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天平姑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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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菲特里忒的价值的确比喀耳刻大得多。海后掌管着海洋,对凡人而言,祂掌管着航道和渔业,还掌管着宝贵的盐。对神灵来说,祂掌握着海族的势力,掌管着广阔的海洋和一支强大的军团。相比较之下,喀耳刻能有什么价值?巫术原本就让诸神厌恶,无论巫术之神还是巫师和魔女,对于诸神而言就像苍蝇一样存在。苍蝇活着,害处不大,但它死了更好,诸神都是这样的态度。但赫尔墨斯不该如此,祂的智慧在诸神之上,祂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安菲特里忒投靠了神罚之主,就意味着祂没有回头的可能,赫尔墨斯无法赢得祂的信任,也拿不出诱惑祂的筹码。能拿什么诱惑?让海后成为主神?祂背叛了奥林匹亚山,反而成为了主神?赫尔墨斯要是敢这么做,可就不是在挑战自己的王位了,他是在挑战众神的智商。所谓拉拢安菲特里忒,只是一句客套话,祂谁也不想管,由着祂们混战,这才是赫尔墨斯的真实意图。曼达对此不置一词,众神之主的决定不容他来干预。当然,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六月还剩下几天,赫尔墨斯让曼达为海后献上祭祀,既展示了众神之主的宽容,也给了安菲特里忒和解的机会。送走赫尔墨斯后,曼达打开了一幅画卷,画中画着一支花瓶,曼达把一朵紫罗兰插进了瓶中。远在艾尤岛的喀耳刻看到了花瓶中的紫罗兰,祂拿起了桌子上的黄金酒杯,直接捏成了金块。眼下祂有两个选择,往花瓶里插上一朵蓝蔷薇,表示让曼达释放凯杰罗,祂将投靠秦格斯人。如果插上一朵红蔷薇,则证明祂愿意率领族人投靠曼达。一位神灵向一个凡人寻求保护,这听起来实在荒唐。这个凡人还是赫尔墨斯的代行者,假如这是一个圈套,赫尔墨斯则可趁此机会把喀耳刻和巫师一族一网打尽。艾尤岛是喀耳刻的基业,喀耳刻怎么可能舍得放弃?看着画卷中的花瓶,喀耳刻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如何选择是喀耳刻的事,曼达把祭祀的事情交给了臣子们,随即通过画卷返回了七星山。作为巫术的始祖,所有由巫术产生的事物都能为喀耳刻所用,曼达得了喀耳刻的真传,直接从布鲁托的巫画里穿了出来,吓得布鲁托魂不附体。这次回来的目的,主要是找天平姑娘确认一件重要的事情,卡俄斯和昊天上帝,到底谁更古老,到底是谁创造了这个世界。想要得到明确的答案,必须得到天平姑娘的配合,她老人家只要一句“就不告诉你”,足以扑灭曼达所有的幻想。怎么才能得到她的配合?她似乎对曼达不是太友好,如果假扮成瓜特尔,能不能骗取她的信任?这件事要慎重,如果天平姑娘真的是卡俄斯,又或者是卡俄斯的一部分,曼达能骗过她的几率不会太高,反倒会因此激怒了瓜特尔,这显然有抢他东西的嫌疑。犹豫之际,却没想到瓜特尔自己找上了门来。“多亏你在这,她在找你,找了你好几天了!”“天平姑娘找我?她找我作甚?”“她说她丢了东西,要你帮她找回来。”丢了东西?曼达有偷过她的东西吗?偷是没偷过,但如果她丢的东西是她的骸骨,这件事和曼达还真有脱不开的干系。金骨架天平大概率是天平姑娘的遗骸,但天平的头骨是假的,曼达从特洛伊王宫里拿到的头骨应该是真的。如果天平姑娘想要回自己的骸骨,曼达又该怎么做?找赫尔墨斯要天平?曼达还没疯到这种地步。他正在考虑去是不去,却见瓜特尔开始脱衣服,他指了指身上的伤口道:“你必须去,否则她还会伤害我。”“这是她干的?”曼达立时变了脸色,瓜特尔伤的不轻,从胸口到膝弯都是抓痕,躯干上几乎找不到完整的皮肉。不管她是谁,曼达不能容忍她继续伤害家人。曼达对布鲁托道:“和我一起做个法阵,先把她困住,再想别的办法制服她。”布鲁托去准备巫术用品,瓜特尔赶紧拦住了曼达:“不要这么做,你去和她聊聊就好,她没有恶意。”“把你伤成这样,还敢说她没有恶意?”“她也很后悔,她陷入了困境,她需要帮助,她是真心的。”瓜特尔每天都在追姑娘,但曼达知道,他没对任何一位姑娘动过真情,除了曼达和少数几位家族成员,他几乎不信任任何人,所谓的追求也不过是戏谑而已,否则以他今日的地位,身边的姑娘早已不计其数。但这位姑娘是个例外,瓜特尔信任她,至于这其中有什么样的情感,却也不好揣度。曼达来到了瓜特尔的房间,看见太平姑娘背对门口,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不出任何生命的气息,和瓜特尔制造的普通木偶几乎没有分别。“她在等你。”瓜特尔悄悄关上了房门,屋子里只剩下曼达和天平姑娘。气氛有些诡异,曼达有些紧张,他手里攥着屏障手环,不敢轻易靠近对方。他就这样静静的站了许久,天平姑娘一动不动。他开启了三线之眼,观察了一小会,对方身上有三根暗淡无光的细线,和树木的细线非常相似,应该属于木偶本身。曼达又用剥离之眼剥开了木偶的外壳,看到了里面的骨架,骨架的结构颇为复杂,有一些是真正的骸骨,还有一些瓜特尔制造的仿制品。仿制品上都有三根细线,但真正的骸骨什么都没有。尤其是头骨,曼达看的非常清楚,连一根线头都看不到。这是曼达第一次看到了没有细线的事物,惊愕之间,天宁姑娘终于开口了:“我丢了东西。”盛夏时节,天平姑娘平平无奇一句话,让曼达觉得这房间比极寒之地还要冷,他从未听过如此阴森的声音。他轻声回应道:“你丢了什么东西?”“我丢了我自己。”曼达觉得更冷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丢了我的记忆。”曼达长出了一口气,幸亏她说的不是身体。“每个人都会有所遗忘,实在想不起来的话,就不要去想了。”曼达撑不住了,他的血液快结冰了,他想离开这座房间。没等他挪动脚步,姑娘率先站了起来。曼达触碰指环,注入神力,开启了屏障。除了克洛诺斯的镰刀,没有人能破坏屏障,可这道屏障对天平姑娘有效吗?屏障刚一开启,曼达痛呼一声闭上了眼睛,耀眼的光芒险些让他失明。这不是姑娘造成的,这是屏障造成的,曼达忘了关闭三线之眼。他从来没有用三线之眼观察过屏障,没想到屏障上面也有细线。细线有几根?什么颜色的?什么形状的?曼达没心情考虑这些问题,他赶紧关闭了三线之眼,却见天平姑娘已经转过了身子,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曼达:“你要帮我找回记忆,否则我会伤害你。”“好说,”曼达不敢拒绝,“告诉我该怎么帮你?”“找到我的第一个信徒,他能唤醒我的记忆。”“你的第一个信徒是谁?”天平姑娘摇摇头道:“我忘记了。”“那我如何才能找到他?”“问他,问他是不是我的信徒?”“我问他,他一定会承认么?”“一定会承认,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他绝对不敢违背。”“好,我答应你,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天平姑娘沉默许久道:“我也忘记了。”这不开玩笑么?这让我怎么问?随便找个人问一声:“你是她的信徒吗?”必须知道她的名字,这是最基本的条件。曼达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卡俄斯?”“卡俄斯?”天平姑娘低下了头,“好熟悉的名字,可我真的忘记了。”“那你认识昊天上帝吗?”“昊天上帝?”姑娘摇头道,“我好像没有听过。”
安菲特里忒的价值的确比喀耳刻大得多。海后掌管着海洋,对凡人而言,祂掌管着航道和渔业,还掌管着宝贵的盐。对神灵来说,祂掌握着海族的势力,掌管着广阔的海洋和一支强大的军团。相比较之下,喀耳刻能有什么价值?巫术原本就让诸神厌恶,无论巫术之神还是巫师和魔女,对于诸神而言就像苍蝇一样存在。苍蝇活着,害处不大,但它死了更好,诸神都是这样的态度。但赫尔墨斯不该如此,祂的智慧在诸神之上,祂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安菲特里忒投靠了神罚之主,就意味着祂没有回头的可能,赫尔墨斯无法赢得祂的信任,也拿不出诱惑祂的筹码。能拿什么诱惑?让海后成为主神?祂背叛了奥林匹亚山,反而成为了主神?赫尔墨斯要是敢这么做,可就不是在挑战自己的王位了,他是在挑战众神的智商。所谓拉拢安菲特里忒,只是一句客套话,祂谁也不想管,由着祂们混战,这才是赫尔墨斯的真实意图。曼达对此不置一词,众神之主的决定不容他来干预。当然,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六月还剩下几天,赫尔墨斯让曼达为海后献上祭祀,既展示了众神之主的宽容,也给了安菲特里忒和解的机会。送走赫尔墨斯后,曼达打开了一幅画卷,画中画着一支花瓶,曼达把一朵紫罗兰插进了瓶中。远在艾尤岛的喀耳刻看到了花瓶中的紫罗兰,祂拿起了桌子上的黄金酒杯,直接捏成了金块。眼下祂有两个选择,往花瓶里插上一朵蓝蔷薇,表示让曼达释放凯杰罗,祂将投靠秦格斯人。如果插上一朵红蔷薇,则证明祂愿意率领族人投靠曼达。一位神灵向一个凡人寻求保护,这听起来实在荒唐。这个凡人还是赫尔墨斯的代行者,假如这是一个圈套,赫尔墨斯则可趁此机会把喀耳刻和巫师一族一网打尽。艾尤岛是喀耳刻的基业,喀耳刻怎么可能舍得放弃?看着画卷中的花瓶,喀耳刻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如何选择是喀耳刻的事,曼达把祭祀的事情交给了臣子们,随即通过画卷返回了七星山。作为巫术的始祖,所有由巫术产生的事物都能为喀耳刻所用,曼达得了喀耳刻的真传,直接从布鲁托的巫画里穿了出来,吓得布鲁托魂不附体。这次回来的目的,主要是找天平姑娘确认一件重要的事情,卡俄斯和昊天上帝,到底谁更古老,到底是谁创造了这个世界。想要得到明确的答案,必须得到天平姑娘的配合,她老人家只要一句“就不告诉你”,足以扑灭曼达所有的幻想。怎么才能得到她的配合?她似乎对曼达不是太友好,如果假扮成瓜特尔,能不能骗取她的信任?这件事要慎重,如果天平姑娘真的是卡俄斯,又或者是卡俄斯的一部分,曼达能骗过她的几率不会太高,反倒会因此激怒了瓜特尔,这显然有抢他东西的嫌疑。犹豫之际,却没想到瓜特尔自己找上了门来。“多亏你在这,她在找你,找了你好几天了!”“天平姑娘找我?她找我作甚?”“她说她丢了东西,要你帮她找回来。”丢了东西?曼达有偷过她的东西吗?偷是没偷过,但如果她丢的东西是她的骸骨,这件事和曼达还真有脱不开的干系。金骨架天平大概率是天平姑娘的遗骸,但天平的头骨是假的,曼达从特洛伊王宫里拿到的头骨应该是真的。如果天平姑娘想要回自己的骸骨,曼达又该怎么做?找赫尔墨斯要天平?曼达还没疯到这种地步。他正在考虑去是不去,却见瓜特尔开始脱衣服,他指了指身上的伤口道:“你必须去,否则她还会伤害我。”“这是她干的?”曼达立时变了脸色,瓜特尔伤的不轻,从胸口到膝弯都是抓痕,躯干上几乎找不到完整的皮肉。不管她是谁,曼达不能容忍她继续伤害家人。曼达对布鲁托道:“和我一起做个法阵,先把她困住,再想别的办法制服她。”布鲁托去准备巫术用品,瓜特尔赶紧拦住了曼达:“不要这么做,你去和她聊聊就好,她没有恶意。”“把你伤成这样,还敢说她没有恶意?”“她也很后悔,她陷入了困境,她需要帮助,她是真心的。”瓜特尔每天都在追姑娘,但曼达知道,他没对任何一位姑娘动过真情,除了曼达和少数几位家族成员,他几乎不信任任何人,所谓的追求也不过是戏谑而已,否则以他今日的地位,身边的姑娘早已不计其数。但这位姑娘是个例外,瓜特尔信任她,至于这其中有什么样的情感,却也不好揣度。曼达来到了瓜特尔的房间,看见太平姑娘背对门口,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不出任何生命的气息,和瓜特尔制造的普通木偶几乎没有分别。“她在等你。”瓜特尔悄悄关上了房门,屋子里只剩下曼达和天平姑娘。气氛有些诡异,曼达有些紧张,他手里攥着屏障手环,不敢轻易靠近对方。他就这样静静的站了许久,天平姑娘一动不动。他开启了三线之眼,观察了一小会,对方身上有三根暗淡无光的细线,和树木的细线非常相似,应该属于木偶本身。曼达又用剥离之眼剥开了木偶的外壳,看到了里面的骨架,骨架的结构颇为复杂,有一些是真正的骸骨,还有一些瓜特尔制造的仿制品。仿制品上都有三根细线,但真正的骸骨什么都没有。尤其是头骨,曼达看的非常清楚,连一根线头都看不到。这是曼达第一次看到了没有细线的事物,惊愕之间,天宁姑娘终于开口了:“我丢了东西。”盛夏时节,天平姑娘平平无奇一句话,让曼达觉得这房间比极寒之地还要冷,他从未听过如此阴森的声音。他轻声回应道:“你丢了什么东西?”“我丢了我自己。”曼达觉得更冷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丢了我的记忆。”曼达长出了一口气,幸亏她说的不是身体。“每个人都会有所遗忘,实在想不起来的话,就不要去想了。”曼达撑不住了,他的血液快结冰了,他想离开这座房间。没等他挪动脚步,姑娘率先站了起来。曼达触碰指环,注入神力,开启了屏障。除了克洛诺斯的镰刀,没有人能破坏屏障,可这道屏障对天平姑娘有效吗?屏障刚一开启,曼达痛呼一声闭上了眼睛,耀眼的光芒险些让他失明。这不是姑娘造成的,这是屏障造成的,曼达忘了关闭三线之眼。他从来没有用三线之眼观察过屏障,没想到屏障上面也有细线。细线有几根?什么颜色的?什么形状的?曼达没心情考虑这些问题,他赶紧关闭了三线之眼,却见天平姑娘已经转过了身子,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曼达:“你要帮我找回记忆,否则我会伤害你。”“好说,”曼达不敢拒绝,“告诉我该怎么帮你?”“找到我的第一个信徒,他能唤醒我的记忆。”“你的第一个信徒是谁?”天平姑娘摇摇头道:“我忘记了。”“那我如何才能找到他?”“问他,问他是不是我的信徒?”“我问他,他一定会承认么?”“一定会承认,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他绝对不敢违背。”“好,我答应你,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天平姑娘沉默许久道:“我也忘记了。”这不开玩笑么?这让我怎么问?随便找个人问一声:“你是她的信徒吗?”必须知道她的名字,这是最基本的条件。曼达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卡俄斯?”“卡俄斯?”天平姑娘低下了头,“好熟悉的名字,可我真的忘记了。”“那你认识昊天上帝吗?”“昊天上帝?”姑娘摇头道,“我好像没有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