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肥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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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呈报,战洵夜并没有立即就相信,他还亲自去到边线查看了一番。

    亲眼看见东胡并不是真的要打才放下心来。

    甚至东胡的人,见了战洵夜亲自出现,还特地派人前来送信。

    说若是决定要交易,则亲自与他们的太子见一面。

    战洵夜暂时不想见。

    回了军营,倒是把这个消息也告诉了前来运送军饷的薛建大人。

    薛建大吃一惊,几个人商议着,立即就拟了最新的军报,快马加鞭送回朝廷。

    而战洵夜这边,也让人给身在万鹿书院的纪砚书去信一封。

    这等大事,怎能轻而易举就轻易下决定。

    ……

    山阴关急报,送信的人沿途换了五匹马,才终于在第五天,将最新军报送到宫中。

    皇帝看完急报,立即就叫了几位心腹大臣,入宫商议。

    其中,还有大皇子和二皇子。

    在大臣和几位皇子眼中,这无疑是一份好差事。

    这件事,燕赤大可不必推拒。

    外戚干政之事,他们燕赤国也甚为不屑。

    立储、立正统才是对他们燕赤国有利。

    甚至这位太子,还主张要签订划边协议。

    对于两国来说,更是好事!

    这件差事,几乎只要去山阴关露个脸,便能与东胡签上。

    但回京后,却能在百姓眼中,立下推动划边事宜的功劳。

    这是能够记入史书的重大举措。

    也是与东胡交战多年来,难得的一项重大成果。

    故而泰成帝一说,两位皇子便不约而同地拱手上前道:“父皇,儿臣愿往!”

    泰成帝扫了两个儿子一眼,他们心里想什么。

    他心知肚明。

    派谁都行,他还想听听大臣们怎么说。

    于是他一抬手,让两个儿子退到一边,让心腹大臣先说。

    “诸位爱卿,有何高见?”

    兵部尚书陆承安上前一步,说:“回陛下,虽说此军报是由我们兵部的人传报回来的,但东胡人素来奸诈,不知其中是否有变数,还得小心谨慎才是。”

    其余几位大人也都这么说。

    泰成帝才看向两位儿子,说:“此行危险,你们去不去都行,不去便明日召集众臣推选一位出来。”

    二皇子哪肯将这样的好差事拱手让人,当即道:“父皇,儿臣不怕危险,儿臣愿意前往。”

    大皇子也不遑多让,他双手抱拳,也马上道:“二弟素来精于文墨,舞刀弄枪之事,恐怕不太擅长,山阴关毕竟是边防之地,也不知东胡人会不会耍诈,怎敢让二弟前去冒险?还是让为兄前往吧。”

    大皇子从小就喜爱钻研武术,手上功夫倒有两下子,这说得没错。

    可二皇子不肯就将此等大功让出去,又道:“山阴关有镇北大将军,还有众多得力小将,到了那里会有何危险?皇兄这样说,是信不过定北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当着泰成帝的面,就这么吵了起来。

    泰成帝觉得烦,当即就让人赶了他们出去,只留下几位重臣。

    两位皇子走了,皇帝才看向心腹大臣,道:“他们不在了,你们直接说。”

    于是,刚才当着两位皇子,说话还有些收敛的大臣,当即就放开了。

    其中一位大臣道:“陛下,这是个好差事,故而两位皇子都抢着要去,这无可厚非,毕竟这也牵扯到立储之意。”

    可泰成帝听了,却有些烦躁。

    怎么又要立储?

    这帮大臣天天在早朝上劝说立储!

    让他听了心烦!

    他还没死呢,天天催着立储,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帮大臣心里在想什么!

    兵部尚书陆承安也上前道:“陛下,如今皇子之中,大臣们也都觉得只有这两位皇子,能担大任。当然,如今属意二皇子的大臣居多。这划边协议,由谁签订,自然对皇子将来继承大统有莫大帮助,也更利于他们在朝中站稳脚跟。皇上若是属意哪位皇子,只管派遣前往便是。”

    这个道理泰成帝哪不懂。

    但这一派出去,不就告诉那些大臣。

    他派出去的那位,才是他心中属意的储君?

    到时少不了又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泰成帝不想自己下决定,他将问题又抛回去,道:“陆承安你说,抛去立储的利害关系,你有何想法?”

    陆承安迟疑片刻,刚想说。

    便见李德全快步进来,在皇帝耳边耳语几句,同时递上一份奏报。

    泰成帝听完,又摊开奏报仔细看了,最后气得当即就把桌上的杯子扫落在地,怒道:“让他滚进来!”

    李德全俯身,应了一声是。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但皇帝没让他们走,他们也只好留在这里。

    很快,李德全便把大皇子叫了进来。

    他满脸欣喜,还以为是父皇终于决定把这份美差派遣给他。

    但没想到,泰成帝一见着他,便胡乱抓起手边的笔,一把扔了过来。

    同时痛骂道:“混账!”

    大皇子不敢躲,蘸了墨的毛笔在他额头上擦过,溅了一脸的墨渍。

    他不明所以,只跪下俯身道:“父皇,儿臣不知何错之有?”

    “不知?”泰成帝站了起来,把手上的奏报扔了过去,同时让李德全把人叫来,又道,“你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宫外都敲了鸣冤鼓了!”

    大皇子精神一振。

    动作慌乱地捡起地上的奏报,粗略看了一眼,立即便反驳道:“父皇!冤枉啊!儿臣对此事全然不知!”

    面对矢口否认的儿子,泰成帝有一丝恍惚,难道他当真不知?

    但他没有立即就信,反而冷哼一声,说:“见到证人再说冤枉,也不迟!”

    证人要宣进宫,要花费好些时间。

    等到人真的来了,泰成帝的气也消了大半。

    而那些还站在一旁,等着皇帝说正事的大臣,也不敢出声打断。

    只约摸猜测着,这是皇上的家事。

    他们是不是应该出去啊?

    但皇上气成这样,看来未必是小事啊?

    大皇子低着头,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

    直到那位证人来了,才缓缓抬起头。

    只见一位挽着妇人发髻女人,匍匐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响头,才说:“臣妇参见皇上!民妇相公是邕州知县,数月前进京状告大皇子私造兵器,却惨遭大皇子杀害,如今不知所踪!还望陛下为臣妇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