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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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故障的时候,刚好赶上中午休息的时间,大楼物业没有人,最后还是习之锐找到两个电梯维修工，这才把周远山和梅若男放了出来。
电梯里没有冷气，两个人却汗涔涔地抱在一起。周远山的衬衫像是咸干菜一样贴在身上，而梅若男的刘海也湿漉漉地贴在额头。
但她一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就立刻将周远山推了出去。周远山这边还来不及反应,她就像被捉奸似的,低着头从电梯里走了出去。
他郁闷地正要去追，就被习之锐一把拦住,“离下午的会议还有一个小时。你确定你不需要换身衣服,再简单吃个饭？”
周远山闻言,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时间果真有些来不及了，他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回公司洗个澡——编程工作常常需要员工熬夜加班，所以公司特意配了休息室和浴室。
算了，反正他已经知道梅若男就在楼下上班，不怕她跑掉。
周远山想着，就往公司走，习之锐跟在他身后，语气揶揄：“你的风流债到底有多少啊？这样都能遇上前女友。”
“她不是我前女友。”周远山说着，略显烦躁地扒了扒头发。
这下换习之锐震惊了，“那……难不成……”
难不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勾搭上了？
“她不是我前女友，”习之锐的语气实在旖旎，周远山终于无奈地回头，“她是我未来的老婆。”
*
简单冲了个澡，周远山换了件浅蓝色的衬衫，又吃了些简餐，这才觉得混乱的上午终于过去。
助理给他泡了杯黑咖啡，他拿着马克杯站在落地窗边，一低头，就能看见二十一楼伸展出来的露台。
他忽而就笑了。
这时，习之锐急匆匆地推开他的门，说：“银行的人已经到会议室了。”
周远山转过身来，他的身后正是午后灿烂的漫天阳光，照得他整个人都晕出金黄色的光圈。
“走吧。”他说着，拿起桌上的几份文件，跟习之锐一起离开办公室。
这些年，周远山为自己搭建了一个残酷的战场，就是为了给梅若男造一个只属于他的王国。如今她回来的，哪怕只有片刻的重逢，周远山也觉得自己即将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可是，当他步伐挟风地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却被里面的景象惊得止住了脚步。
习之锐差点一鼻子撞上他的后背，不禁碎碎念道：“你干嘛？怎么不进去？”
会议桌前正坐着一女二男，皆是白衬衫和黑长裤，听到动静，也都纷纷看过来。主位上的女子与周远山四目相接，他顿时就屏住了呼吸。
乐娉婷站起来，向周远山伸出手，“好久不见，周远山。”
*
虽然习之锐是“星辰三剑客”里最后一个入股的，但时至今日，他也与周远山合作了四年。客观来说，他对周远山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冷静，自制，毅力惊人。尤其是在姜靖做了甩手掌柜之后，周远山就成了那个挑大梁的人。
习之锐是上海人，对蒋氏，还有周远山的背景都略有耳闻。他知道这位CTO曾是一个“纨绔子弟”，但也因此对他更加钦佩。
可他今天的表现真是让习之锐大跌眼镜，他从未见过情绪起伏如此之大的周远山。
先是在停车场里慌乱地追着梅若男而去，从电梯里出来后，又是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可此刻见了乐娉婷，又像是见了几辈子的仇人。
习之锐的头上不禁落下三条黑线——乐娉婷是银行里负责贷款审批的业务主管，照理说，她只需要负责审核签字就好，不用亲自参与商谈。可她今天不仅来了，还一副和周远山很熟的样子。
而周远山向来不负责和银行打交道，所以他并不知道乐娉婷掌握着此次贷款的生杀大权。最要命的是，他看起来好像很讨厌乐娉婷——如果出点什么岔子，星辰的这次融资就玩完了。
习之锐琢磨着，连忙给乐娉婷添了点儿茶水，道歉道：“这么热的天气，还要麻烦乐经理亲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这些年，乐娉婷的五官早已长开，只是眉宇间还带了些少女时期的张扬跋扈。她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沉默的周远山，“这个case本不用我亲自跟，但我听说星辰的CTO叫周远山，就实在忍不住来看一眼。”
他曾是她的梦中情人，乐娉婷自认自己曾用十二万分的勇气和真心去追他，无奈他却连个正眼都不肯给她。
甚至在她绑架了梅若男后，他竟不顾她家的黑道背景，花钱请了几个打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她在海水里泡了一夜。
想起那个星光满天的夜晚，乐娉婷的后背不禁流了冷汗。可……她对他偏偏还是不能心死，不仅不让手下报复，而且仍老是躲在他的学校门口，等他上下学。
直到她的大哥接替了父亲的位子，说要给家业漂白。乐家就这样遣散了几百个兄弟，举家搬到南方，她也就再没有见过周远山。
这些年，乐家的事业越做越大。她上了大学，再通过哥哥的人脉进银行工作，也和其他女孩子一样过起了“正常的生活”，B市的那段年少轻狂早已离去，只剩下一个穿月牙白衬衫的身影，永远烙在了她的心里。
她关注这个case其实很久了，只因为周远山这个名字。只是她一直不确定这个周远山到底是不是那个她心念已久的人儿，今日终于忍不住跟过来看一眼。
没想到，他真的没有直接继承蒋氏，而是跑到D市来经营一间不大不小的互联网公司。
重点是，经年此去，他变得更加出众，原有的戾气已悉数隐去，时光将他塑造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
乐娉婷想着，终于忍不住说道：“周远山，你还是穿月牙白的衬衫最好看。”
周远山闻言，脸色变得更黑，尤其是在感受到习之锐的眼神后。
他那一眼好像在说：你看吧，还敢说你没有风流债？
周远山偷偷翻了个白眼，将面前的资料推到乐娉婷面前，无动于衷地说道：“竟然乐经理来了，不妨亲自审核这些材料。”
那一叠材料里有星辰的营业执照、验资报告、资产损益表等，都是审核星辰资产信用的文件，堆在乐娉婷面前，就像一座半高的小山。
可她只看了一眼，连翻开都没有，只说：“周家大少向我们银行申请贷款，我们哪里有不放的道理？”
跟乐娉婷一起来的两个客户经理，闻言不禁面面相觑——难不成这个周远山大有来头？
而那边的习之锐已经彻底绝望——周远山是最痛恨工作的时候，有人提及他的家世。
可乐娉婷明显不知道这一点，她只冲自己的下属笑道：“你们不知道吧？周总的父母是周勋和蒋新亚。”
如今的融资环境比较艰难，大多时候银行才是大爷。可当乐娉婷介绍完周远山，那两个下属就突然起身，和周远山又是握手，又是递烟的。
周远山烦躁地挡住了对方的中华烟，掏出口袋里的万宝路，冲习之锐说道：“老习，你在这里陪一会儿，我先出去抽支烟。”
*
长廊里的空气比会议室里好得多，只是没有空调。周远山抽了两支烟，新换的衬衫又微微湿透。
他熄灭手里那支已经烧透的烟头，烦躁地踱了几步，就是不想回到会议室去。
他觉得老天真是和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为什么他好不容易重逢了梅若男，又要再见到乐娉婷？
要是梅若男知道，那个曾经害她得重度肺炎的女人就坐在他的会议室里，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肯定是只能生闷气吧？周远山脑补着她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心情不禁好了一点。
他收回刚从烟盒里抽出来的第三只烟，把烟盒和打火机都留在长廊里的垃圾桶旁，就直接往安全通道走去。
*
Chris今天的指甲油没有涂好，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涂一次的时候，公司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您好。”她例行公事地抬头，就在看见来客的那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哇靠！这不是一向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碧玺头号美男”吗？
Chris慌乱地站起来，连说话都变得结巴：“您……您好，周总。”
这样的眼神周远山见得多了，他冲Chris微微一笑：“请问，梅若男是在这里上班吗？”
他只是应酬式的一笑，却把Chris迷得够呛。她晕乎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梅若男”是阿May的中文名，竟连电话都忘了打，只愣愣地指着里面，说道：“走到底，倒数第二间。”
*
莫斯集团驻中国办事处就在星辰科技的楼下，两间公司的构造差不多，可工作氛围却相去甚远。
星辰的工作环境虽然自由，但节奏却很紧张，相比之下，莫斯集团的氛围就散漫多了，周远山从办公大厅经过，就没看到有几个人在忙工作。
有大集团背景就是这点好，经济再不景气，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他家的小女人会忙成这样？
梅若男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桌面上堆满了文件，而她正蹙着眉，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打着什么。
她没有关门，周远山就斜倚在门框上，象征性地敲了敲门。
“请进。”她没有抬头，语气却出卖了她的情绪。
看来当他在会议室里煎熬的时候，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周远山走进来，就坐在她的办公桌对面，定睛打量她。
她比六年前瘦了好多，头发也剪短了，利落地搭在肩上；她还学会了化妆，卷翘的睫毛，枚红色的嘴唇，还上了大地色系的眼影。
这些年，他到底错过了她的什么？周远山想着，终于忍不住扶住她的脸。
明明就是烦躁的心情，却总能在看见她的那一秒变得实在。
脸上突然有温热的触感，梅若男终于抬头，然后就看见周远山一脸沉思地坐在自己对面。
她心下一惊，脚下一蹬，带滚轮的大班椅就这样往后退了半米，“你……你来干嘛？”
两个小时前，她还在电梯里把他抱得那样紧，这会儿却又是一副防备的样子，周远山环视了一下她的办公室，说道：“来和你谈共用食堂的事情。”
不然怎么办？总不能告诉她，他看见乐娉婷心烦，忍不住想见她。
梅若男一愣，故作镇定，“我以为……会是习总来和我谈。”
“他要忙贷款。”周远山说着，闲适地将双手撑在自己的脑后，“这件事，以后由我全权负责。”
梅若男沉默地抿了下嘴唇——她刚刚才打听过，周远山在星辰只负责技术和财务，大多琐事都是习之锐在管。真不知道，他这一会儿怎么就跟进起食堂的事来？
梅若男想不通，却又不得不正视莫家森马上要来D市的现实。她轻叹一声，暂时搁置了手里的工作，看着周远山的眼睛问道：“好吧，那……要怎么谈？”
她的眼睛还是和从前一样漂亮，周远山终于在里面看见了自己。他轻笑一声，紧紧握住她的手：“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你和我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你们懂得~\(≧▽≦)/~啦啦啦。
PS：谢谢danny的霸王票！实在是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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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怎么办？总不能告诉她，他看见乐娉婷心烦，忍不住想见她。
梅若男一愣，故作镇定，“我以为……会是习总来和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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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男沉默地抿了下嘴唇——她刚刚才打听过，周远山在星辰只负责技术和财务，大多琐事都是习之锐在管。真不知道，他这一会儿怎么就跟进起食堂的事来？
梅若男想不通，却又不得不正视莫家森马上要来D市的现实。她轻叹一声，暂时搁置了手里的工作，看着周远山的眼睛问道：“好吧，那……要怎么谈？”
她的眼睛还是和从前一样漂亮，周远山终于在里面看见了自己。他轻笑一声，紧紧握住她的手：“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你和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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