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椒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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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城东八百余里，有条椒香河。
此河原名宣河，乃是流经燕，蜀，吴，齐四国的一条大河，号称天下第二长河。
一百二十年前，丽朝四百五十一年国祚断绝，七国并起，蜀王称帝之后，来到宣河之畔，倾倒价值千金的三千担上等炒制花椒，用以祭祀传说中嗜食花椒的宣河河神。
此后月余，宣河两岸飘香，身在河岸三十里外，也能闻到辛辣刺鼻的花椒香味。
有文人作诗云：“百里宣河承不住，三千担金化椒香。”
后来这宣河在蜀国境内便改称为椒香河，蜀王立国以后，将此河作为了蜀中郡与蜀东郡的分界线。
卫三羊与卫姿屏行到椒香河边，见河面宽逾百丈，河上波澜起伏，宛若栖江巨龙之银鳞，熠熠生辉。
卫三羊看着江心，叹了一句“好景”。
卫姿屏不知是故意拆台还是真就有感而发，叹了一句“好浪”。
卫三羊理也没理她，跟神经病没法子交流……
渡过椒香河，进入蜀东后这一次的行程就过了大半，之后再翻越一座香炉山，就能抵达蜀国国都，九歌城。
卫姿屏与卫三羊一同在河边走，河岸边有碎石青草，但却没有渡船。
没有渡船怎么过江？
两人寻着江往下走了一段，发现一张告示，告示上写明：近日风浪汹涌，官府严禁小船摆渡，渡江大船三天发一次，请旅人在附近村镇休息。
卫三羊有些心烦，这一路行来墨墨迹迹已经让人很受不了了，现在又要多捱几天。
卫姿屏却全然当没看见那告示，跟卫三羊打了个眼色，沿江畔走去。
两人又大约走了好几里地，发现椒香河已经改道，形成一个河湾。
“就是这啦！”
卫姿屏嘿嘿笑道，坐在岸边的青石上，索性把鞋脱了，把腿伸进河里，泡起脚来。
她的足雪白光洁，不堪盈盈一握，足尖搅动了河水，也晃了卫三羊的眼睛。
“什么就是这啊，你说话能不能别说一半。”
卫三羊走到河边，问完话后用手捧起一瓢水洗了把脸，顿觉神清气爽。
“等着你问我啊！”
卫姿屏眨着眼笑道。
“得得得，我问了，你快说。”
卫三羊没脾气的回道，他打探了一下这四处的地势，发现这里的河道虽说改了道转了弯，但是河面却也变宽了，河水远不急上一段湍急。
“你也看到这里的地势了对吧？”
卫三羊点点头。
“人都是得过生活的，你有没有留意之前告示上官府的签文，是六月初九签发的，到现在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一个多月，那些靠摆渡为生的船夫用什么法子谋生？”
卫三羊恍然大悟，他之前完全没想到这些，论观察细节的心思缜密，卫姿屏果然比他强上不少。
“那些船夫会想办法偷着摆渡的，至于哪里合适摆渡，不用我再说了吧？”
卫姿屏嘴角微微勾起，甚是得意。
显而易见，卫姿屏找的这处河段就是最适合摆渡的地方，它河面虽然比别处宽，但是河流平缓。
两人便在河边并排坐下，一齐把脚丫伸进了江里搅黄了浅水，惊扰无数鱼虾。
他们把脚泡得白净又伸出水来互相踩得个脏兮兮，又伸进水里泡干净。两个神经病这般自娱自乐，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眼看天色就要变黑。
卫姿屏抖了一抖眉毛，对着卫三羊指了指不远处。
卫三羊转头去看，发现一个船夫正拖着一艘小渡船，一步一个脚印的踩在河岸软泥上，向他们走来。
两人利索的穿好鞋，走过去帮忙拖船。
船夫是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皮肤黝黑，穿了件纱织马甲，头上缠着块头巾。
“两位，赶急过河去？”
船夫看到两人过来帮自己一左一右的拖船，笑着问道。
“是的，多有麻烦。”
卫三羊很有礼貌的答道。
船夫笑了一声：“什么麻烦不麻烦，多亏你问这些渡客我才有口饭吃咧，我谢谢你们才是。”
卫三羊笑了笑不再说话，跟着卫姿屏一块走到船尾，把船推下水。
船夫拿出船舱里的两根船桨，插好以后向卫三羊和卫姿屏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上来。
两人上船坐好，渡船直驶向对岸。
河面上风大，刚刚离岸不远，卫姿屏便被河风吹拂得秀发飞舞。
卫三羊很隐蔽的挪动一下屁股，正好挡在卫姿屏正前方。
船夫一副我懂的表情，对着卫三羊微微一笑。
卫三羊脸当即红到了脖子根。
卫姿屏故作漫不经心，说了声“你还算有点良心”！
船儿很快到了江心，卫姿屏忽然站起身来，向着船夫打了个手势，让他停下。
“怎么了？”
船夫甚是疑惑，停下了划桨的动作。
卫三羊也紧张的站起来，莫不是卫姿屏又发现了什么危险？
唯独始作俑者的小魔女笑得嫣然，向两人解释道：“我耽搁点时间，半柱香，不碍事。”
她说完了话，把那串金铃从自己手中取下，银牙轻咬着嘴唇，双眸明亮的盯着河中。
卫三羊与船夫相视，船夫对他投出问询的眼神，他无奈一笑，自己也搞不懂她要干嘛啊。
这妞从来都是天马行空不拘一格，完全不是正常人的行事风格。
卫姿屏可没空管身边的两个人怎么看她，他聚精会神的盯着河面，然后瞅准了千钧一发的机会，手臂一甩，把手中的铃儿向江里扔去。
看见这一幕，卫三羊心里咯噔跳了一下，这是什么在干嘛，那可是至宝啊！
只有卫姿屏面无表情，转身坐回船上，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姑娘……”
“开船吧。”
卫姿屏知道船夫想问什么，笑道。
船夫松了口气，赶紧划船，当地有个传说，他没跟卫三羊和卫姿屏说，在这河心往河里投金银，那是会唤河神显灵的，若是河神心情好还就罢了，若是河神发怒……
他刚刚看卫姿屏扔金铃的动作，可真是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只想赶快划船，离开这地方。
然而就在他刚刚划动船桨的一刻，河面上突然爆起无数水泡！
小小的渡船开始在河中心剧烈的摇晃，船夫吓得手一松，船桨都滑了下来。
他面如土灰，惊恐的大叫道：“完蛋了！河神发怒啦！”
芙蓉城东八百余里，有条椒香河。
此河原名宣河，乃是流经燕，蜀，吴，齐四国的一条大河，号称天下第二长河。
一百二十年前，丽朝四百五十一年国祚断绝，七国并起，蜀王称帝之后，来到宣河之畔，倾倒价值千金的三千担上等炒制花椒，用以祭祀传说中嗜食花椒的宣河河神。
此后月余，宣河两岸飘香，身在河岸三十里外，也能闻到辛辣刺鼻的花椒香味。
有文人作诗云：“百里宣河承不住，三千担金化椒香。”
后来这宣河在蜀国境内便改称为椒香河，蜀王立国以后，将此河作为了蜀中郡与蜀东郡的分界线。
卫三羊与卫姿屏行到椒香河边，见河面宽逾百丈，河上波澜起伏，宛若栖江巨龙之银鳞，熠熠生辉。
卫三羊看着江心，叹了一句“好景”。
卫姿屏不知是故意拆台还是真就有感而发，叹了一句“好浪”。
卫三羊理也没理她，跟神经病没法子交流……
渡过椒香河，进入蜀东后这一次的行程就过了大半，之后再翻越一座香炉山，就能抵达蜀国国都，九歌城。
卫姿屏与卫三羊一同在河边走，河岸边有碎石青草，但却没有渡船。
没有渡船怎么过江？
两人寻着江往下走了一段，发现一张告示，告示上写明：近日风浪汹涌，官府严禁小船摆渡，渡江大船三天发一次，请旅人在附近村镇休息。
卫三羊有些心烦，这一路行来墨墨迹迹已经让人很受不了了，现在又要多捱几天。
卫姿屏却全然当没看见那告示，跟卫三羊打了个眼色，沿江畔走去。
两人又大约走了好几里地，发现椒香河已经改道，形成一个河湾。
“就是这啦！”
卫姿屏嘿嘿笑道，坐在岸边的青石上，索性把鞋脱了，把腿伸进河里，泡起脚来。
她的足雪白光洁，不堪盈盈一握，足尖搅动了河水，也晃了卫三羊的眼睛。
“什么就是这啊，你说话能不能别说一半。”
卫三羊走到河边，问完话后用手捧起一瓢水洗了把脸，顿觉神清气爽。
“等着你问我啊！”
卫姿屏眨着眼笑道。
“得得得，我问了，你快说。”
卫三羊没脾气的回道，他打探了一下这四处的地势，发现这里的河道虽说改了道转了弯，但是河面却也变宽了，河水远不急上一段湍急。
“你也看到这里的地势了对吧？”
卫三羊点点头。
“人都是得过生活的，你有没有留意之前告示上官府的签文，是六月初九签发的，到现在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一个多月，那些靠摆渡为生的船夫用什么法子谋生？”
卫三羊恍然大悟，他之前完全没想到这些，论观察细节的心思缜密，卫姿屏果然比他强上不少。
“那些船夫会想办法偷着摆渡的，至于哪里合适摆渡，不用我再说了吧？”
卫姿屏嘴角微微勾起，甚是得意。
显而易见，卫姿屏找的这处河段就是最适合摆渡的地方，它河面虽然比别处宽，但是河流平缓。
两人便在河边并排坐下，一齐把脚丫伸进了江里搅黄了浅水，惊扰无数鱼虾。
他们把脚泡得白净又伸出水来互相踩得个脏兮兮，又伸进水里泡干净。两个神经病这般自娱自乐，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眼看天色就要变黑。
卫姿屏抖了一抖眉毛，对着卫三羊指了指不远处。
卫三羊转头去看，发现一个船夫正拖着一艘小渡船，一步一个脚印的踩在河岸软泥上，向他们走来。
两人利索的穿好鞋，走过去帮忙拖船。
船夫是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皮肤黝黑，穿了件纱织马甲，头上缠着块头巾。
“两位，赶急过河去？”
船夫看到两人过来帮自己一左一右的拖船，笑着问道。
“是的，多有麻烦。”
卫三羊很有礼貌的答道。
船夫笑了一声：“什么麻烦不麻烦，多亏你问这些渡客我才有口饭吃咧，我谢谢你们才是。”
卫三羊笑了笑不再说话，跟着卫姿屏一块走到船尾，把船推下水。
船夫拿出船舱里的两根船桨，插好以后向卫三羊和卫姿屏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上来。
两人上船坐好，渡船直驶向对岸。
河面上风大，刚刚离岸不远，卫姿屏便被河风吹拂得秀发飞舞。
卫三羊很隐蔽的挪动一下屁股，正好挡在卫姿屏正前方。
船夫一副我懂的表情，对着卫三羊微微一笑。
卫三羊脸当即红到了脖子根。
卫姿屏故作漫不经心，说了声“你还算有点良心”！
船儿很快到了江心，卫姿屏忽然站起身来，向着船夫打了个手势，让他停下。
“怎么了？”
船夫甚是疑惑，停下了划桨的动作。
卫三羊也紧张的站起来，莫不是卫姿屏又发现了什么危险？
唯独始作俑者的小魔女笑得嫣然，向两人解释道：“我耽搁点时间，半柱香，不碍事。”
她说完了话，把那串金铃从自己手中取下，银牙轻咬着嘴唇，双眸明亮的盯着河中。
卫三羊与船夫相视，船夫对他投出问询的眼神，他无奈一笑，自己也搞不懂她要干嘛啊。
这妞从来都是天马行空不拘一格，完全不是正常人的行事风格。
卫姿屏可没空管身边的两个人怎么看她，他聚精会神的盯着河面，然后瞅准了千钧一发的机会，手臂一甩，把手中的铃儿向江里扔去。
看见这一幕，卫三羊心里咯噔跳了一下，这是什么在干嘛，那可是至宝啊！
只有卫姿屏面无表情，转身坐回船上，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姑娘……”
“开船吧。”
卫姿屏知道船夫想问什么，笑道。
船夫松了口气，赶紧划船，当地有个传说，他没跟卫三羊和卫姿屏说，在这河心往河里投金银，那是会唤河神显灵的，若是河神心情好还就罢了，若是河神发怒……
他刚刚看卫姿屏扔金铃的动作，可真是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只想赶快划船，离开这地方。
然而就在他刚刚划动船桨的一刻，河面上突然爆起无数水泡！
小小的渡船开始在河中心剧烈的摇晃，船夫吓得手一松，船桨都滑了下来。
他面如土灰，惊恐的大叫道：“完蛋了！河神发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