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河小说网 > 侯门嫡秀 > 第【72】章 变故

第【72】章 变故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通河小说网 www.tonghe230.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自从与顾清扬见了一面之后,杜延云变得内敛多了,当然从前的她也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模样,只是如今的她好似将感情都深藏了起来,半点不露人前。

    萧怀素也知道,这样的杜延云若是要她再对别人敞开胸怀生出情愫只怕很难,但日子总要过去不是。

    没过多久,景国公府与宋阁老家定亲的消息便传了出来,纳采、纳吉、纳征、请期之后,婚期便定在了明年初春,等着宋思渺及笄之后便立马出嫁。

    “赶得这样急,还怕别人拦着不成?”

    王氏得知这个消息只是冷哼一声,与景国公府的交情也算是完了。

    一旁的杜延云只是淡漠地抿了口茶水,随即便站起身来对着王氏行了一礼,“母亲,女儿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屋去了。”

    “傻丫头!”

    王氏心疼地看着杜延云,又拉了她的手,轻抚她的面庞,“看看你最近都瘦了,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今后母亲一定为你寻门更好的亲事,绝对不比国公府的门第差!”

    “更好的亲事?”

    杜延云牵了牵唇角,滑过一抹苦涩的笑来,“难不成母亲还要让我嫁皇子或是太子吗?”

    “这……”

    王氏立刻尴尬起来,几个皇子里面也就七皇子年龄还算与杜延云登对,可因为与景国公府那层亲戚关系,杜家也不可能将闺女嫁过去。

    三皇子年纪太大,九皇子又没有背景。

    太子早已大婚,娶得的怡郡王的女儿,难不成要让杜延云做个太子良娣?

    不!

    王氏摇了摇头,就算杜延云愿意,她也不愿意。

    “冀昌伯沈家的世子又是个病秧子,我看二公子沈卫还不错,若是世子有个万一,将来定是他承爵。”

    王氏试探着看向杜延云,能为女儿想得她都想了,做为母亲自然想要给女儿最好的,是景国公府自己不识宝,偏要摊上宋阁老那样的人家。

    杜延云叹了口气,缓缓摇头,“母亲,我不想嫁在汴京城里,您将我远嫁了吧,只要不在这里,哪都行。”

    她要忘了顾清扬,所以要远远地离开他,断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需要时间去淡忘。

    “你这孩子……”

    王氏心中一痛,眼眶瞬间便红了,“是母亲不好,没能让你称心如意……”

    “不怪您,”杜延云咬着唇,哽咽道:“是我与他没有缘分罢了。”

    若是没有萧怀素帮忙,恐怕她连顾清扬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吧,眼下心愿已经了了,得知他对自己没有半分情愫,她也该死心了。

    王氏轻拍着杜延云的肩膀,俩母女相偎了一阵,这才缓过劲来。

    看着杜延云离去,王氏转回屋便自个儿盘算起来,当然除开这汴京城里的勋贵名门,放眼整个大周朝,倒是还有好些门户相对的,不过要论亲疏远近,还有子弟人品什么的,她得要好好考察一番才行,这次再不能走错一步了。

    *

    杜延萍的婚期定在十月,快要出阁的姑娘,言行举止自然都要比别人更规矩些,平日里轻易都不出门户,萧怀素在杜老夫人那里也只是偶尔见过杜延萍两次。

    当然,这是谁也说不到她的,出嫁前好些东西要准备,杜延萍自个儿都忙不过来,还有梁氏在一旁帮忙,母女俩都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才好。

    梁氏亲自将嫁妆单子又理了一遍,还找上了王氏,“大嫂再帮我瞧瞧,我这一一看下来眼睛都花了,就怕还缺了哪里要添补的。”

    王氏笑着接过,耐心地看着,看到某处不由抬头问道:“那套紫檀木的家具可做好了?李家一向简朴,听说李夫人从前也是过惯了苦日子的,惯不喜铺张浪费,我看若是这家具还没做的话可以换成黄花梨木的,他们年轻人用着也松快,可不像紫檀木看上去老沉沉的。”

    梁氏怔了怔,随即道:“这我倒没想到,回头我去问问,再和萍姐儿商量一番。”

    王氏点了点头,又继续看了下去,指了嫁妆单子上的恭桶铜盆,“这些就不要包金了,说实话也不实在,若是你真心疼女儿,这些银子给她折合了压箱底,两口子手头宽裕些,日子也过得踏实。”

    梁氏一脸汗颜,她自然想要让杜延萍嫁得风风光光,拿了公中给出的三千两银子置办嫁妆,自己也掏了好些私房体己,女儿的嫁妆如果不丰厚不惹眼,她生怕嫁到婆家会被人瞧不起,这才事事想要做到最好,却没想到被王氏给指了出来。

    是,有些东西的确华而不实,不过是她想绷面子罢了。

    “哎,大嫂,”想到这里,梁氏不由拉了王氏的手诉起苦来,“我也不过是想让萍姐儿多风光几分,就怕李家人是看外表的……不过如今听大嫂这一说,我再这样置办只怕要不讨李夫人的喜欢了。”说着眉头轻皱起来,也有了几分担忧。

    王氏笑了笑,拍着梁氏的手道:“你也别想那么多,我就是给些建议,怎么样还要你们母女商量着做,李夫人虽喜简朴,却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对女儿上心她也明白,只要不太过就行,毕竟是他们年轻人自己过日子,你总不能为女儿操心一辈子吧?”

    说到这里王氏也有些感慨,她们做母亲的哪个不是为孩子操心,女儿出嫁,又要顾着儿子,这心啊是一辈子都操不完的。

    “大嫂说得有理,”梁氏真心叹服,“回头我再好好琢磨琢磨,这嫁妆虽然要顾着面上,却不能华而不实,他们小俩口过好日子才是紧要,其他的东西都是虚的。”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

    王氏笑着点头,二房一家人回来后她与梁氏相处得还不错,她这个妯娌只怕在福建被磋磨了几年,性子也没那么直了,该听的话都听得进,不像从前那般拗着,俩人的关系也好了几分。

    俩人又就嫁妆单子讨论了一阵,等告一段落后梁氏这才松了口气,笑着向王氏道谢,“还好让大嫂帮忙给看看,不然临到头了还不知道要出多少错。”

    王氏笑道:“我这不也是边看边学,等着云姐儿出嫁时也有经验了不是?”

    梁氏目光一闪,靠近了王氏几分,小心翼翼地说道:“原本我还看好景国公世子,没想到他竟然与宋家定了亲,若是不然,这一门亲事说给云姐儿岂不是很好!”

    王氏面色一僵,也收了笑容,“顾家愿意与谁结亲咱们也管不着,云姐儿这样的身份也是不愁嫁的。”

    王氏话语里已是透出几分不悦,她不由瞥了一眼梁氏,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不然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存心给她找不自在呢?!

    梁氏却是毫无所觉,还认同地点了点头,“咱们杜家的姑娘自然是不愁嫁的,顾家没与咱们结亲那也是他们的损失。”

    梁氏心里其实也有几分耿耿于怀,当初她在某位夫人的聚会上也见过景国公夫人,她她本想去套套近乎打打交道,可景国公夫人对她冷冷淡淡一点也不热络,回府后她也就歇了这心思。

    景国公府门第高着呢,只怕是瞧不上他们!

    不过这样也好,眼下杜延萍嫁过去就是长媳,将来更是当家主母,虽然李家的官职不算高,但也稳当,再说女儿嫁在身边她也好看护着,总比山高皇帝远,回一次娘家都得好几年,那可不得想死她了。

    妯娌俩人细细理了理杜延萍的嫁妆单子,回头梁氏又开始忙碌了起来,王氏见她再没提起景国公府的事,这才放下心来。

    她就说梁氏也没那么聪慧机敏,哪能事事都知晓,看来是她多心了。

    而萧怀素姐妹几个陪着杜老夫人去庄子上避暑回京后,已是九月末了。

    这一次杜延云也跟了去,只怕一是想要散心,二是想要避开杜延萍筹备婚礼的喜庆,触景伤情,难免不会让她想到其他。

    杜延云这段日子的沉静杜老夫人也看在眼中,她是知道王氏的盘算,如今希望落空,顾家与宋家结了亲,王氏失落,杜延云心里只怕也不好受。

    不过事情过了也就过了,杜家的女儿不愁嫁,难不成还怕今后没有更好的么?

    杜老夫人也算是经过风浪的人,这点她还看得开,再说最初不想与顾家结亲的人就是她,如今这样的结果她倒是乐意见到。

    只是宋阁老这次将宝押到了七皇子身上,不知道他日会不会败走,这却是谁也不能预料的。

    一回到杜府,萧怀素便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全府上下怎么没有将要操办婚宴的喜庆意味,却好似笼上了一阵愁雾,连空气也变得备感压抑起来。

    杜老夫人也觉得奇怪,更见得王氏与梁氏携手而来,王氏面色倒还好,只是眸中挂着几许担忧,可梁氏已是红了眼眶,到了老夫人跟前便软了下去,只轻声抽泣道:“婆母,您这次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伯宏!”

    梁氏这话一出,不禁是杜老夫人变了脸色,连萧怀素几个都倍感诧异,这才过了两个来月,到底出了什么事?

    杜老夫人看向两个儿媳妇,“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事情老太爷也没给你们做主?”

    梁氏用丝帕沾了沾眼角,这才道:“公公让咱们静观其变,先不要冲动,可伯宏如今被关了起来,这让我怎么能放下心来?”

    “什么,伯宏被关起来了?”

    杜老夫人面色大变,“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且细细说来!”

    “是。”

    梁氏应了一声,这才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原本杜伯宏在刑部做得好好的,他生性刚正,不苟言笑,其实刑部的官职是最适合他的,在上任不到两年,已是得了个铁面判官的称号。

    这本也是好事,可他的性子太直了,宁折不弯,难免就得罪了人。

    若说从前别人还顾忌着杜老太爷的几分面子,可自从宋家与景公国府定亲以来,似乎朝堂的风向也开始变了。

    不仅是宋阁老开始活动起来,景国公府私下里也有动作,只是到底没牵扯上淑妃与七皇子,但这个阵营包含了哪几方势力也是明显得很,有些把持不住的已经做出选择积极站队了。

    杜老太爷的威信也开始下降,甚至有些私下里的争斗都输了好几把,直到这些人将套子下在了杜伯宏的身上,这是在逼他就范啊!

    梁氏所说的话自然没有那么深一层的意思,可杜老夫人何等精明,一听就知道了其中不对。

    杜伯宏是她与杜老太爷的儿子,老太爷虽然平日里没少骂杜伯宏,可心里也是真心疼爱维护,如今儿子都被关起来了,他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那么只能说明一点,杜老太爷一定在盘算着什么。

    梁氏一边抹泪一边哭诉,这一说完见着杜老夫人并没有立马应下,只是面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也有些着急了,眼看着杜延萍下个月就要出阁,杜伯宏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她顿时觉得失了主心骨,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婆母,您一定要将伯宏给救出来啊!”

    梁氏哭着跪倒在杜老夫人跟前,她也是命苦,以为在福建挨个几年便能苦尽甘来,没想到进了汴京城后反而成了他们一家人的磨难,早知道如此还不若不回来得好。

    “伯宏这事……真是证据确凿了?”

    杜老夫人凝眉深想,半晌才沉声问道,目光却是看向王氏,也就这个老大媳妇还沉得住气,梁氏那模样一看就是失了主张,问再多反复也就那两句话。

    王氏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这事伯温也托人问过,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看了一眼梁氏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到底有些不忍,“不过二弟定是被人陷害的,只是咱们找不到对方的把柄,公公也是因为这样才没有立马去办这事,我想他老人家一定也有自己的考量……”

    王氏顿了顿,又跟着补了一句,“二弟在里面也没吃苦,伯温还去探望过他,一切都好,只等着最后的结果了……”说罢也是轻声一叹。

    这样的事情始料不及,而且还是发生在杜家,这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杜老太爷何等权势,竟然也会有事犯在杜家人身上,而这个人还是杜伯宏,一开始她便意识到了不对,这绝对是陷害。

    或许如今朝堂的局势真的变了,杜老太爷的威严受到挑衅,指不定这对他们杜家来说也是个危机的开始。

    王氏隐隐有了担忧。

    杜老夫人看了一眼梁氏,示意王氏扶了她起来,这才沉吟道:“老二媳妇,伯宏的事情你先别着急,回头我与老太爷商量后再作定夺。”

    梁氏抹了抹泪,点头道:“眼下也只能这般了,还好公公说他没有性命之忧,可人关在那里我心里也不踏实……”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还有萍姐儿的亲事,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影响,她下个月可就要出阁了。”

    梁氏的担心不无道理,杜老夫人又转向了王氏,吩咐道:“你抽个空去李家走走,探探他们家的反应,事到如今两家也算是亲戚,若是咱们出了事,他们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是,婆母。”

    王氏赶忙应下,杜老夫人的意思她也明白,患难见真情,这个时候就看李家会怎么做了,若是见着杜家有难就躲了起来不闻不问,只怕杜延萍今后嫁过去日子也不会好过。

    事到临头悔婚的也不是没有,但那最终的结果便是两家人撕破脸面再不来往,若是不能共度难关,这门亲事就没有再结的必要了。

    梁氏心头一颤,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他们一家人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

    杜老夫人也知道事情严重,当天夜里便与杜老太爷细细商量了起来。

    杜老夫人面色凝重,“这事后面定有人动了手脚,难道是谁专门针对咱们杜家不成?”

    “眼下看来是这样。”

    杜老太爷点了点头,眸中神色深沉难辨,他看了一眼杜老夫人,见妻子面色中虽然担忧,但到底还没乱了方寸,心中微定,这些年他也算是大风大浪地过来,老妻一直陪在他左右,可如今的这场磨难,只怕是他经历过的最困难的一场。

    杜老太爷不怕这些人对他下手,可若是针对他身边的人呢,那才真是防不设防。

    原来站在他这方的官员,有几个投靠了宋阁老,还有几个被降职免官,对方是在削弱他的势力,逼他就范,这一点杜老太爷怎么不明白?

    没想到眼下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家人头上,杜伯宏性子直,当先便中了招,好在没有大碍,若是他力保应该是能保得下来。

    可杜老太爷却在按兵不动,显然有了更深层的谋划。

    杜老夫人看了杜老太爷一眼,“你有什么打算?”

    “等!”

    杜老太爷只吐出一个字来,眼见杜老夫人面色微变,这才按紧了妻子的手,不急不慢道:“这一次也不只是伯宏出了事,原来站在我这一方的都接二连三有了变故,正好趁此机会看清楚谁是墙头草,谁是真正和咱们一路的……或许借着这次的契机,我也要激流勇退了!”

    “退?”

    杜老夫人猛地握紧了拳头,眸中忧色深深,“你是想退,就怕别人不给你这个机会啊!”

    杜老太爷已经站在这个高位上,该有的荣华富贵都有了,她眼下也不求什么,就希望临到老了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就算没有权势又如何,家人的平乐安康比什么都重要。

    到了关键的时候,杜老夫人是什么都舍得下的。

    杜老太爷眉头一松,唇角才缓缓溢出一抹笑来,“所以说我要好好布置计划周详,你就别再操心了,我自有安排!”顿了顿,见杜老夫人还是一脸不放心的模样,这才揽了她的肩膀,道:“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风浪我没见过,难道你还对我不放心?”说着竟是凑在杜老夫人脸上香了一口。

    杜老夫人老脸一红,立马便推了杜老太爷一把,嗔道:“多大的年纪了,还这样老没羞的!”

    “哈哈!”

    杜老太爷大笑几声,却恁是没放开圈住杜老夫人的手,只认真地看着老妻,目光一如多年前的爱恋与欣喜,“就算年纪再大,你也是我的女人不是,这辈子啊咱们注定要在一条船上沉浮到老了!”话语中竟然有了几分微熏自得的意味,想起多年前俩人年轻时甘苦同乐的情景,真是令人怀念啊!

    杜老夫人哭笑不得,只得由着杜老太爷,整个人却是微微放松,轻轻倚在了他的肩头。

    杜老太爷的肩膀虽然不像年轻时那样厚重宽广,却依然能给她安心的感觉,只要有他在,无论前方有多么危险,她都悍然不惧!

    俩老口温馨了一阵,又听得杜老夫人道:“伯宏的事情你也要好好计较,眼下老二媳妇担忧得紧,萍姐儿的亲事又怕有变数……”

    杜老太爷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伯宏至多在里面吃些苦罢了,他一个大男人还受得住,至于萍姐儿的亲事……”眸子微眯,闪过一丝精芒,“自古人心难测,我虽然看好李侍郎,但也不知道在这场风波下他是不是能一如往昔,只能走着看了,有些事情强求不得啊……”说着也多了几许感慨。

    杜老夫人也叹了一声,姻缘天定,杜延萍的婚事几经波折,若是最后仍然能够成就的话,想必这对小夫妻也能相携相扶走到人生的终点。

    *

    杜老太爷与杜老夫人的一番谈话自然落不到儿子媳妇耳朵里。

    眼看着已经进了十月,梁氏亦加焦急起来,连带着杜延萍也有些魂不守舍,父亲杜伯宏被关在里面,到底是放是贬也没个定数,而李家那边她也怕会出什么变故,临到头了这婚事告吹,她只怕连死的心都有了。

    萧怀素姐妹几个来看望杜延萍,也是想要多陪陪她开解一番。

    杜延萍骤然间便消瘦憔悴的容颜,简直与杜延云如出一辙,看着这样的姐妹俩,萧怀素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好似杜家姐妹的姻缘总是几多波折,看着是好了,可谁知道临到头了又会出现什么变数。

    杜延玉扯着杜延萍的袖子摇了摇,轻声安慰道:“大姐,这亲事不是还没变么,眼下你这般模样,若是二伯父出来看到了,只怕心里也不好受的。”

    杜延云也跟着点头,“昨天母亲去了李家,李家人待她如常,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看来这亲事还是会照常进行的,大姐你别忧思过重,不然等着出嫁那天上妆都不美了!”

    杜延萍翘了翘唇角,心头到底宽慰了些,只是眉宇间还是有一丝抹不去的忧愁,“话虽然像妹妹们所说,可父亲一日不出来,我这心也定不下来,若是连他也不能亲眼看着我出阁,那我……”说到伤心处已是拿绢帕沾了沾眼角,轻声抽泣起来。

    关在里面的毕竟是杜延萍的亲生父亲,就算别人再同情再怜惜,也永远无法感同深受的。

    萧怀素在一旁看着,只轻声道:“大表姐,这事外祖母回来后便与外祖父商量过了,我看他们俩老定是有了打算,只是不好与咱们言明罢了。”

    杜延萍抹干了眼泪,点头道:“我也知道祖父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可这事一天不解决,一天便不能让人心安,你们不知道……”说着看了萧怀素她们几个一眼,“母亲也不敢每天向祖母哭诉,便来找我说话,当然这也是应当,可她情绪越低落,我心下更是没底,只觉得未来是一片愁云惨淡……”不自觉地便苦了脸。

    杜延萍这样一说,萧怀素她们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也许杜伯宏的事情不解决,杜延萍母女的心永远不会真正踏实,可她们又能做什么呢,眼下只能等着。

    杜延玉左右看了一眼,不由灵光一动,“大姐前些日子不还说给李家人的鞋垫、扇套和荷包都还没全部赶出来么,趁着这功夫,咱们一起帮你做?”

    杜延萍迟疑地看了杜延玉一眼,有些不情愿道:“三妹,就你那绣活,还是不要做了吧。”

    萧怀素闻言呵呵笑了起来,对着杜延玉挤了挤眼,“是啊,三表姐,你就那手艺还是不要绣了!”又拉了杜延云的手道:“有我与二表姐帮忙就行了,三表姐就在一旁陪着吧!”

    “你这丫头!”

    杜延玉咬了咬唇,面色微红,伸手便点在了萧怀素的额头,瘪嘴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说罢还撇过头轻哼一声。

    “三妹也别生气,”杜延云摇了摇头,牵起杜延玉的手拍了拍,“表妹说得在理,你就在旁边看着,或是到厨房里转一圈,让厨娘给咱们做些好吃的点心来!”

    “好,这事我会做!”

    杜延玉瞪了萧怀素一眼,这才拍拍手站了起来,只要有事做就好,她就怕闲着什么也帮不上忙。

    “三表姐快去快回,咱们可等着你带点心回来!”

    萧怀素还在杜延玉身后挥了挥手,转过头便与杜延云一起忙碌了起来。

    有姐妹几个陪着,一边做着绣活一边说着笑,杜延萍的心情显见得要好了许多,梁氏也来了一趟,不过见着萧怀素她们几个也在,就没好留着继续与女儿诉苦。

    杜延萍这一天过得轻松了许多,倒是盼着她们隔三差五地过来,她这日子也要好过许多,捱着捱着这婚期也就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