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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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又喝了一会茶,小徒弟和小媳妇之间暗流涌动,眼神中都带着刀光剑影。

    文四姐如坐针毡,放下茶杯:“岳父,天色不早了,您早点歇着,我也告辞了。”

    总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黛玉像个家教良好的男孩子,甄英莲也温柔大方的笑着。

    是不是我想太多?

    甄士隐也觉得小女儿的态度不太对,点头道:“我不留你了,你们住哪儿?”

    甄英莲心说:我的未婚夫要和这个女孩子回去休息,留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凄凄凉凉的待在家里?我拒绝,哼,你等着的。

    “城东那边的悦来客栈。”文四笑道:“明日一早,我来接英莲。”

    甄士隐不舍的点点头,想到女儿早晚有一天要出嫁,还是让她和未来的丈夫更合得来比较好。

    甄英莲笑道:“好呀,四哥,又能跟你出去玩了。”

    瞥木玄玉:我们俩可不是第一次出去玩,你跟她出去过吗?

    林黛玉本来没那么大敌意,对这个女孩子只有同情,可是被她针对的了半天,也动怒了。

    她心说,我师父是不怎么带我出去玩,因我家管得严,可是师姐们常来跟我玩,师父一年到头经常陪着我,给我做饭,她有这么对你吗?

    呵,你成不了我师娘。

    甄英莲看木玄玉低头不语,心中暗暗开心:“四哥,我该带什么东西呢,你来教教我。”她站起身,示意他跟自己来。

    文四慢吞吞的跟过去,路上还打了个哈欠。

    黛玉看她并不热切,就开心多了,但还是竖起耳朵,仔细听她们会说什么。

    文四道:“带两件厚衣服再带两件薄衣裳,之前给你做的男装,别穿女装,骑马不方便。西北那边白天特别热,晚上特冷,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

    看见她白皙纤细的手腕上带着一只水汪汪的玉镯子,心里一动,上手摸她小臂,触感柔嫩如豆腐,文四柔声道:“别带太麻烦的头饰,别带玉手镯,容易掉,随便带两只簪子能挽住头发就行。不用跟你爹要钱,路上缺了什么我给你买。带擦手擦脸的油膏,那东西是自家做的好。”

    甄英莲娇羞的点点头,声音轻的像小猫:“四哥,我今晚上就不去找你了,明天见。”

    黛玉大怒:今晚上不去找你——这就意味着你们平时经常私会吗?是啊,这儿距离我家不算太远,以师父的能力,隔三差五来看看甄姑娘不算麻烦。

    她有些郁闷和不解,你们既然经常私会,那你还没发现你四哥是个女人?你到底有多迟钝!

    “好啊。”文四的声音带笑,低声听起来很温柔酥麻,随机听到一声轻轻的‘啵’。大概是亲吻。

    “嗯~”甄英莲软软的哼了一声,推了她一把,转身离开。

    黛玉经常被她亲脸和额头,对着声音很是耳熟。

    她扶额轻叹,内心的如惊涛骇浪,种种的想法来回翻滚,害得她头昏。

    不敢再想,只等着回去就问。

    幸好,转眼的功夫文四就又走了出来,甄英莲却没跟出来,肯定是回屋收拾行囊去了。

    师徒二人又同乘一骑,离开甄家。

    黛玉急着问:“师父,你怎么是他家女婿?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知道你是女人?”

    文四姐没发现小徒弟的情绪有异:“说来话长,回去之后我慢慢给你讲,从我认识红豆开始讲起。”

    嗯,别人恋爱都是缠绵悱恻的,一见钟情……

    我是吃多了撑的想吐,碰见拐子殴打小萝莉,我就把拐子打个半死,把小萝莉拐走了。

    黛玉心里不开心,就坐直了一些,不再靠在师父怀里,静静的等待着。

    甄英莲假装回屋收拾行李,实际上换了夜行衣靠,翻出窗外就直奔悦来客栈而去。

    她都到了,文四姐和黛玉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她住在那一间屋子里。英莲看看自己的打扮,像个坏人,不好进去等,就伏在房顶上等。

    四哥的声音,她听得出来,等四哥回来循声过去就是了。

    等了不知道有多久,她越想越难过,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听见哒哒的马蹄声。

    看见锦衣公子搂着一个钟灵俊秀的女童,同乘一骑,到了客栈门口,公子帅气的翻身下马,小二殷勤的上前牵马。

    公子说:“玄玉,小心点。”

    甄英莲趴在冰凉的房顶上,夜风一吹,险些打了个喷嚏。看着哪位帅气的公子给女童拢了拢披风,亲手把她抱下来,也不放在地上,抱着就往屋里走。

    甄英莲羡慕的挠瓦片。听着俩人进了客栈大堂,随机是脚步声,听声音是一个人上楼,她就知道了,我四哥还抱着那个小丫头呢!哼!四哥带我出门玩,送我回家的时候可从没把我抱回去过,哼!

    吱吱呀~

    听见开门声,就在房顶上换了个方向,听准了方向,使了个夜叉探海式,从房顶上探身下去,看他们屋内的情形。

    现在快到初夏,晚上虽然不算太热,但大部分人都支着窗子。

    甄英莲偷偷听着里面说话。

    文四小意赔笑道:“徒儿,怎么跟师父生气了?”

    木玄玉:“哼!师父你怎么有了婚约?”

    文四的武功多高,知道外头小媳妇在偷听,就简略的说:“那年,美人落难,我路见不平,英雄救美,我岳父觉得我人品好,就把她许配给我了。”

    才不是,因为甄士隐觉得他活不了太久了,想给女儿找个可靠的、能照顾她的人,我怀疑他想要的是甄英莲的干爹,正好我未婚,就干爹和未婚夫都当了。恰好我喜欢养成~

    木玄玉冷笑一声:“你的人品是极好的。你是个光明磊落的大丈夫,从不欺瞒别人的人。”

    我不管她为啥是你未婚妻,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骗婚。

    我的师父人品决不能那么糟糕!

    文四皱眉:“干嘛这么夹枪带棒的说我?”

    她忽然怀疑甄英莲的吃醋了,又打了个哈欠,装模作样的说:“天也不早了,我叫人送水上来,先躺下我再慢慢给你说。”

    英莲吃醋了?不会吧?黛玉还是这么小个小孩子,她也吃醋?

    就算是甄英莲吃醋,那黛玉你呢?你也吃醋?我的天哪!

    甄英莲咔吧一声捏碎了一块瓦片,再也忍不住了,从窗外翻进来,看俩人一副要洗洗睡了的样子,怒问:“四哥,你为什么跟她睡一起!”

    文四确定了,我的小媳妇真吃醋了,哈哈哈哈哈她太好笑了,六岁小孩的醋她也吃,好吧,她也才比黛玉大几岁而已。她一本正经的说:“这是我徒弟。”

    林黛玉坐在床上脱了外衣,只穿着浅黄底绣白玉兰的睡衣,按耐不住了:“我怎么不能跟师父睡在一起?”

    她虽然有些恼怒,却是对师父的,心里完完全全把甄英莲当做受害者。

    现在屋里只有三个人,也就不用给师父留面子了,她把心一横:“我师父是女人,你知道吗?”师父不会打我吧?就算打我,我也不能让她骗婚,毁了人家姑娘一生呀。看这位甄姑娘拈酸吃醋,一往情深的样子,哎,闺怨真是可怜。她的武功不差,可惜识人不明。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甄英莲的目光从坐在床上的小丫头,挪到站在桌边穿着中衣梳头的文四身上,她理直气壮的说:“我知道。”

    咦?好像也是哦,二十多岁的师父带着六七岁的徒弟,又是同性,睡在一起也没什么。

    我有点无理取闹,都是四哥对她太好了,叫我一时没想明白,太丢脸了。

    林黛玉惊呆了,Σ(°△°)︴!她失声惊呼道:“你知道她是女人?”

    甄英莲想明白之后,火气全无,抿嘴微笑,微微点头:“四哥什么事都不瞒我。”

    林黛玉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破碎了,呆呆的问:“你爹知道她是女人吗?”

    “不知道,我爹爹要是知道那就麻烦了。”

    “那,那”黛玉觉得自己震惊的舌头都打结了,捧着脸想了想,才缕清思路:“你要嫁给我师父?真的假的?你们,你们这个关系……”

    爹爹,外面的社会好复杂!我想回家。

    甄英莲羞红了脸,垂首不语,偷眼瞥向文四,她心说,我看过许多话本,没有哪个男子比得上四哥。就算瞒着爹娘,我也要跟她成婚。

    文四姐淡定的看着濒临崩溃的小徒弟:“徒儿,之前忘了告诉你,我喜欢女孩子。”

    “什么?”黛玉捂着脸,深呼吸,放下手看着师父:“师父你说什么?”

    文四姐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巴掌大的小瓜子脸,温柔的解释:“汉哀帝和董贤,李承乾和称心,你知道吧?”

    “看过。”

    文四姐伸手搂过小红豆。有点紧张但强自镇定的解释道:“他们是男人喜欢男人,师父是女人喜欢女人,差不多的。”

    “喔。”黛玉只是喔了一声,就心乱如麻的坐在那儿慢慢思考。

    其实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只是和日常所见的都不同,叫她觉得吃惊。

    甄英莲轻轻碰了碰文四的手臂,叫她看自己,用口型无声问:“她被吓到了吗?”

    文四姐担忧的看着小徒弟,轻声说:“黛玉,黛玉?你没事吧?”

    黛玉用帕子捂着脸,闷闷的说:“……师父,你会娶她吗?”

    “嗯,肯定会娶。”

    文四姐心中越发担忧,万一我萌萌哒的小徒弟要让我在英莲跟她之间选择一个,怎么办?如果她不能接受师父是同性恋怎么办?即便是现代,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

    我要怎么做才能保持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咦?这特么是什么比喻!

    黛玉带上哭腔:“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气死我啦!我还担心甄姑娘被你骗婚呢!

    我还担心我师父是个骗人的大坏蛋,结果呢!

    结果你俩情投意合,叫我白白担心了一晚上!师父是个骗人的大坏蛋!

    文四姐越发紧张,小腿肚子都快转筋了,倍加小心:“不管怎么样,师父对你都会一样用心。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对你又没什么非分之想,突然说起性向怪没头绪的。”

    甄英莲给她一个轻轻的肘击,她也紧张,只是作为未来的师娘,她觉得自己有责任说点啥:“木姑娘,四哥真得很好,她从没骗过我,之前还说如果我长大之后愿意嫁给她,我们就成亲,如果我反悔了,她也容我另寻他人。”

    看小徒弟依然沉默不语,她倍加温柔:“之前瞪你,对不起。我好久没见四哥,患得患失,有点想多了。”

    黛玉放下手,露出脸来,那双眼睛略微泛红,要哭不哭的甚是可怜:“你想了什么?说来听听。”对呀,你干嘛一直瞪我,我哪儿得罪你了?

    甄英莲一听此言,羞红了脸,连忙像四哥求救。

    文四姐后知后觉的问:“你瞪她了?”

    忙着哄岳父开心,我都没发现。我就觉得气氛很诡异,你俩之间有点针尖对麦芒的意思……红豆你为啥瞪她,我也想知道。

    甄英莲红着脸,搅着手指头,沉吟片刻,很不好意思的说:“我以为……四哥另觅新欢了。”

    我也是蠢。

    撕拉!

    黛玉本来很有些小女儿娇态的搅着手帕,听了这话,手下一抖,一条上好的苏绣手帕碎成两半,她目瞪口呆。

    文四姐:“啥!”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为啥你和林如海都觉得我有恋童癖的潜质?

    窗外有个人也说:“啥!!!”

    屋里三人放下矛盾,整齐划一的看向窗外。

    文四脸上一冷,一手按刀,呵问道:“什么人!给老子滚进来!”

    “四姐~”屋外那人笑眯眯的:“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文四姐脸上神色缓和下来,笑骂道:“姚三,嘿(吓)老子一跳!”

    姚三郎换了一件很骚包的粉红色直裰、居然是粉红色缠枝莲滚边,头上用白玉簪挽着混元髻,从窗外轻飘飘的跳进来,不知道在窗外偷听的多久,身上竟然一尘不染。

    他看也不看文四姐,快步走到黛玉面前,用自认最好看的姿势拱手,柔声道:“林小姐。”

    黛玉不好意思再坐在床上,站起来,万福道:“三郎哥哥。”

    两人对视一眼,都红了脸。

    姚三郎柔声安慰她:“林小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黛玉轻声说:“你说吧。”

    姚三郎试探性的凑近一些,但还保持着很有礼貌的姿态,软语温存:“四姐的婚事,我是知道的一二的,婚姻之事,不外乎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前生造定事莫错过姻缘。”

    黛玉微微颔首,似乎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文四姐抖了一下,对英莲说:“我感觉我有点多余,咱俩出去吧。”

    妖精在勾搭美人,闲人回避。。

    英莲欢欢喜喜的:“哎!”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开心!

    姚三郎一笑,若春风拂面,桃花盛开:“她二人的缘分到了,你我旁观之人不知其中就里,不晓得前生前世的缘分。据我看,四姐潇洒任性,甄姑娘温柔体贴,未尝不是良伴。况且相守一生的是她们,与我们又有甚么干系。”

    黛玉眉头微蹙:“我不是说她们不好……”她瞥了一眼师父和甄姑娘的背影,感觉也挺般配的,只是这事情来的太突然,太超乎寻常。

    姚三郎似乎松了口气,也欢喜起来:“那就好。我与甄姑娘不认识,可四姐喜欢,我也为四姐高兴。林姑娘,你来看。”

    他像个(划掉)跳大神(划掉)魔术师一样,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盘子,上面一个圆圆的、浅黄色和棕色相间、看起来膨松柔软的大糕点。

    黛玉眼睛一亮,惊喜的笑道:“蛋糕!”

    蓬松、细腻、散发着浓郁蛋奶香的蛋糕,轻轻夹一块放在嘴里,柔若无物,可是香甜浓郁的感觉却是踏踏实实的。

    黛玉想起自己只有过生日那天吃过一次,立刻就爱上这种点心了,之后多次撒娇要师父给做,师父都说太累不做,现在三郎居然拿出来了。真是有心了。

    她惊喜的表情让姚三郎腿都软了,他脸红到脖颈:“吃点不?”

    文四姐本来都走到门口了,搂着甄英莲又转回来,笑呵呵的说:“这是我今早上做的。”

    黛玉把目光投向师傅,微微笑了笑:“辛苦了。”

    姚三郎心说,你好大脸,你除了指挥我和稍微搅拌了两下面糊之外,干什么了?

    我打发的蛋白!我和的蛋黄糊!

    他不肯示弱,讨好的说:“林小姐,我已经学会做蛋糕了,以后你想吃,只管吩咐我。”

    文四姐最终因为不会法术和刚暴露了性向,在这一轮的争夺黛玉好感之战中落败。

    四个人愉快的分食了八寸戚风蛋糕,刷牙之后,黛玉和文四姐睡觉,姚三郎和甄英莲翻窗户离开。

    “嗝儿~”

    “嗝儿~”

    次日清晨,文四姐和黛玉起床梳洗,一下楼就看到姚三郎坐在客栈大堂,正在喝茶。

    他穿着月白衣裳,头上金簪绾发,配上那张嫩嫩的十四五岁的小脸,看起来别提有多招人稀罕了。

    门口有一堆路人在无事忙,偷看着他。

    黛玉穿着一身杏黄色软袍,腰上束着丝绦,看起来盈盈一握,男装更显得她俊俏可爱,美的雌雄莫辩。她心里一动,却不肯说什么,只是看向师傅。

    文四姐穿着宝蓝色箭袖短褐,走过去大大咧咧的坐下:“我们俩要去武林大会,你去吗?”

    姚三郎微微摇头,凝视着黛玉,十分诚恳的说:“我又一件要紧事要去做。”

    黛玉眼中有些失望,低下头不说什么。

    文四姐很惊讶,使眼色:“真的假的?”

    你不是很想勾引我的小徒弟,在努力刷好感吗?

    她喝了口茶,开始思考是在这儿吃饭还是去岳父家蹭饭?

    姚三郎偷偷举手,做了个‘钱’的手势,耸耸肩。

    意为:四姐,我穷啊!要想求娶黛玉,我先去努力奋斗啦!

    又道:“林小姐,我有几句话,想和你私下说,不知道能否移步。”

    黛玉很想去听听他要说什么,又想起娘亲的叮嘱,不要因为和师父学武就跟她一样不注重男女大防,到处厮混,还有好多书上写男女七岁不同席,我现在虚岁七岁了。

    犹豫,举棋不定。询问的看向师父,还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角。

    文四姐怂恿道:“去呗,他要敢对你不恭敬,你喊我去揍他。”

    姚三郎笑道:“不敢不敢。”

    俩人就又上楼去聊天了。

    文四姐等他俩上楼、进屋、关门、立刻无节操的掠过去偷听他们的谈话。心里还给自己找借口,我是她师父呀,我不能放任一个有贼心的老妖精跟我软萌的小徒弟独处。

    黛玉倒不是很害羞,落落大方的问:“三郎哥哥,你要与我说什么?”

    姚三郎深情款款的说:“残雪初晴照纸窗,地炉灰烬冷侵床。

    个中邂逅相思梦,风扑梅花斗帐香。”

    文四姐没听懂。

    黛玉听懂了,立刻红了脸。这诗的大意是:我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点着炉子都觉得心里冷,可是突然梦见你了,就觉得窗外吹来夹杂着雪的冷风都带着梅花香气,可知那梦何等暖心。

    她微微沉吟,吟道:“人靡不有初,想君能终之。

    别来历年岁,旧恩何可期。

    重新而忘故,君子所犹讥。

    寄身虽在远,岂忘君须臾。

    既厚不为薄,想君时见思。”

    姚三郎不算饱学鸿儒,可山中的日子寂寞,他也读了好多好多好多的诗词,知道林姑娘的意思是说,就算我离开了,她认识了很多很多新朋友,也不会忘了我。

    姚三郎心中微动,眼睛亮亮的眨呀眨:“有美人兮迥出群,轻风斜拂石榴裙。

    花开金谷春三月,月转花阴夜十分。

    玉雪精神联仲琰,琼林才貌过文君。

    少年情思应须慕,莫使无心托白云。”简单的来说,你辣么好看,我喜欢你。

    文四姐在外头挠墙,感觉好像要私定终身了,但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发生了什么?

    你们文化人说话为什么那么复杂?不对!姚三郎你什么时候混成文化人的?

    之前给我讲故事时一嘴的大水词,是把你自己的文学水准降到跟我一致吗?我讨厌你!

    黛玉惊惶的抬起头,看着三郎哥哥,他站在一米开外,是个如玉君子,眉梢眼角带着温柔笑意,略有些忐忑不安,他火辣大胆的对我表明心迹,小心翼翼的等待着我的回答。

    她的脸一点点的红到底,羞怯的转身避开他的目光,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要告诉师父去。”

    姚三郎赔笑道:“林妹妹,好妹妹,是我一时失言,你莫怪。”

    “失言?”黛玉微微挑眉:“谁跟你哥哥妹妹的,别混叫。在下木玄玉,是个男孩子。”

    “好,好,林贤弟。”姚三郎想到自己刚出柜的好朋友,憨笑道:“四姐去接她娘子了。”

    黛玉想到自己师父的婚约,忽然觉得,木玄玉的身份也不是很安全。

    她娴静似娇花照水,轻声问:“你要去做什么?”

    姚三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终日修行,云游四海却居无定所,并非良配。要去谋求一份富贵荣华,也好养家糊口。”

    说到养家糊口四个字,他的眼睛不住的往黛玉脸上看。

    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想养的是谁。

    黛玉以手掩面,疑惑的问:“你还缺荣华富贵吗?”

    你头上戴的是金玉,身上穿的绫罗,看起来不像穷人呀。

    姚三郎羞惭的点点头:“实不相瞒,我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是用法术幻化,实际上就一身道袍,身无长物。我师父叫我来红尘中历练,广厦万间,卧眠七尺,无非睡一宿觉而已。秋来满山皆秀色,春来何处不开花。。”

    说起来很好听,但就是穷。_(:3」∠)_

    黛玉惊讶的问:“那你原先以何为生?”

    实情竟是这样吗?太令人惊奇了,看你通身的气派不像大家公子,可更不像凡夫俗子。

    我师父的朋友,都是些奇人异士呢。

    姚三郎特别诚实的说:“算卦,讲故事,没饭吃的时候辟谷,还有在四姐身边蹭饭。”

    我昨晚上犹豫要不要告诉你实情,算了一卦。得下兑上巽,风泽中孚,卦形外实内虚,喻心中诚信,所以称中孚卦。这是立身处世的根本。

    简直是太上老君告诉我,要说实话,不要骗女孩子。

    黛玉满眼的新奇,到是去了几分羞怯,跟多的是赞叹:“三郎哥哥真是修道之人。《东坡志林》:人生耐贫贱易,耐富贵难;安勤苦易,安闲散难;忍痛易,忍痒难。能耐富贵,安闲散,忍痒者,必有道之士也。”

    可你怎么说出来了?既然装作富贵公子,又为什么要自己戳穿?

    姚三郎垂手道:“林妹妹,我想跟你以诚相交,故而不瞒你。你可别告诉林大人。”

    我是要跟你说实话,然后以一个有钱有权的身份去你爹那儿求娶你。别戳穿我。

    仔细想了想,我总觉得四姐会掀我老底……

    黛玉心说:瞒着父亲,那我不就跟甄姑娘一样了。

    想到这,她心里一动,却说不出为什么。

    看姚三郎诚恳请求,眸正神清的样子,便鬼使神差的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姚三郎欢欢喜喜的笑了起来,像是得了无价珍宝似得。

    黛玉掩口而笑:“呆子。”

    这可不是猴哥叫八戒的那种‘呆子’。

    姚三郎嘿嘿一笑:“我此去,多则两年,少则三个月,必然传来佳讯。”

    黛玉微微颔首。

    心里想问他要去做什么,又不好开口。

    姚三郎从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双木环,两个木环是互相套在一起的,看起来足有手镯大小,一个上刻着北斗七星,另一个上刻南斗六星。

    这东西有个名目,叫乾坤圈、阴阳环、因果玄环,是道家法宝。

    “这是我护身法宝乾坤圈,雷击枣木的,炼制…好多年了。”差点把修炼三百年的事说漏了:“武林大会人太多,难免会有危险,你把它带在身上,若遇危急时刻能护住你。”

    黛玉有心推辞,可是一看就是木头的,还不是很上档次的木头,只是棕红油亮,看起来就很有年头。是贴身之物,却不是贵重之物,这边是情义值千金了。

    她伸手接过,入手就是一震,一股强烈的酥麻从指间传进体内,转眼就运行了一周天,才缓下来,和自身内力融为一体。只觉得内力更加精纯浓厚了,具体有什么变化还不清楚。

    拿在手里把玩:“多谢你,等我回来了还给你?”

    姚三郎笑道:“别,等你什么时候要跟我绝交了,再还给我。”

    黛玉白了他一眼,到真有些词穷了。

    姚三郎也觉得自己说话唐突,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俩人相对无言的站了一会,他小心翼翼的说:“我要走了。林妹妹……”

    “嗯?”

    “我不知道你的芳名,还请赐教。”

    黛玉便说了名。

    姚三郎道:“我名是云旗。”

    黛玉想了想,轻启朱唇问道:“离骚曰:‘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是这个?”

    “正是。”

    趴在门缝上毫无存在感的文四姐就想问一句,黛玉你的阅读量到底有多大!你咋啥都记得?

    姚三郎你个重色轻友的货!我跟你相交十几年,我都不知道你叫姚云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