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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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瑟琳夫人很难缠,尤其当她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的时候。这位夫人对着达西先生展露出了她无与伦比的的战斗力,围绕的主题只有一个——你是我的侄子,更是我看好的未来女婿,你绝不可以娶我女儿之外的任何女人。

    当然,达西先生是不会理会这样的话语,他内心实际上是个很坚定的人。可即使再坚定无谓,在这样的场合被自己的姨母抓着谈论自己的婚姻也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尤其是他发现路易莎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眼里满是促狭和幸灾乐祸。

    达西先生直着身子望向了自己的姨母,压低了声音沉沉的说道:“我亲爱的姨母,我想我是个独立的人,有能力判断,更有资格决定我自己未来的婚姻。您的劝说让我很感动,然而,我对于布鲁克小姐的爱意,却是这些感动敌不上的。您不用再说什么啦,我已经决定了这辈子,我的妻子只会是布鲁克小姐。”

    说完,他微微退后一步,棱角分明的脸上表情认真,让凯瑟琳夫人想要高声训斥的动作一滞。达西先生沉着脸,朝着自己的姨母微微鞠了个躬,而后定定的看了她一会,这才说:“舞会时间,我得要向那些虎视眈眈的男士们宣示主权了。亲爱的姨母,我想我要失陪了。”

    凯瑟琳夫人眼睁睁的看着达西先生走远,心底突然一阵无力。而后,她暴怒的捏紧了扇子,狠狠的对着身边询问是否需要服务的仆从怒斥:“走远点。”

    王尔德伯爵夫人并不怎么喜欢凯瑟琳夫人,可她也谈不上讨厌,毕竟上流社会从来不缺少一些没有远见的人物,凯瑟琳夫人只是其中之一。不过,凯瑟琳夫人想要让达西先生娶德·包儿小姐,那就让王尔德夫人决定讨厌凯瑟琳夫人了。

    于是她看准时机,决定好好的膈应一把凯瑟琳夫人。而达西刚刚离开,凯瑟琳夫人训斥了仆从,就是最好的时机。王尔德夫人得意的摇着扇子,决心让凯瑟琳夫人意识到她自己有多么的无礼。

    达西对于姨母和王尔德夫人将要产生的交锋一无所知。他对着正满脸笑意的路易莎,有些无奈:“您很开心。”

    路易莎抿着唇,有些不怀好意的回答:“当然,我很开心。”

    达西叹了口气:“您开心就好。”

    路易莎挑了挑眉:“您是我的,不是么?我相信您,可您面对着凯瑟琳夫人时的表情让我无法忍耐住我的笑意。您不耐却强装镇定的模样,实在是迷人。”

    达西早就习惯了这位小姐在某些时刻的大胆,听到这样类似于表白的话语,他更多的是惊喜而不是惊讶。转身看着舞池,他稍稍冷静了一瞬以免失态,才向路易莎发出了邀请:“您是否愿意赏光?”

    “当然。”路易莎微微一笑,将手放在了达西的手掌之中。

    “达西表哥!”德·包儿小姐的声音传来,莫名让人觉得娇怯。可路易莎却皱紧了眉头,望向了已经跑到了自己面前的德·包儿小姐,心底有些不耐烦。

    路易莎是知道凯瑟琳夫人的打算的,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遇到是另一回事。她看到德·包儿小姐竟然在这样的境况下还会失礼的打扰,对于达西先生的佩服又上了一台阶。

    达西先生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姨母教导下,德·包儿表妹还会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他皱着眉望着自己的表妹:“我想,您不应该这样失礼。凯瑟琳姨母不会愿意看到您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

    德·包儿小姐委屈的低下了头,倔强的说:“我只是想要和您跳一场舞。您不喜欢我么?”

    她是个娇生贵养的小姐,又从小被自己的母亲关在身边,不曾怎么接触过外面的世界,能够说出这样示弱的话已经很了不起了,见到达西先生久久没有回应时,她直截了当的向着路易莎下命令:“布鲁克小姐,请让我和我的表哥达西先生与我跳舞。您可以稍等一会么?”

    路易莎几乎被气笑了,见到达西先生想要出面时,她更是上前一步,阻止了达西先生。看着达西先生,路易莎微微一笑:“这是女士之间的交谈,您只需要在一旁观看就行。”

    而后,路易莎面上带着几分轻蔑看着德·包儿小姐,说道:“首先,我已经是一位伯爵小姐,如果您知道尊敬一位拥有爵位的上等人的话,您应该称呼我为布鲁克伯爵小姐。其次,您的命令,我无法遵从,达西先生的邀请,我已经应允,而我,也不是会随意改变决定的人。最后,我想,您这样失礼的行为,是建立在您的尊贵身世之上才显得有恃无恐,可惜的是,论身份,我比您尊贵,论家世,你我不分上下,在我与达西先生这样有着身份的人士面前这样失礼,这就是您这样的淑女会做的事情吗?”

    说完,也不顾德·包儿小姐清白交加的脸色,将手放入了达西先生的掌中,两人相视一笑,就往舞池中走去。

    路易莎在舞池中悄悄问道:“您会不会觉得我说的太过分了?”虽然路易莎占理,可这样说一位女士,她还是有些太咄咄逼人了。

    路易莎想到德·包儿小姐难看的脸色,却是一点都不后悔。打自己男人的主意,就要做好被自己当众打脸的准备。

    达西先生低下头,看这些路易莎的眼神丝毫没有闪躲:“不会,我很开心您已经意识到,我是您的,全身心。”

    路易莎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羞涩,这倒是让达西先生有些遗憾。只见她高傲的昂起了头,对着达西先生自豪的笑:“当然,这是事实不是么。”

    达西先生喜爱极了路易莎的这幅模样,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的姨母一直捣乱,最终一定会让路易莎觉得不愉快。那么,自己能做的,就是尽快的将自己的爵位落实,然后,将路易莎冠上达西的姓氏。

    舞会散场的时候,凯瑟琳夫人母女都憋了一肚子火,她们觉得这是她们参加过的最糟糕的舞会,没有之一。这简直糟糕透了!凯瑟琳夫人觉得,除了那位可敬的柯林斯先生或许还称得上是个得体的人,那些自甘堕落的贵族们都是些讨人厌的家伙。

    伊丽莎白却不这样认为,在伊丽莎白看来,这个舞会里,最讨人厌的,估计就是柯林斯先生了。

    自从柯林斯先生听从了凯瑟琳夫人的建议,决定要找一位活泼又善于管家的女士做他的妻子,他就把目光放到了自己的三个妹妹身上。

    大约是和贝内特夫人经过了协商,柯林斯先生在这场舞会上一直缠着自己的妹妹玛丽,而玛丽似乎也默认了柯林斯先生的追求。这让伊丽莎白有些抑郁,自己的妹妹,玛丽虽然有些不懂事,喜欢出风头,长得也是五姐妹中最不起眼的,可她也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如果真的嫁给了柯林斯先生,那么她的婚姻将会是怎么样的悲剧啊!

    伊丽莎白挽着玛丽的手,悄声问她:“玛丽,不要委屈自己,婚姻对于女人来说是一辈子的事情,没有后悔的机会。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轻率决定你的一生。”

    玛丽失望的看了一眼伊丽莎白,难堪的回答:“丽萃,你为什么总是认为的不够成熟稳重呢?我已经能够为自己决定将来了,接受柯林斯先生并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虽然他为人古板无趣,可他这样的人,反而不会背叛家庭。我并不渴望有个懂得我的男人,我只希望自己未来的丈夫,能够尊重我,不会阻止我看书,甚至能够提供我一个良好的看书环境,爱情并不是必需品,我与你和简不同,我宁愿看书,也不愿花费时间感受那些磨人的恋爱。丽萃,不是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一样的,我只有一千英镑的嫁妆,却没有你和简的美貌,郡中的适婚男士更是没有一个向我表露出爱慕。我很担心,如果错过了柯林斯先生,我能不能找到另一个条件优渥的男人了。”

    伊丽莎白沉默了,虽然内心隐隐觉得玛丽说的有道理,可依旧对于玛丽产生了几分失望。她是个倔强的人,可她也明白,玛丽的倔强并不比自己少。

    不同于伊丽莎白对于这桩婚姻的悲观,贝内特夫人却是很高兴自己的玛丽不像丽萃一样叛逆,她格外期待自己的女儿能够顺利的嫁出去,柯林斯先生虽然没有宾利先生那样富有,可他有着体面的工作,将来还会继承贝内特一家的财产,如果能够成为自己的女婿,那么贝内特家的财产就依旧可以看成是贝内特家的。

    “这是玛丽的嫁妆之一,不是么!”贝内特夫人不了解什么叫做限定继承,她只知道,自己的玛丽将来会住回贝内特府,而不是其他的陌生女人成为贝内特府将来的女主人。

    “真是件好事!哦,我亲爱的玛丽,好姑娘,这绝对是你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一路上,贝内特夫人激动的对着玛丽不断的说着夸奖的话,她对于贝内特一家将会属于别人的事实始终耿耿于怀,而玛丽把这份财产“夺回来”了!

    伊丽莎白有些烦闷,和简说了自己的不赞同时,简并没有认同她的看法,反而认为玛丽做出的选择或许是正确的,这让伊丽莎白更加烦躁了。

    伊丽莎白决心要出去走走。而这一走,就遇到了一位英俊的军官。

    伊丽莎白并不怎么喜欢这些穿着红制服的军官,可眼前的这位军官,却让她怎么也讨厌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