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河小说网 > 栩栩若生 > 第70章 万万件

第70章 万万件

作者:梁栩栩成琛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通河小说网 www.tonghe230.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

    连续三天,一无所获。

    我按照成琛说的心感跪在牌位桌子前,闭上眼去闻熏香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香的助眠效果太好,我感着感着,又睡着了。

    唯一进步的是没流哈喇子,就是有回睡死了,身体一栽歪头撞到了牌位桌,牌位没掉下来,我脑袋撞出个大包。

    纯良笑话我,“梁栩栩,我看你这部戏,也要成配角喽!”

    打从他看我观香进入倒计时了,一放学就盯着我,不是为我加油,他没那境界。

    沈纯良就是一大俗人,希望我行,心里还暗戳戳的希望我不行,跟我属于哥俩好,三星照,四喜财,五魁首,我要真六六顺了,他酒就喝不下去了。

    我回到房间揉着脑袋看他,:“什么意思,你之前不还说我是主角?”

    纯良大刺刺坐到炕边,吃着冻梨看我,“你这部戏,要是能拜师了,你就算坐稳主角了,拜不成,你就得换部戏,硬演的话就是配角!”

    “冻梨还我。”

    “你看你,让我说完!”

    纯良生怕我抢,核都吃了,含糊的强调,“一部戏的主角,要是前面没死,再遇到个高人,那基本就能演到结局了,像我,最初也以为会是大男主,在福利院被我爷收养,那么多孩子,他就相中我了,这剧本一出来,我就是穷小子要翻身呀!”

    我看着他,“然后呢?”

    “然后我这不就卡到慧根那了吗。”

    纯良哎呀一声,“拜不了师,白扯,我就成配角了,当然,要是我换部戏,找点别的追求,兴许还能做回主角,可我不想换,我打小跟着我爷接触阴阳道道,也算是见多识广吧,做别的还……”

    “那不就得了!”

    我直看他,“你不想换行当,就得支持我,祈祷我是你这部戏的主角,你还能跟我混,咱俩以后出门看事儿打个配合,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沈纯良一口吃的,要是换别人拜沈叔为师了,他跟你不对付怎么办?到时候你不想换行当都得换啦!”

    纯良哑了几秒,就在我以为他要开杠时,这货一把攥住了我的手,“梁栩栩,你说的我茅塞顿开啊,我咋没想到这点呢,你比我小两岁都成我姑了,一但再来个比我小四岁的成我叔咋整!回头我在多几个舅,那多闹心啊,我眼里也容不下那么多沙子啊!不行,梁栩栩,你加油,明天就是12月8号,劳烦你一定要观出结果,不然你废了,我也废了!”

    “……”

    我噎住了。

    合着我还是他眼里的沙子呗!

    能容下的。

    不过沈纯良那狭隘的眼界算是让我撑开了点,别总把我当成假想敌,好像我不行他就能行了,自己啥实力没点数儿啊,看清立场,我真行了能拉他一把,换个人来可就真未知了!

    “梁栩栩,要加油哦!!”

    八号一早。

    纯良上学前还神经兮兮的冲我握拳,“我的未来就托付给你了!干巴爹……哎呦喂!!”

    许姨一脚给他蹬出门了。

    我没做声,吃完最后一片花瓣,体内就有一股气来回的游荡,冲的我骨头发麻。

    正常现象,借来的外气要在体内相融,也就是沈叔的命格要在我头顶坐稳,待气息融合,我走出去就算个正常人了,哪怕遇到高阶的阴阳先生,不细看,也发觉不出我是阴人了!

    缓了好一阵,许姨收拾饭桌我都没法帮忙,整个人一会儿像上了刀山,一会儿又下火海,忽冷忽热,右臂的花纹都跟着若隐若现,血管在脖子上凸起,气冲到极致时,我红着眼,忍不住闷哼出声,一使劲儿把炕沿的木边都砸裂了!

    许姨看都没看我,甚至没有打扰我,迅速的收拾好饭桌就走了。

    沈叔更是没露面,他这三天都是在自己屋子吃饭,无声的把时间交给我。

    所有的一切,让我去自己消化。

    一个小时后,气息终于不在体内冲撞,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我微微喘着粗气,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手疼,有点肿了,抬手甩了甩,我换了身干净衣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心事重重的眼,对着镜子束起高高的丸子头,我恍惚记起,三个月前,我过生日那天早晨,也是这么对着镜子,笑嘻嘻的看着妈妈给我梳头,“妈,我的生日礼物想要一部手机。”

    “小孩子不能玩手机。”

    妈妈给我梳好头,还给我别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发夹,扶着我肩膀对着我笑,“近视眼了怎么办,栩栩的大眼睛可不能近视,哎呦,看看我女儿,怎么长这么漂亮啊。”

    “妈……”

    我抬手摸向镜子,那些画面立马就消失了,眼泪无端的滑出来,“我不想自己梳头,我也不要手机了,我想你们,手机一点都不好玩,妈妈……”

    哭着哭着,我蹲下身,“我没出息,不能陪在你们身边,孝顺你们……”

    “栩栩?”

    许姨推门进来,“你怎么了?还难受呢?”

    “没!”

    我站起身,大力的擦了擦泪,“啥事没有了。”

    指了指炕边,“许姨,我刚才我不小心把炕沿砸坏了,回头我出钱去修……”

    “不就裂了嘛,木头没刺出来,扎不到人就行,不用修。”

    许姨拉住我的手,“丫头,你是不是压力太大,想家里人了?”

    我低头抿着咸涩,没有做声。

    许姨叹了口气,拉我坐到炕边,:“你这孩子不容易,要不是遇到这些,那日子不定多少人羡慕,家庭条件好,你又泡在蜜水里,现在呢,全变了,甭说你还是个孩子,就是大人,被这些事儿缠上都够呛能挺下来,难为你了,不过呢,咱做人啊,最怕钻牛角尖,你就像这个啥慧根,不一定非得有嘛。”

    她拍了拍我的手背,“怪我,说沈先生看重你,无形中也给你造成了压力,但是栩栩啊,其实不学道也没啥大不了,你今天要是就观不出,那就拉倒,你这么上进,学什么不成呢,反正你快要成沈先生的养女了,有他护着你,没啥怕的,回头啊,你喜欢种花,就在院里种,让自己开心点,世间事除了生死,其余的,就交给老天,尽人事,听天命吧!”

    许姨宽慰的我情绪逐渐平稳,洗了把脸,我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又踏入了牌位屋。

    关门前我朝沈叔的房间看了眼,他的屋子永远安静,不过今儿个没来事主,不知他在屋里忙啥,我不敢打扰,换句话说,我现时也没啥脸去打扰。

    如同考试前跟家长夸下海口,一定会考前三名,结果面对卷子大脑一片空白,都不用出考场,脑中就能模拟出家长失望的模样了,即便他们不责怪,我也会对自己失望。

    人呐。

    最怕有了希望,又要失去它。

    跪到蒲团上,沈叔的熏香每天早上都给我换,只要我进来,这屋子永远是香气缭绕。

    我偶尔只看到他研磨香粉,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点的香。

    默默的呼出口气,我对着无字牌位磕起头。

    此刻,我将牌位想做了我的父母,无关其它,只是感激养育之恩。

    跪奶奶,感谢奶奶对我的教诲陪伴,如今我为了让她不担心,都不敢给她去电话,愿她知道真相那天,对我不会责怪。

    跪二哥,我爱他,栩栩无能,不能代替他保护好家人。

    跪沈叔,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无论我成不成为他徒弟,都会孝顺他,永无二心。

    跪许姨,感谢感激,无以言表。

    跪所有帮助过我的人。

    我一下一下的磕,待到额头泛红,才挺着上半身,闭上眼,继续感香。

    耳边萦绕着许姨的话语,“……回头啊,你喜欢种花,就在院里种,让自己开心点,世间事除了生死,其余的,就交给老天,尽人事,听天命吧……”

    “尽人事,听天命。”

    我呢喃着,如果不成,我就种万万朵花,将种子洒满山间,待到来年开春,必然漫山遍野,花团锦簇,艳丽喜人……

    想着想着,鼻息处仿若就闻到了花朵的馨香,脑中勾勒出了画面,我在花海中奔跑,是金黄的油菜花,我拨开它们,看到了大片红粉的杜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高兴的跑上前,抬起眼,又看到了海浪一般的大波斯菊,清风阵阵,花枝摇曳,我摘下一朵别到耳朵上,笑着四处看,远远地,我看到了妈妈……

    她在花海里冲着我招手,我兴奋的喊她,大步的跑上前,妈妈不见了,脚边的花似极速生长,变成了一朵朵半人高的向日葵,我疑惑地四处找寻,爸爸拿着一支向日葵朝我挥手,“老闺女啊!”

    “爸爸!!”

    我又开始奔跑,向日葵花海随着我的步伐退潮般隐去,脚步一停,眼前身后都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牡丹,繁花似锦,流光溢彩,我半张着嘴,四季开始快速的轮换,先是柳絮清风,顷刻间狂风骤雨,再抬脸漫天黄叶,转回眸鹅毛大雪……

    我呆呆的伸手接着雪花,掌心什么都没有。

    奇怪的是,风吹我不凉,雨点也沾不到我身,我身处其中,又完全是个旁观者。

    牡丹花海亦然,它们陪着我,依然开的艳艳,丝毫没受到风霜雨雪的侵扰。

    怎么回事?

    疑问出来,牡丹花发出簌簌的声响,雍容的花朵逐渐收紧花瓣,很快就都成了花骨朵状。

    我刚要着急,它们又开始缩小起枝叶,似乎再给我倒放一部电影,很快,它们就全部缩进了土里,周遭只剩贫瘠,放眼望去,只有土地。

    “花呢?”

    我茫茫然的四处看,“我的花呢!”

    没人回应我,抬脚想去找寻,迈步的瞬间,却在脚下看到了一棵嫩绿色的小花苗。

    好小好小,潺潺弱弱,在广袤的土地间颤巍巍的摇曳嫩叶。

    我不敢动它,生怕给它碰断了,直觉告诉我给它浇些水,这样才更好活,起身四处的看,天色迅速的阴沉,不好,如果下大雨是不是也会给它浇坏?

    不行!

    我得给它搭个棚子!

    焦急的四处看,天边隐隐的传出一声闷雷,我紧张的望过去,“不要下雨!!”

    眼睛登时睁开!

    双目澄明!

    脑中思路清晰,对着香罐,烟雾丝丝缕缕,缭绕着上升,在半空中,我清楚的看到香雾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猫脸!!

    心下一怔,猫脸对着我便呲出尖牙,“喵嗷~!”

    “呀!!”

    我屁股朝后面一坐,顺势脱下了鞋,对着半空的猫脸一扔,“滚开!!”

    烟雾瞬间就散了!

    “栩栩,中午该吃饭……哎呀妈!!”

    许姨正好推门进来,我的鞋子弹到墙壁,一下蹦到了她脸上,她猝不及防,捂着脸难免无语,“你这孩子干啥呢,搁屋里研究上暗器啦!!”

    我愣愣的看她,又傻傻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转而看向香罐缭绕的烟雾,脑中再次浮现了那棵幼苗,那是……

    “栩栩,你想啥呢!”

    许姨嘶了两声捡起鞋子过来,“是不是又观睡着了,做梦啦!”

    梦?

    不对!

    那是幻象!

    我直勾勾的看向许姨,“我有了。”

    “啥玩意?!!”

    许姨眼露惊恐,很本能的看了眼我肚子,上手就要拧我耳朵,“瞎说啥!你来月事了嘛你!”

    “我真有啦!!”

    太阳穴突突的蹦跳,我神经兮兮的拽住许姨手臂,“许姨,我观出来了,观出来了,慧根……是一棵小苗,我有了,它在我脑子里了……很多花,缩回地里,变成了一棵小苗……那是慧根啊!!!”

    “慧根?”

    许姨明显没跟我在一个频道,“嗨,我还以为你……啥?!你有慧根啦!!!”

    “我有啦!!!”

    我激动地眼圈泛红,一把抱住了她,“谢谢你许姨,是你跟我说花,不然我想不到……感气不是只闻味道就可以,原来是要冥想的,心之所想,才能产生链接……我之前的劲儿都使错了,许姨呀!!”

    要哭了。

    眼耳口鼻脑心通。

    如此才是六感啊!

    许姨被迫接受起我这波心得体会,“我就说沈先生看重的孩子不能差,据我观察,你有灵性的很,如果说你都做不得先生,谁还能去做?好事儿好事儿!哎,你去哪!栩栩,鞋!”

    “我找沈叔!!”

    我跌跌撞撞的跑向沈叔的房间,哪里顾得上去穿鞋了!

    推开门,沈叔正坐在桌边冲我淡笑,一副等候良久的样子。

    四目相对,我紧急刹车,忽然就局促了。

    许姨从身后跟过来,“你这孩子,沈先生还能跑了不成,这不是楼房,不穿鞋你肯定得着凉,以后会肚子疼的!”

    “谢谢许姨。”

    此时此刻,我反而不那么急着去跟沈叔表达什么了,闷头穿上一只鞋,我还整理了下衣服,抬手顺了顺头发,感觉哪都不乱了,才抿唇规整的在沈叔面前站好,“沈叔……”

    心跳的很快。

    说不清楚哪里紧张。

    我一直以为,到了这一刻,我会冲到沈叔面前,很得意的扬起下巴,看,我观出来了吧,你还说我不行,哼!

    真出了结果时,我一点也不想那样做了。

    像是离家出走的孩子,跟父母置气一定要有番作为,好些年后,真有作为了,回家后看到父母,只剩心酸。

    豪言壮语好说,胸膛好拍,主意更是好定。

    但很多事,你真的往哪方面努力了,使劲儿了,才知道有多难。

    当下,我看着沈叔,忽然懂得了,因为期许,所以苛求。

    即使沈叔是一种我万分不适并且厌恶的方式去‘激励’我,但无疑,他是成功的。

    我在这个过程中,深刻的体会到了想踏道以及踏道后的不易。

    虽然,我才刚刚开始。

    “恭喜你。”

    良久,沈叔才含笑的看我,仔细解读,他眼里有暗隐的欣慰,“梁栩栩,你以后出门,谁要问你什么名字,你就说沈栩栩,你父亲把你户口转过来了,换个姓氏,大名我还在想。”

    “谢谢沈叔!!”

    我条件反射的鞠躬,直腰发现不对味儿,“不是要我拜师?”

    沈叔挑眉,“拜什么师?”

    嘿,他是装傻不?

    “观出来了啊!”

    我指了指牌位那屋,“沈叔,我有慧根啦!”

    “所以我说恭喜你。”

    沈叔端起茶杯,“不过拜师嘛,再议吧。”

    再议?

    一盆冰水啊!

    给我浇的是透心凉,飞不了扬!

    傻了。

    “沈先生……”

    许姨瞄着我开口,“您早前可说过啊,只要栩栩这孩子观出门道了,您就收她为徒,您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说话可不能不算话啊。”

    “我说的是,要先观出门道,她还要接受我三个考验。”

    沈叔不疾不徐的回,“只要这丫头能通过考验,如此,才能做我徒弟。”

    对呀!

    还有仨考验!

    我脸垮着,踏道对我来讲,真一步一个坎儿啊。

    “栩栩,你听到没?”

    许姨悄默默的捅我一下,转而问沈叔,“沈先生,那到底是啥考验啊,哎呦,我真受不了你们这帮大师,有话能一口气说完不?她才十二岁,您还想让她上天入地啊!”

    “小许啊,你还真被这丫头处下来了。”

    沈叔笑着摇头,看向我,“丫头,我问你,慧根出来,你从香雾中看到什么了?”

    “猫。”

    我心提在嗓子眼,“猫脸。”

    “代表什么?”

    沈叔眼一深,“吉祥物?”

    我琢磨了下,观香观香,很多先生都靠香火做简单预测,我看到了一个那么凶的猫脸,绝不可能是吉祥物,况且我先前锤的那女孩子变成可猫跑了,阴影可大,导致我现在看到猫就有点犯嘀咕,怕它挠我,想着……我秒白了沈叔一眼,到这步了,还故意误导我!

    沈叔敏锐的接收到我表情,“哎呦呵,你还瞪我!”

    “预示!”

    我就瞪!

    “香在提示我,最近会有猫祸乱,很凶的猫,让我多加小心!”

    欸,话一出口,我脑中就浮现起那个被我锤成小猫跑掉的女孩子。

    难不成跟她有关?

    她是袁穷那边的人,也就是说……

    “袁穷!!”

    我睁大眼看向沈叔,“是袁穷要找上门了!!”

    沈叔对着我,眼神微微复杂,倏尔,便笑了,“不错,能举一反三,你还真有些造化,那就等着吧,时机一到,我就会给你考验,能通过,以后,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徒弟了。”

    “行!”

    捋出这些我也很振奋,专业来讲要叫灵悟,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的感觉。

    “沈叔,我一定可以的!”

    许姨满脸欣慰,仿佛一直在看我通关,一步步走过来,终于见到亮了,她比我自己都要开心,“栩栩,最难的这步过去了,剩下的考验都不碍事啦!以后你就要是先生啦!!”

    “言之尚早。”

    沈叔强调。

    许姨不客气的一撇嘴,“咱俩噶点啥的啊,还尚早,我瞅着栩栩就带先生的派,你去哪还能划拉着能文能武能吃苦的孩子了?七十多岁的人了,长张嘴就不能说点热乎的,太烦你这个劲儿了……走,栩栩,咱不搭理他!”

    “小许!”

    沈叔差点气笑了,“你偏心啦!”

    “心本来就是偏的。”

    许姨拉着我就要先去吃饭,就差去院里给我放挂鞭炮庆祝了!

    我对许姨的态度很感动,现在还真不能走,心里还有很多疑惑,“沈叔,我问一句,为什么我的慧根就是一棵小苗呢?”

    以后能不能长大?

    会长多大?

    怎么长呢。

    “慧根,一指聪明的天资,二是佛教用语,为二十二根之一,五根之一,观达真理,称为慧,智慧具有照破一切、生出善法之能力,可成就一切功德,以至成道,故称为慧根,多指能信入佛法的根机。”

    沈叔平声解释,“大乘义章有讲,言信根者,于境决定,名之为信,信能生道,故名信根。”

    我说实话,没听懂!

    “沈叔,那我先前没慧根,是不是说明我很笨啊。”

    “当然不是。”

    沈叔耐着心,“没慧根,指的是你不具备一些先天的神通,世间有一部分人,他们自小体质就异于常人,会看到玄妙,会感到异常,入道观佛门之地,会心有所通,甚至热泪盈眶,这样的人,天生就带着慧根,就是你脑中看到的小苗,或长或短。”

    “是这棵小苗,让他们对神通玄妙之事本能的想要接触,想要了解,他们比一般人更会悟,但是这一部分人,出身家庭不同,受的教育不同,大多中规中矩的长大,做着不同的工作,有着各自的生活,仅仅是把研究玄妙当做个人爱好,仅此而已。”

    沈叔继续,“仅有个别者,会入道门佛家,经师父点化教诲,慢慢的,使这棵小苗茁壮,当他的道行越深,悟性越强,慧根就长得越大,直到最高境界,佛家叫涅槃,道家叫无为,术法称为起势,你只需明白,慧根不是人人有,但有了它,你就拥有了通往修行之路的钥匙,能不能让小苗越来越大,就看你自身的造化了。”

    “沈叔,既然有很多人具备先天优势,为什么做先生的还这么少呢?”

    京中城有两千多万人口,我爸只打听出来了十六位先生。

    里面还有骗子。

    听爸爸那意思,能找出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还是我家那时候有钱,用人脉硬扒拉出来的。

    如果是小点的地方,也许一个村里就一位先生,水平高低还吃不准。

    硬说高人,大部分是半隐状态,神龙见首不见尾。

    如同沈叔这号,你要是没个机缘,真碰不上!

    我要不是稀里糊涂的一脚踏进这行,一直以为先生就是道士,或是佛门弟子,再不就指三姑那种会摆弄点阴阳道道的长辈。

    从方大师那才逐渐明白,真有人专门做这行,靠这吃饭,可能外表看就是普通人,平常还种种地上个班,遇到事儿了,才会咔嚓一下亮明身份,所以我不明白,既然时间有不乏慧根者,亦然有我这种需要帮助的事主,有供有需,为啥这行还如此小众?

    “很简单,慧根可以有,但意志力并非人人具备。”

    沈叔看着我,“很多人最初不清楚自己有慧根,即使有天眼通,天耳通,亦会恐惧,认为自己幻视幻听,恨不能尽快抽离,只要你压制它,不理它,慧根便会越来越小,最后聊胜于无,对这些人来讲,拥有慧根可以说是负担,例如你,被脏东西吓到后是什么感觉?”

    “害怕。”

    我直白的回。

    “然后呢。”

    我鼓着腮帮子,“来气。”

    许姨捂着嘴笑,沈叔也牵起唇角,“看啊,你具备这份胆色,这行最怕沉迷,抽离不出,会分不清虚幻与现实,心硬又不能太硬,心硬可辨别伪善,太硬,易冷血作恶,要善,又不能太善,毫无原则的善,许会引来灾难,不光要术法高,还要修行,心里时刻得有一把尺子,不停的丈量,掌握阴阳平衡,更不要说,遇到厉害的邪崇,斗不过,就可能离开人世,你说做先生难不难?”

    听完我都觉得做先生是找虐了。

    这年头干点啥不挣钱。

    遭这罪呢。

    没辙。

    谁叫咱扎进来了呢。

    受累命。

    “沈叔,您的意思我懂了。”

    我呼出口气,“即使有慧根,如果胆子小的人,可能没怎么样先给自己吓出了毛病,要入道,光术法高也不成,还得具备坚定的意志力,要修心。”

    如此一看,我胆儿还行,够用!

    被吓了这么多回,还活蹦乱跳的!

    沈叔颔首,“入道者寥寥,能坚持走到最后的,更是凤毛麟角,但愿你不会令我失望。”

    “我肯定能坚持到最后,只要多看书,多学习,慧根慢慢就会长大了吧!”

    换个思路血一下就热了!

    比如说学武术,很多人一听没啥用,花招子,可真要遇到事儿了,身体反应能力也在这,先生也一样,听着不太靠谱,还容易有危险,但真不是人人都能入道的,我憋了七七四十九天,憋出一棵小苗,牛不牛?

    将来再……啊,那方方面面的,必然……

    完了!

    思维一奔驰,没咋滴我就出寒江孤影那画面了!

    仗剑天涯,做上梦了。

    “需要那么做,但你的慧根……”

    沈叔顿了顿,“如果入道,先生的起势的条件都不同,有的人需要懂情,有的人,需要放下,还有的人,要舍得,从而浇灌慧根,使其成长,你是借气而生,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的浇灌条件就是多做好事,善事,换言之,就是多看,多做,多破。”

    我又没懂,“经常扶老人过马路行不?”

    沈叔略有头疼,“你为什么要种花?”

    “做过这个梦,种花会对我好。”

    我应着,“种万万朵,能得重生。”

    应该就是指入道吧。

    沈叔点头,“你要是做了我徒弟,就要认真完成事主的求请,每完成一件,你的慧根就会成长一点,完成万万件,你的术法修为便可大幅度提升,待到你手臂牡丹花开,便可艳冠群芳,起势冲天了。”

    我半张着嘴,:“万万件具体是多少?”

    “你一顿饭吃多少颗米?”

    “没数过。”

    “回去数。”

    沈叔牙缝里挤着字,:“拿本子记下来,看看你这辈子能吃多少饭,每天走几步路,呼吸多少下,睡觉翻几次身,我刚才对你说了多少字,你从小到大摔过几次,哭了几回,数清楚了,再来问我万万件。”

    “……”

    干啥!

    聊聊天就锁我喉是不。

    “走吧,先去吃饭!”

    旁听半天的许姨拽着我出门,“栩栩,你跟纯良学点好,别老抬杠!沈先生最烦这套!”

    “我没杠啊。”

    我苦着脸,“许姨,我真不知道万万件是多少……”

    “意会!”

    许姨眼一横,“佛家说宇宙中有无量边个佛,像恒河沙一样多,三千大千世界,四大洲无数世界,我头几年寻思悟一悟,改改脾气,光看千佛名经都迷糊了,这就不是硬掰扯的,你将来出道了,谁拿活求到你,你就去办,做就完了!还能一件件事儿去数啊,解决的多了,你这经验也上去了,手臂上的花一开!就说明你起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