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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不想再看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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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达西小姐身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沙尔顿小姐发觉达西先生面色铁青,眼中似有火焰,视线则是投向自己身后的某处。

    她知道,那里坐着刚刚闯了祸的威克姆夫妇,只要达西小姐情绪上再受到一点点刺激,达西先生立时就会将他们赶走!

    眼下就男神最最需要自己帮助的时刻啊!

    于是沙尔顿小姐连忙掏出干净的手帕,替达西小姐擦去裙子上的酒渍,口中忙不迭的道歉:“呀,真是对不起,达西小姐,是我碰到你的手了。”

    “艾薇,你只是和达西小姐聊的太高兴了而已,相信她不会怪你的。”听说是这么回事,沙尔顿夫人也就放心了。

    否则跟达西小姐坐的最近的,就是自己的两个宝贝,可别真出什么事才好。

    兰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眉,关切的审视着达西小姐,他并不是很有把握,刚才艾薇是否真碰翻了她的酒杯。

    “没,没关系,对不起各位,我先离开一会儿。”达西小姐借口去更换衣服,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可才站起来,身体又是一晃,险些儿摔了回去。

    “哦,亲爱的,你不要紧吧?”沙尔顿小姐又及时扶住了达西小姐。

    “雷诺兹太太,你陪乔治安娜上楼换衣服。”

    “是的,先生,我们走吧,宝贝。”

    雷诺兹太太赶紧搀扶着达西小姐离开,达西先生这才缓缓坐回去,他的双手用力扣住餐桌边缘,如果不是这样,他恐怕会控制不住将怒气爆发出来,把威克姆夫妇当场赶出去。

    沙尔顿男爵为人迟钝,虽然离达西最近,还没觉察到什么,而这番情形都落在兰瑟眼中,他越发感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可怜的达西小姐,她显然是受到的极大的惊吓。

    “谢谢你照顾乔治安娜了,沙尔顿小姐。”尽管达西十分恼火,仍不忘向沙尔顿小姐道谢。

    毕竟刚才她机智且及时的反应,很好的掩饰了乔治安娜的失态,或许她只是纯粹出于好意,也足够他感激了。

    “您太客气了。”男神盛怒之下,还如此温柔克制的对自己说话,怎么不令沙尔顿小姐受宠若惊?

    况且事情发生之后,他都没有对伊丽莎白说过一句话,显然是对这位达西夫人非常不满。

    也难怪达西先生,祸事是她愚蠢之极的妹妹惹出来的,而伊丽莎白竟一点表示也没有!

    伊丽莎白也是心头苦涩,她明白丈夫对自己的确有了怨气,可她又能怎样呢?

    当场训斥莉迪亚口没遮拦吗?那只能使事情变得更糟,将乔治安娜悲惨的经历暴露在人前。

    像沙尔顿小姐那样,殷勤的照顾乔治安娜,陪她回房换衣服吗?

    这件事由她来做当然最合适不过,可一旦自己走开,谁知道莉迪亚和威克姆又能弄出什么麻烦事!

    伊丽莎白冷静下来,尽量和身边的宾客们轻松谈笑,试图让气氛好起来。

    偏偏莉迪亚犹自一头雾水,傻乎乎的问:“怎么了,丽齐,乔治,你们干嘛都瞪我?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乔治他确实是——”

    “行了,莉迪亚!”伊丽莎白立马截断了莉迪亚,“一会儿我单独有话跟你说!”

    虽然她唇边挂着微笑,眼神却明亮而锋利,莉迪亚纵然大大咧咧惯了,也不禁一个瑟缩,不太服气的嘟哝:“好吧,就算我不喜欢当牧师太太,可比起东奔西跑……”

    伊丽莎白眉心一沉,终于令她彻底闭了嘴。

    大约十五分钟后,雷诺兹太太回来了,说达西小姐感到非常抱歉,她刚才吹了风,所以有点儿头疼,只好留在房里休息,希望能够得到尊贵的客人们的谅解。

    宾客们自然纷纷表达了问候之意,莉迪亚还特别好心的说:“没错,达西小姐看上去太单薄了,建议她平时可以骑骑马,或者多晒晒太阳,别总是呆在屋子里。”

    威克姆捂着嘴唇,轻咳了两声,暗示妻子别再多话。

    他现在真是头疼,此行他是受了沙尔顿小姐的鼓励,本着赌一把的心情,尝试能否消除和达西兄妹之间的旧怨,就算不能,至少也让他们明白自己在示好,可没想到被天真鲁莽的莉迪亚给搅和了。

    当初自己怎么就轻率的和这种女人结婚呢?

    看乔治安娜的模样,或许对自己仍未忘情哩,当初要是下定决心,用尽手段把她搞到手就好了,彭伯里的女婿怎么也不会只是一名卑微的下级军官。

    威克姆在肚子里长吁短叹,达西和伊丽莎白也是全无情绪。

    好容易熬到晚宴结束,达西夫妇依照礼数,请宾客们在大厅稍坐,继续享用水果和茶点,又致以歉意,说想先上楼看看达西小姐怎样了,客人们表示主人家的招待已经足够殷勤了,他们感激不尽。

    达西夫妇前往二楼乔治安娜的卧室,尽管一路上伊丽莎白挽着丈夫,但后者仍是绷着脸一言不发,一直到了卧室门前,才长长舒了口气,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好歹别那么怕人。

    达西在门上轻敲了两下,很快女仆开了门,说达西小姐睡着了。

    两人仍不放心,走到乔治安娜的床前,果然柔暖的烛光下,她浓密的睫毛已经阖上,面庞朝向内侧,略显憔悴之外倒也看着安详。

    “好好照料乔治安娜。”达西吩咐了女仆,又对伊丽莎白说,“你跟我出来一下,把门关上。”

    不等妻子答应,他便转身快步出门,伊丽莎白只好跟在他身后。

    就在卧室外的小过厅,达西背对着伊丽莎白伫立,却又不说话,后者惴惴不安的等候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开口,“亲爱的,你想对我说什么?”

    达西的肩头微微起伏,显示他正在用深呼吸来平稳情绪,缓缓转身,脸上消失了刚才在卧室内的温柔细致,有的只是近乎固执的严肃。

    “听着,丽齐,我不想当着客人的面,让你和你的妹妹难堪,或许莉迪亚只是愚蠢而已,但我不想再让乔治安娜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你懂我的意思吗?”

    伊丽莎白也沉默了片刻,通情达理的点头,“我完全明白。”

    丈夫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不想威克姆夫妇再出现在彭伯里,不管自己用什么法子,找什么借口,总之要让莉迪亚明白,这里并不欢迎他们。

    威克姆应该心知肚明,可对莉迪亚而言,被姐姐拒之门外,的确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就连伊丽莎白也觉得未免太不近人情。

    但她能理解丈夫,正如她爱着自己的家人,达西也绝对不能忍受乔治安娜再受伤害。

    “好吧,我说的更直接一点,我和乔治安娜都不想再看见他们!”达西的声量提高,显示出他的不耐烦。

    “是的,我明白。”伊丽莎白走到达西面前,仰起脸,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你放心,交给我吧。”

    “真的可以吗?”伊丽莎白如此顺从,反而让达西不太确定了。

    “莉迪亚是我的妹妹,乔治安娜也是啊。”伊丽莎白拉起达西的双手,“走吧,别让客人们等太久。”

    达西夫妇离开了,并不知道在卧室里,乔治安娜向着这边睁开了眼睛,眼神仍有些忧伤,已不尽然是脆弱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