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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一亲芳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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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躺在花雕床上昏睡的云语柔,那原本白皙如雪的肌肤如今有着不可掩饰的苍白和憔悴,原来丰润细滑的脸庞如今显得有些面黄肌瘦,唯独不变的是那长如蒲扇的眼睫,即使在睡梦中,它依旧轻轻颤抖着,引人怜惜。

    带着一股由内心而发的疼惜,凤亦北伸出略带粗糙的大手轻轻的在云语柔的脸庞上摩挲,他不知道在她那娇弱的体内隐藏的到底是一抺怎样的灵魂,为何她能拥有如此顽强的求生毅力?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上的不是眼前这有着绝美容貌的云语柔,而是那有着坚韧不拔性格的云语柔。

    感觉到手中的人儿轻轻的动了下,凤亦北连忙俯身上前,低头将脸贴在她那微微嚅动的嘴边,“水——给我水,我要水——水”闻言,凤亦北连忙端起放置在一边的碗,坐在床侧,探手将她轻轻的揽起靠在自己的臂膀中,小心的将温水喂入她那干涸的嘴里。

    几口水下腹后,云语柔微微的睁开了眼,看着近距离的胖脸,她的眼睛眨了一下,再眨了一下,然后像是突然清醒的一般,猛一伸手的将凤亦北给推到了一旁,努力的起身瞪着凤亦北。

    张开那稍有些红润的樱唇,“死胖子,你是不是活腻了啊,竟敢敢趁我不备之际偷吃我豆腐?占我便宜?”说完,便抡起了拳头,毫不留情的砸向凤亦北,他倒也不躲,只是望着她,两眼笑眯眯的,硬是生生的挨了她几拳。

    他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让云语柔倒觉得有些得理不饶人了,她收回拳头,带着讪讪的笑,瞥了他一眼,有点尴尬的说,“有没有吃的啊,我好像有点点饿了!”

    老天在上,她岂止是只有一点点啊,简直就是快要前胸贴后背的成为法国薄饼了。

    凤亦北双手轻轻的拍了拍,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了三位年轻的丫环,人人手端着美味,放置桌上后悄悄的退出,似乎特意想为他们留有一份清静,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架式让措手不及的云语柔显得有些招架不住。

    她狐疑的看了凤亦北一眼,目光最终落在那勾引肚里馋虫的美味,她可以保证再这么的看上一两秒自己绝对会口水直流三千尺!“咕噜!”肚子里一阵令人尴尬的声音很是应场的响起,云语柔的脸有点发窘,目光不自在的飘向了他处。

    像是没有听到般,凤亦北端着盛有稀粥的碗,轻舀了一小汤匙,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吹,然后一脸宠爱的将它送到云语柔的嘴边,这个动作让云语柔有些吃惊,她怔怔的看着凤亦北,不知该如何是好。

    近距离的观看,她真心觉得他的五官其实长的很好看,可惜美中不足的就是大了一号,就好比一双精美的高跟鞋,40码的型号绝对会没有36码型号来的精致和小巧。

    “怎么了,难道在饿了五天后,你突然觉得我会比这米粥更加来得秀色可餐?”面对望着自己发呆的云语柔,凤亦北赫然一笑,打趣的说。

    “哼,我对一只肥胖的蟑螂只会感到恶心!”像是被捉了个现行,云语柔将眼光瞄向了别处,死鸭子嘴硬般的反讽着,心里唾骂,他何止是一只肥胖的蟑螂,根本就是一只不要脸皮的蟑螂。

    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的凤亦北只是低笑了一声,将手中的米粥送到她的嘴边,最终禁不住美食的诱惑,云语柔收起了那高傲的下巴,张开嘴将那勺米粥一粒不剩的全部含入口中,送入腹中。

    吃完了一平碗的米粥,她觉得全身有力气多了,看着从一开始就对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的凤亦北,她的心中泛起感到,抬眼看着他,本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予以回报,不料他的下一句话让她的笑容瞬时冻在脸上。

    看着那干净的就像是被舔过的碗底,凤亦北很是满意,他抬手在云语柔的脑袋上动抚了下,赞许的说:“乖,这样养起来才带劲嘛!”

    养起来才带劲?这话听着啥就不是那个温馨的味呢!

    云语柔冻着笑容凝视了凤亦北两秒,在第三秒的时候快速的将那床边的竹枕撩起砸向那个吐不出象牙的男子。

    轻易的躲过竹枕的偷袭,凤亦北将碗放到了桌上,踱步走回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血气不足当时的女人,有点好奇的问:“娘子,你这五日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在她昏睡的这一夜里,他想了好久,大伙都想了好久,可是就是没有一个人能想出她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现在她又再一次顺利的登上了全朝八卦排行榜的第一名了。

    云语柔听到这个问题后,眼泪转动,如雾如烟,她不想告诉凤亦北真正的事实,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那无处不在的眼线让她深知隔墙有耳的道理。

    睁着那如水雾弥漫的眼眸,她嘿嘿的笑了笑:“夫君,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呢?”

    凤亦北的眉峰皱了下,原来在这丫头的眼里事实还有分真的和假的。

    趁着云语柔不注意的缝间,他得寸进尺的坐到了床边。

    眯着那黑如浓墨的瞳眸,脸上漾着隐隐的笑痕,双手环胸,“那我就先听假话吧!”

    睨了他一眼,心想果然是个老谋深算的狐狸,往往先听假话的人都有一种控制欲,先听真话的人都有一种得过且过的心态。

    清了清喉咙,反正是假话嘛,也就无所谓装腔作势了,在吹牛之前得容她打打草稿,云语柔在清完了喉咙后,又做作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待全部花样都使出了后,才一本正经的看着凤亦北。

    “假话就是:当时我已经被饿的灵魂出了壳,随着轻风飘到地府,原来还想着阎王爷爷会给我找个什么样的好人家投胎呢,哪知阎王爷爷一看到就大叫:此女太妖娆,太惊艳,太聪慧,地府留不得,速将其逐回阳间!所以我就又飘飘渺渺的回到了阳间,死不了了!”这个假话够好听吧!她在心里暗哼着。

    “哈哈哈!”凤亦北听过爆发出了一阵的狂笑,对着正一脸青色的云语柔道:“刚听的时候,我还以为你那阎王爷爷会说:此女太厚皮,阴间留不住呢!哈哈哈!”笑容消失在云语柔那飞来的拳头下。

    被迫中断笑声的凤亦北强迫自己端正脸色,他满脸严肃的看着依旧气呼呼的云语柔,有点讨好的说:“娘子,既然假话是这般的好听,那不知道真话是什么?”

    “真话就是刚刚说的假话都是真的!”云语柔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气鼓鼓的躺下,拉起薄被蒙住自己,气死她了,她的性子恶劣,想不到这个死胖子的本性比她还恶劣!竟敢如此的嘲笑她。

    听到她所说的真话后,凤亦北呆愣了好一会都没有消化其中的意思,看着那被中的人儿,脸上的笑意泛得更开,原来看似机敏沉稳的她也有如此孩子气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似乎更喜欢这样的她。

    往床里悄悄的挪了挪一公分,伸手搓了搓被中的人儿,“娘子,到底哪个是真话哪个是假话啊?”心底已然有了答案:这个丫头说的没有一句是真话。

    云语柔从被中探出了小脑袋,看着凤亦北,皮笑肉不笑的说:“佛曰,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好像记得是《红楼梦》里的吧,但是天知道他这个朝代的人知不知晓得曹公这号人物,只好借了佛祖的名号了。

    佛曰?凤亦北闷笑了声,金曜王朝最信奉的就是佛祖,熟读经文的他怎么就不记得其中有一句赖皮的话呢?不想揭穿她的谎言,他状似明白的点了点头。

    看着躺在床上,体力大不如前的云语柔,凤亦北的眸子闪了闪,一抺夹杂着兴奋,激动和卑鄙的光芒闪过,母老虎生病的时候不下手,更待何时?只有让她怀上了小九王,才能彻底的让她安分下来。想到这,嘴角不察觉的微微上扬,再偷偷的往床里挪了一公分。

    凭借着出众的第六感,云语柔嗅到空气中飘荡的一丝丝危险的气息,她转头看着正偷偷挪动屁股的凤亦北,思量了片刻,猜到*,秀眉皱了下,一计浮上心。

    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这一举动让凤亦北有点始料不及,立刻止住挪动中的屁股,保持着怪异的姿势,讪讪的开口:“娘子,你身体刚刚才有点恢复,应该多躺着休息才是,怎么能这么好动呢?”

    云语柔冷笑了声,躺着?让你欺负啊!

    抬着明眸,眨了眨,水雾便偷袭上,便得明眸更加的波光荡漾,动人心弦,“夫君,趁现下没人,我还是告诉你真话吧!”绞着被角,欲言又止。

    有点挫败的凤亦北无奈的点了点头,“娘子,说吧,为夫的洗耳恭听!”八成又是句假话。

    云语柔用含有泪光的明眸看了他一眼,娇滴滴的说:“那我说了,你可不要嫌弃我啊!你先答应我!”努力眨了眨眼,让泪水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看着她的卖力表演,灰面的凤亦北转了下眼珠,打算就奉陪到底。“夫妻之间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再大的困难,为夫的都陪你度过!”

    “呃!”想不到他竟然会把话说的这么满,云语柔的嘴角有些抽搐,死胖子,还真不是省油的灯,悻悻的端起那布满泪水,委屈至极的小脸庞,将谎言进行到底“为妻之所以能顺利的活着出来,是因为——”

    看了凤亦北一眼,心一横,脱口而出:“因为我在天牢中饥饿难耐时,捉了同在牢中的肥鼠剥皮生吃了!”够恶心吧!够重的口味吧!看你还有没有心思想占我便宜?云语柔心中得瑟,等着看凤亦北恶心的表情。

    “嘭”的一声,房门大开,从外面倒进了两条人影,云语柔显然有点受了惊吓,她转向门边,只见言晞晨和罗铮正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难道他俩一直在门外偷听着?

    这时她才注意到房间的四周有了多道人影掉落而发出的微小闷声,天啊,她的多年训练成果是全部还给教练了,竟然让这么多人近距离的偷听而自己一点察觉都没有。

    原来像壁虎一样贴在房间外的墙面上,像爬虫一样趴在房顶上的各路眼线们在得到云语柔这种恶心的回答后都控制不住的掉在地面狂吐,能参与此次偷听计划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在第一次听到云语柔那没羞没臊的牛皮假话时尚且能强忍着腹部的翻腾,想不到这次她竟然会如此的没下限,便再也忍受不了。

    云语柔眯着眼看着那尴尬的言晞晨,言晞晨暗地里瞪了罗铮一眼:都是这个没有出息的家伙,一点都不淡定,就算是偷听到了这么恶心的答案就不能忍忍,就这么直接的在他身上吐了起来!太过分了!

    感觉到言晞晨的视线后,罗铮很是无奈,这个有着洁癖的异国二王子也真是,想偷听也没有必要趴到整个人都挂到墙上的地步吧,当自己是门帘啊,这不一个重心不稳,两人就这么像滚桶一般的滚到云语柔面前,让人给现场抓包了。

    “呃,王爷,小的其实是有事想禀报的,本是想敲门的,不料,不料——”很少说假话的罗铮顿感到词穷,急得挠了挠脸颊,憋红了一张脸,咬牙往下编“不料,就脚底一滑,摔了进来。请王爷恕罪!”最后几个字细若蚊声。

    听到这个答案后,言晞晨和凤亦北都忍不住的翻了白眼。

    言晞晨很是鄙夷的看了罗铮一眼:这么烂的借口亏你说的出来,想你一个堂堂的王府侍卫长会走路走个脚底一滑,就不怕传出来笑掉了同行的大牙,最可恶的是,你这个答案一说,让他情何以堪?让他如何编故事,总不能说两人穿一条裤子,一滑两人都摔吧!

    云语柔眼角抽了抽,看着言晞晨,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长不大的家伙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算了,还成天就想着在哪看热闹,难怪他一出生就是个“二”王子,连老天都给他定好了标签!

    “那不知二王子是如何也跟着‘摔’了进来”?云语柔刻意加重了那个‘二’字。

    知道她的话里意思,言晞晨倒一下变得很坦然了,他耸了耸肩,摆出高贵的架式“本王,只是来看看你恢复的如何了?不料却听到如此骇人听闻的事,心下一惊,也就跟着脚底一滑!”说得大义凛然,好像云语柔还得感激他能前来看望。

    呸!瞪鼻子上眼的二货,云语柔唾了他一口,“是吧?我倒不觉得有什么骇人听闻,在生死弥留之际,没有什么能比捉住一丝生存机会来的重要!我只是吃了几只老鼠就让二王子如此惊讶,想来二王子是不曾尝过人世间的疾苦,自幼生长在温室中的娇子!”

    被反讽的言晞晨有点灰头土脸,他瞅了凤亦北一眼,突然间暧昧的一笑:“语柔说的极是,本王和亦北兄皆是自幼锦衣玉食惯了!”他有意将凤亦北也拉下水。

    凤亦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未能阻止他的继续,“其实真正让我感到惊讶的不是那几只可怜的小老鼠被你给吃了,而是以后你们夫妻间如何能心无芥蒂的‘加油’?亦北,你就不觉得恶心?”这个‘加油’可是云语柔自己说的,这就叫自食其果!

    话音刚落,那些掉在地面的眼线们再次倾身飞到之前的各自位置,这次偷听与任务无关,全然都是自己的好奇心所遂。

    罗铮睁大了眼睛,对言晞晨有着无比的佩服,看来能对付得了云侧妃的人只有这位二王子了,凤亦北的脸色有些难看。

    呃,不料他会来这么一手的云语柔傻在原地,这个二王子长得是如此的像模像样,实在想不到竟是如此的猥琐龌龊。想挑衅她,她还怕不成。

    对上言晞晨的贼眉鼠眼,云语柔故意伸手揽住凤亦北的脖子,娇声细语的说:“夫君,为妻的也想知道你会不会嫌弃我啊,要不,你就亲我一下,以示真心!”眼里有着算计,有这么多人在场,她料想身为堂堂王爷的凤亦北是不敢这么放肆的。他必会想办法赶走言晞晨等人。

    看着那抬着高高的算计小脸,凤亦北轻笑,眼光扫了一下正擦亮双眼的言晞晨等人。

    他最终决定背叛云语柔,送上门的不收白不收嘛。

    当红唇传来一阵冰凉时,云语柔像是电触一般蹦开了,圆着水眸看着凤亦北,一手指着他,他竟然还真亲了!

    云语柔那气急败坏的模样让凤亦北乐笑了,很是无辜的说:“娘子,刚不是你说要我亲一下,以示真心吗?我只是奉妻命而为!”

    知道自己是阴沟里翻了船,云语柔认栽了,她略带恼怒的说:“那还得多谢夫君的不嫌弃了!”

    “看娘子说,我怎么会嫌弃你了,你就是让我亲十下我也不嫌多啊!”某人厚颜无耻道。

    “死胖蟑螂,你别得寸进尺了!”云语柔再好的修养都压不住此时的心火。

    凤亦北俯身上前,对着云语柔低声说“娘子,我知道你今天从头到尾就没有一句真话!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嫌弃的,因为我是蟑螂嘛!”说完,轻笑出声。

    云语柔眨了眨那双大眼,“什么叫就算是真的?你什么意思啊!”

    “因为天牢里穷得连蚂蚁都养不活,试问哪来的几只老鼠来给你剥皮生吃啊!”

    一阵爆笑响彻天际,回神过来的言晞晨竟然笑到再一次的滑倒在地。

    同样处于疗养恢复中的人还有燕太后的亲弟弟,靖国舅,被云语柔所劫持的那一天,让他是惊吓过度,故而请了几日的假在府中静养。

    脖子上柳叶刀轻划过的浅伤还时不时的泛着疼,躺在竹榻上由一名侍女轻捶着腿,一名侍女轻摇羽扇的他很是惬意的望着窗外的蓝天,轻哼着小曲。

    目光停留在蔚蓝天空的一朵白云上,一张倾城倾国的脸不自觉浮现在他的脑海,脸色一变,登时恨得牙痒痒的,云语柔,那个可恶至极的刁妇,千年不遇的妖女!

    “咣”的一声,地面上破碎的声音惊动了原来在一旁看诗书的燕清萱,她放下手中的书册,轻移莲步的走了过来,挥手摒退下瑟瑟发抖的两名丫环,便令人将地面的碎片清扫处理了。

    看着正一脸气愤的靖国舅燕丰靖,燕清萱轻声问:“爹爹,怎么了,是不是又想起几日前的事了?”这几日,只要一想到云语柔,爹爹便会发火。

    “嗯!”看了爱女一眼,靖国舅试图平息心中的怒火。

    沉默了一会,燕清萱有点为难的看着靖国舅,“爹爹,恕女儿多嘴,其实女儿觉得这事也不能全怪云侧妃!”当时的情况她也目睹了。

    “什么?”靖国舅从竹榻上坐了起来,看着这个一向知书达礼的爱女,想不到她竟然会说出如此胳膊肘往外拐的话,“不怪她,难道还怪爹爹不成,你的意思是说是爹爹自个把脖子伸长了给她架着吗?”

    靖国舅气得胡子都一根一根的倒竖着。

    “爹爹,三妹说的没错,依孩儿看来,您当时确实是自己将脖子伸长了给人家架着!”靖国舅的二儿子燕延安接下了靖国舅的话,漫不经心的说。

    当时的具体情况,他虽然是没有亲眼目睹,但是这几日来,听到宫中侍卫的口口相传,想来确实是自己爹爹当时狐狸没打着,反倒惹了一身的骚。

    吃瘪的靖国舅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气得不知该如何说好。当时虽然是他自己走到了云语柔的跟前,但也是她骗他的啊。

    “你们这一对不孝的儿女!看到爹爹受人欺压,不思寻着如何替为父的出气,反倒嘲讽起为父!真是家门不幸啊!”靖国舅捶胸顿足的叫喊着。

    燕延安看了妹妹燕清萱一眼,两人眼中都有着笑意,当朝老狐狸靖国舅会受人欺压?他若不先想着如何去欺压别人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惹了一身的骚了。

    燕延安拂了拂胸前的长发说:“爹爹,孩儿就不明白了,那云侧妃一开始似乎也没有得罪于你,你为何总是处处看其不顺呢?”他倒是看云语柔挺入眼,人长得美不说,还机敏,最重要的就是胆大包天!

    “是啊!爹爹,人家云语柔好好的嫁入九王爷当她的九侧妃怎么就得罪了你?依女儿来看,你之所以会和她结下这等梁子,都是你当初想拍皇上的马屁造成的!”燕清萱一点面子都没有给靖国舅留下,揭开了事实的真相。

    靖国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自己的一双儿女如此的嘲讽,老脸自然是挂不住了,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是,爹爹是总想着拍皇上的马屁,爹爹如果不拍,能有你们这么舒心的日子过?你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坐着数落爹爹的不是!”

    看到靖国舅恼羞成怒,兄妹俩都很有默契的暂时闭了嘴,转身各干各的事了,

    留下靖国舅一个人在自怨自艾。

    在皇宫先帝的寝室中,燕太后正对着先帝的牌位跪拜着,望着先帝的画像,燕太后的眼中浮起了不甘心,她对着画像愤愤的说:“皇上,想不到你竟然偏心至此,连驾崩都还想袒护着棠贵妃母子!臣妾心中倍感不服,她凭什么比我得宠?凭什么?我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一定!”最后的两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咆哮出来,似乎将压抑在心中多年的不平全部倾泻而出。

    “启禀太后娘娘,盖山小王上官子轩求见!”宫中太监总管在门外跪拜着。

    擦干了眼角的轻泪,收起了一脸的阴戾,燕太后又变得清冷端庄,她冷着声音对总管说:“知道了,让他在前厅等候!”说完,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

    重生为上官子轩的王剑荣正站在养心殿的大厅中,一双俊美却邪气的瞳眸正四处打量着,乖乖,这古代的宫廷当真是气派堂皇,连他这位自小是极其享乐的纨绔子弟都不禁张口结舌。

    目光落在了那殿中的主位上,那是一把雕有百鸟朝凤的镶金榻,他的眸子一紧,仿佛那上面雕刻的是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而坐在上面的人是他自己,前面百官朝拜。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上官子轩的幻想,他连忙面带恭谦的看看燕太后,待燕太后坐落凤椅后,双膝屈下,跪倒在地:“臣子上官子轩扣见太后娘娘,娘娘凤体安康!”

    看了一眼上官子轩,燕太后挥了挥示意他起身。

    “说吧,你前来找本宫为得是何事?”燕太后心里清楚自然不会是关于朝堂之事,朝堂之事理应前往皇上所处,不应来这后宫。

    “启禀太后娘娘,臣此次前来是想助太后早日查获朝纲!”上官子轩带着殷勤的说。

    燕太后听闻,抬眸仔细的打量了上官子轩,这位世子长得可说是俊逸非凡,与之前所见无异,只是这性子似乎有了不少的改变。

    之前的上官子轩恃才傲物,自诩清廉,想不到去了边关一趟倒变得如此世侩,这边关当真是磨练人的好去处。

    “说说看,如何帮本宫!”燕太后很是亲切的看向上官子轩。

    “臣的外公乃江湖人士,人称‘五毒之尊’,其下弟子不少,前日云侧妃被押天牢之时,九王爷凤亦北曾带了几名随从在牢外等候,据臣外公的弟子回报,那几名随从与江湖中的暗杀组织‘天刹堂’中的十二护法中的五名有些相似!”上官子轩看着燕太后小心谨慎的字字斟酌的说。

    燕太后垂下眼帘,思量其中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凤亦北与这个江湖组织有关联?”

    “回太后,臣是觉得如果九王爷与这个天刹堂真有什么关系,而朝纲确为九王爷所劫的话,那么现在这批朝纲极有可能就藏匿于天刹堂中!”上官子轩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如实的道出。

    燕太后看了看眼前这个心思不纯的年青人,笑了笑,“你以为就凭的这两句话,本宫便会答应出兵边围剿那个不入流的江湖组织,本宫是否可以将此事想成是你欲借本宫之手帮你外公铲除异已,以达一綂江湖的目的?”

    身在名利场中的人自然看到都是名利,燕太后的话在上官子轩的心底投下了一颗小石子,让之前没有想到这一层他霍然领悟。可是自然不能喜形于色,他慌忙的行礼,“太后娘娘委实是冤枉臣了,臣岂敢有些歹念,臣是真心想替太后您分忧啊!”

    上官子轩的一番阿谀奉承让燕太后脸色现了笑意,好个巧舌如簧的年青才俊,这点挺得她心的,玉手轻招,让上官子轩上前了两步。

    见状,上官子轩的心中暗喜,生前他泡过无数的女人,其中不乏上了点岁数的富婆,但是看燕太后这般权倾天下的女人倒未曾尝试过,收敛住眼中的精光,他更为谨慎的向前走了两步。

    露出一记自认可以倾倒众生的笑脸,上官子轩乖巧的说:“太后,臣认为您可以先放出风声,说是有消息称朝纲为江湖人士所劫,到时一向就不齐心的江湖各派必会互相猜忌,互相揭底,到时我们不就可以做收渔人之利?待证实了九王爷与天刹堂当真有关联之时,我们再将其拿下并派兵剿了天刹堂也不迟啊,不知太后是否愿意参考一二?”

    燕太后端起茶杯轻品,眼睛透过杯沿注视着上官子轩,心寻,这个年轻人心思够歹毒,若不为我所用,必成后患,为真为我所用,刚将如虎添翼。

    放下茶杯,燕太后站了起来,玉手却意外的没有搭上宫女那早已等候的手臂,而是停留在半空中,在场的宫女和太监都面面相觑,上官子轩也是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燕太后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在燕太后有点不高兴的将玉手收回之前,上官子轩像是一梦惊醒般,连忙脸现谄媚勾起嘴角,大步流星的走向燕太后,在她的面前弯下腰行了一礼后,站直身子,大胆的将燕太后的玉手搭在自己的臂膀上,这一冒死的举动,不料并没有得到燕太后的训斥,反到见燕太后目露赞许的点了点头。

    “今个天气好,陪本宫去后花园走走如何?”

    “臣求之不得!”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上官子轩搀扶着燕太后走下了台阶,走向御花园。

    直到这时那些宫女和太监才敢互相对望,却不敢有一丝的胡说八道。

    三日后,月明星稀,静坐在书房内的凤亦北面带愠色的将刚刚接收到的纸条放在烛台下烧毁,纸条上报告着江湖近日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都在说朝廷失守的朝纲现正藏匿于天刹堂中,天刹堂给江湖带来了灾难。

    这一定又是某些人想出的挑拨离间之计,他命令罗铮吩咐全堂上下所有的人对这事保持沉默,无论外界如何渲染和挑衅,都不予以反驳,违者绝不轻饶!

    负手在背,悠哉的踱回了寝室,见房门内的红烛依旧闪烁着,轻推开房门,探入脑袋,便见一只精美的酒杯在空中做了个完美的的抛物线向他的方向飞来。

    连忙收回脑袋,躲过了这一劫,站在门边聆听着房内的动静,半晌无声,他觉得事有蹊跷,却又不敢再次冒然的将对伸进去。

    自从三日前的如愿一亲芳泽之后,他便再也没有顺利的进入到自己的房间过了,这三日来都是将胖胖的身子挤在书房内小小的竹榻中度过黑夜。

    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寝室的窗户下,凤亦北趴在窗下偷偷的弯着身子往房内偷窥,“王爷,您这是在做什么啊?是不是云侧妃还是不让你进啊?”身后冷不防的冒出了一句略带笑意的调侃。

    凤亦北站直了身子,正了正脸色,以掩饰那微微的尴尬,傲然的转过身,看着那平日里嚷嚷着自己忙得要死,此时却一副清闲样子的管家刘寿,严肃的说:“谁说娘子不让我进了,我只是在就寝之前想看看窗户有没有关牢固!刘总管,你现在很闲吗?”

    打发走了总管刘寿后,凤亦北学乖了,他向四周望了望,确定此时没人后,再次的将身子趴在了窗户下,扒开了一条小缝,对着小缝往房内小声的喊着:“娘子,为夫的错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把门开了,让我今晚在——”话未说完。

    “王爷,小的找了您半天,原来你是趴在窗户下啊,让小的真的好找!”罗铮那听似带有着急和的抱怨的声音打断了凤亦北的诚心忏悔。

    从窗户上脱了下来的凤亦北强压住心中的不爽,他阴着脸回头:“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刚刚不是将所有的事都交待清楚了吗?”

    “王爷息怒,小的只是代人转告您一句话,不知王爷愿不愿意倾听!”罗铮没有一丝恼怒的回应。

    “不听!没事的话,你马上给我消失!”

    “是!”罗铮很是失望的离开,在离去前,他‘无心’的嘀咕了一句:“原来云侧妃的话对您也没有吸引力啊!”

    “站住!”耳尖的凤亦北叫住了罗铮“你刚刚说什么?是谁让你带话的!”

    “回王爷!是云侧妃!”

    “她说什么了?”凤亦北有点着急的问。

    这下罗铮倒有些踌躇了,在凤亦北那凶狠的目光下,他屈服了“小的也是刚刚才想起来,云侧妃今早让小的转告王爷您一声,您若可以,有多远滚多远!”说罢,他自己先脚底板抹油的有多远溜多远了。

    望着天上那皎洁如盘的明月,凤亦北靠在寝室的大门外,此时已经是夜半寒露最浓时分了,他在门外也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里面的人儿倒还真是铁石心肠,除了之前开门给了他一条薄被,说是为了确保九王府的繁荣,所以他必须活着的话后,就再也没有找开过房门。

    鼓足了勇气后,凤亦北运用内力将房门内的门栓也卸了下来,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偷偷的溜进了房,心里不禁为自已喝彩,望着床上那躺着的人儿,他笑得得意。

    “进来了?”

    “嗯。”

    “外面凉快吗?”

    “还好!”凤亦北突然停下了脚步,嘿嘿的笑着转向声音的来源,果真看到云语柔正举着一盏不甚明亮的蜡烛站在屏风的后面。

    眯眼一看,原来床上躺着的是被折叠成了长形的被褥。认栽的低下了头,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娘子,我是真的错了,你就别赶我出去了,好吧?”傻子他都能装了三年,此时装个可怜对他来说简单就是小菜一碟。

    看着如些低声下气的凤亦北,云语柔反倒不好再多说他什么,其实她也没有真生什么气,只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尤其是再近距离面对凤亦北的时候。

    嘴角有抺得逞的笑意,凤亦北知道了云语柔的城池有点松懈了,便再接再厉,“娘子,怎么说我也是一介王爷,你总让我去睡书房,这传出来恐怕不太好吧!”

    “你只要让我在这房里睡,无论是哪个角落我都能接受!”

    “娘子,你就发发善心吧!”

    “——”

    “好吧,那今晚你就在这房里打个地铺吧!”最终不敌他的死皮赖脸,云语柔借着台阶下了,指着一块地面高冷的说。

    躺在那临时的地铺上,凤亦北辗转难眠,对她没有动情之时,她就躺在自己的身侧,自己尚可做到坐怀不乱,如今只是听着她那细小的呼吸声,便心痒难耐。

    “娘子?”一声没有回应。

    “娘子?”还是没有回应,凤亦北的胆子又开始肥了,他打算悄悄的从地面上爬起来时,前面就传来了“什么事啊?你不想睡就出去,别吵我!”

    乖乖的躺回了地铺中,凤亦北喃喃的说:“娘子,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究竟为什么那么的讨厌我!你尽管说出来,我一定全部改!”

    “我没有讨厌你啊,我只是觉得你太胖了,我一直都不太喜欢肥胖的男人,男人一肥胖就会显得有点猥琐!”云语柔翻过身,正好脸朝着凤亦北的方向,很是认真的说。

    其实她也是半天睡不着,凤亦北的存在给了她很大的压迫感。

    “就只有因为我肥胖?”凤亦北的声音明显的有些兴奋。胖是小事,幸好她没有说嫌弃他矮了,如果他还算矮的话,那恐怕就没有高大这个词汇了。

    “嗯,这只是其中一个!”云语柔的声音有点犯困了。

    “那另一个呢?”凤亦北的声音有着无比的清醒。

    “嗯,另一个,另一个就是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恐怕——”睡意袭来,再也禁不住眼皮的沉重。

    凤变北蹙起了眉峰,云语柔未说完的话让他摸不清头绪,他支起下巴,想问个清楚。

    “不好了,不好了!”寝室外突然一阵喧哗打断了他快脱口的话,也惊醒了刚刚入睡的云语柔,两人快速的爬起来,穿戴衣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