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快乐or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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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吉多这位有矿的真土豪在，宋奇做预算根本不用留情，但凡有的花销，都被他加在了预算表上。
但可惜的是，在那吉多的地盘上拍电影，还真没多少花钱的机会。
剧组住的酒店是那吉多的，用的船是那吉多的，就连剧组吃的饭，都是由那吉多的私人大厨亲自烹制的，绝对的顶级待遇。
于是，宋奇只能尽量上调了剧组人员的薪资待遇，以至于这一批剧组人员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们不是来干活的，而是来度假的。
刚戈省这里的条件虽然不如大夏国内方便，但剧组享受的是那吉多酋长提供的贵族待遇，反而让剧组众人体验了一把历史剧里王公勋贵的奢靡生活，有点乐不思蜀了。
不过，宋奇雇他们过来不是让他们享受的，而是干活的。
收工回去以后他们怎么玩宋奇都不会管，但开机之后，他们必须要尽心尽力的完成他的要求。
有《大白鲨》和《极度深寒》两部电影的加持，宋奇如今在电影圈也有了一定的名望，剧组人员工作时都很认真，没人敢触他的霉头。
在上下一心的合作下，电影的拍摄进展很快，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就拍完了四分之一的戏份。
但拍到毕格迈族人祭祀蛇神阿佩普的戏份时，剧组却遇到了麻烦。
因为要营造那种原始、古朴、诡异的氛围，剧组是直接进入了当地一座最大的阿佩普神庙遗址里进行拍摄的，而且是夜间。
这座神庙遗址位于刚戈河支流旁的岸边，据说是当地最古老的遗址，历来都是毕格迈族人祭祀的场地，后来因为河流改道，被淹了几次后，才逐渐停用的。
剧组白天修整了一天后，才在晚上乘船来到了这里，拍摄祭祀的场景。
但在刚开始拍摄时，就有一群毕格迈族人冲进了片场，大喊大叫的驱赶着，让剧组迅速离开，不允许在这里拍摄。
他们穿着古老的民族服饰，手中拿着长矛和弓箭，脸上抹着油彩，夜间看上去很吓人。
剧组人员都听不懂他们的方言，还好宋奇聘请了不少当地的群众演员，他们中有很多都是毕格迈族人。
其中饰演小黑的那位演员出面拦住了那些毕格迈族人，和他们交涉了起来。
宋奇见状，马上给那吉多打了电话。
这拍摄场地是那吉多安排的，出了事情，当然得那吉多出面解决了。
小黑交涉了片刻，回到了宋奇跟前，向他解释了一番。
宋奇这才知道，虽然刚戈省内，大部分毕格迈族人都已经进入城市，适应现代生活了，可还是有一部分毕格迈族人像祖先一样生活在丛林里，聚居在一起，过着相对原始的生活。
他们依然保持着对阿佩普的崇拜，这座神庙也是他们的圣地，夜晚期间，他们不允许有外人来惊扰阿佩普的沉睡。
这种涉及到原住民和信仰的问题，就比较棘手了，和这些人很难讲道理，因为双方根本不在一个逻辑线上。
那吉多不是说已经搞定了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很快，宋奇就知道那吉多的搞定是什么意思了，就在他打完电话不久，一个保安队就赶了过来。
他们是那吉多的私人保安队，每个人都全副武装，来到这里后，就骂骂咧咧的冲毕格迈族人咒骂着，挥手驱赶他们离开。
但毕格迈族人却显得更加愤怒了，和他们对喷着，双方剑拔弩张。
在小黑的翻译下，宋奇这才知道，原来那吉多的这队私人保安，也都是毕格迈族人，只不过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毕格迈族人。
而在这群原始毕格迈族人的眼中，这些人无疑是背叛了族人的叛徒。
更何况这些叛徒族人居然还帮外人霸占族人的圣地，就更让这些原始毕格迈族人愤怒了。
眼看这些家伙很有打一场的趋势，宋奇站不住了，赶忙带着小黑来到中间缓和气氛。
他让小黑翻译自己的话给原始毕格迈族人听：“我们是来自友好国家大夏国的电影工作者，我们是来宣传当地文化的，我们可以为你们带来更多的收入，让你们有更好的条件生活，让你们有安全的住所，让你们的孩子能接受教育，让这里得到更好的发展。”
小黑依言翻译了他的话，但那群原始毕格迈族人根本听不进去，翻来覆去就是要赶他们离开。
“导演，不用浪费口水了，他们根本不会听的，他们只听族长和阿佩普的话。”
小黑无奈摇头说：“他们的思想太固执了，一旦认定我们是坏人，就不会改变想法了。”
只听族长和阿佩普的话么？
宋奇眼神一动，就吩咐剧组人员先跟着保安队撤离了，只留下了小黑。
“你带我去见一见他们的族长。”
他向小黑吩咐。
“还是不要吧！这太危险了！”
小黑有些慌：“他们太野蛮了，要是激怒了他们，说不定会把我们杀了吃肉的。”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宋奇让他传达自己的意思。
小黑无奈，只好向这群毕格迈族人传达了宋奇的意思。
听到小黑的话后，这些毕格迈族人都不满的吵吵了起来，但带头的一个高个子战士喝止了他们。
他上下打量了宋奇一番，就点头示意他跟上。
宋奇带着小黑跟在他身后，一起往丛林里走去。
高个战士走在前面，他的腰间挂着一个双筒望远镜。
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望远镜，宋奇才敢带着小黑走这一趟的。
既然他们在用现代化的工具，就说明其实他们并不是那么排斥现代文明。
原始毕格迈族人聚居的部落离神庙遗址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部落中没有电灯，只有几盏昏暗的油灯。
在那个高个战士的带领下，宋奇见到了这个部落的族长，那是一位看上去有六七十岁的老人，皮肤皱巴巴的像是树皮，头上戴着用不知名鸟类尾羽做成的佩饰，一双眼睛浑浊，在黑暗中如同两个黑洞。
在见到宋奇后，老人一开口，却是用一口大夏话和宋奇打了个招呼：“你好，大夏人。”
宋奇很惊讶，也点头打了个招呼：“你好，族长，很高兴见到你。”
交流最大的壁垒就是语言，语言畅通后，说话就方便多了。
经过一番交流，宋奇才得知，这位老族长居然是一位大学生，还去大夏国留过学。
回到刚戈省后，他还曾经担任过一段时期的大学老师，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他选择离开城市，回到了雨林中生活。
他说自己的根在雨林里，这里没有城市里的复杂和污染，每个人都活得很纯粹。
他甚至还用了大夏国道家文化中的道法自然概念，阐述了自己的生活理念。
宋奇意识到这是一位有智慧的老人，当即肃然起敬。
不过宋奇还是有些不明白，既然他想要回归自然，但为什么又要用现代工具呢？
族长的房间里，有不少现代工具，比如酒精炉，比如钢锯、手锉等等手工工具，甚至还有一把工兵铲。
族长解释说，他并不排斥现代文明，也希望族人能借助现代工具改善自己的生活。
他曾经还鼓励族人走出丛林，去和现代文明接触。
但族人们长期在雨林中生活，不知道外面的人心险恶，在吃过好多次亏后，他最终放弃了这种尝试。
他认为，人生短短几十年，既然可以在丛林里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为什么非要强迫自己去适应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呢？
小黑不理解他的想法，认为他这是故步自封，让族人保持野蛮，好利于自己的统治。
族长却表示，他从未限制过族人的自由，他还一直鼓励族人和外界人接触，如果愿意去外界城市生活，他还会资助路费。
但大多数族人却依然选择生活在丛林里。
他反问小黑，在快乐和正常中选择快乐，有什么错？
小黑被问得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宋奇却没心情聊这些哲学的问题，就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让族人组织我们剧组的拍摄？”
从这些族人对这位族长的尊敬来看，没有族长的命令，族人们是不会跑去片场捣乱的。
族长也给出了自己的解释，他说此前也有一些摄制组来到雨林中拍摄族人相关的纪录片和各类影视资料。
起初他是很欢迎的，因为他也想让世界看到丛林毕格迈族人。
但他看过那些影片后，却失望的发现，除了少有的几部纪录片能够保证一定的客观性以外，剩下的影片中都带着浓浓的主观偏见。
尤其是自由联邦的一些摄制组，那些人站在高高在上的角度，将丛林毕格迈族人视为野蛮人，把他们当成直立行走的黑猩猩。
在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以至于不少阿菲国本国的国民都把丛林毕格迈族人当成了疯狂的野蛮人。
这对丛林毕格迈族人是不公平的，人生来平等，不同的生活方式只是选择不同而已，不应该受到指责和嘲讽。
而且丛林毕格迈族人也不像那些影片中一样野蛮暴力，更不会吃人肉。
相反，大部分丛林毕格迈族人都是很热情好客的。
他不想让族人背上野蛮人的名字，所以不再欢迎摄制组，有摄制组来到丛林拍摄，他都会让族人前去驱赶，但也会严格交待，不允许伤人。
得知了原因后，宋奇就放心了。
他当即表示，自己拍摄的是一部故事片，并不会把丛林毕格迈族人拍成野蛮的原始部落。
如果丛林毕格迈族人愿意配合演出，他愿意记录丛林毕格迈族人最真实的生活状态，来展现给世界各地的观众。
这样一来，就会有越来越多的游客到当地进行旅游，丛林毕格迈族人也可以发展文化旅游，民宿业务，一方面可以增加收入，另一方面也可以增进丛林毕格迈族人和世界的交流。
族长有些意动，但还是很犹豫。
他担心游客会破坏丛林的生态，更担心贵族会眼红生意，迫害丛林毕格迈族人。
宋奇当即表示，他会出面和刚戈省的那吉多酋长谈，出资和部落合作，建立旅游小镇，部落族人可以在小镇内任职。
同时，他还会以个人的身份出资建立教育基金，凡是部落里的适龄儿童，都可以领取助学金，接受教育。
小黑证实了宋奇和那吉多酋长的关系，族长终于放下了心，同意了宋奇的建议。
宋奇也不拖泥带水，晚上回去后，就找到了那吉多酋长，说了这件事。
那吉多酋长认为没必要花钱投资这些食古不化的丛林毕格迈族人，但宋奇却表示，丛林毕格迈族人的生活状态，就是文化旅游的核心，它可以弥补当地文化旅游中的最后一块短板——仪式感。
在现代化程度高度统一的现代世界，大部分的地区都已经高度相似了，文化旅游就是满足游客体验不同文化的一种过程。
就拿大夏国的文化旅游举例，游客去了藏省，要是没被献哈达，就等于白去了；去了秦省，要是没吃一碗油泼面或者羊肉泡，也等于白跑一趟；而去了贵省，怎么说也得在苗族阿妹的歌声中喝一顿高山流水，才算满足。
正如这个道理，要想突出文化旅游的特殊性，就要挖掘文化本身的特点。
那吉多酋长被宋奇说服了，同意出资五千万阿菲币，开发丛林毕格迈族人的旅游小镇。
这些钱虽然换成大夏币，并不算多，但在这里，已经算是一大笔钱了。
得知了消息后，老族长热情的邀请宋奇和剧组们去到了部落中，杀牛宰羊，畅饮了一夜，很是欢乐。
获得了丛林毕格迈族人的支持后，电影的拍摄再次提上了日程，并且速度大大加快。
在老族长的指点下，宋奇修改了剧本和设定，更改了场景的布置，成功的拍完了祭祀巨蛇阿佩普的戏份。
而在丛林毕格迈族人的亲自演绎下，最终拍摄出来的版本，比他预想中更加庄严肃穆，更加气势恢宏，就连剧组工作人员都被震撼了。
宋奇很满意，有这样一段从未在任何影视资料中出现的真实祭祀场面，他这部电影就算没白拍。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来到了五月底。
在五月的最后一天，刚戈河畔的一处临时搭建的厂房外，剧组拍完了最后一个镜头。
《蛇神阿佩普》杀青了。
有那吉多这位有矿的真土豪在，宋奇做预算根本不用留情，但凡有的花销，都被他加在了预算表上。
但可惜的是，在那吉多的地盘上拍电影，还真没多少花钱的机会。
剧组住的酒店是那吉多的，用的船是那吉多的，就连剧组吃的饭，都是由那吉多的私人大厨亲自烹制的，绝对的顶级待遇。
于是，宋奇只能尽量上调了剧组人员的薪资待遇，以至于这一批剧组人员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们不是来干活的，而是来度假的。
刚戈省这里的条件虽然不如大夏国内方便，但剧组享受的是那吉多酋长提供的贵族待遇，反而让剧组众人体验了一把历史剧里王公勋贵的奢靡生活，有点乐不思蜀了。
不过，宋奇雇他们过来不是让他们享受的，而是干活的。
收工回去以后他们怎么玩宋奇都不会管，但开机之后，他们必须要尽心尽力的完成他的要求。
有《大白鲨》和《极度深寒》两部电影的加持，宋奇如今在电影圈也有了一定的名望，剧组人员工作时都很认真，没人敢触他的霉头。
在上下一心的合作下，电影的拍摄进展很快，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就拍完了四分之一的戏份。
但拍到毕格迈族人祭祀蛇神阿佩普的戏份时，剧组却遇到了麻烦。
因为要营造那种原始、古朴、诡异的氛围，剧组是直接进入了当地一座最大的阿佩普神庙遗址里进行拍摄的，而且是夜间。
这座神庙遗址位于刚戈河支流旁的岸边，据说是当地最古老的遗址，历来都是毕格迈族人祭祀的场地，后来因为河流改道，被淹了几次后，才逐渐停用的。
剧组白天修整了一天后，才在晚上乘船来到了这里，拍摄祭祀的场景。
但在刚开始拍摄时，就有一群毕格迈族人冲进了片场，大喊大叫的驱赶着，让剧组迅速离开，不允许在这里拍摄。
他们穿着古老的民族服饰，手中拿着长矛和弓箭，脸上抹着油彩，夜间看上去很吓人。
剧组人员都听不懂他们的方言，还好宋奇聘请了不少当地的群众演员，他们中有很多都是毕格迈族人。
其中饰演小黑的那位演员出面拦住了那些毕格迈族人，和他们交涉了起来。
宋奇见状，马上给那吉多打了电话。
这拍摄场地是那吉多安排的，出了事情，当然得那吉多出面解决了。
小黑交涉了片刻，回到了宋奇跟前，向他解释了一番。
宋奇这才知道，虽然刚戈省内，大部分毕格迈族人都已经进入城市，适应现代生活了，可还是有一部分毕格迈族人像祖先一样生活在丛林里，聚居在一起，过着相对原始的生活。
他们依然保持着对阿佩普的崇拜，这座神庙也是他们的圣地，夜晚期间，他们不允许有外人来惊扰阿佩普的沉睡。
这种涉及到原住民和信仰的问题，就比较棘手了，和这些人很难讲道理，因为双方根本不在一个逻辑线上。
那吉多不是说已经搞定了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很快，宋奇就知道那吉多的搞定是什么意思了，就在他打完电话不久，一个保安队就赶了过来。
他们是那吉多的私人保安队，每个人都全副武装，来到这里后，就骂骂咧咧的冲毕格迈族人咒骂着，挥手驱赶他们离开。
但毕格迈族人却显得更加愤怒了，和他们对喷着，双方剑拔弩张。
在小黑的翻译下，宋奇这才知道，原来那吉多的这队私人保安，也都是毕格迈族人，只不过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毕格迈族人。
而在这群原始毕格迈族人的眼中，这些人无疑是背叛了族人的叛徒。
更何况这些叛徒族人居然还帮外人霸占族人的圣地，就更让这些原始毕格迈族人愤怒了。
眼看这些家伙很有打一场的趋势，宋奇站不住了，赶忙带着小黑来到中间缓和气氛。
他让小黑翻译自己的话给原始毕格迈族人听：“我们是来自友好国家大夏国的电影工作者，我们是来宣传当地文化的，我们可以为你们带来更多的收入，让你们有更好的条件生活，让你们有安全的住所，让你们的孩子能接受教育，让这里得到更好的发展。”
小黑依言翻译了他的话，但那群原始毕格迈族人根本听不进去，翻来覆去就是要赶他们离开。
“导演，不用浪费口水了，他们根本不会听的，他们只听族长和阿佩普的话。”
小黑无奈摇头说：“他们的思想太固执了，一旦认定我们是坏人，就不会改变想法了。”
只听族长和阿佩普的话么？
宋奇眼神一动，就吩咐剧组人员先跟着保安队撤离了，只留下了小黑。
“你带我去见一见他们的族长。”
他向小黑吩咐。
“还是不要吧！这太危险了！”
小黑有些慌：“他们太野蛮了，要是激怒了他们，说不定会把我们杀了吃肉的。”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宋奇让他传达自己的意思。
小黑无奈，只好向这群毕格迈族人传达了宋奇的意思。
听到小黑的话后，这些毕格迈族人都不满的吵吵了起来，但带头的一个高个子战士喝止了他们。
他上下打量了宋奇一番，就点头示意他跟上。
宋奇带着小黑跟在他身后，一起往丛林里走去。
高个战士走在前面，他的腰间挂着一个双筒望远镜。
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望远镜，宋奇才敢带着小黑走这一趟的。
既然他们在用现代化的工具，就说明其实他们并不是那么排斥现代文明。
原始毕格迈族人聚居的部落离神庙遗址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部落中没有电灯，只有几盏昏暗的油灯。
在那个高个战士的带领下，宋奇见到了这个部落的族长，那是一位看上去有六七十岁的老人，皮肤皱巴巴的像是树皮，头上戴着用不知名鸟类尾羽做成的佩饰，一双眼睛浑浊，在黑暗中如同两个黑洞。
在见到宋奇后，老人一开口，却是用一口大夏话和宋奇打了个招呼：“你好，大夏人。”
宋奇很惊讶，也点头打了个招呼：“你好，族长，很高兴见到你。”
交流最大的壁垒就是语言，语言畅通后，说话就方便多了。
经过一番交流，宋奇才得知，这位老族长居然是一位大学生，还去大夏国留过学。
回到刚戈省后，他还曾经担任过一段时期的大学老师，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他选择离开城市，回到了雨林中生活。
他说自己的根在雨林里，这里没有城市里的复杂和污染，每个人都活得很纯粹。
他甚至还用了大夏国道家文化中的道法自然概念，阐述了自己的生活理念。
宋奇意识到这是一位有智慧的老人，当即肃然起敬。
不过宋奇还是有些不明白，既然他想要回归自然，但为什么又要用现代工具呢？
族长的房间里，有不少现代工具，比如酒精炉，比如钢锯、手锉等等手工工具，甚至还有一把工兵铲。
族长解释说，他并不排斥现代文明，也希望族人能借助现代工具改善自己的生活。
他曾经还鼓励族人走出丛林，去和现代文明接触。
但族人们长期在雨林中生活，不知道外面的人心险恶，在吃过好多次亏后，他最终放弃了这种尝试。
他认为，人生短短几十年，既然可以在丛林里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为什么非要强迫自己去适应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呢？
小黑不理解他的想法，认为他这是故步自封，让族人保持野蛮，好利于自己的统治。
族长却表示，他从未限制过族人的自由，他还一直鼓励族人和外界人接触，如果愿意去外界城市生活，他还会资助路费。
但大多数族人却依然选择生活在丛林里。
他反问小黑，在快乐和正常中选择快乐，有什么错？
小黑被问得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宋奇却没心情聊这些哲学的问题，就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让族人组织我们剧组的拍摄？”
从这些族人对这位族长的尊敬来看，没有族长的命令，族人们是不会跑去片场捣乱的。
族长也给出了自己的解释，他说此前也有一些摄制组来到雨林中拍摄族人相关的纪录片和各类影视资料。
起初他是很欢迎的，因为他也想让世界看到丛林毕格迈族人。
但他看过那些影片后，却失望的发现，除了少有的几部纪录片能够保证一定的客观性以外，剩下的影片中都带着浓浓的主观偏见。
尤其是自由联邦的一些摄制组，那些人站在高高在上的角度，将丛林毕格迈族人视为野蛮人，把他们当成直立行走的黑猩猩。
在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以至于不少阿菲国本国的国民都把丛林毕格迈族人当成了疯狂的野蛮人。
这对丛林毕格迈族人是不公平的，人生来平等，不同的生活方式只是选择不同而已，不应该受到指责和嘲讽。
而且丛林毕格迈族人也不像那些影片中一样野蛮暴力，更不会吃人肉。
相反，大部分丛林毕格迈族人都是很热情好客的。
他不想让族人背上野蛮人的名字，所以不再欢迎摄制组，有摄制组来到丛林拍摄，他都会让族人前去驱赶，但也会严格交待，不允许伤人。
得知了原因后，宋奇就放心了。
他当即表示，自己拍摄的是一部故事片，并不会把丛林毕格迈族人拍成野蛮的原始部落。
如果丛林毕格迈族人愿意配合演出，他愿意记录丛林毕格迈族人最真实的生活状态，来展现给世界各地的观众。
这样一来，就会有越来越多的游客到当地进行旅游，丛林毕格迈族人也可以发展文化旅游，民宿业务，一方面可以增加收入，另一方面也可以增进丛林毕格迈族人和世界的交流。
族长有些意动，但还是很犹豫。
他担心游客会破坏丛林的生态，更担心贵族会眼红生意，迫害丛林毕格迈族人。
宋奇当即表示，他会出面和刚戈省的那吉多酋长谈，出资和部落合作，建立旅游小镇，部落族人可以在小镇内任职。
同时，他还会以个人的身份出资建立教育基金，凡是部落里的适龄儿童，都可以领取助学金，接受教育。
小黑证实了宋奇和那吉多酋长的关系，族长终于放下了心，同意了宋奇的建议。
宋奇也不拖泥带水，晚上回去后，就找到了那吉多酋长，说了这件事。
那吉多酋长认为没必要花钱投资这些食古不化的丛林毕格迈族人，但宋奇却表示，丛林毕格迈族人的生活状态，就是文化旅游的核心，它可以弥补当地文化旅游中的最后一块短板——仪式感。
在现代化程度高度统一的现代世界，大部分的地区都已经高度相似了，文化旅游就是满足游客体验不同文化的一种过程。
就拿大夏国的文化旅游举例，游客去了藏省，要是没被献哈达，就等于白去了；去了秦省，要是没吃一碗油泼面或者羊肉泡，也等于白跑一趟；而去了贵省，怎么说也得在苗族阿妹的歌声中喝一顿高山流水，才算满足。
正如这个道理，要想突出文化旅游的特殊性，就要挖掘文化本身的特点。
那吉多酋长被宋奇说服了，同意出资五千万阿菲币，开发丛林毕格迈族人的旅游小镇。
这些钱虽然换成大夏币，并不算多，但在这里，已经算是一大笔钱了。
得知了消息后，老族长热情的邀请宋奇和剧组们去到了部落中，杀牛宰羊，畅饮了一夜，很是欢乐。
获得了丛林毕格迈族人的支持后，电影的拍摄再次提上了日程，并且速度大大加快。
在老族长的指点下，宋奇修改了剧本和设定，更改了场景的布置，成功的拍完了祭祀巨蛇阿佩普的戏份。
而在丛林毕格迈族人的亲自演绎下，最终拍摄出来的版本，比他预想中更加庄严肃穆，更加气势恢宏，就连剧组工作人员都被震撼了。
宋奇很满意，有这样一段从未在任何影视资料中出现的真实祭祀场面，他这部电影就算没白拍。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来到了五月底。
在五月的最后一天，刚戈河畔的一处临时搭建的厂房外，剧组拍完了最后一个镜头。
《蛇神阿佩普》杀青了。