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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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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暇玉见姐姐先问静宸是谁, 又情绪激动的提及陈年旧事, 答案不言自明:“是他?”而此时,静宸也看到了暇玉姐妹,见暇玉身边有人其他女眷, 不好上前,便径直往音蕴园内迈步。突然间, 他猛地的觉得哪里不对,急急回头去看那女子的面容, 竟和暇玉甚是相似, 不过暇玉是鹅蛋脸,那位是瓜子脸,而且此时两者比起来, 生育过子嗣的暇玉倒显得比对方多了一分妩媚成熟。

    美玉见那人看向这边, 忙别过身子,拽着妹妹的手, 无奈的苦笑道:“你代我私下里谢谢他。我就不去给老祖宗问安了, 希望老人家不要怪罪。”说罢,松开妹妹的手,便掉头急急折返。

    暇玉追上去,跟在她身边低声道:“当真是他,姐姐没看错?”

    美玉微微颔首, 因心中略有几丝酸楚的滋味。她深知这样的情况是危险的,对丈夫以外的陌生男子不能有任何想法,她应该规避可能的危险, 最好立即离开。

    暇玉震惊之余,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下可热闹了。如果静宸当年救的是美玉姐姐,那么,他是认识她的。而静宸虽说暗恋自己,可自己却从来不记得他。谜底呼之欲出,那就是,他可能错把自己当做美玉姐姐来关心,继而爱慕了。

    她就说么,为什么她对静宸毫无印象,为什么静宸却偏偏看上了自己?

    美玉是铁了心的要走,她只得送人出府,等美玉临上轿前,她道:“姐姐,今日相会,被这事给打断了,你千万要再来啊……”可一想,来了就是做‘棋子’,心里又后悔这么说了。美玉撩开轿帘,露出半张脸,温笑道:“你快回去吧,我改日会再来的。”但心中极是不安,下次来会不会再碰到那个人,若是碰到了,可怎么办……不过,他未必认得自己了。她放下轿帘,那轿夫道了声起轿,抬着小轿领着丫鬟走了。

    暇玉呆站在门口,缓了口气,才脑袋一片混沌的向府内走。她是去音蕴园呢,还是装作没会客完,等锦麟回来呢。真想着,忽然视线内出现一个人影,她忙抬头,对到了跟前的静宸道;“是三少爷您呐,我还以为您早去老祖宗那儿了呢,怎么了这是,往外走,是要回去?”

    静宸左右为难,不知该说是不说,情急之下,又支吾了。他一个未成婚的大男人,总不好开口过问其他女子。

    暇玉瞧他支吾的难受,便主动说:“哦,刚才那位是我堂姐。你该听过的。我娘说,伯父大人还曾派人想让她过门给你们兄弟中谁的做妾室。”静宸一怔:“什么时候的事?”

    暇玉心说道,不管这人是不是装傻,此事都要从长计议,便岔开话题:“或许是我记错也不一定,三少爷您若是想知道详细的,还是回去问问的好。 不过,我堂姐现如今是苏家的媳妇,夫君是苏鹏泰,据说也在国子监读书,兴许少爷您还去喝过他们的喜酒。”

    静宸嗯嗯了两声,没了魂似的往音蕴园走。暇玉则在原地站了一会,等他走远了,才一前一后的进了院子,陪老祖宗看戏。而在此期间,她看得出静宸心不在焉,时而锁眉自忖,时而又看向她,欲言又止。静宸坐到估计堂兄快回来的时候,免得见面再挨打,便提前辞了祖母。临走时,瞅了瞅暇玉,轻叹了一声。

    锦麟回来后和祖母说了几句话,暇玉就朝他使眼色,两人便跪安,就近去了秋烟居那屋坐着说话。锦麟想着昨晚的事,任由妻子拽着手,哼道:“夫妻没有隔夜仇,我原谅你了。”而暇玉早忘了昨晚上用针扎他的事,道:“原谅我什么?”

    “……”如果因为被扎一下,就计较个没完,不免显得小家子气。锦麟一哼:“没事。”

    暇玉则言归正传,握住锦麟的手,低声道:“我问一件事,你千万要告诉我。”

    “你先别说,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锦麟觉得妻子要问的绝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再闹别扭吵架,就连他要说的话,都没得说了:“邹公公的侄子在回乡路上被抓,浮香在也其中,你知道吧。可是我们查抄财物的时候,发现少了个紫砂壶……”说完,笑眯眯的说:“而那壶里装的都是珍珠,你说得值多少银子,可是它不见了,你说是谁拿走了?”

    暇玉毫无心理压力的说:“你拿了?”

    “……”锦麟气道:“当然不是,是浮香!你别忘了,她表面可是嫁给邹公公的侄子了!可哪壶珍珠就这么没了,她嫌疑最大,只能用刑让她开口。”暇玉心里一抖,但瞧着锦麟一副就是要惹你生气的眼神,她强压下冲动,低声疼惜道:“用的什么刑啊?她还活着吗?”锦麟这才哼笑道:“怕你知道跟我撒泼打滚,哪敢用大刑,用夹棍夹了夹,意思意思就算了。那壶珍珠就等她从晋国公府出来,取出来吃穿用去罢。”

    “啊?从晋国公府出来?”

    “嗯,她丈夫被流放烟瘴之地,她则罚入晋国公府为奴。”锦麟一挑眉,重复道:“为奴。”

    “……”暇玉此时想起昨晚的事了,知道他心有不甘,故意惹自己生气,便偏不顺他的意思,她咬唇轻叹,口气温和问他:“那还能要回来了吗?”锦麟捏了下她的鼻子,笑道:“晋国公府又不缺她那么个丫头,我派人通过气儿了,等一年半载,人淡忘了邹公公的事,就将人送回来。”暇玉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道:“若珍珠当真是她藏起来的就好了。”

    “你放心,就是她藏的。”锦麟拥着妻子倒在床上,搂着她的肩膀道:“那你,要跟我说什么?”

    暇玉用手指划着他麒麟服上的纹络:“锦麟,你知道,静宸是怎么瞧上我的吗?我都不记得了。”锦麟一听就火了,就要坐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暇玉咧嘴把他往床上按:“冷静,冷静,事关重要,你跟我说,我一会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锦麟被她的‘大秘密’吸引了,哼道:“好像救过你吧,什么元宵节,人牙子之类的。你自己回忆罢!事后,那小子担心你的安危,时不时的惦记你……”说到此处,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我听人说,今天他来府里了,是不是那厮居然还纠缠不清?!我——”

    “他救的不是我!”暇玉疾声道:“是我姐姐!他认错人了!”

    “……”锦麟显然也没法立即接受这个事实,把她拉到自己眼前:“什么?他认错人了?那他画的是……”暇玉道:“他救的是我姐姐,大概我姐姐那会病的重,许多年不曾出门,只有我逢年过节还出去溜达溜达,八成他就错把我当成他救过的人了。今天美玉姐姐看到他,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不过你放心,他们没说话,美玉姐姐回避的走了。”

    锦麟心道不好,静宸若是也认出美玉,掺和进来,惹的苏家不悦,就麻烦了,便冷声道:“你跟我说的那个诈静宸的法子,不能用了。把老祖宗送回去,不许他再过来。”

    暇玉则摇头,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道:“你不觉得这是个难得契机吗,因为有这件事,反倒比原本预料的还有力度。”

    锦麟道:“这个风险不能冒,稳妥起见,不许静宸再见美玉。”暇玉却说:“靠堵,是不行的吧。你想啊,他这么多年认错了人,白挨了几顿打,肯定越想越憋气,兔子急了还咬人,他万一起了心思,找机会去苏家勾勾缠缠就麻烦了。苏鹏泰和他都是国子监监生,没准认识,勾□□女可是很方便的。”

    “……”

    暇玉道:“还是听我的吧,对谁都好。”

    锦麟哼:“凭什么听你的?”

    “谁说的有道理听谁的。”暇玉见他仍旧是那副不听他就不顺心的死德性,便半撒娇的说道:“哎呀,虽然你说的总是对的,可也不能证明我次次都是错的,你也觉得我的办法有点道理吧。就按我说的办一次吧。”

    锦麟想想,最终点头:“行,就听你这次。”搂着妻子在怀,他开始琢磨起静宸和美玉,还有暇玉的关系了。静宸是认错了人,可他画中的人是暇玉无误。如果他当初没认错人,那他……岂不是会娶美玉?!不,不,都说她们姐妹相似了,没准他登门盘问澄玉的案子,瞧见暇玉,亦会把她当做画中人娶回来。嗯!所以他娶的还是暇玉。

    这么想,心情就顺多了。不过,他发现妻子似乎一点都不纠结这点,忍不住发问:“你想没想过,如果静宸当初没认错人……会发生什么事?”暇玉一怔,无所谓的说:“没想过。”锦麟道:“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关乎咱们两个人!你居然连想不想?”

    与其想那个可能,还不如想想当初如果没穿越会怎么样。暇玉道:“想也没用。比如,我就从不想,如果我过去七天不吃饭,现在会不会饿死在你怀里这种问题。别想了,别想了,没用。最重要的是现在眼下,还有未来。”

    提到未来,锦麟深觉此时气氛很好,揉着她的耳垂道:“你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跟你过。”

    锦麟鼻子一酸,侧身将暇玉揽在怀里:“……我娘是夜里去的……我和我爹在床边陪着,可夜里我太困了,就伏在床边睡着了。等我醒来,就看到我爹在哭……我才知道她走了。我有的时候就怕,再这么一睁眼,你也不见了。”

    她听的心里难受:“我哪儿都不去,这辈子就陪你。”

    但我,也会顾着些其他人。

    静宸一夜未眠考虑出来的结论是,那个女子或许才是自己该注意的那个。而且她也认出了自己,否则的话,她没道理转身就走。他要确认这件事,一定要知道真相。于是静宸第二日,仍旧登门来看老祖宗,心里则期盼着再见到那个人。而同他一起在屋内陪祖母的暇玉,在他眼中变得尴尬而怪异起来。

    等到快晌午时,他悲观的认为,美玉不会来做客了。

    忽然这时,就见一个丫鬟进来和暇玉耳语,而暇玉则起身朝老祖宗笑道:“孙媳妇又不能陪您了,我堂姐又来了。她身体不好,小时候元宵节差点被人牙子拐了去,落下心惊的毛病,昨天不知怎地就发作了,今个刚好点。”

    “……”静宸耳边如炸开一个惊雷。老祖宗不知其中隐情,只乐呵的让孙媳妇去了。她则和静宸一起用了午饭,席间静宸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筷子放到嘴里的。心情郁闷之下,叫人取了酒来,自斟了几杯。等老祖宗用完饭去小憩了,他才敞开怀的喝,直到醉卧在桌子上,暗暗苦笑。

    迷迷糊糊间,就听丫鬟道:“三少爷,倦了的话,去东厢歇着罢。”

    ……

    暇玉等时辰差不多了,才带了两个丫鬟,慢悠悠的往东厢去了,佯装不知情的样子,让人敲门,并在门外‘试探’着问:“三少爷,您醒了吗?老祖宗问你,晚上留不留这吃饭呢,若是留,就叫小厨房加菜……”

    这时就听里面一阵乱响,静宸惊慌失措的嚷道:“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在这儿……”很快就听一声拔高了音调的哭号,门猛地被人拉开,一个丫鬟带雨梨花,衣衫不整的奔了出来,‘正巧’和暇玉撞了一个满怀,她一抹泪:“夫人……这……这……”

    她故意惊讶道:“丫头,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我……”丫鬟回眸向后看,见静宸已穿了中衣,正从地上捡直裰。她侧开身子,一指静宸:“是三少爷他……轻薄了奴婢……”

    此时静宸穿好直裰,一边系着绊带一边往屋外走,他连耳根都红了,看着暇玉,十分痛苦的说:“我没……”可是仔细一想自己确实没有沾酒后的记忆了,心中如硕鼠啃噬心肺般的难受。

    暇玉一怔,继而轮开胳膊,甩了那丫鬟一个耳光:“贱婢,叫你扶三少爷来醒酒,你做了什么?”

    那丫鬟噗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的哭道:“冤枉啊,夫人,奴婢在府里做事这么多年,一直清清白白的活着……是奴婢扶三少爷休息时,他……他剥了奴婢的衣裳……呜呜呜呜呜……奴婢愿意以死证明奴婢的清白……”说罢,就要去撞柱子,‘幸好’一旁的婆子们眼疾手快,给拦了下来。

    暇玉便将怒气投降静宸,冷笑道:“东府没通房么,到我们这院来拉人。”又朝那丫鬟道:“行了,别嚎了,害怕人不知道吗?滚进屋去。”待人啜泣着,先进了去,她对静宸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三少爷,屋里请。”她则进屋时,转身朝几个婆子使了个眼色。

    静宸看着床上凌乱的被褥,不禁在心中怀疑着自己,难道他真的……忽然,他走向床铺,掀起被子来查探,却见褥子上果有血迹,那是处子是血,是他做下的好事的证据。

    “三少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这府没有侍奉客人的丫鬟,也没得同房之类的东西,一个个都干净清白的,所以,出了这事,不能就拍拍屁股走人。”

    静宸口干舌燥,哑声道:“……你放心……我带她回去……先让我走……”就算知道当年救的是美玉,他仍旧有内心对暇玉的羁绊,不,更确切的说,他连自己放不下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那么可笑。他的错,他可以全部承担下,但现在,他要躲开她的目光,那种失望而不屑的目光。

    “你不能走!”暇玉鄙夷的哼道:“三少爷您历来缩头缩脑的,谁知道躲进东府后,还找不找的到人。”

    静宸一怔,忽而想哭,但感受到眼圈的酸胀灼痛后,他忍住了眼泪,道:“缩头缩脑……你就是这么看我的?”爱错了不可笑,可笑的是不管对方是谁,都没将他放在心里过:“暇玉……我救过你啊……我不求你……可你,能不能别这么轻蔑的看我?”

    “我轻蔑?难道你祸害我的丫鬟,我还要感激你?”暇玉道:“我感谢过你在清泉寺救了我,可我那时完全不知道你的为人!”

    “我的为人?”他的污点,还能有什么,必是那桩。

    暇玉啐了一口:“十几岁的人就会扒门偷窥,告黑状的主儿,这府的老太爷和老夫人怎么去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锦麟入了锦衣卫,坏事都他担了,你反倒躲起来装好人?恶心!”

    静宸有口难言:“我……我……”

    他早就发现了,暇玉和他印象中救下的那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不一样,她清冷的有几分刻薄。

    “做坏事,还有理了?”暇玉噙着冷笑道:“说老太爷搂着丫鬟过夜,你,你自己又做下了何等行径?当我们这边的丫鬟和你们那边的一样不要脸?”她指着他,越说越激动:“穆静宸,我真真受够了你这人,害了锦麟,又来害我的丫鬟,亏得我还在锦麟面前帮你这兄弟说好话,现在看,便算了!我美玉姐姐还当你是好人,是少年英雄,刚才还要我谢谢你。哈哈——好笑极了,我这就拉她来看你的丑态,将你的所作所为讲个明白!”说罢,开门就要走。

    “你站住——”静宸大喊一声。

    “我站住?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你开眼瞧瞧这府邸的清冷,你看看锦麟以前逢年过节,一个人的冷清,你害死了人家父母啊!你有爹娘疼着,给你铺好了路,以后等着袭爵,锦麟他有什么啊……你居然好意思叫就这么放过你,你也配?”暇玉睁目道:“且在姐姐面前撕了你的面具,看那下面是脓血还是毒汁!”

    这时静宸两三步赶上去,推开暇玉,后背挡住出口,喃喃的道:“你不能去,你不能去……”美玉那里是他最后的避风港了,全世界都知道他窝囊不顶用,但至少在她眼中,自己还是那个勇敢的英雄少年。

    “我不去?行啊!告诉我是谁叫你告密的!”暇玉冷冷的说道:“是你的错,还是你错的情非得已。”

    像被人用热油浇到了心尖上,生不如死。不,这滋味他品尝了许多年了,像梦魇一样纠缠着自己。压抑了这些年,痛苦和愧疚已渗入他的五脏六腑,似成了他的一部分。

    他眼神呆怔,浑身发抖,真相到了嘴边,他用仅存的理智又咽了回去:“……没,是我……”

    暇玉愣了,心说道难怪穆锦麟问不出来,人都这样了,还不松口,她道:“老太爷在你们那院搂了个丫鬟关你何事?不管你为了谁守口如瓶,你怎么不想想你值不值得?穆静宸,这么多年,你过的顺畅过吗?你敢坦荡荡的面对锦麟吗?你是怕他对你拳打脚踢,还是怕他质问你为何害死他的父母?嗯?你连你自己都对不起。”

    静宸喘着粗气,双眼猩红,一咬牙:“这都不重要……就让穆锦麟去恨吧……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你担待的起吗?锦麟现在是锦衣卫指挥使,弄死你们虽说不易,但削爵,叫你们子孙没得继承,还是很容易的,你是在保护他们吗?你不如说了,叫锦麟找该算账的人算账!免得累及无辜!”

    “……”

    暇玉见他仍旧不开口,便恨道:“美玉姐居然为错过你这等人而可惜,简直可笑!我这就告诉她去!”

    而这时,就听到门外的婆子忽然道:“苏夫人,您来了,我们夫人这会不方便见您。”

    暇玉扯脖子喊的:“没关系,请人过来!”

    静宸忙去捂暇玉的嘴巴,可他情急之下扑了一个空,摔在地上。

    不仅摔疼了身体,也摔断了脑袋紧绷的那根弦。他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了。连心里最后供这个可怜虫躲藏的小小的角落都要毁了。

    暇玉看到他的脊背不停的颤抖,最终他将手狠狠拍在地上,居然呵呵笑个不停:“哈哈……爵位……都是这个东西闹的……为什么袭爵的嫡长子反倒不如次子?为什么次子尚了郡主,而嫡长子却不能成为魏王的女婿?因为我跟静麟要好……出入东西两府来去自由……郡主殿下又十分疼我……我说的话,她会相信……”静宸含泪笑道:“结果我却这么报答他……就算知道是害人,我也不能违抗我爹的命令……”

    原来是伯父穆烨松。暇玉忽然有一种虚脱感,这时丫鬟过来将她搀扶起来,亦担心的看着三少爷。暇玉走上前,对静宸道:“三少爷,你放心吧,美玉姐姐今天没来……她不会知道你的过去,你在她心里还是那个元宵节的少年英雄。”

    静宸恍然抬眸,许久才扯出一个苦笑,他全懂了,这就是个局。

    吴暇玉拿他的短处套他的话。

    “你……你……是穆锦麟让你这么做的?”

    “不。”她摇头:“是我这个妻子为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