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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再见蓝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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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所谓的星术大会,是在陈麟强回归后,陆陆续续透露了许多星宇星术界的信息,和之前大家从天外来客那里得来的对星宇的认知相差太大。各大势力在得知天外星术师的强大和竞争的残酷后,不自觉得产生了紧迫感。所以,他们决定召集足够数量和分量的星术师,商讨本土星术界的存续以及出路。

    这次聚会其实早在五年前就决定要召开了,可是大会的发起者们,从来没有过组织这么大规模的聚会,自然就没经验地蹒跚到如今。

    召开的地点、大会的主题都好确定,可是大会的组织形式、参与的人员、以及大会的流程如何,都是他们需要面对的问题。

    尤其是需要邀请的参与人员,一直困扰了大会组织者好几年的时间。此前星术师之间的交流很少,可以说除了争夺星石,平常很难少有交集。即使是在陈默儒惹出的乱子以及陈麟强强势回归两件大事发生时,也是各大势力的代表聚集到一起就定下了章程。可是那些大佬或许能代表各自势力,而对于本土星术界的存续问题,他们却不能代表所有星术师。毕竟在将来可能要面对星宇中的星术界,光靠这些大势力是不行的,即使扛得住,总不能在需要炮灰的时候也由汤姆顶上。

    可是要将所有星术师召集起来,却不是一件说说就能做到的事情。两万多的星术师,还撒胡椒面一样分布在大陆的各个角落,这个世界的通讯手段又十分落后,要想挨个通知到每个人,其难度可想而知。

    崔明是新近加入大会开办小组的,本来以他崔家三代继承人的身份,是不需要干这样跑腿的杂事的。可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偏偏就来了。

    大梁地域,或者说大梁国和海洋国加起来的星术界很简单,也就陈默儒和陈麟强两人,很容易通知到。再加上他们的活动范围很小,所以被安排在最后一批邀请,以显得星术界对大星术师的尊敬。

    可是,陈默儒正在闭关,专注提高自己的星力,陈麟强对低级星术界的兴趣又是泛泛。崔明的邀请“业绩”就可想而知了,好在还有辛宇这个新嫩的星术师,不至于让他剃个光头。可即使这样,恐怕他回去也难免要被人讽刺几句,毕竟以崔明的身份,又是去谒见邀请大星术师,抢着干活却干不好,无论从哪方面说,被说怪话都是很正常的。

    辛宇之所以同意参加星术大会,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出去看看。

    辛宇来这个世界已经有十五年了,可他脚步到达过的地方却很少。就像是个专注修行的宅男,对外界几乎不闻不问。而且,在成为海洋国太子后,他的出行也越来越有繁文缛节的趋势,难得有这个机会,他还是想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如果不算上身处天山的蓝可儿,大概这样说也是比较符合实际的吧。

    因为,大会召开的地点,就定在天山中心的琅邪家。

    当然,这不是组织者照顾到辛宇想法。一方面天山琅邪家是大会的发起者之一,天然就有成为东道主的资格。而且,天山的地理位置优越。贯穿大陆南北的天山山脉几乎可以看成是世界的中心线,而琅邪家就位于天山山脉中间的主峰上,又近乎是大陆的中心点。在地缘上,很适合各地的星术师聚集。另一方面,也有希望大星术师能参加的考虑,毕竟琅邪家的二少奶奶就是出身陈家,如果在天山琅邪家的势力范围内召开大会,陈麟强应该不会排斥来一次探亲之旅。

    因为崔明的飞行持续能力实在堪忧,所以两人选择从梁江出海口坐船上溯。辛宇刚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视察了一下海洋国的发展状况。

    作为海洋国的水运大动脉,即使在海洋国水泥高速路网通车之后,梁江也没有变得凋零。江面上千帆竞发百舸争流的热闹,以及三十六座沿江城市的忙碌,就是海洋国这几年飞速发展的代表和缩影。

    “没想到,小小的海洋国几年内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站在船头,崔明看着这种熙熙攘攘的景象,似乎暂时忘却了邀请不顺利的烦恼,很是感慨地说道。

    辛宇也很满意自己勾勒设计的繁华,以前虽然也视察过国都之外的一些城市,但大多数的时间,他还是从报表上掌握国家的发展情况。可无论是查阅数据还是视察城市,都只能看到被粉饰过的表面。即使看上去是那么的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也远远不如隐藏身份在市井之间体验到的深刻。

    听到崔明的感慨,辛宇也笑着恭维道:“雪漠这几年不也是沧海桑田么?”

    本来,像这种没营养的互相吹捧,大家听听笑笑就算了。没想到崔明竟然煞风景地摇头道:“俗世发展得再好有什么用?也没见为我崔家多添一位星术师。”

    辛宇耸耸肩,还能说什么呢?星术师一面享受着普通人的供奉,另一面却又地将衣食父母鄙为凡人。即使是和普通族人没有割裂的崔家星术师,也不认为俗世的发展得好不好有多重要。若不是最基本的生活物资——粮食无法自给,崔家大概也不会和海洋国发生交集。就这,还是因为崔家的家主崔玉泽比较有远见的缘故。

    在大梁国境线下船,买了马匹后,两人继续一路向西。

    骑马赶路并不是什么舒服的方式,如果不是考虑到糟糕的道路状况,辛宇甚至都想乘坐速度更慢的马车呢。在大梁国境内坐车倒没什么问题,这两年因为适应商业发展的需求,丁怀远当局对原有的官道系统很是整饬了一番。虽然没有像海洋国那样奢侈到用水泥铺设全程,但也还够得上宽阔平整的评语。可是之后经过的国家就不行了,除了各国都城附近的主干官道还算过得去,其他的地段全都破烂得不堪入目,车辙碾压过的印迹、泥水塘干涸后的大小坑洼,还有牛马等大牲畜踩出的脚印。在这种路面上行车,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体验,还不如骑马来得舒服呢。

    一开始在大梁国的时候,崔明就提议飞着赶路。因为辛宇对骑马实在不在行,速度一直快不起来,怕赶不上大会的时间。不过辛宇考虑了一阵还是拒绝了,他之所以不运功漂浮或减轻自己的重量,只是想尝尝骑马这种原始奔驰的乐趣,根本用不着崔明迁就自己。说实话,若是不负担他的重量,由马匹带着他向前奔跑,比迁就崔明的飞行速度要快些呢。

    由于没有工业化的污染,一路上的自然风光,到处都可以用山清水秀来形容,加上路途上各种各样的地形地貌,让辛宇享受到前世没有过的旅行乐趣。而其他国家落后的城市和乡村风景,在辛宇看来也是别有一番风情,若不是急着赶路,辛宇甚至还想逗留一阵,顺便再考察一下各地的市场呢。

    行进了约莫一个月时间,总算进入了到达天山前的最后一个国家康国。康国是琅邪家的附庸小国,国土面积比海洋国也大不了多少,辛宇和崔明遇到的星术师也开始多了起来。毕竟是两万人规模的聚会,即使他们能遇到的都是东大陆的星术师,也有差不多一万人左右。临近大会召开,大部分星术师都已经聚集过来。再加上星术师们虽然特意避免和普通人接触,但在凡尘俗世行事却格外高调,只要能力许可,都是驾驭着星宝高来高去。所以天空不时就会划过一道身影,辛宇他们想不看到都不可能。

    既然大家都不低调,辛宇和崔明两人也随大流飞着赶路了,反正最后这短路也不远,崔明能撑得到地头。

    由于辛宇是代表海洋国星术界前来的,所以没能住进琅邪家为陈麟强安排的小院。好在崔家的院落够大,不至于要他到山脚下的临时窝棚区安居。虽然辛宇并不介意临时居住的条件差一些,但这几年锦衣玉食下来,能有更好的享受当然是不会选择更差的。更何况窝棚区里挤着的都是那些门派已经没落的散修,鱼龙混杂的人群聚集在一起,时常会发生争执打斗,也不是什么安居静养之所。

    辛宇被崔明安排在崔家院落群的外围,倒不是因为他身份太低,而是住在内圈院子的崔家人身份太高,连长老崔玉建都没资格住在里面。

    正因如此,辛宇可以到崔家几乎所有的金身境界以下的星术师。有部分是曾和他切磋过的,但更多的却是从未见过面的,数量更是达到恐怖的两百多人。

    私下里向崔明打听后才知道,除了他爷爷崔玉泽能以家主身份住进内圈,他爷爷这辈只有达到入微境的三叔爷够资格。至于内圈住的其他人,都是曾祖辈的星术师,而且无一例外都是星空境界以上的存在。至于准确的数量,崔明没有说,而是很谦虚地表示比起外院的星术师数量,有些不尽人意。

    既然是参加星术大会,辛宇也向崔明详细了解过星术界的各种情报。像崔家琅邪家这样的星术世家真正能屹立不到的原因,不是金身境以下的星术师数量多。想想也是,光在一个封闭的家族内部吸收新成员,总不如宗门满世界赛选门徒来得容易。不过,在高阶星术师方面,家族就要比宗门有优势一些了。

    其中原因崔明说得语焉不详,不过辛宇曾从陈默儒那里得知其中的原委。

    在宗门里,像星石这样的修行资源都是摊大饼分配的,即使重点照顾某个弟子,也不能做得太明显。而家族星术师就没这方面得顾虑了,一方面家族势力的凝聚力比宗门要强得多,为了家族能够延续辉煌,对天资出色的子弟可以不计代价地培养。另一方面,家族势力的星术师数量相对来说并不多,尤其是相比起那几个顶级宗门上千的弟子来说,他们人均占有的资源自然就多得多。而造就更多的高阶星术师,在资源获取和争夺过程中,家族势力就更占便宜。所以就有了一种高阶星术师源源不断产生的良性循环……当然,也仅限于有原始积累的大家族,普通家族是没有可能做到这个地步的。

    大会召开之前这些时日,辛宇还接触到了其他的星术势力,都是些来拜访崔家长辈的势力代表。至于这些人的实力,辛宇有自己的判断方法。既然星术师主修星力,也就是精神力,辛宇就从这方面着手,只要比崔玉建星力更雄浑的,那就是起码星空境界的高阶星术师,而他见过的大都是这样的高手。

    看在陈麟强和崔家的面子上,这些高阶星术师对辛宇还算比较客气。在得知辛宇才十五岁就有堪比金身境界的实力,他们更是很给面子地吹捧过几句,以显示对后学末进的提携。

    于是,不几日,海洋太子的名声就在与会的星术师们中间传开了。至于扬名星术界会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和机遇,辛宇这会却没心思去思考了。

    因为,在得知多年不见的阿蛮弟弟竟然也参加了星术大会,当年的小媚女蓝可儿,如今已经出落得倾城倾国的琅邪蓝就找来了。

    即使在金丹大成后,辛宇对情绪的控制能力已经达到波澜不惊的境界,但见到蓝可儿,他依旧心境失守了。当警觉自己竟然情不自禁露出了痴迷神色,辛宇觉得很是丢脸,生怕引起院子里的崔家子弟的笑话和蓝可儿的轻视。

    不过,他真的是过虑了。因为那些崔家子弟表现得比他还要不堪,目瞪口呆的有之,神情激荡的有之,流口水的有之……在蓝可儿眼中,辛宇的表情只是猛然见到老朋友表现出的喜不自禁罢了,和旁边崔家弟子比起来,绝对是无比的正人君子。

    说起来,辛宇和蓝可儿相处的时日并不长,根本算不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说来也怪,即使分开了这么久时间,辛宇和蓝可儿的样貌都已经是十八变后期的模样。可是两人见面后却一点陌生感也没有,仿佛多年的老朋友,友谊愈久弥新。根本没有寒暄的套路,一见面就是相谈甚欢的节奏。

    辛宇对蓝可儿念念不忘可以理解,小美女长得太过出色,雄性荷尔蒙决定了男性对美好事物的记忆深刻。而蓝可儿对辛宇也是如此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按理说,出身琅邪世家,外家还有个大星术师的老祖宗,美人的身份那么尊贵,面容又是如此惊人,即使辛宇再出色也不至于如此亲密无间。可是,蓝可儿确实是真心的想念这个阿蛮弟弟。

    原因很简单,在分开这么多年时间里,蓝可儿可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被要求在天山修行星术。即使她美得再惊心动魄,没有露过面,也就谈不上被其他年轻俊彦狂追。于是,她只能想到的同年异性,也只有当年相处过一段时间的辛宇。

    而独自修行总会有厌烦的时候,看到辛宇曾经送给她的小玩具,蓝可儿总会想起小时候的时光,于是将对阿蛮弟弟心灵手巧的崇拜一直保留着。尤其是那个能自己唱歌的八音盒,每次听的时候,她都会不自觉地跟着唱起《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