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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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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自焦急,大声叫道:“好姐姐……”声震四野。

    却听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道:“和你开个玩笑啦。”

    梁寒闻声转头,只见阮星竹就站在他身后,衣衫已换,眼角、眉梢尽是笑意,看着他焦急的模样,似是没想到自己在他心中是如此的重要。梁寒上前重重地抱住阮星竹说道:“好姐姐,今后,今后可再不能与我开如此玩笑了,我,我真怕就此,就此再也找不到你……”

    阮星竹见梁寒身体频颤动,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

    正在此时,忽听一众声音敲锣打鼓的传来:“星宿老仙,法驾中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吹吹打打,极为喧哗热闹。

    梁寒心想,丁春秋不是被自己打死了么?这怎么又来了一堆人,就要上前去查看,阮星竹却拉住了他道:“听说丁春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咱们还是走吧……”

    梁寒知道阮星竹担心自己,瞧着她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放心好了,丁春秋已被我打死,这不是骗你跟段正淳的,我只是奇怪,他明明已经死了,凭星宿派这帮废物,如何还敢来中原逞凶?”

    此前在竹屋,梁寒便当真她的面如此对段正淳说过,但她以为那只是梁寒为了在自己面前装凶,不输段正淳的气话,但后来相处日久,知道这少年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但对这事儿,却始终不知真假,此时听梁寒直承其事,忍不住大为震惊。她虽不常行走江湖,但毕竟也听段正淳见过些江湖逸闻,知道那丁春秋是一位仙风道骨,直如神仙的西域老人,这人武功虽然极高,长相也极为清雅,但手段心肠却极为歹毒,死在他手下的中原武人,不知有多少。

    梁寒拉着阮星竹,循着声音,吹声口哨,叫了白马,想着那敲锣打鼓之声的地方奔去。

    行了一阵,只见前方路口行来一行人,瞧来一两百人,各个吹拉弹唱,无所不用其极的鼓吹星宿老仙之厉害。

    这一百来人中为首的是辆十二人抬着的轿子,轿子极大,又遮掩着,梁寒瞧不出内里的人的样子。人群中还被押解着十来名武人,僧俗均有,其中两名梁寒甚至见过,正是日前聚贤庄大战时的神医薛慕华,与少林玄难,梁寒脑子一转,便知他们是谁了。

    只是,丁春秋明明已被自己打死,这轿中人到底是谁呢?

    这些人又为何高喊星宿老仙呢?

    正在梁寒困惑疑难之际,只听被抓的人群中有人开口大骂,草你奶乃的丁春秋,你有种就杀了老子,这般对待老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又听另一个声音笑道:“非也,非也,这位丁先生若是英雄好汉,他便不会如此绑着你,然后消了你的内功,但他既然绑着你,还消了你的内功,那么他便不是英雄好汉了,既然他不是英雄好汉,他当然能消了你的内功,然后还绑着你了!”

    梁寒听了这话,登时知道这两人是谁了。

    姑苏燕子坞,慕容复四大家臣其中的两人,风波恶与包不同。

    那余下的人定然便是函谷八友与少林寺众僧了,难道丁春秋真的没死?但那厮被自己与那龙虎道士打成那样,怎么会没死呢?

    正自怀疑,忽觉阮星竹握着自己的手微微颤抖,知道她担心自己,转头对着她无声地微笑了下。

    然后梁寒牵着阮星竹从树后轻轻走出,挡在这一行人面前,笑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阮星竹见梁寒一本正经地说出这话,忍俊不禁,不禁“噗”的一声,笑出声来,众人先惊讶于梁寒大模大样的走出,留下此种下九流江湖毛贼占山强盗时的黑话,见梁寒二十来岁,白白净净,心想这人必是个落地秀才之类,生计无奈,这恐怕是他第一次出来打劫,竟看不到,自己这方百十号人,这小子真是个傻子。

    还不待反应,复又见梁寒身侧的阮星竹,清秀美貌,端庄典雅,众人直是心头一动,均是忍不住叫道:“这女子真是美貌。”

    只听星宿派一名弟子再也忍不住了,大笑道:“臭小子,你是哪条道上混的,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知道我们是谁吗?”

    梁寒心中起了捉弄这小子的心思,假装绿林之人那般,哈哈大笑,一把将阮星竹搂在怀中,粗声粗气地说道:“听好了,老子乃是棋盘山天龙邱春定大王手下头等大将,看到没,这女人就是邱春定大王赐给老子的,识相的就把你们财报留下,不然,嘿嘿,老子绝饶不了你们。”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笑出声来,便连包不同与少林寺等人也笑出声来,心想这天龙邱春定一定是个无知之极的山野毛贼,不然怎会如此不知深浅,连丁春秋都敢劫。

    再一想,又觉眼前这小子怕不是个傻子吧,一个人,竟然敢大劫这一百多人。

    轿中之人仍旧毫无反应,只听有人叫道:“小子,你看好了,你一个人,我们一百多人,待会你被我们打死,你那女人,可就归我们了,只是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

    梁寒觉得这么装下去也没意思,又听这人侮辱阮星竹,再也忍不住,嘿然笑道:“错了错了!”

    那人觉得奇怪,问道:“什么错了?”

    梁寒道:“不是你们一百多人包围了我一个,而是你们一百人已经被我一个人包围了。”

    那人听了这话,更是觉得梁寒乃是落地之后变得痴傻的乡野秀才,只有寥寥几人,听了梁寒这话,微觉一惊,玄难武功虽消,但眼力还在,此时盯着梁寒打量了一会儿,登时轻呼一口气,心道:“原来是他。”

    薛慕华那日也曾见了梁寒,此时也已认出,但他除过医术之外,武功平平无奇,甚至可说是井底之蛙,以为自己师傅苏星河已是天人一般的人物,武功冠绝当世,连自己的师傅都不是丁春秋的对手,何况这小子呢,因为也并未多说什么?其实这也是前世梁寒好奇的问题,即为何薛慕华不以阿朱为由,让乔良去杀丁春秋。

    众人听了梁寒的话,齐齐大笑。

    却听轿子里传出一个声音,淡淡道:“阁下内息平缓,显示内功深湛,老夫极为佩服。”声音粗哑,但缓慢,与日前听到的丁春秋的声音绝非一人。

    梁寒还不待说话,那人已从轿中走了出来。

    只见一只白皙消瘦的手,从轿中伸出,轻轻地掀开帘布,然后从中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那男子黑发黑须,长相颇为俊雅,只是鼻高眼大,无论怎么看都不会是日前所遇的白发白须,直如神仙的丁春秋。

    梁寒道:“阁下是谁?”

    那人道:“星宿老仙。”

    梁寒道:“丁春秋月前已被我打死了,就在聚贤庄外的槐林里。”

    被囚的众人一阵骚乱,听了这话,议论纷纷,反倒是星宿派的乌合之众一个个的就像没听到似地,没有半点反应,梁寒心中更加奇怪了。

    只听那人轻笑道:“谁说星宿老仙一定便是丁春秋了,本门规矩,强者为尊,我的武功胜过丁春秋,我便是师傅,丁春秋便是我的大弟子,嘿嘿,他不听师傅的话,盗取本门秘籍宝物,还残害同门师弟,我星宿老仙只得忍痛出手,处决了丁春秋。”

    梁寒一听这话,这才知道原来是星宿派除了内讧,但这人说自己处决了丁春秋,能如此说话,显然是知道丁春秋已死,但他如此厚颜无耻的在自己面前说是自己杀死丁春秋,不禁令梁寒瞠目结舌,梁寒嘿然道:“如此阁下是知道丁春秋已死了?”

    这两人这话一出口,玄难、包不同等人登时大为震惊,心想擒拿自己的那人武功之高,自己生平仅见,又听一众星宿派弟子叫他星宿老仙,自己这才将他当做了丁春秋,此时听了众人这些话,这人竟似不是丁春秋?而那丁春秋竟然已经死了,那擒拿自己的那人是谁?星宿派中何时又出了此等高手?

    函谷八友更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们原本认识丁春秋,但那晚身处黑暗之中,众人均是被人一击便倒,醒来之后便即内功被消,一路听到这些星宿派弟子谀词如潮,大声称赞星宿老仙武功可比达摩云长,智慧比肩孙武诸葛,简直是古往今来最最学究天人的老神仙,这完全符合丁春秋的调调,因此众人这才全无疑虑的相信,那躲在轿子中的便是丁春秋。

    此时听了梁寒与那人的对答,忍不住心中欢喜无限,都在大呼,丁春秋死了,丁春秋死了,哈哈哈……

    说着忽然齐齐转身,向棋盘山山腰位置跪下,彤彤彤连磕了九个响头。

    函谷八友起身,脸上尽是欢喜无限的神色。

    只听梁寒道:“星宿派的没一个好东西,你之前在丁春秋手下排第几啊,叫什么名字?”

    那人笑道:“在下与丁春秋原本师承一派,这此种细节难以言述,今日上这棋盘山,乃是存着拜会师兄苏星河,正式回归本门的心思。”

    梁寒听了这话,心中暗暗留了个神,心想这可奇怪,无崖子明明只有苏星河,丁春秋,以及之后吃了狗屎运的虚竹三个徒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先是冒出一个武功奇高的龙虎道士,现在又出了这么个神叨叨的老男人?任梁寒智计百出,有看过天龙原著,此时见了这种事儿,仍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

    当下冷笑一声,问道:“那么请教阁下姓名?”

    那人忽然拱拱手,道:“我知道小兄弟,小兄弟日前与丐帮前帮主在聚贤庄同抗中原英雄,又在聚贤庄干了一番大师,老哥哥十分承你的情!”

    梁寒一听这话,心中登时了然,看来这人毕竟也是知道丁春秋乃是自己所杀,当不敢过于造次,还未开口,又听那人道:“小兄弟在聚贤庄外所行之事与本人本派有极大恩惠,待会只待上山,老哥日后一定会回报小兄弟。”

    梁寒不耐烦的摆摆手,“说什么回报啊,讲了这么多,你都知道我是谁?我却还不知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