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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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若灵于是跟着他学起了针法,一日两日是看不出什么成效的,不过是手指灵活了许多,拿捏起银针来像模像样罢了。

    倒是拳脚一日比一日长进,不多时,她竟能与李元达过个几招了。

    “江姑娘若是个男子,定是文武双全的好料子,只可惜是个女儿身。”连教江若灵拳脚的师父,都这么感叹。

    江若灵并不觉得是个女儿身有什么不好,这世间的男子,日子似乎也过得并不那么舒坦,不过女子所受的束缚的确更多。

    她暗自琢磨,心道若自己是男子,岂不是就没有机会遇到陆泓逸,更没机会与陆泓逸像如今这般“要好”了?

    如此想来,心中竟然泛起一丝甜。

    陆泓逸不知这小女子眸光突然变得温柔,究竟是为哪般。

    见李元达与江若灵过招,他不免有了些许醋意:“下次找几个女师傅教你,男女授受不亲,莫坏了你的清誉。”

    江若灵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人竟是打翻了醋坛子。

    她点了点头:“女师傅便女师傅,教我也更方便些。”

    见她毫无芥蒂,陆泓逸便也心下微宽。

    就是可怜了一旁的李元达,莫名得了陆泓逸一记冷冰冰的眼神,还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何事,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陆泓逸话是这么说,却并没急于给江若灵换师父。

    武术本就是自成体系,贸然换人不利于江若灵学功夫。

    她是真心想学,他也是真心不介意这些,若换成别的男子,怕是要以贤良淑德四字来加以约束了,这也是江若灵最中意陆泓逸的一点,他向来尊重她的想法,不管是下厨、经商还是习武,都对她放任自如,不加干涉。

    除了容易吃飞醋,还真是找不出别的缺点。

    这段日子她白日里帮着陆泓逸打理铺子赚取银两,到了夜里同两位师父学拳脚、学暗器,偶尔还下下厨,过得好不惬意。

    然而好日子没过多久就过到头了,京城蔓延起了瘟疫,来势汹汹,染病者口舌生疮,浑身溃烂,瞧着好生可怖。

    江若灵将那些存下的灵光草都搬了出来,说是之前在邑县时,曾翻阅过几本医药古籍,里头有关于这瘟疫的记载,能用灵光草治愈瘟疫。

    陆泓逸大手一挥,让府里的医师熬药试药,见果真有效,便在京城四处设点,分发药汤。

    原本据书中记载,克制瘟疫的药材是由徐叶榕找到的,可如今徐叶榕被软禁在徐府,哪里还有机会出来找药呢?

    陆泓逸因治瘟有功,受了不少赏赐,因这其中不乏江若灵的功劳,那些绫罗绸缎、珠宝首饰,都被他送到了江府。

    却不是交给江良骥,而是叫江家仆役清空了一间厢房,当是一处小库房,将这“库房”的钥匙交到了江若灵的手里。

    江良骥对陆泓逸笑脸相迎,然而待陆泓逸走后,立刻板起了一张老脸,总觉得定是江若灵这逆女在逸王殿下面前编排了什么,否则逸王殿下为何如此提防着他?

    倒像是他贪恋女儿手里的财产,想要据为己有似的。

    “你究竟跟逸王殿下说了些什么?”他冷声叱问江若灵。

    “什么也没说,不过听说逸王殿下在邑县时,就对父亲大人您的偏心略有耳闻,或许是担心哪天我出嫁了,您舍不得将这些拿给我当嫁妆吧。”江若灵话说得直白。

    江良骥更是气歪了鼻子。

    然而他如今指望着江若灵这逆女,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得她什么,只忍气吞声道:“云英未嫁的女子,说什么嫁不嫁妆,也不嫌丢人?”

    江若灵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

    陆泓逸临走前,认真告诉她,这些都是她今后的嫁妆,且只是小小一部分罢了,他定会让她风光大嫁,红妆十里,羡煞旁人。

    羡煞旁人不羡煞旁人的,江若灵倒不指望,不过有人这么宠着自己,倒也不是为一桩美事。

    “还有那什么灵光草,你怎就知道它定能治疗这瘟疫?这其中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担得起吗?”江良骥无法从赏赐的事上找茬,就翻起了旧账。

    “若出了岔子,父亲大人可放心把我交出去,我会同您撇清干系,不会把事情牵扯到您头上去。”江若灵道。

    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

    江良骥是个胆小怕事,心眼如针尖的,之前要是她真在那失了清白,想必以江良骥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再认她这个女儿的。

    倒是陆泓逸,八成会去找她,将她解救。

    想起那里,江若灵心念微动,这日用完午膳就去了逸王府,跟陆泓逸说了那夜自己被一个“贼人”捉去了清楼的事。

    正因她对陆泓逸十分信任,这才毫无隐瞒。

    不必说,那“贼人”定是受人指使,且极有可能是受了徐叶榕的指使。

    江若灵不想哪天徐叶榕翻旧账,说起此事,在陆泓逸面前挑拨离间。

    与其这样,她还不如自行坦白,如果陆泓逸不能接受她去过清楼的事,那二人就无需再相处下去了,她会归还所有账本和钥匙,不会再与陆泓逸有任何瓜葛。

    她原以为陆泓逸听了这件事,或许会有所转变,却不料他非但没有半点微词,还派人去了那间清楼打听事情的经过,想为她揪出那“贼人”。

    见他剑眉紧蹙的样子,江若灵心里似有冰糖在悄悄化开,那叫一个甜。

    “真是好大的胆子,竟在天子脚下强绑民女……”陆泓逸脸色沉冷。

    唯有看向一旁的江若灵时,那眸中才多出一份温和。

    “殿下可知,那些清楼没几家是干净的,如今世道太平,自愿入楼的女子着实不多,清楼中少说有半数的女子是被骗去、拐去、抓去的。”江若灵道。

    陆泓逸一听就知她另有打算:“那你觉得,应当如何是好?”

    “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将那些清楼好好肃清一番。”江若灵提议。

    病情虽得到控制,但清楼那种地方毕竟人员混杂,三教九楼什么人都有,的确是容易传染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