心疾首道,“啪!”的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余子俊脸上!

    “住嘴!你不看看你现在这是什么鬼样子!如果你还保持这个样子,就是真正中了余辛夷的计!她就是要把你逼得崩溃,逼得发疯!最后让你自己自取灭亡,你怎么还是不懂!我的儿子!”

    余子俊被一个巴掌打得头脑轰鸣,眼中的凶狠散去,逐渐恢复清明:“真的么……我没疯,我只是中了她的计……”

    温氏抓住他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用力道:“当然!你是我的儿子,余家最引以为傲的嫡长子,余家未来的继承人,你将来是要成为社稷之才,朝廷栋梁,接受万人敬仰膜拜的,你怎么会疯!你绝不会疯!别被余辛夷骗了,你是男子,难道比不上她一个女流之辈!”

    余子俊被一巴掌打得清醒过来,抱紧头回想着自己这几天到底在做什么!他是余家嫡长子,师从当代大儒,学的是经世伟略,却三番五次中了余辛夷的陷阱,这次差点迷失自己,怎么会这样!

    余惜月抬起头,眼睛里全是痛恨,几近疯狂,那副温柔娴静,京城第一美女的模样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母亲,我好恨那个贱人!恨不得她不得好死!你帮我报仇,快帮我报仇!”教训了一个,没想到另一个还没清醒,温氏简直是心力交瘁,尖锐呵斥道:“你也给我住嘴!原本大好的情势,被你们搞成这般模样,我说过,要你们忍!忍!再忍几年,等你嫁给三皇子坐稳了位置,自然有的是机会收拾余辛夷,但你看看你自己!简直让我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