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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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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喃喃沉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他并没听清楚龙奎的话,而是在思考此事的发生。

    龙奎来回踱步,急切万分,瞧着奄奄一息的君儿,内心痛苦万分。

    “不管那么多了!”

    他拿出雪神丹就要让君儿服下。

    没了急忙阻止,叫道:“你想干什么?”

    龙奎道:“我总不能看君儿受此痛苦。”

    打开君儿嘴巴,就要喂药,没了急速伸手拨开。叫道:“这么贵重的药,你怎么可随便动用,听说你还想找那颗赤眼丹,作何功用?”

    龙奎叹道:“本来这些都是要替疯子治病,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疯子?哪个疯子!”

    龙奎苦笑点头:“他是我爹。”

    “你爹?”没了惊愕不已。

    “不错!是秋月寒说的!”

    没了实在不敢相信,但是出自秋月寒之口,又看龙奎如此认真,不得不信了。心中有一大堆疑惑想问,但龙奎的举止打断了他。

    他急道:“既是要救你爹,更不能乱用!”

    龙奎苦笑,望向身前一脸苍白的君儿,依然道:“我不忍心,我已经没有法子了。”

    没了闪过一线眼神,道:“也许我能治她的伤!”

    龙奎惊愕道:“你刚才不是说……”

    “唉呀!救是救不活,但保她几天可能没问题,然后再找百里老头,或许可以奏效。”

    “万一……”

    “什么万一万二?要是如此,你再给她服用不就得了?”

    也只有如此了。龙奎真希望能有奇迹出现,如此可就皆大欢喜,可是他并不敢多想,瞧着君儿长叹不已。

    没不道:“此地不宜久留。剑南舟一定会通知他人,我们得赶快离开,先找僻静地方躲起来。”

    两人拆下门板,将君儿扶躺于上,己然抬出茅屋,驰向南方。

    偏僻的小村,安静的小房间,龙奎已安顿君儿于床上。

    没了道:“暂时她已没关系,我用了达摩截穴手法,替她保住心脉,就算她断了气,只要不超过一天一夜,还是可以救活。”

    龙奎道:“时间不多,本不该停留,何不连夜赶路?”

    没了瞪向他,叫道:“还不是你所说的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我先观察,过了今夜,她要是没恶化,事情就好办,要是恶化了,就随你啦!达摩截穴法也不是万灵药,断气过久,也是不行。”

    龙奎默默注视君儿,心头百感交集,她本可快快乐乐地呆在长白山没想到自己一时好管闲事,却让她沦落江湖,弄个家破人亡,如今还带了伤,连个亲人都没有,如若救不活她,真的是万死难辞其疚。

    没了也在看着君儿,他所想的就复杂了,尤其是她和天鹰崖的过节,以她一个弱女子,怎能和天鹰相抗衡?他又想起那位通知剑南舟的神秘人,以及君儿的伤势为何连华山圣药玉灵散都治不好?两人沉思,时间分秒地流失。

    没了忽然问:“君儿如何再沦落天鹰崖?”

    龙奎回答:“先是被柳西湖捉去,后来再被天鹰崖所抓走,就关在你上次救她的牢房里。”

    没了频频点头:“难怪你杀了柳西湖。”

    龙奎恨道:“他不该欺负君儿。”

    没了道:“不错!今天剑南舟也差点被你杀了,他也不该掳走君儿!”

    两人谈些这几天发生的事。

    突然,君儿有了反应,又吐出一口污血,整个人在抽搐。

    龙奎急叫,赶忙替她把脉,断断续续,情况十分不好。

    没了也按索几处穴道,直叹息:“恐怕不行了,连达摩截穴也无多大效用。”

    君儿仍在抽动,嘴角直冒血,龙奎不忍,蒙着眼睛,沉重地叹气。

    “爹……您的病,只有等久些时候再说了……”

    龙奎沉痛拿出透红的雪神丹,准备喂服君儿。

    “我来!”

    没了接过灵丹,十分珍惜地凝视一番。

    “君儿,你可是因祸得福,服了它,保证你武功大进,万毒不侵……”

    将雪神丹塞入君儿嘴中,又灌了她两口烈酒,将灵丹逼入肚子。

    龙奎赶忙想运功催化,但灵丹一下肚,君儿已不再抽搐,脸色也转为红润,药效似乎巳发作。

    没了莫可奈何道:“神丹下肚,果然有效,你省省吧!”

    龙奎露出笑容,终于挽回了君儿生命,这之间他才领悟到生命才是世间最宝贵的东西比起其他东西来说。

    灵丹可以再寻,但生命一消逝就永远没了。他庆幸自己没舍弃君儿的生命,纵使用了要医父亲疾病的灵药,也不甚觉得后悔。

    他替君儿把脉,果然活跃多了,笑容更可掬。

    没了问:“生命真可贵?”

    龙奎轻轻一笑:“比起药物来说,是如此。但比起你,就不可贵了。”没了哦了一声,不解,而戏谑道:“我不知道我如此珍贵?”他追问:“如何珍贵法?”

    龙奎笑道:“你为我,会拼命,你说,生命对你珍贵吗?”

    “他妈的!他妈的!”

    没了不停地敲打酒葫芦,狠狠骂那句他妈的,凝眼瞥向龙奎,竟然两人眼睛都红了。

    君儿病情已安定,就让她躺在床上静养,龙奎和没了已走出村外。

    一阵冬冷凉风刮来,远山的落花都快掉光了。

    龙奎帐然道:“以前小时候,每当此时,我一定砍了很多木材,准备给我娘好过冬,那时我才十一岁,好小。”

    没了安慰道:“长大了,许多事都不堪回首,人说成长是痛苦的累积,看淡些,什么都会过去的。”

    龙奎苫笑,也不再一味沉沦痛苦回忆中,两人找了一棵落满大枯叶的梧桐树,坐了下来。

    他问:“你呢?最近几天都去了哪里?”

    没了道:“柳西家找你,你却不见踪迹。我只好去查剑南舟,因为我老是认为是他死自己师父而使你蒙冤。”

    “结果呢?”

    “什么也没查到。无怨老人可能真的是寿终正寝。”没了道:“后来就跟到这里来了。”

    龙奎道:“还好你赶来,否则当时我真想杀了剑南舟。”他叹道:“不知怎么,自从杀了柳西湖以后,就一直想杀人。”

    “不是你想,而是环境逼你如此。”没了道:“事实上他们都该死。”

    “我总觉得杀孽过重。”

    没了安慰道:“你又杀了几个?人在江湖,难免身不由已,你觉得难过,以后少开杀戒就是。”

    龙奎想想,除了柳西湖和天鹰崖那两名狱卒外,似乎已没杀过人,今天早晨那名华山弟子,也只是受了伤而昏死过去。心想着他们该死,心情也就比较好过些。

    夕阳西沉,枯树林立闪金光,就像堆在一起的红珊瑚。

    龙奎道:“我们回去吧。”

    没了道:“再等一下,让君儿多休息,这对她有好处。”

    “可是……她可能有危险……”

    没了笑道:“我们从此处看向小村,有动静一定瞒不过我们,你急什么?喝点酒,暧暖身!”

    龙奎没办法,只好陪他喝酒。两眼却不停瞅向小村庄。

    直至二更天,没了才和小刀儿一同回房。

    房中已空无一人。

    龙奎焦急直叫君儿,翻遍屋内任何可藏人的地方,就是找不着。

    他怒声道:“光头兄!我说要早点回来,你就是喜欢喝酒……”

    没了摊手无奈道:“我哪知真有那么多人想捉她?连让她休息……”突然瞪向门口,已说不出话来,那种惊愕,竟比刚才君儿失踪还强烈。

    “你……你没失踪……”

    君儿活生生地倚在门,身形虽憔悴,眼眸精神却有神。

    “君儿你去了哪里?害我们找得好急!”

    龙奎赶忙奔前,扶她回床。

    君儿歉然一笑,病容还在,语音较弱,道:“我一醒来……见不到你们,就急着出去找……后来听到你的叫声,才赶回来。”

    龙奎瞪了没了一眼,随即替君儿盖上棉被,道:“都是光头和尚缠着我,害你受了惊!

    你伤势耒复,千万别乱走动,知道吗?”

    君儿淡然一笑:“我觉得除了虚了点,并不感到痛,大概没什么关系了!你别怪大和尚,他只是要你陪他喝酒而已。”

    没了笑得十分僵,平时油腔滑调的他,现在显得十分笨拙。

    对他这种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种现象并不多见。

    龙奎也感到刚才有点失态,歉然道:“光头兄,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方才,实在有点意外。”

    没了频频点头,“不错,是意外,大大的意外,连我都料错了,你骂的没错,俺照单全收。你也别客气啦,君儿刚醒,需要吃点东西,我去找些食物。

    你千万看好,别又怪我让她溜了!”

    说完他转身抖动后脑勺像嘴巴的赘肉,就像一张鬼脸,已踏出门槛。

    龙奎和君儿被逗得发笑。

    雪神丹的药效果不同凡响,只三天时间,君儿已能起床,甚至可以作菜饭,可说好了七八成。

    中午,吃完午膳。

    龙奎道:“君儿伤势已好,我想该送她回王大户那里去了,我们还有事要办!”

    没了点头道:“好啊!那里很安全。”

    君儿从外头走进门,解开围裙,怅然道:“你们要走了?”

    龙奎含笑点头:“有些事,我还得去料理。”

    没了笑道:“君儿,你就呆在王大户那里!我们一办完事,就去找你。”君儿怅然点头:“我会等你们回来。”

    她眼眸已含泪,如此无依无靠。

    没了笑道:“别难过啦!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他又强调:“一定很快!”

    “多快?”

    很快。

    没了和龙奎送君儿回洛阳王大户后,两人已躲向城尾一家酒肆。

    不是他们想躲,而是龙奎仍是少林捉拿的人犯,洛阳城依然滞留不少和尚,连江湖人也聚集不少,所以他俩不得不躲。

    酒肆不大,通常只卖整坛让人搬回家的生意,在此喝的人并不多。

    五张桌子,除了没了这张,只有靠窗那张坐了俩个生意人。

    龙奎仍感不安全。

    没了道:“等啊!等晚一点!我们再去找人。”

    “在洛阳城,找谁?无心掌门。”

    没了摇头:“神经病才会找他,反正你等就对了,我就不相信这次会算错!”

    “到底要找谁?”

    “君儿呵!”

    龙奎惊愕道:“我们不是刚送她回去?怎么……”

    没了神秘笑道:“我不是说过,很快就会再见面?”

    他笑道:“我一向很守信用的。”

    龙奎不知他葫芦在卖什么药,叫道:“你就别卖关子,明白的说,不就成了?”

    没了考虑一下,道:“好吧!我就告诉你,今晚一定会有人再去掳君儿。”

    龙奎惊愕道:“当真?”

    “理由很简单,抓了她,不就等于抓了你!”

    “那地方不是很隐密……”

    没了笑道:“你每次找的地方不都很隐密?人家怎么找得到?”

    龙奎苦笑,看来非走一趟王大户不可了。

    没了狡黠笑道:“到时候我们一定可捉到那名神秘的告密人。”

    他指的是投书告知剑南舟的神秘人。

    三更刚过,王大户后院已窜起一条黑影,直掠墙上,步履矫捷奔向左墙一棵古松,飞掠而过,然后又窜掠另一棵古松,已飘向城墙,轻而易举地翻出城外,直往西边掠去。

    在他身后已缀上两条飘捷如风中柳絮的人影。

    黑影直奔山区,熟练地奔驰山径,转过一树林,远处出现豆大灯火。

    是间土地庙,本已许久无香火,现在却点燃两盏烛光,像是黑暗中的眼睛,闪闪生光。

    黑影奔前,回头张望一阵,已闪入庙内。

    “情况如何?”

    “还好。”

    “天鹰正等着你的消息。”

    “赶明儿我回去一趟。”

    “龙奎如何了?”

    “暂时不动他,可惜他没杀了剑南舟。”

    老沉的笑声传出……“天鹰想收买他!”

    老沉声道:“不错,他武功很高。”

    “很高……可惜还是斗不过我们,被耍得团团转。”

    “是吗?”

    突然龙奎和没了出现破庙门口,森然而立。

    “不好!快走!”老者急叫。

    两位蒙面人,一紫一黑,已窜向窗口。

    没了大喝:“神秘人,别逃!”

    人已掠追黑衣蒙面人,看样子,他就是投书告密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