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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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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冷一笑,眸光半眯,犹如懒懒俯视苍茫大地的蛇王,危险之极,阴冷的蛇信嘶嘶低鸣,颤的人寒毛立耸。

    斗篷人见他不愿说,压住心头好奇,拐了话题。

    “李侍郎等候多时了,王爷是什么时候见?”

    “唤吧。”

    “是。”

    轰隆的铁门声开启的声音传来,里面的木桩上,绑着一个人,已经五肢尽残。

    另外一侧,李侍郎幽幽的坐着,见门开启后,立刻上前行礼道:“李苋见过枫王爷。”

    南枫半眯着眼扫了下已经半死不活的薛府尹,唇角霎是冷冽的瞟了李苋一眼,末了,勾起淡笑。“瞧不出平日手无缚鸡之力的李侍郎整起人来还挺狠的。”

    李苋谄媚一笑:“李侍郎已死,小人可并非李侍郎,枫王爷此话是折煞小人了。”

    南枫眸光幽幽冷扫,笑道:“你只是略微比他识相点儿而已。”

    “是,多亏王爷紧急相救,换了替身,否则此刻小人早已命丧黄泉。”

    南枫取过身旁放着的一截软鞭,微微挑起薛府尹的头颅看了看,啧啧摇头。“我说薛镜,你跟了本王也好多年了,如今落得这番下场,可真让本王于心不忍呐。”

    薛镜抬眼看了看南枫,唇角浮起苦笑,他的舌头已经被拔,发不出任何声音。

    南枫见他的确也撑不了多久,厌恶的瞥了眼,对身边的斗篷人吩咐道:“车裂吧。也别让薛镜承受太多痛苦,小马轻驭,扯个三五天即可,一瞬间撕裂了可怎么对得起薛府尹这么多年来对本王的衷心?”

    阴森冷笑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让薛镜闻言瞳孔怔大,嘴中急忙发出“啊啊啊!”的声响。

    “是。”斗篷人沉声回答,解开绳索,将啊呜乱叫的薛镜抓住衣领拖了出去。

    见人离开后,李苋立刻叩首大跪:“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枫不屑轻瞟,冷笑道:“本王只是个即将被下位的皇子而已,什么皇上。”

    李苋抬眸谄媚笑道。“南王昏庸,不识帝王之才,王爷这叫顺应天命,取而代之。”

    南枫上下打量李苋,末了,背身冷冷道:“你到底比薛镜懂事几分,起来吧。”

    “谢皇上。”

    “免了,等他日我荣登大宝你再喊不迟。”

    “是。”

    暗室中,南枫目光幽暗,闪出几分沁人心寒的冷光。

    为了皇位,他已经失去了如此之多,南世君再拱手送人可怎么行?

    既然南世君有心换他,倒不如他先换了南世君。

    南世君,你在皇位上坐太久了……

    “叶云!你!”

    纳兰芮雪刚回来,便敏锐的听到阁内传来那死男人低声的怒吼,做了一阵思想工作,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回来看看,不料一进门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

    北宫晟赤身站着,叶云半弯着正对着他某个部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但……叶云说他很爽?

    纳兰芮雪感觉自己的神经彻底错乱了,彻底被这两个男人搞疯了!

    她不要再陪这两个变态呆着,一刻也不要!深吸一口气,怒踹阁门一脚,转身离开。

    叶云此刻想杀北宫晟的心都有了,可见雪儿离开,只得愤怒的将北宫晟一把豁开,急忙追出去。

    临出门前,褐瞳杀人精光回头愠瞪一记。“你他吗给老子等着!”

    说罢,一阵青色气旋,没了踪迹。

    北宫晟黑眸幽幽不屑一瞟,无比欢乐的吹起口哨,提上裤子,单手系结,衣服一件件轻松穿好,流畅的跟常人无异,哪里有半分伤者的模样?

    开玩笑,好歹在老妖婆手下被摧残了这么多年,绣花裁衣都会,更别说单手穿衣这么简单的事。

    穿戴整齐后,他看了看有些惨不忍睹的左手,对那个笨女人有点头痛,明明他都嗅到了有冰片与血珀的味道,只要再配炉甘石与滑石葺融成膏,涂抹即可生肌。

    看来她真的对医理一窍不通,也难怪能给他如此喂药了。

    只是她给他吃的到底是什么?好奇不已,他瞟了眼床底,黑眸里突然转出一道幽暗的冷光。

    带着一丝不爽,他拧开机关,跃进地窖。

    如渤海藏楼般的药库让他微微一怔,抬眸扫了眼头顶,地窖的封闭性很好。但他鼻子比常人要灵敏些,以前就一直闻到有药味,只是不知入口在哪,不想她竟然将密道装在脚边。

    只是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地方,为什么叶云能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想到这,黑眸又哑光几分。

    随意四逛,乱瞟着形色各异的小瓷瓶,他只是蹙鼻嗅嗅便知里面是什么药,也更对她无奈几分。

    看来她真的是拣现成的用太多了,这么多味绝世草药的药粉,她竟然都如此扔着,不去配比制药……

    找了一圈,发现的确没有制好的生肌药膏,他只得微叹一口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走到盛着血珀的瓶子面前,正准备抬手,微微一怔,侧脸朝另一边看去。

    墨色的瞳仁里全是讶异的流光,久久未动。

    银杏婆娑,一院春色。

    纳兰芮雪回到阁内,发觉地窖门打开,带着疑惑,她翩然跃下。

    看到远处伫立不动的身影,她眉色泛过一丝愠恼。

    “你怎么不经过我允许就来了!”

    北宫晟身子一怔,回眸扫了她一眼,幽深的眸色微眨,泛起些许凉薄与淡涩,他淡淡道:“他能自由出入,我得经过允许?”

    凉凉淡淡的话让她听着心中莫名一揪,酸涩袭来。

    她只是想发发今日的牢骚,倒不是真的想责备他来,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地方,他能给她看北宫氏的地下宫殿,她这小小的破地窖又怎会不愿给他看?

    “算了。”北宫晟见她哑口,唇角浮起冷笑,将手中的血珀重新放回架子上,负手转出。

    他面无表情擦身而过的瞬间,她顿了顿手,想抓住他,而他却幻影一闪,跃了出去。

    空气中,她的手指在半空中颤了颤,指尖遗失的衣袂一角让她有些晃神。

    他似乎醒来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以前他似乎没有那么介意叶云,他很狂妄,也很自负,怎么这次醒来,感觉变化好大?

    想起他梦中浅浅的泪痕,她心中一痛。是跟梦境有关?还是跟他身体的虚弱有关?

    人在脆弱的时候,感情也会脆弱吗?

    微叹一口气,她去架子前将他放下的药拿起来瞅了瞅,宝青色的小瓶子里装着几粒类似琥珀的东西,泛着暗红色色泽。

    瞟了眼瓶底刻着的“血珀”两字,她眼眸微转,走到另一侧的藏书架中翻找有关血珀的配炼。

    所有的书中,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医书,枯涩难懂,最主要的是,她很不喜欢药味。

    玲珑的指尖翻转,不一会儿便翻到了冰凝生肌膏的一页,瞅着里面的配比方式,她不由宛然一笑。

    竟然全是插画,偶尔零星标注着几个汉字,瞅那模样,也是实在画不出来才写上去的。想来娘是了解她不喜欢医书,便用这种方式让她就学。

    摸着泛黄的纸页,她朝侧边望去,娘惟妙惟肖的肖画正挂在墙上,明媚的笑容中,眼底露出的温柔是那么的让人沉醉。

    好似像以前一样对着她叨念。

    “雪儿,你怎么如此不争气,你十年学的医术都不如睿儿一个月学的多!”

    “睿儿是谁?娘,难不成还有孩子?”十岁的她不解的在娘的怀中撒娇,盈盈笑道。

    娘闻言微怔,望着天际的虚无发呆,末了淡笑:“我倒真希望他能喊我一声娘,可惜终究无缘……”

    娘总是会无奈叹气,末了会紧紧将她搂在怀中,喃喃低语:“雪儿,多学点医术,就当为了他吧……”

    这些话她一直听不懂,只能隐隐猜测或许母亲的记忆中失去过一个孩子,她或许有个尚未谋面天资聪颖的哥哥?

    可母亲从不愿提及,父亲也从未说过,她只知道娘生她时大出血,差点没命,后来便不能再有,或许母亲以前有过嫡子,只是不幸夭折了吧。

    这等伤心事她也不愿多提及,渐渐,便淡了。

    头顶隐隐传来的交谈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朝上方的虚无无奈淡瞟一眼,正准备埋头看书,一句“纳兰芮雪”让她怔愣,顿了顿手,走到墙角的云梯边,攀上。

    地窖成两层,下一层都是些书籍跟药品,上一层是一些大大小小堆着的盒子。

    站在此处,能更清晰的听到上面交谈的声音。

    闺阁内,北宫楚拉过他的手看了看,又拉了脉息,愠怒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北宫晟轻咳两声,浅笑道:“挺好的。”

    “好?我真看不出来你哪里好!”北宫楚蹙了蹙鼻息,疑惑道:“你身上这么大的药味,怎么都不给自己上药?”

    北宫楚不解,晟这小子属于天塌下来也首先要对自己好一点的人,血珀的味道这么浓,他怎么一点没用?

    看着那溃烂的伤口刚刚落痂,还是能清晰的瞧到有些地方深可见骨的创伤,楚心底掠过心疼,这双手能成就多少东西,他太清楚,此刻竟然毁成这番模样……

    晟闻言微微一怔,末了淡笑道:“算了,让江风送药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