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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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台风我可以理解,”季泽煜眼底闪过迟疑, “但是人设……我需要这种东西吗?”

    芸姐不急不缓地说道:“有些人参加了好几年选秀还是回锅肉, 但有些人只要有镜头就能出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季泽煜顿时愣住,仿佛被芸姐的话语直接击中要害。

    “选秀节目和实力、颜值固然有关系。”芸姐高深莫测地说道,“可是在我看来, 最重要的还是展示魅力,而人设可以帮你快速达成这一点。”

    季泽煜上辈子参加过很多选秀, 他一直认为只要有实力就能被看见, 并没有想过这一层。

    芸姐继续说道:“公司给你想了几个人设,实力黑马、美强惨c位、可盐可甜小王子……你觉得怎么样?”

    “那都不是我。”季泽煜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种人设不是骗人吗?”

    “只要节目组有素材,剪辑师就能给你人设。”芸姐却不以为然,“骗人倒也不至于, 毕竟每一项你都搭上边了……当然, 要是在第一次公演之前, 我绝不会这么说。”

    季泽煜摇了摇头, 拒绝道:“我不喜欢你说的那些人设。”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炮灰男配。

    芸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选择妥协。她说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倔得很。既然你不喜欢,我可以退一步,但我毕竟是你的经纪人, 要对你负责。”

    沉吟片刻后,芸姐看着季泽煜,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两周时间, 你好好思考自己吸引粉丝的点是什么。如果两周后没有结果,那就听我的。”

    季泽煜明白芸姐是真心为自己好,他抿了抿唇,尔后点头表示同意。

    “给你个建议,多去了解一下其他选手。”芸姐语重心长地说道,“陆南昀成天冷着脸,却有一群粉丝喜欢;卫逸辰行事低调,却从来都是视线焦点……这些都值得你思考。”

    芸姐离开后,季泽煜一直在思考她说的话。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魅力是什么。上辈子的季泽煜每天都在埋头练舞、练歌,样貌和家世都没有的他,连镜头都少得可怜,他根本没机会知道自己有什么魅力。

    而当惯了伴舞和背景板的他,会被主办方强行要求削弱自我的风格,去配合舞台上的主人公。

    说白了,季泽煜即便有魅力,也早就被埋没了。

    芸姐说的这番话让他重新开始审视自己。

    在宿舍休息的时候,祁傲东看着季泽煜沉默不语的模样,猜到他肯定是因为网上的言论而难过了。

    “在想什么?”祁傲东坐到季泽煜床边,随口问道。

    季泽煜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问道:“你觉得……陆南昀的魅力是什么?”

    问完之后,季泽煜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没有听到祁傲东的回答,不由看向他,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冷漠。

    这段时间,季泽煜的改变祁傲东都看在眼里,他本以为季泽煜已经不喜欢陆南昀了,却没想到他又提起。

    “想他了?”祁傲东的语气有些奇怪,“不是很长时间没找他了么,又开始了?”

    季泽煜被祁傲东的话语惊吓到,忙坐起身,连连否认:“我没有啊,我怎么可能想他……”

    祁傲东冷淡地说道:“我觉得他没什么魅力。”本就颇具冷感的单眼皮,在此刻似乎笼上一层寒气。

    “好吧。”季泽煜心想,可能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便又问道:“那你觉得卫逸辰的魅力是什么?”

    祁傲东表情缓和了一些,片刻后答道:“他和陆南昀一样都是名校的,他公司给他的人设是‘阳光帅气的工科学霸’,粉丝比较吃这种反差人设吧。”

    反差人设?

    季泽煜恍然大悟道:“我懂了!”

    “懂了?”祁傲东困惑地看向他,“懂什么?”

    “没什么,”季泽煜兴奋地跳下床,忽然又转头看向祁傲东,“傲东,你反差也挺大的,大部分时候乖乖的,刚才看起来又很高冷。”

    祁傲东愣住,回过神时季泽煜已经离开宿舍。片刻后,他忍不住轻笑了一下,表情变得温柔起来。

    季泽煜不知道的是,他正好说反了。

    自以为掌握了魅力的要诀的季泽煜,找了几个还算熟的人,分别问他们对自己的印象是什么。

    从公演过后,大家对季泽煜的态度就有了改变,再加上他是话题人物,也都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答案五花八门,但几乎所有人都提到了一点:季泽煜看起来就是个精致boy。

    精致boy?

    季泽煜陷入思考:精致boy要怎样制造反差?

    半晌后,他跑到浴室照了很久的镜子,忽然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晚上,室友一脸震惊地换上背心短裤的季泽煜,以及他背后的包,问道:“咋了小季,你这是要干嘛?”

    “举铁。”季泽煜挥了挥手,充满雄心壮志地前往节目组准备的健身房。

    “什么?!”宿舍剩下三个人全都露出了错愕表情。

    接下来几天,季泽煜每天都去健身房准时打卡,还带着万泷一起。

    万泷自从公演过后就把季泽煜当成神一样的人物,自然乐意陪着他。

    这天刚练舞结束,万泷直接对同公司的几个人说自己要先走了。

    “你最近怎么了?”陆南昀皱起眉头,冷眼看向万泷,“想偷懒?”

    “我没偷懒!”万泷委屈地说,“小季让我陪他举铁。”

    “季泽煜?”陆南昀眉头皱得更深,眼底似乎带着难以置信,“他举铁?”

    万泷困惑道:“南哥,他举铁怎么了?”

    “没事。”陆南昀恢复到冰冷表情,平静地说,“你去吧。”

    万泷走后,陆南昀的眼神透出一丝困惑。

    在他印象中,季泽煜并不是个喜欢健身的人,难道……

    他因为网上的黑评太多,黑化了?

    自从第一次公演之后,陆南昀在心里承认:季泽煜实力确实很强,长相勉强算是好看,气质大概可能也许和性感搭一点点边。

    总之……看起来没以前那么讨厌了。

    陆南昀面无表情地想,还是不要黑化比较好,黑化了万一变回原来那副讨人厌的样子怎么办。

    这样想着,陆南昀居然有些隐隐的担忧。

    练舞结束后,陆南昀回宿舍洗了个澡。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忽然找上门,对他说:“陆南昀,接下来一周的闪耀vlog轮到你录了,这个是摄像机……”

    “闪耀vlog”是节目组额外准备的一个节目,目的是给选手们增加曝光,节目组会把录制的机会交给人气选手。

    陆南昀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一边擦头发一边接过手持摄像机。他把摄像机放在桌上,打算明天再录。

    片刻后,陆南昀的视线忽然落在摄像机上,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万泷正在健身房和季泽煜一起练动作。他俩在这里显得有些突兀,因为其他的男生都是比他们壮实。

    这时,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南昀拿着手持摄像机,视线看向万泷。

    他径直走到万泷面前,对他说:“找你录个vlog,我想把咱们公司的人都录一遍。”

    季泽煜举铁的动作明显僵了一下。

    万泷愣了愣,他正想说“好”,忽然察觉到身边还有个人。

    为了避免尴尬,万泷对季泽煜说:“泽煜,你看那边。”他伸手指向在角落练深蹲的顾威承,“顾威承有八块腹肌,你快去让他教教你。”

    季泽煜忙说:“是吗,那太好了,我正想找个人教我呢。”然后把哑铃丢在地上,逃也似的走了。

    陆南昀拿着手持相机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自然。

    他本来想看看季泽煜现在的状态,却没想到万泷直接把人赶走了,而且季泽煜竟然跑得比兔子还快。

    “南哥,”万泷凑到陆南昀身边,小声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小季,所以把他支走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懂你?”

    陆南昀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化妆师在一旁满意地打量着季泽煜,忽然觉得他的手腕有点儿空,便对他说:“小季,你要不要考虑戴一块手表?我觉得效果会好一点,不然太单调了。”

    季泽煜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思考了片刻后,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没有戴手表的习惯。”

    其他几个队友也都没有手表,化妆师对季泽煜的装扮非常上心,殷勤地说:“那我去找服装组的人问问。”

    服装组那边确实能提供几块手表,但是看起来都很便宜。

    组长听说是季泽煜要用,立刻一拍大腿:“我就是借也要帮他借到。”这几天和m.y品牌的对接,让他更加确信了季泽煜的身份。

    很快,工作人员来到了观看厅,对正在观赛的选手们说道:“你们有多余的手表吗?季泽煜那边缺一块手表。”

    祁傲东第一个站起身,走到门口,利落地把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摘下来递给工作人员。虽然他没什么钱,但这块表是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

    随后起身的是卫逸辰,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拿出一块定制表,毫不犹豫地借了出去。

    最后给出手表的人……是陆南昀。

    如果说卫逸辰的态度让所有人诧异,那么陆南昀的施以援手足以让所有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拿出的手表看起来很高级,有一种低调的奢华感。

    工作人员拿着三块表,有些尴尬地说:“这……我拿去化妆间,让季泽煜自己挑吧。”说完后便离开了观看厅。

    祁傲东瞟了两人一眼,语气有些淡漠:“没想到你们两位也会关心小煜。”他平时不会叫“小煜”这两个字,此刻却刻意说了出来。

    “在同一个节目组,理应互相照顾。”卫逸辰笑得无懈可击,眼角的泪痣依旧帅气迷人,“再说了,万一小季不喜欢你的手表,总得有个替换的才是。”

    祁傲东怔了一下,旋即冷眼看着卫逸辰,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喜不喜欢,不是你说了算。”

    陆南昀看着两人,没有说话,几秒后转身走开。

    三人都冷着脸回到座位上,整个观看厅的氛围似乎因为他们仨而冷了一些。

    唱作a组表演结束,季泽煜等人登台后,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惊呼声。

    五个少年都穿了纯白色系的衣服,充满了少年气息。季泽煜在灯光下微微扬起唇角,拿着话筒介绍队名和曲目,声音和他本人一样,如春泉般纯澈干净。

    本来季泽煜的颜值就很抗打,肖淮又被称为“混血小王子”,柏圣杰则是时下流行的奶狗长相,许景和唐夏言的颜值也都是中上水平。

    如果光看颜值,这组成员简直可以直接出道。

    观众们都感到一丝困惑:肖淮不是生病了吗,为什么这组选手的眼神都这么自信?

    封彦回想起自己在化妆间,看到季泽煜衬衫领口的某一样东西,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里一下子变得没底了。

    而祁傲东、卫逸辰和陆南昀三人,则失望地发现,季泽煜的衬衫袖口遮得很严实,看上去根本没戴手表。

    难道是因为时间太紧了,所以来不及戴?

    正当三人感到困惑时,舞台灯光明暗交替,唱作b组的表演正式开始。

    他们组写的歌名叫《尝》,歌名听起来有点怪,但是当前奏响起时,却是明朗轻快的风格,节奏感很强烈。

    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聚光灯忽然打在舞台边缘的肖淮身上。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少了几分往日的玩世不恭气息,多了几分难得的乖巧。

    肖淮向镜头露出一个完美笑容,引起现场一阵激烈的尖叫声。尔后,肖淮跟着音乐走向舞台中央。

    聚光灯忽然又亮起一盏,一间卖奶糖的零食铺出现在众人视野里。铺子的主人正是柏圣杰,他的白色t恤上有个糖果图案。

    柏圣杰露出招牌式的乖巧笑容,从“糖果铺”后面走出来开始唱歌,声音磁性而俏皮:

    “杂货店摆着香烟和奶糖/为了耍帅你装成大人模样/谁说成熟不能有糖衣包装/我的夹心其实和他们不太像/你要不要尝……”

    柏圣杰的手指紧紧握着话筒,显示出他的紧张,但他仍然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部分,身体跟随着节奏律动,音准也没有出错,开了个好头。

    接下来的许景和唐夏言,所选的食物分别是火龙果和红酒,一个表达了自己热情的内心,一个表达了自己越年长越有内涵的特质。

    聚光灯跟随着肖淮的脚步,来到最后一个摊点,是一间卖橘子汽水的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