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河小说网 > 大汉帝国风云录 > 第五章 风云突变 第二十五节

第五章 风云突变 第二十五节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逆鳞银狐

一秒记住【通河小说网 www.tonghe230.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李玮的几个太学朋友站在馆驿的大门外,大声叫喊着和李玮说了几句话之后,被旅贲令魏断好言好语劝走了。

    李玮心情沮丧,失魂落魄地走回屋子,脸上的表情显得既无奈又痛苦。

    李弘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仲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李玮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忧伤地说道:“一个朋友,她要出嫁了。”

    姜舞很同情地拍拍李玮的肩膀,对李弘说道:“大人,仲渊要出嫁的朋友大概和仲渊关系很好,你看仲渊的样子,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就无精打采了。”

    弧鼎摸摸自己的虬须,打趣道:“是不是李大人也想娶她?”

    李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旋即神态落寞,连连摇头,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弃沉笑了起来:“李大人如果真有这个想法,我们兄弟帮你,把她抢回来。”

    赵云失声笑了起来,他指着弃沉说道:“弃沉,你不要乱说话。这是洛阳,不是大草原。大汉人娶亲有大汉人的风俗。”

    弧鼎不服气地说道:“管他什么风俗,只要李大人喜欢她,我们兄弟就帮你去抢。洛阳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不照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大人不也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皇宫。现在大人已经向皇帝陛下宣誓效忠了,皇帝陛下今后就是我们的靠山,我们有这么硬的靠山,难道还不能大摇大摆地走出洛阳?我就不信了。”

    弃沉鼓动道:“仲渊,说说你朋友是谁?过几天陛下给我们解禁了,我们就可以自由进出,兄弟们就可以着手准备,到时候我们抢了她就跑,直接回西凉。这事过去在大草原,我们一年要干好多次,好玩。”

    李玮象看白痴一样地望着他们,哭笑不得。

    姜舞冲他们拱拱手,佯装着一脸的崇拜,笑道:“两位大哥真是抢亲高手,竟然到了洛阳都敢抢,服了,服了。”

    庞德轻轻打了一下弧鼎的髡头,笑道:“两位兄长豪气冲天啊。这洛阳城里藏龙卧虎,高人无数,你随便在街上抓一个人问问,他可能就是个六百石的官儿,也有可能就是哪家王公贵族,门阀世族的门生子弟。你们不要把这里当作荒无人烟的大漠和西凉,这里人多啊。”

    姜舞笑着指着两人道:“过几天如果解禁了,我们分批出去,尤其是两位,一定要和我们一起,免得在街上看见漂亮姑娘就去抢,你们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屋内哄堂大笑,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李玮虽然心中苦闷,但也忍俊不禁摇头苦笑。李弘早就趴在案几上笑得直不起腰了。

    笑声冲淡了大家身心的疲惫,也悄悄抚平了李弘心中的茫然和惶恐,他突然在迷惘中发现,自己本来就忠于大汉,忠于陛下,要不自己千里迢迢地杀回大汉干什么?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陷入了大汉的权势纷争,他被这股争权夺利的狂暴飓风突然间席卷而去,他分不清东南西北,恐惧即将袭来的死亡,一时间他浑然忘记了生命,忘记了自我,更忘记了心中的信念。

    我回到大汉,回到故土干什么?我是为了寻找自己回来的,是为了保护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家人,自己心中的故土回来的,我不忠于大汉,我不忠于代表大汉王朝的陛下,我忠于谁呢?我在懵然无知中向陛下宣誓效忠,那不正是支撑我回到大汉的信念吧?我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谁?我带着无数兄弟征战沙场,我为谁而战?兄弟们为谁而死?唯大汉,唯陛下而已,其他的,都是根本不存在的。

    李弘霎时间看到了自己奋斗的路,他突然信心百倍,浑身上下好象涌出了无穷的力量,他猛地站起来,挥手喊道:“我们去抢。”

    李玮和众人看着杀气凛冽,神采飞扬的李弘,目瞪口呆。

    “拿酒来,开饭了。”

    ==================

    豫州是中原腹地,自古人才辈出,英雄驰骋,尤其以汝南和颖川两郡人氏最多。自本朝光武皇帝到顺帝年间,汝南和颍川就曾涌现出一批经学大师,汝南有戴凭、钟兴、许慎、周举、蔡玄,颍川有张兴、丁鸿,无不蜚声海内,这些大师有的享有“五经无双”、“五经纵横”的美誉,有的招收门徒弟子成千上万,为一代宗师。这里的著名党人更多,有“三君”中的汝南陈蕃,“八俊”中的颍川李膺、杜密,“八顾”中的汝南范滂、蔡衍,“八及”中的汝南陈翔,汝颍名士之多是其他地区所无法比拟的。汝南和颖川两地的门阀更是赫赫有名,仅仅汝南就有四世三公的袁氏门阀、三世三公的许氏门阀,代代均出大儒的应氏门阀。

    许氏门阀因为历代都出易学大师,做学问的多,加上这几年闻名天下的汝南“月旦评”就是由许氏门阀的子弟主持,所以许氏门阀的声望之高,已经隐隐约约高居天下第一。

    许氏门阀出自汝南平舆,其祖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水利专家许扬。还有一位叫许峻,以占卜之术名闻天下,其孙许曼,是历史上的一代易学大师。他们家还有一位著名人物叫许慎,他著有《说文解字》。

    本朝中晚期,许氏家族的后代许甫及其子孙六代,都是高官,百年不衰。许甫自己官至公府椽。他的儿子许敬官至司徒。许敬的儿子叫许训,官至太尉,为三公之首。许训的儿子就是本朝的司徒许相。从许敬到许相,汝南平舆许氏三世三公,和许相同辈的许家名士有许虔、许劭、许靖,无一不是当代超绝人士,由此可以看出汝南许氏已成为声闻遐尔的大汉第一门阀土族。

    司空许相的儿子正月十六要娶亲,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上门送贺礼的人络绎不绝。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中常侍赵忠,张让和段珪,少府樊陵,大鸿胪曹嵩都在同一天的下午,亲自上门给司空大人送贺礼。

    许相虽然有五十多岁了,但保养的非常好,他容貌俊雅,面色红润,三绺长须,颇有一点仙风道骨。许相眉开眼笑,一路寒暄着,把几位大人让进了书房。

    “那头豹子早上已经到了洛阳。”曹嵩说道,“陛下为了见他,竟然连早朝都免了,诸位大人怎么看?陛下这么看重豹子,难道他真想立即动手?”

    曹嵩五十多岁,个子不高,很胖。老头精神很好,面色和善,花白的长胡子,一说话就笑。曹嵩是九卿之一的大鸿胪,分管边区少数民族事务和诸王列侯朝聘事务。

    赵忠也是个胖子,他挺着个肥大的肚子坐在曹嵩身边,笑道:“巨高啊,陛下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那点胆子,能做什么事?放心吧,他下不了决心,他心肠软着呢。”

    樊陵长相富态,没有曹嵩和赵忠那么胖,他眯着一双小眼睛,笑道:“现在看起来,陛下对豹子很看重,他担心豹子被人杀了,把他安排在漳月台暂住,由南军的旅贲令魏断亲自领队,率骑两百严加保护。夏恽夏侯爷也被陛下突然赶回了长安。陛下这么做,是不是认为洛阳一定有人要杀豹子?而且还就是几个侯爷要杀他?”

    “杀是一定要杀的。”段珪冷笑道,“这个豹子太凶残,现在不杀,将来一旦羽翼丰满,他就要杀我们。为了防患于未然,还是杀了他好。”

    张让皱皱眉,那张干瘦的老脸更难看了。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将军要对付我们,你们知道吗?”

    “我早就说过,这个大将军的位置不能设,你们不听。何进兄妹当初无权无势,当然要尽力巴结我们,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将来翅膀长硬了,就不反咬我们一口。”赵忠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他手指屋内众人,愤愤不平地说道,“还有你们,当时都不听我的。当年北宫事变,那么惊险,我们差一点就死了,现在你们都忘记了吧?”

    “他现在杀的了我们吗?”段珪不屑地撇撇嘴,懒洋洋地说道,“皇后没有我们的支持,天子立即就会废了她。没有我们,何进那个杀猪的就是想回乡下吃猪屎都吃不到,他神气什么?”

    许相摆摆手,反驳道:“侯爷太轻视大将军了。这几年大将军韬光隐晦,礼贤下士,招揽了不少人才。他为了防止将来皇统有变,祸及族人,暗中蓄积了很多力量。我看这个人很有远见,也很有头脑,手段也不错,我们轻视不得。你们看他的大将军府,表面上看都是贤人名士,其实暗地里有好几套人马,我看他的野心不小啊。”

    赵忠无所谓地笑笑,问张让道:“自乘,你有什么高见啊?”

    “我看陛下十万火急地召回豹子,纯粹就是没事找事。他唯恐天下不乱,要逼我们和杀猪的决一死战。”张让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都死了,陛下的计谋就得逞了,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地干他想干的事了。”

    赵忠和段珪眼前一亮,恍然大悟地连连点头。许相,曹嵩和樊陵略显吃惊,随即眼露敬佩之色。

    “豹子是什么?他就是陛下手里一块血淋淋的肉,陛下现在正拿在手里,考虑往哪里丢。丢得好,我们和杀猪的就死得块,丢的不好,我们和杀猪的也是两败俱伤,任他随意宰杀了。”

    众人听着心里一凉,都没有说话。

    曹嵩喝了一口水,缓缓说道:“自乘和大将军是亲家,皇后又很倚仗诸位侯爷,我们可以……”

    “你想都不要想。”张让用力一挥手,打断了曹嵩地话,“这事情很明显,我们是众矢之敌,除了陛下不想杀我们,谁都想杀我们。我们和杀猪的谈交情,就如同如虎谋皮,死得更快。”

    “那现在……”段珪迟疑着,问道,“我们还杀不杀豹子,这块肉我们还吃不吃?”

    “不能杀。”张让坚决地说道,“陛下一旦离开洛阳,我们和杀猪的就要展开一场生死战。陛下不在洛阳,我们还有什么倚仗,我们连伪造圣旨都没有印玺可盖。杀猪的有北军,还有他自己的私军,他的私军就在荥阳,这么多军队,我们除了等死,还能干什么?”

    “那侯爷的意思,是想让陛下带走大皇子,趁机要挟大将军?”许相问道。

    张让点点头,眼睛内露出丝丝杀气。

    “但是以陛下的心思,他肯定不会带走大皇子。”许相捋须说道,“何况大皇子不在洛阳,也并不能保证大将军不对我们下手?除非大将军想……”许相蓦然一震,脸显惊骇之色。

    赵忠和曹嵩几人同时想到了“弑君”两个字,屋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气氛令人窒息。

    段珪不由自主地脱口惊呼道:“陛下好深的心计,怪不得他一连下了五道圣旨催逼豹子返京,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何进……”随即他想到自己这话说得真蠢,杀何进?现在杀得了何进吗?一旦惹急了何进,他先诛杀中官,再趁机嫁祸中官杀死天子,然后挟诛奸阉的美名联合门阀世族,共同扶持大皇子继承皇统,那一切就都遂了何进的心愿了。这么简单的事难道自己都看不出来?段珪觉得这个杀猪的果然羽翼已成,如今不但尾大不掉,而且还威胁到自己的生存了。

    “陛下召回豹子,以豹子的强悍,保护他和小董侯自然不成问题。”张让说道,“大将军要诛杀我们,自然会得到门阀士族的支持。只剩下我们,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怎么办?”张让说到最后,大吼了一嗓子。

    “让董胖子立即回到关西,带着军队赶到河东驻军,他是我们手上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了。”赵忠已经恢复平静,他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大肚子,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是说,最近河东有蚁贼叛乱嘛,就以这个理由禀报陛下吧。”

    “陛下回冀州,中黄门,虎贲军,羽林军,南军大部都要随行,关键还是北军。”樊陵说道,“北军在西凉平叛过程中损失较大,目前尚有三万人左右,大将军如今正在募兵扩军。如果我们劝说陛下,能让豹子先行带走两万北军到冀州平定黑山蚁贼,那么大将军的实力就要削弱许多,我们的胜算就大了。”

    “只要陛下安然无恙,大将军敢在洛阳对我们下手,就是举兵作乱,罪不容赦。”段珪冷笑道,“就算两败俱伤我们也不怕。杀猪的伤了就是死,我们伤了,还能立功受赏。”他看看曹嵩,说道,“巨高兄,孟德什么时候回来?快点催他回来,让他到北军当个校尉,我看杀猪的还能干什么?”

    “对,巨高,阿瞒什么回来?我已经派人催你几次了。如果京中出事,我们还要靠他领军作战。”张让指着曹嵩说道,“过年前能赶回来吗?”

    曹嵩说道:“差不多吧。阿瞒那个臭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管得住吗?估计差不多。”

    “那就这么办吧。”张让对许相,樊陵说道,“公辅,德云,你们和巨高联名上个书,给董卓说说情,他被太尉张温,五官中郎将袁滂,还有谏议大夫陶谦,议郎孙坚几人连续上奏弹劾,至今没有得到处理。我看,让他功过相抵,还是做破虏将军,立即回关西吧。”

    许相微微颔首,笑道:“我们几位难得聚一次,走,喝酒去,边喝边聊。”

    “好,好,我们先去喝一点……”几人说笑着,纷纷起身,

    赵忠忽然说道:“对了,公辅,我看你写封信给许劭许先生,让他来一趟京城,给我们看看凶吉,你看如何?”

    “我请不动。”许相无奈地点点头,苦笑道,“几位弟弟都清高,不愿意和我来往,没有办法。”

    “你写一封信,语气恳切一点,不要摆什么大哥的架子。子侄娶得是当今大儒、光禄大夫朱俊朱公伟的女儿,你家是大汉世族,名士众多,不能说几个出名人物一个都不来,那也太失礼了。许劭不给你面子,但总要给朱大人面子。你写一封信,我保准他来。”

    许相连连点头,说道:“有道理,有道理。”

    =======================

    曹嵩回到家,急忙写了一封信,命令家人快马去催曹操回京。

    曹嵩是沛国谯郡人氏,原姓夏侯氏,乃是夏侯氏次子。曹嵩幼时家境贫寒,他的父亲眼看养不活两个儿子,就把长子夏侯巍(夏侯敦之父)留了下来,把小儿子夏侯嵩送给了中官曹腾,改名曹嵩。

    曹嵩的养父曹腾虽说位极人臣,但绝非权倾朝野之徒。相反,曹腾很器重四方名士,颇得各地名士赞羡,以至于曹嵩幼年也算的上读圣贤,知礼仪,也没有沾染什么官宦世家子弟的娇纵气质。少年学成之后,曹嵩被敦煌太守赵咨举为孝廉,任荥阳令。真正体现曹嵩仁孝清廉的,正是曹嵩与赵咨的这一段故事。

    赵咨为官清廉简朴为世人称道,后官拜东海相,赴任期间途径荥阳,怎么说赵咨也算对曹嵩有知遇之恩,曹嵩自然夹道相迎,哪料到赵东海竟然视而不见,一行人马扬长而去,曹嵩追至十里长亭,还是没有追到。面对恩公的冷遇,曹嵩并不羞恼,反而说:“赵咨大人海内人望,今过我界却避而不见,外面的人知道了,一定会耻笑我待恩人轻慢!”于是尽弃印绶沿途追赵咨直至东海地界,拜见完毕后告辞返乡,而那荥阳令自然也没得做了,他直接回家了。曹腾死后,曹嵩世袭费亭侯。先后做了司隶校尉,大司农,直到现在的大鸿胪。曹嵩以此位列九卿之职,可以说位高权重,自然也就富甲一方了。

    曹操小时候很调皮,几经曹嵩调教而不得,没有功名却爱舞枪弄棒。亏得曹嵩的老友吕伯奢山东为官时给曹操也举了一个孝廉,于是曹操在老爹的招抚下,步入仕途。

    曹操送走陈逸后,安排妻丁氏留在谯县,自己带上妾卞氏,立即起程进京。

    他在陈留又一次接到了父亲的书信。

    =====================

    许劭在汝南平舆的家中收到了许相邀他上京的书信,他思虑良久,决定过完年后,到洛阳走一趟。

    他命令家人把信送给自己的堂弟许靖,许相也邀请了他。

    许劭字子将,少时好讲伦理,评论人物。许靖字文休,少时即有人伦臧否的美誉。因许劭与许靖俱有高名,汝南人称平舆渊有二龙焉。两人之所以名震天下,皆因为“月旦评”。月旦评被称为天下“第一评”,因获月旦之高评而飞黄腾达者很多。

    本朝以察举、征辟为主的选官制度存在着重“德”轻“才”的巨大缺陷。本朝取士以“德”为第一要务。但是道德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所以不免沾染上厚重的“人治”色彩。“德”的名声主要靠社会舆论的制造,在重视人物观察、举荐,而非考试的察举制度下,先期获得社会重要人物的肯定、赞誉,对于求仕之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当时要入仕就必须先要靠“人事”而成名,先要超凡脱俗,获得巨大声名。本朝后期,门阀士族豪强们相互吹捧,自我标榜,风谣题目,盛行一时,什么“乡里之号”、“时人之语”、“天下之称”等等,形成了一种社会公论,公论的好坏决定了被品评者的前途。于是主持公论的豪门世族拥有极大的权威,能够识才举士者更享有盛名。他们不仅在舆论界有重大影响,而且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左右朝廷的用人。

    例如谁被李膺看中,立即就会鲤鱼跳龙门,身价百倍。李膺的同乡聂季宝,是个小家子弟,同僚杜周甫向李膺推荐之后,李膺把他叫到家里。聂季宝坐在石阶下的牛衣上,和李膺略一交谈,李膺便说:“此人当作国士。”后来果如其言,但如不经李膺品题,聂季宝终免不了要老死窗下的,真可谓一言九鼎。不做官的一些著名士子,当代大儒,因为善于发现和品评人物,同样也可以左右舆论。如终身未仕的郭泰,身为布衣的陈也,隐居乡里的名士范滂都是极有权威的人才鉴定者,而“月旦评”的领袖许劭更是震动朝野的泰斗级人物。

    许劭、许靖二人利用自己的名望,竭力向朝廷举荐贤人,尤其是举荐那些有贤德却家居清贫的人。其中,由许劭推荐的“六贤”最为著名。他们是樊子昭、虞承贤、李淑才、郭子瑜、杨孝祖、和洽。这六人都出身微贱之人。樊子昭是个卖头巾的,虞承贤为牧监(牧牛赶车),李淑才是乡间的农夫,郭子瑜为鞍马之吏,即为送信的邮差。这些人经许劭点评之后,随即都被当地郡守举孝廉。六人为官之后,皆能以才德治理乡郡,赢得百姓称赞。

    可惜的是,这种辩人流品、私情不协的行为,不久便因党锢事件的发生而被废止了,品评清议被朝廷明令禁止。

    时任汝南太守的徐璆,仰慕许劭的大名,主动找到许劭征辟他为功曹从事。许劭生性耿直,不善与人交际,和同僚关系也紧张,他最终弃官回家了。此后,公府再征召他为公府缘,朝廷也想授他为鄢陵县令,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许靖比许劭小一岁,两人因为政见不和,闹翻了,许劭不再理睬许靖。生活陷入困顿的许靖只能靠套马磨面艰难度日。前几年,颖川人刘翊继徐璆出任汝南郡太守,许靖这才谋到一个郡中掾史的小职务,但生活依旧很拮据。

    许靖看到许相的信,大喜,立即决定上京。

    =====================

    “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的风俗,由来已久。据《吕氏春秋》记载,我国在尧舜时代就有春节扫尘的风俗。按民间的说法:因“尘”与“陈”谐音,新春扫尘有“除陈布新”的涵义,其用意是要把一切“穷运”、“晦气”统统扫出门。这一习俗寄托着人们破旧立新的愿望和辞旧迎新的祈求。

    这是李弘到达洛阳的第二天。

    小黄门蹇硕早早来到漳月台,他陪着李弘吃了点点心,然后就催着李弘进宫。

    “是上朝吗?”李弘问道。

    “不是。”蹇硕笑道,“陛下今天不上朝,他要带你到永乐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