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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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周五，小范发了信到我的邮箱，约我周六上午去她家吃饭。周五同样是科室实验总结会，桌上有，还有水果、甜点，大家一边汇报一边吃东西，不汇报的人也可出去透透气，上厕所。气氛很宽松融洽，老板问我是否适应环境，说这周我就不用汇报了，但下周要听我汇报。
星期六上午，小范和老公开车来到宾馆接我去了她家。她家是一个三层小楼，外面带有小院子，院子旁边也有带卷闸门的车库。我看看表已经是11点钟了，小范和老公一头扎进厨房，我一个人无聊的在房间里翻看中国小说《黑冰》，不一会儿，小范出来了，脱下围裙，领我到餐厅，一个大的长方形桌子，桌子铺着白色的桌布，白色厚羊毛地毯温暖着双脚，我坐到桌边，小范挨着我坐下来。
她老公端上来一锅汤，“鲜蘑油菜汤”，我尝了尝，味道真是鲜美，她老公说“你猜猜这汤里面有什么调料？”我砸吧砸吧嘴“猜不出来。”“猜不出来就对喽，里面除了盐，什么调料也没有。”他得意的说：“熬汤的最高境界就是什么也不放，这样才能不掩盖蘑菇的鲜味和蔬菜的清香。”她老公说完，又转身进了厨房，小范压低声音说“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她叹口气朝厨房努努嘴，“他来美国十年了，由于英语不好，现在也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哪个实验室忙，缺人手，他去临时帮一帮忙，帮一个月只给2000美元，家里全靠我一个人，女儿上大学也需要钱，我没有办法。在美国生存，总得巴结住点洋人，可洋人和我们中国人不一样，不像我们中国人会将心比心，讲感情，讲交情，洋人很无情，他们很难贴上去。”她老公端上来一盘饺子，我尝了一个，牛肉馅的，连说“好吃。”她老公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周，慢慢来吧，不要着急！要赚美元，过上让国内人们羡慕的生活，光宗耀祖，衣锦还乡，哪那么容易呀！我女儿一开始不想学医，后来我两个连哄带骗加威胁，终于考上了医学院，现在大三了，才开始感觉学医的好处。在美国，医生、律师赚钱最多。我们省吃俭用的，大人孩子的衣服都是国内亲戚们从服装批发市场买了寄来，从来没在饭店、哪怕是食堂吃过一顿饭，从来不旅游，甚至菜都是自己院子里种的。”说完，他又炒菜去了，桌上已有了三个菜，一个汤，一个饺子，我让小范叫她老公一起吃。
小范正色道：“周，你到底想不想留在美国？这里有很好的福利，尤其孩子的教育，你现在这么年轻就已经博士毕业了，英语也好，起点比我们高许多。而且吉米爱上了你，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多少人梦寐以求嫁给美国医生。吉米家住在纽约富人区，吉米这个人人品又极好，又帅气，Rolf快退休了，他将来肯定会取代Rolf成为老板，这样的人你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小范老公已上齐最后一个菜，坐下来一起吃。小范老公显然听到了我们说的话，接茬道“年轻美貌是一种资本，那就浪费了。就像千里马，从来没出去跑过，只在院子里溜达，然后终老一生，不是很可惜吗？我老婆是不年轻了，但外国人看不出中国人的年龄，我就鼓励她多出去结交朋友，美丽的花要让所有的人欣赏，之藏在自己屋里一个人观赏有什么意思。就像我做饭，做的再好吃只有客人吃了说好心里才美滋滋的，如果忙活半天只为自己吃早就不想做了……”我听的瞠目结舌，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小范则一直笑吟吟地看着我，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想想现在的国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以前介绍对象，条件是家教好，人品好，工作踏实，人勤劳实在。现在是家里有几套房子，父母干什么工作，开什么牌子的车，月入几万，是必备条件。正直善良被当成笑料，网上说抓住骗子，骗了几个亿，人们都羡慕骗子，怎么那么有本事。世风日下，再也没有不食“嗟来之食”的中国人了，为了金钱，让老板打了左脸又递上右脸。我笑了笑说“我再考虑考虑，”他们夫妻见我松口，立即喜上眉梢，硬塞给我一食盒饺子，小范让她老公送我回宾馆，我真后悔自己不该答应她这顿饭。
周六下午，我去厨房做饭，冷剑和黄鸿骛正吵得不可开交，黄鸿骛总喜欢问大陆来的中国人对两岸统一有什么看法，而大陆人从小受的教育早已根深蒂固，说法极其一致，“台湾是祖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台湾不回归，时间久了，就会变成美国或日本的附属国等等”，而黄鸿骛则认为“大陆和台湾的关系不是父子关系，是兄弟关系，既然是兄弟关系就应该各过各的，谁也别干涉谁的生活，哥哥别老想着吞并弟弟”。冷剑面无表情的说：“台湾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还敢讨价还价，大陆只要在台湾海峡封锁禁运，不出3个月，台湾人就得渴死饿死，台湾就得完蛋。”双方吵得不欢时，我正好进来，替黄鸿骛解了围，我赶紧说“大家都是亲兄弟，干吗动武呢？现在大陆这么富有，回归以后共同发展，岂不是更加国富民强？”我看黄鸿骛一个人，夫人不在身边，说：“你夫人呢？”黄鸿骛一脸苦笑“离家出走了，也不管我了，害我一个人天天饿肚子。”我要把我的饭分给他一半，黄鸿骛坚决不要，我只好由他自己啃面包喝牛奶了。台湾的生活习惯还和解放前一样，男人在家就靠女人伺候，女人的任务就是相夫教子，工作不工作似乎并不重要，不像国内，男人干了多数家务活。即使不干家务，也不敢在老婆面前当大爷。
正说话，智利小伙穿个短裤短袖T恤急匆匆的进来，从冰箱里取出一盒鸡蛋，一袋奶酪、意面、四片牛肉，他用一个火煮意面，另一个火炸牛排，牛排炸好了，拿锅铲铲出来，又把煮好的意面倒进炸牛排的平底锅里，抓了一把放进去，打了一个鸡蛋，又打了一个鸡蛋，我本来在旁边看外国男人怎么做饭，这会儿看得我有点吃惊，一连打了8个鸡蛋，我说“你这是几天的饭？”小伙子得意的说：“我妻子教我的做法，这些是我的晚餐。”智利小伙风卷残云般一会儿吃光了，然后冲我说“拜拜，我要去实验室做实验了。”黄鸿骛和冷剑不以为然的说：“外国人就是能吃，怪不得不怕冷。”我问冷剑原来在哪学习，他说“我来美国已经半年多了，先前在纽约的一所大学学习，主要在实验室做博士后研究，然后老板介绍我到Mayo学5个月临床知识”。我好奇的问“纽约好不好？”他说“不像传说中那么好，第五大道窄得像农村的小巷，著名的时代广场就是一个十字路口，根本没什么广场，旅游景点更是没有”。聊了一会儿，我的各自回屋。
转眼到了周五，小范发了信到我的邮箱，约我周六上午去她家吃饭。周五同样是科室实验总结会，桌上有，还有水果、甜点，大家一边汇报一边吃东西，不汇报的人也可出去透透气，上厕所。气氛很宽松融洽，老板问我是否适应环境，说这周我就不用汇报了，但下周要听我汇报。
星期六上午，小范和老公开车来到宾馆接我去了她家。她家是一个三层小楼，外面带有小院子，院子旁边也有带卷闸门的车库。我看看表已经是11点钟了，小范和老公一头扎进厨房，我一个人无聊的在房间里翻看中国小说《黑冰》，不一会儿，小范出来了，脱下围裙，领我到餐厅，一个大的长方形桌子，桌子铺着白色的桌布，白色厚羊毛地毯温暖着双脚，我坐到桌边，小范挨着我坐下来。
她老公端上来一锅汤，“鲜蘑油菜汤”，我尝了尝，味道真是鲜美，她老公说“你猜猜这汤里面有什么调料？”我砸吧砸吧嘴“猜不出来。”“猜不出来就对喽，里面除了盐，什么调料也没有。”他得意的说：“熬汤的最高境界就是什么也不放，这样才能不掩盖蘑菇的鲜味和蔬菜的清香。”她老公说完，又转身进了厨房，小范压低声音说“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她叹口气朝厨房努努嘴，“他来美国十年了，由于英语不好，现在也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哪个实验室忙，缺人手，他去临时帮一帮忙，帮一个月只给2000美元，家里全靠我一个人，女儿上大学也需要钱，我没有办法。在美国生存，总得巴结住点洋人，可洋人和我们中国人不一样，不像我们中国人会将心比心，讲感情，讲交情，洋人很无情，他们很难贴上去。”她老公端上来一盘饺子，我尝了一个，牛肉馅的，连说“好吃。”她老公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周，慢慢来吧，不要着急！要赚美元，过上让国内人们羡慕的生活，光宗耀祖，衣锦还乡，哪那么容易呀！我女儿一开始不想学医，后来我两个连哄带骗加威胁，终于考上了医学院，现在大三了，才开始感觉学医的好处。在美国，医生、律师赚钱最多。我们省吃俭用的，大人孩子的衣服都是国内亲戚们从服装批发市场买了寄来，从来没在饭店、哪怕是食堂吃过一顿饭，从来不旅游，甚至菜都是自己院子里种的。”说完，他又炒菜去了，桌上已有了三个菜，一个汤，一个饺子，我让小范叫她老公一起吃。
小范正色道：“周，你到底想不想留在美国？这里有很好的福利，尤其孩子的教育，你现在这么年轻就已经博士毕业了，英语也好，起点比我们高许多。而且吉米爱上了你，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多少人梦寐以求嫁给美国医生。吉米家住在纽约富人区，吉米这个人人品又极好，又帅气，Rolf快退休了，他将来肯定会取代Rolf成为老板，这样的人你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小范老公已上齐最后一个菜，坐下来一起吃。小范老公显然听到了我们说的话，接茬道“年轻美貌是一种资本，那就浪费了。就像千里马，从来没出去跑过，只在院子里溜达，然后终老一生，不是很可惜吗？我老婆是不年轻了，但外国人看不出中国人的年龄，我就鼓励她多出去结交朋友，美丽的花要让所有的人欣赏，之藏在自己屋里一个人观赏有什么意思。就像我做饭，做的再好吃只有客人吃了说好心里才美滋滋的，如果忙活半天只为自己吃早就不想做了……”我听的瞠目结舌，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小范则一直笑吟吟地看着我，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想想现在的国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以前介绍对象，条件是家教好，人品好，工作踏实，人勤劳实在。现在是家里有几套房子，父母干什么工作，开什么牌子的车，月入几万，是必备条件。正直善良被当成笑料，网上说抓住骗子，骗了几个亿，人们都羡慕骗子，怎么那么有本事。世风日下，再也没有不食“嗟来之食”的中国人了，为了金钱，让老板打了左脸又递上右脸。我笑了笑说“我再考虑考虑，”他们夫妻见我松口，立即喜上眉梢，硬塞给我一食盒饺子，小范让她老公送我回宾馆，我真后悔自己不该答应她这顿饭。
周六下午，我去厨房做饭，冷剑和黄鸿骛正吵得不可开交，黄鸿骛总喜欢问大陆来的中国人对两岸统一有什么看法，而大陆人从小受的教育早已根深蒂固，说法极其一致，“台湾是祖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台湾不回归，时间久了，就会变成美国或日本的附属国等等”，而黄鸿骛则认为“大陆和台湾的关系不是父子关系，是兄弟关系，既然是兄弟关系就应该各过各的，谁也别干涉谁的生活，哥哥别老想着吞并弟弟”。冷剑面无表情的说：“台湾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还敢讨价还价，大陆只要在台湾海峡封锁禁运，不出3个月，台湾人就得渴死饿死，台湾就得完蛋。”双方吵得不欢时，我正好进来，替黄鸿骛解了围，我赶紧说“大家都是亲兄弟，干吗动武呢？现在大陆这么富有，回归以后共同发展，岂不是更加国富民强？”我看黄鸿骛一个人，夫人不在身边，说：“你夫人呢？”黄鸿骛一脸苦笑“离家出走了，也不管我了，害我一个人天天饿肚子。”我要把我的饭分给他一半，黄鸿骛坚决不要，我只好由他自己啃面包喝牛奶了。台湾的生活习惯还和解放前一样，男人在家就靠女人伺候，女人的任务就是相夫教子，工作不工作似乎并不重要，不像国内，男人干了多数家务活。即使不干家务，也不敢在老婆面前当大爷。
正说话，智利小伙穿个短裤短袖T恤急匆匆的进来，从冰箱里取出一盒鸡蛋，一袋奶酪、意面、四片牛肉，他用一个火煮意面，另一个火炸牛排，牛排炸好了，拿锅铲铲出来，又把煮好的意面倒进炸牛排的平底锅里，抓了一把放进去，打了一个鸡蛋，又打了一个鸡蛋，我本来在旁边看外国男人怎么做饭，这会儿看得我有点吃惊，一连打了8个鸡蛋，我说“你这是几天的饭？”小伙子得意的说：“我妻子教我的做法，这些是我的晚餐。”智利小伙风卷残云般一会儿吃光了，然后冲我说“拜拜，我要去实验室做实验了。”黄鸿骛和冷剑不以为然的说：“外国人就是能吃，怪不得不怕冷。”我问冷剑原来在哪学习，他说“我来美国已经半年多了，先前在纽约的一所大学学习，主要在实验室做博士后研究，然后老板介绍我到Mayo学5个月临床知识”。我好奇的问“纽约好不好？”他说“不像传说中那么好，第五大道窄得像农村的小巷，著名的时代广场就是一个十字路口，根本没什么广场，旅游景点更是没有”。聊了一会儿，我的各自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