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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大白蛇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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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着“辰三”的夺魂枪似乎打定了主意紧跟顾缈兮,最多能远离她十米,无论她将其藏在哪里,只要出了十米的界限就会出现在她的身旁,有人时提包或者抽屉里,无人时直接在手中。她扔到下水道里好几次都没用,也就随它去了。

    这件事她没告诉顾念之,他肯定不会有解决办法,何必徒增烦恼。

    她自己也没烦恼多久。因为随着年关将近,更大的麻烦来了。在她二十三年的人生历程中,能称之为麻烦的事物不多,这是其中最大的一个,从小烦到大。

    顾家祖籍云南,每年春节都要回去。老家在澜沧江畔,风景优美环境天然,原生态无污染。虽然生活上有些许不便,但顾缈兮非常喜欢。可惜有两个天生的对头,避之不及。

    路途遥远,谢韵又有高空恐惧症不能乘飞机,十多天的年假太过仓促了。无论上学还是上班,顾家兄妹都会想办法调出一个月的时间回家过年。顾缈兮再不愿意,也是从年初就开始有意识的积攒假期了。

    随着回老家的时日接近,家里三个人都分别宽过她的心。

    大伯说的是:“缈缈别怕,我昨天才打过电话给你二伯,他说会好好管教琳之和琅之。。。。。。你们都长大了,不会再像小时候。”

    顾缈兮心想二伯管得越严她们就越厌恶我。

    伯母比较现实,不做美好的假设,而是道:“回去后和伯母呆在一起,别离了眼前。”

    顾缈兮心里苦笑,她们总有办法支开你。

    顾念之则道:“那两个臭丫头如果再敢欺负你,我一定给她们好看。你也别任她们欺负,反击啊,你要懂得反击!”

    顾缈兮颇为无奈,那两个人战斗力太强,她反击不了。

    顾含青这一代共有兄弟三人,顾缈兮的爸爸顾含风是最小的,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大哥顾含青靠参军走出了大山,转业在扬州;顾含风考上了南京的大学,后来将家安在了南京。这两人在当地人眼里是有出息的,是由村里人转变为城里人的典型代表。

    二哥顾含江没有机会参军,也没考上大学,在家里务农并奉养父母。前些年过得比较艰难,后来在兄弟的帮助下承包了几片芒果林,日子渐渐有了起色,现在已经成了当地有名的种植大户。

    他有一对双胞胎女儿:顾琳之和顾琅之。长得一模一样,只比顾缈兮大一个月,遗传了母亲那一边的哈尼族血统,带着野性的美。家里老老小小就没有不喜欢她们的,顾爷爷和顾奶奶更视如掌珠。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参加了一个选秀节目以组合的形式出道,算不上大明星,也略有些名气,至少在家乡附近是很红的,挣了不少钱。

    这两宝贝与顾缈兮是冤家对头,就像上辈子结了仇似的,每次见面都要闹出事故。小时候揪头发剪裙子画花脸各种捉弄,她们有两个,顾缈兮只有一个,常常吃亏。那时她不懂事,一吃亏就告状,然后家长出头分出是非对错,通常都是双胞胎有错在先,爷爷奶奶再维护她们也不得不骂上几句。

    双胞胎被骂之后往往变本加厉。再大一些,她们已经懂得把顾缈兮约到澜沧江边玩耍,再找机会推她下水,看她在水中扑腾,两人在岸上笑得前仰后合;也懂得唤寨子里的狗咬她,直到现在她还看到大型犬就脚软;更懂得带她到山上摘花,自己悄悄回家,让她在山上哭到天黑才被大人找回去。。。。。。顾缈兮有理由相信,如果她不是一年才回去一次,可能早被那姐妹俩玩死了。

    小孩子是天真的,正因为天真,恶毒起来更无所顾忌。

    长大后她们不再用那些幼稚的把戏,对顾缈兮的打击却更有力。

    顾念之开着车,眼角瞄到副驾上顾缈兮目无焦躁,笑道:“困了就睡呗,别强撑着。”

    顾缈兮拍拍脸,强打精神:“听说英雄联盟要改编成电影了,也不知道主演会是谁。”长途驾驶时,坐在副驾上的人有义务陪驾驶员聊些轻松的话题,好让驾驶员随时保持清醒,这个她还是懂的。

    他们前天清晨出发,过了前面的莲花山隧道就差不多完成一半的路程了。其实可以开得更快,但春运嘛,每年一次的大迁徙,路上怎么可能不堵。这个速度还是顾念之车技高超见缝插针了。

    怕什么来什么。

    开了大约半小时,隐约能看到隧道顶上“莲花山”三个大字,前面又不动了。顾念之烦燥的拍一下方向盘,要不是老妈就在后面,老妹坐在身旁,他都要开始国骂了。狂躁症都是逼出来的。

    往后看看,高速路上车龙越来越长,前方却完全没有移动的迹像。左车道也堵了,似乎是翻了辆大卡车。两个方向全都来往不通。

    许多人从车上下来在附近溜达,有的用手机拍个不停,在微信**上实时直播路况;有的围成一堆开始斗地主,还有的在打麻将,无论天南地北,相逢即是有缘;有一辆大巴车上下来一群方外之人,挨个儿化缘,这不奇怪,只是这年头尼姑和道士也合伙了吗。。。。。。

    既来之则安之在此时有了最好的体现。

    急什么?你急你扛着车飞过去呀。

    顾家四人也下车活动身体,顾念之有模有样的打了几式太极,嘱咐父母在原地,自己向前走去探情况,顾缈兮当然跟着他走。

    “大哥,这是怎么了?车祸还是路况?什么时候能走?”顾念之递支烟给一个从前面走回来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摇摇手:“戒了。我也没走到前头,听说是隧道里掉下几块石头,也不知砸没砸到人,可能是塌方了。有交警在那儿呢,但堵成这样路政上不来,我看悬得很,明早能动就不错了。”

    听到这里顾缈兮很庆幸伯母有先见之面,后备箱里除了年礼还装了好多吃的喝的。

    顾念之还要再问,就感到脚底隐隐震动,先愣了一下,然后大惊,这种感觉。。。。。。这是地震!老天保佑他们不在震中!

    感觉到的不只他一个,四周惊叫声一片。

    顾念之拉住妹妹转身要跑,一时之间他无法想更多,唯一的想法是回到父母身边。

    没拉动,回头一看,顾缈兮指着隧道道:“不是地震,是山倒了。”

    山倒了,用得很形象。

    莲花山名字虽美,山体却很普通,就是个尖尖的山峰,并无出奇之处,此时隧道之上的山峰如同骄阳下的冰雪,迫不及待的融化解体,轰隆隆的巨响声中,山石树木全往下砸。

    “快跑!”“快跑!”远处近处无数人声嘶竭力的大声叫喊。

    却哪里来得及,约半里之内,车辆行人全被土石淹没。真的是淹没,就像水一样。没有亲眼看见过的人,不会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情形。

    顾念之抱着顾缈兮的头蹲在一辆奔驰后面,幸好刚才没有过去,否则现在肯定生死难测。衣袋里电话响个不停,顾念之报了平安。

    五分钟后,震动终于停止。所有人都在惊慌中,有的目瞪口呆,有的哭有的叫,还有的忙着拍照。

    顾念之看看山峰已经垮得差不多了,山体成了缓坡,就算再次塌方也没石头砸下来了,大叫道:“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啊!”

    说完向前跑去,边跑边打110、120还有119。他没叫顾缈兮先回去,因为知道她肯定不听。

    因着历史或者现实的原因,大多数成年人的人生哲学中绝对包含“不管他人瓦上霜”这一条。但良心与血性同样矛盾的存在着,很多时候只是缺一个契机。

    现在契机有了。

    顾家兄妹一阵风似的跑过,身后跟着一群男女老少。很多人来不及细想,只是凭着本能行事。也有人往相反的方向跑,远离危险区域。

    徒手刨了一会儿,有人抱着一堆铲子锄头之类的走过来,丢给他一把铲子,说道:“兄弟,用这个。”他是农具批发商,正好运了批货。

    给顾缈兮的还多了双手套,说她小手白嫩嫩的,别磨破了。

    埋的浅的被挖了出来,个个灰头土脸,有的侥幸活着,有的死得透透的。顾缈兮不多看,只管埋头挖土。她自认感情缺失,却也无法面对这样的灾难。都快过年了,大家都赶着回家呢,家里必然也有人在等候着他们,却再也等不到了。

    很快就有组织能力强的人站出来主持救援,身强体壮的安排去挖土,年纪稍大的用板车或推车把人运到不远处,医生和护士在那里等着,有一辆医疗车刚好在今天在此时下乡。于是半条高速公路上竟然应有尽有,人才济济。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姐姐,喝水。”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拿个小水壶努力递水。

    顾缈兮皱眉,难得的提高声音:“谁家孩子快领回去!”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能让这么小的孩子过来?家长缺心眼吧!

    叫了好几声没人应,顾缈兮不得不自己跟她交流:“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她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从没有过相关经验。

    小女孩指着隧道:“爸爸睡觉,妈妈玩游戏,澄澄追蝴蝶。姐姐,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会出来?”

    顾缈兮的目光一下子软下来,拉着她的手找到那个组织者:“她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玩,父母在里面。。。。。。”

    又蹲下去捏捏她的小脸,道:“跟这位叔叔在一起。”

    组织者是五十多岁的大叔,个子不高,一脸沧桑,拍拍她的肩叹道:“丫头,小心点儿。累了先歇一会儿。”

    顾缈兮转身继续去忙。累了怕什么,死了才可怕。

    又挖了近一个小时,顾缈兮已经记不得挖出了几个人,只是手臂抬不起来了,一用力就酸疼得受不了。正想坐到一边,忽听有高音喇叭:“同志们辛苦了!同志们先休息,让我们上!”

    原来是某个连队正在附近拉练,闻此险情抄近路徒步赶来。

    在灾难面前,军绿色是最安定人心振奋人心的颜色。这一两代人谁没有在少时憧憬过那神圣的绿色?那是顶梁柱,那是定心丸,必要时也是钢铁城墙。也许成年后会发现世上无净土,那片绿色没有想像中的纯洁,但不用怀疑,一旦面临险情,那是最渴望最可爱的色彩。

    虽然只有一百多名,也没带什么更有效的工具,但这段高速公路上还是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以及更大的哭泣声。

    也因为人太少了,原先那自发的组织者找到连长商量了一分钟,决定民间力量照样参与救援,但第一轮好歹可以休息了。

    顾念之喘着粗气,带着顾缈兮靠在一旁的车上,也没心思说话,沉默着喝水,吃几块大妈们送来的饼干。他有点小热血,却从没想过当英雄,无人出头时他上,有人顶上他闪。

    连长姓周,看了他们几眼,走过来随意道:“过年回家?”

    顾念之下意识的站直:“是的!”父亲是转业军人,他骨子里对军人有着尊重。

    周连长拉家常的架式:“哪儿的人?”

    顾念之心想您还有空问我这个,答道:“云南,澜沧江。”

    周连长吸了口烟:“好地方。听说是你第一个想到救人的?小伙子不错,你妹妹也不错,辛苦了!”

    顾念之不假思索地代表妹妹回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周连长笑了:“放松,我不是你老师,你也不是我的兵。”弹了弹烟灰低声道:“你们的车在后面吧?回去,离这儿越远越好。”

    高速路上的人离得近看不见全景,他在远处看得清楚。这莲花山他路过几十次了,从没有过塌方的迹像,水土保持得很好。似乎不是普通的山体滑坡,倒像是。。。。。。山里有什么大家伙在翻身。

    做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没将这种扰乱军心的猜测告诉任何人。只是随口提醒了顾家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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