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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弱小无助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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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室透考虑了片刻,浏览了一遍列车工作人员的名单和照片,从中选出了自己的目标。

    岩本和昌今年二十五岁,是铃木号特快车上餐厅的帮厨,本以为这次出门一趟只是普通的工作,结果又是失火又是爆炸的,吓得这位普通的年轻人半死。

    他呆在候车大厅的一角,刚给家人打了个电话,现在情绪好转了一些,然而仍旧双眼无神,头脑放空中。

    “那个……您不是今天餐厅里的大厨吗?”

    突然,一个金发深色皮肤的帅气男人坐在他身边的空位上,语气又惊喜又热情。

    “啊?”岩本有点呆滞地转过头,“您是?”

    “我是今天列车上的乘客。”对方笑道,“下午茶的时候,有幸在餐厅里尝过您的手艺。那道千层酥真是做得出色极了,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不谦虚地说,我之前可是尝过许多餐厅的这款甜品,包括三星的米其林在内,也没有您的厨艺出彩。”

    被一连串的夸奖砸了过来,岩本发懵的脑子开始缓缓转动。

    “谢谢?呃,那道千层酥确实很好吃,我也吃过……咳,不是,我是说,那款甜品一直是我们餐厅的招牌,是我的主厨亲手做的。”

    “您不是主厨吗?”安室透惊讶道,“唐突了,我见您在操作间那边出现,还以为……”

    “我只学习了三年,还早得很呢。”提及专业领域,岩本的思路逐渐清晰,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不过,我也会负责一部分基础餐品就是啦,今天的磅蛋糕就是我做的。”

    “是下午茶的点心塔里的磅蛋糕吗?那是您的作品?”

    “是,您尝过了?”

    “非常不错。”安室透笑道,“只是我不是在餐厅吃到的,是在三号车厢里。对了,送往我们包厢里的这些也都是您做的吧?”

    “是啊,负责把它们送过去的也是我呢。”岩本道,“主厨特意叮嘱了,要我收集客人的反馈,毕竟今天有许多贵客。但是……”他的眉毛皱了皱,“我好像没在三号车厢内见过您?”

    “您记得三号车厢的情况?”

    “嗯,那节车厢里,点全套的三层点心塔的,我记得只有一间包厢。”说到这,岩本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冒昧地问一下,那家主人,是一位身体虚弱的小姐,对吧。”

    安室透眸光闪烁。

    “是啊,她有些行动不便。”他道。

    仿佛是见岩本尴尬,金发男人又替他解围,“当时我也没见到您呢,可能是去得有点晚错过了。枡山小姐和她的客人,没有给您一些意见吗?”

    听到这个问题,岩本放松地笑了,“事实上,警察小姐夸我们配松饼的自制果酱很好吃呢。”

    “警察小姐?”

    “就是那边的警官啊,她刚才还问我话来着。”

    岩本指向不远处正和孩子们聊天的相泽夏美。

    安室透陷入了思考。

    他不打算现在和相泽搭话,一方面可能被她察觉到端倪。和餐厅的帮厨对话也有了一定的风险。其次,贝尔摩德没有完全撤离,他不能保证她不会发现什么。再次,刚刚出现在列车内的赤井秀一究竟是什么情况?安室透对此非常在意。

    以及,枡山瞳为什么会出现?

    他在大厅里环视一周。

    ——她最后还是来了?

    安室透点开手机存储的某个文件,再次查阅大小姐的个人课程表。

    在他低头专注这项事务的时候,女警官似乎无意般朝这边扫了一眼。

    东都大学的剧场布告栏前依旧人来人往,枡山瞳经过的时候瞥见一张崭新的通知。她顿了顿,认命地来到对方指定的新地址。剧场后门和大学的室内体育馆有一条相连的通道,两侧存在很多存放物品的房间,里面一般是大型道具或运动器材。

    枡山瞳绕过去年学院祭时学生会准备的倒梯形拱门,便看到安室透身穿网球服,站在一堆深红色的排球袋旁边,头上还戴着一条浅蓝色的运动发带。

    ——还别说,他这个样子,出没于这片区域真是丝毫不违和。

    “就是也太百变了吧!”枡山瞳对系统吐槽。

    系统道:“拥有众多马甲一人多面的您说这种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在安室透眼里,大小姐瞧见他,如往常般道了句“您来了”。这令他心上某道弦放松了些许。

    “铃木号特快列车,你有去吗?”男人单刀直入。

    “您怎么也问我这个问题?”大小姐的绿眸里透出疑惑。

    “也?”安室透明知故问。

    “警察问过我了。”女孩道,“我告诉他们我没有去过,那天,我还在上投资银行学的课呢……您说的是新闻上发生爆炸的那辆车吧?”

    “是。”

    “那就是了。”说到这儿,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接下来的话里也添了小心翼翼,“上次电话里您提到了名古屋,那辆车的目的地也是名古屋,难道……”

    安室透看出了她在想什么,顿时有些无奈。

    “出现在列车上的‘你’,和我无关。我没打算冒用你的身份。”

    “哦。”枡山瞳道,“您想用也可以,但提前跟我说一声比较好,免得我说错话了。”

    来大学之前,安室透已经私下查看过铃木快车发车当日枡山瞳的校内活动轨迹。他百分之九十九确认,她在上课,并没有离开过东京都。

    然而,现在他还是亲身来了。

    她对答如流,神色也很正常,不存在一丝一毫的疑点。

    安室透又想起自己重新翻出来的几年前的报道,里面讲述了警视厅的招牌女警官的“出道战”。

    “相泽夏美。”安室透换了新话题,“大小姐,你和她熟悉吗?”

    “那位有名的侦探?”

    “……警察。”

    “不熟。”枡山瞳拧着眉头,“您知道的,我们只是认识,没怎么见过面。您为什么问这个?”

    “车厢里,她和那个‘你’相处了很长时间。”安室透道。

    ——你别唬我啊,一共不到半天,算哪门子的很长时间啊。

    枡山瞳心里道。

    表面上,大小姐说:“警察没有告诉我具体情况……”

    “能变成任何人的模样,你最先想到的会是谁?”

    “怪盗基德?”

    “bi

    go(答对了)”

    “原来如此,我记得铃木号也有宝石展出的宣传。”轮椅上的女孩道,“和相泽警官呆了很久的人就是他?”

    “是。她既然和你并不熟悉,又一定要和你呆在一起,应当就是认出了怪盗基德的破绽。”

    事后,相泽作为警视厅的警察,提供给公安那边的陈述便是如此。

    “噢……可是,我不明白。”

    用作储藏室的房间通常不会太明亮,安室透说完话就低头去看轮椅上的女孩,她的面孔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模糊。

    “不明白什么?”他笑道。

    “这一切,那位女警官知道我是谁,又或者不知道我是谁,有什么关系吗?”她说,“还是说,存在什么我不了解的内情,对方会影响组织的任务?”

    “何止啊,宿主。”

    “怎么了?”

    “仔细想想,你们两个人似乎一直在说双方都清楚的消息啊。”

    “……好像真是。”

    蓦然,体育馆的方向传来几道人声,安室透眼明手快地拽着枡山瞳的轮椅转了个圈,从堆叠排球袋的区域来到了网球筐旁。

    进门的三五个大男生显然来自运动社团,几人张口闭口都是足球场上的术语,时不时还闹出噼里啪啦的动静,一听就是弄翻了东西,之后又是哗啦啦的金属间的摩擦声。最后,他们明显是打包了一大堆体育用具,然后拖着地板上的大袋子离开了。

    屋内恢复了安静。此时,安室透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他的表情并不算难看,更像在沉思。

    “您还有事吗?”女孩道。

    金发男人回过神。

    “没事了。”他道,“你先走吧。”

    枡山瞳眨眨眼,干脆地点点头。

    安室透没动手,只是看着她驱动轮椅从架子前离开。到了特定角度的时候,女孩灿金色的长发惹到了太阳的余晖,一时间竟有些像另一种颜色。

    像茶色。

    那个他一错眼,便死在了面前的女孩,宫野医生女儿的发色。

    他突然明白了一项令人难堪的事实。

    这一趟出行根本没什么必要。如果说有谁需要什么的话,那就是他弱小的心灵竟然在寻求寄托。因为自己的软弱和失误,一条生命在他眼前逝去了。而他有那么多可以做的事,应该做的事,却选择来这里,希望用另一条生命的鲜活来减轻负罪感。

    然而,细究起来,她走到今天,有多少真的是他的功劳吗?怕不是玛克最初的庇护都要来得更有价值些。更别说,他还有那么多次的视而不见……

    “大小姐,注意安全。”

    在悠悠的电机声即将消失在室内的时候,听到来自背后的轻声叮嘱,枡山瞳停住了。

    “你药下得太重了,塞西利娅。”

    思维宫殿里,许久未见的老师笑着说。

    “我知道。”

    她背过身,怏怏地捂住脸。

    安室透误解了她的停顿,以为是之前的几个男生弄乱了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行动。于是,他一边在心底叹气,一边走上前来。

    ……还真有半只破损的网球拍从一旁架子下伸了出来,差点挡在她前面。

    他俯身把东西捡起来。

    “指纹。”枡山瞳递来手绢。

    “不用了,别小看我的专业性啊。”他的蓝眼睛里又涌起了笑意,从怀里拿出一只手套戴好。

    “处理”完现场,他又把她的轮椅方向调整了一下,顺便用另一只手稍稍抚平她肩上的皱褶。

    状态跟咖啡厅里服务生模式下收拾碗盘时极其相似,甚至还忽然笑了一声。

    “……怎么了?”枡山瞳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小时候。”安室透道。

    “小时候,怎么了?”

    这次他什么都没说,只松开了手。

    枡山瞳没有动作,只用一双好看的绿眼睛盯着他。

    ——片刻前她强烈的撤退意向似乎瞬间消失了。

    安室透想。

    “安室先生,你……”枡山瞳犹豫着启齿。

    一片阴影猛然袭来。

    她没反应过来,被抱了个正着。

    “小时候……”他的手臂越过她的肩膀,揽在轮椅的背板处。她的纤细柔弱令他觉得怀里有些空,好像隔着玻璃碰触一片标本里伶仃的花瓣。

    “我母亲常在出门前对我说……”他在她耳边低语,“behealthybesafe”

    “这句话,我也送给你,大小姐。”

    ……

    松开手,安室透后退了一步。

    枡山瞳:“波本。”

    “啊?”蓦地被叫代号,他有点诧异。

    “谢谢你。”

    “不客气。”

    “你要坚强点啊。”话,我也送给你,大小姐。”

    ……

    松开手,安室透后退了一步。

    枡山瞳:“波本。”

    “啊?”蓦地被叫代号,他有点诧异。

    “谢谢你。”

    “不客气。”

    “你要坚强点啊。”话,我也送给你,大小姐。”

    ……

    松开手,安室透后退了一步。

    枡山瞳:“波本。”

    “啊?”蓦地被叫代号,他有点诧异。

    “谢谢你。”

    “不客气。”

    “你要坚强点啊。”话,我也送给你,大小姐。”

    ……

    松开手,安室透后退了一步。

    枡山瞳:“波本。”

    “啊?”蓦地被叫代号,他有点诧异。

    “谢谢你。”

    “不客气。”

    “你要坚强点啊。”话,我也送给你,大小姐。”

    ……

    松开手,安室透后退了一步。

    枡山瞳:“波本。”

    “啊?”蓦地被叫代号,他有点诧异。

    “谢谢你。”

    “不客气。”

    “你要坚强点啊。”话,我也送给你,大小姐。”

    ……

    松开手,安室透后退了一步。

    枡山瞳:“波本。”

    “啊?”蓦地被叫代号,他有点诧异。

    “谢谢你。”

    “不客气。”

    “你要坚强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