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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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先是响起了诡异的笑声，接着就被挂断了。
什么情况？难道真的打错电话了？丽子不明所以，救护车这时已经来了，丽子只能让黑子他们先跟着救护车一起去医院，自己则和其他人叫车过去。
车上的时候，丽子又打了另外几个电话，其中有一个正好是雾岛父亲的号码，雾岛父亲听闻儿子昏迷，担忧不已，立刻就赶了过去，同时还效率极高的把儿子转进了权威的大医院，由国内知名的专家进行治疗。
即使陷入了昏迷之中，白沉的表情看起来依旧很痛苦，眉头深蹙，似乎在做着极其可怕的梦。
手术室亮起了灯，黑子、黄濑、青峰和灰崎他们都焦急地等在门外，丽子和海常的监督留了下来，至于其他人，丽子则让他们先回去了。人员太多容易引起混乱，而且诚凛接下来还有比赛，如果影响了球员的情绪就不好了。
***
白沉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穿越了无数的命运线，最终来到了一切的尽头。那是一片漆黑之地，没有任何光亮，但白沉却习惯了这样的黑暗。
作为掌握了黑暗属性的神明，白沉理解黑暗的本质，在人类的心中，黑暗是不详、冰冷、绝望的色彩，但人类不知道……黑暗亦是希望的颜色，正因为深处黑暗的世界之中，希望才更容易诞生。纯粹的黑色纸片上，只要有一点白色，就能给人永无止尽的遐想，而这份遐想，正是人类对于‘美好’的期望。
仿佛为了应验白沉心中的想法，黑暗之中，突然有了一丝光亮，白沉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立刻闯入其中。这是命运的缝隙，就像他窥探法则的那次一样，能够看清这个世界被隐藏起来的真相。
光亮的尽头是白沉万分熟悉的神界，画面之中的他和白虎待在神殿里，做着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事情。
这是……他的记忆？白沉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是这样，只是时间的流速一直在改变，有些事白沉还记得，有些事则因为年代久远，渐渐有些记不清了。
无法理解，法则为什么要隐藏这样毫无意义的事情？就在白沉感到疑惑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再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还是那座神殿，但在神殿之中却出现了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人。
“怎么样，我住的地方？”记忆中的白沉朝身边的男人扬起了笑容，“和你的冥界比起来，这里是不是很无趣？”
【不。】男人一如既往，一本正经地答道【这里是你生活至今的地方，吾觉得很好。】
哈迪斯……？！怎么可能？白沉发誓他绝对没有带哈迪斯去过神界，不如说还没有打破轮回的他，根本无法带哈迪斯前往神界。
脑中有什么灵光一闪，原来如此，这就是他失去的记忆吗？也是他之前一直感到违和的地方。
白沉集中起了注意力，再次把意识投入了这个世界。时间不断在加速，可不论如何加速，回忆之中的他似乎总是和哈迪斯一起出现。
“把事情全都丢给塔纳托斯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无妨，那也是他们的职责。】
“真令人意外，身为工作狂的你居然会说这种话。”
【不用担心，吾一直都注视着冥界。】哈迪斯说到这里，看向了白沉【也一直都注视着这里。】
“噗。”白沉轻轻笑了起来，“这种时候应该说‘我也一直都注视着你’才行吧？”
【吾也一直注视着你。】毫无任何犹豫，哈迪斯几乎是立刻就重复了这句话。
不苟言笑的表情，刻板低沉的嗓音，如同精密运转的机械，令人质疑其话语中的真实性，但白沉了解哈迪斯，这个男人不会说谎，至少对于他，永远也不会说谎。
短暂的沉默后，白沉轻轻笑了起来，“你就是这种地方，让人感到很无趣。”
【……抱歉。】
“又更无趣了。”白沉调侃完，提起了正事，“我可能要离开一趟。”
【何事？】
“神界的命运线发生了改变，诸神之间的神格都产生了变化，从我解开诅咒的那刻起，我就感到体内的神格正在转变，或许身为姻缘之神的日子要划上句号了。”
【吾陪汝同去。】
“也好，反正你也不会乖乖呆在这里。”
画面再一次开始闪烁，那是令人连双眼也无法睁开的极亮光芒，白沉沐浴在这样的光芒之下，表情莫测。
“我讨厌命运，可我却偏偏继承了离命运最近的神格。”随着这句话，光芒渐渐黯淡了下来，白沉走下了长长的台阶，看向了唯一没有被光芒吞没的黑暗，“因果吗？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无需过虑。】全身隐没在黑色长袍中的男人，用那双亘古不变的绿眸看向了白沉【吾会陪在汝的身边。】
“噗，你只会说这句台词吗？”白沉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不过你也稍稍变得有趣了一些，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个神格也没什么不好，因果是最接近命运本体的力量，不，就算称它为命运本体也不过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至少获得了更强的力量。”
白沉相当坏心眼的补刀了一句，“哈迪斯，你可不要被我抛得太远了，变强吧，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得到自身想要的一切。”
【吾会的。】没有多余的保证，没有情/深的告白，只有简单的三个字，但却比任何话都具有说服力。
时间不断加速，画面也不断交替，之后的日子里，白沉一直在掌握新的力量，他做得很好，就像天生被赋予了这样的使命。
杀戮、姻缘、言灵、之前所熟悉的每一种力量都和因果有关，不如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和因果有关。
为何世上会有杀戮，不平等，仇恨、悲伤、痛苦、正因为有人种下了这样的‘因’，才会导致杀戮的‘果’。
姻缘也是，姻对因，缘对果，结下牵绊之人，才能收获缘分之果。
最后还有白沉最擅长的言灵，也就是语言之力，为何能够轻易的煽动人心？因为人类的内心本就存在巨大的空洞，而那个空洞又是由谁造成的？自然那些给他们带来不幸的人……
无数的因果循环早就了人类内心的脆弱，而语言就是支/配这些所有诱因，并把它们引导至自己最想要‘结果’的力量。
时间还在继续加速，越是掌握因果之力，越是理解命运的运转，同时白沉也意识到了一件事，而那件事……改变了所有的一切。
樱花树下，白沉伸出了手，花瓣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掌心。
“我讨厌命运，所以大概命运也讨厌我……”
【汝在不安，和因果之力有关吗？】
“明明有的时候很迟钝，但有的时候又敏锐得可怕。”白沉扔掉了手中的花瓣，“哈迪斯……掌控冥界的你，究竟是如何看待死亡的？”
【这是世界运转的法则，也是吾的职责。】
“职责吗？如果有一天，命运让你遗忘我，你会照做吗？”
【吾不会。】
“还真像是你的作风。”白沉薄唇微微翕动，似是说了什么话语，但却比之前更为模糊，“但……你……不知道……我……一部分。”
伴随着这句话，樱花树开始迅速凋零……
“死亡并非一切的终点，而是一切的开始。”
“然而我所认为的开始……却从一开始就已是终点。”
“我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何谓‘轮回’的意义。”
“你不该和我一样承受这样的‘轮回’。”
“再见了。”
当樱花树全都枯萎的刹那，整个画面开始剧烈地扭曲，白沉的意识也被抛了出去。
居然在这种时候……白沉有预感，下一个看到的画面一定能够解释所有的一切，但是窥/探真理的大门却已经对他关上了。
不过……他所遗忘的竟然是这样的过去吗……难怪哈迪斯总是对他那么执着，从他失去的记忆来看，他和哈迪斯应该是恋人才对。
只是……有一点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因果是过于强大的力量，有出生，才有死亡，有希望，才有绝望，世间万物的运转，皆可以称之为因果之力，这样的力量根本不该由拥有自我意识的神明来继承，而是应该像命运一样，由每个世界自行衍生和改变，按照某种绝对的规律进行运转。
因果这种神格，居然会由像他这样拥有自我意识的神明继承，这本身就是一种极不正常的‘因果’。
虽然没有能看到最关键的地方，但白沉依旧推测出了不少东西，例如他应该早就打破了诅咒，并接受了哈迪斯的感情，带着他一起回到了神界生活。
但是在继承了新的神格之后，却发生了某种变故，导致他不得不和哈迪斯分别，并失去了部分记忆，重新开始了这样的轮回。
而哈迪斯可能知道一部分真相，为了找到他，哈迪斯和法则做了交易，不断陪他一起穿梭在这些世界之中。
所以最关键的地方就是……为什么轮回会重新开始？这一切都和因果有关吗？而且哈迪斯应该明白，就算找到了他也无济于事，只要他们无法打破这样的轮回，就会不断重复下去，即便如此，哈迪斯还是在一直寻找他……
虽然哈迪斯就是这样闷/骚的性格，但真的就那么简单吗？哈迪斯究竟想告诉他些什么……
对了，如果一切都被重置的话，那么白虎的记忆也……
白虎……白沉又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看到的那个片段，那是一个看不清模样的男人，温柔的抚摸着怀里小小的白虎。
“一直陪着我，不觉得寂寞吗？”
【因为有主人，所以不寂寞呀！】小小的白虎开心地甩了甩尾巴。
“可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了，你也会这样等着我吗？”
【当然了！主人就是主人！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这里永远陪着你的！】小小的白虎骄傲地挺起了胸膛【因为我最喜欢主人了！】
周围的命运线开始扭曲模糊，原本漆黑的空间出现了巨大的龟裂，如同真实之下的假象，终于迎来了破裂的那一天……
一个朦胧而可怕的答案渐渐呼之欲出，无数的记忆不断涌上他的大脑……
【我讨厌命运，所以大概命运也讨厌我。】
【这个世界是不完整的，它缺少一条最关键的命运线，那就是毁灭。】
【我现在还不能见哈迪斯，归根结底，我只是个自私的人，如果真的找不到其他代替哈迪斯的方法，我杀死他的可能性远大于放过他。】
毁灭……因果……不完整……命运……真相在这一刻终于被狠狠撕裂，白沉自嘲地大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原来这才是轮回的意义……真的是太可笑了……
不杀死哈迪斯的话，因果就无法补全，命运也无法完整，曾经身为恋人的他无法杀了哈迪斯，所以法则才强制剥夺了他的记忆，让他不断进行这样的轮回。
最终……才形成了这样一个拥有绝好机会的世界，只要用哈迪斯补全了最后的因果，轮回就彻底结束了，他也能成为彻底掌控最强因果之力的神明。
原来……这才是哈迪斯一直寻找他的原因，不论是百夜优一郎，还是伊尔伊兰也好，其实法则为哈迪斯选择身份的关键，并非是最强这一点，而是和他站在对立面。
法则在制造他可以杀掉哈迪斯的机会，而哈迪斯……也并没有反抗，就像他之前告诉塔纳托斯的那样，如果他想杀了哈迪斯，哈迪斯不会反抗。
但哈迪斯终究是不同的，如果只是想要快点让他结束轮回，哈迪斯有一万种方式可以逼他下杀手，但是哈迪斯并没有那么做。
哈迪斯不想让他后悔，他又想起了刚刚认识哈迪斯的时候，他为了麦斯的灵魂去了冥界，他对哈迪斯说，他不想看到和记忆中存在差别的东西。
哈迪斯总是对他很好，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哈迪斯立刻找出了麦斯的灵魂，并当着他的面销毁了麦斯的灵魂。
只要失去了灵魂，就算是神明也无法转世，哈迪斯用行动告诉了他，他永远也不会看到和记忆中存在偏差的朋友。
但是哈迪斯的手法还是被白沉识破了，或者说哈迪斯是故意那么做的，其实哈迪斯并没有销毁麦斯的灵魂，他只是上演了一场障眼法。
“真是差点连我也骗过了，我以为你身为冥王，应该再无情一点。”
【吾只是不想你后悔。】
那是哈迪斯当时对他说的话，时至今日，白沉也一直都记得。
其实哈迪斯从一开始就了解他，所以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即使是他也拿哈迪斯没辙。
现在也是一样，哈迪斯不想让他后悔，所以才引导他自己找出真相，而发现真相之后，不论做出怎样的结局，哈迪斯都会接受。
如果选择了放弃，那么那个男人恐怕就会陪他进行一辈子的轮回，如果选择结束一切，那个男人就会献上自己的生命。哈，他竟有点不知道哪个选择才是最残忍的了。
二选一的命题吗……答案很简单不是吗？
他果然是讨厌命运啊……
***
手术还在紧张的继续之中，灰崎的情绪非常糟糕，他一拳砸在了墙壁之上，“可恶！”
“小声点，这里可是医院。”丽子丝毫没有畏惧灰崎的坏脾气。
“臭丫头，有种再说一遍试试？”灰崎就像炸药包似的，一点就燃。
黑子立刻插/在了两人之中，严肃地开口道：“灰崎君，这里是医院，大家担心学长的心情是一样的，如果学长在这里，一定也不想看到我们这种时候还吵架。”
“啰嗦！”灰崎自己也知道他是在无理取闹，但是白沉晕倒的一幕不断反复地在他脑海中盘旋，害他烦躁不已。
雾岛父亲刚才已经来过了，和黑子他们道谢之后，他就进入了特别的vip室，可以从高处观看手术的全过程。
“啊啦啦~你们就是主人的朋友吗~”由于不是工作场合，夜鸟穿着休闲服，他的气质本来就吊儿郎当的，反而是穿休闲服更适合。
“你是……白的朋友吗？”丽子率先认出了这个声音，凭良心讲，夜鸟长的还是不错的，只是不知怎么的，就给人一种很违和的感觉。
“真遗憾~答错了！”夜鸟扬起了灿烂的笑容，“主人就是主人~主人是我最重要的存在~”
“……”丽子和众人都面面相觑，感觉不是个难相处的人，只是好像有些无厘头？
“没想到主人居然有那么多朋友呢~”夜鸟眯起眼睛，一一扫过了黑子他们的身上，接着他嗤笑了一声，“什么啊，亏夜鸟我还那么期待，结果只是一群废物~”
没有特殊力量的人类都是废物，这就是夜鸟评判人类的标准，当然，麻见那样的人类另算。
“你说什么？！”灰崎的火气第一个就上来了。
可惜的是夜鸟完全没有理会，而是笑眯眯地看向了丽子，“对了，你刚刚好像直接叫了主人的名字对吧？”
“怎……怎么了？”
“不行哦~像你这样卑贱的人类，怎么能直呼主人的名讳呢~要叫他白大人啊！”夜鸟虽然笑得灿烂，可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感到了来自他身上的杀意，冰冷、疯狂、扭曲，就连灰崎都都冷汗涔涔，动弹不得。
这个家伙……绝对不是普通人！学长的身边总是存在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这一点灰崎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从没想过连那么危险的人，学长也会接触。
“噗——”就在所有人神经紧绷到极点的时候，夜鸟调皮地大笑出声，“讨厌啦，只是开个玩笑哦，你们不是当真了吧？”
才不是开玩笑的吧！众人全都在内心发出了同样的吐槽，丽子已经在火神的保护下，退到了最后面。
“真的是开玩笑的~你们可是主人的朋友呢~要是欺负你们的话，主人一定会讨厌我的~”夜鸟委屈兮兮地假哭了起来。
这家伙莫非精神有问题？正常人会变脸那么快吗？还有刚刚的杀气，不管怎么看，这家伙都是危险人物。丽子的智商显然在大众水平之上，她给了火神他们一个眼神，示意不管夜鸟怎么挑衅，他们都不要冲动。
黑子、火神本来就不是暴/力的人，黄濑和青峰也是，他们对新出现的夜鸟没什么感觉，只是一直在祈祷学长能够平安度过难关。
然而丽子还是失策了，虽然她管得住火神他们，但灰崎可不听她的，他直接挥拳揍向了夜鸟。
夜鸟刚刚出现的时候，灰崎就知道，他和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绝对合不来，事实也证明如此。
“那个笨蛋！”丽子低呼了起来，她想让火神和青峰拉住灰崎，但已经来不及了。
‘砰’众人根本没有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灰崎就飞了出去，他整个人撞上了墙壁，巨大的声响让众人意识到他绝对伤得不轻。
“可恶……”灰崎摇摇晃晃地从想要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但却被夜鸟用脚踩在了背上，动弹不得。
“真是太好了。”夜鸟完全没有任何负罪感的样子，他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轻轻鼓掌道：“你是个头脑简单的笨蛋真是太好了，稍微激怒一下你，就对我动手了呢~”
夜鸟说到这里，俏皮地一笑，“所以夜鸟我是无辜的呢~是你先对我动手的，夜鸟我啊~只是正当防卫罢了~”
唇角的弧度不断加大，夜鸟歪着头看向了满脸震惊的丽子和火神他们，故意恶作剧般的拖长了尾音，“你们也都看到了~~不是吗~”
“你……”丽子虽然见多了风浪，但她毕竟只是个高中生，这个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不管怎么说，这也太反常了，就算灰崎真的先向他出手了，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
尤其是对方的那双眼睛，她从未见过那么冰冷的双眼，就好像……对方看她的眼神，根本不是在看一个人类，而是一只随时可以踩死的蚂蚁。
“请不要这样做。”关键时刻，还是黑子打破了僵硬的气氛，“学长还在努力奋斗，请不要让这样的他更担心了，拜托你了！”
“咦？”夜鸟像是刚刚才注意到黑子，他兴奋地低呼道：“你从刚刚起就在这里了吗？我竟然没有注意到，太有趣了，还有你们口中的学长莫非是指主人？”
“啊，我想起了，学长就是在学校里的前辈吧！”夜鸟一副‘我真聪明’的模样，接着他的语气徒然一转，变得鄙夷无比，“我还以为你们是主人什么重要的朋友，不过是区区的学弟吗？那随便杀掉几个也无所谓吧，反正主人也不会介意，像你们这样的代替品，主人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呢~！”
杀掉？代替品？丽子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这个人……或许真的精神有问题，是不是应该报警。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黑子一本正经地回答：“但是你一点都不担心学长吗？”
“担心？！”夜鸟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为什么要担心？主人可是不死的存在~~像你们这样卑贱的生物怎么可能理解？”
夜鸟加重了脚上的力道，黑子和火神他们听到灰崎痛苦的呻/吟，脸上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
学长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家伙？这个人的精神一定存在严重的问题，妄想症吗？
丽子给火神他们打了个暗号，她让两人先稳住夜鸟，自己则是偷偷离开去打/报警电话了，不仅如此，她还找到了医院的保安，保安一听事态紧急，立刻就跟着她跑到了手术室门口。
而他们赶到的时候，差点看到令他们心脏停止的一幕，夜鸟说的随便杀几个人，是真正意义上的‘杀人’。
“你知道吗？在你们这一群人之中，夜鸟我啊~最讨厌你身上的气息~”夜鸟单手掐住了灰崎的脖子，毫不费力的把他提了起来，“呐，你也是一样的吧？不过不用担心~你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了，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嘛~”
“活该哦~”夜鸟笑得令人毛骨悚然，“谁让你身上主人的气息最浓郁呢~这代表你和主人关系最好吧~碍眼的家伙都必须排除才行呢~”
“灰崎君！”黑子和火神他们没有想到夜鸟真的会那么干，他们立刻冲上去想要救人，但是之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又发生了！夜鸟明明没有碰到他们，他们就被甩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黑子和火神他们焦急不已，保安见状也立刻冲上去想要阻止夜鸟，可他们遭遇了和黑子他们同样的情况。
“这么想和我一起玩吗？”夜鸟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恶意，“不用担心呦~马上就轮到你们了~”
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常理，人类可能拥有这种程度的力量吗？丽子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她想起了之前夜鸟所有违和的举动和话语。
夜鸟对他们的称呼是人类，难道说……对方不是人类吗？不、这怎么可能？！一定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太多，导致她也混乱了！
“再见了~不知名的人类君~”夜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笑容满面地开口道：“我玩得很开心哦~”
灰崎的身体开始渐渐僵硬了，就在他即将断气的时候，夜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像是扔掉抹布一般，毫不在意地把灰崎甩在了地上。
“恭喜你~捡回一条命呢~”夜鸟的话音刚落，手术室的等就灭了。
一群医生推着病床出来，白沉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夜鸟一脸‘担忧’的表情。
“主人~主人~”夜鸟立刻握住了白沉的手，眼泪汪汪地开口道：“夜鸟我好担心你~一接到你朋友的电话~立刻就飞奔过来了呢~”
“……”白沉刚刚才获得了最关键的情报，也懒得理会夜鸟烂俗的演技。
丽子和火神他们都站在另一边，似乎是刚刚发生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导致他们现在还没回过神，灰崎则是倒在了地上，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喂，你怎么了？”医生也意识到了灰崎的不妥，立刻找人把他送去了急诊室。
“不要做些多余的事情。”白沉警告了看了夜鸟一眼。
“真过分啊~主人一睁眼就怀疑我~”夜鸟委屈地用袖子捂住了眼睛，装出在哭的样子，“夜鸟我怎么可能伤害主人最重要的朋友呢~夜鸟我什么也没有做~是那个眼神凶恶的家伙先攻击我的~~大家都可以为我作证，对吧~？”夜鸟看向了黑子和火神他们。
这个人……怎么可以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种话？火神还是第一次如此厌恶一个人，灰崎虽然也令人讨厌，但夜鸟显然更恶劣。
“虽然确实是灰崎先向你动了手，但你也不必……”火神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一股极其恐怖的杀意锁定了他，只是片刻的失神，就让夜鸟夺去了话语权。
“你只要说这些就足够了哦~”夜鸟看似在笑，但眼里却冰冷至极。
“我已经明白了。”白沉有些歉意的看向了黑子和火神他们，“抱歉，谢谢你们陪我到现在，我朋友精神有点问题，今天你们就先回去吧，我改日会再联系你们的……”
黑子和青峰他们还是担心白沉的身体，但丽子知道不该再多留下去，这个叫夜鸟的男人太危险了。
“白说得没错，今天我们就先告辞吧，我们还得去灰崎那里看看。”丽子说完这句话，才发现夜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让她一阵心惊肉跳。
说什么只是开个玩笑，这个家伙分明真的介意她直呼白的名字！
丽子不敢再多留，带着和黑子和火神他们立刻离开了，青峰在见到白沉的父亲之后，也告辞了。
白沉被直接送进了雾岛父亲安排好的vip病房，手术很成功，根据医生的说法，如果不进行剧烈的运动还能再多活一段时间，雾岛父亲清楚儿子的身体状况，对于这个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
雾岛父亲本来想多陪儿子一会儿，但公司要处理得事情太多，外加他也看出儿子有话想和夜鸟说，所以很知趣的离开了。
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白沉拔掉了手上的针/管，从床上站了起来。
“这样好吗？”夜鸟感受着从白沉身上传来的强大力量，脸上陶醉不已，“主人居然解放了黑暗所有的力量，这样一来，这具身体连一周都撑不到吧？莫非主人打算换新身体了？”
“不，只是一周的时间对我来说足够了。”白沉打开了窗户，“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那这里怎么办？主人才刚住院，要是突然消失了~父亲大人一定会急得团团转~还是说~主人已经不在意这些无聊的渣滓了~啊啊~这样也不错，务必让夜鸟我替主人解决这一切哦~”
“那就拜托你了。”
夜鸟愣了一下，他没有听错吗？主人这是暗示他杀了那些人也没关系？夜鸟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一下，他的嘴角不可遏止地不断上扬，太棒了~主人终于想通了~主人终于意识到那些无聊的人类毫无用处~只有他夜鸟才会一直陪伴在主人的身边~
“放心吧，主人~夜鸟我一定会为你实现所有的心愿~~！！”夜鸟还来不及继续抒发自己的憧憬之情，白沉的下一句话就浇灭了他满腔的热情。
“那就麻烦你扮演我了。”白沉轻轻笑了起来，“我记得你幻术不错。”
“扮……扮演……”夜鸟一下子就傻眼了。
“我该走了，加油吧。”
“等等，主人！你要去哪里~！
“谁知道呢？”白沉在跳下窗户之前，在唇边扬起了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或许我只是去毁灭世界。”
毁灭……世界？夜鸟先是有些讶然，接着他脸色绯红，陶醉不已地笑了起来，毁灭世界吗？太棒了~这才是天狐大人真正的使命~不愧是位于所有大妖怪顶点的存在~人类这种生物，早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接下来……也该考虑怎么扮演好天狐大人了~他可是答应了天狐大人，什么心愿都会为他实现呢~
***
白沉的手机中是之前就通过网络查询到的信息，本来想最后再接触，因为那是一旦涉及，就无法轻易脱身的世界。
圣杯战争吗？每六十年就会在冬木市举行的战争，参加者都是魔术师，获得胜利的人能够得到圣杯，而圣杯可以实现人类心中的任意一个愿望。
白沉并不在意圣杯是否真的拥有实现心愿的力量，他会去冬木市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这个整合世界之中，冬木市是力量的中心点，不仅如此，冬木市还是力量最强的组成部分。
命运给了他两个选择，可他两个都不愿选择，既然如此，那就只有破坏命运本身了。
如果毁灭这个世界的话，他又会看到怎样的光景呢？
夜晚的冬木市有些冷清，白沉换了身便装，他走在大街上，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没有带伞的行人纷纷小跑了起来。
溅起的水花倒映出了四周扭曲的景物，下一秒，仿佛有无数的命运线顺着雨滴迅速朝一个方向汇聚。
这是……毁灭的力量……白沉心有所感的朝那个地方跑去。
“杂种，谁允许你抬头看本王的？”金发的英灵站在路灯之上，他的身上穿着金色的铠甲，英俊的相貌下是那双看似漫不经心，但又流泻出傲慢与不屑的红色眼眸，如同立于顶点的远古王者，整个人都散发着庞大的气势。
吉尔伽美什的这句话显然并不是对白沉说的，因为在发现了有人乱入之后，他的眉头轻蹙了一下，可当他把视线投向白沉的时候，吉尔伽美什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他的身体化作了光子，立刻出现在了白沉的面前，“友人……怎么可能……？”
吉尔伽美什为了确认什么，立刻抓住了白沉的手，这一刹那，白沉准确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毁灭之线。
黑暗的力量在这一刻突然爆发，白沉没有错过这个机会，他只在哈迪斯的身上感受过毁灭的力量，如果还有其他人也拥有这样的力量，那么这就是打破轮回最好的机会！
黑暗仿佛撕裂了时空，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白沉发现眼前的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古老的建筑，古老的服饰，通过底下侍者们的交谈，白沉推测出自己的身份应该是神庙的祭祀。
时间被回溯了，也就是说……毁灭这个世界的关键在过去吗？
原来是这样，白沉又想起了自己在飞机上做的那个梦。热闹的祭奠，人们围着篝火，金发的王者和他觥筹交错，直到有舞女惹怒了王者，全都被残忍地杀死。
【神祇不会做毫无意义的梦境。】
没想到再一次印证了这句话，白沉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他不是神庙中唯一的祭祀，但从人们对他恭敬的态度来看，他在祭祀中的地位应该不低。
“不觉得王最近越来越可怕了吗？听说今天又处死了犯错的侍女。”
“嘘！你不要要命了？居然在这种地方谈论这个。”
虽然离得不近，但白沉还是听到了前面两个侍女的对话，他感受了一下身体里的力量，居然还是神明之体，除了被用掉的黑暗力量之外，还有一部分力量保存了下来，这对他来说是不错的消息。
从侍女的对话来看，这个国家的王者似乎是暴/君，很有趣不是吗？
如果毁灭了过去的世界，未来的世界也会不复存在……
可是由谁来
电话里先是响起了诡异的笑声，接着就被挂断了。
什么情况？难道真的打错电话了？丽子不明所以，救护车这时已经来了，丽子只能让黑子他们先跟着救护车一起去医院，自己则和其他人叫车过去。
车上的时候，丽子又打了另外几个电话，其中有一个正好是雾岛父亲的号码，雾岛父亲听闻儿子昏迷，担忧不已，立刻就赶了过去，同时还效率极高的把儿子转进了权威的大医院，由国内知名的专家进行治疗。
即使陷入了昏迷之中，白沉的表情看起来依旧很痛苦，眉头深蹙，似乎在做着极其可怕的梦。
手术室亮起了灯，黑子、黄濑、青峰和灰崎他们都焦急地等在门外，丽子和海常的监督留了下来，至于其他人，丽子则让他们先回去了。人员太多容易引起混乱，而且诚凛接下来还有比赛，如果影响了球员的情绪就不好了。
***
白沉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穿越了无数的命运线，最终来到了一切的尽头。那是一片漆黑之地，没有任何光亮，但白沉却习惯了这样的黑暗。
作为掌握了黑暗属性的神明，白沉理解黑暗的本质，在人类的心中，黑暗是不详、冰冷、绝望的色彩，但人类不知道……黑暗亦是希望的颜色，正因为深处黑暗的世界之中，希望才更容易诞生。纯粹的黑色纸片上，只要有一点白色，就能给人永无止尽的遐想，而这份遐想，正是人类对于‘美好’的期望。
仿佛为了应验白沉心中的想法，黑暗之中，突然有了一丝光亮，白沉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立刻闯入其中。这是命运的缝隙，就像他窥探法则的那次一样，能够看清这个世界被隐藏起来的真相。
光亮的尽头是白沉万分熟悉的神界，画面之中的他和白虎待在神殿里，做着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事情。
这是……他的记忆？白沉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是这样，只是时间的流速一直在改变，有些事白沉还记得，有些事则因为年代久远，渐渐有些记不清了。
无法理解，法则为什么要隐藏这样毫无意义的事情？就在白沉感到疑惑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再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还是那座神殿，但在神殿之中却出现了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人。
“怎么样，我住的地方？”记忆中的白沉朝身边的男人扬起了笑容，“和你的冥界比起来，这里是不是很无趣？”
【不。】男人一如既往，一本正经地答道【这里是你生活至今的地方，吾觉得很好。】
哈迪斯……？！怎么可能？白沉发誓他绝对没有带哈迪斯去过神界，不如说还没有打破轮回的他，根本无法带哈迪斯前往神界。
脑中有什么灵光一闪，原来如此，这就是他失去的记忆吗？也是他之前一直感到违和的地方。
白沉集中起了注意力，再次把意识投入了这个世界。时间不断在加速，可不论如何加速，回忆之中的他似乎总是和哈迪斯一起出现。
“把事情全都丢给塔纳托斯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无妨，那也是他们的职责。】
“真令人意外，身为工作狂的你居然会说这种话。”
【不用担心，吾一直都注视着冥界。】哈迪斯说到这里，看向了白沉【也一直都注视着这里。】
“噗。”白沉轻轻笑了起来，“这种时候应该说‘我也一直都注视着你’才行吧？”
【吾也一直注视着你。】毫无任何犹豫，哈迪斯几乎是立刻就重复了这句话。
不苟言笑的表情，刻板低沉的嗓音，如同精密运转的机械，令人质疑其话语中的真实性，但白沉了解哈迪斯，这个男人不会说谎，至少对于他，永远也不会说谎。
短暂的沉默后，白沉轻轻笑了起来，“你就是这种地方，让人感到很无趣。”
【……抱歉。】
“又更无趣了。”白沉调侃完，提起了正事，“我可能要离开一趟。”
【何事？】
“神界的命运线发生了改变，诸神之间的神格都产生了变化，从我解开诅咒的那刻起，我就感到体内的神格正在转变，或许身为姻缘之神的日子要划上句号了。”
【吾陪汝同去。】
“也好，反正你也不会乖乖呆在这里。”
画面再一次开始闪烁，那是令人连双眼也无法睁开的极亮光芒，白沉沐浴在这样的光芒之下，表情莫测。
“我讨厌命运，可我却偏偏继承了离命运最近的神格。”随着这句话，光芒渐渐黯淡了下来，白沉走下了长长的台阶，看向了唯一没有被光芒吞没的黑暗，“因果吗？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无需过虑。】全身隐没在黑色长袍中的男人，用那双亘古不变的绿眸看向了白沉【吾会陪在汝的身边。】
“噗，你只会说这句台词吗？”白沉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不过你也稍稍变得有趣了一些，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个神格也没什么不好，因果是最接近命运本体的力量，不，就算称它为命运本体也不过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至少获得了更强的力量。”
白沉相当坏心眼的补刀了一句，“哈迪斯，你可不要被我抛得太远了，变强吧，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得到自身想要的一切。”
【吾会的。】没有多余的保证，没有情/深的告白，只有简单的三个字，但却比任何话都具有说服力。
时间不断加速，画面也不断交替，之后的日子里，白沉一直在掌握新的力量，他做得很好，就像天生被赋予了这样的使命。
杀戮、姻缘、言灵、之前所熟悉的每一种力量都和因果有关，不如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和因果有关。
为何世上会有杀戮，不平等，仇恨、悲伤、痛苦、正因为有人种下了这样的‘因’，才会导致杀戮的‘果’。
姻缘也是，姻对因，缘对果，结下牵绊之人，才能收获缘分之果。
最后还有白沉最擅长的言灵，也就是语言之力，为何能够轻易的煽动人心？因为人类的内心本就存在巨大的空洞，而那个空洞又是由谁造成的？自然那些给他们带来不幸的人……
无数的因果循环早就了人类内心的脆弱，而语言就是支/配这些所有诱因，并把它们引导至自己最想要‘结果’的力量。
时间还在继续加速，越是掌握因果之力，越是理解命运的运转，同时白沉也意识到了一件事，而那件事……改变了所有的一切。
樱花树下，白沉伸出了手，花瓣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掌心。
“我讨厌命运，所以大概命运也讨厌我……”
【汝在不安，和因果之力有关吗？】
“明明有的时候很迟钝，但有的时候又敏锐得可怕。”白沉扔掉了手中的花瓣，“哈迪斯……掌控冥界的你，究竟是如何看待死亡的？”
【这是世界运转的法则，也是吾的职责。】
“职责吗？如果有一天，命运让你遗忘我，你会照做吗？”
【吾不会。】
“还真像是你的作风。”白沉薄唇微微翕动，似是说了什么话语，但却比之前更为模糊，“但……你……不知道……我……一部分。”
伴随着这句话，樱花树开始迅速凋零……
“死亡并非一切的终点，而是一切的开始。”
“然而我所认为的开始……却从一开始就已是终点。”
“我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何谓‘轮回’的意义。”
“你不该和我一样承受这样的‘轮回’。”
“再见了。”
当樱花树全都枯萎的刹那，整个画面开始剧烈地扭曲，白沉的意识也被抛了出去。
居然在这种时候……白沉有预感，下一个看到的画面一定能够解释所有的一切，但是窥/探真理的大门却已经对他关上了。
不过……他所遗忘的竟然是这样的过去吗……难怪哈迪斯总是对他那么执着，从他失去的记忆来看，他和哈迪斯应该是恋人才对。
只是……有一点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因果是过于强大的力量，有出生，才有死亡，有希望，才有绝望，世间万物的运转，皆可以称之为因果之力，这样的力量根本不该由拥有自我意识的神明来继承，而是应该像命运一样，由每个世界自行衍生和改变，按照某种绝对的规律进行运转。
因果这种神格，居然会由像他这样拥有自我意识的神明继承，这本身就是一种极不正常的‘因果’。
虽然没有能看到最关键的地方，但白沉依旧推测出了不少东西，例如他应该早就打破了诅咒，并接受了哈迪斯的感情，带着他一起回到了神界生活。
但是在继承了新的神格之后，却发生了某种变故，导致他不得不和哈迪斯分别，并失去了部分记忆，重新开始了这样的轮回。
而哈迪斯可能知道一部分真相，为了找到他，哈迪斯和法则做了交易，不断陪他一起穿梭在这些世界之中。
所以最关键的地方就是……为什么轮回会重新开始？这一切都和因果有关吗？而且哈迪斯应该明白，就算找到了他也无济于事，只要他们无法打破这样的轮回，就会不断重复下去，即便如此，哈迪斯还是在一直寻找他……
虽然哈迪斯就是这样闷/骚的性格，但真的就那么简单吗？哈迪斯究竟想告诉他些什么……
对了，如果一切都被重置的话，那么白虎的记忆也……
白虎……白沉又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看到的那个片段，那是一个看不清模样的男人，温柔的抚摸着怀里小小的白虎。
“一直陪着我，不觉得寂寞吗？”
【因为有主人，所以不寂寞呀！】小小的白虎开心地甩了甩尾巴。
“可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了，你也会这样等着我吗？”
【当然了！主人就是主人！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这里永远陪着你的！】小小的白虎骄傲地挺起了胸膛【因为我最喜欢主人了！】
周围的命运线开始扭曲模糊，原本漆黑的空间出现了巨大的龟裂，如同真实之下的假象，终于迎来了破裂的那一天……
一个朦胧而可怕的答案渐渐呼之欲出，无数的记忆不断涌上他的大脑……
【我讨厌命运，所以大概命运也讨厌我。】
【这个世界是不完整的，它缺少一条最关键的命运线，那就是毁灭。】
【我现在还不能见哈迪斯，归根结底，我只是个自私的人，如果真的找不到其他代替哈迪斯的方法，我杀死他的可能性远大于放过他。】
毁灭……因果……不完整……命运……真相在这一刻终于被狠狠撕裂，白沉自嘲地大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原来这才是轮回的意义……真的是太可笑了……
不杀死哈迪斯的话，因果就无法补全，命运也无法完整，曾经身为恋人的他无法杀了哈迪斯，所以法则才强制剥夺了他的记忆，让他不断进行这样的轮回。
最终……才形成了这样一个拥有绝好机会的世界，只要用哈迪斯补全了最后的因果，轮回就彻底结束了，他也能成为彻底掌控最强因果之力的神明。
原来……这才是哈迪斯一直寻找他的原因，不论是百夜优一郎，还是伊尔伊兰也好，其实法则为哈迪斯选择身份的关键，并非是最强这一点，而是和他站在对立面。
法则在制造他可以杀掉哈迪斯的机会，而哈迪斯……也并没有反抗，就像他之前告诉塔纳托斯的那样，如果他想杀了哈迪斯，哈迪斯不会反抗。
但哈迪斯终究是不同的，如果只是想要快点让他结束轮回，哈迪斯有一万种方式可以逼他下杀手，但是哈迪斯并没有那么做。
哈迪斯不想让他后悔，他又想起了刚刚认识哈迪斯的时候，他为了麦斯的灵魂去了冥界，他对哈迪斯说，他不想看到和记忆中存在差别的东西。
哈迪斯总是对他很好，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哈迪斯立刻找出了麦斯的灵魂，并当着他的面销毁了麦斯的灵魂。
只要失去了灵魂，就算是神明也无法转世，哈迪斯用行动告诉了他，他永远也不会看到和记忆中存在偏差的朋友。
但是哈迪斯的手法还是被白沉识破了，或者说哈迪斯是故意那么做的，其实哈迪斯并没有销毁麦斯的灵魂，他只是上演了一场障眼法。
“真是差点连我也骗过了，我以为你身为冥王，应该再无情一点。”
【吾只是不想你后悔。】
那是哈迪斯当时对他说的话，时至今日，白沉也一直都记得。
其实哈迪斯从一开始就了解他，所以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即使是他也拿哈迪斯没辙。
现在也是一样，哈迪斯不想让他后悔，所以才引导他自己找出真相，而发现真相之后，不论做出怎样的结局，哈迪斯都会接受。
如果选择了放弃，那么那个男人恐怕就会陪他进行一辈子的轮回，如果选择结束一切，那个男人就会献上自己的生命。哈，他竟有点不知道哪个选择才是最残忍的了。
二选一的命题吗……答案很简单不是吗？
他果然是讨厌命运啊……
***
手术还在紧张的继续之中，灰崎的情绪非常糟糕，他一拳砸在了墙壁之上，“可恶！”
“小声点，这里可是医院。”丽子丝毫没有畏惧灰崎的坏脾气。
“臭丫头，有种再说一遍试试？”灰崎就像炸药包似的，一点就燃。
黑子立刻插/在了两人之中，严肃地开口道：“灰崎君，这里是医院，大家担心学长的心情是一样的，如果学长在这里，一定也不想看到我们这种时候还吵架。”
“啰嗦！”灰崎自己也知道他是在无理取闹，但是白沉晕倒的一幕不断反复地在他脑海中盘旋，害他烦躁不已。
雾岛父亲刚才已经来过了，和黑子他们道谢之后，他就进入了特别的vip室，可以从高处观看手术的全过程。
“啊啦啦~你们就是主人的朋友吗~”由于不是工作场合，夜鸟穿着休闲服，他的气质本来就吊儿郎当的，反而是穿休闲服更适合。
“你是……白的朋友吗？”丽子率先认出了这个声音，凭良心讲，夜鸟长的还是不错的，只是不知怎么的，就给人一种很违和的感觉。
“真遗憾~答错了！”夜鸟扬起了灿烂的笑容，“主人就是主人~主人是我最重要的存在~”
“……”丽子和众人都面面相觑，感觉不是个难相处的人，只是好像有些无厘头？
“没想到主人居然有那么多朋友呢~”夜鸟眯起眼睛，一一扫过了黑子他们的身上，接着他嗤笑了一声，“什么啊，亏夜鸟我还那么期待，结果只是一群废物~”
没有特殊力量的人类都是废物，这就是夜鸟评判人类的标准，当然，麻见那样的人类另算。
“你说什么？！”灰崎的火气第一个就上来了。
可惜的是夜鸟完全没有理会，而是笑眯眯地看向了丽子，“对了，你刚刚好像直接叫了主人的名字对吧？”
“怎……怎么了？”
“不行哦~像你这样卑贱的人类，怎么能直呼主人的名讳呢~要叫他白大人啊！”夜鸟虽然笑得灿烂，可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感到了来自他身上的杀意，冰冷、疯狂、扭曲，就连灰崎都都冷汗涔涔，动弹不得。
这个家伙……绝对不是普通人！学长的身边总是存在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这一点灰崎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从没想过连那么危险的人，学长也会接触。
“噗——”就在所有人神经紧绷到极点的时候，夜鸟调皮地大笑出声，“讨厌啦，只是开个玩笑哦，你们不是当真了吧？”
才不是开玩笑的吧！众人全都在内心发出了同样的吐槽，丽子已经在火神的保护下，退到了最后面。
“真的是开玩笑的~你们可是主人的朋友呢~要是欺负你们的话，主人一定会讨厌我的~”夜鸟委屈兮兮地假哭了起来。
这家伙莫非精神有问题？正常人会变脸那么快吗？还有刚刚的杀气，不管怎么看，这家伙都是危险人物。丽子的智商显然在大众水平之上，她给了火神他们一个眼神，示意不管夜鸟怎么挑衅，他们都不要冲动。
黑子、火神本来就不是暴/力的人，黄濑和青峰也是，他们对新出现的夜鸟没什么感觉，只是一直在祈祷学长能够平安度过难关。
然而丽子还是失策了，虽然她管得住火神他们，但灰崎可不听她的，他直接挥拳揍向了夜鸟。
夜鸟刚刚出现的时候，灰崎就知道，他和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绝对合不来，事实也证明如此。
“那个笨蛋！”丽子低呼了起来，她想让火神和青峰拉住灰崎，但已经来不及了。
‘砰’众人根本没有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灰崎就飞了出去，他整个人撞上了墙壁，巨大的声响让众人意识到他绝对伤得不轻。
“可恶……”灰崎摇摇晃晃地从想要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但却被夜鸟用脚踩在了背上，动弹不得。
“真是太好了。”夜鸟完全没有任何负罪感的样子，他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轻轻鼓掌道：“你是个头脑简单的笨蛋真是太好了，稍微激怒一下你，就对我动手了呢~”
夜鸟说到这里，俏皮地一笑，“所以夜鸟我是无辜的呢~是你先对我动手的，夜鸟我啊~只是正当防卫罢了~”
唇角的弧度不断加大，夜鸟歪着头看向了满脸震惊的丽子和火神他们，故意恶作剧般的拖长了尾音，“你们也都看到了~~不是吗~”
“你……”丽子虽然见多了风浪，但她毕竟只是个高中生，这个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不管怎么说，这也太反常了，就算灰崎真的先向他出手了，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
尤其是对方的那双眼睛，她从未见过那么冰冷的双眼，就好像……对方看她的眼神，根本不是在看一个人类，而是一只随时可以踩死的蚂蚁。
“请不要这样做。”关键时刻，还是黑子打破了僵硬的气氛，“学长还在努力奋斗，请不要让这样的他更担心了，拜托你了！”
“咦？”夜鸟像是刚刚才注意到黑子，他兴奋地低呼道：“你从刚刚起就在这里了吗？我竟然没有注意到，太有趣了，还有你们口中的学长莫非是指主人？”
“啊，我想起了，学长就是在学校里的前辈吧！”夜鸟一副‘我真聪明’的模样，接着他的语气徒然一转，变得鄙夷无比，“我还以为你们是主人什么重要的朋友，不过是区区的学弟吗？那随便杀掉几个也无所谓吧，反正主人也不会介意，像你们这样的代替品，主人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呢~！”
杀掉？代替品？丽子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这个人……或许真的精神有问题，是不是应该报警。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黑子一本正经地回答：“但是你一点都不担心学长吗？”
“担心？！”夜鸟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为什么要担心？主人可是不死的存在~~像你们这样卑贱的生物怎么可能理解？”
夜鸟加重了脚上的力道，黑子和火神他们听到灰崎痛苦的呻/吟，脸上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
学长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家伙？这个人的精神一定存在严重的问题，妄想症吗？
丽子给火神他们打了个暗号，她让两人先稳住夜鸟，自己则是偷偷离开去打/报警电话了，不仅如此，她还找到了医院的保安，保安一听事态紧急，立刻就跟着她跑到了手术室门口。
而他们赶到的时候，差点看到令他们心脏停止的一幕，夜鸟说的随便杀几个人，是真正意义上的‘杀人’。
“你知道吗？在你们这一群人之中，夜鸟我啊~最讨厌你身上的气息~”夜鸟单手掐住了灰崎的脖子，毫不费力的把他提了起来，“呐，你也是一样的吧？不过不用担心~你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了，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嘛~”
“活该哦~”夜鸟笑得令人毛骨悚然，“谁让你身上主人的气息最浓郁呢~这代表你和主人关系最好吧~碍眼的家伙都必须排除才行呢~”
“灰崎君！”黑子和火神他们没有想到夜鸟真的会那么干，他们立刻冲上去想要救人，但是之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又发生了！夜鸟明明没有碰到他们，他们就被甩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黑子和火神他们焦急不已，保安见状也立刻冲上去想要阻止夜鸟，可他们遭遇了和黑子他们同样的情况。
“这么想和我一起玩吗？”夜鸟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恶意，“不用担心呦~马上就轮到你们了~”
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常理，人类可能拥有这种程度的力量吗？丽子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她想起了之前夜鸟所有违和的举动和话语。
夜鸟对他们的称呼是人类，难道说……对方不是人类吗？不、这怎么可能？！一定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太多，导致她也混乱了！
“再见了~不知名的人类君~”夜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笑容满面地开口道：“我玩得很开心哦~”
灰崎的身体开始渐渐僵硬了，就在他即将断气的时候，夜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像是扔掉抹布一般，毫不在意地把灰崎甩在了地上。
“恭喜你~捡回一条命呢~”夜鸟的话音刚落，手术室的等就灭了。
一群医生推着病床出来，白沉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夜鸟一脸‘担忧’的表情。
“主人~主人~”夜鸟立刻握住了白沉的手，眼泪汪汪地开口道：“夜鸟我好担心你~一接到你朋友的电话~立刻就飞奔过来了呢~”
“……”白沉刚刚才获得了最关键的情报，也懒得理会夜鸟烂俗的演技。
丽子和火神他们都站在另一边，似乎是刚刚发生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导致他们现在还没回过神，灰崎则是倒在了地上，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喂，你怎么了？”医生也意识到了灰崎的不妥，立刻找人把他送去了急诊室。
“不要做些多余的事情。”白沉警告了看了夜鸟一眼。
“真过分啊~主人一睁眼就怀疑我~”夜鸟委屈地用袖子捂住了眼睛，装出在哭的样子，“夜鸟我怎么可能伤害主人最重要的朋友呢~夜鸟我什么也没有做~是那个眼神凶恶的家伙先攻击我的~~大家都可以为我作证，对吧~？”夜鸟看向了黑子和火神他们。
这个人……怎么可以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种话？火神还是第一次如此厌恶一个人，灰崎虽然也令人讨厌，但夜鸟显然更恶劣。
“虽然确实是灰崎先向你动了手，但你也不必……”火神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一股极其恐怖的杀意锁定了他，只是片刻的失神，就让夜鸟夺去了话语权。
“你只要说这些就足够了哦~”夜鸟看似在笑，但眼里却冰冷至极。
“我已经明白了。”白沉有些歉意的看向了黑子和火神他们，“抱歉，谢谢你们陪我到现在，我朋友精神有点问题，今天你们就先回去吧，我改日会再联系你们的……”
黑子和青峰他们还是担心白沉的身体，但丽子知道不该再多留下去，这个叫夜鸟的男人太危险了。
“白说得没错，今天我们就先告辞吧，我们还得去灰崎那里看看。”丽子说完这句话，才发现夜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让她一阵心惊肉跳。
说什么只是开个玩笑，这个家伙分明真的介意她直呼白的名字！
丽子不敢再多留，带着和黑子和火神他们立刻离开了，青峰在见到白沉的父亲之后，也告辞了。
白沉被直接送进了雾岛父亲安排好的vip病房，手术很成功，根据医生的说法，如果不进行剧烈的运动还能再多活一段时间，雾岛父亲清楚儿子的身体状况，对于这个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
雾岛父亲本来想多陪儿子一会儿，但公司要处理得事情太多，外加他也看出儿子有话想和夜鸟说，所以很知趣的离开了。
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白沉拔掉了手上的针/管，从床上站了起来。
“这样好吗？”夜鸟感受着从白沉身上传来的强大力量，脸上陶醉不已，“主人居然解放了黑暗所有的力量，这样一来，这具身体连一周都撑不到吧？莫非主人打算换新身体了？”
“不，只是一周的时间对我来说足够了。”白沉打开了窗户，“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那这里怎么办？主人才刚住院，要是突然消失了~父亲大人一定会急得团团转~还是说~主人已经不在意这些无聊的渣滓了~啊啊~这样也不错，务必让夜鸟我替主人解决这一切哦~”
“那就拜托你了。”
夜鸟愣了一下，他没有听错吗？主人这是暗示他杀了那些人也没关系？夜鸟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一下，他的嘴角不可遏止地不断上扬，太棒了~主人终于想通了~主人终于意识到那些无聊的人类毫无用处~只有他夜鸟才会一直陪伴在主人的身边~
“放心吧，主人~夜鸟我一定会为你实现所有的心愿~~！！”夜鸟还来不及继续抒发自己的憧憬之情，白沉的下一句话就浇灭了他满腔的热情。
“那就麻烦你扮演我了。”白沉轻轻笑了起来，“我记得你幻术不错。”
“扮……扮演……”夜鸟一下子就傻眼了。
“我该走了，加油吧。”
“等等，主人！你要去哪里~！
“谁知道呢？”白沉在跳下窗户之前，在唇边扬起了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或许我只是去毁灭世界。”
毁灭……世界？夜鸟先是有些讶然，接着他脸色绯红，陶醉不已地笑了起来，毁灭世界吗？太棒了~这才是天狐大人真正的使命~不愧是位于所有大妖怪顶点的存在~人类这种生物，早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接下来……也该考虑怎么扮演好天狐大人了~他可是答应了天狐大人，什么心愿都会为他实现呢~
***
白沉的手机中是之前就通过网络查询到的信息，本来想最后再接触，因为那是一旦涉及，就无法轻易脱身的世界。
圣杯战争吗？每六十年就会在冬木市举行的战争，参加者都是魔术师，获得胜利的人能够得到圣杯，而圣杯可以实现人类心中的任意一个愿望。
白沉并不在意圣杯是否真的拥有实现心愿的力量，他会去冬木市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这个整合世界之中，冬木市是力量的中心点，不仅如此，冬木市还是力量最强的组成部分。
命运给了他两个选择，可他两个都不愿选择，既然如此，那就只有破坏命运本身了。
如果毁灭这个世界的话，他又会看到怎样的光景呢？
夜晚的冬木市有些冷清，白沉换了身便装，他走在大街上，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没有带伞的行人纷纷小跑了起来。
溅起的水花倒映出了四周扭曲的景物，下一秒，仿佛有无数的命运线顺着雨滴迅速朝一个方向汇聚。
这是……毁灭的力量……白沉心有所感的朝那个地方跑去。
“杂种，谁允许你抬头看本王的？”金发的英灵站在路灯之上，他的身上穿着金色的铠甲，英俊的相貌下是那双看似漫不经心，但又流泻出傲慢与不屑的红色眼眸，如同立于顶点的远古王者，整个人都散发着庞大的气势。
吉尔伽美什的这句话显然并不是对白沉说的，因为在发现了有人乱入之后，他的眉头轻蹙了一下，可当他把视线投向白沉的时候，吉尔伽美什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他的身体化作了光子，立刻出现在了白沉的面前，“友人……怎么可能……？”
吉尔伽美什为了确认什么，立刻抓住了白沉的手，这一刹那，白沉准确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毁灭之线。
黑暗的力量在这一刻突然爆发，白沉没有错过这个机会，他只在哈迪斯的身上感受过毁灭的力量，如果还有其他人也拥有这样的力量，那么这就是打破轮回最好的机会！
黑暗仿佛撕裂了时空，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白沉发现眼前的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古老的建筑，古老的服饰，通过底下侍者们的交谈，白沉推测出自己的身份应该是神庙的祭祀。
时间被回溯了，也就是说……毁灭这个世界的关键在过去吗？
原来是这样，白沉又想起了自己在飞机上做的那个梦。热闹的祭奠，人们围着篝火，金发的王者和他觥筹交错，直到有舞女惹怒了王者，全都被残忍地杀死。
【神祇不会做毫无意义的梦境。】
没想到再一次印证了这句话，白沉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他不是神庙中唯一的祭祀，但从人们对他恭敬的态度来看，他在祭祀中的地位应该不低。
“不觉得王最近越来越可怕了吗？听说今天又处死了犯错的侍女。”
“嘘！你不要要命了？居然在这种地方谈论这个。”
虽然离得不近，但白沉还是听到了前面两个侍女的对话，他感受了一下身体里的力量，居然还是神明之体，除了被用掉的黑暗力量之外，还有一部分力量保存了下来，这对他来说是不错的消息。
从侍女的对话来看，这个国家的王者似乎是暴/君，很有趣不是吗？
如果毁灭了过去的世界，未来的世界也会不复存在……
可是由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