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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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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万沙几乎是望眼欲穿的等待着。

    自这天晚上起,他整个人变的非常安静。不去缠着卢栎玩了,不逗大白了,连觉都睡的少了,很晚睡很早起,一双眼睛随时亮晶晶的盯着赵杼身影,十分期待下一秒暗卫们就过来找他报告消息。

    被无视的赫连羽表示非常不爽。

    他尽心尽力伺候少爷,可少爷一点表示没有,连个眼光都不给,好像没看到他似的,眼睛还一个劲往那头坏脾气的恶狼身上瞟!那人是善茬吗?该看吗?你男人在这儿呢嘿!

    赫连羽桃花眼微眯,用尽浑身解数吸引沈万沙的注意。

    踏水凌波般的轻功身法;飘逸出尘,俊秀无双,似带着谪仙气质,帅的没边的动作表情;随时手里能变出花,能从对方肩膀,手,头发,各处地方拿到金色茶花的魔幻双手;更别说精神饱满,随时都在放电的桃花眼……

    这帅耍的,这格调装的……赫连羽几乎把整园子下人都迷住了,可沈万沙被他勾回来的注意力仍然不能维持很久。

    赫连羽很忧伤。

    沈万沙却傲娇的抬起小下巴:少爷是志向远大,意志坚定的纯爷们,你这小偷拿本少爷练花花手法显然不对,指路左前方墙角擦美人瓶足足半个时辰双眼迷朦贝齿咬唇的小丫鬟——去吧小偷,让她拜倒在你的银色紧身裤下!

    是的,赫连羽因为职业习惯,不穿太宽松的衣服,他的裤子,总会比合身紧一码。他人长的瘦,这样一穿更显的身材颀长,配上遍身银粉,非常骚包。

    用少爷的话讲,像极了一只开屏的白孔雀。

    赫连羽:……

    心上人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这点很让人难过,他纵横风月场这么多年,从来没吃过这种瘪!

    以后的感情发展调|教再说,现在关头么……既然少爷呆怔怔的不在状态,便宜不能不占!号称风月老手,实际上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光有理论没有经验的妙手大盗摘星,非常卑鄙无耻的摸小手亲小脸占了很多便宜……

    占完便宜擦擦嘴,赫连羽桃花眼里的愉悦几乎要飞出来,滋味好美!

    原来这就是情爱之下的亲吻!老爹诚不欺我!

    老爹你等着,回头我就把儿媳妇给你娶回家!

    ……

    赵杼其实也被沈万沙盯的不舒服,要不是卢栎拦着,他估计会在少爷面前表演手撕活人,生啖人血以做威胁。

    卢栎却有些担心沈万沙,再这样下去小伙伴会精神不好……他开始主动上门找沈万沙玩,希望他能放松一点。

    好在怀家消息反馈来的很快,第三天傍晚,赵杼就接到了洪右报告:怀夫人动用了嫁妆银子。

    怀德水的太仓银一文都没动,只做了个惑人假象,怀夫人把手头所有能调用的嫁妆银子全部拿了出来,借给那个不能拒绝的上官,目前她手里几乎没有流动银两,非常非常紧张。

    怀德水夫妇也是个人物,期限四天,第三天他们做下决定,便不再拖延,立时执行,很果断,很坚定。

    “可惜再果断也没有用,敢欺负小栎子,就得付出代价!”沈万沙亢奋的跳起来,摩拳擦掌,“看少爷怎么虐她!”

    做为上京沈家的少爷,沈万沙掌握着别人想象不到的资源和金钱,任何情况下,只要他想,就可以下套挤兑任何一个商业场中的商人,挤兑的程度和结果,完全看他心情。

    怀夫人再精明,再谨慎,手头没流动银子时,心绪总会有些浮躁,沈万沙只要派一个人出现,营造出‘人傻钱多’寻求合作的暴发户财主形象,加上各方面掩饰配合,怀夫人不可能不动心。查明一切属实,只要点头钱就能赚,怀夫人必会下手。

    到时趁机扎网,把怀夫人牢牢网住,不愁她不听话。因为不配合的结果很严重。

    这样怀夫人丢脸又丢钱,在他们面前绝对直不起腰,压制优势明显。

    赵杼和赫连羽都以为沈万沙会这么做。

    可少爷并没有。他简单粗暴的查明所有怀夫人手下商铺,之后开始联系行动,让所有怀夫人的供货商提要求,催货款,提价,必须现银全款才能再提货,否则不再合作;让所有怀夫人的大客户拖欠货款,以各种借口拖延,就是不结。

    一家两家商铺没关系,当所有铺子全部如此,怀夫人会怎样?她不可能周转过来,尤其在她手中没有半点流动银两的时候。

    不用多久,只消两三天,银货不流通,口碑下降,她马上就会愁白了头……

    沈万沙安排好一切,哈哈哈叉腰仰天长笑,“少爷真是太厉害了!”

    赫连羽问他是不是太温柔了,明明两天前咬牙切齿,好像必须把要把怀家怎么样似的。

    沈万沙笑眯眯摆手,“若那兰氏不服软,不识好歹,自然有更‘爽快’的等着她,然她毕竟是个妇人,少爷是个大方好脾气的纨绔,便给她一次机会!”

    赫连羽桃花眼微眯,转而笑了,目光极尽温柔。

    卢栎走过来,笑着揉了揉沈万沙的头。

    连赵杼都破天荒给了沈万沙一个正眼。

    沈万沙得意的不行,要是有尾巴尾巴一准能翘到天上,“你们一个个都快点过来巴结少爷,小心少爷哪天不高兴,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哈哈哈!”真是无比得瑟。

    ……

    两日后,沈万沙从当地商会会长口里得到消息,说怀夫人请商会帮忙寻找搭线,想知道她是哪里得罪了人,得罪的又是哪位,诚心诚意寻求解决办法。

    沈万沙摆摆手让会长回去,理了理衣襟,小眉毛翘的几乎飞起来,嘴边笑容止都止不住,还故做淡定的与卢栎说,“卢先生,若有空的话,可去怀府一行。”

    这样得瑟又装酷的模样,一般是惹人讨厌的,可沈万沙做出来,夸张又得意,配上那张鼓起的小脸,俊秀精致的眉眼,怎么看都觉得又萌又可爱。

    卢栎忍不住想惯着他,右手抚胸做了个夸张又讨好的躬身礼,“遵命,少爷。”

    他这个行为大大取悦了沈万沙,沈万沙挺脸红红的,下意识挺直腰板,清咳两声,学赵杼的傲慢矜贵样子,“……嗯。嗯!”

    卢栎站直,两人面对面,突然同时笑了,你指着我指着你,笑的前仰后合,“太做作了!”“你还不是!”

    ……

    准备得宜后,卢栎与沈万沙再次走向怀府,只是这一次,并非只有他们二人。

    为了保护自己媳妇不被欺负,赵杼和赫连羽决定同行,任何反对无效。大白咬着主人衣角不放,吓唬,命令,甚至用骨头引诱都没用,大白意思很明显,它也要跟,任何反对无效!

    于是这一次登怀家门的,是四人一狗。

    沈万沙心情与上次完全不一样,上一次是想尽最大努力表现,乖巧懂事,让长者喜欢,让卢栎事情更顺利,这一次嘛,是准备砸场子的,所以气势汹汹,带上看家狗更显气势!

    他们在门房等了很久。递上拜贴,半天不见下人回复。

    沈万沙很淡定,反正现在受的冷遇,一会儿全部都能要回来!

    卢栎觉得有点不对,上一次他们被怀夫人刻意刁难,也是进了内院之后,在门房并未停留太久,今日这门房看起来很冷清,像是很缺人手,根本来不及往上报似的。

    他一边下意识观察,一边安抚怒气冲冲的赵杼。

    等了两刻钟,才有人过来引领,将他们引入内院花厅。

    “到了这儿就且等着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呢,”沈万沙非常有经验的拉着赫连羽坐下,指挥他倒茶,“这茶倒是不错,可以品品……”

    岂知他话音未落,庑廊外就出现了多人脚步声,转眼,怀夫人就走了进来。

    她穿了套莲藕色缠枝纹衣裙,佩以莹白珍珠头面,以她漂亮大气的容貌来说,本来应该是相得益彰的。可她眼底涂了厚厚的粉,眉眼间透着些许疲色,这样看起来,精气神失了很多。

    沈万沙冲卢栎悄悄眨眼:没钱了嘛,搁谁谁都睡不好!

    他心里很是满意,怀夫人来的这么快,看来心情很急切,今天的事一定能成!

    遂他根本没等怀夫人开口,自己先站了出来,“我姓沈,家父沈千山。”

    他站立于厅中的姿势挺拔俊秀,说话时音色举重若轻,面上微笑淡雅从容,仿佛上面这句话,不是他故意说出来似的。

    卢栎忍不住莞尔,少爷简直玩上瘾了。

    沈万沙这句话,若是突然对别人说,不熟悉商界的或许会不明白,可对性格精明,极有生意手腕,又从小长在上京的怀夫人来说,沈千山这个名字,可谓如雷贯耳。

    这个人,拥有可媲美大夏国库的财富!

    沈千山的儿子……

    怀夫人秀眸微眯,看了眼沈万沙,又看了看卢栎。日前卢栎递贴求见,身边也带着这个人,两人表现乖巧,今日同来,主动表明身份,对比两次不同姿态……

    不难想象,这位沈少爷与打压她生意的人脱不了干系!

    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苗红笑么?

    她无意识的轻抚指间戒指,目光微敛。这件事发生时机太突然,正好在太仓银之后,这位沈少爷强势插|入……他知不知道太仓银的事?

    还有旁边两位……气势不容小觑,又是何等人物?

    这卢栎,倒是本事不小,交到这么多不错的朋友……

    怀夫人心下转了几圈,已然有了主意。

    “掐我的生意门路,不就是为了苗红笑?”她冷嗤一声,背挺的笔直,双手交叠置于腿上,“我答应你们。”

    沈万沙本来还准备了一堆压制的,威胁的话,没想到怀夫人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怀夫人眼梢微垂,眸里一片冰冷,“我若不答应,不是正好给你机会用更多手段压制我?如今这样,我倒还要谢谢你放我一马,没让我深跌一跤,狼狈丢人。”

    沈万沙的确打算这么做来着,可被人明说出来,还是他打主意的人……感觉有点怪怪的。

    怀夫人犀利的目光斜斜射过来,“妇人之仁!”

    这话说的简短,只有四个字,可怀夫人眼神表达十分明确:鄙夷。鄙夷沈万沙年纪小,心肠软,商场如战场,妇人之仁要不得。虽然沈万沙这样行为算是给了她恩德,可她不感恩,她非但不感恩,还鄙视他的做法。

    沈万沙气的脸都红了,“你——”

    赫连羽拉住他,凉凉扫了怀夫人一眼。

    怀夫人淡定饮茶,“你们抓住我的短板,以此为压,有任何要求,我都愿意谈,何况只是区区小事?有关苗红笑的事,我答应说与你听。”

    最后这句话,是对卢栎说的。

    卢栎点头,“多谢——”

    “你先别谢,”怀夫人阻了卢栎的话,“我有要求。”

    沈万沙怒,“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这妇人太狡猾!”

    卢栎也是眉梢微扬,面沉如水,表情很不愉快。

    怀夫人却相当淡定,甚至还笑了,“我答应与你说,但说多少,到什么程度,都由我自己把握,这难道这不是我的自由?可只要你帮我做件事,我应承,知无不言。而且这件事,对你来说非常简单。”

    赵杼不满怀夫人态度,双拳握起,修长双眸内杀意似海。

    卢栎挡在赵杼面前,看着怀夫人的眼睛,“不知夫人所指何事?”

    怀夫人上下打量了卢栎一番,眸色微凝,“听说……你是个仵作?”

    “正是。”卢栎眼角微挑,唇间隐有笑意,“夫人问这个问题……莫非家里有死人?”

    他这样表现很不礼貌,可一而再再而三被压制,他也很不爽怀夫人态度,就算要谈条件,自己这一方也不是低人一等的。

    怀夫人见卢栎表现一点也不柔软,眸色紧了紧,转尔微笑出声,“……很好。”

    她没半点难堪,立刻承认了家里有死人,而她的条件就是,“证明施氏弄死了自己女儿!”

    施氏?就是怀府里比旁的妾氏都厉害的怀德水宠妾?

    她的女儿……岂不是怀德水庶女?

    施氏弄死自己女儿做什么?

    卢栎眉间微紧,想起前些日子看到的事,为了确定,问了一句,“请问怀夫人,施氏之女,府里排行为几?”

    “五,她生的庶女,名怀瑜,府里称五小姐。”

    沈万沙这才捂住嘴,惊讶的拉了拉卢栎衣角,低声道,“那日我们看到在首饰铺子里抢首饰吵架的姑娘……”

    卢栎点点头,这五小姐,正是当时那个略年长的姑娘。

    他眸色微沉,“不知五姑娘尸体在何处?事情经过又是怎样?”

    “这意思是……你答应我的要求了?”怀夫人慢条斯理的拿帕子印着嘴角。

    “我可以帮你查庶女死因,但不会恶意扭曲,查出来事实如何,便是如何。”卢栎直视怀夫人,目光清澈澄净。

    “事实就是施氏害的。”

    “只要证据这么说。”

    二人视线相撞,气氛非常紧张,似有火花飞溅。

    “只要你有本事,令我心服。”最终怀夫人轻笑一声,站了起来,“跟我来。”

    四人跟着怀夫人走时,怀夫人身边鬓角灰白,发髻梳的一丝不苟,眉眼平和,自称姓周的妈妈小声与他们说起了情况。

    五天前,五小姐怀瑜由夫人带着,参加了一场转运使夫人举办的花宴。宴上五小姐献上一曲清平调,指法纯熟技艺精湛,得众多夫人好评,花宴未散,已有别家下贴,说第二日办宴,请五小姐务必赏光。

    夫人认为五小姐得了荣誉,当得自矜沉淀,最好不要在风口浪尖上再外出抛头露面,五小姐不愿意,可迫于夫人开口,她还是答应了。岂知当天晚上施姨娘生了急病,老爷过去看了看,第二日,五小姐便奉老爷命令,出门参加小宴。

    为了表示一家人亲切,五小姐还把大少爷,六小姐一同拉了去。

    可就是这天小宴,出了意外。

    几个人席间闹别扭分开了,只有大少爷和六小姐前后脚回来,五小姐始终不见人。

    家里小姐失踪,不好声张,左等右等不回来,夫人与老爷便派了人出去暗查,可都没有结果,暗里试探与宴人员,也没有人知道五小姐去向,没听到,见到任何可疑动静,好像五小姐凭空消失了一样。

    那么大的姑娘,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就算遇到什么意外,也该有点异样声响才对。结合五姑娘之前与六姑娘吵架,家里主子们觉得可能是五小姐负气玩闹,刻意不归家。可姑娘家在外,总不安全,于是暗查行动一直继续,老爷还动用了自己手里的官家力量,一直未有收获。

    直到刚刚不久之前,府里接到消息,说河里有具浮尸,看起来很像是五小姐,穿的衣服也与五小姐失踪当天一模一样。

    夫人着急,不愿自家人曝尸野外,催着下人联系官府,打点捕快们加快做事,记录打理现场,把尸体给抬了回来。

    如今大人还没来得及回来,施姨娘守着尸体要闹疯了……

    周妈妈说的话,卢栎听的很仔细。六天前,他们曾在糕点铺看到五小姐与六小姐争抢首饰,而五天前她去参与花宴,想必那天抢的首饰是为花宴准备。花宴之后,立刻有了新邀请,五小姐与其姨娘用了手段,得以参加,这一参加,就没再回来……

    沈万沙很是唏嘘,“明明那么健康漂亮的姑娘……”虽然脾气嘴巴坏了点,可也不该死啊!

    大白一直跟在卢栎脚边转,无聊的从卢栎脚步间蹿过来,蹿过去。

    卢栎好几次差点被他绊倒,忍无可忍,把它抱起来交给赵杼,“抱着!”稍后可能要验尸,大白要一直吵很影响的!

    赵杼很不愿意,他不喜欢这只蠢狗!

    卢栎背着人勾了勾赵杼的手,悄悄递了个别人不太懂的眼色,赵杼这才舔了舔唇角,勉为其难的答应。

    太好了,媳妇答应给他好好亲一亲!

    大白是个欺软怕硬的,被赵杼抱在怀里就老实了,一动也不动,连叫都不叫,只每次卢栎看过来时,使力摇尾巴彰显存在感。

    一行人很快走到一处厅堂。

    厅里人数不算太多。有两个年轻男子,一个是他们上一次来怀府时见过的,施氏的弟弟施逸;另一个年纪与施逸相仿,穿文士长衫,眉眼微凛,与怀夫人有几分相像,卢栎心里过一遍打听到的怀府资料,认为这大约是怀夫人嫡长子,怀书玉。

    另有两个女子,一个十二三岁,穿鹅黄色衫裙,眉眼灵秀可爱,是六日前见过的,怀府行六,养在怀夫人膝下的庶女怀欣;另一位,烟眉水眸,桃腮尖颌,眼角微红,气质很有些我见犹怜,如今像是站不住,由下人扶着,看着地上尸体哭的伤心,嘴里不住喊着‘我可怜的女儿’,很显然,她便是怀德水宠妾施氏。

    厅堂里下人并不多,只有两个丫鬟两个妈妈,大概是不想传出太多闲言碎语,这四个下人,应该是主家极信任的。

    厅堂正中间地上放着一块门板,门板上白布盖着一具尸体,尸体大约从水里捞出来不久,又或是一直由这层白布盖着,白布已经湿透,隐约现出尸体形状。

    门板上鸦青发丝散开,缠着几片绿叶;白布盖不到的地方,露出两只脚,一只脚上穿着银红绣花鞋,软底,绣工精致,鞋头还缝了颗珍珠;另一只脚光|裸,脚心肤皱,脚面肿胀,白的发青……

    这便是死者怀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