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94万事开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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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有句话说得很好，很适合安慰我现在面对问题却无从下手的窘迫心情。万事开头难。确然如此。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煎饼一样地把自己来回折腾，就是睡不着。睁着眼不知不觉熬到了鸡鸣①，又由鸡鸣熬到了天光大亮，愣是没睡着。即便我感觉自己困得仿佛已经灵神俱灭，我揽镜自照，被自己眼下挂着的那两圈乌黑生生吓了一跳。
对着镜子，我逐渐来了困意，两眼仿若涂了厚厚的浆糊，眼看着就要粘住，去上天入地管神思去哪儿总之要去梦游一番……却在这时，鼻端骤然闻到一股异香，我精神不知怎的为之一振。
我似乎曾在何处嗅到过此种香味儿，忽而来了精神，我扶着桌角往外挪步，扶着窗框、门边、栏杆，总之一切能扶住的东西，艰难地循着那阵香味而去。
不知为何那香味令我越发精神，从房门到客栈门口这段不过数十步的距离，我仿佛经历了从原型化作人形的过程，从一个四肢并用的软脚虾成为一个直立行走的人类。
这一过程堪称感天动地，可歌可泣。不是……我又在想什么呢。
循着那股香味一路而行，脑海中有什么记忆变得一点点清晰起来，就像拓印于纸上的墨迹，一点点加深。那晚江倚初在我额上落下吻后我便很快睡去，仔细一想我甚至连他何时离去都毫无印象。按照以往，若我睡前被谁刺激过后，是很难入睡的，脑中满是那些人的言语以及……我会不停地审视我当时应对方式的妥当程度。
可那晚我竟然什么也没多想，那么快入眠，蛐蛐儿叫都没听够三遍。还有那个吻……他靠近之时，我似乎嗅到了另外别的什么气息，有别于他长年累月沾染的药香。我知道这一世的他身子不大好，而且时常要服用一些药丸，久而久之药丸的气息便残留在他体内，是以身上或多或少便存了些许药香。
但那晚除却他身上本有的气息，还有一线……凉月香。那是魔界王族身上惯用的熏香。
按理说吹雨掳走了他，他身上沾上凉月香情有可原，可我似乎便是在嗅到凉月香后立刻熟睡，加上他曾同我提及，吹雨认定他为魔界遗脉，那么会不会他对我其实有所隐瞒。吹雨与他说的不止他告诉我的那些。
若江倚初不如他所言，而是真的认定自己是魔界遗脉，难保不会受人蛊惑，况且我尚未将那些从先生那里收集到的消息告知与他，他极有可能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
结合沈若馨那儿得到的线索，容我大胆猜测，那晚江倚初一夜未归极有可能是与吹雨相见，但他们见了面商谈了什么我就无从得知了。
“啊……唔嗯！”有什么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起来像痛苦的闷哼，我的注意力被岔开，脚步情不自禁向声音来处移动。那声音朦朦胧胧，时而听得分外清晰，时而又模糊不清。这种感觉——就像谁设了结界。
我在死胡同停下脚步，那阵异香越发馥郁，像打翻了装着香料的瓶子后满室都浸着香气的那种场景。白墙后有什么在召唤着我，那一声声痛苦的闷哼越发清晰，却像在一遍遍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生了怯意，这种感觉就像舞娘的面纱，面纱后究竟是怎样一张脸，明明那么好奇，可当你的手已然按在那薄纱上，却突然不敢揭开。指尖触在墙上却没有触到实物的感觉，直直地穿了过去，就好像触碰虚空一般。
一狠心，径直穿过白墙，白墙后是另一个深巷，巷子深处只有一个破了的竹筐和几只狂吠的狗。我回头望了望，身后是宽阔的街道，来来回回还走着许多看不清面孔的“人”。
我步进巷中，那几只狗仍在吠叫，冲着竹筐，凶狠地咧嘴龇开牙，露出粉色的牙龈和微黄的尖牙。它们对我的靠近毫不在意，只是不停地冲着竹筐死命狂吠，于那此起彼伏的吠声中我隐约听到几声虚弱幼小的哀嚎。
我上前，对那几只狗心底还是存有惧怕，直到我的手碰及那个竹筐之前它们始终没有转动眼睛。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抽出竹筐。那几只大黄狗齐刷刷地紧盯着我，喉头发出“呜噜呜噜”的示警声。深青色的地面“啪嗒啪嗒”滴落上几滴透明液体。
我扫了一眼竹筐，里头蜷缩着一只全身墨染过一般的母猫，那皮毛油光水滑，全身找不到一根杂色的毛发，毛色黑亮，粗粗看去隐隐闪烁银色光泽。
至于为何我一眼便看出她是母猫，自然是她那大大的肚腹，不是有孕在身还能是痈疽么？她一声声地叫唤，声音细弱惹人怜。只是我虽怜她，但此刻我似乎需得先关注一下自己的毛发安全。
毕竟……还有这么一群流着哈喇子对我手中竹筐虎视眈眈的……犬。
说起犬，我唯一能想起来大概就是天界杨戬养的那只傻不拉几的哮天犬。谈起来又是一番心酸往事，早年没化形的时候曾被三姐带到过仙境，三姐虽为大妖，却同几个神女关系匪浅，姐妹几个时常互相串门。
很不巧，那时那位神女请了杨戬来做客，说是手底下的一个小宠物受他解救，特意摆酒答谢。席上我被三姐捧在怀里，正舒舒服服地享受三姐递来的美食，却时时感到背后发凉。
酒足饭饱后我寻求三姐同意，去四处溜达溜达消消食。然后……我就被那只该死的蠢了吧唧的哮天犬追得气喘吁吁、半死不活。
还被他咬住后脖，献宝似的送给杨戬……我很愤怒，三姐也很愤怒，但那神女在场又不好撕开脸面，只得暂时作罢。不过之后三姐遣手下半路伏击杨戬——的那只狗，让其吃了个哑巴亏。从此她去往天上赴宴都再不与杨戬那厮碰面。
后来我在与孟婆交谈时提到此事，还被她狠狠嘲笑了一番。真真是气煞我也！也是在那时，我听孟婆谈起月上那位仙女的宠物玉兔也时常被哮天犬追赶，听她说起原来那哮天犬没成仙前就是只猎兔能手②。
可问题是——我并不是兔子啊！
回到当下，那五只犬还冲着低吼，像是在威慑我一般，越看越像天界那只傻了吧唧的猎兔能手。怒由心中起，恶从胆边生。我颠起竹筐，一个旋身，反腿就是一脚，麻利地送其中一只恶犬上了天。
其余几只恶犬怔愣在当场，显是没反应过来，抓住这个空档，抱起筐内的黑猫，撒腿就跑。临了了还不忘将那破旧竹筐砸向恶犬。
小黑猫虚弱地叫唤了两声，我一手搂住她的脑袋，一手托着她的大肚，还得时刻小心着不压到她肚子里的小生命，说实话着实有些累。
后头几只恶犬很快便要追赶上来，我冲上大街，迅速潜入人潮之中，急速奔跑间，肩膀忽而被一只手掌抵住。我抬头顺着那只手掌望去，那人……没有脸，亦或是我看不清他的脸。头顶上昴日星君当得很称职，我低眸看去，那人却没有影子。
我听见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从他口中而出，“把她交给我们。”
迅速朝四周望去，他的这句话引来街上众人的围观，不对，他们都在盯着我手里的黑猫。我挣开那人，忍不住向后退去。街上众人纷纷看向我，每个人都没有脸孔。那整齐的动作，让我的心跳不由加速，为何此刻的我像落入了陷阱。这种感觉让我一下子回到曾经被哮天犬追逐狩猎的时候。
这一次，才不会让你们抓住！
眼睛被什么晃了一下，就那么一瞬，我趁着他们还没上前，我一脚踢翻一旁的果摊，转身便朝着那个地方跑去。
人群开始涌动，没有脸孔的人一个个伸出手向我扑来，他们扯住我的衣角，被我奋力挣脱。
“喵～”怀中的黑猫忽地叫了一声，时间仿佛一下子静止了，那些扑向我的手停滞，每个人都定格在原地。只有我还能动弹，我踢开牵制住我的阻碍，坚持向那个地方奔去。
五丈……三丈……近了，就要近了。身后的的声响起，伴随着粗重的喘气，有什么东西在后头追赶我，并且越来越近。
它的速度远比我快，脚上猛然像挂了几斤的铁石，脚步一点点变重。力竭……眼前黑糊糊的，偶尔闪现出几个花点，可不能被那家伙追上。
脖颈后忽地被喷上一口热气，湿热令人作呕，这种熟悉的感觉。
沉睡已久的记忆被唤醒，心头无名火起。你大爷，当初把我当兔子追，现在你可没这狗屎运了！我迈开步伐，加紧脚步，顺手抽出一旁杂货摊上的一根棒状物体，匆匆回头还没看清后头追我的是什么东西就着急忙慌地将手上的棒子投了出去。
踏入阴影的那一刻，我还能听见身后吃痛的哀嚎，身后的大太阳在那一瞬间消失不见，我回身只看见一片空茫。
“傅沉，醒醒……”
身体被人轻轻摇晃，我猝然醒转，睁眼只见得双缘凝眉。我睡眼惺忪，打量了四周，镜子里清楚地映出我迷蒙的样子。原来我竟是趴伏在桌上睡着了么？
方才做了一个什么梦，怎么有些记不清，但似乎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感觉很糟糕。
“你醒来便好……若馨小丫头居然敢撒谎说你不在房里，这丫头越发不懂事了。”双缘抿唇不太高兴，但也只是一瞬，下一刻她担忧地望着我，看着有些忐忑不安“有个上仙，吵着要见你，说有急事相告。”
“嗯？天上来的居然要见我。”我揉揉眼睛，打趣一般，“不会是檀光吧。”
“正是。”
凡间有句话说得很好，很适合安慰我现在面对问题却无从下手的窘迫心情。万事开头难。确然如此。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煎饼一样地把自己来回折腾，就是睡不着。睁着眼不知不觉熬到了鸡鸣①，又由鸡鸣熬到了天光大亮，愣是没睡着。即便我感觉自己困得仿佛已经灵神俱灭，我揽镜自照，被自己眼下挂着的那两圈乌黑生生吓了一跳。
对着镜子，我逐渐来了困意，两眼仿若涂了厚厚的浆糊，眼看着就要粘住，去上天入地管神思去哪儿总之要去梦游一番……却在这时，鼻端骤然闻到一股异香，我精神不知怎的为之一振。
我似乎曾在何处嗅到过此种香味儿，忽而来了精神，我扶着桌角往外挪步，扶着窗框、门边、栏杆，总之一切能扶住的东西，艰难地循着那阵香味而去。
不知为何那香味令我越发精神，从房门到客栈门口这段不过数十步的距离，我仿佛经历了从原型化作人形的过程，从一个四肢并用的软脚虾成为一个直立行走的人类。
这一过程堪称感天动地，可歌可泣。不是……我又在想什么呢。
循着那股香味一路而行，脑海中有什么记忆变得一点点清晰起来，就像拓印于纸上的墨迹，一点点加深。那晚江倚初在我额上落下吻后我便很快睡去，仔细一想我甚至连他何时离去都毫无印象。按照以往，若我睡前被谁刺激过后，是很难入睡的，脑中满是那些人的言语以及……我会不停地审视我当时应对方式的妥当程度。
可那晚我竟然什么也没多想，那么快入眠，蛐蛐儿叫都没听够三遍。还有那个吻……他靠近之时，我似乎嗅到了另外别的什么气息，有别于他长年累月沾染的药香。我知道这一世的他身子不大好，而且时常要服用一些药丸，久而久之药丸的气息便残留在他体内，是以身上或多或少便存了些许药香。
但那晚除却他身上本有的气息，还有一线……凉月香。那是魔界王族身上惯用的熏香。
按理说吹雨掳走了他，他身上沾上凉月香情有可原，可我似乎便是在嗅到凉月香后立刻熟睡，加上他曾同我提及，吹雨认定他为魔界遗脉，那么会不会他对我其实有所隐瞒。吹雨与他说的不止他告诉我的那些。
若江倚初不如他所言，而是真的认定自己是魔界遗脉，难保不会受人蛊惑，况且我尚未将那些从先生那里收集到的消息告知与他，他极有可能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
结合沈若馨那儿得到的线索，容我大胆猜测，那晚江倚初一夜未归极有可能是与吹雨相见，但他们见了面商谈了什么我就无从得知了。
“啊……唔嗯！”有什么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起来像痛苦的闷哼，我的注意力被岔开，脚步情不自禁向声音来处移动。那声音朦朦胧胧，时而听得分外清晰，时而又模糊不清。这种感觉——就像谁设了结界。
我在死胡同停下脚步，那阵异香越发馥郁，像打翻了装着香料的瓶子后满室都浸着香气的那种场景。白墙后有什么在召唤着我，那一声声痛苦的闷哼越发清晰，却像在一遍遍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生了怯意，这种感觉就像舞娘的面纱，面纱后究竟是怎样一张脸，明明那么好奇，可当你的手已然按在那薄纱上，却突然不敢揭开。指尖触在墙上却没有触到实物的感觉，直直地穿了过去，就好像触碰虚空一般。
一狠心，径直穿过白墙，白墙后是另一个深巷，巷子深处只有一个破了的竹筐和几只狂吠的狗。我回头望了望，身后是宽阔的街道，来来回回还走着许多看不清面孔的“人”。
我步进巷中，那几只狗仍在吠叫，冲着竹筐，凶狠地咧嘴龇开牙，露出粉色的牙龈和微黄的尖牙。它们对我的靠近毫不在意，只是不停地冲着竹筐死命狂吠，于那此起彼伏的吠声中我隐约听到几声虚弱幼小的哀嚎。
我上前，对那几只狗心底还是存有惧怕，直到我的手碰及那个竹筐之前它们始终没有转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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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扫了一眼竹筐，里头蜷缩着一只全身墨染过一般的母猫，那皮毛油光水滑，全身找不到一根杂色的毛发，毛色黑亮，粗粗看去隐隐闪烁银色光泽。
至于为何我一眼便看出她是母猫，自然是她那大大的肚腹，不是有孕在身还能是痈疽么？她一声声地叫唤，声音细弱惹人怜。只是我虽怜她，但此刻我似乎需得先关注一下自己的毛发安全。
毕竟……还有这么一群流着哈喇子对我手中竹筐虎视眈眈的……犬。
说起犬，我唯一能想起来大概就是天界杨戬养的那只傻不拉几的哮天犬。谈起来又是一番心酸往事，早年没化形的时候曾被三姐带到过仙境，三姐虽为大妖，却同几个神女关系匪浅，姐妹几个时常互相串门。
很不巧，那时那位神女请了杨戬来做客，说是手底下的一个小宠物受他解救，特意摆酒答谢。席上我被三姐捧在怀里，正舒舒服服地享受三姐递来的美食，却时时感到背后发凉。
酒足饭饱后我寻求三姐同意，去四处溜达溜达消消食。然后……我就被那只该死的蠢了吧唧的哮天犬追得气喘吁吁、半死不活。
还被他咬住后脖，献宝似的送给杨戬……我很愤怒，三姐也很愤怒，但那神女在场又不好撕开脸面，只得暂时作罢。不过之后三姐遣手下半路伏击杨戬——的那只狗，让其吃了个哑巴亏。从此她去往天上赴宴都再不与杨戬那厮碰面。
后来我在与孟婆交谈时提到此事，还被她狠狠嘲笑了一番。真真是气煞我也！也是在那时，我听孟婆谈起月上那位仙女的宠物玉兔也时常被哮天犬追赶，听她说起原来那哮天犬没成仙前就是只猎兔能手②。
可问题是——我并不是兔子啊！
回到当下，那五只犬还冲着低吼，像是在威慑我一般，越看越像天界那只傻了吧唧的猎兔能手。怒由心中起，恶从胆边生。我颠起竹筐，一个旋身，反腿就是一脚，麻利地送其中一只恶犬上了天。
其余几只恶犬怔愣在当场，显是没反应过来，抓住这个空档，抱起筐内的黑猫，撒腿就跑。临了了还不忘将那破旧竹筐砸向恶犬。
小黑猫虚弱地叫唤了两声，我一手搂住她的脑袋，一手托着她的大肚，还得时刻小心着不压到她肚子里的小生命，说实话着实有些累。
后头几只恶犬很快便要追赶上来，我冲上大街，迅速潜入人潮之中，急速奔跑间，肩膀忽而被一只手掌抵住。我抬头顺着那只手掌望去，那人……没有脸，亦或是我看不清他的脸。头顶上昴日星君当得很称职，我低眸看去，那人却没有影子。
我听见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从他口中而出，“把她交给我们。”
迅速朝四周望去，他的这句话引来街上众人的围观，不对，他们都在盯着我手里的黑猫。我挣开那人，忍不住向后退去。街上众人纷纷看向我，每个人都没有脸孔。那整齐的动作，让我的心跳不由加速，为何此刻的我像落入了陷阱。这种感觉让我一下子回到曾经被哮天犬追逐狩猎的时候。
这一次，才不会让你们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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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开始涌动，没有脸孔的人一个个伸出手向我扑来，他们扯住我的衣角，被我奋力挣脱。
“喵～”怀中的黑猫忽地叫了一声，时间仿佛一下子静止了，那些扑向我的手停滞，每个人都定格在原地。只有我还能动弹，我踢开牵制住我的阻碍，坚持向那个地方奔去。
五丈……三丈……近了，就要近了。身后的的声响起，伴随着粗重的喘气，有什么东西在后头追赶我，并且越来越近。
它的速度远比我快，脚上猛然像挂了几斤的铁石，脚步一点点变重。力竭……眼前黑糊糊的，偶尔闪现出几个花点，可不能被那家伙追上。
脖颈后忽地被喷上一口热气，湿热令人作呕，这种熟悉的感觉。
沉睡已久的记忆被唤醒，心头无名火起。你大爷，当初把我当兔子追，现在你可没这狗屎运了！我迈开步伐，加紧脚步，顺手抽出一旁杂货摊上的一根棒状物体，匆匆回头还没看清后头追我的是什么东西就着急忙慌地将手上的棒子投了出去。
踏入阴影的那一刻，我还能听见身后吃痛的哀嚎，身后的大太阳在那一瞬间消失不见，我回身只看见一片空茫。
“傅沉，醒醒……”
身体被人轻轻摇晃，我猝然醒转，睁眼只见得双缘凝眉。我睡眼惺忪，打量了四周，镜子里清楚地映出我迷蒙的样子。原来我竟是趴伏在桌上睡着了么？
方才做了一个什么梦，怎么有些记不清，但似乎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感觉很糟糕。
“你醒来便好……若馨小丫头居然敢撒谎说你不在房里，这丫头越发不懂事了。”双缘抿唇不太高兴，但也只是一瞬，下一刻她担忧地望着我，看着有些忐忑不安“有个上仙，吵着要见你，说有急事相告。”
“嗯？天上来的居然要见我。”我揉揉眼睛，打趣一般，“不会是檀光吧。”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