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将门虎女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通河小说网 www.tonghe230.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推开那扇富丽堂皇的门,里面的奢华根本不是李航远那间公司能够同日而语,可我却对眼前的人或事都是那样的陌生。

    进门爸拉着我去了沙发前面,我甚至无法去看房子里其他的摆设,就被爸拉着坐到了沙发上。

    他说:“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但是有件事情我要为自己澄清。”

    坐下的我还有些缓不过来劲,但听见爸的话还是会木讷的转过头去看他,目及的确是一张多少年来我每每尊敬却也陌生的脸。

    从前这男人轻易的不看我,甚至不曾关心过我,只因为我和他毫无关系,是个从外面领养回来的孩子。

    而今这男人百般的呵护,拉着我的手是那样的温暖,可为什么我能感觉到的却是荒凉,而非他给予的温暖。

    看着我他笑了笑,温文尔雅的一笑,犹如花开的季节,仿佛他就是带来春天的侍者,要人迷茫的望着他移不开眼。

    “年轻那会我喜欢上一个叫雷婷的女人。”雷婷?雷云的姑姑叫雷婉婷!

    脑子突然的灵光了起来,但看着拉着我的人还是没反应,他也没有停顿的意思,继续说:“那时候我和你现在的年纪差不了多少,年少的关系,对情爱的事情一心痴缠,我和这个叫雷婷的女人很快就坠入了爱河,而且很快就有了夫妻之事。

    也许你觉得爸爸是个风流成性的人,但我只爱过这个叫雷婷的女人。

    我是家里的独子,从小就和你现在的母亲王若冰定了娃娃亲,虽然现在不时兴这些了,但在我小时候的那个年代,却很流行。

    我和王若冰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块长大,而且两家的关系极好,小时候我们不懂事,大人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但长大之后我开始渐渐发现,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意,但她对我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家里催促我们尽早完婚,一方面是老人们求子心切,想早点抱孙子,另一方面是想两家公司合作,也就是商业联姻。

    在众多人都及其看好我们的时候,我去了趟外地,结果在那里邂逅了那个叫雷婷的女人。

    我们很快有了感情,并且有了夫妻之实,但那时候我不知道这个叫雷婷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人,身份是什么,几次问她她都不肯跟我说实话,以至于我只是回家了一趟,和她就失去了所有的联系。

    我大海捞针一样的找她,找了她将近一年,结果却毫无音讯,家里那时候逼婚逼得紧,我原打算找到她带着她回去,生米煮成熟饭先将一军,家里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我们的婚事。

    不成想找了她一年人没找到,家里却给我操办起了婚事。

    我赶回去的时候请帖都发出去了,没办法我只能先和家里周全,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没成想一次意外却让我成了众矢之的。

    王若冰为了得到我,为了让我心甘情愿的娶她,竟不惜灌醉我,和我发生了关系,至今我都不知道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记得当时王若冰哭的很伤心,你祖父为此打了我一顿,逼着我马上取她,但我宁死不肯,虽然觉得理亏,但也不愿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娶了她。

    但是意外发生了,一个月后王若冰怀孕了,除了娶她我没有其他选择。

    婚后不久王若冰在我出外找寻雷婷的时候给我生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现在的航远。

    有些事我并不像做绝,毕竟孩子是无辜的,航远是谁的孩子我并不在意,但是有些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一点无可厚非,之所以没有拆穿王若冰,是因为我知道那时候我没有能力,而且我还没有雷婷的下落。

    我和王若冰的感情生活外人看来相敬如宾,可也只是这样。

    与王若冰婚后我一直很少在家,而王若冰也在一次与人私会中被我抓了现行,从此王若冰再没有要求过我对她履行夫妻间义务,我也开始专心找雷婷。

    期间我去过很多地方,一方面在做我自己的事业,一方面在找她。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无意间遇见了她,当时她正在游山玩水,看上去很悠闲,我无意伤害她,但是我找了她三年,三年的时间化成了痴狂,以至于冲动了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

    我曾将她囚禁在我的私人别墅里,足足囚禁了她一个月之久,这一个月我什么都没做过,放下手里的工作,放下公司的生意,每天除了陪着她还是陪着她。

    开始我很愤怒,后来渐渐的我是怕了,我生怕她一转身又不见了很多年,那样我就真的要疯了。

    她是个懦弱的女人,同样是个很倔强的女人,当听说我已经有了家室,而且还有个儿子的时候,说什么不肯跟我,即便是我许诺会给她名分,会让她名正言顺的做李太太,她也还是死活不肯。

    那时候的我太年轻,对她的爱用错了方式,以至于我一转身就给她走的无影无踪,找遍了全世界都找不到她的影子。

    我知道她怀孕了,而且也知道她肯定会给我生下这个孩子,她爱我,我始终坚信这一点。

    她走后我一直在找她,却始终无音无讯。

    她说她叫雷婷,身份证上也是这个名字,但我找遍的全世界都没能找到这个人,直到一年前,我无意中在电视上看到有关雷腾集团报到的事情,我开始搜罗雷腾集团创始人以及所有人的资料,发现雷家有个女儿,至今下落不明,而这个人的名字和她很像。

    她骗了我很多年,她叫雷婉婷,却告诉我她叫雷婷,我还玩笑说是不是雷霆万钧的雷霆。”正说着他笑了笑,那一抹染了岁月痕迹带着苦涩的笑,看了未免要人心思百转。

    为了一个女人,他断送了自己一辈子的情,可也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一世,他为了雷婷抛弃了全世界,那妈呢?妈就该为他当初不负责任的决定负上一辈子的代价么?

    很小我就看着妈一个人孤苦零零的去休息,我也会小心翼翼的问她为什么爸爸不回来,但她的回答总是:你还小,长大了就明白了。

    后来我长大了,可长大之后却再也不敢去提了,只因为我害怕看见妈那张落寞的脸。

    “你和航远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且航远也不是王若冰亲生的孩子,航远是她从医院里买回来的孩子,我现在也在找寻航远的家人。”他的话让我一下绷紧了神经,双眼目光呆呆的注视着他,他说什么?

    “航远也是个可怜人。”他的声音充满了怜惜,不久后才说:“还有件事,我还没有找到你亲生母亲,我查到了雷家有个女儿后,我找了私家侦探去调查雷家,正好你在哪里。

    我在你母亲当年生你的医院里查过,确定生了一个女儿,而且不久后给人偷抱走了,想到这些我想起了你被王若冰领养的事情,故此亲自去了一趟你当年生活过的孤儿院。

    奇怪的是,当年有人一块送去了两个女孩,这两个女孩的生日几乎相差不几天,院长收留这两个孩子的时候还颇感奇怪,明明不是一对双胞胎,却是一起送过去。

    我找到院长了解情况,院长说她记得有个佣人打扮的女人,怀里抱着两个女孩,跪在地上说无力抚养两个孩子,请院长务必收留两个孩子。

    院长说她当时还在考虑,但是人很快就不见了,没办法那两个女婴就留在了医院里。

    院长说还有更加奇怪的一件事,两个女婴的手臂上都用什么东西烙上了印记,虽然看着都一样,但是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一个是圆形,一个是三角形。

    我问过具体是怎么一回事,院长说只记得那个三角形的被一对韩国夫妇收养带走了,剩下的这个三岁时被一个王姓女人收养,而这个人就是王若冰。

    事后我拿了你的血样报告去权威机构和我的做了对比,而我们之间的血样吻合度是百分之九十九点六,这是只有父女才会有的化验结果。

    当年王若冰为什么回收养你,原因已经……”

    爸的话渐渐的模糊不清,我想起了韩秀静刚刚被妈找到的那时,妈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很异常,原来是因为这样,难怪后来妈会在外公那里说她很后悔,养错了了人!

    视线开始失去焦距,头也开始隐隐作痛,我不想知道这些,我宁愿我还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活在记忆里的王安然,我觉得呼吸很疼,甚至不想面对任何人。

    房门给人敲响了,爸松开手起身去了门口,开了门我抬头朝着门口看去,被模糊的视线渐渐有了焦距,门口的人竟是李航远和另外的一些人。

    “处理好了?”爸的声音很平静,可为什么李航远却脸色那样难看?

    “按照您的吩咐都处理好了,人也都到齐了,我想看看安然。”李航远说着朝着我这边看来,爸回头看了我一眼,默许了李航远,让开了一点转身朝着一旁的会议桌走去,门口的人也陆续都跟了过去。

    爸坐下开始听着那些人的汇报,这边李航远走过来坐下将我搂在了怀里,沉沉的呼吸是那么的无力,低着头亲了亲我的额头和发丝,我靠在他怀里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点都不觉得这一刻伴随着幸运。

    “妈,妈,怎么,怎么办?”我面无表情的靠在李航远问,李航远低头看着我,抬起手将我的发丝梳理到脑后,将我的额头都露了出来,我抬起眼看着他,溢满眼眶的泪水顷刻间滑出眼眶,李航远立刻无措起来,忙着给我擦着脸上的泪水,一遍遍的亲着我的脸我的眉心,一手搂住我的身体,一手搂住我的脸将我搂着,却一句话都不说。

    我说:“世界,世界真,真残忍,给,给了我,出生,出生的机会,却不给,不给我活下,活下去的勇气。

    舔犊…情深,寸草寸草…春晖,鸟兽…也知…反哺之私,她养我…育我…也曾…也曾视我,若,若珍宝,亲恩未,未报,却,却要,反噬…反噬其骨,畜生…畜生…”

    “睡一会,你睡一会。”李航远把我的双眼用手遮住,可他遮得住我的视线,遮得住我流血的心么?

    我总想,即便是我不能报答妈什么,可总还有一份情留在心中,不管她对我如何,她毕竟养了我这么大,她不念旧情,我还念她往日的恩,可如今什么都不剩了,什么都没了!

    李航远拍着我,耳边慢慢传来他轻哼着,如同哄着孩子入睡的声音,我静静的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听着,双眼在他掌心下一眨眨的眨着,如同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没有感情也没有呼吸。

    李航远似乎是很担心,哼着歌的时候总是断断续续起伏不平,搂着我的手也一遍遍的在我身上搓来搓去,这辈子,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李航远的天都要塌下来了,而这感觉是那么的强烈,强烈到我即便是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看,仍旧感觉的很清晰。

    “别这样,安然,安然。”李航远松开遮住我双眼的手,低下头一遍遍轻声的叫我,我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朝着他忽地那么一笑,他立刻吓得脸色苍白,整个人都要失去呼吸了。

    ‘失去了我们,失去了爸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别这么残忍,她老了,没有多少时间做坏事了,她不会伤害任何人,别这样对她,你去求求他,求求他别这样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她已经为一个男人失去了很多年,不能再失去任何东西了,她这么多年引以为生的只有哪一点骄傲了,别再把她仅有的骄傲也拿走了,求求他,求求他别这么残忍,她也爱过他……’我哭着,泪眼婆娑,李航远眉头深锁着,那一片白分分秒秒不愿意离开他的面容,他看着无可奈何的将我搂过去,用力的搂在怀里。

    李航远的无言让我清楚的明白,那个男人的决定谁都无法改变,即便是我。

    房门被再次敲响,李航远看向了门口,那个叫翰文的年轻男人去开了门,门口一同出现的人很多,其中有外公有东方,也有雷云和龙杰。

    进门外公先朝着我这边看来,而后才是爸他们那里。

    东方先走过来看我,我看着他想要过去,李航远却没放开我,而东方也没有马上*将我纳入他的怀里,而是看了我一会看向了已经走来的爸。

    “您请坐,翰文,准备茶。”这些年了,这是我第一次认识到爸,发现原来我与他隔山隔水隔着一个世界。

    他近在咫尺,却离我天涯海角,我感觉得到他的气息,却触摸不到他的温暖……

    待客的地方很宽敞,全部都坐下还剩下很多地方,那个叫翰文的年轻男人很快送来了香茶,一一倒茶之后站到了爸的身后,爸最后一个才坐下,看到我哭微微的皱了皱眉,起身坐到了我身边,拿起纸巾给我轻轻的擦着脸上了眼泪。

    “文件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签字,签了字我们再说安然的事情。”爸说着开始在一份份文件上签字,之后是律师签字,最后是我和李航远签字。

    爸把文件放到我和李航远的面前,我们谁都没有动,但即便是如此我和李航远也无法改变爸的决定。

    “这些文件即便你们不签字,也都会归入安然名下,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有着合法继承的权利。”

    “安然的情绪很低落,能不能推迟以后再说?”李航远低头看了我一眼,试图改变爸的决定,爸却一口回绝了。

    “这件事必须早早做决定,安然和你不一样,安然感情用事,你也感情用事么?”爸的一番话说得李航远哑口无言了,只剩下搂着我了。

    关于那些文件,最后爸没有逼着我和李航远签,但也没能改变什么,最终爸名下的所有资产还是到了我的名下,律师宣读遗嘱的时候也公布了爸名下的资产数额,竟多到了我无法想象的地步,竟有几百个亿那么多。

    我不明白,他给我这么多的钱干什么,以后要我背着钱过日子么?

    处理完遗嘱的事情,接下来就是我和外公之间的事情了,我这时候才知道,我为什么和那个素未蒙面的外婆会长了那么相似的一张脸,原来我真的是她一直惦念到死的外孙女。

    “老爷子,该是我们好好谈谈的时候了,也该是我把一些事情跟您解释清楚的时候了。”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依旧靠在李航远的怀里没什么反应,也无心周围每个人是什么表情,一心发着呆。

    爸先是和外公说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重点说了雷婉婷没有和他说清楚到底叫什么,以至于他找了这么多年也毫无音讯的事情,隐瞒了他囚禁过雷婉婷的事情。

    想来外公是不满意自己女儿念念不忘的是个有家有室的人,爸的一番话下来,外公仍旧不买账,面无表情的坐在原处坐着,而我连点起码的反应都没有,靠在李航远的怀里生了根一样,既不动一下,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最多眨眨眼。

    李航远一会低头看看我,一会梳理梳理我头上的发丝,而我只在偶尔的时候朝着东方那边看看,看看他为什么没过来将我带走。

    东方看到了我的目光,但始终坐在那里没过来过,让我的心里没有了往日的安全感。

    和外公把话说明,爸又说看向了雷云:“我知道你姑姑在你那里,你姑姑一直对你不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把她禁锢在了无人知道的地方,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希望你能让我们一家团聚。”

    “姑姑的身体不是很好,我会考虑你的提议,但是要等姑姑身体好一些。”雷云的借口从来不多,永远都是最开始的那个,但是他就很有本事,一个借口能说上一辈子也不厌倦。

    只不过他的借口对我管用,对某些人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身体不好可以慢慢调理,至于考虑太浪费时间,趁着今天你爷爷在场,我们就定个日子,最晚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我见不到你姑姑,我会亲自去接她回来。”多强势的一个男人,这样的他让我想起当年的李航远,想起最初的雷云,想起这个世界上男人都这样强势。

    “你找得到我没意见。”雷云也不是好商量的人,即便是面对那样强势的一个男人,也丝毫不见软弱妥协,反倒是有种越战越勇,遇强则强的气势。

    爸莞尔一笑,似乎是并不在乎这些,而后陪着外公喝起了茶。

    一天的时间很短暂,很快就天黑了,但是这一天却像是经历了一场声势浩劫,而我在这场浩劫当中被鞭打的遍体鳞伤,直到这场看不见硝烟的结束,我都还无法走出来。

    爸叫人准备晚宴,李航远将我从沙发上扶起来去了总统套房,推开门将我弯腰打横抱了起来,直接放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李航远坐在床边上低头看着我,抬起手一下下拍在我的身上。

    睡着之前我一直看着门口,我在等东方来找我,但睡着之前东方也没有过来。

    我太累了,需要在梦里歇歇,也只有这样我才会不去思考,才能脱离这个带给我纷纷扰扰的世界。

    睡着之后的事情我不清楚了,但醒来东方就坐在我身边,看我醒了过来亲了亲我,手放在额头上给我梳理着鬓角的发丝。

    ‘我想回去,我们离开这里。’睁开眼的那一刻我如同捉住了救命的稻草,害怕这根稻草长了脚扔下我突然走掉,紧紧的拉着他的手。

    东方看着我,许久点了点头,起身把被子掀开将我抱了起来,出门前房门被人推开了,门口出现的人是李航远。

    “好好照顾她。”李航远出现的那一刻我很担心,但他却有阻拦我们,而是说了这样一番话,东方低头看了我一眼,如同一种信誓旦旦的承诺,抬起头用坚定不移的眼神望着李航远。

    “门口有车,这里是机票。”李航远说着把身上的机票拿了出来,直接放到了东方上衣的口袋里,看向我李航远从容的笑了笑,不管是那笑容是如何的牵强,但他笑着的时候都是从容的。

    “走了就别再回来了,好好照顾自己。”李航远说着看向东方,跟他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东方思忖着,最终没留下任何一句话,抱着我去了外面,门口正走来那个叫翰文的年轻男人,翰文向前便来拦着我们,李航远在身后叫了他一声:“是我的意思。”

    翰文停下了脚步,探究的目光看向李航远,东方脚步为停抱着我直接去了酒店的电梯,没多久我们就到了下面。

    酒店外面确实准备了车子,不知道是防着那个男人还是防着别人,门口等着的是一辆出租车,我和东方出去出租车马上下来了一个人,朝着我和东方看了一眼拉开了车门,东方跟着将我送进了车里,随后上车将我搂在了怀里,我就这么靠在东方的怀里,一动不动的靠着。

    车子一路开得不慢,但却很稳,到了机场司机下车快速拉开了车门,东方下车我也跟着下了车,司机话不多说上车将车子开走了,东方连看一眼车子都没有,带着我进了机场,时间算的很准,没有多久我和东方就在飞机上了。

    下飞机之前我一直寡言少语,东方和我说话我都有心无力,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下了飞机东方索性把我抱在怀里,大竹过来接的我们,看到我问都没敢问什么,东方要大竹直接把我带去了医院里,给我做了检查才带我回去家里,那一天过得糊里糊涂,一点力气都没有。

    很快,那个男人的人就找来了,领头的人是翰文。

    翰文来的时候我已经休息了,东方正在床上搂着我休息,感觉到不对劲东方起身下了床,没多久又回来了。

    我问东方怎么了,东方只说没什么,要我好好休息,我也是第二天一早起来才知道外面有不少人。

    一早我起来去做早餐,难得东方那么早就跟着我起床,一开始我也没有多留心,但东方起来后就站在门口向外看,还打了电话给大竹,要大竹过来一起吃饭,我就觉得不对劲,什么时候东方也没有主动打电话要大竹陪我们吃早餐,而大竹来的时候我才知道门口还有人。

    翰文敲了门,东方没开,也没去理会我要去开,东方叫我不要理会,我就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坐下了我一直看着东方,东方也不在乎这些,还说:“吃饭,吃饱了好去上课。”

    东方的话让我安心不少,吃过饭就陪着东方去上课了,大竹送我们去的学校,一路上那个叫韩文的男人在身后一直跟着。

    到了学校东方不知道和大竹说了什么,大竹点了点头就离开了,东方带着我去了学校里。

    那几天一直都是这样,让我和东方的日子纷纷扰扰,但没有很久那些人就都走了,我和东方的日子终于清静了。

    对于过去我没什么可以缅怀的,对于又一个开始我也不想去亲身体会,二十几年前的孰是孰非谁都无力改变什么,和二十年后的我都没有关系,我只想留住今天,其他的与我无关,谁来了谁走了,和我都没有关系,我只要东方能在我身边陪我。

    我以为只要我从容处之,厄运就不会在降临到我身上,可结果厄运还是来了,而且厄运来临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哪天东方说出去买鱼头,可出去了再回来人就不省人事了。

    接到医院的电话我匆匆忙忙赶了过去,结果到医院里见到的竟是已经昏迷不醒,不在施救的东方。

    我有些傻,站在那里叫了一声东方,但他没回应我,我走过去紧握着他的手问他怎么了,他还是不回应我。

    “病人后脑遭受过严重的重创,肾脏也少了一个,应该是职业惯犯。”肾脏?

    我第一次听见这种事情,伸手一把掀开了东方身上的盖着的被子,结果腰上竟是一圈白色的纱布,看着那圈纱布我一下没了反应,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度醒来我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当时有个年轻的女人在我身边看着我,我一醒她马上就走过来按住了我。

    “你现在需要休息,不要乱动。”女人按住我不让我起来,我却没理会她,起身去了床下,穿上鞋一把扯开了手背上的针头,一边按着手上流血的地方,一边朝着门口走,一边走一边用手臂擦着脸上的眼泪,前尘往事如云烟在眼前弥漫。

    推开了门我朝着周围看着,像个傻子一样在走廊里一遍遍的走,寻找着东方。

    “我带你去。”女人说着拉了我一把,我跟着她没多久去了东方的监护病房外,看见门口站着的一群人,脚就有些发软。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东方父亲那种没有呼吸的面容,苍白而且没有反应,我走去大竹转身看着我,哭过的眼睛还红着,让我一看胸口就开始疼。

    人很多,但我走去所有人都让开了一条路给我。

    走到了隔离窗前我呆呆的注视着里面的人,目光从东方包裹着白色纱布的头,一直看到他盖着白色被子的身上。

    东方的面容很苍白,苍白的像是一把刺刀狠狠的刺进我的新房,没有一句挽留,没有一句借口,我们的昨天还那么短,他的影子就要离我远去了么?连一句天长地久都不愿意留给我,刚刚开始他就要和我说道别了!

    松开了手脚步蹒跚走过去,双手按在玻璃窗上,静静的望着东方,我还没问他孩子的名字呢,他怎么就病了,哪我的梦怎么办?他不是说他要陪着我一路好走么,他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我站在那里默默的流着眼泪,晓峰也很快就赶了过来,走过来把我的手腕拉了过去,不理会我是不是在干什么,直接给我诊脉。

    “暂时看没什么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一会我去拿药,先让嫂子吃着,免得出事。”晓峰说话的时候我还在看东方,周围的人却都陷入的安静。

    “都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我会通知你们,出事的地方在国都酒店,我已经叫人封锁了酒店,一会我过去,叫人把省内进出的外来人员都盘查一边,我怀疑不是惯犯,是有人蓄谋。”

    蓄谋?

    我转过脸呆滞的看着大竹,此刻才发现大竹与平时不一样。

    大竹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和跟前的人说:“不可能在飞机上带走,事发到现在还没有五个小时,到医院去查,组织人在医院的手术室外盘查,任何内脏手术都不能错过,人应该还没走远。”

    所有人都起身陆续走远,眼前只剩下了晓峰大竹和东方父亲,以及陪着我来的女人。

    人都走了大竹扶着我要我去坐一会,我不走晓峰给我叫人弄了把椅子过来,女人就负责在我身边照顾我。

    东方父亲坐着坐着哐当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我回头大竹他们已经跑了过去,送医就已经晚了,医生确诊是脑血管破裂,人就这么瘫痪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连说话都不容易,躺在床上只剩下一双眼睛悲凉的望着房顶,手不住的颤抖。

    大竹痛心疾首的站在病房外面,最终还是给他父亲打了电话,也就是东方的刘叔叔。

    刘叔叔来的很快,也是五十岁的人了,竟是跑着进的医院,见到东方父亲的那一刻忍不住哭了。

    那是一个相貌与大竹很相似的男人,身材高大,面容刚毅,推开门的那一刻脸色那么的苍白,走过去身边直接坐到了东方父亲的身边,一坐下就愣住了,眼泪顺着眼角随即流了出来。

    “正哥。”刘叔叔开口的时候已经哭的声音都颤抖了,紧紧握着东方父亲的手不松,东方父亲双眼注视着他,想说什么说不出来,只能一遍遍的咬着牙。

    “你放心我一定把凶手找到,找不到凶手我誓不为人。”听到刘叔叔的话东方父亲感激的目光看着他,最后看向了我,落在我身上的时候用没有力气的手握了握刘叔叔的手,刘叔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握住的手,转过脸顺着东方父亲的目光看向我,目及我看了一会,有些红的目光落到了我有些凸起的小腹上。

    “正哥,咱们从小就说要做儿女亲家,我一直想要个女儿给你做媳妇,倩文的身体一直不好,一直也没有这个机会,你要是没有意见,我就认你这个媳妇做个女儿,以后有我在世一天,就保她们母子安然无忧,一定护她周全。”

    东方父亲听见了刘叔叔的话,眼角流出了眼泪,刘叔叔示意大竹把我带出去,我跟着大竹才离开病房,一离开我就双腿发软朝着地上跌了下去,大竹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搂住抱了起来,起身送去了另一间病房里,没多久那个一直照料我的女人就来了。

    大竹交代了一下去了外面,我躺在床上双眼空洞的望着房顶,想着东方和我的过往,想着那个老和尚说的话,想着……

    好好的一家,毫无预兆的破碎了,破碎的我都不敢去想,到底我做错了什么。

    我时常的想,既然今生无缘,却为何还要相遇。

    夜深了,人却无眠。

    医院里白天的喧嚣终于散了,所有的事情也都先告一段落,刘叔叔走了,东方父亲瘫痪了,东方睡着了,当所有人都走上一条不归路的时候,我却在缅怀着昨天那段忘不了的美好,缅怀着还来不及说爱的人。

    我站在东方的监护病房外看着他,想起那些过往……

    东方睡着了,睡着了会很快醒过来,他还没有给孩子起名字,不起名字会让人笑话,他一定知道。

    负责照顾的我女人跟我说夜凉了,要我回去休息一会,我却一个人无动于衷的看着东方发呆,一呆就是一个晚上,一个白天,不吃也不喝的看着东方。

    大竹怕我出事,叫晓峰给我在东方的监护病房外搭了一张简易床,给我在门口输液,打营养针。

    我不吃饭大竹就给我打针,变着法的分散我的注意力,但我却坚决不愿意回头,亦不愿意东方默默走开,我接受不了梦再一次被打碎,更加忍不住悲哀。

    足足一个星期的时间我都是这样度过的,直到东方度过了危险期,保住了性命我才躺在那张简易床上一觉睡过去。

    大竹说我睡了三天三夜,吓坏了所有人,把我那七天没睡的觉都补了回来,真够吓人的了。

    大竹他们四五个人守着我一个人,晓峰日夜不敢离开我左右的看护着我,就怕我出一点事情他们没办法交代心中的那份兄弟情。

    那个女人不断的给我在腋下放体温计,就怕我什么时候发烧了他们不知道,到时候出什么事情。

    我醒了,大竹他们都累得不轻,却还安慰我,要我坚强一点,要我好好照顾自己,别亏待了孩子。

    那几天大竹他们一直没离开过,我去那里都会有人跟着我,大竹他们也怕是什么人报复东方,虽然他们不说是怎么一回事,但我知道东方家的底子不干净,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势力。

    这一次东方出事把东方父亲也拖累了,东方家的势力一时间失去了平衡,要是没有刘叔叔和大竹他们在竭力的掌控局势,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醒的当天就有两个不认识的人来找我,大竹和他们说了很久才把两个人打发了,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应付的人,对外大竹说我是他姐姐,不让任何人走漏我是东方妻子的风声。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还是有人知道了这些事情,媒体开始大肆报道我和东方的关系,甚至还把我和东方以前是如何认识,是怎么到的一块都变成了故事报道出来,情势一度控制不住,我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有几家媒体还找到了我过去在李家的事情,开始在上面做文章,说这一次东方出事是我蓄谋已久,要图财害命,要不是有刘叔叔保着我,我现在已经是个杀人犯了。

    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我和东方是夫妻的事情被媒体大肆宣扬,而后不少人开始陆续找上我,而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些人。

    大竹把那些人都挡在的外面,但是还是控制不住局势,刘叔叔虽然能帮我,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出来帮我,而帮派之间也在这个时候有了动荡,东方家的失势,预示着一个朝代的结束,也预示着另一个朝代的来临,而我会成为这场朝代变更最大也最不起眼的牺牲品。

    “哪就分了吧。”大竹的手机挂掉我抬头看着他,我知道大竹和他女朋友吵架了,这两天他女朋友都在追问他到底在那里,但大竹只说过几天说,可大竹女朋友不相信大竹,电话一次次的打进来,要和大竹闹着分手,大竹一边要照顾这边,一边要和女朋友解释,离不开又不能要他女朋友过来,两个人就这么争吵了两天,最终以分手告终。

    收起了手机大竹的脸色一阵阵的苍白,我看着大竹默不作声保持的沉默,却一直盯着大竹看着。

    “没事,回去就好了。”大竹明显是在安慰我,我没听过大竹说要和女朋友分手的事,所以他说一次一定是认真了。

    ‘这里还有别人,你先回去看看,哄哄她。’为了我和东方大竹已经付出了太多,半个月了衣服只换过两次,不能再拖累他了。

    “不用,女人还不多的是,没了再找,这样的要不要也没用。”大竹说的很轻松,可我知道他心里不是这么想,但他说什么不肯离开。

    大竹的坚持让我开始面对现实,开始面对我眼下无法逃离的困境。

    东方还在,我不能就这么消沉下去,医生说东方还有机会醒过来,我绝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我要让东方知道,他不在我也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把他照顾的很好,把我们的孩子照顾的很好,还有公公,还有家里的产业。

    不会的我可以学,学不会我可以慢慢来,我一定能行。

    那天起我开始询问大竹东方家的事情,才知道东方家确实是有不干净的背景,才知道东方十几岁开始就混迹社会了,现在的地位仅次于他的父亲,不仅有大量的产业链,在黑白两道也是一跺脚地动山摇的人。

    我从来没想过我嫁的人是这样的一个人,即便是我有过一点意识,但却也只是猜想东方和黑道有些关系,却没想过他的势力是另一个天地。

    现实很残忍,将逆流的鱼送到了浪口上,将命运再一次颠覆,除了去面对,我别无选择。

    大竹说东方家的产业现在还算稳定,东方家早就在防患于未然了,一般人都动不了东方家的产业,除了股票跌了一些,其他都还好,最担心的就是道上的一些人,都在伺机而动要将东方家的地盘侵吞,当务之急是有个人在这方面站稳脚跟,但这时候东方家没有这个人。

    我知道大竹的意思,外人不能服众,自己人除了我就没有别人了,而我绝不是这个合适的人选。

    犹豫再三我追问了大竹,要是我出面能有多大的把握站稳脚跟,大竹摇了摇头,跟我说:“毫无把握。”

    ‘那要是不要那些地盘了呢?’对现在的我而言,保得住东方父子的性命最重要,其次就是东方家的产业,最后才是东方家的地盘,如果放弃后者能抱住前者,我会毫不犹豫的那么做,但是大竹却摇了摇头,给了我一个不可能的眼神。

    “没有地盘东方家就什么都不是,也会拖累我们。”大竹的意思是,他们赖以为生的不是东方家的产业,而是东方家的势力,没有了势力他们就只能沦为羔羊,任人宰割。

    ‘不是还有刘叔叔?’

    “没有东方家,我父亲只是个光杆司令,有些事表面上看很风光,事实上都是门前挂灯笼,外面红里面空,没人给我们撑着门面,很快我们就会什么都不是。”

    我没想到东方家的失势后果是这么严重,严重到会牵连一群人。

    ‘抢地盘都靠什么?’

    “人,钱,权势。”大竹说,晓峰在一旁苦涩的一抹笑,好像在取笑着我什么,我倒是一点不介意,他们现在都是我的兄弟了,一个个一口一个嫂子的叫我,我忘不了他们的恩情。

    ‘钱我们有,权势刘叔叔哪里有,人我们缺么?’我看着大竹问,大竹和晓峰都是一愣,目光落在了躺在病床上的东方身上。

    这几天东方已经没事了,已经离开了监护病房,现在正躺在普通病房里,我正拉着他的手坐在他身边。

    “是不缺,但是都没什么用。”大竹说,我皱了皱眉。

    ‘钱呢,拿钱砸呢?’

    大竹被我的话震惊不少,脸晓峰都震惊很多,看着我都不说话了。

    ‘刘叔叔不用出马,你们去查查整件事情能够牵扯上关联的人物,但凡是有头有脸,手握重权的,都查清底细,先用钱砸,不行就用点手腕,谁都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能用的手段太多,一张孩子在学校里玩耍的照片都能让这些人寝食难安,不怕他们不帮我们。

    至于那些道上出来混的,你用钱砸他我不信他不帮忙,一块金子不行就用一百块金子,先礼后兵,不行就杀鸡儆猴,越是风光的人就越是贪生怕死,他们还没有享受够,还舍不得死。

    钱没了我们再赚,只要度过了这一劫,就没人能在动我们,拿出去的也会百倍千倍的回来。

    这条路走不走都是黑,我们就只能头也不回的一条路走到黑,你们放心,算卦说我有贵人相助,一定会逢凶化吉。’

    我的一番话让大竹和晓峰两个人都愣了半天没反应,就连一旁一直负责照顾我的女人都有些傻了。

    “将门出虎女,看来这话是真的。”晓峰回过神打趣的说,星亮的眸子染了一抹希望看向大竹,大竹呵呵的笑了笑,说:“我这就去办,医院里就交给晓峰。”

    ‘不要出去,你留在这里,叫外人去做,现在出去不安全,都留在这里。’电视里看得多了,这种时候还是都在一起的好。

    “嫂子是不是小时候就混过黑社会?”大竹说的一脸好笑,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先去办,等到办的差不多了,安排饭局请那些黑道有头有脸的出来吃饭,就说谢谢他们照顾。’我说话的时候大竹看了一眼晓峰,晓峰问我:“嫂子的意思是?”

    ‘人怕出名猪怕壮,没有把柄在手,什么时候都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我们要有足够的把握,我们出事全世界都出事,一个都跑不了。

    我和黑道有关系,那些手握权势的人和我有关系,到时候我们出事才会有人不懈余力的搭救我们,因为我们出事就预示他们也出事。’

    “他们出事我们不也要摊事?”大竹说。

    我看向大竹,一脸的沉着冷静:‘证据在我这里,除非你出卖我。’

    大竹和晓峰忽地一愣,两个人都笑了……

    商量好这些事情我叫大竹他们都去休息,一个人留在病房里陪着东方,在他手心里写上:‘你还没有给孩子起名,也没有让我怀上女儿,更没有说过你爱我,你欠我这么多,你可要记得回来,不然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

    那是一个无情的春天,它不暖也不明媚,带走了她的爱,也带走了她的安逸……

    ------题外话------

    未免显示不全,废话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