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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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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文书的小心翼翼是对周恒瑞与崔嬷嬷这两个门神的畏惧。

    然而那位夏家姑太太都说了,郡主是个绵软性子,很好对付。

    事实上,上座的少女像个精致的人偶般坐在那里,白净纤弱,脾气看上去大抵也是很好的。

    窦文书沉了沉心绪:“启禀郡主,微臣听闻您方才在街上被人挟持,人犯正是这谢平津,如今怎么......”

    事发之时,他的人正在追捕谢平津,将谢平津当街掳人的事看的真真的。

    “你说他?”

    师攸宁看一眼谢平津,不大认同窦文书的话:“窦太守多虑了,不过误会一场。”

    窦文书苦口婆心:“郡主万万不可大意,微臣与令二叔有师生之谊,郡主若在灵州出了事,我如何对夏座师交代?”

    他看年纪比夏尚书夏祥还要大几岁,那是因为考中进士时年纪便大了。

    官场上论资排辈可不是靠年龄。

    窦文书考中那一年正是夏祥做主考官,他就此攀上了夏祥,这才青云直上爬到了太守的位置。

    “原来你是二叔的门生,这便是一家人了。”师攸宁惊喜道。

    窦太守心下一松,这郡主小孩子心性,看来事情不难办。

    看上座的少女似模似样的惊讶,周恒瑞面色如常,甚至还有点想笑。

    方才窦太守等人还未被召到大厅里时,这窦太守与夏家是何等关系,他的人早就禀报过了。

    谢平津定了定心神迈步而出。

    他从袖中拿出账簿与口供往堂前一跪:“求郡主做主,为小民伸冤。”

    窦文书并不知有口供的存在,狠狠的瞪一眼谢平津,恨不能将账簿夺过来。

    不过现在也不着急。

    谢平津到底太嫩,不懂官场上的规矩。

    他与夏家早便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天地君亲师。

    师生之谊类同父子关系,郡主又怎么会向着一个外人?

    便是郡主年轻不知事,夏家的其他人也决不允许郡主破坏家族利益的!

    周恒瑞往前,从谢平津手中接过账簿和口供递给师攸宁。

    师攸宁也不看,直接放在了手边。

    在窦文书眼巴巴的目光中,她苦恼的道:“窦太守,这东西我之前看过了,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窦太守:“......?”

    直接将账簿和谢平津都让太守府带走不好吗?

    账簿里还有自己往夏家送银子的记录呢,被周恒瑞这个外人听了,不好吧!

    见窦文书怔楞,师攸宁面色严肃了些:“你是二叔的门生,我自然相信你的,可是账簿里说你收受贿赂还贿赂他人,口供里还有什么钱氏下药杀人的事,这......”

    窦文书脸色白了白,感情这郡主什么都不懂,是个愣头青!

    还有,还有杀人的事......

    那是大钱氏私下里干得,人都死了他才知道。

    虽然借此让小钱氏又送了五千两银子只说是遮掩此事,但......但谢平津怎么知道的?

    窦文书低声促急的道:“郡主,此事......此事能......能借一步说话吗?”

    为今之计,只能私下里对这郡主陈明厉害关系。

    一个嫁去漠北的小小女子,还指望着上京的夏家做靠山呢,谅她也不敢再插手谢平津的事!

    “放肆!”周恒瑞不悦而防备的道:“窦太守想做什么?又将镇北王府放在何地?”

    窦太守打了个激灵,他当然知道此举不妥。

    只是身家性命都悬着,顾不得许多了。

    他看向师攸宁,祈求道:“郡主,看在夏尚书的份上,微臣有些......”

    周恒瑞打断他的话,这次却是对师攸宁。

    他拧着眉:“郡主,您是镇北王府的准王妃,私下里见外臣,若是王爷知道了,属下可不好交代!”

    他口气硬邦邦,将出自镇北王府的跋扈凶悍亮了出来。

    师攸宁心中赞了一声,面上顺理成章的委顿了些许。

    她纠结又不好意思的看了窦太守一眼,又递了一畏惧的眼神给周恒瑞:“周将军说的是,是我......是我考虑不周。”

    窦太守无可奈何。

    怪道上京的闺秀视漠北如虎狼。

    郡主从一品,成为王妃后为正一品,哪头都比周恒瑞这个三品将军大。

    可是如今,周恒瑞竟敢决断郡主的事,谁敢阻拦?

    崔嬷嬷自然是不敢的,悄无声息的将身子缩了缩。

    师攸宁看向周恒瑞,半畏怯半求主意:“那依将军看,这东西......怎么处理?”

    周恒瑞捏着腰间剑柄的手微紧,这才憋住了笑意。

    和被赐婚的未来王妃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感觉挺新奇。

    他不屑的道:“漠北的将士出生入死保关内百姓安居,却不想外头的人没打进来,百姓倒还要遭自己人盘剥。”

    账簿上记了什么没有人比窦文书更清楚,一时汗涔涔不敢答话。

    周恒瑞又道:“郡主,末将只管将您平安送到漠北,至于这东西,听闻御史大夫海大勇为母丁忧,如今人在平州,不如......”

    “万万不可!”窦文书疾呼。

    平洲与灵州相邻,灵州城更与平州城不远,快马半日可到。

    海大勇是当朝有名的铁脊梁,不知参倒了多少高官显贵,那叫一个嫉恶如仇。

    虽然如今海大勇丁忧在家,可却还有秘折直奏的权利。

    窦文书从同僚那里知道,海大勇自从丁忧后,整个平州大小官员全夹紧尾巴做人。

    他当时还嘲笑过两句,哪里想到自己如今会主动栽过去。

    师攸宁苦口婆心:“窦太守,二叔看重的人我自然是相信的,你不要怕,公道自在人心!”

    窦太守眼前一黑,能不怕吗?

    师攸宁并不知海大勇丁忧的事,听到周恒瑞说起,心道漠北王府的消息网倒是很灵通。

    她原本还想利用崔嬷嬷将此事捅到统和帝那里,现在看来海大勇更方便。

    周恒瑞也有些懊恼,怎地没忍住便将海大勇的事说出来了。

    郡主她......应该不会想太多吧......

    不管窦太守愿不愿意,这事就这么定了。

    他左右不了周恒瑞,想给师攸宁灌迷魂汤,可周恒瑞这关又过不了,简直生不如死。

    对了!

    还有夏家姑太太,窦太守心中燃起希望。

    他是外臣不能与嘉宁郡主私下说话。

    但作为姑姑的夏家姑太太想和侄女叙话,周恒瑞再跋扈也不能阻止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