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26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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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很像,特别是举止气质,但眼前的男人比起他儿子却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刚烈,或许该说是刚烈外漏。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我不认识你?”咖啡厅里我坐在角落里喝着咖啡,今天原本是正浩然约了我过来这边,说有事情和我说,但来的人却是一个中年男人,要是我没有记错,他的这张脸曾不止一次出现在正浩然卧室床头上的那张照片上过,我还记得有几次正浩然上床之前都会扣掉照片,像是忌讳别人偷窥我们。

    他应该就是正浩然的父亲李航远。

    李航远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整个人看上去不过五十岁左右,时间在他的脸上似乎没留下太多的痕迹,他和照片上的样子没什么太多的变化,既没有胖也没有瘦,也没有皱纹在脸上,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我会觉得他只有四十岁多而已。

    英俊的脸,不凡的气宇,眸光炯炯有神,端坐在我对面丝毫不显得他来此的唐突与突兀,全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泰然。

    李航远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男人,看上去年纪和正浩然差不多,但我没有在正浩然的全家福里见过这个人,想必他不是正浩然的家人才对,但也不排出是正浩然的妹夫,听正浩然说他的两个妹夫也都是不错的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

    这个人一来就显得很恭敬,对我也礼数三分,一见面就对着我表示出了他的友好,主动和我打了招呼,如果是随从不会这样才对。

    “没你什么事了,你不是有事么,走吧。”李航远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人,那人看了一眼李航远说了句:“您一个人在这边,妈要是问起来不好交代,药还在……”

    “我像是短命的人么?”李航远不很喜欢那人的问话,脸色一沉,人立刻不言语了,马上说:“我把药给您留下。”

    很快那个人把一瓶药放在了桌子上,李航远看都不看一眼,看向了我,一脸的不耐烦,转身那人走了。

    人走到了餐厅门口停下了脚步,转身想朝着我说些什么,刚转身李航远就说:“你是皮痒了?”

    李航远话落那人便消失在了餐厅门口,明明三十左右岁的人了,那一刻倒显得像个犯错误的孩子,转开脸话不多说,亦没有任何的表情,迈开步离开了餐厅。

    而后李航远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药,撩起眼眸看向了我,不笑而翘的唇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开门见山的告诉我:“我不希望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成为我的儿媳,而且还是个心里装着另外一个男人,把我儿子当成替身的人。”

    我没说什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后转开脸看向了窗外,窗外下了雪,雪花洋洋洒洒的从天空飘了下来,让我想到我已经停留了很久,久到我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而来,为什么不去了。

    起身的时候我放下了自己的咖啡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和他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相遇只是偶然,而离开早已注定,我不是他的春天,他也不是我的良人。

    只是……不知道谁是他最后的春天?

    走过咖啡厅的尽头,王者窗外漫天飞舞的雪,希望这个春天会来的早一点。

    来的时候我身上只有简单的行囊,离开也必然是什么都没有,自然也只有简单的行囊,只不过……

    ……

    “你是说我怀孕了?”这几天我一直不舒服,想着过来医院这边看看,想不到竟然会听到这样的一件事情,一时间我还有些无法接受,无法接受我听见了什么。

    “你已经怀孕七周了,恭喜你。”年轻的医生笑着对我说,而我反问他:“如果子宫受过重创,还有可能怀孕么?”

    小时候练功很苦,也同样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伤了子宫,长大了一直不清楚这件事情,一次晨风带着我去做全身性的体检我才知道,我的子宫受过重创,以后都不可能生育,医生说怀孕的几率只有千分之一,这也是为什么正浩然即便是不做任何的措施我也没有什么意义的原因,想不到……

    我的话医生很意外,吃惊不已的朝着我看着,许久才说:“我建议你做个检查。”

    为了确认一件事我跟着医生去做了检查,而检查的结果出人意料,我的子宫确实受过重创,怀孕几乎是个不可能,可我却怀孕了。

    “你可以放心,孩子会很健康的来到这个世界上,恭喜你。”医生的话让我沉默了,世界原来是如此这般出人意料。

    看着手里的检查单转身走出了医院,一边走一边过紧了身上的棉衣,天冷了,我想要去的地方还没有去完,我已经耽搁了这么久,可现在要是去……

    低头看了一会自己的肚子,最终我还是决定去做我未做的事情,至于这个孩子,我会小心呵护,但也要看他的造化了,如果我们有缘,相信他会来到这个世界。

    踏上我要去的路,打理好行囊,一切准备就需,意外却发生了,只是一个星期而已,我没想到正浩然会来的这么快,我还没来得急出发他就找上了我。

    望着门外一边看着时间一边等着我开门的男人,新口径漏跳了一拍,想挣扎却无法自拔。

    “我知道你在里面。”门外传来了正浩然的声音,一如初见时的浑厚富有磁性。

    短暂的犹豫给正浩然开了门,抬头一个器宇不凡的男人映进了眼帘。

    撩起深邃的眼眸正浩然的双眼定格在了我的身上,大概有十几秒的时间正浩然才一开眼眸朝着我身上其他的地方看去,跟着迈步走了进来,进门随手把房门关上了。

    看着正浩然反客为主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被动了,但这种被动又不知道如何去改变。

    “这么冷?”进门正浩然先是在房子看了一眼,而后转身面对着我问,我没回答只是看着他,而后转身去房子里的沙发上坐着。

    走来正浩然跟着坐在了身边,低垂着眸子看着我说:“我很想你,已经一个星期没吃东西了。”

    我有些意外,抬头朝着正浩然那张英俊不凡的脸看着,才发现他的脸消瘦了很多,想到难怪我没有在他脸上看到晨风的影子,原来是他有了变化。

    “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没有能力,至今你都不肯给我机会?至今都要心里想着另外一个人?”正浩然说话的时候目光愈发的深邃,而我只有无言以对。

    “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东西。”正浩然说着转身靠在了一旁,身子微微向后靠去,沉沉的合上了眼眸,看上去是真的饿了!

    我做了很久,最终还是起来给正浩然去厨房里弄了一碗泡面吃,端出来的时候正浩然竟已经睡着了。

    放下了面我转身朝着窗户的地方看去,目光落在窗外厚厚的积雪上看着。

    这地方是城市的最北边,这个城市最寒冷也最贫寒的地方,之所以会选择这里是因为我想沉静一段时间就离开,也是因为我还没有决定要去的地方,想不到这么快他就找来了,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几千里的路程,短短一个星期他就赶了过来,看他的样子是不会轻易的离开。

    一边抱着自己,一边回头看了正浩然一眼,仰着头,一手落在沙发上,一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灰色的外套敞开着,露出了外套里面黑色的衬衫,腰肢上一条黑色的皮带,而后是一条深色的裤子,在而后是一双黑色的皮鞋……

    这么冷的天,他竟然穿的这么少?

    不由得眉头深锁,转身继续望着窗外的积雪,不想正浩然竟然枕在沙发上睡了一夜都没醒过来。

    早上我转身去看正浩然的时候正浩然还在睡着,但我的脚步刚一迈动他就醒了,睁开眼看着我投来睡意未退的眸光。

    “几点了?”四目而视我们都没有说话,十秒钟后正浩然转开脸仰起头深呼吸了一口,双眼眯着。

    正浩然的话让我将目光落在了他搁置在腿上的左手,但还是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间回答他说:“八点。”

    “嗯。”轻飘飘的,正浩然答应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似乎真的是太累了,像是又睡着了,但我刚一迈步他就又醒了。

    “一晚没睡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会。”我刚刚迈步正浩然就睁开了眼睛,不等我做什么他已经起身站了起来,端起茶几上泡了一整晚的面去了厨房里,隐约听见里面有倒掉东西的声音,而后是放水的声音。

    毕竟是个总裁,这种地方他能来不见得就能住,有些东西他见过不见得就一定能吃,与我到底是两个世界的人,不会像晨风一样,为了我放弃整个世界。

    转身我回了卧室里,关上门坐在了床上,目光落在地上早已经准备好的行囊上,而后睡了一觉,但当我醒过来我的行囊已经不见了。

    睁开眼天已经有些黯淡了,我没想到我会一睡这么久,而且房间里进来了人都没有察觉,我明明记得……

    看向已经开了一条缝隙的房门,想着我锁上的房门,起身下床去了卧室外面。

    “你的月经多久没来了?”听到正浩然的问题我就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了,但他是怎么知道的?

    疑惑的目光硬伤正浩然已经开始期待的目光,豁然又转开了脸,正浩然此时手里正摆放着碗筷,我转开脸他就放下了手里的碗筷,迈步直接走了过来,脚步停留在身前,两个人成了面对面。

    “我想听你亲口跟我说。”正浩然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使我的目光不得不对上他的目光。

    “七周了。”我的回答让正浩然忽然的愣住了,整个人都没了反映,双眼紧盯着我望着,最终归于平静。

    我以为男人听见这种事都会高兴地忘乎所以,可正浩然却没有,这让我极大的产生了好奇,就连吃饭的时候都在看正浩然。

    饭菜很合口,也很丰盛,唯一不足的是少了平时正浩然殷勤的照顾与体贴,倒不是不适应只是有些不习惯,毕竟是生活在一起几个月的人,他的照顾像是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有的时候没发现什么,没有了反倒觉得突然地缺失了什么东西。

    吃过饭正浩然看了一下房子,问我:“非要住在这里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默的看着正浩然,三秒钟之后正浩然为我做了决定:“这边不是和你养胎,我会找个清净点的地方,这一两天就过去,其他的事情暂时先放下。”

    正浩然口中的暂时先放下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他父亲接受我的事情,还是说我要离开的事情,但不管是这两个哪一个,我想他都没办法改变什么,如果能够或许他就不会找到这里,陪着我在这边住下,而不是带着我回去。

    本来就不是一个想要留下来的人,他是否能够改变也就都不重要了。

    转身我去沙发上坐下,正浩然收拾了一番走来叫上了我,带着我去了趟医院。

    “麻烦了。”检查完正浩然客套了两句话,带着我离开了医院,路上带着我去了商场买了几套临时要穿保暖的衣服,他自己也换了一身。

    平时看着不起眼的东西,穿在正浩然身上到时平添了不少价值,天生的衣服架子说的大概就是正浩然这种人了。

    不知道正浩然打的是什么主意,但那时候我确实有了主意。

    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带在我身边也必定是个累赘,与其让他在外面跟着我风餐露宿,倒不如留在正浩然的身边,他父亲即便是不喜欢我,也会喜欢他的孙子,怎么说都是他们的骨血,应该不会亏待了孩子,正浩然有是个有担当的人,对孩子一定不会错。

    决定下来跟着正浩然去了他定好的房子,房子不大但很安静,周边四通八达,却不是闹市区,人平时来的也少,出门却很方便。

    房子是上下设计的阁楼,虽然有些老旧了,但贵在保护的完好,外面看房子没有残破的痕迹,白色的粉刷漆料把房子保护的很好,里面看装潢多年前曾改动过。

    房子很宽敞,里面的用具一应俱全,正浩然没说过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他自己的还是朋友处借来暂住,但正浩然带着我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才过来这边,想必这房子一定是有些来路。

    住进来之前正浩然已经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一个星期内还有几个业务上的电话联系,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这边的雪不算多,只有偶尔才会下一点雪,每次下雪正浩然都带着我出去走走,穿的自然不会太少,总觉得自己像个棉花包一样。

    圣诞及来临之际正浩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什么,正浩然看着我很久才说:“今年我不回去了,你好好的陪陪爸妈。”

    挂掉了手机正浩然起身去了门口,穿上了衣服去了外面,门关上我跟着去了门口,站在门口朝着外面看着,看到正浩然走了出去。

    外面风雪很急,虽然雪不大,但正浩然走在外面却像是风中飘零着的落叶,被风吹得萧瑟。

    正浩然出去了一夜,天亮了才回来,听见楼下开门的声音我从阁楼上睁开了眼睛,没有多久正好的脚步声从阁楼的楼梯上传进了耳中,一步步走到了身后的地方,坐下后正浩然没有马上靠上来,而是给我盖了盖身上的被子,直到我醒过来他才躺下。

    那一天正浩然睡得都很安逸,我离开去外面的时候告诉了他。

    “我出去走走。”

    “有事?”

    “想走走。”

    “外面冷多穿一点,早点回来。”

    离开前我看了一眼阁楼上的窗户,之后才去其他的地方。

    我把正浩然的手机带了出来,正浩然的手机里有那个男人的电话,上面留的称呼是爸。

    电话接通我还坐在餐厅里望着窗外的行人,最近莫名其妙就会发呆,而且想的也都是些无关紧要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情。

    “浩然啊。”手机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一时间我失去了反应,拿开手机看着,半响才有反应,而电话里再次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我不是正浩然。”就在电话里声音继续在问东问西的时候,被我果断的打断了。

    电话里陷入了沉默,很快电话里传来了问话:“你是谁?怎么会有我儿子的手机?”

    “……”

    “……”

    我挂断了手机,但不久之后手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是刚刚的号码,犹豫了一会我接了电话,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声音,这一次显得安逸平静许多。

    “我们能够见一面么?”女人商量的口气让我答应了下来,两个小时之后我们见了面。

    餐厅里快要打烊了,如果对方再不出现我会回去,以免正浩然担心。

    就在我打算回去的时候,餐厅的门口出现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女人看上去只有四十岁左右,甚至更年轻一些,但是正浩然已经二十三岁了,过了年就三十三岁了,要是我没记错正浩然说他父亲已经过了花甲之年,那他的母亲是不是也有五十几岁了,保养得竟然这么好。

    女人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一见面我就认出了对方,而对方也很快找到了,并且告诉了正浩然的母亲。

    很快正浩然的母亲就看到了,目及坐在餐厅里正朝着她打量了我,迈步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风韵犹存的脸上一抹淡淡的暖意,随即到了我跟前。

    我没动,正浩然的母亲先朝着我笑了,手里的包放在了一旁,由年轻的男人给我们做了介绍。

    “暮雪,大哥的朋友,这是我岳母,大哥的母亲。”对方的介绍很简单,我看了对方一眼,对方不慌不忙的说:“我是雷杰,是大哥的妹夫。”

    “妈,您先坐。”雷杰没等到我的什么反应,先请王安然坐下了,王安然倒是个大度的人,没有丝毫的厌恶,反倒很欣赏的望着我打量起来。

    “阿杰啊,你去找个地方等我,我和暮雪想单独说会话。”王安然想说什么?不满意我这个儿媳妇?

    雷杰转身去了一旁的桌子,王安然看了我很久目光落在了我已经鼓起的肚子上,忽然的那么一愣,很久才反应过来,显得有些喜不自知。

    “几几个月了?”听到王安然问我我回答了她:“六个月。”

    “这么久了?”王安然有些意外,随即马上盯着我的肚子说:“怎么这么小?是不是平时浩然太不懂事,照顾不好你?”

    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实在是有些意外,但回答还是很诚实。

    “他照顾的很好。”

    “你拿着浩然的电话,浩然不在这里,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安然也是个开门见山的人,听到我的回答马上恢复了进来时候的样子,一句话打开了我和她之间的话题。

    看上去王安然并不反对正浩然和我在一起的事情,或许是中间我误会了他们什么。

    “孩子生下之后我会离开,孩子会交给正浩然,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留下的事情。”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而王安然也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明白了什么,盈润的目光因此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雷杰。

    “似乎是有什么故事,看来使我们亏待你了,这么晚了,你不会去浩然会不会担心?”王安然轻易的岔开了话题,看她不想继续我也就没有了说下去的理由,直截了当的回了她。

    “我也该回去了,他确实很喜欢担心人。”起身我准备离开,王安然也站了起来,并且问我:“你们住在什么地方?”

    我没有回答,直接离开了,出门打了一辆车子,直接回去了阁楼那边。

    车子停下我看见了披着外套站在门口等着我回去的正浩然,看似厚实的衣服显得单薄许多,看到我下了车子,衣服盖在了我身上。

    正要回去,一辆车子停在了后面,正浩然抬头朝着车子看去,我也转身投去了意外的目光。

    身后跟着人我竟然没有发现,着实的意外了很多。

    下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雷杰。

    雷杰坐在后面,下车后马上转到了车子的另外一边,拉开了车门车子上下来了穿着大衣的王安然。

    抬头王安然朝着我和正浩然看来,目及了王安然正浩然看了我一眼,微微蹙眉放开我朝着王安然走了过去,到了跟前温润的叫了一声:“妈。”

    “嗯。”王安然答应着侧过脸朝着我看着,一边看一边问:“你们在一起很久了?”

    “一直没有告诉您。”正浩然回答着,抬头看了一眼雷杰。

    “大哥。”雷杰叫了一声,正浩然如同母亲王安然一样答应了一声,扶着王安然朝着我走了过来。

    “先进去,外面冷。”走来正浩然看了我一眼,四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门。

    换上了鞋我去了厨房,冲了茶出来跟着坐下。

    王安然坐在沙发上,正浩然陪着,雷杰一看到我马上点了下头,颇有素养。

    “不用麻烦了,嫂子的身体不方便。”雷杰看上去不是个喜欢言谈的人,但说话却很有底蕴,一开口就这么叫我。

    我愣了一下,放下了茶没有再说什么。

    “我做了饭,先吃饭。”正浩然和王安然说了几句话,起来去厨房收拾,我坐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起身跟着去了厨房里。

    进门正浩然停顿了一下手里的事情,转身看了我一眼,转身继续做事情,边做边说:“以后不能这么晚回来了,也别自作主张。”

    我没有说话,去了正浩然的身后,问他:“你母亲什么时候走?”

    “虽然你还没有进门,但她使我母亲,是你孩子的祖母,我希望你能像我一样孝敬她。”正浩然转身告诉我,我看了他一会,转身去了外面。

    “晚上我们住楼下。”我出来的时候王安然正说着,我直接走过去站在了王安然的面前,显得有些突兀,也让王安然吃惊了一会。

    “你们为什么跟踪我?”

    雷杰恍然一愣,转身去了别处,王安然却笑了,笑起来那张风韵犹存的脸染了无尽的溺爱,看的我有些意外,一种说不清的情愫浮上心头。

    “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地方,谁说我跟踪你了,这里是我和我前夫的住处,都三十几年了。”王安然笑着说,抿起唇角转身摆弄着身上的衣服去了餐桌的地方,坐下了看向我问:“你多大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坐在椅子上,对面王安然思忖了一会问我:“有没有二十四岁?”

    “二十六,属虎。”正看着王安然,正浩然从厨房里端着两盘饺子走了出来,雷杰很快从后面又端了两盘出来。

    “不是说一早做好了,怎么是饺子?”王安然随即问,正浩然又说:“煮了点米粥,一直没回来就包了点饺子,打算明早煮来吃,正好四个人的分量。”

    转身正浩然又去了厨房,端出了瓶瓶罐罐才一起坐下,坐在了我身边的位置,准备起了吃饺子的佐料。

    对面的雷杰一坐下就开始给王安然调配酱汁,不难看出雷杰平时一定是经常做这些事情,动作很娴熟。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拿起筷子王安然先给我夹了一个饺子问,我没回答一边的正浩然便说:“在山上露营的时候遇上的。”

    “然后呢?”王安然问,我看向正浩然,正浩然抿起唇角笑了笑,没回答,夹了一个饺子给我,一顿饭吃得很安逸,饭后雷杰去休息,王安然也去休息,楼下就剩下了我和正浩然两个人,正浩然说我们也该休息了,直接把我带回了阁楼上。

    入夜,起身我去了楼下,楼下竟有人在等着我。

    见了面王安然说她睡不着想看看雪,问我能不能陪着她看。

    “年轻的时候我也因为一个男人一直记挂着,甚至是想过跟着他去死,那种生无可恋的滋味确实不好受。”看雪的时候王安然拉了把椅子坐下说,我意外的朝着王安然看过去,王安然却望着窗外回忆着什么。

    “你坐下,这么大的肚子一定很累。”转过脸王安然说,我拉了把椅子坐下,王安然看了我一会说:“我一直无法理解当初为什么妈一直不同意我和李航远,现在想想也不那么的难以理解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妈妈一定有她的道理,只是她不知道,她的道理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我和李航远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关系,就像你和心里放着的那个人一样,关系很亲密,但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而后我认识了浩然的父亲东方。

    在那之前我心里一直深爱着李航远无法自拔,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为了另外一个人改变对李航远的爱,可事实证明,我的爱并不牢靠,短短一年的时间我就爱上了东方,即便他还小我很多,可我就是奇怪的爱上了他。

    我以为,这份来之不易的爱会伴我一生,直至我老去的那一天,可结果,没过多久他就离开了,离开时他做了一个我无法理解的决定,把我转嫁给了我的初恋李航远。

    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决定,我深受打击,曾一度怨恨他们每一个人,甚至忘记了如何去爱,甚至忘记了我已经是一个母亲。

    那时候我的心像是被两个男人无情的揉碎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又把我当成了什么,是可以交换的货物,还是可以招之则来挥着则去的奴人。

    人这一辈子,总有许多过不去的坎,情是其中最难熬也最难过的一道了,特别是对一个女人而言。

    我这一辈子经历了太多,也害死了很多的人,不管是因我而死还是因别人而死,太多太多。

    当初发生过的一切如今都犹如昨天,想起来还都历历在目,然而,我已经不觉得痛了,想到那都是最遥远的事情了,如今我也会时常的想起东方,可每次想起我都会不自觉的笑出来,没有怨恨,没有伤心,也不会遗憾……”

    王安然说着看了我一眼,而后继续王者窗外的雪说:“这里留下了我无数的回忆,每一个地方都能让我想起那个叫正东方的少年,时常他会从梦境中走来与我相会,叮咛我要记得他来过,他爱着我,还没走远。

    我知道这世界上没有鬼神之说,但我相信他的灵魂一直在我左右守护着我,而我唯一能够报答他的不是我每天挂在嘴边的爱他,更不是我苦苦追寻一个目标跟随他而去的日子,是好好的生活,过得更好。

    我觉得,这才是他要把转嫁个李航远的原因,也是他想看到的。

    他不是不爱我了,而是不得不放手看着我幸福,而他竭尽所能为我做的是用生命为我护航。

    那时候我认为他是错的,但现在我觉得他是对的,他所的决定是对的。

    我虽然不知道你和那个叫晨风的男人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有些事你不妨好好的想想,死真的能解决一起问题么?

    抛却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不问,抛却了你房间里睡着的那个男人不问,你扪心自问,晨风最在乎的是什么?如果你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还留下什么?”

    王安然的一番话让我感到了茫然,茫然道没想起她是怎么知道晨风这个人。

    “你们不会明白,没有晨风,我活着……”

    “不要用没意义来敷衍我,也敷衍你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没意义的存在,那是你的一厢情愿,搪塞你自己可以,不要用它来搪塞别人。

    在这个世界上,你在乎的人很多,我也是女人,很了解女人,设身处地的想,你也扪心自问,如果此时此刻睡在你身边的男人是雷杰,你会作何反应?”作何反应?

    “如果是我,如今我身边睡了半辈子的李航远换成了另外一个男人,我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不论他是谁,也不会允许他玷污了我的名节。

    而你呢?”王安然清水般的眸子望向我,我突然感到了讶异,王安然那双眼睛会穿透人的思维一样,轻易的洞穿了我的想法。

    “你在乎浩然吧?要是不在乎就不会主动打电话给我丈夫了,关于这件事我会帮你处理,我是说会问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不是个坏心眼,也不是个心思繁复的人,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你爱李航远?”王安然说话的时候我突然打断了她,王安然愣了一下笑说:“爱吧,毕竟几十年了,前前后后我们已经认识了五十几年,想不爱都很难。”

    “但你还爱着正浩然的生父。”难道一个女人会同时爱上两个男人?

    “我一直爱着,从来没有变过。”

    “……”我用沉默代替了言语,而王安然的回答是那么的从容。

    “我爱他们,每一个都可以用生命去爱,因为他们也是这样的爱我。”起身王安然回了自己的房间里,推开门又停下了,但却什么也没说的关上了门。

    不知不觉已经坐了几个小时,怀孕的关系有些力不从心的倦感,关了灯直接回了阁楼,阁楼上正浩然还在睡着,直到我躺下他才将我搂过去。

    这一夜不知道是心里装着事情,还是其他什么事,躺下便睡不着,明明很累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安,正浩然陪了我一夜没能安睡,直到早上天亮了我才安静的睡过去,可刚刚睡着便到了晨风的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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