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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北溟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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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舒无隙低下头来, 轻轻将路小蝉的脑袋摁进自己的怀里。

    “他们会回来的。”

    舒无隙的话, 总能让人深信不疑。

    “晚辈感激前辈对涟月和临霜的眷顾, 只是涟月剑所借之势, 魔都炼狱之中是没有的。”渺尘开口道。

    “涟月剑借的是什么?既然叫‘涟月’,它借的到底是水,还是天上皓月?”

    路小蝉心中想着, 到底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借势给涟月?

    “我的暮晚剑, 和涟月剑是一双剑。暮晚剑借的是日月的温度,而涟月剑借的是日月之辉。”

    路小蝉这才想起, 夜临霜曾经说过,涟月元君曾经在北溟引极光入阵大败魔君。

    极光是北溟寒夜之中最常见的光。

    可是……魔都炼狱之中, 却黑暗无比没有一丝光亮!

    涟月……涟月看来真的回不来了!

    这时候, 舒无隙的指尖轻轻在路小蝉的眉心弹了一下。

    “世间的光, 又岂止日月?”

    路小蝉似懂非懂地看着舒无隙。

    舒无隙淡然道:“无痕剑开窍,涟月也算帮了忙。我舒无隙从不欠人情,即是如此我也等他冲大势之境, 借无光之光。倘若黎明第一缕光亮到来,他仍旧不得顿悟, 那我便不再等了。”

    路小蝉这才明白,为何舒无隙会对涟月元君和夜临霜另眼相待,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今日与千余年前的舒无隙和路小蝉境遇相似,更是因为涟月元君给了一份人情。

    此时的涟月御剑而起,被重重邪气镇压, 但是他怀抱着夜临霜,就算精疲力竭也绝不就此放弃!

    如果只有他一人,元身寂灭也无所谓!

    可是临霜,他不会让临霜再受一点伤害!

    一丝一毫都决计不能!

    没有光,涟月元君结不出剑阵,他索性就以周身灵气为盾,护着夜临霜,一点一点向上而去。

    魔都之中是邪气最盛之地,涟月只觉得被万山重岭镇压,骨头都快要裂开。

    怀里的冽发出轻轻的呢喃,小眉毛皱在了一起,小耳朵虚弱地扇了扇。

    “临霜……千万别睡……我们一定会出去……一定会出去!”

    涟月颠了颠怀里的夜临霜,此时的他比婴儿还要脆弱,无力地睁开了眼睛,发出“呜”的一声闷哼。

    涟月的心都纠结了起来,那是他深入炼狱业火之中所受的伤,他还在痛着。

    低下头的那一刻,涟月发现夜临霜正看着自己。

    明明气若游丝,那双眼睛却充满了期待,明亮地照入了涟月的心中。

    瞬间,涟月醒悟了过来,气势大盛。

    谁说日月之辉才是光!

    哪怕是至暗之中,心中有光,便可光芒万丈!

    涟月元君灵气如同飞瀑,直冲九霄,只有手掌般大小的剑阵忽然爆满,如同浩瀚无垠的江海,向着四面八方而去,厚重的邪灵完全无法避开,如同漩涡一般被卷入剑阵之中。

    炼化的邪灵越多,这剑阵就越是宏大。

    心中的光,与日月之光不同。

    人心有多明亮,便可照亮虚空乾坤!

    涟月的剑阵势不可挡,魔都邪灵摧枯拉朽般被涤荡!

    此刻的涟月心无杂念,丹海仿佛承受不住被炼化的无穷邪灵,爆裂开来。

    那一刻,他只觉自己的心魂都寰宇飞升,冲破一切,去到一个广阔无边的豁达天地!

    西渊之上,余掌门按耐不住,她不敢对舒无隙说什么,只是看着渺尘元君说:“剑宗,我知道你顾念自己的亲弟弟还有掌剑,可压制魔都众邪,一旦机会没了,那就要天下大乱了!”

    众人皆看向渺尘元君,渺尘的手扣在暮晚剑上,看向天边,那一道被日光拉成的细线正越来越清晰,黎明将至了。

    倒是守在昆吾和澔伏身边的莫千秋轻哼了一声:“不就是等个黎明,余掌门还真是心急。还是余掌门担忧涟月元君顿悟入大势之境,会取代了渺尘元君做南离境天的剑宗,你之前得罪了他,怕他让你日子不好过?”

    莫千秋一点面子不给就拆穿了余掌门,余掌门咬牙一哼,气的青一阵白一阵。

    昆吾开口道:“既然泱苍在此,他说要等至黎明,就是有封了西渊地裂的把握。”

    就在这个时候,章容修指着深渊之中,惊道:“你们快看!”

    只见深厚的邪气之中,一道明亮如同弘日的剑阵冲破万千阻碍,升腾而起。

    西渊深渊被照亮了!

    路小蝉睁大了眼睛,他知道是涟月元君明白了“无光之光”的意义,借势而出!

    舒无隙的手伸了过来,挡在了路小蝉的眼前,防止他被这耀目的光辉伤了眼睛。

    毕竟这光亮并非日月之光,而是涟月元君破借势,入大势第一重天的灵光!

    光亮之中,是涟月元君抱着夜临霜冲了出来,万千星辰光屑洋洋洒洒,堪称世间奇景。

    剑阵余晖归拢于涟月元君周身,他抬起头来,看向路小蝉和舒无隙。

    他的丹海充沛,灵气饱满,和路小蝉之前见到的全然不同。

    仿佛脱胎换骨,重新为人。

    只听见北方传来震动的声音,仿佛万年冰川碎裂的声响。

    紧接着一道极光划破了夜空,宛若满弓之弦。

    “是北溟解剑石!”

    “北溟解剑石承认谁为剑宗了?”

    涟月元君侧过脸来,只见北溟那道不远万里而来的极光,就落在他的涟月剑上。

    众人惊叹,没想到北溟的解剑石竟然认了涟月元君为剑宗?

    涟月也是惊诧无比,抬起自己的剑,涟月剑的锋芒已和从前大为不同,仿佛是这世上最透彻的冰,天上的皓月已经被黎明的日光所遮蔽,可倒映在剑身上的玄月却依旧清晰。

    这才是真正的水中月,涟月。

    渺尘元君浅笑道:“师弟,你以身入魔,却能守住自己的本心。如今浴魔重生,入大势第一重天,为北溟剑宗。”

    涟月抱紧了怀里的夜临霜,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众人也未曾料想到,涟月元君入魔千余年,竟然还能摒除丹海中的魔性,修为大涨,果真世事难料。

    各方解剑石为上古天地初开之时留下的灵石。四方剑宗一般都是前任剑宗将镇守一方的职责交托给下一任。但如若是解剑石所选中的剑宗,那便是天意难违。

    众仙首就算曾经再对涟月元君有所非议,此刻也必须心悦诚服低头向涟月元君行礼,尊称他一声“剑宗”。

    路小蝉却看见涟月元君的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名利之于他从来都是身外物,远不如怀里虚弱到无法再幻化人形的夜临霜。

    “如今涟月已经回归,我等在无顾虑,还请前辈率我等封了这西渊地裂!”

    渺尘元君转身恳请舒无隙。

    “是该了结此事,还一个太平。”舒无隙的神色平静,仿佛封了西渊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有路小蝉心中明白舒无隙所谓的“太平”,是想要他们二人早日去过清净日子。

    涟月抱着夜临霜来到了路小蝉的面前。

    越是走近,就越是能清楚看见夜临霜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如果不是涟月一直以灵气护着夜临霜的丹元,他恐怕连冽的元身都保不住了。

    “离澈君,你医道高深,请你救治他……无论将来有何事,我必然马首是瞻,绝不推脱。”

    涟月本是洒脱之人,为了夜临霜却低头求助。

    路小蝉呼出一口气来,小心地摸了一下夜临霜的头顶,他便疼得发出呜咽的声音,身体蜷缩起来颤抖得厉害。

    “涟月元君,我虽然擅长以医咒净化人心中的邪念,但医治身体发肤之伤,却是我的师兄昆吾更为擅长。”

    路小蝉知道,夜临霜的每一次疼痛,都在涟月元君的心头。

    就如同当年,混沌业火焚烧的是路小蝉的身躯,可折磨的却是舒无隙的心。

    昆吾结果了涟月怀里的冽,立刻以医咒治愈他伤势。只看见原本蜷缩着的幼兽正逐渐舒展开身躯,小耳朵还动了动,涟月元君的眉心终于也跟着松了松。

    “剑宗,请你尽心封了这裂隙,我也会尽力医治夜掌剑。”

    有了昆吾的承诺,涟月终于转过身去,目视那道裂隙。

    魔都众邪虽然根基已动摇,却仍旧蠢蠢欲动,无数邪灵按耐不住,四散窜出。

    “小蝉,你可知道要如何封了它?”舒无隙问。

    路小蝉蹙着眉,想了半天。

    西渊裂隙如此之深,难不成还能将地裂的两边硬生生合上不成?

    那除非世上还有真神,不然哪怕是舒无隙也办不到啊。

    可就是把世上最高的山移过来,那也填不满这道裂隙啊!

    除非……

    路小蝉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借天下大水,冲了魔都!没有什么裂缝是水填不满的!”

    “正是如此。再以剑阵威压,直入炼狱,毁了魔都根基。”舒无隙说到这里,其他人似乎也明白该怎么办了。

    “最后,我借日月之温,涟月引北溟至寒,冰封西渊。”渺尘元君回答。

    “如此甚好!”凌念梧转身看向路小蝉,“请无痕剑出鞘吧!”

    路小蝉还真没有想到,自己的无痕剑才刚刚开锋,就能派上这么大的用场!

    他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舒无隙却道:“你不用担忧,此役远不如当年你为我舍身取义。”

    路小蝉立刻就明白了舒无隙的意思,他要封了魔都,让天下再没有邪灵魔君敢打路小蝉丹元的主意!

    路小蝉士气大振,要知道他可是有舒无隙做靠山啊,有什么好怕的!

    一手弹开了太凌真渊,只见滚滚洪流从天而降,如同巨大的水龙,冲涌入西渊地裂之中。

    众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水势,震耳欲聋!

    路小蝉的无痕剑结出一道大阵,若有似无,如水一般透明,却也如水一般变化多端,直坠而下,大水涌入剑阵之中,威力成百倍大增。

    西渊震荡,剑阵与大水相辅相承,路小蝉全副心神付诸剑阵,直到他感觉到滂沱大水灌入了炼狱业火之中!

    “压阵!”路小蝉冷声道。

    众派掌门不遗余力祭出了剑阵,无数剑阵层层叠加而下,碾压炼化那些逃逸而出的邪灵。

    它们嘶吼的声音被重重剑阵给淹没。

    凌念梧低下头来,轻轻拨动了一下剑柄上的琉璃铃铛。

    那铃铛就像是收了奔腾大水的声音,接着忽然响起,被凌念梧的灵哮剑阵大成,骤然压了下去,声音震荡,无数尘埃被掀起,剑阵威力巨大,仿若浩瀚无边的大海拍击陆地,声势浩大延绵不绝。

    魔都炼狱被分化崩裂。

    莫千秋拎着澔伏的衣领,他还没开口,澔伏就说:“你想借我的精魂就借吧。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

    “你能这么想,我还能看得起你一些。”

    千秋剑抽了澔伏精魂,剑阵也入了西渊之下。

    舒无隙闭上了眼睛,与远在无意境天之上的无隙剑遥感。

    他周身灵海腾礴而出,如同寰宇大气,卷入云霄,仿佛要将天空都吞没!

    众人仰望,连呼吸都哽在了喉中。

    他们都自诩至少修为小成,可是在舒无隙这道剑阵之下,仿若蝼蚁一般渺小。

    而这并不是舒无隙威力最大的剑阵,却是最配合路小蝉的剑阵——飞湍。

    云气之中的水都被敛入阵中,剑阵如同天倾一般落下,强大的灵压差一点将各派仙首都给卷下去!

    而舒无隙周身衣阙翩飞,一手紧紧扣住了路小蝉。

    路小蝉倒吸一口气,他的慧眼能清楚地看到这道剑阵蕴藏的灵气,那是天地之间大势所驱啊!

    舒无隙的一叶障目之术也因为释放灵气而破解,他令天地生灵黯然失色的容颜被众人所视,就连渺尘元君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炼狱业火被天下大水裹挟重重剑阵拍击冲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盘踞其中的邪灵魔君试图顽抗,却被死死镇压,哭号呼喊,末日将近。

    “渺尘!出剑!”涟月高声一呼。

    暮晚剑与涟月剑齐出,烈日炙热的极端便是至寒,而北溟的寒气也融入剑阵之中,转瞬之间,整个西渊就被冻结,裂隙之间如同镜面。

    而冰冻之下,是各种狰狞姿态的邪灵,时间静止一般,被封印其中。

    一时之间安静无比,竟然没有一人放松警惕,仿佛这冰封随时会裂开一般。

    路小蝉施展辨灵,魔都四分五裂,炼狱的业火已经熄灭了。

    “从此以后,再无魔都。”舒无隙开口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神谕一般,所有人都呼出一口气来。

    路小蝉只听见自己鼓鼓心跳,紧紧握着自己手中的剑,不敢松开。

    舒无隙将他的手握入自己的手心,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小蝉,你的桓泽剑阵可以散了。”

    路小蝉这才呼出了那一口气,缓缓松开了剑柄,指缝之间都是血迹。

    舒无隙的眉头蹙了起来,将他的手抬起,放在了唇边。

    “无隙哥哥,我不疼。”路小蝉露出大大的笑脸。

    众派掌门都在清点各自带来的弟子,经此一役,他们都对魔都心有余悸,也对舒无隙更加敬畏。

    “没想到泱苍不需要无隙剑随身,也能催发如此威力巨大的剑阵!”

    “不愧是剑宗之中最接近神的人!”

    转而,他们也对路小蝉的身份愈发好奇了。

    “那个待在泱苍君身边的少年是谁?难道说是泱苍君的弟子吗?”

    “不不不!你没听见涟月元君是如何称呼他的?‘离澈’啊!那是太凌阁的离澈君!”

    “离澈君不是早在千余年前就身死了吗?”

    众人猜测纷纷,但路小蝉却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反正他的身份,让别人想去吧!他只要活成自己想活的样子!

    涟月元君收了剑,走到昆吾的面前。

    昆吾将幼兽还给了他:“夜掌剑舍弃了自己的修为,才渡化了渗入你丹元的邪气。我虽然能治好了他身体的伤痛,但是没有修为……”

    “没有修为,就无法维持人的形态,对吗?”涟月开口问。

    “是的。”昆吾点了点头,“也许百年,也许千年,也许万年……”

    “那么这百年、千年和万年,他都在我的身边就好。”

    涟月侧过脸,贴在夜临霜的脸颊上,感受着他的心脏跳动。

    夜临霜乖巧地用鼻尖蹭了蹭涟月的鼻尖,他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里都是涟月的样子,涟月终于露出了一抹笑。

    这一抹笑,和路小蝉曾经见过的笑容全然不同,那是发自内心满足的笑。

    “涟月元君,接下来你要如何打算。是回去南离境天吗?”路小蝉问。

    涟月轻轻摸着夜临霜的脑袋,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修为的关系,夜临霜仿佛很容易困倦,没多久眼皮子就耷拉了下来,发出轻轻的鼾声,异常可爱。

    路小蝉咽下口水,怎么办啊,他也好想抱一抱……

    但是涟月肯定不会给的,谁要是敢摸夜临霜一下,肯定会被他的涟月剑冻成大冰疙瘩。

    “南离境天虽然是我长大的地方,但是北溟才是临霜的故乡。而且……我既然是北溟的剑宗,自然要去那里镇守北溟。”

    “北溟……很冷,很凄苦的……”路小蝉忽然对涟月充满了同情。

    涟月却笑了:“无意境天也是空无一物之处,但只需一人相伴,就比万千世界更让你心满意足,不是吗?”

    “那倒是的。”路小蝉点了点头,他向后退了一步,故意贴入舒无隙的怀里,“从前觉得无意境天没意思的紧。可现在想起来,无隙哥哥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耐人回味。”

    涟月了然一笑,来到了渺尘元君的面前。

    “姐姐,这千余年来劳你为我挂心了。只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决定带着临霜去北溟。姐姐你心无旁骛,只怕是现在几位剑宗之中,最有可能破大势境界的了。”

    毕竟舒无隙虽然目前的修为登峰造极,但他心系路小蝉,很难脱离大势的九重天了。

    而澔伏入魔,虽然邪气已除,但修为也散了,没有千年只怕都恢复不了。

    涟月也乐得自在,不求登峰造极,但求能和夜临霜在寒夜之中相依相偎。

    渺尘垂下眼,难得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其实你并不知道,我也是有执念的。”

    “姐姐你能有什么执念?还是你方才看见了泱苍君的真身,惊为天人,动了凡心?”涟月一脸惊诧地样子。

    就连不远处的路小蝉听了,都紧张了起来,嚷嚷着要舒无隙重施一叶障目,不再给别人看他的样子。

    渺尘笑了:“你还是这样爱耍弄我。我从小就羡慕你的自在洒脱,不墨守陈规,不遵循常理,也不追求修为。我多想活成你的样子。”

    “姐姐……活得像自己,才是真洒脱。”

    说完,他撑着夜临霜,轻轻将他扔起来,然后晃了晃:“临霜,你说是不是啊?”

    夜临霜本来已经睡着了,结果被涟月元君给弄醒了,直接一爪子拍下来,糊了涟月元君一个大耳刮子。

    涟月故意露出伤心的样子:“临霜!你变了!你从前那么乖巧懂事!我让你向东,你连看都不看一眼西边!可现在你都会打我了!”

    夜临霜瞥了涟月一眼,小耳朵动了动,又耷拉了下来,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涟月轻轻摸着他的小脑袋,爱惜要命。

    路小蝉忍不住开口道:“涟月元君,给你个中肯的忠告。”

    “什么忠告?”

    “你千万不要只摸夜临霜的脑袋,会秃瓢的!这是我亲身经历!”路小蝉走到了涟月面前,总算找打了一个缘由,伸出手来从夜临霜的头顶一直摸到了他的脖子和脊背,“得这样摸!要均匀!”

    哇,手感真好!

    路小蝉一直以为冽身为北溟的灵兽,应该身上也是冰冷的,皮毛被寒风历练,肯定很粗糙,没想到毛光水滑的,害他也想养一只小灵兽了!

    “多谢你的提醒。”涟月元君腾出手来,揉了揉小灵兽的肚皮,没想到夜临霜竟然发出一声轻哼,还动了动后腿,看来很喜欢啊!

    话别至此,涟月元君御剑而去,他遥遥向路小蝉和舒无隙低头拜别,便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夜临霜:好烦!

    路小蝉:你烦什么?

    夜临霜:师叔每天都把我亲亲抱抱举高高……宛若智障……

    路小蝉:那也比摸成秃瓢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