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节似梦非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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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母亲是叫柳湘慧吗？”她问。
我点头。
“那就不会错，那个女人我印象深刻，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她回忆起来“当时我是紧急住进去的，我们前后一点进的产房，出来后也在同一间病房里，她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个人，旁边也没个照顾的很是可怜，我还让书文帮她接过几次水。可是呢，她倒一点都不为自己哀怜，说话聊天都是神采奕奕的，抱着孩子呀就高兴的不得了，我在那病房里住了一星期，她就和我聊了一星期，我特别记得，最后我离开的时候，她还问了我的住址，说以后有机会再来找我玩。”
“就这些？”
“你肯定觉得奇怪，这算什么证据，可是你知道吗？当年病房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也是孤苦伶仃独自一人，我还感叹那世道负心汉多了，两个同样境遇的女人却表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一个欢天喜地，一个厌世悲观。”
她说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乔微微的母亲乔亚丽吧……
她继续说着：“多么鲜明的对比，我以前以为你母亲那是乐观，我真的特别敬佩从心底的敬佩，还和她说了好多掏心的话，可如今我再想来却不是那番滋味了，为什么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还会欢天喜地呢？多奇怪呀，除非她自己就想逃离开那个男人。”
还真被她猜的*不离十了。
“可更奇怪的是，她又没有离婚，她是有丈夫的，一个从未来探望过她的丈夫。我还在她手臂上看见过一些伤痕，每每我问起她就说是自己摔的，那怎么看也不像是摔伤呀。所以我只能猜测，或许她遭受了不少家暴，而对于这个残暴的丈夫，见不到自然是高兴的。这么想着，她也有理由偷换孩子了，一个会对妻子的动粗的男人也一定会对孩子动粗。”
虽然说洛夫人的猜测越来越离谱，但也是很合情合理的，只是她绝对想不到，家暴的从头到尾都只是柳湘慧一个人，她不但伤害孩子，还伤害自己。
“你知道么？自从我发现月儿不是自己亲生的，我每天都在想问题出在了哪里，直到我怀疑孩子是被她换走，我就开始揪心，我的孩子居然落在一个如此恐怖的家庭里。我有时候想着想着恨不得杀了她，可有时候又开始同情她理解她……”
洛夫人终于停了下来，她满眼内疚，像我询问：“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被她这么一问，我差点热泪盈眶，好像我真是经受了不少磨难终于得以解脱，不过我还是没能哭出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我的心变得很坚硬，无论多么切身的事情都开始遥远的像个故事。
我摇摇头，回答道：“您放心，并没有家暴，我母亲她只是单纯的被我父亲抛弃了罢了，而我这些年，过得还不错。”
也不全是谎话，至少一半的一半。
“是吗？这么说来，是我多想了。”她停了停，又问“我听说你母亲已经去世了，那么你父亲呢？”
“他……”想起最后见他的那一面，他被银子踩断了手骨，说起来那天晚上一片混乱，乔微微逃走我被抓走，不知道他最后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这么说，你一直都没有见过他？”
“见过几次。”我回答“他给了我不少钱，所以我过得还不错。”
“这样啊……”洛夫人想了想，脸上浮起了一点笑意“如此便好，我只怕你受苦，不过你放心，从此后只会更好，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补偿给你。”
从此后……忆了半天过去，我这才想起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叶家还没打算放过我呢：“洛夫人，你就不问一问我今晚的事？”
“叶家就是一群疯狗，见谁都咬。”提起叶家洛夫人又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说起来，是银子他们把你从洛家人手里救出来的？”
“嗯。”
“那么，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木然摇头。
“你放心，要是他们欺负你了，这个公道我一定替你讨回来！”
他们倒真没怎么欺负我，除了叶希羽，但今晚那一枪就替我讨够了。
“不，那个，洛夫人，你这么护着我我很感激，只是我怕会给你带来更大的麻烦。”我这么重要的实验品，叶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放心吧，他们就是嘴皮子厉害，我知道他们家里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买卖！”洛夫人说到这都忍不住愤恨地呸了一口“逼良为娼！”
看来这洛夫人是误会了！她把叶希羽那句人口买卖当真了……事情根本就没有这么简单嘛！
“你呀，什么都不要怕，就安心住在这里，谁都带不走你。”洛夫人说着拍了拍我的手“时间也早了，你奔波了一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有什么话我们明早再讲。”
说着洛夫人就叫来了千子，带我去房间休息。
我住的地方，和洛夫人的房间只隔着一堵墙，就在隔壁，看来洛夫人当真是不想让我出这道门啊……
我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但也觉得困累不已，反正在这洛家是可以暂时安心一下了，天大的事情也推倒脑后吧，能睡得一时安稳就先享这一时的安稳吧。
才沾上床，我就沉沉睡去。
可如约而来的，却是怎么也逃不了的梦境。
从混沌到清晰，我似乎又被困在了一个不能动的身体里，只能透过一双眼睛看着周围所发生的一切。
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背影，有着挺拔的身形和利落的短发，好熟悉，这……也是叶希宁吗？这次又会是怎样一个故事呢？
我期待着，可那转过来的面容却让我吓了一大跳，这不是叶希宁！这是……安若曦！
“姐。”他满脸担忧“你没事吧？”
奇怪，这是我自己的记忆吗？那为何我还是不能自主行动讲话。
我似乎很累，在不停地大口喘气，又或许是紧张，心跳仍在狂跳不已。
“出什么事了？”若曦向我一步步靠近。
我能察觉到背靠墙壁的冰冷，我似乎正坐在地板上。
“出去！”我冲若曦大吼。
我这才意识到，我身处的地方，正是我的卧房，在安家的卧房。可是，我印象里并没有这样的画面，我不记得我这样怒吼过若曦，更不记得若曦进我的房间。他一向都很避讳，连偶尔来敲门都是低着头，又怎么敢像这般大方走进来呢？
“姐？”他并没有被我的怒吼吓住，反而更进了一步，蹲到我的面前。
他抬手帮我理顺额上垂下的发丝，双手捧住了我的脸，直直看着我的眼睛，看到发呆。
我被他的行为吓一跳，想避开他的目光却又不能，他就那么看着我，仿似已经透过这双眼睛看见了这个躯体里正在偷窥的我……
“安然。”他直呼了我的名字“难道你还不信任我吗？难道我们不是同生共死的伙伴吗？”
他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以及，他居然直呼我的名字……我敢保证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算我的记忆出现了漏洞，但这实在太过夸张。这么多年，我们之间不过是见面点个头的关系，他很少和我说话，我也没有对他倾诉过什么秘密，怎么就扯上同生共死了呢？甚至于说，这个人要是若晨我都还会认为是自己记错了，但若曦绝对不可能！
“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让我和你一起承担好吗？”他目光深情地像是在看相恋的人。
“她跑了。”我终于开口回答了。
“那个讨厌的女人吗？”
“是。”
“我们再把她抓回来就可以了。”
“抓不到了，这一次抓不到了。”
“为什么？”
“这一次，她躲到了一个我无能为力的地方。”
“不管是哪里，我都会帮你把她找回来。”
“你也不行！！”我几乎是狂暴地推开了他。
接着我抱紧了自己的头，不停碎念：“完了，这一次是真的完了，我再也换不回去了。”
换？我要换去哪儿？
难不成……现在我看到的这个记忆画面，也是属于乔微微的，是乔微微在安然这个身体里的所言所行？
“安然。”若曦再一次上前来，拉起了我的手“这世界上的事总会有办法的。”
“那你倒是给我个办法呀。”
“你只要找到她就行了对吧？既然她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出来，那么我们也跟进去不就好了？”
我能明显感觉到这个大脑里的兴奋与激动，以及脸部肌肉牵扯着嘴角上扬。
“你说得对，你说得太对了！你真是我的福星！”
“现在你开心了吗？”若曦也跟着笑起来。
“我很开心！”每一字都是重重念出。
接着我感到自己扑了上去，吻上了眼前人的双唇。
我下意识往后猛缩，身后一空，我落在了柔软的床垫上。幸好，我还身在洛家。
这个梦真是既莫名又惊悚，为什么最后我会吻向若曦？虽然说我现在知道了我们之间可能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当了我十多年的弟弟，他是我的亲人这件事已经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我完全无法接受我居然主动吻他这件事，简直太可怕了！
“你的母亲是叫柳湘慧吗？”她问。
我点头。
“那就不会错，那个女人我印象深刻，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她回忆起来“当时我是紧急住进去的，我们前后一点进的产房，出来后也在同一间病房里，她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个人，旁边也没个照顾的很是可怜，我还让书文帮她接过几次水。可是呢，她倒一点都不为自己哀怜，说话聊天都是神采奕奕的，抱着孩子呀就高兴的不得了，我在那病房里住了一星期，她就和我聊了一星期，我特别记得，最后我离开的时候，她还问了我的住址，说以后有机会再来找我玩。”
“就这些？”
“你肯定觉得奇怪，这算什么证据，可是你知道吗？当年病房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也是孤苦伶仃独自一人，我还感叹那世道负心汉多了，两个同样境遇的女人却表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一个欢天喜地，一个厌世悲观。”
她说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乔微微的母亲乔亚丽吧……
她继续说着：“多么鲜明的对比，我以前以为你母亲那是乐观，我真的特别敬佩从心底的敬佩，还和她说了好多掏心的话，可如今我再想来却不是那番滋味了，为什么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还会欢天喜地呢？多奇怪呀，除非她自己就想逃离开那个男人。”
还真被她猜的*不离十了。
“可更奇怪的是，她又没有离婚，她是有丈夫的，一个从未来探望过她的丈夫。我还在她手臂上看见过一些伤痕，每每我问起她就说是自己摔的，那怎么看也不像是摔伤呀。所以我只能猜测，或许她遭受了不少家暴，而对于这个残暴的丈夫，见不到自然是高兴的。这么想着，她也有理由偷换孩子了，一个会对妻子的动粗的男人也一定会对孩子动粗。”
虽然说洛夫人的猜测越来越离谱，但也是很合情合理的，只是她绝对想不到，家暴的从头到尾都只是柳湘慧一个人，她不但伤害孩子，还伤害自己。
“你知道么？自从我发现月儿不是自己亲生的，我每天都在想问题出在了哪里，直到我怀疑孩子是被她换走，我就开始揪心，我的孩子居然落在一个如此恐怖的家庭里。我有时候想着想着恨不得杀了她，可有时候又开始同情她理解她……”
洛夫人终于停了下来，她满眼内疚，像我询问：“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被她这么一问，我差点热泪盈眶，好像我真是经受了不少磨难终于得以解脱，不过我还是没能哭出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我的心变得很坚硬，无论多么切身的事情都开始遥远的像个故事。
我摇摇头，回答道：“您放心，并没有家暴，我母亲她只是单纯的被我父亲抛弃了罢了，而我这些年，过得还不错。”
也不全是谎话，至少一半的一半。
“是吗？这么说来，是我多想了。”她停了停，又问“我听说你母亲已经去世了，那么你父亲呢？”
“他……”想起最后见他的那一面，他被银子踩断了手骨，说起来那天晚上一片混乱，乔微微逃走我被抓走，不知道他最后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这么说，你一直都没有见过他？”
“见过几次。”我回答“他给了我不少钱，所以我过得还不错。”
“这样啊……”洛夫人想了想，脸上浮起了一点笑意“如此便好，我只怕你受苦，不过你放心，从此后只会更好，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补偿给你。”
从此后……忆了半天过去，我这才想起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叶家还没打算放过我呢：“洛夫人，你就不问一问我今晚的事？”
“叶家就是一群疯狗，见谁都咬。”提起叶家洛夫人又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说起来，是银子他们把你从洛家人手里救出来的？”
“嗯。”
“那么，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木然摇头。
“你放心，要是他们欺负你了，这个公道我一定替你讨回来！”
他们倒真没怎么欺负我，除了叶希羽，但今晚那一枪就替我讨够了。
“不，那个，洛夫人，你这么护着我我很感激，只是我怕会给你带来更大的麻烦。”我这么重要的实验品，叶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放心吧，他们就是嘴皮子厉害，我知道他们家里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买卖！”洛夫人说到这都忍不住愤恨地呸了一口“逼良为娼！”
看来这洛夫人是误会了！她把叶希羽那句人口买卖当真了……事情根本就没有这么简单嘛！
“你呀，什么都不要怕，就安心住在这里，谁都带不走你。”洛夫人说着拍了拍我的手“时间也早了，你奔波了一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有什么话我们明早再讲。”
说着洛夫人就叫来了千子，带我去房间休息。
我住的地方，和洛夫人的房间只隔着一堵墙，就在隔壁，看来洛夫人当真是不想让我出这道门啊……
我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但也觉得困累不已，反正在这洛家是可以暂时安心一下了，天大的事情也推倒脑后吧，能睡得一时安稳就先享这一时的安稳吧。
才沾上床，我就沉沉睡去。
可如约而来的，却是怎么也逃不了的梦境。
从混沌到清晰，我似乎又被困在了一个不能动的身体里，只能透过一双眼睛看着周围所发生的一切。
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背影，有着挺拔的身形和利落的短发，好熟悉，这……也是叶希宁吗？这次又会是怎样一个故事呢？
我期待着，可那转过来的面容却让我吓了一大跳，这不是叶希宁！这是……安若曦！
“姐。”他满脸担忧“你没事吧？”
奇怪，这是我自己的记忆吗？那为何我还是不能自主行动讲话。
我似乎很累，在不停地大口喘气，又或许是紧张，心跳仍在狂跳不已。
“出什么事了？”若曦向我一步步靠近。
我能察觉到背靠墙壁的冰冷，我似乎正坐在地板上。
“出去！”我冲若曦大吼。
我这才意识到，我身处的地方，正是我的卧房，在安家的卧房。可是，我印象里并没有这样的画面，我不记得我这样怒吼过若曦，更不记得若曦进我的房间。他一向都很避讳，连偶尔来敲门都是低着头，又怎么敢像这般大方走进来呢？
“姐？”他并没有被我的怒吼吓住，反而更进了一步，蹲到我的面前。
他抬手帮我理顺额上垂下的发丝，双手捧住了我的脸，直直看着我的眼睛，看到发呆。
我被他的行为吓一跳，想避开他的目光却又不能，他就那么看着我，仿似已经透过这双眼睛看见了这个躯体里正在偷窥的我……
“安然。”他直呼了我的名字“难道你还不信任我吗？难道我们不是同生共死的伙伴吗？”
他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以及，他居然直呼我的名字……我敢保证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算我的记忆出现了漏洞，但这实在太过夸张。这么多年，我们之间不过是见面点个头的关系，他很少和我说话，我也没有对他倾诉过什么秘密，怎么就扯上同生共死了呢？甚至于说，这个人要是若晨我都还会认为是自己记错了，但若曦绝对不可能！
“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让我和你一起承担好吗？”他目光深情地像是在看相恋的人。
“她跑了。”我终于开口回答了。
“那个讨厌的女人吗？”
“是。”
“我们再把她抓回来就可以了。”
“抓不到了，这一次抓不到了。”
“为什么？”
“这一次，她躲到了一个我无能为力的地方。”
“不管是哪里，我都会帮你把她找回来。”
“你也不行！！”我几乎是狂暴地推开了他。
接着我抱紧了自己的头，不停碎念：“完了，这一次是真的完了，我再也换不回去了。”
换？我要换去哪儿？
难不成……现在我看到的这个记忆画面，也是属于乔微微的，是乔微微在安然这个身体里的所言所行？
“安然。”若曦再一次上前来，拉起了我的手“这世界上的事总会有办法的。”
“那你倒是给我个办法呀。”
“你只要找到她就行了对吧？既然她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出来，那么我们也跟进去不就好了？”
我能明显感觉到这个大脑里的兴奋与激动，以及脸部肌肉牵扯着嘴角上扬。
“你说得对，你说得太对了！你真是我的福星！”
“现在你开心了吗？”若曦也跟着笑起来。
“我很开心！”每一字都是重重念出。
接着我感到自己扑了上去，吻上了眼前人的双唇。
我下意识往后猛缩，身后一空，我落在了柔软的床垫上。幸好，我还身在洛家。
这个梦真是既莫名又惊悚，为什么最后我会吻向若曦？虽然说我现在知道了我们之间可能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当了我十多年的弟弟，他是我的亲人这件事已经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我完全无法接受我居然主动吻他这件事，简直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