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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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早上醒过来,看到哥哥没有跟自己睡在一个被窝里,撑起身子朝旁边望了望,看到哥哥露在被子外的半边脸,伸手过去摸了摸,又把自己的身子贴过去,跟哥哥靠在一起。

    冬日的早上,天亮得晚,窗外还没有光线透进来,墙角的照明小灯,却把墙上的挂钟,照得有些清楚,时针已明明白白地指向六字了。

    “哥,起床了。”安安捏了捏夏久胜的耳朵,在他耳边轻轻叫道。

    夏久胜睁开眼睛,摸了摸安安近在眼前的小脑袋,微微笑着道:“哥哥今天很累,安安能一个人去跑步吗?”

    “哥哥不舒服吗?”安安紧张地伸手去摸夏久胜的额头,安安还小,总以为不舒服,一定是发烧了。

    “嗯。”夏久胜轻轻应了声。

    身体自然没有问题,像他这种接近完美的身体,轻易不会被病毒侵入,更不会因为赵择中的进入,而受到伤害,他累的只是心。

    “那好吧。”安安懂事地点点头,一个人穿起了衣服。

    虽然他更喜欢跟哥哥一起跑步,但是哥哥不舒服,就应该躺在床上多休息,而他自己,却不能偷懒,他答应过哥哥的,一定要把身体练得像哥哥一样强壮。

    安安下楼后,夏久胜也睡不着,轻轻转过身子,去看赵择中。

    赵择中仰着身体,此时睡得很再香。

    昨晚一夜激情,他的身体需要更多的睡眠来补充体力,所以胡思乱想一阵后,他又陷入了深层睡眠。

    夏久胜望着赵择中的睡脸,伸手想去摸一摸他精致的五官,又犹豫着缩回了手。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感情后,就会觉得他身上任何地方都是完美的,何况赵择中本来就长得非常帅气。

    睁着眼胡思乱想了一阵,夏久胜起了床。

    赵择中身上肯定也脏了,如果他醒来看到自己,估计会尴尬,更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去洗手间清洗身体。

    快速穿好衣服,夏久胜下了楼,去厨房煮粥给家人当早餐。

    ***

    一个小时后,赵择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抬起身子看了看身边,夏久胜和安安都不在了,估计已起床。赵择中从被窝里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昨晚发生的事,在脑海里浮起,他掀起被子,看自己光溜溜的下半身上,粘着一些白色的东西,薄薄的半透明,像是蛇刚褪下的皮。用手摸像是干了的胶水,看来是那些液体固化后,留下的痕迹。

    可恶的是,被子上也多了无数白色的斑点,硬硬的特别明显,如果被人看到,自己真的没脸见人了。

    他无奈地把内裤套上去,走进卫生间清洗。

    昨晚自己化身变态狂魔,也不知道在夏久胜身上发泄了多少次,只知道后来没了力气,才停下动作沉沉睡去。本来以为身体会虚得走不动路,没想到经过深层睡眠,不但没有一点疲累,反而精神十足。

    怎么会这样?他疑惑地想,难道是因为那葡萄酒?

    昨晚大舅的话还在耳边,记得他说这酒神了!大舅是吃货,应该不会弄错,难道这酒真的像大舅说的那样,有神奇的作用?

    如果这样,那夏久胜让自己带一坛回去,给爷爷祝寿,可是天大的人情了。

    洗干净身体出来,赵择中回房间穿好衣服,在楼梯口踌躇了一阵,硬着头皮往楼下走去。

    夏久胜已陪着安安喝完粥,整理好桌子,握着车钥匙,拎起安安的书包,正准备送安安去学校,抬头看赵择中走下来,仰头微微笑了笑,说道:“起来了啊。”

    “嗯。”赵择中点了点头,对上夏久胜的笑脸,他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有点生硬。

    “砂锅里还有粥,现在吃正好,你自己去盛,我先送安安去上学。”夏久胜说完,不等赵择中回答,牵起安安的手,就往外走去。

    赵择中看着夏久胜的背影,心里有些乱。

    他知道夏久胜这样做,是为了照顾他的感受,免得他尴尬,可是看夏久胜像是什么都发生过的样子,又让他心里不舒服起来,难道自己昨晚的表现不够好,不能在夏久胜的心里,留下自己的影子?

    ***

    把安安送到学校,夏久胜顺便去了一趟卫生院,看望还在住院的表哥。

    祝彬宇躺在病床上,心情非常恶劣,女朋友被停职的事,已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这让他非常恼火,更气人的是,那个未来的丈母娘,居然逼女朋友跟自己断绝关系。

    两人在一起已四年,都到谈婚论嫁了,感情深厚自不必说,怎能忍受分手另找伴侣。

    但是女朋友已被停职,自己的工作肯定也保不住了,这让祝彬宇对不测的未来,有了更多的担忧,如果离开农技站,自己还能做什么呢?祝彬宇皱着眉头,思考着这个问题。

    “表哥。”夏久胜走进病房,正看到表哥苦恼的样子,叫道。

    “阳阳来了啊。”祝彬宇转过身子,望了夏久胜一眼,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只是闷闷地问候了一声。

    “小腿有没有好一点?”夏久胜看表哥的小腿依然打着厚厚的石膏,关心地问。

    “还是老样子,估计年前都下不了地。”祝彬宇倒没有因为夏久胜家的事,连累到自己,而对表弟生出嫌隙,只是发生这些事之后,他实在开心不起来,包括面对表弟的关心。

    “哦。”夏久胜应了一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心里想着应该怎么帮表哥,让他的腿尽快好起来。

    “你家的房子现在没事了吧?”祝彬宇见夏久胜不出声,以为他在为这件事内疚,顿了顿,转移话题道。

    “没事了。”夏久胜轻松地说,“那个搞事的村支书,已被抓起来了。”

    “真的吗?”祝彬宇支起身子,惊讶地问。

    这可是个好消息,那个村支书跟吴镇长勾结在一起,想谋表弟家的院子,现在被抓,是不是意味着镇长一系的失败,如果这样,那自己和女朋友的工作,就有希望恢复了。

    “是啊!村里都传遍了——”夏久胜肯定地说,“那个吴镇长,估计被抓的日子也不远了。”

    “那真是太好了。”祝彬宇振奋地说。

    这绝对是他最近几天,听到最好的消息了。等一下告诉女朋友,让她也安安心。丈母娘知道后,应该不会再逼女朋友离开自己了吧!

    看表哥高兴,夏久胜心里也安慰了不少,表哥为他家的事受伤,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二舅和舅妈呢?”夏久胜又问。

    如果表哥身边没有人照顾,那他得多花时间过来陪一陪了。腿受伤的人,又不能用力,去趟卫生间都不方便。

    “我妈回家拿些东西,爸在村里走不开,要过年了,事情多,没时间经常来医院。”表哥随口回答。

    “哦。”夏久胜应了声,才想起二舅还是祝王村的村长,离过年不到一个月了,村里确实有很多事要处理。

    家里没有人当官,碰到点事,也没有人照应,如果镇长下台了,让二舅升上去做个副镇长什么的,那就好了,夏久胜在那里想着好事。

    如果跟赵择中没有发生关系,或许他会开玩笑似地提件事,反正成与不成,都没有关系,权当是自己的一个念想,但是现在发生了那件事,他反而不愿意叫他帮忙了。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夏久胜觉得自己变了,变得市侩和功利了,难道是因为家里发生了一件意外,让他的性格发生了变化?所以变得崇拜权力了?

    陪表哥聊了一会天,舅妈也来了,夏久胜站起来告辞。

    家里赵择中还在,如果一直不回去,不知道他会不会乱想?万一他以为自己故意躲着他,那就不好了。

    ***

    回到家,看到赵择中和妈妈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聊天,两人脸上的表情都非常自然和亲切,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夏久胜松了一口气,对两人笑了笑,进了屋。

    “怎么送安安去了这么久?”夏妈妈白了儿子一眼,说道。“难道不知道小赵一个人在家吗?”

    “到卫生院看表哥了。”夏久胜回答道,脸上也放松了不少,他真怕赵择中露出马脚,让妈妈怀疑什么。又解释道:“刚好舅妈回家拿东西,我就陪着表哥坐了会。”

    娘家侄子因为自家的事,才被流氓打伤腿,夏妈妈也是知道的,自然不会怪儿子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难过地说:“唉,为了我家的事,连累彬宇受罪了。”

    “发生了什么事?”赵择中以为他们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惊讶地问。

    夏妈妈就简单地说了经过,还不忘把侄子和他女朋友被停职的事说了一通。

    赵择中这才知道,夏久胜这件事,牵连的还很广,如果不彻底解决,估计他的亲朋好友,有不少人要丢了饭碗,更不用说他的表哥,被丈母娘嫌弃这种小事了。

    夏久胜看时间已到八点,国大的采购车马上要来了,趁妈妈和赵择中聊着,转身上了楼。

    那床被套和床单得抓紧洗掉,否则被妈妈看到,就解释不清了。

    拿出新的把脏被套和床单换下,急急丢进洗衣机里泡上水,夏久胜才松了口气。又担心洗得不彻底,留下痕迹,多加了一勺洗衣粉,用手用力搓了搓,才放心一点。

    楼下夏妈妈已在叫了,夏久胜急忙下了楼。

    “阳阳,你在洗什么?”夏妈妈听到楼上有洗衣机的放水声,奇怪地问道。

    家里的衣服从来都是她洗的,除了儿子的内衣裤,有时候他自己洗了,今天儿子怎么这么勤快了,居然自己洗东西。

    “昨天喝多了酒,被子里气味很重,我就把被套换下来洗了。”夏久胜神色不变地说。

    “哦。”夏妈妈应了声,又担心地问:“昨天你们都喝多了,没有吐在床上吧。”

    “应该没有。”夏久胜装傻,“赵择中,你没有吐吧!”

    “没有。”赵择中脸上有些不自然,看了夏久胜一眼,回答道。

    夏久胜已把昨天的证据彻底消灭,仿佛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有的事已发生了,这样做能抹除一切吗?

    ***

    聂红军早上醒来,到卫生间洗漱。

    身体走动时,感觉特别轻便有劲,他又抬了抬腿,发现没有像以前一样,沉重得抬不起来,不相信地又做了几个扩胸运动,又做一个投篮的动作,双臂举起来非常轻松灵便。

    自己的老毛病怎么突然好了?他不敢相信地抬腿跳了一下,真的没事了。

    他冲到镜子前,仔细观察自己。

    原来带点腊黄的脸,现在看起来似乎多了点健康的红色,刀刻般的鱼尾纹,似乎也浅了些,灰色的老年斑淡得几乎看不见了。只是身子粘粘地似乎有点油,他把空调开到最大,脱了衣服,开了热水洗澡。

    擦干身体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变化,怎么看身体都像是年轻了十岁。

    聂红军不淡定了,夏久胜家的葡萄酒,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功用?他回到屋里,看着昨天带来的那瓶酒,像宝贝地摸了摸,心里非常后悔,昨天应该把小四喝的都抢下来,年轻人身体好好的,喝这个做什么。

    年轻时他响应号召,上乡下乡,到农村接受再教育。他去的地方是江浙甬城的一个海边小村,有一年乡里组织围涂,他跟那些本地村民一道,每天挑着一付畚箕,在海边挑泥,冬天时也没有雨靴,就这样光着脚,在泥泞的路上这样走。

    那时候身体好,长得又壮,每天这样干活,也没觉得什么,后来回到城市,慢慢发现身体出了问题,特别是四十岁后,只要是阴雨天,关节就会酸痛,四肢也经常麻木使不上劝。

    断断续续地看过几个中医,都是时好时不好的,反正断不了根,最近几年,每到梅雨时节,就会越来越严重,他对治好已不抱什么希望,只想着快快乐乐地过每一天。想吃什么就吃,想去哪里就走,不再委屈自己。

    没想到——

    将行李整理好,聂红军没心情继续在虞城呆了,家里的老伴也跟他一样,身上到处是病痛,让她喝掉这瓶酒,估计身体也会好转。

    ***

    送走国大的货柜车,夏久胜回到屋里,看到赵择中心神不定地站在院子里晒太阳,忽然记起他说过,过几天他爷爷的生日就到了,自己答应送他的东西,也应该准备一下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夏久胜走到他旁边,抬头望着没有一丝云彩的湛蓝天空,轻声地问。

    “想赶我走了?”赵择中一怔,有点受伤地问。

    “你发什么神经?”夏久胜骂了一句,“不是说你爷爷生日要到了吗?我得准备让你带去的东西——”

    “哦。”听夏久胜这样说,赵择中的心好受了些,又迟疑地问:“你不怪我?”

    “怪你做什么?你以为我是女人啊!”夏久胜脸上露出好笑的表情,瞪了他一眼:“别恶心了,准备什么时候走,我得提前准备准备。”

    “明天走吧。后天爷爷生日,明天坐飞机去就行了。”赵择中看夏久胜不想这个话题上纠缠,就没有再说:“如果你方便,今天准备好也行,我叫人开车送去京城,这些东西飞机上不好带,得派人开车送去。”

    “那我准备准备,下午你叫人来拿吧!”夏久胜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拖延,而误了赵老爷子的生日,想了想答道。

    “好的。”赵择中点点头,又叮咛道:“不用准备很多东西的,有那坛酒在,爷爷就会非常满意了。”

    “知道了。”夏久胜随口应道。

    只是拿什么装这些活物,也是个难题,夏久胜在家里走了一圈,才找了一只以前装小猪用的竹编镂空筐,可以装四五只鸡,又找了两只带盖的塑料桶,可以用来装泥鳅和黄鳝,至于青菜,找个箩筐就行,这个倒好解决。

    问题解决了,只须下午找个没人的地方,将它们从空间移出来,装进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